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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jamesjim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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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石川]-誰與爭峰(連載中)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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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1-19 07:18:50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卷 第二章 雲氏匠作(上)

  宗楚良很疼妹妹,自己親妹妹當然怎麼看都無所謂,可是他其實很清楚宗欣月的條件將來想要找個好人家很難,現在被洪禹這個混蛋這麼一弄,還沒出閣的姑娘,就跟自己的導師搞在一起……

  這就不是很難找到好人家了,這已經是基本不可能找到人家了!

  妹子一生幸福毀在這混蛋手中,宗楚良怎能不怒火中燒?

  他陰沉著臉,正在盤算著怎麼趁這個難得的機會報復一下洪禹,正好看到下面街道上一行信馬由繮走來。宗楚良眉毛一揚笑了。

  “胡兄!”他在樓上高聲一喊,下面當先而行的青年公子看見是他,微笑抱拳:“宗兄,真巧啊。”

  “胡兄上來一敘。”

  胡雲鵬哈哈一笑,到了雨前樓下,翻身下馬,將繮繩丟給了門口的活計,然後帶著三名隨從上了雨前樓。

  胡雲鵬出身十大金梁排名第五的胡家,跟宗楚良早就認識,而且關係不錯。宗楚良大名在外,胡雲鵬有意巴結,兩人喝著茶聊著天顯得十分親切。

  宗楚良不動聲色的把話題轉到了自己想說的事情上來:“胡兄,聽說今年的秀山秋會,你的夢中仙子黎瀟瀟也要參加?”

  胡雲鵬頓時不好意思起來:“宗兄切莫亂說,傳出去壞了人家黎姑娘的名聲。”

  “哈哈哈!”宗楚良哈哈一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再說了,以胡兄的人品、才幹、家世,傾慕黎瀟瀟,那真是她的福氣。”

  胡雲鵬三個月前因為家裡的事情去了一趟盧城,有緣見到了黎瀟瀟,頓時驚為天人,回來之後還茶飯不思,相思成災。

  胡雲鵬黯然一嘆:“可惜黎姑娘對我還是不冷不熱。”

  宗楚良心中嘲笑,黎瀟瀟頂著盧城第一才女的名聲,野心勃勃,胃口十足,尤其是你們一個十大金梁能夠滿足的?你追求黎瀟瀟,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可是表面上,宗楚良卻是一副力挺他的模樣:“胡兄放心吧,這一次秀山秋會,胡兄不論文采還是武道,都冠絶群雄,必定能抱得美人歸。”

  胡雲鵬被他一捧,也有些飄飄然了:“要真是能夠成功,一定設宴報答宗兄今日吉言。”

  宗楚良忽然眉頭一皺:“如果只是憑真本事,胡兄必定所向披靡,可是就怕有些人暗中使手段啊,胡兄不得不防。”

  胡雲鵬一愣,慎重抱拳道:“宗兄是不是知道些什麼,還請宗兄明示,雲鵬感激不盡!”

  宗楚良做出為難的樣子:“胡兄,我也是有些不忿,所以才會告訴你,可千萬別說是我洩露的。”

  “宗兄放心!”

  “聽說護國大將軍看上了黎瀟瀟,想要他做孫媳婦。所以才不惜重金贊助了這一次的秀山秋會。這一次的秀山秋會,其實就是洪家的相親宴!”

  “嘭!”胡雲鵬勃然大怒,重重一掌拍在桌子上:“洪禹?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異想天開!他也不撒泡尿照照,就他那熊樣,能配得上黎姑娘?”

  宗楚良心裡得意,面色憤然的一拱手:“胡兄,還請忍耐,只要在秀山秋會上大顯神通,打敗洪禹,必定能抱得美人歸,在這之前,可千萬不要衝動。我還有事,先走一步了。”

  “宗兄請便,多謝宗兄。”

  宗楚良帶人下樓,到了樓梯口悄然回頭看了一眼胡雲鵬,後者整齊的一把將一隻茶杯捏得粉碎。宗楚良臉上一絲得意之色一閃而過。

  胡雲鵬在雨前樓上坐了沒一會,一名隨從低聲道:“少爺,您看。”

  青神大街上,洪禹騎著高頭大馬,後面跟著洪申和洪溪,一派紈褲敗家子的模樣晃晃蕩蕩的來了。

  兩旁店舖的夥計和周圍的行人,一看見洪禹都趕緊避讓,生怕惹到了這一尊瘟神。

  “哼!好大的派頭。我若是在秀山秋會上以文采贏了你,你必定不服氣。好,你是將門出身,我就用你們將門的手段打壓你!”

  ……

  迎面來了幾騎,洪禹看著眼生,一拍馬脖子避開一些。他主動避讓了,卻沒有想到對方猛的一體繮繩,那批明顯比洪禹的烈馬高出一頭的戰馬一聲嘶鳴人立而起,兩隻巨大的前蹄在空中連續翻踏,就好像一名巨漢,揮著兩隻大鐵鎚亂砸!

  洪禹以為自己就是武都城內的第一紈褲了,沒想到自己都避讓了,還有人敢對自己不依不饒!

  這匹戰馬也是一匹難得的良駒,馬上的騎士控馬之術也的確十分高明,戰馬而立而起,兩隻前蹄飛舞,帶起來一陣陣的罡風吹在洪禹臉上,但是兩隻碗口大的馬蹄,卻總是從洪禹的頭頂上划過去,差之毫釐,沒有傷到人。

  胡雲鵬對自己的騎術十分有信心,如果是洪怡蘭在這裡,他或許還有些忌憚,可是面對洪家的廢物洪禹,他信心十足,能夠以將門最得意的馬上之術,戲耍這個將門之後。

  洪禹火了,馬蹄子都到老子頭頂上了!這還能忍?而馬上騎士眼中那一絲戲謔和蔑視,也落在了他的眼裡。洪禹不知道什麼時候這傢伙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要想自己挑釁,他只知道自己很不開心。

  胯下的烈馬比他還不爽,堂堂馬王被捉到了這裡,已經夠憋屈了。之前又被洪禹體內的太古魔像圖騰收拾了一頓,不得不卑顏屈膝,討好這個人類。現在又有一頭同類不知天高地厚,敢在自己面前掀蹄子?不給你點厲害看看你不知道本王也是個暴脾氣啊!

  胡雲鵬的戰馬雖然神駿,但是畢竟不可能一直保持人立狀態,它轟然落下之後,烈馬鼻孔一翻,一個響噴,兩股粗大的白起呼嘯而出,而後猛然朝前衝去。

  胡雲鵬露出一絲冷笑,雙唇輕輕一動:“不知天高地厚!”

  他的戰馬,乃是家中用了關係,從北方飛天關直接購買的狄戎駿馬,比起大名鼎鼎的狄戎龍駒也只差一線而已。

  高達一丈,身長一丈二,膘肥體壯,力大無窮,洪禹這敗家子蠢貨,竟然催動他那匹土馬撞上來,這不是自己找死嗎!

  可是烈馬飛快而來,一低頭重重的撞向了他的狄戎寶馬。狄戎寶馬也毫不示弱的低頭狠狠和它撞在了一起。

  “咚!”一聲悶響烈馬紋絲不動,狄戎寶馬唏嚦嚦一聲連退好幾步,已經暈頭轉向,四肢發軟,不管胡雲鵬怎麼擺動繮繩操縱,都無濟於事,不聽指揮了!

  烈馬晃了晃碩大的腦袋,很快恢復了過來,然後再次衝上來,猛然一聲嘶吼,前蹄迅速揚起,照著那匹狄戎寶馬的腦袋狠狠踏了下去!

  胡雲鵬勃然大怒:“洪禹你敢!我是胡家的胡雲鵬……”

  他還沒說完,烈馬兩隻大馬蹄子啪啪兩聲踏在了他的馬頭上,狄戎寶馬比烈馬還高,可是被這兩下一踏,顱骨破碎,腦漿四濺,當場倒地死亡!

  胡雲鵬一按馬鞍,身手敏捷的飛了出去,落地之後目眥欲裂,就要朝洪禹興師問罪,卻不料烈馬一點不停,前蹄還在空中,只憑藉兩隻後蹄一蹬,還托著一個洪禹,就橫空越過一丈多的距離飛快的到了胡雲鵬面前,兩隻前蹄輪番落下,就跟胡雲鵬剛才朝洪禹挑釁一樣!

  只不過胡雲鵬不敢真的踩下去,可是烈馬敢。

  “砰砰砰……”

  烈馬連續踩了六下,胡雲鵬擋住了前面五下,雙臂已經好像斷了一下,第六下終於無力阻攔,嘭的一聲被踩中了胸口,他一聲慘叫吐著鮮血飛了出去。

  “少爺!”後面三名隨從一聲驚呼拔刀而來,洪申一聲冷哼,三品顯聖的氣息瞬間襲至,就好像一座大山,將三名隨從死死壓住不能動彈。

  胡雲鵬摔在地上,勉強支撐起來,就又是一口鮮血吐出來,他怨毒無比的瞪著洪禹,洪禹一撥烈馬,噠噠噠的到了他面前,毫不客氣呸的一聲圖他一臉口水。

  “二逼貨,還真以為自己是個玩意了?胡家?胡家算個屁!”

  “你以為你騎術好?老子騎術不行,但是老子有蠻力,就是靠蠻力搞死你的騎術,你能把我怎麼樣?蠢貨!”

  “洪禹!”胡雲鵬一聲低吼,目眥欲裂,眼神之中的憤恨已經像火一樣熊熊燃燒起來。

  洪禹哈哈一笑,馬鞭指著地上的胡雲鵬:“好極了,我最喜歡你們這種廢物痛恨我偏偏又幹不掉我的樣子,哈哈哈!”

  洪禹大笑而去,後面胡雲鵬第三口鮮血噴出來,胸口堵得難受,兩眼一翻昏了過去。

  洪溪趕緊跟上來,對洪禹翹起大拇指:“少爺牛逼!”

  “那當然,少爺不牛逼誰牛逼?哈哈!”

  洪申在一邊,對著一對恬不知恥的主僕無語的搖了搖頭。

  “洪溪,讓你聯繫的事情怎麼樣了?”

  “少爺您放心吧,都安排好了,雲氏匠作的掌櫃的,正在等著您呢。”

  洪禹一抖馬鞭:“走,去雲氏匠作。”

  一旁的一條小巷內,宗楚良臉色難看之極,狠狠一抓一旁的牆壁上石粉紛飛,現出五道深深的抓痕!

  “廢物!”宗楚良怒罵一聲:“胡雲鵬這頭豬,這麼簡單的事情都辦不好!”

  周圍的下人都低著頭,沒有一個人敢在這個時候觸他的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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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1-19 07:19:18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卷 第二章 雲氏匠作(下)

  雲氏匠作位於武都城的東北角,遠離皇城。事實上所有和兵器有關的產業,都在武都城內最邊緣的地帶。

  洪禹既然出來了,身邊跟著的又是洪申和洪溪,自然沒有人約束他了。他特意選在今天跟老爺子說要去軍營訓練,就是為了能夠出門,然後去和雲氏匠作的人商量一下收購的事情。

  這一片區域說不上繁華,但也不算蕭條。洪禹三人來到的時候,雲氏匠作的大掌櫃已經在門口等候多時了。他心焦無比,廣陽城中雲家情況很是不妙,在地方官的壓迫下能撐多久真不好說。

  可是之前商量好的宗家卻忽然變卦,不肯拿出一兩銀子,只是答應幫忙解決廣陽城的危機,就想霸佔雲氏匠作,這讓王掌櫃背後的東家很是懷疑宗家的信譽和誠意。

  就在這個時候,洪家找上門來。

  對於沒有官方背景的雲家來說,六大寶棟宗家已經是高山仰止的龐然大物,而洪家乃是堂堂四大天柱,更加龐大。於是雲家沒有一點猶豫的跟洪溪商談起來。

  一切即將敲定,條件和宗家差不多,今天就是雙方幕後之人見面,做出最終決定的時候。如果事情能夠成功,那麼廣陽雲家的危機就能夠徹底解除。

  王掌櫃看見洪溪,立刻屁顛屁顛的迎上來:“洪先生。”

  洪溪趕緊下馬,卻不是去迎合王掌櫃,而是很奴顏婢膝的趴在洪禹馬前,給他當下馬凳。

  洪禹翻身而下,落在他旁邊,象徵性的踹了他一腳笑罵道:“少爺還沒那麼廢柴,下馬還要個墊子。”

  洪溪嘿嘿一笑:“少爺用不用小的不敢管,小的只要做好就成了,萬一少爺要用呢。”

  一邊的王掌櫃立刻就知道了眼前這位年輕的少爺才是真正的主子,趕緊鞠躬彎腰,畢恭畢敬:“公子,我家東主已經在裡面等候,請隨我來。”

  洪溪臉色一變,森然道:“老王,你們家主子好大的架子啊!我們二少爺親自來了,居然敢不出來迎接?”

  王掌櫃苦笑道:“非也,實在是有些不方便,公子進去就知道了。”

  洪禹倒是不怎麼在意這些,揮揮手道:“行了,進去吧。”

  洪申自始至終都不聲不響的跟在後面,在沒有放出三品顯聖氣息的時候,他就是一個普通的老兵。

  洪禹穿過了整個雲氏匠作,這是王掌櫃特意安排的。洪禹當然趁這個機會,仔細觀察了一下整個雲氏匠作。

  讓洪禹吃驚的是,他本以為自己來自一個科技發達的世界,類似於作坊這種產業,自己先進的理念,怎麼也應該能給出一些高屋建瓴的指點。

  可是進來一看他才發現,雲氏匠作已經是流水線作業!

  雖然比起大工業時代的流水線要簡陋許多,但是至少在這一方面,洪禹是給不出什麼好的建議了。

  除了這些,他還看出來,整個雲氏匠作的確運轉良好,而且匠人們的手藝都很高超。

  他心中苦笑一下,果然就像上一世所說的那樣,專業的事情,交給專業的人去辦。自己這個外行,還是不要指點內行了,專心做好擁有自主交配權的種馬這個很有前途的職業吧。

  “公子請。”

  到了最後的一座小院,王掌櫃把洪禹請進去,院子正門後一座影壁,刷著白牆,顯得十分樸素。轉過去之後,中央是一座小小的荷花池,巧妙的是在這麼小的一座院子裡,荷花池的水居然是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引來的活水。

  荷花已經凋零,幾尾錦鯉倒是游動的十分歡暢。

  旁邊栽著幾叢翠竹,竹林中點綴著幾方奇石。

  一身白裙的女子在院子中迎候,素麵朝天不施脂粉,頭上身上沒有任何首飾點綴,黑髮披肩,顯得清秀寡淡,讓人有種忍不住憐惜的衝動。

  而更讓人心疼的是,這女子坐在一張輪椅上!

  洪禹愣了一下,難怪王掌櫃說東家不方便,人家不但是女子不方面拋頭露面,而且不良於行,當然不方便出門迎接。

  王掌櫃介紹道:“公子,這是我們雲氏匠作的東主,也是我們雲家在武都的總負責人,思雁小姐。”

  雲思雁坐在輪椅上朝洪禹一躬身:“思雁見過公子。”

  洪禹擺擺手:“你不方便就不要這麼多禮節了,咱們進去說吧。”

  王掌櫃推著雲思雁進門,雙方坐下之後,洪禹才仔細端詳著雲思雁。

  這一打量洪禹也是一愣,這病弱少女沒有畫眉,但是眉毛修長蜿蜒,柳葉一般秀氣。一雙眼睛看似有些暗淡,可是實際上眸如點漆,只是因為神情的緣故,好像蒙上了一層水霧。用一句庸俗的話來說,當真是眉如遠山、目如秋水,洪禹穿越而來至今,這是他見過的最美麗的一位美人,當真是有一種驚艷的感覺!

  “咳咳。”

  雲思雁臉頰微紅,病態之中那一抹嬌羞更是動人心魄,只是這一咳嗽,洪禹也是老臉一紅知道自己失態了。

  雲思雁今天特意不施脂粉,還一身素衣,然後坐在輪椅上,她以為這一番準備,必定能讓洪禹興趣索然,不會仔細打量她。

  她卻不知道洪禹上一世可是生活在一個化妝和人工PS荼毒審美的環境裡,早已經練就了一雙火眼金睛,一眼就能看出照片上女子的“原形”。雲思雁的這些手段,真是白費了。

  “姑娘就是東主?”洪禹沒話找話來了一句,雲思雁淡淡道:“家父是雲家家主,武都內的事情,小女子都能做主。”

  洪禹一點頭:“該說的我想洪溪都跟你們說了,我可以承諾幫你們解決廣陽城的事情,然後價格依舊是一百三十萬兩,不過我有一個條件。”

  王掌櫃心裡咯噔一下,忍不住上前一步:“洪公子,所有的條件咱們不都是談好了的嗎,怎麼臨時起意……”

  洪溪火了,上前一步毫不客氣的把王掌櫃推開:“我們少爺說有條件就是有條件!我說的話,在少爺面前屁都不是!我們之前談的不算!”

  王掌櫃氣結:“你們怎能如此?”

  洪溪冷哼一聲:“真是不識好歹!我們少爺能看上你,那是你的福氣!還不……”

  洪禹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尷尬無比一巴掌抽在洪溪後腦勺上:“笨蛋,滾一邊去!”

  王掌櫃憤然瞪著洪禹,一旁的雲思雁也是面如死灰。

  洪禹擺手道:“老子又不是色狼,沒那麼重的口味。我的條件跟姑娘無關。”

  後面的洪溪傻眼,他一直以為自己察言觀色的本事很出色,沒想到這一次看錯了。他心裡也在嘀咕:少爺這是什麼意思,盯著一個女人看半天,居然沒有那個意思?

  這一次優秀走狗閣下是真的迷惑了。

  雲思雁暗暗鬆了口氣,洪禹的小心肝又受傷了,都是本主留下的惡名啊。

  他正色道:“我的條件是,一百三十萬兩,我要雲氏匠作六成的所有權,剩下四成,還歸你們雲家。”

  這話一說出來,雲思雁和王掌櫃都大吃一驚,雲思雁訝然的看著他,那一雙明亮的眸子不再蒙著一層水霧,更讓洪禹看清了它們本來的真美。

  “洪公子是說,白送給我們四成股份?”

  洪禹道:“怎麼可能是白送,我們是合作。我需要雲家那些高明的器師,繼續出產玄兵。況且,你們不想就這麼退出武都吧?我們雙方合作,以後不管是廣陽,還是在武都,都有我們洪家為依靠,保證你們的生意暢行無阻。”

  雲思雁低下頭,墨蠶絲一般的秀髮如瀑布垂落。

  洪禹也不多說,他相信這樣優厚的條件,雲思雁根本無法拒絶。

  如果用這個世界的思維來看,留下四成的股份給雲家就是一個潛藏的危險,像雲氏匠作這樣的要害產業,當然要完全掌握在自己手中才好。但是洪禹上一世就很清楚,只有合作,才能不斷壯大。

  而且雙方合作的利益,遠遠大過需要承擔的風險。

  再從清源大陸的實際出發,這個危險實際上等於沒有。因為雙方合作,就等於把毫無官方背景的雲家,徹底綁在了洪家的戰車上。

  就算是雲家想背叛,又有誰還能相信他們?

  而把雲家拉進來,就會讓洪家擁有大批珍貴器師,能夠鍛造優良的武器,甚至出產數量驚人的玄兵!

  雲思雁沉吟許久,洪禹已經有些不耐煩了,她才緩緩抬起頭來,這一抬頭倒是把洪禹嚇了一跳,剛才不過一盞茶的功夫,雲思雁卻變得憔悴無比,顯然這個決定對於她來說,絶不像洪禹看起來的那般簡單。

  雲家這麼多年以來,有很多勢力都想和雲家合作。但是雲思雁的父親不想讓雲家和任何官方勢力沾上關係,官商勾結,利益固然極大,但是風險也很大。政治鬥爭無比凶險,一個龐然大物也很可能在一夜之間轟然倒下,雲家根基尚淺,根本受不起這樣的牽連,一旦出事就是滅頂之災。

  可是雲思雁現在沒有別的選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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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1-19 07:19:43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卷 第三章 出營迎接(上)

  “好吧,洪公子,我們答應你的條件,甚至,我可以只要八十萬兩銀子,但是請您一定要遵守諾言,救出我父親。”

  洪禹大喜:“一言為定!”

  你讓他現在拿出一百三十萬兩銀子還真有些困難,因為裡面有一千兩洪二少當時一豪爽賞給了下面人!

  他的銀根被老爺子扣得死死的,沒什麼閒錢。這一千兩的缺口除了去找大哥借之外,別無他法。

  現在還能省下五十萬兩,洪二少依舊腰包鼓鼓,紈褲氣再次粗狀如牛!

  敲定了這件事情,洪申在後面上前一步,低聲跟洪禹道:“少爺,時間差不多了。”

  洪禹一揮手:“洪溪,你留下處理剩下的事情,少爺我先走一步。”

  他點出了八十萬兩的銀票交給雲思雁,然後一拱手告辭,急匆匆的走了,倒真是沒有再多看雲思雁一眼,讓王掌櫃暗暗鬆了口氣。

  洪溪卻有點不死心,覺得少爺對這個女人肯定有點想法,難道是嫌棄她是個殘廢?

  他留下來把一些相關的事宜處理完,已經是傍晚了,王掌櫃親自將他送出了門,轉回去之後,小院內雲思雁已經從輪椅上起身來,活動著一天沒有動彈的雙腿。

  王掌櫃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由衷道:“多虧小姐有先見之明,假裝不良於行,讓那紅豺遺憾而退。”

  洪禹這個時候腦子裡一時間還沒想起來,他跟另外兩個狐朋狗友,有一個光輝萬丈的稱號:武都三豺!

  洪禹就是大名鼎鼎,五毒俱全鬼憎神厭的“紅豺”。

  雲思雁此時和剛才那種病態美人的狀態完全不同,整個人更像是一朵綻放的白蘭花,依舊清雅脫俗,卻已經盛開了。

  肢體伸展,雖然不算豐滿但修長緊致的身軀充滿了健康的活力。

  她那雙湖水一般的眸子之中,靈光閃動,顯得格外明亮,分明也有不俗的武道修為。

  “王叔,武都三豺臭名昭著,不得不出此下策,唉,只是如此一來,我就得離開武都,這裡的事情要請家裡的人另派人來。”

  到現在她們還以為,洪禹是因為她身有“殘疾”才放過了她。

  王掌櫃微微一嘆,遙望西南方向:“希望洪家能夠信守承諾,儘快出手將家主救出來。”

  雲思雁想到父親還在大牢之中,心中一痛。

  王掌櫃連忙又安慰道:“小姐放心吧,洪家貴為四大天柱,這點事情對他們來說小菜一碟,家主一定會沒事的。”

  雲思雁無奈道:“但願吧。”

  ……

  ……

  趕往虎山大營的路上,洪禹才問洪申:“雲家到底犯得什麼事兒?”

  洪溪倒是盡心辦事,可是他的能耐只在武都城內。洪申當年隨同洪勝日南征北戰,影響力卻能夠輻射全國,更何況他還是三品顯聖。

  雲家在廣陽城的事情,洪禹就是託付給洪申去辦的。

  洪申道:“我聯繫上了一位當年的同袍,他正好在廣陽城附近駐紮。他幫我調查了一下,雲家其實就是太有錢了,被人惦記了。雲家三個月前在廣陽城外的深山之中,發現了一座母鐵礦,儲量極為巨大,據說很可能是整個大夏排名前三的母鐵礦。

  雲家事先將那一片山區買下來,然後才進行開採,沒幾天雲家家主就被廣陽郡守找了個藉口抓進了大牢。”

  洪禹皺眉道:“若是如此,廣陽郡守能給咱們這個面子嗎?”

  要是洪老爺子親自出面,那當然沒問題,廣陽郡守就算是把熊心豹子膽當刺身吃,也不敢違逆大夏第一名將。

  可是他洪禹……那就另當別論了。

  看到洪禹不自信的樣子,洪申微微一笑:“我那同袍辦事周全,已經命手下調查收集了一份廣陽郡守貪污受賄,侵佔民田的罪證,只要送過去,再加上洪家的名頭,他敢不從命?”

  洪禹大喜過望:“申叔,您可真是神了!”

  洪申矜持,暗道也讓你知道我的手段,可不是洪溪那個馬屁精能相比的。

  “這件事情就交給申叔了,你那位朋友,麻煩你轉告他,就說我洪禹欠他一個人情。”

  洪申嚇了一跳:“少爺你可別嚇唬他……”

  洪申解釋了半天,洪禹才明白過來。他畢竟還帶著上一世的固定思維,覺得人家幫自己忙,自己理所當然欠個人情,卻忘了在這裡,他是四大天柱洪家的二少爺,很多事情都是理所當然。

  比方說洪溪敢為走狗,不以為恥反以為榮;比方說三品顯聖洪申盡心輔佐,並不介意他只有十六歲;比方說遠在廣陽的一位將軍,盡心盡力為他辦差不求回報。

  洪申要真把這句話傳過去,那一位將軍必定會嚇得一身冷汗,還以為自己辦事洪二少也不滿意,被惦記上了。

  洪禹有些哭笑不得,心中道:這就是紈褲的特權吧?

  把這件事情商量好了,兩人也就到了城外,洪申這些年來已經不怎麼去虎山大營,更多時候是在洪府守衛。今天騎馬出城,豪興勃發,哈哈一笑對洪禹道:“二少爺,咱們賽馬?”

  洪禹撇嘴:“申叔你為老不尊,你騎術比我這個敗家子好多了。”

  “話不能這麼說,少爺你的馬比我的好多了。”

  洪禹真不知道這匹馬有多好:“真的?”

  “真的,也不知道哪兒來的馬,不比狄戎龍駒差。”

  洪禹被他說得興起:“好,咱們比一下,看誰先趕到虎山大營,賭什麼?”

  洪申一笑:“你要是贏了,我讓虎山大營喬副帥把他的山野醴酒送你一罈,你要是輸了,回去之後就跟大帥說,讓我以後專門跟在你身邊。”

  後面半句洪禹沒多想,倒是有點奇怪前面半句:“喬元晨在虎山大營居然還敢喝酒?”

  “不是,他是祖傳的釀酒師,當年參軍就是因為喝多了,我跟大帥去他們鎮上募兵,他暈暈乎乎就跟我們走了,結果這一去,小酒匠成了如今打下第一精鋭武烈精營的二把手,造化弄人啊!”

  洪申不由感慨。

  “他在虎山之中有個酒窖,專門用山泉和虎山之中野生的一些漿果釀酒,這山野醴酒,就算是比起春暉樓冰泉流釀也毫不遜色。”

  洪禹還沒說話,天泉穴中的太古魔像圖騰已經嗷嗷怪叫,洪禹毫不懷疑自己要是不答應,太古魔像圖騰一準會威逼烈馬跟自己造反,把自己掀下去。

  他哈哈一笑,猛的一鞭子抽在烈馬屁股上,大叫一聲:“說好了,申叔開始了!”

  烈馬一聲嘶鳴箭一樣衝出去。

  洪申搖頭苦笑:“少爺你不能這樣耍賴啊。”

  他縱馬而出,兩人一前一後,一路上掀起兩道煙塵,飛快的往虎山大營而去。

  洪禹的騎術不能說是糟糕,只能說是非常規的糟糕。作為大夏第一名將之後,那真是把老爺子的臉都丟光了。

  可是現在,他卻一騎絶塵,遠遠超過了洪申!

  烈馬果然被太古魔像圖騰壓迫著,把所有的潛力都發揮了出來,而且更有突破!

  烈馬也是苦不堪言,當年在東北荒原上爭奪馬王也沒這麼賣命過,可是它只要稍稍慢一點,太古魔像圖騰就會一聲咆哮,一股可怕的壓力席捲而來,直接作用於它那只殼子巨大、腦仁沒多少的馬頭裡,那種死亡一般的冰寒,刺激的烈馬沒命的奔跑。

  然後洪禹就慘了,以他的騎術,現在是雙臂抱著馬脖子,下半身幾乎已經全部離開了馬鞍……

  太古魔像圖騰饞得要命,烈馬跑得快,不但能夠贏得一罈美酒,還能早點喝到這罈美酒。於是不斷催促,好在它還沒忘了洪禹,左臂之中暗金武氣流淌,就像是一道鐵環一樣牢牢套在烈馬脖子上。其實只用一條胳膊,洪禹也不會被摔下去,只是很不舒服罷了。

  可憐的洪二少兩輩子加起來也沒受過這種罪啊,被顛的七葷八素,五臟六腑都要移位了。

  後面的洪申看著前面的禹少爺越來越快,更是吃驚不已,他自問相馬本事也不差,也沒看出來這匹烈馬能跑這麼快!

  “一罈酒,至於玩命嗎……”洪申對於少爺的雞賊很是無語。

  原本兩個時辰的路程,烈馬一個時辰就跑到了。洪申半途就放棄了,他的馬實在太差,完全跟不上。無奈之下三品顯聖只好棄馬,武氣勃發,風馳電掣的追了上來,然後保持了一個安全距離,跟在後面。

  虎山大營早已經得了稟報,知道那一位武都之中臭名昭著的紅豺少爺,今天要來大營參加訓練。

  武烈精營副帥喬元晨起於市井,跟洪勝日感情極好,對大帥也是忠心耿耿。但是提到洪禹,喬元晨就想罵人。

  他現在正一身鎧甲,挎著寶劍,嚼著一根草根,虎山大營八名裨將陪著他,一起等著洪禹。

  “呸!”喬元晨吐掉已經嚼碎的草根,惱火道:“大帥夫婦當年縱橫天下,那是多威風?生的孩子也個個英雄!大公子洪承業是咱們大夏最年輕的三品顯聖,兵法韜略無人能及!二公子洪承略是咱們大夏最出色的器師,當年連陛下都盛讚,二公子一人,抵得上十萬雄兵!三小姐洪承瑤號稱武都虎女,當年就是四品通法,還是陣師、丹師,堪稱天才!

  人人都說洪家第二代是天才一代,可是到了第三代,大少爺和小小姐就不說了,這個洪禹,我真懷疑他是不是大公子的種!怎麼能這麼沒出息?有他在簡直辱沒了洪家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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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三章 出營迎接(下)

  八名裨將一起苦笑,洪禹這些年,壞事蠢事做了不計其數,其中就有意圖冒領軍功,以及剋扣軍糧販賣的事情。虎山大營乃至整個武烈精營,沒有人對他有什麼好感。

  再加上幾乎每隔三兩天,武都城中就會有關於洪禹的各種“新聞”傳出來,今天把洪家的某處產業輸掉了,明天調戲了新寡少婦,後天挑釁跟人打架,卻被追的滿城亂竄……

  洪禹的名聲算是徹底臭了。

  喬元晨出來迎接,更多的還是因為洪申這個三品顯聖。

  “喬帥,這些話咱們自己私下裡說說也就是了,千萬別在禹少爺面前說,聽說那小子雖然沒什麼本事,卻很記仇的。”一名心腹趕緊勸說。

  “我呸他一臉!我就要當著他面說,我看他能把我怎麼樣!敢去洪帥面前告狀?洪帥不打斷他的狗腿!”

  周圍眾人一起笑了,眾人對洪帥忠心耿耿,自然很清楚大帥根本不會幫親不幫理。洪禹要是在虎山大營鬧事,第一個收拾他的就是大帥。

  想到這裡,眾人都挺直了腰板,紛紛說道:“不管這個敗家子這回來幹什麼,他要是敢亂來,咱們不用跟他客氣。”

  “就是,找個機會給他一個教訓!大帥一定會支持我們的。”

  喬元晨嘿嘿一笑,得意的取出一隻白玉令箭道:“這是大帥轉門派人給我送來的,大帥的原話是:那個小畜生要是亂來,你就給我往死裡揍!”

  眾人大喜過望:“看不慣那個小混蛋很久了,這回終於讓咱們抓到機會,好好修理他一番!”

  喬元晨故意把臉一板:“胡說什麼?咱們這是幫助大帥管教一下後輩!”

  眾將紛紛露出“正是如此”“還是你奸詐”的神情,連連點頭:“正該如此!”

  “哎,你們說給這個小混蛋第一個下馬威,是讓老兵們把他丟茅坑好,還是直接丟到虎山裡讓荒獸嚇唬他一下好?”

  “我覺得還是讓他晚上值夜,然後假裝敵襲,哈哈哈!”

  眾人商量的興高采烈,直抒胸臆,踴躍發言,集思廣益,想出了許多修理洪禹的方法,正當這一場熱烈的討論,朝著喜聞樂見、大快人心、奔走相告、普天同慶方向不可遏制的發展的時候,只見官道上,一騎絶塵而來!

  只是一匹馬,卻有種馬蹄聲翻滾如雷的聲勢。

  喬元晨第一個察覺到了,第一眼只看到一條灰龍滾滾而來,不由得一聲讚歎:“好馬!”

  名將愛馬,尤其是在清源大陸上,一匹擁有荒獸血統的強悍戰馬,就像玄兵一樣,能夠讓戰將的戰力增加不少。因此在場的所有人,都很眼熱這匹好馬。

  而很快,這匹馬的速度更讓他們吃驚,估算著即便是狄戎龍駒也需要一炷香的時間才能跑完的路程,這匹馬居然只用了一半的時間就跑完了!

  “噝——”眾將倒吸一口涼氣,眼神之中流露出嫉妒的羨慕。

  結果當那匹馬到了近前,再一看馬上的騎士,根本就是掛在馬脖子上,好像旗幟一般飄揚著,所有人都一陣鄙夷:真是辱沒了這匹好馬!

  “是那個敗家子!”

  也不知道誰眼尖,一下子就看出來,烈馬飛快,說話間已經到了近前,所有人都看見了:“真是那個廢物!”

  眾人更是替這匹寶馬不值:“如此良駒,怎麼落在這個蠢材的手中?”

  烈馬快要累死了,終於算是跑到了,它到了虎山大營門口,猛的一個急轉,繞著眾人跑了幾圈,緩緩減慢了速度。在一陣馬蹄聲之中,洪禹渾身一鬆,摔在了地上,只覺得整個世界在自己眼中都是旋轉並且迷離著,兩隻眼睛有點對不准焦了。

  他在心中對著太古魔像圖騰破口大罵:“你給我等著,等本少爺能夠駕馭沙彌法相,看我怎麼收拾你……”

  沙彌法相巋然不動,沒有給洪二少漲面子的意思。

  喬元晨一群人看著洪禹,眼中儘是鄙夷,本來就看不上他,覺得他的存在就是洪家臉面上的一顆膿瘡。現在更好,丟人丟到虎山大營門口了。

  幾個裨將暗笑:還沒商量出來給這小子一個什麼樣的下馬威,他就自己給自己一個。而且還是貨真價實的“下馬”威。

  旁邊轟隆一聲,烈馬累的癱倒在了地上。

  眾人一看就知道這是透支了馬力的結果,紛紛惋惜不已,這種情況下這匹難得的好馬算是廢了。於是他們又在心裡把洪禹徹底的鄙視了一番,騎術不好還亂跑,生生廢掉了一批絶世好馬。

  可是沒過一會兒,烈馬鼻孔裡打了個響噴,渾身一挺自己又站了起來,迅速的神采奕奕,毛光油亮!

  “咦!”喬元晨幾個人眼睛裡都要放出狼光了,一匹明明已經透支了馬力的寶馬,居然這麼快就恢復過來,而且看上去更勝從前!

  這已經完全超越了狄戎龍駒,說是天下第一流的戰馬也不為過。

  這個時候讓他們傾家蕩產去換這匹馬,他們也一定不由猶豫的。

  洪禹也已經緩過來了,心中回憶一下,好像自己摔下來之前,太古魔像圖騰揚起粗大的像鼻往天空噴出了一道暗金色的光芒,順著他的左臂流淌進了烈馬的身體內。

  洪禹一陣心疼,這一股力量要使用來強壯自己的身體,效果該多好!

  他眼珠子一轉,就有了主意。

  只要有美酒,還怕太古魔像圖騰不就範?

  一群人圍著烈馬眼神之中帶著強烈渴望,連洪申到了都沒人發覺。洪申也是行伍出身,一看這幫人的架勢就知道怎麼回事了,他一個苦笑:“都別看了,那是二少爺的,誰也別惦記。”

  “申將軍,你來了。”眾人熱情起來,當年一起屍山骨海裡拚殺出來的交情,這裡九個人,洪申救過其中六個人的命,大家親熱無比。

  他這麼一說,有的人心眼實在,雖然鄙夷洪禹為這匹寶馬不值,但也熄了念想。但是也有人心思活泛,已經開始琢磨,挖個坑打個賭,戲弄敗家蠢紈褲還不是輕鬆寫意?我打賭贏的,總沒什麼問題吧?把這樣的寶馬留給這個廢物,實在是暴殄天物。

  洪申拍拍喬元晨的肩膀:“老喬,給我一罈山野醴酒。”

  喬元晨也不問為什麼,不管多珍貴的東西,洪申要就給他:“行,待會兒拿給你。不過軍中不能喝酒,你得帶回武都才能喝。”

  洪禹這會兒也終於緩過來了,面色如常。喬元晨沒有一點上來跟他見禮的意思,一揮手對眾人道:“行了,咱們回去吧。”

  洪禹暗中苦笑,明顯能夠感受到這些人身上的敵意。

  進了軍營,正好是一天訓練結束的時候,一隊隊的精兵盔甲鮮明,跑步返回營房,喊著震天響的號子,汗水飛濺灑落在校場的黃土之中,讓人看了有種熱血沸騰的感覺。

  洪禹的心情也跟著澎湃起來。

  上一世他也曾經有過入伍的念頭,只是因為各種原因沒能如願。後來步入社會,交往中也認識了許多退伍的軍人,跟那些直爽的血性漢子很合得來,相對於那個時代在物慾之下的爾虞我詐相比,跟這種人打交道要單純簡單得多。

  洪申看到洪禹有些嚮往的眼神,微微一笑,道:“少爺,別看了,明天你就可以跟他們一起訓練。不過大帥可是已經交代了,你來到這裡,沒有任何特殊優待。”

  洪禹並不意外點點頭:“老爺子虐我之心不死。”

  前面的喬元晨看了看洪禹,喊了一聲:“邱子真,洪禹就交給你了,帶他回你們營。洪申,咱們走,好好聊聊。”

  洪申答應一聲跟喬元晨去了,路上他好意提醒喬元晨:“禹少爺跟以往有些不同了,你們不要招惹他。”

  喬元晨哂笑:“極品廢物就算是長進了,也只是把極品兩個字去掉罷了。不說他了,咱們老兄弟們好久沒見了,今天好好聊聊。”

  洪申無奈搖頭,誰讓禹少爺以前名聲太差呢?

  ……

  一名身材中等的裨將留下來,對洪禹一招手:“隨我來。”

  整個過程沒有半點客氣,邱子真把洪禹丟進了一座營房,交代了營房的伍長一聲,然後自己就急匆匆的去了。

  洪禹正在打量著營房,沒有注意到邱子真走之前,跟那名伍長使了一個眼色。

  營房寬三丈,長十丈,大通鋪住著整整一百號人。伍長隨手一指最邊上的一個舖位:“你就誰那裡吧。天一黑就熄燈,夜裡不得說話交談,不得隨意走動,違者軍法處置!”

  洪禹點點頭,到了自己的舖位上。

  伍長幾個人交頭接耳,背後對他指指點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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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1-19 07:20:33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卷 第四章 營房初夜(上)

  洪禹隨意的跟旁邊舖位的那名士兵打了聲招呼,對方卻冷淡的看了他一眼,故意外另外一邊挪了挪,和他拉開了距離。

  洪禹討了個沒趣,也就懶得再說了。

  不一會兒一陣鑼聲傳來,眾人一窩蜂的衝出去,洪禹愣了一下的功夫,一屋子百號人馬已經全走光了,他猛地一拍腦門:“他娘的,這是吃晚飯啊。”

  他大約明白在軍隊和監獄之中,吃飯去晚了會是什麼待遇,於是趕緊往外衝去,跟著前面的人一頓猛跑,腳下生風,居然讓他迅速的追了上去,跟大家一起到了食堂。

  伍長和洪禹鄰鋪的老兵相互看了一眼,一起笑了:“喲,跑的挺快。”

  “練得就是逃跑的功夫吧?”

  周圍眾人哈哈大笑,洪禹淡淡道:“是衝鋒的功夫。”

  伍長臉色一變,狠狠瞪了他一眼冷哼一聲。

  士兵們在食堂排起長隊,每人一份飯菜,伍長和鄰鋪老兵有意無意正好一前一後把洪禹夾在了中間。輪到伍長的時候,他給打飯的火頭兵一個眼色,然後往後一撇嘴。

  接下來就是洪禹,火頭兵大勺一揮,只給了洪禹半勺飯,連菜都沒有。

  “下一個!”火頭兵看也不看洪禹大聲喊道。

  洪禹舉著飯碗,站著不動:“不夠。”

  火頭兵嘿嘿一個冷笑,斜視他一眼,好像根本沒聽見他的話:“下一個!”

  後面的鄰鋪老兵不耐煩的催促道:“快走,到我了!”

  洪禹不理會後面的催促,看著火頭兵道:“我是洪禹,洪家的二少爺。你自己仔細想清楚,是不是真的要跟我作對!”

  他的語氣非常平緩,只是鎮定自若的擺出一個事實,只是這個事實,沉重的讓在場的小兵們全都喘不過氣來。

  洪禹或許真的在洪家不受代價,在武都聲名狼藉,但也絶不是他們這些小兵能夠找惹得起的。

  火頭兵嚇了一跳:“你、你、你是洪二少?紅……”

  洪禹點點頭:“沒關係,不用害怕說出來,我就是紅豺。或許我收拾不了喬元晨,但是收拾你們太容易了。”

  洪禹不會利用自己的身份爭取什麼優待,但是明明被人欺負,亮出身份就能解決的事情,他要是還藏著掖著,那他就是二筆了。

  洪禹來虎山大營的事情,也只是上面的將軍們知道,下面這些小兵,更不可能認識洪禹。

  火頭兵手上一哆嗦,趕緊給洪禹添上了滿滿一碗,肉菜素菜也盛了一碗。

  洪禹皺了皺眉頭,無奈道:“真的還不夠。”

  他最近飯量驟增,身體繼續營養補充,別看這營中的碗大,一碗還是不夠。火頭兵已經被洪禹氣勢所懾,居然把手中的大勺遞了過去:“要不,您自己來,需要多少您隨便。”

  洪禹拿了勺子拿了碗,一連盛了五碗飯,兩碗菜,然後把勺子還給了火頭兵,自己捧著飯菜找了一張桌子坐下來,慢慢吃著。

  後面的鄰鋪老兵惱火無比,和伍長相視一眼,再看向洪禹的眼神,已經變得陰沉起來。

  鄰鋪老兵打了飯,路過伍長身邊,兩人一起起身,還有幾個老兵也跟著站起來,全都坐到了洪禹身邊。

  洪禹依舊吃著自己的飯,節奏都沒有一點變化。

  這些人圍著他,一邊吃一邊瞪著他。洪禹用鐵勺子敲著桌子:“我來這裡不惹事,但我不怕事。自己想清楚了,是不是要壓上整個前途、整個家族,來跟我做這種沒有意義的爭鬥。”

  另外幾個老兵頓時猶豫起來,營中熱血,壓上自己的前途很可能不在乎,但是洪禹的威脅非常有效:他們背後還有家人!

  這麼做似乎有些殘忍,但是可以很有效的避免他們做蠢事。

  伍長看看那幾個老兵,憤憤的一勺子插在飯裡,終究還是沒有當眾出手。

  這一餐飯,洪禹吃的很踏實,雖然味道實在不怎麼樣,但是份量十足。

  太古魔像圖騰一直在鬧騰,顯然對於沒有能夠儘快喝到山野醴酒十分不滿。

  晚飯之後眾人回營休息,天很快就黑了,除了巡夜的士兵,一般不能擅自走出營房,營房內有馬桶,一切都可以在裡面解決。

  洪禹躺在床上,雙手按在小腹上,呼吸平穩,緩緩進入了一種神妙的狀態。

  可就在這個時候,天泉穴之中,太古魔像圖騰嗷嗷亂叫發作起來,弄得洪禹莫名其妙,幾番安撫,太古魔像圖騰依舊暴躁。

  好一會兒洪禹才想起來:今天許諾了,晚上喝酒……

  可是洪申還沒送過來,況且這裡又是大營,就算是送過來也不能在軍中飲酒啊。洪禹安撫不成,轉而開了一堆空頭支票,許諾今後肯定有更多的美酒,一定兌現,太古魔像圖騰才安生下來,洪禹有點哭笑不得。

  安撫了太古魔像圖騰之後,那種奇妙的感覺漸漸擴散開來,膻中穴之中,傳來一陣陣木魚的敲擊聲,那種聲音他非常熟悉,正是木魚板磚的聲音,沙彌法相雙唇緩動,一陣陣誦經之聲在他的腦海中迴蕩。

  淡淡的金色光霧遊遍全身,越來越壯大。

  他能夠清晰的感覺到鄰鋪傳來的強烈敵意,靈覺漸漸釋放開來,整個營房都納入他的感知之下。

  這幾天來不間斷的修行,終於小有突破,已經能夠主動有意識地將靈覺放出體外了。

  除了鄰鋪之外,伍長那邊的氣息也躁動不已,洪禹沒有放在心上,依舊沉浸在自己的修行之中。

  隨著沙彌法相的佛音,《密研經》的經文緩緩流淌過他的心田,每一遍都讓他有著一種全新的明悟。

  這樣誦經九遍,沙彌法相才緩緩停止,而在整個過程之中,太古魔像圖騰格外安靜。

  洪禹悄悄睜眼,鄰鋪的老兵已經和伍長一起,無聲無息的站在了他的床鋪前,黑暗之中,兩人的眼神就像是覓食的餓狼。

  他們篤信自己的行動根本不可能被洪禹發現,兩人都是身經百戰的老兵,若不是桀驁不馴,也不至於只是現在的等級。

  摸黑襲營是他們的拿手好戲,在黑夜之中潛行,根本不會發出一點動靜,別說洪禹,就算是八品身罡,他們也有信心悄然欺近而不被發覺。

  兩人互相示意,指了指門口的馬桶,然後一起點了點頭。

  洪禹暗中一嘆,這種老兵油子是最油滑但也往往是最膽大妄為的。這種矛盾的情況,也只有在軍隊這樣的環境之中才會誕生出來。

  兩人已經下定決心,一定要給洪禹這頭過江龍一個下馬威,幾乎是同時兩人一起出手,佈滿了老繭的大手就好像四隻鐵鉗,分別扣向洪禹的兩個腳踝。

  兩人這麼做顯然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只要抓實了,用力一甩,保證洪禹會一個拋飛,腦袋朝下準確的落在門口的那隻馬桶裡!

  抓住了!發力!

  可是洪禹紋絲不動!

  怎麼回事?兩人吃驚,再去看洪禹已經睜開眼來,目光在黑暗之中,散發出了淡淡的紅光,妖異無比!

  他的左手,深深地插在床鋪之中。兩人大吃一驚,營房通鋪是用虎山之中開採出來的巨石壘成,堅硬無比,洪禹的手掌卻插在裡面一直到了手腕。難怪自己兩人根本抓不動他!

  而就在兩人一愣神的功夫,洪禹更是匪夷所思的一左手為支點,整個身軀扭動起來!

  《北荒真經》之中的“怒像搖鼻”這一招,原本使用手臂來施展,雙腳為根基,洪禹卻反其道而行之,以自己強悍的左手為根基,雙腿來施展。

  從左臂開始發力,暗金武氣波發出強大的能量,帶動了他的整個身軀,好似一頭魔像能夠捲動大山的像鼻一樣搖擺起來。

  伍長兩人還抓著洪禹的腳踝,雙手之上瞬間傳來一股澎湃的可怕力量,兩人根本沒有反應時間,就被這股力量搖動之中甩飛了出去,各自以一個巧妙的弧線撞向了門口的馬桶!

  “咚咚”兩聲,兩人的腦袋左右撞在馬桶上,馬桶隨後哢嚓一聲碎裂了,骯髒之物澆了兩人一頭一臉!

  兩人更是被撞得暈頭轉向,摔在屎尿之中一時間爬不起來。

  黑暗之中卻靜悄悄的,所有的老兵都知道,這是伍長他們在教訓新人——這是軍營的傳統,只是這回的新兵可是大帥的孫子,老兵們有些惴惴不安,這樣做,不會引出什麼事情來吧?

  自始至終,都沒有人想到,被扔進便溺之中的,是伍長兩人。

  兩人是整個營房之中的最強者,伍長已經是九品湧泉初期,鄰鋪老兵也是不入品之中的巔峰。這兩人配合默契,在戰場上所向披靡,收拾一個敗家蠢紈褲,那還不是手到擒來?

  因此大家聽到動靜,都沒有人出聲,安靜地躺在自己的床鋪上,直到過了一會兒,緩過勁來的伍長兩人呻吟出聲,他們才聽出不對,一百來號人一下子慌了,全都爬起來湊上去:“老大,怎麼回事……”

  剛上前就一股惡臭撲鼻而來,熏的他們只好退了下去。

  但是隱約已經能看見,倒在馬桶旁邊的兩人,不正是伍長和那個老兵嗎?!

  這是怎麼回事?兩個人對付一個廢物居然失手了,而且這麼悽慘,被反收拾了!

  他們再去看洪禹,依舊躺在床鋪上,呼吸平穩悠長,似乎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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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1-19 07:20:55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卷 第四章 營房初夜(下)

  洪禹是有苦自知,他的身體還是太弱,被太古魔像圖騰加強過的左臂雖然沒有什麼問題,但是身體其它部分不行啊。剛才猛然發力,施展了怒像搖鼻一招,牛逼了威風了,然後從胸口往下,肌肉劇痛無比。

  他暗暗嘆息,果然來訓練是個明智的選擇。

  營房之中的吵鬧聲驚動了外面“巡營”的邱子真。他實際上是一直等在外面,心裡也些顧忌,洪禹畢竟是大帥的親孫子,小小教訓一下,出口惡氣也就算了,他還真怕伍長那小子不知道輕重,把事情鬧大了。

  因此營房裡一吵鬧起來,邱子真立刻帶著幾個親兵舉著火把衝了進去:“怎麼回事,大晚上的不睡覺,你們都想被軍法從事嗎!”

  熊熊火光照亮了營房,邱子真衝進來的急了,一腳踩在一灘東西上,惡臭傳來,邱子真立刻知道怎麼回事了——把大帥的親孫子扔進馬桶了,這可有點過分了,而且自己踩了一腳也讓他有些惱怒。

  可是等他看清楚地上的兩個人,更是大吃一驚:“怎麼是你們……”

  他意識到自己失言了,趕緊閉嘴,怒視整個營房一圈,所有人光著屁股圍在一起,唯獨洪禹,睡的安安穩穩,好像根本沒聽見這些動亂。

  “趙一虎,林勇,兩個龜兒子給我死起來,告訴老子到底怎麼回事!你們搞什麼呢?”

  邱子真一聲怒罵,伍長趙一虎和老兵林勇從地上爬起來,悽慘無比,某種暗黃色的液體還在順著頭髮往下流。

  “將軍,我們、我們……”兩人自認十拿九穩,沒想到被人給收拾了。這事情怎麼解釋?

  “我們起來撒尿,一不小心摔倒了!”

  兩個人一起摔倒?還正好一起用腦袋把馬桶撞碎了?

  邱子真狠狠瞪了兩人一眼,再看向洪禹,眼神陰森起來。他本來只想給洪禹一個小教訓,讓他老實一點別給自己找事,可是現在,這事件升級了。

  趙一虎和林勇是在他的授意下出手,結果落到了這般田地。要是他不能把洪禹收拾下來,以後手下這些兵他就沒法管了。

  就算洪禹是大帥的孫子,他也顧不上了。大帥也帶過兵,必定會理解自己。更何況,這是最不成器的一個孫子。自己給他點苦頭吃,大帥沒準還會贊同呢。

  “都給我滾回去睡覺!你們兩個,不准洗,就這樣,給老子到營門口罰站!”

  “是!”趙一虎和林勇慘了,應了一聲就準備出去,大家也各自要回去睡覺。這個時候,躺在床上的洪禹閉著眼睛幽幽開口了。

  “夜晚不准擅自行動這條營規形同虛設啊,都說武烈精營軍令如山,我看也不過如此嗎。”

  邱子真這一口氣被堵的差點上不來!洪禹那神態讓人看了就生氣,因為洪禹本來就是故意氣他的。

  冒犯了老子,想這麼簡單就完了?怎麼可能!

  洪二少就算是面對宗家也沒有半點退讓,更何況你邱子真?

  邱子真惱火無比,可是洪禹一語擊中了他的要害。

  今天晚上整個營房,只有洪禹在“安安靜靜”的“睡覺”,要是嚴格執行軍規,除了他之外,所有人都要被處罰!

  全營房的人嘩然,直到這個時候大家才算是明白過來,這小子自始至終都安穩的躺在床上,原來憋著這麼一個狠壞!

  邱子真臉上陰沉的能擰出水來,在跳動的火焰映襯之下,猙獰的就好像魔鬼。

  “都給我閉嘴!”他一聲咆哮:“一群蠢貨,違反軍規,每人杖責二十!”

  不能不罰,不然就真如洪禹所說,武烈精營軍規形同虛設。邱子真一萬個不情願,卻也只能就範。

  他又憤怒的瞪了辦事不利的趙一虎和林勇:“你們兩個,每人五十軍棍!”

  然後猛然轉身,頭也不回的走了。

  這一夜,虎山大營之中慘叫聲連連,其他營房的人都探頭探腦的往外看,唯獨火頭兵暗自鬆了一口氣:還好晚飯的時候很明智。

  ……

  二十軍棍就能把一個精壯漢子打的皮開肉綻,在床上躺上幾天,五十軍棍就算是趙一虎九品湧泉,也要修養整整十天。

  所有人都是被執法的軍士抬回來的,每個人看向洪禹的眼神之中都帶著怨恨,洪禹坐在床上,笑嘻嘻的看著每一個人,輪到最後的趙一虎和林勇,兩人眼中簡直能噴出火來。

  洪禹兩手一攤:“我早就跟你們說了,想好了再跟我作對,你們非不聽。”

  林勇就要破口大罵,趙一虎喊住他:“老林,不要上當!咱們養好了傷,在訓練場上修理他!”

  洪禹一聳肩膀,安然躺下。第二天一早,整個營房內能夠出操的只剩下洪禹一個人了。

  天還沒亮,整個虎山大營已經忙碌起來,一聲聲號角聲之後,所有士兵出營列隊,繞著校場跑十五圈,然後吃早飯。

  早飯後休息半個時辰,然後繼續訓練,石鎖、磨盤、石樑都是力量訓練的手段。而後就是格鬥、衝鋒、列陣……

  洪禹一直混在其中,就像是一個普通的小兵。

  到了中午的時候,懷恨在心的趙一虎忍著疼,讓人抬著找到了邱子真。

  “將軍,咱們都上當了,那小子其實很厲害……”趙一虎提醒邱子真,想要說出昨晚上洪禹一隻手深深插進床鋪之中的事情。

  邱子真沒等他說完,就冷冷一笑,手中的馬鞭往校場上一指:“你是說那小子很厲害?”

  趙一虎艱難的轉頭去看,經過了一上午的訓練,洪禹汗流浹背,累的跟個狗熊似的,只能勉強跟上一般士兵的節奏了。

  趙一虎目瞪口呆:這還是昨晚上那個一掌插進岩石之中,然後身體扭擺把自己和林勇摔出去的那個小魔頭嗎?

  任誰都能看出來,洪禹肯定不是在假裝,他是真的不行了……

  洪禹也在心裡罵,都怪本主,之前實在太廢柴了。現在他修行了《密研經》和《北荒真經》之後,雖然力量大幅提升,但是因為這具身體以前在本主手裡都被酒色掏空了,爆發力雖然有了,但是底子太差,耐力就不行了。

  好比速度,他很快,但是跑上幾十里之後他就後繼無力了。但是武烈精營不愧是大夏第一精鋭,就算是普通士兵,背著全部行裝,也能連續急行軍百里以上!

  再好比力量,他的確強大,能夠舉起八百斤的磨盤,可是他只能舉十下。武烈精營的士兵們雖然舉不起磨盤,但是石鎖能夠連續舉起來幾百下。

  於是剛開始訓練,洪禹輕鬆自如,後來就漸漸掉隊,一直到了現在這種狀態。

  趙一虎啞口無言,他很想讓邱子真跟自己回營房去看看,可是邱子真對他還在氣頭上,一揮袖子把他趕回去:“你不好生養傷,亂竄什麼?還不快滾!”

  趙一虎無奈回去,邱子真則是站在原地,背著雙手,冷笑著看著校場上的洪禹,嘴角露出一絲森然冷笑。

  午飯之後,休息半個時辰訓練繼續。

  中午這一段時間讓洪禹發現,自己的恢復力出奇的快。修煉了《密研經》之後他其實隱約有些感覺,只是以前從未如此透支過,因此沒有這麼清晰的認識。

  沙彌法相口中稱頌梵音,淡淡的金色光霧只需在全身遊走一圈,幾乎疲勞盡去,力量復原!

  於是下午又延續了上午的情況,一開始洪禹生龍活虎,但是漸漸地就又顯出了耐力不足的弊端。可是只有洪禹自己知道,僅僅半天時間,他的耐力就大大提升了。

  上午的時候,他只能生龍活虎的堅持一個時辰,而到了下午,他整整堅持了兩個時辰。

  聽上去絶對數量似乎不多,可是要知道這可是整整提升了一倍!

  到了下午晚飯之前,洪禹已經累得像一條死狗一樣,趴在地上休息了好一會兒。不過今天晚飯,沒人敢刁難他了,火頭兵特意給洪禹準備了八大碗米飯,而後還有三碗菜,上面還蓋著一塊足有半斤的荒獸肉。

  洪禹風捲殘雲一般的吃完了,剛一抹嘴,就聽見食堂門口有人高聲叫道:“洪禹!”

  他起身來舉手:“在!”

  是邱子真的親兵,他大步走到了洪禹面前,嚴聲道:“將軍有令,今晚你和第七隊的人值守大營北門。立刻去第七隊報到!”

  “是!”

  親兵一走,食堂內僅剩的幾十個人都用一種異樣的眼光看著他,迅速吃完悄悄離去。

  洪禹有點奇怪,他想找個人問問,可是整個虎山大營,對他心懷善念的估計只有洪申。可是昨天開始洪申就找不見人了,洪禹一撇嘴,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他身負沙彌法相和太古魔像圖騰,已經有了十足的信心可以應付一切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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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1-19 07:21:27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卷 第五章 虎山獸崩(上)

  洪禹順利的找到了第七隊,這一隊也有百人左右,伍長宋曉風身材高大,已經披掛整齊,手持一支精鋼打造的長矛,看上去沉重無比。

  他看到洪禹只穿著一身布衣,眉頭一皺:“給這小子找一身鎧甲來,這樣子去北門值守,那就是送死。”

  “是!”

  後面有人很快取來了一身鎧甲給洪禹套上,雖然不怎麼合身,好歹有了一層防護。然後又塞給他一柄刀,就帶著他一起出發了。

  整個第七隊順利的交接了北門防衛,洪禹被安排在了營門外,跟另外九個人站崗放哨。

  虎山大營實際上就像是一個小城池,有巨石和原木建造的城牆,四座大門也是用鋼柱鋼樑搭建而成,上面有箭樓,大門足有一尺厚,外麵包著一層鐵板。

  北門朝向虎山,距離山腳只有幾百丈遠。

  今夜的月亮又圓又亮,洪禹這才想起來今天已經是八月半。這個世界沒有中秋節,卻讓洪禹想起了自己的上一世。

  他出身一個普通家庭,父母含辛茹苦把自己撫養長大,送自己上大學,本想著兒子將來畢業能有出息,可是誰承想大學畢業了找個工作都那麼困難?

  好不容易在城市內站穩了腳跟,緊接著又是各種壓力紛至沓來。工作中小心翼翼,人生大事風雨淒迷。

  終於遇到了正確的人,可是嚇人的房價讓他還要父母的支持才能湊得起首付,在那一刻,想到父母畢生的積蓄都要給自己投入到一座鴿子樓大小的房子裡,想到他們一生都在為自己無怨無悔的付出,他的心都要碎了。

  那個時候他曾經發誓,一定要努力奮鬥事業有成,讓雙親安享晚年,可是現在……一切都沒有機會了!

  他拄著手中的刀,望著天空的明月,不知不覺已經淚流滿面。

  就在他思念失神的時候,原本一起守在營門外的九人,已經悄然退入了營地之中,並且將營房大門鎖死!

  伍長宋曉風握緊了手中的長矛,站在城門樓上看著下面孤零零的洪禹,心中泛起了一絲不忍。

  在他身邊,一名老兵忍不住低聲道:“宋頭兒,這樣好嗎?會不會太殘忍了一點?他一個紈褲公子哥兒,聽說喜歡惹事卻又怕事,第一次在半夜裡面對虎山獸崩,還不得嚇得大小便失禁?要是萬一有個好歹,大帥那裡不好交代啊。”

  宋曉風也覺得有點過分,可是面對部下,他卻必須表現的堅定:“不用多說了,這是邱將軍的決定,咱們只要看好,在虎山獸崩抵達之前,把他就上來就行了。放心吧,只是給他一個教訓,讓他老實一點,不會有什麼危險的。”

  宋曉風已經是八品身罡巔峰,實力遠勝趙一虎,他才是邱子真的親信。有宋曉風坐鎮,必定能夠順利把洪禹從外面救上來,所以邱子真並不擔心洪禹的安全。

  他也是被洪禹氣狠了,咬牙要給他一個印象深刻的教訓。

  就在兩人低聲交談的時候,北方黑暗的虎山之中,隱隱傳來一陣陣可怕的呼嘯聲,那是虎山深處的荒獸正咆哮而出!

  虎山大營的設立,其實就是因為虎山獸崩。

  每個月的月圓之夜,虎山深處的荒獸就會咆哮而出,從虎山大營北方的山口衝殺出來,這個時候的荒獸徹底瘋狂十分兇殘,不管什麼東西擋在眼前,都要撲上去撕個粉碎。

  虎山大營一方面擋住了虎山獸崩,護衛武都。另外一方面,也是借用虎山獸崩練兵,保證武烈精營擁有強悍的戰鬥力。

  不過這種練兵也有個限度,虎山大營每年只進行一次和虎山獸崩真刀真槍的戰鬥,其餘十一個月,全都是防守為主。

  而虎山大營建立多年,圍牆、城門上陣法已經非常完備,所以一般情況下,只需要百人左右,就能抵擋住虎山獸崩的萬千荒獸。

  洪禹一個新兵蛋子當然不知道這些,稀里糊塗的被騙到了營門外。

  虎山獸崩已經開始,成千上萬的荒獸從虎山深處狂奔出來,它們雙眼血紅,已經失去了基本的判斷能力,不管擋在面前的是是什麼,都要撕成碎片。

  荒獸強悍無比速度驚人,從虎山深處奔襲出來,也只用了一個多時辰的時間。當虎山大營感應到大地顫抖,碎石亂跳,獸吼驚天的時候,虎山獸崩實際上距離大營已經很近了。

  洪禹也被驚醒了,他心中正有一股悲憤無處發洩,再一看營門外已經只剩下自己一個人,瞬間什麼都明白了!

  這就是邱子真的陰謀?

  他心中頓時更加憤怒!

  虎山獸崩已經衝出了山口,直奔大營而來,無數高大猙獰的荒獸奔跑在最前面,後面跟著密密麻麻矮小一些的荒獸,彼此之間互相碰撞,怒吼連連。

  群獸就像是山中湧出的山洪,嘩啦一下子就衝到了洪禹身前。

  “不好,雙頭鷹蟒、霸王火虎、閃電冥獄蜥、鐵甲地龍,都是四品荒獸啊!宋頭快出手,完了就來不及了!”老兵一眼就認出來衝在最前面的那些空不存在都是四品荒獸,當時就急了,這一次虎山獸崩來得格外迅猛,速度比之前快了不少。洪禹看上去已經嚇傻了的樣子,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宋曉風也有些意外,慌忙催動武氣就要衝下去。

  就在這個時候,洪禹的天泉穴之中,太古魔像圖騰憤怒無比,它剛剛收拾了烈馬,沒想到在這裡又遇上這麼多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獸!

  尊嚴和神威被冒犯,太古魔像圖騰雙翅猛張,粗大的像鼻仰天舉起,一聲渾厚的咆哮聲直入雲霄。隨之,濃重的暗金武氣轟然炸開,瀰漫了整個天泉穴。

  洪禹心有所感,那一股悲憤鬱結在胸中,憋得他格外難受,隨著太古魔像圖騰的一聲咆哮,洪禹雙手輕輕向下一按,拄在手中的那柄刀連著刀鞘噗的一聲插進石頭裡,他雙臂猛然張開,暗金武氣從胸肺之中推動著那一股悲憤之情噴發出來!

  “吼——”

  一聲怒吼之下,音波一層層的擴散出去,迅速的覆蓋了整個山口,並且繼續朝虎山深處推進而去!

  宋曉風已經從城門樓上一躍而出,探手抓向洪禹的後背,想要抓了他就撤回去,然後立刻啟動城牆上的陣法,將虎山獸崩擋在外面。

  卻不音波襲來,他腦中嗡的一聲,心中一股冰涼的寒意襲來,有種肝膽俱裂的感覺,武氣頓時一泄,撲通一聲結結實實的摔在了地上。

  音波所過之處,從虎山之中狂奔而出的荒獸全都嚇得瑟瑟發抖,就連衝在最前面的那幾頭四品荒獸也猛然一個急停,龐大的身軀慣性巨大,腳下的岩石都被磨出來幾道深深地溝壑,煙塵四起。

  “咚咚咚……”

  一連串的悶響聲,那些強大得讓人高山仰止的四品荒獸全都跪了下來,低頭朝向虎山大營的方向,顫抖不止!

  後面的那些品級更低的荒獸更加不堪,一個個被嚇得渾身發軟,全都癱在了地上。甚至更後面,還在山口之中沒有衝出來的荒獸,品級最低的,直接被嚇得口吐白沫昏死過去。

  整個虎山大營北方,原本獸吼連連,卻因為洪禹一聲怒吼,瞬間變得靜悄悄的,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萬獸齊喑!

  洪禹一聲怒吼之後,胸中的悲憤已經發洩出來,甚至連思維都順暢了許多。他微微一回頭,宋曉風還摔倒在地上,雙腿發軟站不起來。

  堂堂八品身罡,第七隊的伍長,身經百戰的精鋭將士,無論如何也不願意承認,他不是受傷了,是被嚇得。

  宋曉風羞憤欲死,他曾經親自率領死士直衝狄戎鐵騎陣營,視死如歸!怎麼會今晚被嚇成這個尿樣?

  他怎麼也想不明白。

  洪禹回頭那一瞬間,鄙夷的眼神更是讓宋曉風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不過洪禹只是看了他一眼,就走了過去,到了營門口,就好像探訪朋友家一樣,扣起手指輕輕敲門。

  第七隊所有的人在營門內的、門樓上的,全都傻了,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個人,一聲怒吼,困擾了武都數百年的虎山獸崩就這樣無聲無息的停止了?!

  他們覺得自己的腦子有點轉不過來:怎麼可能會這樣?

  而且那個一聲怒吼的人,可是有名的洪家廢物,將門之恥!

  洪禹那一聲怒吼朝著虎山方向,因而靈魂震懾的力量主要朝向正面,對於後方,也只是那個時候距離他比較近的宋曉風收到了波及,至於其他的士兵並沒有感受到其中的可怕,所以他們特別迷惑,根本不知道怎麼回事。

  洪禹敲門,裡面的人還在石化,營門下的宋曉風惱怒無比:“混帳東西,還不快開門!”

  裡面的士兵才回過神來,慌忙給他打開了門。

  洪禹走進去,後面有人出來把“摔傷”的宋曉風扶了進去。

  洪禹看看周圍,淡淡問道:“今天晚上應該不會有危險了吧?”

  城外數萬荒獸全部臣服,還能有什麼危險?

  “沒有了沒有了……”眾人慌忙回答,洪禹一點頭:“那沒事的話,我先回去睡覺了。”

  “您請便、請便……”

  洪禹不緊不慢的走向了自己的營房,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之中,第七隊眾人才長長的鬆了一口氣,忽然發現,跟洪禹呆在一起,怎麼這麼大的壓力?

  外面的荒獸也鬆了一口氣,再也不敢亂叫,一個個低著頭,悄無聲息,卻以最快的速度攢會了虎山之中。

  相對於虎山深處把它們嚇出來的那東西,顯然剛才那個一聲怒吼的人類更加可怕。

  倒是虎山大營內部,大家都已經習慣了每個月一次的虎山獸崩,洪禹那一聲怒吼,並沒有給他們造成太大的困擾,被吵醒的人也只是翻個身,接著睡覺。

  唯獨在黑夜之中盤膝打坐的洪申,忽然睜開眼來,細細感知,片刻之後,他露出一絲開心的微笑,重新又把眼睛閉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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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1-19 07:22:07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卷 第五章 虎山獸崩(下)

  洪禹細細回味自己剛才那一聲怒吼,發出點當然是太古魔像圖騰,自己思念親人的悲憤和無助,也是一種助力。但是就在怒吼發出的那一剎那,沙彌法相似乎也釋放出了一絲禪意。正是因為那一絲禪意,才能夠讓他的那一聲怒吼帶上了類似於金剛雷音的威能。

  洪禹心中很順利的給自己無意之中融合了太古魔像圖騰和沙彌法相兩種能力的這一吼,取名為:圖騰雷音!

  他在心裡還鄙視了一下宋曉風,膽小鬼。

  他是不知道自己那一聲怒吼到底有多可怕。

  宋曉風帶著第七隊所有的戰士守在城頭上,一個個面上無光,尤其是宋曉風更是尷尬無比,他終於不腿軟了,但是剛才的經歷對於他來說,一輩子都是心靈上的一個漏洞。

  不過萬幸,洪禹終於走了。宋曉風羞於承認自己被洪禹一聲怒吼嚇得差點尿褲子摔在了營門口,但是他從內心深處,還是很慶幸洪禹的離去。

  他悄悄看看周圍,所有的兄弟神態都和他一樣,顯然大家都在慶幸那個嚇人的傢伙回去了,壓力頓減!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一陣踢踢踏踏的腳步聲傳來,眾家兄弟回頭一看,全都苦了臉,洪禹又回來了!

  他不聲不響的站在營門口:“今夜我執勤,不好提前早退。”

  眾人心中哀嚎,兄弟,你早退吧,我們保證不跟上面打報告,您老辛苦了,一個人嚇退了虎山獸崩,趕緊回去歇著吧!您是不知道,您站在這裡,我們壓力有多大啊。

  洪禹左右兩邊的兩名戰士,臉上的汗水就像是小溪一樣,嘩嘩的往下流。

  宋曉風看看大家,心中一聲長嘆,忍不住開始埋怨邱子真,將軍您這回可是害苦弟兄們了。

  洪禹卻是還沒有當超級高手的覺悟,如果是洪申在此,保證眼神一掃就明白自己給大家帶來的壓力太大。可是洪禹就有點昏昏噩噩了,這樣一直過了半個多時辰,整個第七隊從宋曉風到最底層的士兵,愣是沒有一個人開口說話,營門周圍死一般的寂靜,洪禹才算是隱約看出來了一點什麼。

  不過他也沒放在心上,因為他還憋了一肚子火呢。

  邱子真這是想嚇死自己啊!如果不是因為自己有沙彌法相和太古魔像圖騰,只是一個普通的蠢紈褲,當時那萬獸奔騰的場面,只怕當場就要尿褲子!

  而且不管邱子真有多少安排佈置,這種事情都是非常危險的,一旦事情出了紕漏,不是他被荒獸踩成肉泥,就是虎山大營因此被荒獸攻破!怎麼看,邱子真都有些過分。

  針對洪禹自己的危險,洪禹當然憤怒。

  針對虎山大營——這裡可是洪家的根基所在!洪禹一樣暴怒。

  這股怒火憋著,一直到了天明。

  天一亮,洪禹的差事就算是結束,他大步沖像了營房方向。

  他之所以半道又回來,就是忽然想到邱子真名義上畢竟是自己的將軍,他命自己值夜,自己要是半途早退,說不定那傢伙又有什麼說道,現在他去找邱子真理論,那是理直氣壯。

  第七隊所有人長長的鬆了一口氣,他們的甲衣全都被汗水濕透了,每個人都好像經歷了一場生死大戰。洪禹走的那一瞬間,至少有三成的士兵一下子癱倒在了地上。

  洪禹走了沒多長時間,換崗的第九隊就來了,看到第七隊一個個筋疲力盡的模樣,吃驚不已:“這一次虎山獸崩這麼強悍?把你們累成這樣?不對啊,陣法都沒有啟動……”

  第七隊乃是邱子真手下的精鋭,平均戰力比一般的武烈精營高出一半。他們看著第九隊,心有餘悸:“我們經歷的,可比虎山獸崩可怕多了。”

  第九隊正要詢問,忽然營中混亂了起來,有人在遠處喊著:“快去看,有人不知道天高地厚,要挑戰邱將軍!”

  宋曉風等人相視一眼,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洪禹!

  經過了昨晚,起碼第七隊所有人都不會再把洪禹當成一個敗家蠢紈褲來看。

  “快去看看。”

  第七隊的人趕緊把北門房屋交給了第九隊,然後快速趕回了營房。第九隊的人在後面羨慕不已:“真倒霉,怎麼正好輪到我們值守?邱將軍已經有三四年沒有出手了吧?是哪個蠢貨居然敢挑戰邱將軍,不知道將軍號稱咱們虎山大營副帥以下第一人嗎?”

  “有人找死你管得著嗎?”

  “唉,錯過了一場好戲啊,邱將軍的烈虎霸王勁霸道無比,戰鬥起來格外精采!”

  第九隊的人哀怨一片的時候,第七隊已經快速趕到了事發地點。

  邱子真這個級別的將領,在虎山大營之中都有自己獨立的營房,有一隊親衛照顧飲食起居。

  今天一大早,邱子真剛起床,就聽見外面一聲怒吼:“邱子真你要收拾我就明目張膽的來!暗中出陰招你不嫌丟人我還替武烈精營羞愧!”

  邱子真勃然大怒,他已經是五品元定巔峰,已經能能夠將自己的武道圖騰顯化於身外,不但戰力大增,而且更具威懾,尤其在戰場上作用加倍。

  洪勝日常駐武都,虎山大營之中一般都是副帥喬元晨做主,邱子真更是號稱副帥之下第一人。已經多少年沒有人敢這麼堵著他的營門口破口大罵了?

  而現在正是清早,還很安靜,這一聲叫罵營地內很多人都聽見了,一傳十十傳百,很快整個營地都轟動了。

  邱子真憤怒無比大步而出,一看見洪禹,不由得一個冷笑:“我還以為是誰呢,原來是……”

  洪禹憋了一肚子火,懶得跟他囉嗦,一指邱子真:“背後下刀的小人,敢不敢跟我較量一場!”

  “你瘋了吧?”邱子真大吃一驚,這蠢貨頂多也就是九品湧泉,竟然敢跟自己叫板?他很快又開心起來,本來還礙著你的身份,不好直接收拾你,正覺得不過癮,你倒是自己送上門來!

  難怪武都的人都說你蠢的很有性格!

  “邱子真,我就問你一句,你丫的敢不敢!”洪禹咬牙切齒,一個字一個字的蹦出來。

  周圍已經圍了不少戰士,頓時一片嘩然,誰敢在虎山大營裡罵邱將軍?而且一個九品湧泉居然敢挑戰五品元定?這個紈褲的腦子肯定遭受過匪夷所思的慘痛經歷,歸結起來,不是進水了就是被門夾了。

  邱子真心中一陣狂喜,臉色卻是越發陰沉:“本座有什麼不敢!”

  洪禹一點頭,伸出自己的左手:“我跟你扳手腕!”

  這種比拚力量的方式在大夏軍中很流行,不傷和氣而且毫無花巧,無法作弊。

  洪禹說扳手腕,周圍的人也沒有什麼意外,甚至連邱子真也覺得理應如此。洪禹畢竟是洪勝日的親孫子,要真是真刀真槍的決鬥,傷了他畢竟不好交代。

  這個方式,既能教訓這個小子,又不會出什麼大事。甚至邱子真已經想好了,只要兩隻手握在一起,就立刻發力,不說捏碎這小混蛋的掌骨,也要讓他手掌腫的像熊掌。

  “可以!”邱子真眼珠子一轉,想起來洪禹的那匹寶馬,他暗暗流口水:“不過這麼比有什麼意思?你敢不敢跟我賭一把?”

  洪禹心裡面罵了一句,自己第一天來的時候,這幫子將領圍著烈馬跟色狼見了絶色美女一樣,現在要打賭,還能賭什麼?

  他表面上依舊是以前本主受不得激將的憤然:“本少爺有什麼不敢的,賭什麼?”

  周圍將士們看著洪禹幾乎是鼻孔朝天噴氣,一副紈褲模樣,都是暗暗搖頭,這個蠢貨啊,還真是一逗就上鈎。

  邱子真道:“你要是輸了,你的馬歸我。”

  洪禹毫不猶豫:“沒問題。你要是輸了呢?”

  邱子真正要說出自己賭注,洪禹卻一臉鄙夷的打斷他,道:“什麼丟人現眼的便宜貨就別拿出來丟人現眼了,不是本少爺看不起你,賭不起就不要賭!”

  邱子真勃然大怒:“小混蛋你敢看不起本座!”

  洪禹抬起腳來踩在一邊的一隻木箱上,指著邱子真道:“本少爺還就是看不起你了!你一個小將領能有多少銀子?知道本少爺那匹寶馬值多少錢嗎?本少爺屋子裡一方硯台,都抵得上你全部身家了!”

  邱子真氣的七竅生煙,狠狠一咬牙,改變了之前的賭註:“我跟你賭這個!”

  他說著從懷裡摸出來一個東西,狠狠拍在了洪禹面前的箱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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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1-19 07:22:45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卷 第六章 腕力較量(上)

  “啊!是月殞神鐵!”周圍的將士們大吃一驚,已經有人喊出來:“這東西絶對抵得上那匹寶馬了。”

  根據古老的傳說,這個世界上本來是有兩個月亮的,但是在很久遠的年代以前,一顆月亮破碎隕落,那些碎片落在地面上,就成了月殞神鐵。

  這東西珍貴無比,據說是製作玄兵的必備材料。

  邱子真這一塊,足有拳頭大小,按照正常估價,應該在一百萬到一百五十萬兩銀子之間。倒是抵得上那匹烈馬的價值了。只不過月殞神鐵有價無市,十分難得。

  這一塊月殞神鐵,還是當年某一次出征狄戎,邱子真擊潰了狄戎草原上的一個小部落,在那個部落之中得到。是那個部落的崇拜的“神物”。

  洪禹想到雲氏匠作,立刻點頭答應:“好,這個賭注我接受。想不到你一個窮當兵的,居然還有這種好東西。”

  邱子真差點又氣的吐血,什麼叫窮當兵的?你爺爺也是當兵的好不好?

  事實上虎山大營之中,將領就不用說了,就算是士兵也都富得流油!畢竟每一次出征,都是大勝而歸,戰利品都有不少。

  可是有錢沒錢,那得看跟誰比,你要跟軍方第一人洪家比,大家肯定都是窮光蛋。洪禹從財富上鄙視他,邱子真覺得自己挺有錢的,不是貧困戶,可是在洪禹面前就沒了底氣,心裡憋屈無比。

  洪申很不起眼的站在人叢之中,臉上的表情有點怪異。

  身在其中的邱子真沒有意識到,可是洪申從一開始就看出來了,看似邱子真激將洪禹,可實際上反倒是邱子真被洪禹三言兩語撩撥得暴跳如雷,恨不得把身家都壓上。

  洪禹在整個過程之中,就好像鬥蟋蟀的人,一根草莖,輕巧自若,三兩下就逗得邱子真這只蟋蟀戰意熊熊。

  這真是以前那個隨便一激就頭腦發熱什麼都敢賭的二少爺?

  所以洪申的感覺十分怪異,好生恍惚啊。

  賭注決定了,就有士兵開始起鬨,人人都等著看洪禹出醜,幸災樂禍。親兵們迅速搬來一隻大箱子擺在中間,洪禹和邱子真各自站在一邊,緩緩伸出手來。

  正是這個時候,第七隊的人趕到了。

  宋曉風一看邱將軍臉上那種按捺不住的得意和狠辣,心裡面就直叫糟糕!他奮力往前擠,想要去提醒邱子真一聲,結果周圍的人太多,所有人都往前湧,想要看清楚邱將軍如何秒殺敗家紈褲,他硬是沒擠進去。

  宋曉風大聲叫喊也被周圍狂呼的聲音給淹沒了,邱子真根本沒聽見,況且就算是聽見了,估計也不會當回事。

  喬元晨也被驚動了,他不聲不響的出現在洪申身邊,不悅道:“邱子真這個笨蛋,以他的修為,怎麼跟洪禹較量上了?丟不丟人?”

  洪申淡淡看了他一眼,不知道為什麼,心裡面浮現起剛才洪禹撩撥邱子真的過程,下意識道:“元辰你覺得邱子真贏定了?”

  “這還用說?他一個五品元定巔峰,去欺負一個九品湧泉,解氣倒是解氣了,贏了丟人啊!”

  “你是認定了小邱贏定了,可是我怎麼覺得這事情未必啊,你別以為你手下的兵就多厲害,我看未必啊。”洪申悠悠說著,果然喬元晨最受不了這個,一下子就炸毛了:“洪申你說別的可以,就是這個,你不服氣也不行,老子的帶出來的兵將就是牛逼!邱子真要不是秒殺,我就把腦袋切下來給你當球踢!”

  洪申依舊是不緊不慢:“我要你腦袋幹什麼?我覺得你手下的兵將也就是一般般,你非要說好,那咱們打個賭?”

  “賭就賭!你說賭什麼!”

  “我這有本四品武學《山河行氣術》,你的家底薄,我知道,拿出一件不要差得太多的賭注就行了,都是老兄弟了,我理解你……”

  喬元晨暴跳如雷:“老混蛋你看不起我是吧?你不是一直想要這個嗎!我就押這個!”

  他從懷裡抓出來一隻錦囊丟給洪申,洪申大喜,倒出來一看,果然是一顆雞蛋大小的淡黃色晶石。

  三品荒獸吞星蟾的腦晶!

  洪申惦記著東西已經好久了,可是喬元晨就是不給他,以前洪申想盡了辦法也沒有得逞,沒想到今天這麼輕易就得手了。

  他笑眯眯地攥著錦囊,心說少爺這一招還真好用啊。虎山大營這些莽漢,手到擒來、予取予求。

  喬元晨還氣哼哼的:“老傢伙你就等著吧,別說我占你便宜,《山河行氣術》我要定了。”

  洪申還是笑眯眯的,不跟他辯解。

  場地中央,洪禹和邱子真的兩隻左手終於握在了一起,“轟”的一聲邱子真的手臂上騰起一片淡淡的白色光芒,光芒當中,一道道光絲遊走,在他的背後凝聚成了一尊足有兩丈高低的巨大猛虎圖形。

  猛虎咆哮,怒吼震天。

  一道道強悍的力量波動擴散開去,那些熱情擁擠的人去被這股力量一催,紛紛後退,駭然變色。

  “烈虎霸王勁!”已經有人喊了出來。

  喬元晨得意洋洋,嘴上故意罵道:“邱子真這個沒出息的東西,對付一個九品湧泉,居然連武道圖騰都釋放出來。”

  洪申依舊笑眯眯的,就是不多說了。

  清源大陸的入品武者分為九等,九品湧泉境界,乃是要將一枚竅穴打開,從其中湧出武氣,穴道就像泉眼。

  八品身罡境界則是用武氣全面強化自己的身體,在這個階段,可以說武者全身上下,都是神兵利器,切金斷石輕而易舉。

  而七品魂星階段,則開始注重精神層面的修行。在這個境界,靈覺能夠輕而易舉的察覺到周圍所有生命,每一個生命,在他的靈覺之中都是一顆璀璨的星辰,置身人群之中,則靈覺宛如一片星海,感知敏鋭無比。

  六品真淬顧名思義,就是淬煉自身,身體進行第二次強化。但是淬煉不光是身體,還有靈魂。經過了這一階段,生命力旺盛,精力豐沛無比,生機勃發。更可以修復以前修煉留下的一些暗傷

  而五品元定,乃是武道修行之中最為重要的一個關卡,之前四個境界,實際上都是為將來的武道發展打下牢固的基礎。而到了五品元定,武者就要根據自己的特點,確認自己未來武道的發展方向,形式上的表現,就是武道圖騰。

  武道圖騰可以是各種形態:兵器、神獸、鎧甲等等,甚至某種傳說之中的神靈。

  不同的武道圖騰,也就代表著不同的武道方向。比方說只寶劍,武者必定擅長攻擊,如果是盾牌,那就肯定精於防禦。

  邱子真修煉《烈虎霸王勁》,力大無窮,武道圖騰也是一頭猛虎的形象。在戰場上,往往他的武道圖騰一出現,猛虎的獸王氣息就會讓敵軍的戰馬一片慌亂,所向披靡。

  今天,將武道圖騰施展出來,邱子真就是要讓洪禹一敗塗地丟人現眼!

  兩隻左手牢牢握在一起,邱子真迅速開始發力。

  他已經打定了主意給洪禹一個教訓,大手好似鋼鉗,已經動用了自己的三成力量。

  三成握力,邱子真自己保守估計也在一千斤左右。他本以為這一下就能讓洪禹這個紈褲子弟當場嚎叫出來,他甚至已經想好了只要洪禹求饒,他就破口大罵你個沒屁本事的敗家子也敢在老子面前叫囂,可是這三成力量過去,洪禹沒有一點反應!

  周圍已經圍了好幾百名戰士,都等著看洪禹出醜,他們也以為第一下洪禹就肯定受不了,歡呼聲已經到了嗓子眼,然後被卡住了。

  “嗯?”喬元晨也有些意外:“這小混蛋不像表面上看起來那麼不中用啊。”他又看了洪申一言:“不過沒用的,再怎麼樣也不會是邱子真的對手。”

  邱子真狐疑的看了洪禹一眼,兩人靠的很近,兩隻左手好似鋼鐵澆築。

  邱子真一個冷笑,難怪你會跑來叫囂,原來自以為有些本事,想要打我一個措手不及?未免也太天真了,就憑你九品湧泉,還能翻了天不成!

  他手上發力,背後的暴虎圖騰一聲咆哮,光芒噴湧,武氣四溢,強悍的氣勢好像決堤的洪水,朝著洪禹轟然一聲傾軋過去。

  這一次邱子真用上了七成的力量!然後他立刻有些後悔,別真的把洪禹的手掌捏碎了,那就麻煩了。

  可是這一次又讓他吃驚的是,洪禹依舊巋然不動!

  “怎麼回事?”邱子真心頭一震,九品湧泉怎麼可能擋得住自己七成力量?可是沒時間讓他多想,邱子真再次發力,這一次要是再不成功,他面子上就掛不住了,因此邱子真十二成的力量驟然爆發!

  背後的暴虎圖騰毛發怒張,一雙虎眼之中噴出兩道白金色的閃電,在雷霆般的怒吼聲之中,暴虎圖騰的一隻前爪抬起,緩緩附著在了邱子真的左臂上,重重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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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1-19 12:33:17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卷 第六章 腕力較量(下)

  “圖騰加身!”眾人又是一聲驚呼,這一次就連洪申都忍不住讚道:“小邱真是不錯,圖騰加身本來是四品通法才能施展的技能,想不到他在物品巔峰就能使出來了。”

  “哈哈哈!”喬元晨狂笑得意:“洪申你輸定了!”

  洪申笑而不語,反倒是施展出了圖騰加身,爆發十二成力量的邱子真的臉色微變,因為他狂暴的力量出擊,左臂之上擁有了四千斤的力量,就算是一棵千年古樹也要被扳倒了,可是洪禹的左手紋絲不動,就像是一座山嶽一般!

  眾人瞪大眼睛等了片刻,洪禹被徹底擊潰的場面卻還是沒有出現,反倒是邱子真的面孔越來越紅,已經是乏力過度的表現了。

  “啊!”

  所有人一片驚呼,完全不能接受現在的場面。

  “吼!”邱子真一聲咆哮,做出了最後一搏,在他背後的暴虎圖騰猛的騰空三丈,凶神惡煞張牙舞爪的朝洪禹撲去。

  眼看著那可怕的暴虎圖騰就要撲到洪禹身上,可是兇殘的暴虎圖騰卻好像看到了什麼無比可怕的東西一樣,一聲哀鳴頭也不回的躥回了邱子真的身體內!

  “怎麼回事?!”就連喬元晨和洪申都大惑不解。邱子真更是一頭霧水,自己修煉的《烈虎霸王勁》,其中有“霸王”二字,就能看出來這門心法乃是那種霸道無比一往無前的武學。

  因而演化出來的暴虎圖騰,就算是遇上品級比自己高的武道圖騰,也是毫不畏懼的悍勇拚殺,絶不可能因為畏懼而慌忙逃走!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在場的眾人,除了洪禹之外,也只有被擠在外面的宋曉風心中猜到了一二。

  洪禹笑的很賤格:“你家的貓咪好害羞啊。”

  邱子真臊的臉紅脖子粗,卻又無言以對。

  “準備好了嗎?我要開始反擊了。”洪禹又說了一句,邱子真這回真的慌了,原本鋼鐵一般的信心徹底被粉碎。不管他怎麼衝擊,洪禹都巋然不動。現在洪禹要反擊,他一下子擔心起來,拼上了吃奶的力氣也不能輸了啊。這要是輸了,自己以後在虎山大營中就成了笑柄了。

  可是洪禹的左手開始緩緩往右傾斜,不管邱子真如何努力,眼珠子都要憋出來了,依舊無力阻擋。

  “噝——”周圍眾人倒吸冷氣,大家都看出來了,洪禹一旦開始發力,邱子真根本不是對手!

  可是怎麼可能!

  武道圖騰莫名其妙的竄了回去,現在又被洪禹徹底壓制,這個時空是不是有什麼東西錯亂了,怎麼會這樣……

  “啪!”邱子真的左手被洪禹結結實實的按在了木箱上,他的臉已經紅得像猴屁股一樣,埋在手臂之中抬不起來。

  全場鴉雀無聲,洪禹隨手一甩,兩手鬆開,他拿起來那一塊月殞神鐵,一言不發的走了。周圍原本被戰士們圍得嚴嚴實實,洪禹一道,所有人下意識的趕緊讓開一條通道。

  洪禹沒有再多說什麼,好處到手,胸中這口惡氣也出了,他難得厚道了一回。

  知道他走出老遠,才有人反應過來,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我草,不是吧!”

  眾人哄一下子炸了鍋,各種議論聲驟然而起,賽前可是誰也沒想到是這樣一個結果。

  洪申也笑眯眯的將吞星蟾的腦晶揣進了自己的懷裡,雙手抄在袖子裡,優哉游哉的走了。

  喬元晨忽然回過味來,一拍腦門叫道:“不對啊,你老東西今天怎麼蔫壞?”

  洪申頭也不回的朝他擺擺手,沒有解釋。

  鬱悶的喬元晨朝著眾人一聲怒吼:“都死在這裡幹什麼,不用出早操了嗎!”

  眾人轟然一聲散了,各自歸隊。只不過在今後很長一段時間內,這一場比試,肯定是整個虎山大營的議論焦點!

  “好厲害,居然連邱將軍都不是他的對手。”

  “以前傳言他是個廢物,可是你們見過九品湧泉打敗五品元定的廢物嗎?”

  “這真是個奇蹟啊……”

  眾將士一邊出操一邊議論紛紛,其他幾個裨將也都聽說了,他們更加瞭解邱子真的實力,所以他們的驚駭遠超一般的士兵。

  而快到中午的時候,昨天夜裡的事情也從第七隊的口中傳了出來,整個虎山大營都知道了。

  一聲怒吼,嚇退虎山獸崩!

  所有人第一反應是扯淡!怎麼可能!只有腦子被驢踢了的人才會相信。但是整個第七隊信誓旦旦,而且很快有人去檢查過了,昨晚大營北邊的陣法根本沒有啟動,陣法之中的礦晶完好無損。

  而第七隊根本沒有一個人受傷,也肯定不是他們拚死擋住了虎山獸崩,那就是說,第七隊說的是真的……

  這一回,連喬元晨也震驚了。這個紈褲敗家子怎麼會忽然變得這麼厲害?

  然後接下來,就是鬱悶。他昨夜隱約也聽見了一聲怒吼,但是沒在意接著睡了。沒想到竟然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洪申老兒坑我!他跟在洪禹身邊,肯定早就知道這個小混蛋現在非同凡響了!”可憐的副帥終於想明白了。

  一時間,整個虎山大營對洪禹議論紛紛。好在洪禹現在正在營房內睡覺,要是他出來,肯定大家畏懼如洪水猛獸,有多遠躲多遠。

  就在這個時候,虎山大營正門外,響起了一聲嬌叱:“洪禹,你給我滾出來!”

  把守營門的二十名軍士嚇得一個哆嗦,洪禹是誰?新晉的虎山大營第一凶蠻!來人敢如此斥罵洪禹,那還了得!

  等他們看清楚來人,全都奇怪了,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姑娘,一身武士裝,騎在馬上飛快而來,俏生生的小臉上滿臉怒色,可是眉眼看上去跟洪禹有幾分相似。

  那一聲嬌叱,用上了武氣,儘管因為年紀的關係修為不算太高,可是也足以讓聲音傳遍整個虎山大營了。

  洪申聽見了面色古怪,營房中正在睡覺的洪禹迷迷糊糊的翻了個身,混沒在意。

  營門口的守衛們大感為難,到底攔還是不攔?

  職責所在當然是要攔住這小丫頭,可是比照洪凶蠻的戰鬥力,他們衝上去那不是送死?

  這一猶豫,喬元晨已經飛快趕來,笑眯眯的張開雙臂:“怡蘭來了,快讓喬爺爺抱抱。”

  洪怡蘭看見他這才不情願的勒住了嗎,小嘴一撇:“喬爺爺,你要護著洪禹那個大壞蛋嗎?”

  喬元晨一上午被洪禹震懾了兩把,都快有心理陰影了,這會兒正處在一聽到洪禹的名字就有不好預感的狀態。

  “啊?怡蘭啊,洪禹好歹是你哥哥,你不能這樣啊。”

  洪怡蘭眼圈一紅,扁著小嘴差點哭出來:“他欺負我!喬爺爺你也不幫我嗎?”

  喬元晨最受不了這個,他是洪勝日一手帶出來的,可以說是看著洪怡蘭長大的,這小丫頭這一招,從小到大,對付喬元晨無往不利。

  “好好好,喬爺爺幫你,幫你還不成嗎?走,我領你去找他。”

  洪怡蘭甜甜道:“謝謝喬爺爺,我就知道喬爺爺對我最好了,不像大哥,只想著幫那個大壞蛋!”

  喬元晨頭疼,領著小丫頭進了虎山大營,邊走邊問:“洪禹這回又怎麼欺負你了?”

  一提到這個,洪怡蘭就氣苦無比:“上一回狄戎龍駒的事情您還記得吧?”

  “當然記得。”喬元晨咬牙切齒,名將愛馬,把一批狄戎龍駒烤來吃了這種事情,保證能讓任何一個將領記恨你一輩子。

  “這一次人家好不容易弄到了一批馬王,結果又被他給拐走了!”

  喬元晨一下子就想到了洪禹那匹寶馬,原來是小丫頭的。

  馬王不見了,洪怡蘭當然要找,洪烈幫他遮掩了一天,今天終於還是被小丫頭查出來到底是怎麼回事了,於是二話不說,怒氣沖衝殺來虎山大營。

  “喏,他就在那座營房裡面,你自己去找他吧。”喬元晨可不打算跟去。

  洪怡蘭也沒有多想,拎著馬鞭就衝過去了。少女英姿颯爽身形俐落,幾步衝進了營房,其他人雖然身上有傷,但是現在跟洪禹呆在一個營房裡,壓力實在太大了,於是大家都出去活動了。

  洪怡蘭一衝進來,一眼就看見還在呼呼大睡的洪禹。想到自己這兩天辛辛苦苦找馬,這傢伙卻在沒心沒肺的睡覺,洪怡蘭眼淚就在眼眶裡打轉,她猛的一甩鞭子:“洪禹!”

  洪禹嚇一跳坐起來,迷惑的看著妹妹:“小妹,你怎麼來了?”

  洪怡蘭憤然咬著嘴唇,忍著委屈的眼淚:“你還我馬來。”

  “馬?你的馬怎麼會在我這裡?”洪禹一頭霧水。

  洪怡蘭氣的揚起馬鞭就要打他,可是他終究是自己的兄長,父母如今都不在身邊,親人不多,她怎麼打得下去?

  小丫頭心中委屈無比,狠狠一把將馬鞭摔下,抱著膝蓋蹲在地上嗚嗚的哭起來。

  洪禹傻眼了。

  “嗚嗚嗚……有你這麼當兄長的嗎?嗚……人家家裡都是當哥哥的保護妹妹,誰家妹妹在外面受欺負了,哥哥比父母還生氣,立刻就要衝出去報仇。嗚嗚……

  你倒好,害死了我的火兒,我好不容易又找到了一匹馬王,名字還沒起呢,又被你給拐走了,你說,你是不是又把它吃了!

  我怎麼這麼倒霉,有你這麼一個當哥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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