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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綺萱] 酷少的合約新娘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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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1-20 00:26:09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 x 2
本帖最後由 闇焰 於 2013-11-20 00:38 編輯

【書名】酷少的合約新娘


【作者】綺萱


【內容簡介】

這個男人未免太專制跋扈了吧
先是跑到她的公司要求她的老闆開除她
然後又不避諱讓眾人知道他要娶她這個落難千金──
唉,要不是為了父親龐大的債務
她才不會犧牲自己的幸福答應這場荒繆的「婚姻交易」
雖然他的所作所為總是讓她感動不已
但她很清楚他和她是不同世界的人
也很明白他不會喜歡她這樣平凡又貧窮的女人
所以她必須時時警告自己千萬不能動心,不能愛上他
因為兩年的期限一到,難保他不會把她一腳踢開!
成為他的合約新娘已經夠教她難受了
她可不想連自己的一顆心也慘賠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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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1-20 00:27:09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偌大的書房裏,一名白衣男子坐在深色牛皮沙發上,他的五官深邃,俊秀的面容略偏陰柔,但那雙炯炯有神的銳利黑眸,讓他增添了一份男子氣概。

  散落在桌上的,是一張張的女性照片,其中嬌美豔麗的不在少數,男子有意無意的隨手撥弄著,活像是古代皇帝甄選後宮時的情景,直到一張清麗典雅的容顔映入眼簾,讓他一向平靜無波的心,瞬間起了陣陣波瀾。

  「她是誰?」他指著照片上的女人,問著始終站在一旁的管家。

  管家推了推鼻樑上厚重的眼鏡,看著照片中的女人,一抹精光在他眼底一閃即逝。

  「少爺,她是包竺恒的女兒,這張照片我忘了先剔除了,抱歉。」管家態度雖然謙卑,但口吻卻聽不出任何歉意。

  男子俊眉微挑。

  包竺恒曾是「頂升企業」的老闆,原本也是台灣近年來極有潛力的中小型企業之一,可惜包竺恒野心太大,擴張的速度太快,導致資金無法回收,造成公司周轉不靈,一夕之間倒閉,並宣告破産,如今窮困潦倒,甚至還背負著上千萬的債務。

  原本他對這些人沒什麼太大興趣,對他來說,除了利益關係,他不會費心在任何人身上,只是這個女人卻意外入了他的眼,讓他瞬間有了心動的感覺。

  只是瞬間。

  「就她吧!」男子隨口應道,倏地起身。

  「少爺,你不再考慮一下嗎?其它人的條件都比包小姐好。」管家試圖說服他改變心意,卻引來他的冷眼相看。

  「對我來說,這就跟挑衣服一樣,我不過是挑了件順眼的衣服,只要能換上新衣,任何人都無法左右我的決定。」男子冷嗤了聲,隨即轉身走出書房,徒留下管家一個人。

  看著主人離去,管家原本嚴肅的臉上泛起淺淺笑容。他拿起那張照片,看著上頭笑容燦爛的女子,唇角那抹笑意不禁微微加深。

  或許事情會如某人所計劃的那般順利哪!

  ※※※

  包絮絮扛起一箱剛送來的文具,吃力的踏進辦公室,清麗的容顔上,此刻顯得猙獰不堪,她臉上的汗水像是水龍頭一樣停不住,看著坐在座位上,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同事,她一點也不指望她們會伸出援手。

  自從她父親生意失敗之後,因爲遭受太大的打擊,從此一病不起,母親便一手撐起整個家,但到底是個養尊處優的千金小姐,所有的謀生本事一項也沒有,而她唯一的弟弟此時正在攻讀碩士學位,爲了讓他專心讀書,家裏的經濟重擔全壓在她身上。

  白天,她在一間貿易公司當行政助理,工作內容和小妹差不多,舉凡接聽電話、遞茶、跑文件,甚至連訂文具和搬貨都得由她自己來,這在以前,她絕對想都沒想過自己會做這些工作。

  晚上,除了到餐廳打工,她還會到夜市去擺攤賣飾品,有時一個晚上可以賺上一、兩千,有時卻連一樣也沒有賣出。

  只是爲了生活,再怎麼辛苦,她也得咬牙撐下去,現在的她,力氣可大了,身體也很健康,算是意外的收獲吧!

  「絮絮,妳真的很強耶!一個人居然扛得動這一箱!」另一個和包絮絮同期進來的工讀生,一臉崇拜的看著她。

  包絮絮將文具放在地上,揚手拭去滿頭的汗水,一張白皙小臉因使勁而紅通通的,看來更添俏麗。

  「這也沒什麼,其實也沒那麼重嘛!妳要不要試試?」包絮絮笑問道。

  「我才不要!我連五十CC的機車都牽不動了,怎麼可能搬得動那一箱?」身形嬌小的林秋萍忙不迭的搖頭拒絕。

  「會的,妳只是欠缺練習,多搬幾次就會習慣了。」想當初她還不是個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弱女子,經過這幾年來的淬煉,現在可沒什麼難得倒她。

  「這種事誰要練習呀?快中午了,要不要一塊吃飯?」她就是專程來找包絮絮吃飯的。

  看著牆上的時鐘,此時正指著十二點的位置,經林秋萍這麼一說,她還真的餓了,平時她都自己帶便當,隨便吃吃能混一餐是一餐,不過今天她剛好沒帶便當,偶爾和同事出去吃個飯,應該不會太奢侈吧?

  「好啊!今天要吃什麼?」

  「附近有間排骨飯很好吃,不如去吃那個吧?」林秋萍飛快提議。

  「好啊!我沒意見。」包絮絮笑著說道。

  兩人達成共識後,正準備要離開辦公室,突然,一陣刺鼻的香水味迎面而來,一名濃妝豔抹的女子,一臉鐵青的怒視著她們,原本長得就不怎樣的臉,此時更顯猙獰。

  「包絮絮,妳看妳幹了什麼好事!」莊梅泠氣急敗壞的將一份公文丟在她臉上。

  包絮絮還來不及反應,只覺得臉上一陣刺痛,白嫩的臉頰因此紅了一片。

  她看著躺在地上的公文,一臉不解的看著眼前渾身冒火的女人。

  「莊經理,請問這份公文怎麼了嗎?」包絮絮語氣淡然,一點也不驚慌。

  誰都知道莊梅泠是公司裏的三巨頭之一,除了總經理和副總之外,她就像是公司的另一個老闆,平時對待同仁都是頤指氣使,稍不如她意的,她就毫不留情的當衆怒罵,讓她看不順眼的,她就想方設法的逼走對方。

  包絮絮算是平時和她最沒有利害關係的人,就連這樣也能惹上這個情緒化的妖女,也算是奇葩了。

  「妳還問我怎麼了?」莊梅泠惱火的撿起地上的公文,直接打開,指著上頭的日期。

  「這份標案有多重要妳知道嗎?上頭說要我們明天將標單送出去,妳公文給我壓到今天才出來,若不是我及時發現,這上億的損失,妳負擔得起嗎?」

  「莊經理,這份公文,我一收到就給妳了。」包絮絮看著上頭的收文日期,對莊梅泠的不實指控感到不悅。

  她對自己的工作一向負責,莊梅泠的無的放矢讓她不由得有些惱火,如果是她的失誤,她會勇於承認,但這份公文早在一個星期前她就送出去了,是莊梅泠自己沒發現,竟然還將過錯全歸咎在她身上,未免太過分了。

  「胡說八道!明明是今天才放在我桌上,妳做錯就算了,現在居然還敢強辯,這件事我一定要稟報總經理!」莊梅泠拉不下臉,就算是她自己的錯,她也不會承認。

  反正她在公司一向呼風喚雨,就連總經理和副總都聽她的,就算包絮絮說的是事實,那又如何?

  「我說的是事實,如果莊經理想去告訴總經理,那就去吧!」就算被開除,她也要捍衛自己的尊嚴。

  雖然她極需這份薪水,但她的自尊不容許她認錯低頭。

  莊梅泠氣得渾身發抖,外頭有不少同事早已將目光看向這裏,卻沒有人敢挺身而出,畢竟他們都不想跟自己的工作過不去。

  「絮絮,妳別和莊經理硬碰硬啦!」林秋萍拉著包絮絮的衣服,小聲的叮嚀著。

  「我只是說出事實,公文我明明在上個星期就放在莊經理的桌上了,總不能因爲她自己延誤,就將錯怪罪在我身上吧?」她絕不接受這樣莫須有的罪名。

  「包絮絮!」平時衆人就算不滿她的作爲,至少也會做做表面功夫,但這個包絮絮簡直是無法無天了,居然敢當面挑戰她的權威。

  「什麼事?」包絮絮目光澄澈的回視著莊梅泠。

  包絮絮那雙黑眸晶瑩透亮,看得莊梅泠有些畏怯,不過她在職場上打滾多年,什麼樣的狀況沒見過?包絮絮這個乳臭未幹的臭丫頭,今天她若不把包絮絮給整走,她就不姓莊!

  「妳等著被開除吧!」莊梅泠火大的扭頭就走,行走間,還因爲高跟鞋太高,差點跌倒。

  衆人掩唇竊笑,卻怕被發現而隱忍著。

  包絮絮深吸了口氣。看來這份工作恐怕是不保了。

  「絮絮……」林秋萍憂心忡忡的望著包絮絮。

  「別擔心啦!如果真的被開除,就算啦!反正天無絕人之路,總會再找到別的工作的。」她倒很看得開。

  「包小妹,妳真的很帶種耶!我們超切她的,只是有苦難言,妳替我們大家出一口氣了!」業務課的董瓊森朝包絮絮豎起大拇指。

  「對啊!可是這也代表妳別想混了。」會計許美欣忍不住歎了一口氣。

  「沒關係,妳還年輕,到外頭一樣大有可爲。」

  衆人開始安慰包絮絮。

  平時這些人根本懶得和她打交道,怎麼這個時候突然這麼關心她了?只因爲她替衆人發聲嗎?

  正當大家還在熱烈討論之際,總機小妹突然興匆匆的跑來,一臉曖昧的看著包絮絮。

  「絮絮,有人來找妳,是個年輕帥哥喔!」

  ※※※

  包絮絮取消了和林秋萍的午餐約會,甚至下午直接休假。

  反正莊梅泠都說要開除她了,她再留下來也沒意思,索性放自己半天假,好好思索一下自己的未來。

  所以她和這個半路殺出來的男人一塊到附近的咖啡廳喝下午茶……噢!不,是談事情,雖然她完全不認識這個長相斯文的帥哥。

  「包小姐,請妳稍坐片刻,少爺等會就到了。」柯武桀生疏有禮的向她解釋。

  「少爺?哪位少爺?我認識嗎?」她一臉訝異,一副狀況外的模樣。

  若是以前,她或許會知道他指的是哪位上流公子哥,但自從她家破産之後,那些從前和她家交好的企業家,老早就不見蹤影,跑得一個都不剩了,哪裏來的少爺?

  「妳應該不認識,但是絕對知道他的大名。」

  「那有何貴幹?」既然是大名鼎鼎的人,找她這個落魄千金有什麼用意?

  「這件事等會少爺會向妳解釋。」他輕描淡寫地說著,臉上依舊沒有太多表情。

  這男人簡直就像個謎!而她大概也是腦袋不正常,才會跟著他走,搞不好他是詐騙集團的人……

  沒想到現在詐騙集團的人長得還頗帥的,專門來騙女人的就是了。

  「抱歉,我沒時間和你們瞎攪和,如果想騙人,麻煩找其它人。」她倏地起身,拎著包包準備閃人。

  「既然妳都敢踏進來了,難道就沒有勇氣面對接下來的事嗎?」

  一道清冷的嗓音落下,讓她不自覺揚眸。

  那是一個極爲好看的男人。

  他穿著一件米白色襯衫,搭配一條黑色長褲,俊秀的五官深邃有型,尤其是那雙銳利黑眸,讓人背脊發涼,忍不住想轉身逃跑。

  「少爺。」柯武桀恭敬有禮的向他致敬。

  樓搴直勾勾的盯著她。眼前的女人比起照片中的更讓他感到震撼,她沒有冶豔的外表,甚至連家世背景都和那些名媛千金完全不能相比,但不可否認的是,只有她讓他看得順眼。

  「妳是包絮絮,包竺恒的女兒?」樓搴在她的面前坐下,用著淡漠的口吻問道。

  對方不但直呼她的名諱,甚至知道她的父親是誰,讓她不得不警戒。

  她的父親欠下千萬債務,眼前的男人該不會是債權人之一吧?

  「你想幹嘛?」她瞪著樓搴,一臉不客氣。

  「妳別那麼緊張,我只是想跟妳談筆交易。」樓搴一派悠哉,薄唇揚起一抹笑。

  「交易?什麼交易?」雖然他笑起來很迷人,可是那眼神過於冷冽,讓人不敢掉以輕心。

  「我叫樓搴,是樓氏集團的執行長。我知道妳父親宣告破産,欠了一屁股債,到現在還臥病在床,三不五時會有債權人上門討債,現在家裏的經濟重擔全落在妳身上。我還知道妳身兼數職,只可惜妳所賺的錢,只能勉強讓全家圖個溫飽,想還債那是不可能的事。」在來找她之前,他已經調查過她所有的資料。

  她美眸微瞇,雖然她家破産的事情在業界並不是件秘密,卻鮮少有人將她和包竺恒聯想在一塊,畢竟她幾乎從未在公開場合曝光,按理說應該沒人認出她,爲何這男人知道她的底細?

  樓氏集團是全球數一數二的大企業,他們從歐洲發跡,近年來才將觸角延伸至台灣,旗下囊括了各行各業,可以稱得上是商業霸主。

  樓搴是樓氏集團裏最耀眼的一顆星,在衆多兄弟姊妹中,他的才能最受賞識,聽說樓老太爺有意將整個樓氏集團交由他掌管。

  只是這樣一個像神一般的大人物,爲何會紆尊降貴的跑來找她談交易?

  「樓先生,有話直說,我不喜歡拐彎抹角那一套。」面對這個傳奇人物,她一點也不感到恐懼,畢竟她並不是靠他吃飯。

  「妳知道我們樓家一直有個不成文的規定。」樓搴輕啜了口咖啡。早在他出現之前,柯武桀就已經點好,放在桌上等他享用。

  她沒有回答,只是靜靜的望著他。

  她的目光澄澈透亮,和他所接觸過的女人不同,每個接近他的女人都是別有用心,在她們的眼中,他看到的都是貪婪無知,像這樣清澈如海的,不多。

  「樓家的男人必須在三十歲前成家,而後立業,否則就沒有資格接管整個家族企業。」樓搴淡然開口,說出他的來意。

  「所以你的意思是?」她等著下文。

  樓搴薄唇微揚。

  爲了順利成爲接班人,他不得不接受這個他嗤之以鼻的規定,慶幸的是妻子人選,可以由他們自己決定。

  「我希望妳能成爲我的妻子。」

  樓搴的語氣雲淡風清,卻足以媲美一顆原子彈,威力驚人,震得她三魂七魄全速離位。她睜大雙眼,一瞬也不瞬的瞪著他。

  他在開玩笑吧?爲什麼她聽不懂他話裏的意思?

  「樓先生,你在跟我開玩笑吧?」她乾笑兩聲,一點也不相信自己會成了他妻子的人選。

  「我從不開玩笑,不過我也不會平白無故佔妳便宜。只要妳答應,我可以替妳還清妳父親所有的債務,甚至找最好的醫療團隊來治療他,當然,還無條件  助妳弟弟的學業,等期限一滿,我還會給妳一大筆錢,足夠讓你們一家人生活無虞。」樓搴開出優渥的條件,只要是聰明人,絕對不會拒絕。

  聞言,她小嘴微張,全身不自覺的顫抖。

  她以爲她會很直接就拒絕他的要求,但一聽到他所附帶的條件,她反而怔愣住了。

  她父親的債務,就算她不吃不喝,一人身兼數職,也沒辦法還清,再加上她父親臥病在床,小弟又在讀書,如果有一筆龐大的錢可以舒緩她的困境,她有什麼理由拒絕?

  雖然要她嫁給一個陌生人,甚至極有可能賠上她的清白,但那又如何?爲了家人,她沒什麼好猶豫的。

  「期限……是多久?」她顫聲問道。

  她放軟的聲調,讓樓搴的唇角拉開一抹優美的弧度。

  他就是看準了她絕對不會拒絕他的條件,他才親自來找她談判。

  其它女人他看不上眼,既然要挑選妻子,那就找一個看得順眼的,反正她不過是掛名妻子,就算往後他想再找別的女人,她也無權干涉。

  「妳放心,最長兩年,這段期間,只要妳不做出讓我蒙羞的事,我一概不會干涉妳的私生活,當然,妳也無權干涉我的任何行動。」

  「蒙羞?你是指……外遇?」她眨了眨眼,小心翼翼的問道。

  只見樓搴嗤笑了聲,似乎對她的提問感到不屑。

  「包絮絮,妳是個聰明的女人,我希望妳不要在外人面前表現出妳愚蠢的一面,那只會丟盡我的臉。」他的妻子絕對不能讓他丟臉。

  樓搴夾槍帶棒的諷刺,令她的俏臉瞬間漲紅。

  這男人簡直是自負得教人不敢恭維,倘若不是她需款孔急,誰要當他的妻子啊!最好他永遠都在外頭拈花惹草,十天半個月,兩人都不相見最好!

  「樓先生,如果你真的認爲我會給你蒙羞,那麼就請你另請高明,我擔當不起這個重責大任。」她挑眉瞪著樓搴。

  雖然放棄這個誘人的條件是有點可惜,但要這樣犧牲她的尊嚴,那她寧可累死餓死,也不要面對他的冷嘲熱諷。

  有錢了不起啊!她不買他的帳總成了吧!

  她挑釁的嘴臉,竟意外的讓樓搴莞爾。

  這妮子或許不知道,她憤怒的表情,看來挺逗趣的,那雙美眸熠熠生輝,格外迷人。

  「沒想到妳還挺有個性的,果然狗急會跳牆,我要的只是一個聽話的妻子,妳要的只是一個平穩的生活,我們各取所需,這筆交易怎麼算妳都不吃虧。」樓搴雙手交握,氣定神閑的望著她。

  沒有人可以抵擋金錢的誘惑,尤其是被錢逼迫的人。

  包絮絮抿唇回望著樓搴。

  他的條件著實吸引人,教她完全沒有拒絕的理由。雖然他的個性驕傲自大,又一副高高在上的死人樣,但也就是因爲他的背景,讓他有自大的理由。

  「爲什麼是我?」她問出內心的疑問。

  樓搴淡然一笑,冷然的黑眸裏難得有了一絲柔光。

  「沒有爲什麼,純粹是妳長得比較平凡一點。」樓搴言不由衷的說。

  原本刻意揚笑的唇角頓時僵凝,她看著樓搴優雅的端起咖啡杯,品嘗著香濃可口的咖啡,彷彿剛才的話只是在談論今天天氣很好,殊不知他重重的打擊了她的女性自尊。

  她知道自己不是傾國傾城的絕色美女,但好歹也算是個氣質美女,他有必要說話這麼毒嗎?

  「好,反正你都不嫌棄我長相平凡又窮困了,我又有什麼好拒絕的?這筆交易我同意。」她深吸一口氣,說出她的決定。

  只見樓搴俊容上露出滿意的表情,朝一旁的柯武桀使了個眼色。

  柯武桀俐落的遞上兩份合約,效率之快,讓包絮絮忍不住想拍手叫好。

  「很好,那麼麻煩妳看清楚合約內容,再在上頭簽字,在妳簽字之後,妳就是我的未婚妻了,未來請多指教。」樓搴伸出手,臉上帶著迷人的笑容。

  差點被樓搴的笑容給閃瞎了眼,她眨了眨眼,定了定神。

  就算他長得再俊美又如何?還不是個陰險小人。無論如何,她都不能在這場遊戲裏動了情。

  她不服輸的燦爛一笑,大方的握住樓搴的手,晶燦的瞳眸裏有著一簇火花。

  「請多指教。」

  ※※※

  「包絮絮,妳進來一下。」

  總經理專程打了內線電話給她,讓在整理檔案的包絮絮心頭一驚。

  肯定是前幾天她和莊梅泠撕破臉後,莊梅泠不爽,所以告到總經理那裏去了吧?

  包絮絮深吸一口氣。早知道這一天遲早都會來的,她也沒什麼好怕的。

  在她走向總經理辦公室的路上,不少人向她投以同情的眼光,她頓時覺得啼笑皆非。想當初這些人還對她的嗆聲行爲拍手叫好,現在卻只能當個縮頭烏龜,就怕掃到颱風尾。

  自掃門前雪,已是現代人的處世哲學。

  當包絮絮踏進總經理辦公室時,莊梅泠也在裏頭。本以爲莊梅泠會對她大發雷霆,沒想到莊梅泠竟異常的端莊優雅,連說話都輕聲細語的,簡直是判若兩人。

  「樓先生,這位就是包絮絮,是敝公司的行政助理,不知道你找她有什麼事?」周世男必恭必敬的問著坐在一旁沙發椅上的俊美男子,一副討好的嘴臉,由此可知,此人來頭不小。

  樓搴一擡眸,對上包絮絮詫異的表情,看著她杏眸圓睜的逗趣模樣,他的笑容不禁加深。

  「嗯!我只是希望你開除她。」樓搴伸出食指,牢牢的指著包絮絮。

  「開……開除她?」周世男以爲自己耳朵有問題,雖然他曾聽莊梅泠說過包絮絮的不是,但爲何連樓氏集團的執行長還大老遠的跑來這兒要求他開除一個小小的行政助理?

  「沒錯,我要你開除她。」樓搴始終維持淡然笑意,黑眸裏有著犀利的光芒。

  一聽到有人站在自己這邊,莊梅泠笑得花枝亂顫。

  沒想到天助她也,連像樓搴這樣的大人物,都直截了當開口要總經理開除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小助理了,可見包絮絮一定也得罪了樓搴。

  「總經理,我就說包絮絮不能留嘛!前天她還當著大家的面頂撞我耶!」

  「莊經理,我沒有頂撞妳,我只是在陳述事實。」包絮絮認爲自己有必要澄清一下事實。

  「妳還敢否認?就連樓執行長都指名要開除妳了,我看妳根本是工作態度有問題!」莊梅泠狐假虎威的扠腰怒罵。

  「如果連事實都是錯的,那我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只是她不明白爲什麼連樓搴都要來湊一腳?

  看她一臉無奈,而莊梅泠繼續編派她的不是,周世男則是頻頻點頭,沒有發表任何意見,樓搴揚起優雅的笑容,決定出面替他的未婚妻說話。

  身爲他樓搴的未婚妻,怎能在一間沒沒無名的小公司裏當個小小的行政助理呢?況且很顯然的,她並沒有受到很好的待遇。

  「莊小姐,我不是來聽妳數落她的不是。」樓搴淡然開口,打斷莊梅泠的長篇大論。

  「樓執行長,我只是在陳述事實,再說,你不是也是因爲這樣,才來這裏要求總經理開除她嗎?」莊梅泠一臉疑惑的問道。

  「我有說過我是因爲她惹毛我才要開除她的嗎?」樓搴笑覷著莊梅泠,眼角餘光不時往包絮絮看去。

  周世男和莊梅泠因爲他這席話而面面相視,如果不是因爲包絮絮惹到他,他怎麼可能大費周章的跑到別人公司,指名要開除她?

  「樓搴,我不認爲你可以干涉我的工作。」包絮絮眉心微蹙,對他的行爲感到不悅。

  就算她答應了他的條件,其中並沒有規定他有權利干涉她的工作。

  「哦?我只是認爲,以妳的身分和地位,妳不該在這間小公司裏擔任一個小小的行政助理。」樓搴俊眉微挑,警告意味濃厚。

  「樓先生,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聽出他的話中有話,周世男小心翼翼的求證。

  樓搴薄唇微勾。

  要當他的妻子,只需在家盡好妻子的本分,壓根兒不需要在外頭拋頭露面,再說,看莊梅泠一副狐假虎威的囂張模樣,讓他忍不住想挫挫她的銳氣。

  「我忘了告訴你們,絮絮是我的未婚妻,自然是不可能留在你們這種名不見經傳的小公司工作,況且,莊經理似乎對絮絮極爲不滿,我左思右想,都想不出讓絮絮留下來的理由。」

  原本還露出得意笑容的莊梅泠,一聽到樓搴的話,下巴差點掉下來。她臉上青白交錯,一句話也吐不出來。

  周世男驚訝歸驚訝,但好歹也是見過世面的人,忙不迭堆起笑容,百般討好樓搴這個大人物。

  「樓先生,你說包絮絮是你的未婚妻?我沒聽錯吧?」周世男小心求證。

  「怎麼?我說的還不夠清楚嗎?」樓搴站起身來,手工訂制的西裝穿在他精壯結實的身軀上,宛如模特兒般好看。

  「樓搴,你要我離職,我離職就是了,不用說那麼多……」包絮絮不想讓太多人知道這件事,尤其她是爲了利益才答應成爲他的妻子,那只會讓她覺得自己很低賤。

  「樓氏集團未來的少奶奶,怎麼能待在這種地方受氣?周總,我想你也該好好管教自己的員工,當心哪天鳩佔鵲巢,把你趕了出去,屆時欲哭無淚的人恐怕是你了。」樓搴冷然一笑,不理會周世男和莊梅泠一臉難看,徑自走到包絮絮身邊。

  「東西收一收,跟我回去。」樓搴命令道。

  這男人,未免太專制跋扈了!

  先是不知會她,就跑到公司要她的老闆開除她,然後再放話公開兩人的身分,他就那麼迫不及待要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要迎娶一個落難千金進門嗎?

  「你沒有權利干涉我的生活!」包絮絮咬牙怒道。

  她的反抗,挑起樓搴的興趣。

  第一次有人敢挑戰他的耐性,尤其她還是個女人。真不曉得她的勇氣是從何而來?或許他應該要好好褒獎她才是。

  「沒有嗎?」樓搴湊近包絮絮,勾起她頰畔的一綹髮絲,看來格外引人遐思。

  包絮絮頓時感到呼吸微窒,一顆心不受控制的跳動著,她屏著氣,睜大美眸,瞪著眼前那張引發她呼吸困難的俊容。

  「合約第一條,必須服從我的任何命令。」樓搴好心的提醒包絮絮。

  「這不合理。」包絮絮低聲抗議,很顯然不想聽從樓搴的命令。

  「怎麼會不合理?若讓人知道我的妻子,居然在一間不起眼的小公司擔任行政助理,那些蜚短流長,都會造成我名譽上的損失,我絕不會容許這種事情發生。」樓搴笑得燦爛,眼底卻透出一片森冷。

  他是認真的,她知道。

  樓搴個性冷靜自持,要求完美,有計劃的行事,是他人生的宗旨,就連她這個妻子,都受制於一份合約,想來還真是可笑至極。

  爲了錢,她忍。

  「好吧!既然我的未婚夫不希望我丟他的臉,那麼我就正式離職,從此在家奉守三從四德,當個名副其實的樓家少奶奶,這樣總成了吧?」包絮絮咬牙切齒的哼道。

  「很好,很高興我們有了共識。」看包絮絮妥協,樓搴忍不住露出勝利的笑容。

  這男人簡直獨裁得可惡,樓家的人都像他這樣霸道嗎?說風是風,說雨是雨,完全不讓人有反駁的餘地。

  「總經理,謝謝你這些日子以來的照顧,我去收拾東西了。」包絮絮向周世男點頭致意後,不理會一旁的樓搴,飛也似的沖出總經理辦公室。

  她難以想像,以他們現在的相處模式,未來的日子該要怎麼過下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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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1-20 00:28:11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樓搴,你是腦子有問題嗎?居然會想娶個家道中落的千金小姐進門?」樓濟斜睨著他,一副嗤之以鼻的表情。

  樓家家大業大,人口衆多,年輕一輩的,哪個不想成爲未來的樓氏集團接班人?爲了達到接班人的基本條件,三十歲前娶妻是樓家男人迫在眉睫的事。

  只是就算是被迫娶妻,也該要娶個家世背景相當的妻子,就算未來不幸落選,至少也能善用妻子所帶來的資源,而不是像樓搴這樣,反倒還得倒貼去遺妻子的債務。

  「你有意見?」樓搴語調微揚,俊容波瀾不興。

  「我怎麼會有意見?只是太爺恐怕才會有意見。」樓家作主的人,一向是樓家的大家長樓允長,就算他早已卸任不管事,但依舊有權威,沒人敢忤逆池。

  「太爺一向尊重我們的決定,再說,我記得你也即將步入而立之年了,不擔心你自己,反倒還關心起我來了?」樓搴似笑非笑的覷著他。

  樓濟是他的堂哥,兩人實際上才相差不到幾個月,工作能力毋庸置疑。樓允長對他們兩人格外看重,其中一人成爲樓氏集團的接班人早已不是秘密,差別在於最後足由誰出線。

  樓搴沉穩內斂,行事風格講求迅速和確實,而樓濟過於陰沉,行事風格則是爲達目的不擇手段。雖然兩人同樣出色,但在注重道德倫理的樓家裏,還是樓搴較被衆人接受。

  「這就不勞你費心了,我早有屬意的對象。那麼就公平競爭吧!」樓濟邪佞一笑,挑釁的望著他。

  淡然掃了樓濟一眼,樓搴視若無睹的審閱手邊的資料,對於樓濟幼稚的挑釁行爲,他一向不以爲意,畢竟想成爲接班人的人不在少數,對他來說,只要把自己調整在最佳狀態,他不屑去干涉其他人的作爲。

  發現自己無法干擾他的情緒,樓濟冷哼了聲,隨即轉身離開他的書房。

  午後的陽光透過落地窗遍灑一地,樓搴微眯起眼,注意力從手邊的文件栘開,看著窗外的庭園,他驀地想起那張不服輸的清麗臉孔。

  包絮絮絕對不是他見過最美麗的女人,卻是唯一一個敢忤逆他的女人。多少女人想成爲他樓搴的妻子,縱使得不到他的心,卻能擁有享用不盡的榮華富貴。雖然她是爲了錢才答應嫁給他,但很顯然的,她壓根兒一點也不畏懼他。

  他唇瓣輕揚,意外的對這個結論感到愉悅。他不要一個逆來順受的妻子,縱使他們的合約只有短短兩年,但既然要做,就要做到完美。

  「少爺,包小姐來了。」管家輕敲房門,中氣十足的通報。

  收回思緒,樓搴朝他點了個頭。

  管家極有效率的退下,須臾,一道嬌小的人影出現在樓搴的書房裏。

  包絮絮一踏進這間大到不像話的書房時,整個人依舊是呈現歎爲觀止的狀態。雖然她曾經是個千金小姐,但依照上流社會的標準等級來看,她只能算是初階入門級,這才叫做專業級啊!

  豪華但不奢華,從庭園設計到室內裝潢,足以看出這間宅邸的主人極有品味,一點也不低俗,她不得不在心裏讚歎。

  「看夠了嗎?」看出她一臉震撼,樓搴好笑的問道。

  被人識破,她隨即漲紅了臉。

  又不是劉姥姥進大觀園,再說,眼前的男人嘴巴有多壞,她可是親自領教過的,怎麼能在他面前出糗?

  「咳!我……我只是參觀一下這屋裏的擺設,這也沒什麼吧?」她強作鎮定,一點也不示弱。

  「當然,往後你就是樓家的一分子了,你想怎麼參觀都行,只是有幾個條件,希望你能遵守。」樓搴倏然起身,俊容上帶著一抹淺笑。

  「又有條件?」她微皺眉。

  這人的要求也太多如牛毛了吧?她突然覺得自己是誤上賊船。

  「你以爲這筆千萬合約有這麼好賺?」他不自覺的走向她,在她耳畔低喃。

  感受到他突如其來的逼近,她的心跳頓時漏跳一拍,一張粉頰透著薄暈,耳畔傳來的溫熱氣息教她心緒紊亂,視線忍不住定在他的臉上。

  這男人除去那張毒舌外,實在是個極品,就像童話故事中的白馬王子一般,全身散發出貴族的氣息,可惜童話畢竟是童話,現實總是殘酷的。

  「你說就是了,用不著夾槍帶棒的說些討人厭的話。」她退了一步,和他保持安全距離。

  她瑰紅的頰,襯托出她的嬌美,那雙盈盈大眼,蘊含著淺淺波光,看來有如耀眼的寶石般迷人,或許,他真的是撿到了塊寶。

  「這場婚禮我不希望太過鋪張,不過在人前,我們必須保持完美夫妻的形象,尤其是在太爺面前,還有,合約的事情不準透露給任何人知道,明白嗎?」他恢複往常的冷淡模樣,仔細的叮嚀她。

  「我知道。」她恨不得趕快結束這荒唐的人妻生活,誰想再和他牽扯不清呀?

  「很好,從今天開始,你就住下來,至於你家人那裏,就交給我處理。」

  聞言,她瞠大美眸。

  他要她住下來?住在這間大得像皇宮一樣的屋子,和一堆她不認識的人一起生活?

  開什麼玩笑呀?她還沒有心理準備耶!

  「等等!」她忙不迭的插嘴,「你要我住下來?可是這樣很唐突耶!你家人又不知道我是誰,就這樣住下來,不是很奇怪嗎?而且我家人也不知道這件事,你——」

  她滔滔不絕的說著,卻被他給打斷。

  「我已經和太爺報告過了,今天晚上會有一場飯局,是爲了你所準備的,所有樓家的人都會出席,希望你不會讓我失望。」他俊眸微眯,惡狠狠的瞪視著她。

  一陣寒凰吹來,她突然有種想落荒而逃的沖動。

  「我會讓人伺候你,有什麼不懂的可以問她。記住,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你應該很清楚,嗯?」他揚起一抹溫柔的笑容,笑意卻不達眼底。

  這男人究竟是人還是惡魔啊?她開始後悔和他簽署那份合約了。

  ※※※

  樓宅擁有小型的宴會廳,偶爾爲了特殊狀況,全家人會在此聚會。由於樓家人口衆多,遍佈全球,齊聚一堂的日子實不多見。

  「是什麼大事要這樣召集大家回來呀?」樓婷瑩稚氣未脫的清秀臉蛋上,仍有明顯的嬌氣。

  「你不知道嗎?聽說是搴哥帶他的未婚妻回來了,要介紹給大家認識呢!」和樓婷瑩年紀相仿的樓蘊兒小聲的說。

  「真的假的?搴哥什麼時候有未婚妻了?」一向將樓搴視爲偶像的樓婷瑩,怎麼能容許這種事發生。

  雖然樓搴是她的堂哥,但少女情懷總是詩,她可是無法容許有其他女人出現搶走她的搴哥!

  「哼哼!爲了能成爲接班人,就算沒有,也會想辦法變出來。」樓濟輕哼了聲,一副不以爲然的樣子。

  「你少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搴哥才不會這樣!」樓婷瑩朝樓濟做了個鬼臉。

  誰敢污辱她的偶像,她就和誰翻臉。

  喧鬧的會場再加上龐大的人群,站在樓梯上的包絮絮簡直要嚇到腿軟了。

  她曾經也參加過無數次的宴會,但那畢竟是幾年前的事了,名媛淑女該有的進退禮儀,早在她這些年討生活的日子裏給忘得一乾二淨了,現在她就連怎麼走路都是個問題。

  「小姐,不要緊張,我保證你今天是最美的喔!」一旁的女侍給她打氣。

  包絮絮投以感激的眼神。

  今天的她,穿著一襲淺紫色斜肩小洋裝,不規則的裙擺設計,隨著她的走動而飄揚著,衣服沒有過多繁贅的設計,反而更能襯托出她的高雅。

  一頭長髮輕綰在後,搭配同色系的紫鑽首篩,臉上的淡妝更添嬌美,可惜她現在踩著高跟鞋,突然有點忘了該怎麼走路了。

  「怎麼?嚇到不敢下樓了嗎?」

  一道男音從她的身後揚起,嚇得她差點跌下樓。

  一隻大掌適時的摟住她的腰,穩住她搖搖欲墜的身子,熾熱的溫度,透過那薄如蟬翼的布料傳來,教她面紅耳赤,只能瞪大雙眼,一瞬也不瞬的望著他。

  她的清麗脫俗,讓他感到驚豔不已,本以爲她充其量只是個長相中上的女人,沒想到在精心打扮下,居然也能這麼「賞心悅目」,果真是佛要金裝,人要衣裝。

  「謝謝。」他不出聲,只是盯著她,教她有些難爲情。

  「當心點,我可不希望你用滾的下去。」他不著痕跡的鬆開手,掌心裏還殘留著她的溫度。

  該死,只不過是這樣的肢體碰觸,爲什麼他居然起了反應?

  「抱歉,我只是太久沒出席這樣的場合了,給我一點時間,我一定能勝任的。」她揚起笑容,試圖消彌心中的緊張。

  「不用緊張,有我在,不會丟下你一個人。」

  他拉住她的手勾在他的手臂,這再自然不過的舉動,教她眼眶微微發熱。

  明知道是在作戲,他的言行舉止,竟意外的讓她感到溫暖,彷彿他們真是一對愛侶,會爲了對方犧牲奉獻……

  當包絮絮還兀自沉迷在自己營造的浪漫氛圍裏時,一旁殺風景的聲音出現了。

  「你是要自己走下去,還是我抱你下去?」他冷眼一掃,顯然很不耐煩。

  「我……我自己走。」她隨即回神,不經意的吐吐舌。

  幸好天馬行空他看不到,否則她豈不是糗斃了?人家肯定當她是花癡!

  她俏皮的舉動盡收他眼底,他不作聲,只是挽著她下樓。

  當兩人雙雙出現時,不少隻眼睛全盯著他們瞧。

  「各位,這位是我的未婚妻包絮絮。」樓搴淡然的介紹,引起熱烈討論。

  「大家好。」面對這麼多人,包絮絮維持著一定的禮儀,笑容可掬的打招呼。

  「姓包?怎麼沒聽過?是哪戶人家的閨女呀?」

  「我記得商場上好像沒什麼姓包的大企業家。」

  「三年前有個姓包的企業家,不過好像破産倒閉,不是聽說還欠人家一屁股債嗎?」

  「她該不會是那個破産商的女兒吧?」

  衆人的竊竊私語,讓包絮絮笑容微僵,她雖然不在意自己從千金小姐變成貧民,但自己的父親被人這樣批評,這口氣她怎麼也吞不下去。

  正當她想發難之際,一隻大掌倏地握住她的手。

  「正如各位所說的,絮絮是包竺恒的女兒,只是我們兩人情投意合,這並不會影響我對她的心意。」

  樓搴鏗鏘有力的說辭,就連包絮絮也不禁動容。

  明明就是騙人的啊!她感動個什麼勁呀?

  「真難得你不在意對方的背景,果然我沒有看錯人。」

  洪亮的嗓音由遠而近,一名白髮蒼蒼,但氣色紅潤的老人,緩緩走了過來。

  包絮絮眨了眨眼,一股莫名的熟悉感,讓她壓根兒忘了應有的禮節,只是靜靜的望著老人,一顆心發燙著。

  「太爺。」樓搴恭敬的打招呼。

  「孩子,這麼久不見,忘了爺爺啦?」樓允長走到包絮絮面前,慈祥的伸手拍拍她的頭。

  「咦?」會這樣拍她頭的人,除了那個人之外,再也沒有其他人了。

  「你是那個爺爺!」她驚呼,眸底迸發出璀璨的光芒。

  她記得在她十七歲那年,父親帶她去參加一場豪華的生日酒會,當時她貪玩,不小心迷了路,在偌大的園子裏繞呀繞的,怎麼也走不出去,幸好遇到樓允長,他不但帶著她回到會場,還和她聊了好久。

  可惜她還來不及追問他的名字,父親就來找她了,之後她再也沒遇到他。

  她記得她迷路時,樓允長就是這樣拍她的頭,安撫她的情緒。

  只是事過境遷,他是怎麼認出她的?

  「你們認識?」樓搴一臉錯愕的問道。

  「呵呵……這也算是一場奇遇吧!丫頭,沒想到你和太爺這麼有緣,多年不見,你出落得更標緻了。」樓允長親切的握住她的手,素性和她閑聊起來。

  「謝謝太爺。太爺還記得我?」她笑道。

  「當然囉!像你這樣漂亮的丫頭,我早就私心的想要你當我的孫媳婦了,誰知道我這個笨孫子居然動作這麼快,果然是緣分哪!」樓允長感歎道。

  原本以爲她的出身,會成爲他的絆腳石,現在情勢突然大逆轉,太爺居然早就認識她,甚至對她印象極好,這對他來說簡直是如虎添翼。

  「太爺,可是她家破産了耶!怎麼可以讓搴哥娶她啦!」樓婷瑩皺著眉,說什麼也不能讓這樣的女人進門。

  「婷瑩,是誰教你這樣評斷一個人的?如果你不是生在豪門,你和絮絮也是站在對等的位置,難道你希望我如此看待你嗎?」樓允長不悅地皺眉。

  這些小輩就是欠缺磨練,被寵上天了。

  察覺太爺的怒火,樓信揚趕緊出來緩頰,畢竟女兒是他寵壞的,若讓太爺因此懷恨在心,屆時樓家的財産可沒他們的份哪!

  「爸,是我把婷瑩寵壞的,回去我會好好教訓她。時間也差不多了,可以準備用餐了。」

  「的確,肚子也有點餓了。絮絮,你坐在太爺旁邊,我要和你暢所欲言。來,告訴太爺,你這些年來的經歷……」樓允長拉著她的手,完全把樓搴忽略在一旁。

  見包絮絮一臉疑惑的回頭望著自己,樓搴頓時感到有趣極了。

  看來,包絮絮身上果然有許多值得挖掘的秘密,而他似乎也對她越來越感興趣了。

  或許娶她並不是一件痛苦的事,兩年的時間,他突然覺得有些太短了……

  目光停駐在那抹紫色麗影身上,樓搴不自覺的揚起唇畔,用著溫柔的眼神凝視著包絮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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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1-20 00:28:58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住……住一起?!」看著不請自來的人,包絮絮嚇得下巴差點掉下來。

  「我們都要論及婚嫁了,睡一起很正常。」樓搴一走進房門,便脫下身上的西裝外套。

  「等等,我們只是逢場作戲,現在不是上工時間,我有權拒絕。」她忙不迭的阻止他。

  再怎麼說,她還是個黃花大閨女,實在不適合和男人住一起呀!

  「你沒有權利拒絕。」飽不理會她的鬼吼鬼叫,從衣櫃裏抓了件睡袍,準備到浴室清洗。

  「那……你睡沙發?」既然不能拒絕,那她退而求其次,分開睡總成了吧?

  「你要我睡沙發?」他俊眉微攏,一臉不悅地瞪視著她。

  唔……對厚!要他堂堂一個執行長睡沙發,著實是委屈了點,再怎麼說,他也是她的衣食父母,沒有他,那些她做二十年工也還不起的債務,也不可能一夕之間還清。

  既然如此,她就委屈點,去睡沙發吧!

  「我睡沙發。」她自告奮勇的舉手。

  見她逗趣的模樣,讓他忍俊不禁,唇角逸出一絲笑容。他不發一語,走進浴室,算是默許了她的提議。

  他剛才笑了耶!

  雖然這家夥平時冷漠無情,不苟書笑,但不可否認,他笑起來還真是好看得要命。那天的聚會,她記得有個叫樓婷瑩的女孩,對她充滿敵意,很明顯就是在暗戀他。

  暗戀自己的堂哥……

  這樣不是很奇怪嗎?

  不過只要想到他即將成爲自己的丈夫,就算只是逢場作戲,她也算是幸運了吧?畢竟有多少人夢寐以求都求不來。

  「唉……」問題是,她不想過這麼不平凡的人生呀!

  「歎什麼氣?還不快進來幫我!」

  浴室裏傳來一聲怒吼,嚇得她從床上彈跳而起。

  「幫什麼?」幫他洗澡嗎?

  「廁所的燈壞了,我什麼都看不見。」

  「應該是壞了吧?我去幫你叫人來。」她倏地起身,準備往外沖。

  「你、給、我、進、來!」他一字一句的怒道,很顯然不想要她向外求援。

  「可是我進去也無濟於事啊!」她好委屈的癟嘴。

  「教你進來就進來,耳背啊?」他脾氣暴躁的怒吼。

  根本是個暴君嘛!

  她轉開門把,感覺一陣熱氣襲來,浴室裏一片黑漆漆的,有個很微薄的小黃燈在角落發亮,她隱約可以看到裏頭的情況——

  只見那個一向高高在上的樓搴此時正緊握著蓮蓬頭,熱氣不斷的彌漫在整間浴室裏,他一絲不掛的站著,隱約可以看見健壯的體格……

  她俏臉微紅。

  幸好現在烏漆抹黑的,否則只怕兩個人都會很尷尬吧?

  「樓搴,你要不要先出來啊?燈壞了,我也不會修。」她試著開了幾次開關,真的沒有半點反應。

  「你過來帶我。」他低哺。

  「啥?」

  「我教你過來帶我出去,聽不懂嗎?」他火大的咆哮。

  「你自己不會走出來嗎?又不是三歲小孩,還要人家牽!」她也火了。

  這家夥是把她當白癡嗎?

  「我看不見!」他咬牙切齒的怒道。

  「屁咧!外頭亮得很,你不會看著光線走出來嗎?」她老大不高興的站在原地要大牌。

  這女人簡直是該死!

  他如果可以自己走出來,又何必讓她進來看見他窩囊的一面?他有輕微的夜盲症,對於突如其來的黑暗會無法適應,所以他一向很少在夜間活動,就算是必要的應酬,也必須有人陪同。

  「包絮絮,我有夜盲症。」

  「啊?」她微微一愣,原本不悅的表情,這才稍稍舒緩了些。

  原來他不是在整人,而是他真的有求於人,看來是她誤會他了。夜盲症的人身處暗處,就連一丁點的光都看不見,她又怎麼能奢求他自己走出來?

  「啊什麼?還不快過來!」伸手不見五指的感覺真是糟透了。

  「喔!」她有些僵硬的走上前,就算她隱約能見,但再怎麼說,黑暗的空間總是暗藏玄機……

  「啊——」她腳下不知踩到了什麼,整個人往前撲去。

  她突如其來的撲到他身上,讓他猝不及防,身體本能的護住她,兩人雙雙跌臥在地。

  「好痛……」她的腳好像撞到什麼了,痛得她忍不住驚呼。

  「沒事吧?」他看不見她的表情,只能用手觸摸她。

  蓮蓬頭因爲他手一鬆,此時掉落地面,源源不絕的水噴灑在兩人身上,包絮絮的衣服有如第二層皮膚,緊緊黏著她的身體,他幾乎可以感受到她胸前的柔軟就這麼壓著他的身軀。

  一陣強烈的慾望,迅速的湧入他的下腹,他不想承認,但他的小老弟,似乎很不給他面子的堅挺起來。

  「沒事。你呢?被我壓在地上,你沒受傷吧?」她緊張兮兮的摸著他,直到手掌摸到一個長條的堅硬物品,她身子微僵,動也不敢動的坐在原地。

  「我沒事。」他嗓音低瘂,因爲她的碰觸,那長條物有更加堅硬的趨勢。

  「呃……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佔你便宜的,我馬上起來。」她忙不迭的鬆手,一張臉早已漲得通紅。

  天呀!她絕對不是存心要佔他便宜的,幸好現在什麼也看不見,不然她若是看見他的裸體,豈不是要對他負責到底了?

  她匆匆忙忙的站起身,準備要往外頭逃竄,腳下卻踩到了一個不明物體,又這麼硬生生的跌在他身上。

  「你想壓死我嗎?」他悶哼了聲,顯然極度不爽。

  「對不起,我剛才又踩到東西了,這次我會先把它拿起來……」

  「用不著!你不準亂動,想辦法把我扶起來。」他無法忍受她的三次摧殘。

  「可是我看不到,怎麼扶你?」她也是愛莫能助。

  「我的手在這裏。」他索性把手往前一伸,掌心觸摸到的渾圓飽滿,讓兩人再度一怔。

  她不作聲,握住他的手。

  只要她不叫,他應該就不會知遒他方才摸到她的胸部了吧?

  「先把我帶出去。」他沉聲說道,嗓音格外瘩瘂。

  該死的,這簡直是極度的酷刑,而他絕對不敢相信,他居然一度對她有感覺。

  ※※※

  當兩人好不容易重見天日時,包絮絮望著身旁的男人,只見他一臉陰沉,全身濕淋淋的,身上的肌理線條簡直是無懈可擊——結實健壯的身材,勁瘦的腰杆,甚至連男性的象徵也很活躍……

  「啊——」她忙不迭的遮住眼,差點忘了他身上未著寸縷。

  「有什麼好叫的?」他隨手拿了條毛巾圍在腰上,望著她面紅耳赤的表情,忍不住說道。

  「我才不像你那麼大方,四處遛鳥給人看!」完蛋,她一定會流鼻血。

  她身上的白色T恤因爲水的滋潤而緊貼在她身上,勾勒出她完美的曲線。不同於時下的窈窕女子,她因爲時常勞動,身材的曲線更加結實,尤其那渾圓富有彈性的胸部,更教他永生難忘。

  「我只是回報你剛才被我摸胸部。」他涼涼的說。

  聞言,一股熱氣沖腦,她臉紅得像顆熟透的番茄。

  原來他什麼都知道!虧她還想悶不吭聲,當作什麼都沒發生過,他居然還敢先提起!

  「我不接受。」她冷哼。

  「是嗎?還是你想要實質的報酬?」他如鬼魅般的湊近她,溫熱的氣息盡吐在她臉上。

  感覺他異常的接近,包絮絮狐疑的將手移開,只見他放大的俊容硬生生的映入她眼簾,她還來不及反應,溫熱的薄唇隨即覆上她微啓的朱唇。

  他只是想捉弄她,看她驚惶失措的模樣,沒料到她的唇竟是那樣柔軟芬芳,教他欲罷不能,忍不住加深了這個吻。

  熾熱的唇舌勾勒著她完美的唇線,一陣酥麻教她逸出一聲輕吟。她不是沒和男人接吻過,卻是淺嚐即止,像他這般深入的,還不曾有過,尤其當他將舌探入她的檀口時,那電光石火昀麻熱感,教她的大腦瞬間停止運作。

  她的滋味比他所想的還要迷人,他一手壓住她的後腦勺,不讓她有逃離的機會,另一手則是緊摟著她的腰,用力貼合著他的身子,兩人之間毫無空隙。

  猛烈的男性反應差點淹沒了他的理智,他一向不讓慾望凌駕於理智之上,就算男歡女愛,也是保持一定的冷靜,這女人居然教他失去他引以爲傲的理智,讓他感到極度震撼。

  他倉卒的結束了這個吻,看著她紅腫誘人的唇瓣,嬌豔紅潤的粉頰,還有那雙彷彿適逢甘霖的明媚水眸,再度挑起了他蠢蠢欲動的慾望。

  「如何?還滿意我的表現嗎?」他勾起唇,不讓自己的內心想法表露於外,他一副輕佻無所謂的走到一旁擦拭頭發,像是沒發生任何事一樣。

  她眨了眨眼,還震懾於方才的「震撼教育」。唇上還殘留著他的餘溫,她不自覺的抿著唇,心頭一陣怦然。

  剛才她甚至一度沉迷於他的吻,明知道他只是在捉弄她,她幹嘛還那麼配合?

  「樓搴,你太低級了!」她惱火的怒斥。

  「會嗎?我看你似乎也很享受。」他邪佞一笑,一點歉意也沒有。

  「你別忘了,我們的婚約只是一場交易,其中並不包含我們必須要有親密行爲!」她火大的警告。

  「你確定?」他揚眉,似笑非笑的睇向她。

  他的眼神顯得篤定,讓她心頭微驚。

  難不成是她記錯了?

  但不可能呀!合約內容,她可是看得很仔細的。

  「不然呢?」她擡起下巴,倔傲的回視他。

  「合約上頭有注明,你必須服從我的任何要求,如果我堅持要你成爲我名副其實的妻子,你也無權拒絕。」他好心的解釋。

  他強而有力的說辭,迅速打掉了她臉上的倔傲。

  她怎麼會忘了這最該死的條款?只是當時她沒多想,就傻傻的簽下了那份合約,誰曉得他會用這種小人招數逼她就範?

  「那個……樓執行長,你就大人有大量,別和我這個小女子計較了,反正我不過是你的一顆棋子,等你成了樓氏集團總裁,屆時想要什麼樣的女人都有,根本不必浪費體力在我身上嘛!」她阿諛諂媚的討好他,就是不希望他把主意打到她身上。

  開玩笑,女人的清自可是很重要的,就算在她的婚姻紀錄上會留下一筆,但她大可解釋她所嫁非人,繼續她嶄新的人生,也不想把自己的一生全葬送在這男人身上。

  只是想起他結實完美的體格,還有他熱情如火的吻,她的心就開始不受控制的急遠跳動著。

  若是真的和他生米煮成熟飯,或許她也不會感到委屈……

  「放心,我對你這種生嫩丫頭一點興趣也沒有,倒是你,可別因此而愛上我。」他薄唇微勾,走到衣櫃前拿出乾淨的衣服換上。

  見他旁若無人的當衆更衣,她紅顔似火,有些狼狽的轉過身去。

  誰會愛上他呀?像他這種目中無人的傲慢家夥,誰愛上他誰倒楣!

  只是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總是會令她覺得渾身不自在,看來她還是想個辦法讓兩人能分房而居了。

  「我沒那麼隨便。浴室的燈壞了,我去找人來修,你就好好的睡吧!」她咬牙哼道,沒等他回應,逕自離開這個教她感到面紅耳赤的地方。

  ※※※

  樓搴的婚禮正如火如茶的進行中,包絮絮雖然不想讓父母知道,但畢竟是商業界的大事,就算樓搴再怎麼低調,消息卻傳得飛快,不多久就傳遍了整個商業界。

  包竺恒對女兒閃電結婚的消息感到詫異不已,他強忍著身體不適,約包絮絮和樓搴回家一趟。

  畢竟是自己的掌上明珠,說他不關心是騙人的。

  「爸,你身體不好,怎麼下床了呢?」看著面色蒼白的父親,包絮絮忍不住皺眉說道。

  「就算躺著也不會好,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知道。」積郁成疾,除非他自己看得開,否則沒人能救得了他。

  「爸!」她不喜歡聽父親說這種話。

  不理會女兒不悅的神情,他將目光放在一旁的樓搴身上。

  樓氏集團的不敗傳說,一直是商業界的神話,能縱橫商場數十年還屹立不搖,樓家的子孫們,也絕非泛泛之輩。

  這些神話般的人物,和他們一向沒有交集,爲什麼會和包絮絮沾上邊。甚至還論及婚嫁?

  「我不管你娶絮絮的理由是什麼,只是女兒是我的掌上明珠,就算她已經不是千金小姐了,在我心目中,她依然是我最重要的寶貝,我不會讓她受到任何委屈,就算你是樓搴也一樣。」包竺恒話說得明白,表明他的立場。

  他扞衛女兒的表情,就連一向冷情的樓搴,也不由得爲之動容。

  這就是父女天性吧?爲了償還父親的債務,包絮絮一口答應了他的條件;爲了讓女兒幸福,包竺恒甚至對他撂狠話。

  是什麼樣的羈絆,才能讓他們這樣爲彼此著想?

  他無法理解。

  「伯父,我不會讓絮絮受到任何委屈,請你放心。」樓搴淡然開口,眸中有著堅定的光芒。

  「那就好。絮絮這孩子雖然和你所見過的名媛千金不同,但她很真,只要是她認爲重要的人事物,她都會不顧一切的去保護。樓搴,絮絮是個好女孩,我希望你能真心疼愛她,她不會讓你失望的。」包竺恒歎了口氣,有些疲憊的閉上眼。

  「我知道,請伯父放心,我會好好照顧絮絮的。」只要她還是他名義上的妻子,他都不會讓她受到任何委屈。

  樓搴的保證,驀地讓包絮絮紅了眼眶,明明知道這一切都是假的,爲什麼她還是感到熱淚盈眶呢?如果父親知道她和樓搴的婚姻只是一場利益交換,會不會傷心欲絕,對她失望透頂呢?

  不,她絕對不能讓父親知道這件事,就算日後她要和樓搴離婚,她也必須想個能說服父親的理由。

  「絮絮,承蒙樓先生不嫌棄,居然還願意親自上門來提親,媽只希望你能幸福。你弟弟說他會趕回來參加你們的婚禮,要你不用擔心。」林湘蓉溫柔的笑道,對於能攀上樓家這門親事,她比誰都高興。

  畢竟包竺恒欠下的龐大債務,可不是三年五年就能還清的,若是和樓家成了姻親,說不定這筆債務也能得到樓家的幫忙。

  「婚禮日期訂在兩個月後,婚禮細節就由我們來準備,伯父伯母只要盛裝出席就行了。」樓搴有條不紊的說道。

  「老公,現在年輕人都講求效率,兩個月的時間綽綽有餘了。」林湘蓉在一旁附和。

  「是啊!兩個月很夠用。」包絮絮微笑頷首,右腳頻頻踢著坐在身邊的樓搴。

  樓搴俊眉微挑,看她擠眉弄眼的暗示他,那模樣說多滑稽就有多滑稽,他忍俊不禁,差點笑出聲來,若不是憑著高超的自製力,只怕會笑場。

  「伯父,先前我聽說貴公司因爲經營不善,也因此積欠了不少債務,不曉得現在情況如何?」樓搴遺詞用字略顯保守,不想過度刺激包竺恒。

  「你不用擔心,我不會牽連到絮絮的。」以爲他是擔心自己的債務會連累到他,包竺恒隨即說道。

  「不,伯父誤會我的意思了,我和絮絮結婚後,你就是我的嶽父,自己的岳父有難,做女婿的怎能見死不救?」樓搴溫雅一笑,俊容上有著一抹柔光。

  這男人不去當演員,實在是太可惜了,明明就是人種共憤的機車樣,現在居然活像是個溫柔孝順的好男人,看得包絮絮都忍不住要愛上他了。

  「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那些債務對我來說並不是個負擔,就由我幫伯父還清吧!」

  「不行!那些債是我欠的,沒道理要你還。」包竺恒立刻回絕,不想讓人以爲他是利用女兒來遺自己的債。

  老早就抓準了包竺恒的個性,樓搴再度發揮自己長袖善舞的能力。要對付包竺恒這種人,不以退爲進是不行的。

  「我並不是免費替伯父還,只是等往後伯父手頭寬裕,再分期還我就好,畢竟外頭的債主可不像自己的女婿好說話,利息也不會因此而寬貸。」他誘之以利,不信包竺恒不上鈎。

  經由他這麼一說,包竺恒開始認真思考這件事的可行性。

  樓搴說的沒錯,外頭的債主可沒這麼好說話,利息和違約金利滾和下去,就算他進了棺材也還不起,如果可以向樓搴先借一筆錢還淆外頭的債務,他也才有機會東山再起呀!

  「言之有理,樓搴,我就先謝謝你了,這筆錢我一定會還你。」

  「伯父,用不著這麼客氣,等你把身體養好了,再來討論這件事吧!畢竟沒有健康的身體,說再多也是枉然。」

  「對呀!爸,樓搴說的對,你要先把自己的身體顧好,才有辦法去外頭工作呀!」打鐵趁熱,包絮絮也跟著加入鼓勵的行列。

  「老公,你這幾年總是把事情悶在心裏,身子都給悶壞了,既然樓搴願意替我們解決這件事,你就好好的把身體養好,才能參加絮絮的婚禮啊!」林湘蓉輕拍著丈夫的手,風韻猶存的面容上有著溫柔的笑容。

  感受到家人的心意,包竺恒老淚縱橫。

  想當年他曾是這一家子的依靠,曾幾何時,換她們成了他的依靠?

  尤其是這個從小呵護到大的寶貝女兒,也到了論及婚嫁的年紀,一想到她即將要離開他身邊,他又忍不住一陣鼻酸。

  「我……我會重新站起來的。」

  當他們離開時,已是夕陽西下。爲了配合樓搴的夜盲症,包絮絮堅決不在家裏用餐完再離開,趁現在還有一點餘暉,至少他們還不至於在路上發生車禍。

  「謝謝你。」包絮絮打破車裏的沉默氣氛,輕聲向樓搴道謝。

  「謝什麼?」他似乎有些訝異。

  「謝謝你願意把戲演得這麼深入啊!」讓她父親重燃鬥志。

  「這只是我答應你的條件,沒什麼。」他有些不自在的別開視線,不想讓她察覺些什麼。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著了哪門子魔,居然會願意「開金口」鼓勵包竺恒。若在以前,以他的個性,老早就用錢打發了事,哪會有時間去顧慮雕人的心情。

  因爲她,他似乎變得有那麼點不同了。

  「不,我知道你是好心,否則以你那機車個性,才不可能安慰我爸呢!所以,謝謝你。」她笑得好燦爛,就連漂亮的水眸也笑得彎彎的。

  從沒見過她對他笑得那樣燦爛,他的心猛然一震,一股前所未有的喜悅瞬間湧入他的心,他只覺得整個人輕飄飄的,神清氣爽了起來。

  驚覺她對自己的影響,他眉心微攏。

  是因爲天氣太熱的緣故嗎?否則值怎麼覺得身體似乎也跟著燥熱起來?

  「說我好心我就接受了,至於後頭機車兩字就不必了。」他輕哼。

  「我是在讚美你耶!難不成你都自我感覺良好,不知道自己有多麼機車嗎?」她笑覷著他。

  「包絮絮,你別得了便宜還賣乖,別忘了你現在還在我車上,如果不想走路回去,就閉上你的嘴。」他恫嚇道。

  「你想把我丟下車?」她瞠大眼,一臉難以置信。

  「我不排除有這個可能。」

  「喂!我是你未婚妻耶!如果你這樣對我,我會把你的惡行公諸於世,屆時我看你怎麼向那些媒體記者解釋……」

  她嘰哩呱啦說個沒完,樓搴充耳未聞,踩足油門,車子隨即揚長而去。

  或許他沒發現,他的唇角,揚起一抹愉悅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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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從富家千金變成公司小妹,再從公司小妹變成樓家的少奶奶,身價一夕之間水漲船高,讓包絮絮頓時有些不適應,尤其當她和樓搴的婚事曝光之後,外界各式的批評聲浪令她感到腹背受敵。

  「包絮絮,你究竟有沒有把我當成你的死黨呀?」劉蘊薇一見到姍姍來遲的包絮絮,就炮火全開,不讓她有喘息的時間。

  好歹她們兩個也是高中到大學時期的好朋友,情比姊妹深,當年包絮絮適逢家變,她可是偷偷  助了包絮絮不少,沒想到包絮絮這妮子居然忘恩負義,沒將這個天大的消息告訴她,究竟有沒有把她當成她的好姊妹呀?

  感覺到周遭傳來異樣的眼光,包絮絮覺得既羞又糗,忙不迭的用手擋住好友嚷嚷的嘴,只聽見她「唔唔唔」的聲音,憤恨的眼神不停的往包絮絮臉上瞪去。

  「噓!小聲點啦!」包絮絮輕聲說道,隨即鬆開了手。

  「包絮絮,這些日子你突然失聯也就罷了,現在居然要結婚了也不告訴我,你什麼時候這麼見外了?」劉蘊薇眉心微攏。

  發生這麼大件事,她竟然是靠媒體報導才知道的,虧女主角還是她的死黨,她越想就越火大。

  「我也是逼不得已的啊!」猛然想起和樓搴的約定,在他們成爲「假夫妻」的期間,絕對不能洩漏任何有關合約的事情,包絮絮只好點到爲止。

  「逼不得已?」劉蘊薇挑了挑眉,顯然對她的話有所質疑。

  「對呀!如果我告訴你我要嫁給樓搴,你會相信我說的話嗎?」包絮絮乾笑兩聲,巧妙的轉移話題。

  「是不會。」畢竟一個是金字塔頂端的男人,一個是落魄千金,怎麼想都不可能。

  「看吧!你都不信了,我又何必自討沒趣?」包絮絮坐在咖啡廳的椅子上,向服務生點了杯冰咖啡。

  她可是趁著沒人注意的時候偷溜出來的,雖然樓搴曾經耳提面命的要她低調行事,千萬別被任何媒體記者逮到,但面對好友的責難,她只好冒著危險出來和劉蘊薇碰面。

  爲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兩人特地選在郊區的一間露天咖啡廳,這裏平時遊客稀少,再加上位於山腰處,只見遠處山巒疊翠,藍天白雲,徐徐和風輕拂,教人心曠神恰。

  如果她現在還是先前的包絮絮,或許她會很享受這樣片刻的寧靜,可惜她已經不是了。

  「老實講,你究竟是怎麼認識樓搴的?」

  樓家的傳奇是說上三天三夜也說不完,除了龐大的身家背景,樓家人的面貌姣好,俊男美女的比例多得驚人,成爲不少人仰慕的目標,可惜這些位元於金字塔頂端的人物,不是尋常人可以碰到的。

  但是包絮絮不但遇到了,甚至還成功的釣到一尾金龜婿,這未免也太令人震驚了。

  「就……在我打工的餐廳遇到的啊!那時我端盤子不小心把湯汁灑在他身上,他沒和我計較,還好心的安慰我,我們就這樣認識了。」包絮絮撒著謊,心想,若讓樓搴知道,他鐵定不會給她好臉色看。

  畢竟連她也不相信那個高高在上的男人,會做出如此貼心的舉動,她比較相信他會擺張臭臉,然後把髒衣服扔在她臉上,要她負責洗乾淨。

  「怎麼可能?像樓搴那樣等級的大人物,怎麼可能會出現在你打工的餐聽裏?你別隨便唬弄我喔!」當她是笨蛋嗎?

  「就真的嘛!反正那不重要啦!」因爲一切全是假的。

  「那你也太好運了吧?隨便就撞上一個金龜婿,還是超有錢的那一種,就算樓搴以後不是樓氏集團的接班人,憑他的專業和生財能力,你即使一輩子不工作都行。」難得包絮絮可以擺脫窮人的身分,身爲好友的她,是應該要替她感到高興。

  「我又不是因爲他有錢才嫁給他的。」包絮絮沒好氣的說。

  若不是他可以解決她家的債務問題,她才不會嫁給那個自視甚高的臭男人呢!

  不過換個方向想,她的確也是爲了錢才答應他的條件,只是她絕對不是他有錢,就想巴著他不放。

  「是啦!有個這麼帥的老公,就算他不是有錢人,每天看著也是賞心悅目啊!結婚時別忘了給我一張帖子。」她也想去見識一下上流社會是什麼樣子。

  「這……」包絮絮面有難色。

  這件事她一點都不想弄得人盡皆知,可借樓搴的身分太過敏感,她若拒絕,未免也說不過去。

  「當然可以,絮絮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我們誠摯的邀請你一起參加我們的婚禮。」一道男音降落,一名俊美男子風度翩翩的坐在包絮絮的身旁。

  不只是劉蘊薇一臉呆滯,就連包絮絮也跟著傻眼,目不轉睛的盯著突然出現的樓搴。

  這家夥不是每天日理萬機,怎麼可能會平空出現在這裏?

  「樓……樓……」包絮絮結結巴巴的瞪著他,一句話也說不全。

  「親愛的,看到我這麼高興嗎?」他作勢上前親吻包絮絮的頰,薄唇還帶著溫柔的笑意。

  不過是個禮貌性的吻,卻讓包絮絮紅了臉,一顆心也跟著急遽跳動著。若不是知道他是在作戲,她還真會被他的演技給騙了去。

  「你怎麼會在這裏?」包絮絮試圖沉住氣,冷靜地問道。

  樓搴莫測高深的觀著包絮絮。

  這妮子的一舉一動,全在他的掌控之下,她看似自由,其實身邊跟了不少他的眼線,就連她跟誰見面,他都一清二楚,爲的就是怕她會將他們兩人的事說溜嘴。

  在婚禮結束之前,他絕對不容許有任何狀況發生。

  「今天的工作剛好告一段落,我聽張伯說你跟朋友有約,就想過來找你,幸好你們還沒走。」

  他溫文爾雅的態度,讓劉蘊薇也感到怦然心動。

  真是個男人中的極品!一想到自己那個外貌平平,收入平平,個性也溫吞的男友,劉蘊薇不禁感到汗顔。

  張伯是樓家的管家,平時沉默寡言,卻是一個可靠的人,雖然和他沒什麼交集,但包絮絮總覺得自己對他的感覺很熟悉,就像是自己的親人一樣,或許她曾經在哪裏有見過他,只是她忘記了。

  她出門前也是草草交代,可沒說她和誰去哪裏,樓搴是怎麼找來的?

  「你是樓搴嗎?久仰大名,我叫劉蘊薇,是絮絮的好朋友。」一見到這位大人物,劉蘊薇興奮莫名的搶白道。

  「你好。」他微笑以對,保持應有的禮節。

  「我聽絮絮說,你們是在餐廳認識的?」劉蘊薇隻手托腮,意味深長的笑問。

  餐廳?他眉頭微挑,一臉疑惑的望著全身僵硬的包絮絮。

  沒料到劉蘊薇居然有此一問,包絮絮嚇得魂不守舍,用著乞求的眼神看著他。

  收到包絮絮傳來的求救訊息,樓搴恢複一貫性的冷靜,他輕輕頷首,算是默認了劉蘊薇的話。

  「真的?絮絮也真好運,端個盤子還可以灑到一個好老公,不過更讓我意外的是,沒想到你私底下是這麼溫柔體貼。」和螢光幕前的他簡直是判若兩人。

  「是啊!他私底下很溫柔,所以才不會計較我端盤子灑了他一身嘛!」爲了避免出包,包絮絮索性自己招了。

  端盤子灑了他一身?這種謊話她都編得出來。瞭解他的人,絕對不會相信她編的故事,因爲他絕對不是那種憐香惜玉的男人。

  「我不是對任何人都溫柔。」他別有深意的說。

  聞言,包絮絮心頭一驚,不敢看向他熾熱的目光。原本只想把劉蘊薇給打發掉,誰知道他會來湊一腳,她又不是故意要說給他聽的。

  「是啦!你只對絮絮溫柔嘛!真羨慕你們。」看這郎才女貌的一對,連她都想結婚了。

  「不用羨慕我,你不是和明勝交往很久了嗎?打算什麼時候要結婚?」包絮絮開始轉移話題,不讓話題焦點落在他們身上。

  「別說了啦!最近那家夥也不知道是中邪了還是怎樣,一天到晚都在瘋釣魚,我都想教他去和魚結婚了……」

  話題總算轉移到別的地方,包絮絮在心裏鬆了一口氣,卻始終感覺到身旁男人異樣的眼光。

  看來她回去有得交代了。

  ※※※

  「現在是非常時期,你不該獨自一人出門。」一回到家,樓搴冷然的開口。

  「我嫁給你並不代表要犧牲我的自由。」包絮絮惱火的回道。

  將劉蘊薇送回家後,一路上,他一句話也不吭,害她如坐針氈,就怕回去後又得面對他的冷嘲熱諷。果然一回到房裏,他那張俊臉,馬上就沉了下來。

  「但你必須要做出符合你身分地位的事,這並不包含你可以獨自出門到偏遠地區和一個不入流的人見面。」他冷眼覷著她。

  他嘲弄的話語,聽來格外刺耳,就算她脾氣再好,也無法容許他這樣詆毀她的朋友。

  「不入流?蘊薇並不是什麼不入流的人,她是我的朋友!」她的音調不禁上揚。

  「所以在你成爲樓家少奶奶的期間,不準再和這些沒有身分地位的人碰面。」那只會拉低她的身價。

  盡管他說的全是事實,但也未免太過傷人,如果她不是剛好和他達成共識,成爲他名義上的妻子,他是不是也會將她列爲不入流的人之一?

  「樓搴,身分地位並不足以決定一個人的價值,如果你是以這些外在條件來評估一個人,我只能說你太過膚淺。」她美眸微眯,咬牙切齒的瞪著他。

  她那雙原本就不小的黑眸,此時因憤怒而熠熠生輝,將她那張小臉點綴得更爲美麗,讓他不自覺的欣賞起這難得一見的美景。

  身爲樓氏集團的執行長,他每天日理萬機,除了不是掛名總裁之外,他的工作幾乎與總裁無異,今天會丟下手邊的工作,專程去陪她喝咖啡聊是非,也算是破了他的例。

  他大可派柯武桀來盯梢她,偏偏他非得親眼見到她才肯安心,連他都驚覺自己對她太在乎,甚至對她的一舉一動都了若指掌。

  他不喜歡這種不受控制的感覺,卻喜歡有她在身邊陪他鬥嘴。或許平時在他周遭的人都只懂得巴結他,真正敢和他暢所欲言的人,除了她,全世界找不到第二個。

  「在我的世界裏,每個人的價值就是取決於他的身家背景,如果我今天一無所有,你還會願意和我結婚嗎?」他薄唇一勾,皮笑肉不笑的顱著她。

  她心頭一震,他眼底流露出的淡淡孤寂,讓她的心微微一緊。

  像他這樣銜著金湯匙出生的公子哥,呼風喚雨,要什麼有什麼。怎麼會有這樣的情緒呢?

  「如果我愛你,我不會在乎你是不是家財萬貫,只要你肯上進,平凡的日子一樣可以過得很幸福。」她一臉認真。對她來說,沒什麼比真心還重要。

  「那麼,如果我沒當上樓氏集團的總裁,你想不想試著和我交往看看?」他倏然湊近她,魔魅般的嗓音教她心頭一陣紊亂。

  原本這場婚姻就是一場交易,可是他突然覺得和她認真的談一段感情,或許是個不錯的選擇,只因爲她剛才的話,成功的震撼了他的心。

  他想讓她愛上他,想體會那種無欲無求,全心全意爲對方付出是什麼樣的滋味。

  「交……交往?!樓搴,你不是在開玩笑吧?」被他大膽的行爲給嚇了一大跳,包絮絮花容失色的瞪大眼。

  「我沒有在開玩笑,我只是純粹的想體驗所謂的真愛,究竟有多麼偉大。」

  還以爲他對她有意思,原來他只是想證明她方才的話是不是正確的。滿心的期待瞬間歸零,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老羞成怒。

  「如果你想體驗,麻煩去找別人,我可沒興趣和你玩遊戲。」她惱火的推開他,不想讓他干擾她的情緒。

  她不該對他有所期待的,明知道他和她是不同世界的人,往後會有更多的名媛千金出現,而他的目光也不會只追隨她一人,這場婚姻關係了不起只有短短兩年,她究竟還想從他身上得到什麼?

  包絮絮,醒醒吧!他不是你能碰得起的男人!

  「那恐怕很難,因爲你是我的未婚妻,我若是找別人實驗,外頭的媒體會把我冠上現代陳世美的罪名,我擔待不起。」他點明這個事實。

  「那是你的事!」越講她越生氣。

  就因爲沒得挑,他才會找她的嗎?當她包絮絮這麼沒行情呀?

  察覺她的怒氣,樓搴索性搭上她的肩,難得有耐性的安撫她,「你在氣什麼?雖然我們只有兩年的婚姻關係,感情也是要慢慢培養,才不會落人口實,你說是吧?」

  「在外頭,我絕對會扮演好樓家少奶奶的角色,你大可放心,至於私底下你想和誰在一起,我都不會妨礙你。」她揮開他的手,表達了她的怒氣。

  她無關緊要的態度,莫名惹惱了他。

  外頭有多少女人等著他的青睞,這妮子是上輩子燒了好香,才有機會得到他的關心,甚莖成爲他的妻子,她不感激也就算了,居然還三番兩次惹火他。

  老虎不發威,難不成她真的把他當成病貓了?

  「說實話,只要你加把勁,要永遠成爲我的妻子並不是件難事。你可知道成爲我的妻子,會帶來多龐大的利益?」他凝視著她,當她怒目相向時,他竟感到前所未有的愉悅。

  「誰希罕!我對你的身家一點興趣也沒有,別把我和那些愛慕虛榮的女人相提並論!」一想到他把她和那些女人畫上等號,她就一肚子火。

  她雖然窮,但也是有尊嚴的,若不是他自己上門找她合作,她寧願自己兼差做到死,也不會想要攀龍附鳳,一輩子不愁吃穿。

  「你真的對我的財産一點興趣也沒有?或是你並不知道我有多富有?」他挑眉笑問。

  樓氏集團是個跨國大企業,就算她不知道他的身家有多少,但憑他是樓氏集團執行長的身分,身價至少也有上億。

  「我在台灣擁有十棟不動産,地點都是在臺北市的精華地段,海外置産姑且不提,加上股票基金投資,一年獲利至少上千萬,而身爲樓氏集團執行長,年薪約莫一千萬,再加上股利分紅……」他還真的細數自己的家産給她聽。

  「停!」她伸手制止他的長篇大論。

  看來她低估了他的吸金能力,這男人果然有驕傲的本錢。

  「怎麼?覺得太少?」他眸底閃著熾熱的光芒。

  他望著她的眼神活像見到獵物,想把她吃乾抹淨,她忙不迭的別開眼。

  平時總覺得他的話少,怎麼今天聒噪得連她都嫌煩了?

  「不,你超乎我想像的有錢,不過那是你的錢,不是我的,所以你不需要向我報告。」

  「不,你必須知道,因爲再過一個星期,你就會成爲我的妻子。」

  他一再的提醒她這個事實。

  「那跟這個有什麼關係?」誰規定夫妻間一定要坦承一切?

  「我不喜歡有所隱瞞,絮絮。」

  他用富有磁性的嗓音喚著她的名,讓她的心都醉了。

  天!她在心慌意亂個什麼鬼呀?他不過是在戲弄她,想看她驚惶失措的反應,她又何必爲此感到心悸?

  「我的底細你都查得一清二楚了,我也沒什麼秘密,至於你,我也不會干涉你的一切,你不需耍向我坦白什麼。」

  「你真是個明事理的妻子,我應該要給你一點獎勵才行。」

  他邪佞的笑容,讓她背脊發涼,心頭隱約有種不好的預戚。

  「不、不用了,我不用什麼獎勵。」她皮笑肉不笑的拒絕他的好意。

  「我一向賞罰分明,該給的,我絕不吝嗇。」他猛地撲向她,將她壓制在床上。

  看著他放大的俊臉,她的心險些停止跳動。

  這麼近距離的接觸,不是第一次,想起上回兩人的親密接觸,她不爭氣的漲紅了臉,粉頰添上了一抹嫣紅,看來嬌美可人。

  她難得的柔順,教他情不自禁的低頭擄掠她的唇。那溫熱軟馥的觸威,和他記憶中的相同。

  不同於上回的躁進,他輕淺的啄吻,舌尖描繪著她的唇瓣,挑開她緊閉的紅唇,順勢侵佔她的禁地。

  他的吻如暖風,溫柔的吹拂著她,屬於他的清新氣息撲鼻而來,讓她不自覺的沉溺其中,雙手甚至主動環抱著他,享受著他爲她帶來的絕妙感受。

  大掌順勢滑入她的衣服下擺,輕撫著她的柔嫩肌膚,那熾熱如火的溫度,灼熱了她的心,也讓她喪失了理智,本能的迎向他,甚至迎合他的吻,熱情的回應著他。

  她的回應,點燃了他的熊熊慾火,那因她而起的男性慾望,早已蓄勢待發。他低咒了聲,隨即扯開她的上衣,只見她渾圓飽滿的酥胸,被白色蕾絲內衣給包覆著,格外引人遐思。

  「你比我想像中還來得性感。」他低喃,埋首在她的胸前。

  他大膽的行徑,讓她從情慾中拉回殘存的理智,看著他啃嘻著她裸露的肌膚,一手甚至還搓揉著她的胸,一張俏顔忍不住緋紅著。

  天哪!她是被鬼附身了嗎?居然默許他的行爲!

  「住……住手!」她推開他,不讓他繼續佔她便宜,可惜他人高馬大,動也不動的繼續賴在她身上。

  「怎麼?莫非你不滿意我的技巧?」他俊眉微挑,正經八百的問道。

  誰在和他討論技巧的問題呀?重點是,他們兩個應該還茌吵架,怎麼吵著吵著就吵上床去了?而且他還剝開她的上衣,整個人貼在她身上,若傳出去,她還要不要做人啊?

  「你胡說什麼?還不放開我!」她惱火的怒視著他。

  「我還以爲你很享受。」他熾熱如火的黑眸裏,還有明顯的情慾。

  她粉頰酡紅,顯得嬌媚動人。

  他的口氣,活像是在和自己的女朋友調情一樣……

  思及此,她心跳加速,對自己突如其來的想法感到好笑。

  他們可是合約夫妻,除此之外,什麼都不是,他不該對她不規矩,還對她做出夫妻間才有的行爲!

  「樓搴,你放尊重點,我只答應成爲你的妻子,可沒答應要和你上床!」

  「有多少女人等著爬上我的床,你該感到榮幸。」他用指尖輕刮著她細嫩的粉頰,慵懶的笑道。

  此時的他,和平時衣冠楚楚的模樣不同,他的襯衫不知何時早已全數敞開,露出精壯的胸膛,一頭短發因爲方才的戰況而顯得凌亂,看來既性感又迷人,害她的心跳忍不住漏跳一拍。

  他果真是個極有本錢誘惑女人的男人。

  「我說過,我——」語未竟,就讓他草草打斷。

  「我知道你不希罕,沒關係,來日方長,有朝一日,我會讓你主動爬上我的床。」他撂下話,從容不迫的起身,將身上的衣服整理好,隨即走向房門。

  「我還要去公司一趟,你就好好休息吧!在婚禮結束之前,我不希望你再和其他人有所接觸,你就安安分分的待在家裏,什麼事也別做。」他語帶警告,不等她的回應,就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看著他消失的背影,她又羞又怒的抓起枕頭往門外丟。

  最好她是有那麼饑渴啦!就算她再怎麼喜歡他,也絕不可能主動爬上他的床,他慢慢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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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樓氏集團執行長的婚禮,盛大隆重的舉行,不少政商名流和演藝界的天王天后,皆是與會嘉賓,所有媒體記者當場SNG連線,不想錯過任何一個畫面。

  從沒見識過如此龐大的場面,包絮絮嚇得冷汗直流。

  她沒想過只不過是一場交易,居然會搞出這麼大的排場,若是讓犬家知道事實的真相,她肯定會被輿論攻擊而死。

  天!她開始後悔爲什麼要接受樓搴的爛提議了。

  「哇!絮絮,你今天好漂亮!」劉蘊薇走進新娘休息室,一臉驚豔的說道。

  今天的包絮絮穿著一襲高貴典雅的自紗,低胸剪裁設計,胸前搭配一顆光彩奪目的藍寶石,看來更加嫵媚動人,一頭長髮輕輕綰起,再加上鑽石皇冠,讓她成爲最令人驚豔的新娘。

  對於劉蘊薇的讚美,包絮絮只能露出苦笑。

  天知道她比誰都還緊張,想起外頭的媒體,還有商業界的大老們,她就嚇得六神無主了,哪裏能演出「幸福的新娘」這個角色呢?

  「你別挖苦我了,我好緊張喔!」包絮絮深吸一口氣,試圖撫平內心的緊張。

  「你是該緊張,外頭簡直是上流社會的聚會嘛!還有好多天王天后。要不是爲了來陪你,我一定會沖去跟他們要簽名還有合照。」這可是八輩子都遇不到的好事啊!

  「你現在去還來得及。」包絮絮沒好氣的睨著她。

  察覺好友變了臉,劉蘊薇隨即揚起一抹笑。

  雖然她真的很想去要簽名,但今天她能參加這場商業界的盛會,也是分到好友的福氣呀!否則她何其有幸能見到這些大人物?

  「我開玩笑的嘛!沒什麼人比你更重要,你今天可是主角呢!」劉蘊薇忙不迭的討好今天的女主角,就怕包絮絮不高興,把她給趕出去就慘了。

  「是嗎?」包絮絮反倒覺得今天的她不過是個配角。

  她知道樓家和一般人不同,卻也沒料到婚禮會是如此盛況空前,別說劉蘊薇傻眼,如果是以前的她,八成也會像個追星族一樣,四處找自己喜歡的偶像明星拍照簽名,偏偏現在她成了樓搴的妻子,行爲舉止都必須端莊賢淑,天知道她都快悶死了。

  「當然是呀!好啦!我去外頭肴看,你在這裏好好的整頓心情,時間差不多了,我再來叫你。」不等包絮絮的回應,劉蘊薇飛也似的離開新娘休息室。

  少了繁瑣的結婚習俗,他們先是一早到戶政事務所登記,晚上就直接宴客,但對於聘禮大方的程度,讓她和她父母登時傻眼。爲了一場假婚姻搞得這麼慎重,就連她都信以爲真了。

  一想到自己真的成爲樓搴的妻子,她的心情既沉重又複雜。爲了父親龐大的債務,她不惜犧牲自己的幸福來換取,但一想起樓搴俊美淡漠的臉孔,她的心就莫名的發熱。

  尤其是他熱情的吻著她,向她宣告會讓她主動爬上他的床時,她忍不住漲紅了臉,臉上有著屬於戀愛中小女人的嬌羞神情。

  她警告過自己不能動心,不能愛上這個男人,但他的所作所爲,卻一再讓她傾心,當她發現自己的心,已經被他所佔據時,她才猛然驚覺,自己再也回不去了……

  「想什麼想得這麼入神?」

  一道沉穩的嗓音揚起,喚回她遊離的心。

  她回眸,只見樓搴穿著一襲手工訂制的白色西裝,一頭短髮經由造型師的巧手,顯得精神奕奕又有型,和他平時一絲不苟的形象大相逕庭,俊美無儔的面容,搭配那若有似無的輕淺笑意,他簡直就像從童話中走出來的白馬王子,教人目眩種迷。

  感覺心臟開始狂亂跳動著,她深吸一口氣,試圖讓自己看來泰然自若,唇邊漾起一抹美麗的笑容。

  今天的她嬌美動人,讓樓搴不禁看得失神。

  他知道她很美,但和傾國傾城還有很大一段距離,只是盛妝打扮後的她,總是讓人耳目一新,尤其是眼前的她穿著一襲美麗白紗,像個尊貴高雅的公主,是那樣教人移不開眼。

  「沒什麼,我只是擔心我的表現不好,讓你丟臉了。」她隨口胡謌,反正她說的也是事實。

  「用不著擔心,你只要配合我,其他什麼話都不用多說。」他凝視著她,黑眸裏閃動著難以言喻的火苗。

  「可是……我怕我會緊張到出糗,丟了你的面子怎麼辦?」她擰著眉,一想起外頭的盛況,她就害怕到四肢發軟。

  看出她緊張的情緒,他薄唇微勾。

  要成爲樓家的媳婦,必須要有相當的膽識和端莊的舉止,雖然她還上不了檯面,但他就是知道她絕對能勝任。

  「你以爲成爲樓家的媳婦有這麼簡單?不給你一點考驗,怎麼知道你能不能勝任?」他淡笑。

  「我又不是自願的。」她嘀咕,卻見他迅速變了臉色。

  「這句話不要隨便說出口。」就算是事實,他聽了也刺耳。

  光想到她裝扮得如此明媚動人,並不是爲了他,他的心情就沒來由的一陣煩躁,對她的在乎,早已超出了他的預期。

  看來,眼前的小女人果真是他的剋星。

  以爲他擔心隔牆有耳,她忙不迭的站起身,打開新娘休息室的門,往外頭四處張望著,就怕有好事的記者埋伏在此,聽到他們的談話。

  對於她突如其來的舉動,樓搴感到又好氣又好笑。

  這妮子以爲她在演007嗎?平時有這麼機靈就好了。

  「你在做什麼?」他涼涼開口。

  「噓!你不是怕會有記者嗎?」還這麼大聲嚷嚷,他是唯恐天下不亂嗎?

  「記者都在會場,沒人會那麼無聊跑來這裏偷看新娘。」再說,這裏全是保全人員,閑雜人等一概不能進入。

  「是嗎?那你幹嘛反應過度?害我嚇了一跳。」她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

  她的指責,讓他無言以對。

  他怎能說他是因爲她無心的一句話而感到不悅?他可是高高在上的樓氏集團執行長,再加上和她的婚姻本就起源於一場交易,他又如何能指望她會有不同的想法?

  怪只怪他連自己的心也給賠了進去。

  「絮絮,賓客都來得差不多了,司儀也說要準備出場了,可是我沒看到樓搴……咦?」劉蘊薇上氣不接下氣的沖了進來,擡頭卻撞見樓搴和包絮絮在裏頭。

  「親愛的,我們該準備接受衆人的祝福囉!」他從容的開口,俊容上難得揚起一抹笑意。

  他不愛笑,但此時此刻,他臉上的笑容好迷人。包絮絮凝視著他,小手不自覺的勾上他微彎的臂膀,一殷幸福的甜蜜滋味,瞬間流入她的心扉,讓她迷失在這幸福的氛圍中。

  「嗯!」她頷首,俏臉上也綻放出一抹絕美的笑容。

  既使知道這只是一場虛幻的婚禮,那也將是她人生中最美好的記憶,只屬於他們倆的回憶。

  ※※※

  當他們結束冗長的婚禮回到家時,包絮絮一看到床,就忍不住倒下去,顧不得臉上的妝還沒卸,頭髮上全都是髮膠,她只覺得自己累得要命,眼睛就快要睜不開了。

  「喂!醒醒,先去洗個澡再睡。」樓搴一把拉起她,一臉不悅地開口。

  「唉……我真的好累,可不可以等我睡一覺醒來再說?」她眯著眼。

  如果不是周老先生找得勤,她也不想死賴在他床上不走呀!

  「不、行。」他斬釘截鐵的說道,沒得商量。

  這個男人怎麼這樣啊?她都極爲配合的完成婚禮了,他讓她好好休息一下是會怎樣?

  「樓搴,你這個人很沒良心耶!我今天陪笑陪了一整天,笑到我的臉都僵了,你讓我睡一覺是會怎樣?」她火大的朝他怒吼。

  看她美眸微眯,一臉昏昏欲睡的模樣,居然還有力氣對他咆哮,他忍俊不禁,輕笑出聲。

  這妮子果然是個寶。

  「洗個澡再睡會比較舒服。」瞧她臉上那厚厚的濃妝,再加上今天流了一身汗,他不相信這樣她會比較好睡。

  「我不要。」她像個賴皮的小鬼,倔傲的擡起下巴表達她的不滿。

  「無妨。」

  他索性動手解開她的衣服,大膽的行徑,把她的瞌睡蟲全給趕光光。

  「你、你、你做什麼?」她睜大美眸,驚惶失措的瞪著他。

  「幫你脫衣服。」他泰然自若的神情,彷彿做這件事再自然不過。

  「你這個變態,誰准你脫我的衣服?」她緊抓著衣襟,一臉戒備。

  他變態?從來沒有人敢這樣說他。

  俊眉微挑,他雙手環胸,顯然對她的新稱呼感到極度不滿。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是我的新婚妻子。」意思是指他脫她的衣服是天經地義的事。

  聞言,她的心沒來由的一突,俏臉迅速漲紅。

  他該不會想履行夫妻義務,和她這樣又那樣吧?

  不行!她可沒答應要和他假戲真做,若是期滿後,他拍拍屁股走人,她豈不是落得人財兩失……

  不,應得的報酬,她早就拿到了,賠上的可是她的人和她的心哪!

  「那又怎樣?」她擡頭挺胸的迎視著他。

  「是不會怎樣,只是春宵一刻值千金,你認爲呢?」他露出牲畜無害的笑容,眸裏卻跳動著一簇火焰。

  她吞了口唾沫,感覺他話中有話,想起上回他撂下的話,不知爲何,她的心竟有一絲期待。

  「我……我要去洗澡了。」爲了趕走這詭異的曖昧氛圍,她慌張的跳下床,飛也似的沖進浴室。

  當她的人影消失在浴室門後,樓搴帶笑的俊容隨即恢複平日的淡漠神情。

  他的計畫已如同他所預想般的順利進行,剩下的就是如何在衆人面前扮演恩愛夫妻檔,只是他發現自己並不排斥和她假戲真做。

  想起她方才驚惶失措的反應,他忍不住輕笑出聲。

  看來往後她的附帶功能,就是負責娛樂他。

  躲在浴室裏的包絮絮,一顆心七上八下的。

  認真說起來,今晚是他們的「洞房花燭夜」,先前她委屈自己睡沙發,現在兩人有了夫妻之名,那是否代表,他們兩個就要同床共枕了?

  「不,不可能,他絕對是在嚇唬我的,像我這樣平凡又貧窮的女人,他怎麼可能看得上眼?肯定是我自己多想了。」她深吸口氣,開始做心理建設。

  「絮絮,你餓不餓?」

  外頭傳來的男性嗓音,讓她的心頭微微一震。

  「啊?」他沒頭沒尾的問句,教她一時反應不過來。

  「我看你在婚宴上沒吃多少東西,正好我也有點餓了,你要不要吃點什麼?」

  難得他大發慈悲,她感動得部要落淚了。

  爲了完成婚禮,她幾乎一整天處於神經緊繃的狀態,也因此食不下嚥,被他這麼一說,她還真的有點餓了。

  「都可以,還有……謝謝你。」她忸怩的向他道謝。

  盡管她聲如蚊蚋,但他還是聽見了,薄唇微勾,他喜歡她難得柔順的一面,雖然看不見她此刻的表情,可至少讓他的心情很愉悅。

  「那你就慢慢洗吧!可別昏倒在裏頭。」

  「你才會昏倒在這裏!」才因爲他的貼心舉動有那麼一點小感動,沒想到這麼快就破功了,她惱火的咆哮。

  聽著她充滿怒火的聲音,可想而知,她的表情有多麼猙獰。

  他邁著輕鬆的步伐離開,行經書房時,裏頭傳來細微的聲響,讓他停下腳步,狐疑的湊近門邊。

  「你確定?」

  低啞的獨特嗓音,讓樓搴一聽就認出對方的身分。

  「這是包竺恒的債務狀況,在樓搴決定要娶包絮絮之後,高達上千萬的債務馬上還清,況且在之前,包絮絮和樓搴根本沒有任何交集,我幾乎可以推論這場婚姻不過是場交易。」另一道溫潤如玉的嗓音,語氣顯得平順許多。

  「哈!我就知道,爲了得到接班人的資格,樓搴還真是不擇手段哪!只是挑了個累贅當老婆,還沒拿到任何好處,就先付出一大筆錢,我只能說他是個蠢蛋。」樓濟輕哼了聲,顯得不以爲然。

  樓濟會派人調查他,他一點也不感到意外,反正他們兄弟一向不合,就算樓濟向樓允長告狀,樓允長也不見得會採信,只要他和包絮絮表現良好,所有的問題都會迎刃而解。

  「抱歉打擾兩位,只是針對你們的談話內容,身爲主角的我,有必要出面澄清一下。」樓搴推門而入,讓裏頭的兩人有如驚弓之鳥般的站起身。

  「樓搴?你居然躲在門外偷聽?」被人抓包,樓濟臉上青紅交錯,尷尬之情溢於言表。

  樓搴波瀾不興,淡漠的眸子裏沒有絲毫情緒,他看著坐在房裏的男人,只見對方朝他淡淡一哂,俊逸斯文的容貌看來器宇不凡。

  這男人絕非等閑之輩。他在心裏暗自下了個結論。不知這男人單純是個徵信人員,抑或是有其他企圖?

  「你都能派人暗地裏調查我,難道我就不能正大光明的偷聽嗎?」樓搴冷笑,對他的說法感到好笑。

  「既然被你知道了,我也就打開天窗說亮話了。你爲了你個人的利益,娶一個沒有附加價值的女人,未免也太犧牲了吧?再說,若是讓太爺知道,你認爲你有勝算嗎?」樓濟不齒地哼道。

  「我娶絮絮從來就不是爲了利益,否則我大可去娶其他名門千金,也用不著捧著大把鈔票,將她給娶進門。」斂去平時的冷漠神情,此時的樓搴彷彿是個用情極深的男子。

  樓濟微微一怔。

  和樓搴相識近三十年,他從未見樓搴流露出這種表情,莫非包絮絮真是讓樓搴心動的對象?

  不,不可能,每個人都知道樓搴冷漠無情,從來不曾將任何人放在心上,尤其是女人,他儼然是個緋聞絕緣體,幾乎沒和任何人傳過緋聞,會和包絮絮閃電結婚,肯定是一場陰謀!

  「真沒想到你的演技一流,簡直可以媲美金馬獎影帝了,這話你拿去騙別人可以,騙我就不必了。」

  「信不信由你,總而言之,我和絮絮是合法夫妻,就算你刻意曲解我們之間的關係也無妨,我沒有義務對你解釋這一切。」語氣一頓,樓搴若有所思的望著那名俊雅男子,而後略帶警告意味地開口,「還有,不要試圖侵犯我的隱私,那後果不是你能承擔的。」

  男子眉頭微挑,薄唇揚起一抹了然於心的笑容。

  原本他只是單純接受委託,沒想到樓搴本人比他想像的還有意思,看來這男人是個好對手。

  「我不過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再說,樓先生的委託,我也順利完成了,接下來的事,我不便干涉,就請兩位自便吧!」男子倏然起身,然後像是想到什麼,他一派優閑地望著氣急敗壞的樓濟。

  「另外,我的報酬請樓先生別忘了,三天內請把款項彙進我的戶頭,逾期可是要加計利息的喲!那麼,再見了。」男子朝他們眨了眨眼,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

  看著男子離去的背影,樓搴俊眉微攏。

  這男人絕非省油的燈,從他銳利的黑眸中,說不定看穿了什麼。

  「哼!還說什麼使命必達,我看是要錢必達吧!」樓濟氣惱的低咒著。

  「親愛的堂哥,你還有什麼疑問嗎?」樓搴俊眸微眯,眸底跳動著憤怒的火花。

  深知自己惹惱了樓搴這頭猛獅,樓濟緊抿唇瓣,不發一語。

  怪就怪他打草驚蛇,讓樓搴聽到了這一切,不過他絕對不會就此善罷甘休的!

  虧他還花了大把鈔票找來了這個在業界頗具盛名的徵信社,沒想到也不過爾爾,壓根兒提不出什麼有利的證據。只能說樓搴行事一向小心翼翼,不易讓人查出他的把柄。

  「如果沒什麼疑問的話,小弟我就先退下了,畢竟今天是我結婚的大日子,我親愛的老婆還在房裏等著我呢!往後如果對我還有任何疑問的話,隨時歡迎你來問我,不收費的。」

  他嘲弄的口氣,讓樓濟氣得牙癢癢的。

  樓搴神情愉悅地離開書房。

  看來往後他行事必須更加小心,可別有機會落人口實,至少在太爺決定接班人的人選之前,絕對不能讓事情曝光。

  ※※※

  從廚房裏弄來簡單的點心,樓搴從容地回房,聽到房裏悄然無聲,以爲包絮絮已經累到陣亡了,但那張大床上哪裏有佳人的身影?就連躺過的痕跡也沒有。

  「包絮絮,你給我出來。」將手中的點心放在茶幾上,他不慍不火的開口喚道。

  回應他的是一室寂寥,他俊眉微攏。

  這妮子該不會想當個落跑新娘,不履行他們之間的合約了吧?

  「該死的,包絮絮,你別以爲躲起來就沒事了,別忘了我可以讓你上天堂,也可以讓你下地獄!」他走向浴室,正打算轉動門把時,這才發現落了鎖。

  鎖著?他記得他出門前,這妮子正在洗澡,該不會過了將近一個小時,她還在洗吧?

  「包絮絮,開門!」他口氣不佳的吼著。

  浴室裏沒有半點聲響,除非包絮絮出來後又把浴室門給反鎖,但她這麼做一點意義也沒有……

  思及此,他從口袋裏掏了枚一元硬幣,在鎖孔裏轉了轉,只聽見門鎖「喀」的一聲開了,他想也不想的開門而入。

  「你以爲你……」語未竟,他睜大眼,看著眼前的情景,忍不住歎爲觀止。

  只見包絮絮頭枕在浴缸上,全身赤裸的呼呼大睡,她的手甚至還握著擦澡巾,顯然是洗澡洗到一半就睡著了。

  看著她玲瓏有緻的身材,他黑眸微黯,感覺體內燃起一把熊熊烈火,逐漸侵蝕著他的理智。他不是聖人,更不是柳下惠,尤其是眼前這個教他心動的女人,他怎可能坐懷不亂?

  大掌輕觸著已然變涼的水溫,他輕歎了口氣。

  這女人怎麼這麼不會照顧自己呢?若不是他發現得早,難不成她就要這樣睡一個晚上?

  顧不得會弄濕自己,他雙手探進水裏,將她打橫抱起。

  接觸到空氣,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身體不自覺的依偎著他。

  感覺她柔軟的胸部緊貼著他,他低咒了聲,下腹明顯的慾望,說明瞭他有多渴望她。

  「女人,不要挑戰我的底線。」他咬牙低喃。

  「漢堡……我不要吃漢堡,我要吃牛排,王品牛排……」她說著夢話,粉紅色的舌尖甚至還輕舔著唇瓣。

  這女人分明是在誘惑他!

  一個未著寸縷的窈窕女子,此時就在他的懷裏,更別說他對她有特殊的情感,如果她再不收斂她的行爲,屆時被他吃乾抹淨,她可別後悔!

  他粗暴的將她扔在床上。

  感覺一個震蕩,包絮絮睜開迷蒙水眸,睡眼惺忪的望著眼前怒氣沖沖的男人,她一臉茫然,顯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樓搴,你怎麼了?」她打了個呵欠。

  「我怎麼了?你怎麼不看看自己幹了什麼好事?」他強忍著慾火,咬牙切齒的怒道。

  「我?我沒做什麼事啊!我剛才在吃王品牛排呀!」想起夢中的情景,她一臉垂涎,嘴裏甚至還殘留著牛排的美妙滋味。

  王品牛排?虧她說得出來!

  「你剛剛在浴室裏睡覺,我不記得有誰送牛排來給你。」

  他冷言冷語,讓她的身體也感到一陣寒冷……

  寒冷?

  驀地,她低下頭,只見自己全身一絲不掛的躺在床上,床單上甚至還有水漬,而她身上還有未乾的水珠……

  記憶瞬間回籠,她想起自己昏昏欲睡,一個不小心就睡在浴缸裏了,而她現在會全身赤裸的躺在床上,那就意味著有人抱她上來,這個人就是樓搴!

  「啊——」她爆出一聲尖叫,手忙腳亂的拉起棉被遮住自己,一張俏臉漲得通紅。

  「閉嘴!」她是想把全家人都給引來嗎?

  「你……你怎麼能偷看我!」她哪裏能冷靜?是她被看個精光耶!

  「誰偷看你?如果不是我,只怕你要這樣睡到天亮,到時感冒了,豈不是得不償失?」他蹙著眉,不想承認他的確是因她起了反應。

  「我聽你在放屁!」她不文雅的咒罵著,死都要扞衛自己的清譽。

  「你說什麼?」俊眸微眯,從來沒人敢這樣罵他,她可是第一人。

  「說你在放屁嗎?難道你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你應該要叫醒我的,誰準許你不經過我的同意,就把我抱起來?」她惱火的繼續開罵。

  聽她左一聲放屁,右一聲男女授受不親的,他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他緩緩走向她,大有山雨欲來風滿樓之勢。

  她心一擰,感覺一股危險逼近,她本能的想跳下床時,他冷不防的撲向她,將她牢牢的固定在床上無法動彈。

  「你……你想做什麼?我警告你不要亂來喔!要不然我會尖叫……唔……」語未竟,只見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吻住她的紅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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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1-20 00:31:18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他的吻有如狂風驟雨,來得又急又猛,吻得她暈頭轉向,他甚至撬開她的貝齒,大膽的勾纏著她的舌尖。她應該要推開他,並且賞他一個巴掌,義正辭嚴的要他謹守分際,而不是沉浸在他的吻裏,任由他予取予求。

  一股電流竄入她的四肢百骸,她輕吟了聲。

  那若有似無的呻吟,激起了他潛伏多時的慾望,他再也不想隱忍自己的情慾,決定順從身體的本能,讓她成爲他名副其實的妻子。

  他扯開裹在她身上的棉被,當她一絲不掛的躺在他身下時,他幾欲瘋狂,大掌搓揉著她豐盈的渾圓。

  沒想到她看似瘦弱,身材卻玲瓏有緻,足以讓任何男人瘋狂。

  他的指腹輕輕逗弄著她敏厭的蓓蕾,引來她的嬌喘,理智微微回籠,看著他輕啄著她的頸項,甚至還舔咬著她的耳垂,這全然失控的行爲,讓她忍不住驚呼出聲。

  「不行,你不能這樣做!」她推拒著他,盡管她的身體一點也不排斥他的碰觸。

  「我當然可以。」他擡起頭,黑眸裏跳動著慾火。

  那赤裸裸的情慾,看得她也跟著口乾舌燥起來。雖然她沒有這方面的經驗,卻也知道那眼神代表什麼意思,只是他究竟爲什麼突然對她有了興趣?

  「我們當初簽定的合約裏並沒有說要有親密行爲,你不可以違約。」她理直氣壯的道。

  「這個問題我們似乎已經談論過了。」他全然不理會她的抵抗,依然故我的展開攻勢。

  被他碰觸過的地方有如火燒般的難受,她忍不住扭動著身子,體內湧現一股莫名的燥熱。她想抗拒,卻又無法抵抗他所帶來的絕妙厭受,內心陷入天人交戰。

  他看出她的掙扎,也看出她的意亂情迷,他決定讓她忘了那該死的堅持,讓她臣服在他身下,成爲他的女人。

  熾熱如火的唇,吻遍她全身細嫩的肌膚,她冷不防興起一陣戰栗。當他的唇合住她豐盈上的一抹嫣紅時,一股前所未有的快感驀地襲上,教她輕吟出聲。

  「嗯……」她媚眼如絲,俏臉布上一層潮紅。

  「你喜歡我這樣吻你嗎?」他抿唇一笑,舌尖在她挺立的蓓蕾上來回兜轉。

  望著他煽情的舉動,她伸手欲阻擋。從沒有哪個男人敢這樣封她,況且他只不過是她「合作」的對象,他憑什麼這樣對她?

  「樓搴,你這樣玩弄我很有趣嗎?」她惱火的推開他,雙手卻被他壓制在頭頂上方。

  她紅豔又腫脹的雙唇,看來格外誘人,頸項上明顯的青紫吻痕,是他的精心傑作。見到她身上烙下了他的專屬印記,他沒來由的感到愉悅,尤其她那炯炯有神又不服輸的表情,深深的撼動了他的心。

  他就愛這樣的她——敢和他相抗衡,絲毫不畏懼他的女人。

  「玩弄你?你認爲我在玩弄你?」他挑眉。

  「不是嗎?要不然你說你現在這樣是在做什麼?」他佔盡她的便宜,甚至還對她上下其手,如果不是在玩弄她,難不成他是喜歡她?

  「你該知道,我不輕易對女人出手。」他不會輕易讓美色所迷惑。

  商業界對他的評語,她時有所聞,他的領導能力堪稱一絕,對待下屬賞罰分明,雖然個性高傲了點,但認真說來,他還算是個出色的人才,尤其是對女人保持距離,從沒傳出過任何緋聞。

  「那你爲什麼……」

  她酡紅的雙頰,看來秀色可餐,讓他下腹一緊,胯間的男性慾望再度蠢蠢欲動。

  「說你笨,你還不承認。如果我真的想要一個女人,就代表她在我心中有一定的地位。」他俊臉微赧。

  從沒對哪個女人動心過,沒想到頭一個讓他動心的,會是一個蠢蛋!

  聞言,她心房一暖,看著他窘然的俊顔,似乎有一抹紅暈爬上他的臉,莫非他是在害臊?

  他方才的話語,若是她沒會錯意,難不成他是在向她告白?

  「你喜歡我?」她瞪大美眸,一瞬也不瞬的望著他。

  她詫異的表情,讓他有些老羞成怒。

  有多少女人等著他的青睞,更何況是他願意付出真心,這是許多女人夢寐以求的事情,但她怎麼一副活像是遭受到極大打擊的模樣?

  他的男性自尊因爲她而嚴重受損。

  「包絮絮,被我喜歡有這麼難以接受嗎?」他咬牙低吼。

  「所以你是真的喜歡我?」她再度瞪大眼,內心的狂喜瞬間淹沒了她。

  天!這個眼高於頂又優秀的男人,居然會喜歡像她這樣一無是處的女人,是她最近走了什麼好運,還是他的腦子有問題?

  「不然你以爲我是在說笑嗎?」他又不是吃飽撐著。

  「可是我和你不對盤,也不是你喜歡的類型,爲什麼你會喜歡我?這不合理呀!」她微皺著眉,顯然有些難以置信。

  見她一臉苦惱,心頭火陡然而升,他低下頭曙咬著她胸前的敏感。

  一陣刺痛教她低呼出聲,本能地想揚手推開他,卻發現自己的雙手被他箝制住,無法動彈。

  「你幹什麼?很痛耶!」她一雙美目迸射出熊熊怒火。

  「不痛的話,我咬你幹嘛?如果可以選擇,我絕對不會愛上你。」愛上一個不識相的女人,是一件很辛苦的事。

  「你可以不要愛啊!我又沒拿槍逼你。」她氣悶地說。

  「來不及了,爲了彌補我,你必須用你的身體來補償。」他理所當然的說著,完全不顧她的意願。

  「我才不……啊……」她正想反駁,他卻已含吮著她傲然挺立的紅梅,另一手則逗弄著另一邊。

  難以言喻的快感早已侵蝕了她的理智,尤其當她得知他的心意後,內心更是滿滿的甜蜜。他並不是單純的想玩弄她,而是因爲對她有感情。

  她嬌喘著,他的手彷彿有魔法似的,爲她帶來極緻的快感,他指尖碰觸的地方,舒服得讓她忍不住輕歎著,體內焚燒的烈火,教她不由自主的想親近他。

  「寶貝,你好熱情。」他邪魅一笑,俊美的五官看來危險又性感。

  「瞎說什麼……」她臉一紅,羞窘地瞪了他一眼。

  「其實你也想要我吧?」他抓住她的手,往他赤裸的胸前一貼。

  他不知何時早已褪去了上衣,精壯結實的好體格讓她看得目不轉睛,雖然她不是第一次看見他的裸體,但無論看幾次,她都會忍不住  歎他有一副好身材。

  尤其她手下那結實的胸膛,彈性極佳,足以媲美長期健身的男模特兒,如果哪夭他想走娛樂圈,肯定會大紅大紫。

  「誰想要你?你給我滾遠一點,不要亂吃我的豆腐。」她抽回手,倔傲的仰起小臉。

  「你確定?你真的希望我走開?」

  望著她酡紅的臉蛋,她迷離的美眸看來氤氳迷人,他停下了動作,深邃的黑眸炯然有神的凝視著她。

  光是這樣,就足以讓她熱血沸騰,感覺一股熱流從她的私密處汩汩流出,教她不由自主的夾緊雙腿。

  她活像是個慾求不滿的女人,腦子裏全是旖旎思想,剛才她甚至一度幻想和他發生關係時的情景……

  「對啦對啦!」她承認她是口是心非,但任何一個懂得矜持的女人都不可能承認自己慾火焚身吧?

  「可你的身體不是這麼說的。」他猝不及防的分開她的長腿,指尖輕觸著她動情的證據。

  當他碰觸到她最私密的地方時,她嚇得花容失色,忙不迭的想退開,卻被他給箝制住,他整個人壓在她身上,教她動彈不得。

  「放開我。」她羞紅了臉,不想讓他發掘更多她動情的秘密。

  「不可能,一旦你上了這張床,就別想逃開。」他輕易地找尋到隱藏在花貝中的花珠,緩緩逗弄著。

  強烈的酥麻感再度席捲了她的感官,她繃緊身子,忍不住逸出吟哦。

  看著她明顯的反應,樓搴滿意的笑了。

  他喜歡聽她嬌吟的嗓音,成功的挑起了他的情慾。

  「別這樣……」那陌生的感覺,讓她連聲音都微顫著,她想抗拒,卻更期待他的碰觸。

  天!她該不會變成淫娃蕩婦了吧?光是他這樣愛撫她,就彷彿抽乾了她的精力,令她只能軟綿綿的任由他擺布,連她自己都快駕馭不了自己了。

  「絮絮,放心把你自己交給我,我保證你會愛上這種感覺的。」

  他低聲誘哄,富有磁性的嗓音宛如天籟,讓她不由自主的深陷其中。

  ※※※

  他如驟雨般的細吻,點燃了她體內最原始的熱情,當他舔吮著她的乳尖,靈巧的長指輕柔的進出她濕熱的花徑時,她貝覺得自己要瘋了,體內明顯的空虛威,教她難受的嚶嚶啜泣。

  「怎麼了?」他疼惜的吻去她臉上的淚水,溫柔的問著她。

  「我不知道,我覺得好難過……」就連她也說不出自己想要的是什麼。

  「是嗎?」他扯唇輕笑,俊眸閃過一抹熾熱。

  不知何時,他褪去了身上僅存的褲子,昂揚的分身在她的穴口戳刺著,那酥麻的快感,教她忍不住倒抽了口氣,敏感的身體明確的表明想要他的慾望。

  「樓搴,我……我想……」她早已意亂情迷,只能順從最原始的本能,身子不由自主的迎向他。

  他明白她已然動情,她的身體泛出一層誘人的薄暈,氤氳瞳眸漾出水霧,看來既性感又迷人,尤其是那不斷從她花穴汩汩流出的愛液,讓他的慾望更加巨大。

  他克制不住想要她的念頭,將她的長腿環上自己的腰,不待她反應,他挺腰向前,長驅直入的攻佔她柔軟的花徑,緊窒濕熱的甬道,令他忍不住逸出一聲滿足的輕歎。

  反觀包絮絮就沒他那麼享受了,當他如入無人之境的攻佔她的身子時,一陣撕心裂肺的痛楚教她繃著身子,一臉痛苦難當。

  看著她強忍著痛意,一抹心疼忍不住躍上他的心頭。

  「抱歉,弄疼你了。」他充滿歉意地說道。

  他從不向人低頭,更甭論向人道歉,但他卻因爲這樣而向她道歉,反倒讓她感到訝異,雖然說他強佔她身子的行爲是罪無可赦,但事實上是因爲她也默許了他。

  粉頰酡紅,她不自在的輕咳了聲。

  盡管兩人已經成了名副其實的夫妻,可是要她和他談論這麼私密的話題,她還是會感到十分難爲情。

  「現在道歉會不會太遲了?」她羞窘地瞪著他。

  「就算會弄痛你,我還是想要你。」他熾熱如火的黑眸中,明確的說明他的慾望。

  他赤裸裸的告白,讓她紅顔似火,連耳根子都熱辣辣的。

  看不出像他這樣冷傲的男人,說這些甜言蜜語倒是一點也不含糊。

  「你……啊……」他不朝然的用力一頂,讓她忍不住嬌吟出聲。

  明白她已然不再痛楚,他再也不想隱忍自己的慾望,開始在她體內狂猛律當他緊扣住她的腰,將自己的堅挺挺進她柔軟的花心時,她全身一陣抽一種前所未有的強烈快感侵襲了她。

  「樓搴……」她情難自己的頻頻喚著他的名,彷彿她的世界裏僅有他的存在。

  他俯下身子,薄唇輕靠在她的耳畔,用著魅惑的嗓音說道:「我喜歡你叫我的名字。」

  她面色緋紅,縱使全身處於極爲亢奮的狀態,仍是因爲他的話而感到羞赧。

  「我只是……」她想辯解,卻被他給制止。

  「叫我的名字!」他專制的命令。

  「我偏不!」就連這種時候他還要對她下命令,她可不是他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應召女耶!

  「真的不要?」他挑眉笑問,黑眸裏閃過一抹精光。

  「我說不要就是不要。」她倔強的擡眸迎向他。

  就算她的身體早已接受了他的侵入,她仍是不想讓他佔上風。

  成爲他的合約新娘已經夠不幸了,現在連一顆心也慘賠下去,這筆交易怎麼算都不劃算,雖說他開口表明他的心意,但誰能保證等合約期限一滿,他是不是就會把她一腳踢開?

  雖然身子被他強佔去,她也絕對不出賣自己唯一的尊嚴。

  「是嗎?」他停下身體的律動,長指逗弄著她胸前挺立的蓓蕾。

  身體的慾望無法得到紆解,包絮絮不斷的喘息。

  這男人分明是故意的。

  她迎向他,雙手緊緊攀住他精壯的胸膛,身體本能的想向他索取更多。

  不過樓搴並不想如她所願,盡管他想要她想得身體都痛了,堅硬如鐵的男性慾望,也因爲得不到紆解而泛疼,但爲了滿足自己的私慾,他必須忍。

  「我要……」她一臉乞求的望著他。

  「叫我的名字,我就滿足你。」他如惡魔般的笑容格外性感迷人。

  再也忍受不了身體最原始的慾壟,她只覺得體內的空虛威逐漸上升,極需有人來填補。她的雙腿緊緊纏住他勁瘦的腰杆,扭動著挺俏的嫩臀,稍稍紆解身體的渴望。

  「天!你這小妖精……」她的舉動點燃他身體的火苗,若不是知道她未經人事,他絕對不會相信她不懂得如何誘惑男人。

  「樓搴,我要你。」

  她宣誓般的話語,在他心裏激起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再說一次。」他用著瘩瘂的嗓音,逼她重複。

  「樓搴,我要你。」

  「再說一次。」

  隨著他一次又一次的命令,她從善如流的順應他,他也不吝惜的滿足她的慾望,在她體內來回馳騁。當他摩擦到某個微突點時,只見她身子一抖,難以自己的嬌啼出聲。

  他食髓知味地沖撞著她的敏感處,她只覺得自己像是登上了世界高峰,那層層堆疊的陌生快感,幾乎要淹沒她。她在他背上用力抓著,她的淫聲浪啼讓他更加興奮,雙手緊握住她的兩瓣嫩臀,深深的刺進她的花心深處。

  「樓搴,我不行了……」她全身的毛細孔大張,隨便一個碰觸都會讓她敏感地輕顫著。

  「還沒完,你還沒讓我達到高潮。」他曖昧地朝她眨了眨眼,隨即翻過她的身子,令她呈現跪趴姿勢。

  這羞人的姿勢讓她粉頰微紅,她想轉身,卻被他給箝制住,感覺他緊扣著她的腰,用大腿撐開她緊闔的雙腿,腫脹紅潤的花穴,毫無遮掩的裸露在他面前。

  「別用這種怪姿勢啦……」她求饒,還是覺得怪怪的。

  「噓!我保證你會喜歡。」語落,他將熱杵往前一送,緊窒溫熱的包覆感,讓他忍不住低吟。

  比方才更加深入,包絮絮全身染上一層誘人的紅潤色澤,因爲過度高潮讓她雙腿發軟,若不是他扶著她的腰,只怕她就要癱軟在床上。

  「你的體力這麼不濟嗎?」他趴在她身上,一手搓揉著她胸前晃蕩的豐盈,另一手則是運弄著她敏感的花珠。

  「嗯……啊……不要……」不行了,她快承受不住了。

  感覺她的花徑急違收縮,他知道她已然到達高潮,不再繼續撩撥她,他加快律動,在她柔媚誘人的浪啼聲中,將他白熱的種子在她體內釋放。

  包絮絮覺得自己像是被一台卡車給輾過,全身酸軟無力。

  樓搴滿足的摟抱著她,將她平放在床上,他則下床往浴室走去。

  雖然身體沾滿了汗臭味,還有腿間那黏稠溫熱的液體,但她實在累到走不動。

  沒想到這個男人的需求量這麼大,非要把她的體力全給搾乾似的……

  感覺有一條溫熱的毛巾倏地在她的下體擦拭著,她驚詫地睜大眼,看著樓搴溫柔的爲她服務,她的小臉止不住的燥熱起來。

  「你做什麼?」從沒有人對她做出這樣親密的舉動,她害羞的並攏雙腿,不讓他繼續。

  「你累了,我只不過是想讓你舒服一點。」雖說他還想和她再大戰一回合,不過顧及她是初夜,不宜太過操勞,他才大發慈悲放她一馬。

  「用不著,我自己來就行了。」她迅速的搶過他手中的毛巾。

  她簡直是無地自容,就算再怎麼累,也不想麻煩他這種事。

  「可是我想替我的妻子服務。」他又搶過她手裏的毛巾,不顧她的意願,逕自分開她修長的美腿,擦拭著她腫脹的花穴。

  他溫柔的舉動,反倒挑起了她的慾望,尤其當他的指尖有意無意地撫過她敏感的花核時,她的身子微微一顫,一道輕微的低吟也跟著從她的唇瓣逸出。

  他沒忽略她的嬌吟,熾熱如火的黑眸,透出一抹濃濃笑意。

  她緊咬著下唇,爲自己的浪蕩舉動感到懊惱。

  在他眼中,她一定是個不知檢點的浪女啦!剛才她聲嘶力竭的向他索愛,說不定全屋子的人都知道他們方才的「戰果」,明天她哪裏還有臉去面對樓家的人?

  「我喜歡你的叫聲。」他曖昧的笑道。

  「你喜歡,關我什麼事?」她的臉一直呈現紅潤色澤,一顆心急違跳動著。

  「剛才你的表現,讓我很滿意,相信太爺應該會更開心才是。」他煞有其事地說。

  聞言,她的心一凜。

  該不會她剛才真的叫到全家人都聽到了吧?

  「你家的隔音效果很好吧?」她露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唔……老房子了,不知道後來有沒有採用隔音建材。」他一本正經地回答。

  「你開玩笑的吧?像樓家這麼大的家族,應該很重視個人隱私才對。」她語帶希冀的看著他,希望他露出玩笑般的表情。

  「不,太爺念舊,老房子不改建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最後一絲希望瓦解,包絮絮再也無法隱忍,顧不得自己全身赤裸,她往前一撲,跨坐在他身上,雙手緊掐著他的脖子。

  「樓搴,你害死我了,剛才我叫得那麼大聲,全屋子的人不都聽到了?」

  她可愛的反應,讓他啼笑皆非,看著她赤裸的嬌軀上布滿了他的精心傑作,他滿意的笑了開懷。

  「放心,你是我樓搴的妻子,新婚之夜叫得再大聲都不奇怪,別擔心。」

  他拍拍她的小嫩臀,引來她的嬌斥。

  「誰跟你不奇怪?我的臉都讓你丟光了啦!」嗚嗚……她初來乍到,居然就被他弄臭了名聲,教她怎麼有臉去面對其他人?

  她坐在他身上不停的扭動,引發他的性慾,他咬牙想將她拉開,偏偏一臉憤怒的她非但不如他所願,反而變本加厲的在他身上繼續動作……

  「該死,這是你自找的!」這個臭丫頭,他如果不好好教訓她,他就不姓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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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事實證明,樓搴果然是騙她的。

  樓家大宅所採用的建築全是一流的,包含最基本的隔音設備。

  昨天她叫得驚天動地,外頭還是什麼也聽不到,反倒害得她全身腰酸背痛,差點下不了床。

  「少奶奶,這是少爺專程吩咐爲你燉煮的雞湯,趁熱喝了吧!」在樓家幫傭二十年的王嫂,親切有禮的端著一碗雞湯過來。

  「雞湯?我沒生病呀!」包絮絮一臉困惑的望著她。

  王嫂露出曖昧的笑容,看若她白皙的頸項有著明顯的青紫瘀痕,就知道昨晚少爺是如何「疼寵」少奶奶,看來老太爺就快有曾孫可以抱了。

  「嘻……少奶奶,當然是少爺怕你身體太虛,才讓我爲你燉煮的呀!身體補好了,才能爲樓家添丁嘛!」

  「添……添丁?!」包絮絮差點被口水給嗆到。

  王嫂會不會想太多?被樓搴吃乾抹淨,成了貨真價實的樓家少奶奶,已經是她始料未及的事了,哪可能還真的爲他生兒育女,強佔著肥缺不走。

  雖然她是很想啦!可是一想到那紙合約,她的心就感到異常沉重。

  王嫂沒看出她的異樣,一邊催促著她坐在一旁的餐桌後頭,一邊將手中熱騰騰的香濃雞湯迅速擱置在她面前。

  「要懷孕就得先把身體顧好,才能生下健康活潑的娃娃。來來來,往後我會每天給你燉上一碗雞湯,保證你健健康康,身體壯如牛。」王嫂拍胸脯保證。

  問題是,她不想把自己養得像頭牛一樣呀!再說,她和樓搴根本是不可能的事,說這些不過是空談罷了。

  當然,她不可能和王嫂說明事實,只能漾出一抹甜美的笑容,在王嫂殷殷期盼的眼神下,捧起那碗熱呼呼的雞湯,萬分配合的喝了下去。

  屬於雞湯的甘醇鮮美,讓包絮絮雙眸一亮。

  這雞湯的味道真好,長期爲了生活勞動,她已經很久沒進補了,成爲樓搴的妻子,似乎不是一件壞事嘛!至少還有專人爲她烹煮美食。

  「王嫂,這雞湯好好喝喔!」包絮絮誠心  美。

  「真的嗎?這雞湯可是我花了一個早上熬煮出來的耶!少奶奶喜歡就好。」被人誇獎,王嫂喜上眉梢,對這個新來的少妨奶好感驟升。

  「王嫂的手藝真好,改天我要向你好好討教。」烹飪原本就是她的興趣,既然樓搴要她待在家當個賢妻良母,她不好好善盡她的責任怎麼行。

  「哎喲!少奶奶,你就好好的待在家,看是要喝下午茶或是看電影都好,這些雜事留給我們這些下人做就好了。」生怕她弄髒了手,王嫂忙不迭地道。

  「王嫂,你就別跟我客氣了,平時我勞碌慣了,要我安靜的待在家裏混吃等吃,我辦不到。」不找點事來做,她肯定會鬱悶而死。

  「可是……」讓主子做下人的工作,這像話嗎?

  生怕王嫂改變心意,包絮絮展開笑顔,用她三寸不爛之舌,輕易地說服王嫂,畢竟在這陌生的地方,她認識的人並不多,也不曉得哪個人可以相信,都快悶出病來了。

  「少奶奶想學廚藝就讓她學吧!」管家冷不防地冒出來,讓包絮絮嚇了一跳。

  管家慈祥的笑臉,沒來由的令包絮絮感到溫馨。

  在樓家,除了樓允長之外,就數管家對她最好了。

  「張伯,你不是在花園裏巡視嗎?」王嫂一臉疑惑的問道。

  「我讓老李去巡視了。」管家,也就是張伯,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布滿皺紋的臉上,始終帶著親切的笑容,他不疾不徐的走到包絮絮身旁,遞了一個信封給她。

  「少奶奶,這是少爺要我交給你的。」

  「給我的?」包絮絮狐疑的接過信封。

  該不會新婚第一天,樓搴就丟了離婚協議書給她吧……

  思及此,包絮絮的心感到一陣緊窒,明知道這場婚姻終究有結束的一天,但她沒想到會來得如此快。

  那他昨天的甜言蜜語,豈不是在誆騙她?害她越陷越深,對他的愛意遠比她所想像的還要多。

  「是的,少爺說務必請你親手拆閱。」管家必恭必敬地說。

  包絮絮深吸一口氣。該來的總是要來,反正她也達到了她的目的,父親的債務早已還完,她不過是犧牲了自己的清白,沒什麼好在意的。

  包絮絮顫巍巍的拆開信封,裏頭是一張米白色精緻的卡片。她柳眉微挑。

  難不成現在的離婚協議書都搞得這麼氣派豪華?

  「邀請卡?」定睛看著卡片裏的內容,包絮絮詫異的驚呼。

  「看來少爺很有心,百忙之中還抽空邀講少奶奶去參加這場一年一次的逐夢之旅。」管家笑容可掏的解說。

  「逐夢之旅?那是什麼?」包絮絮一頭霧水,一副狀況外的模樣。

  「所謂的逐夢之旅,是由三名上流社會菁英所成立的,每年都在七月的時候舉行……」管家打開話匣子,蘇哩啪啦說個沒完。

  王嫂懶得搭理他,索性拉著包絮絮往房裏走。

  「等張伯解釋完,天都要黑啦!爲了不讓少奶奶被其他女人給比下去,你的造型就由我來幫你打理,我保證讓你成爲最亮眼的貴婦!」一有大顯身手的機會,王嫂喜孜孜的笑開了嘴。

  她要讓樓家的少奶奶,成爲衆所矚目的焦點!

  ※※※

  逐夢之旅,是由樓搴、費思宇和喬孟琛三人所舉辦並命名的,爲了讓身心靈徹底放鬆,他們每年七月都會搭上豪華郵輪前往位於太平洋的私人島嶼度假,爲期七天。

  爲了控管休閑品質,每次只開放二十個名額參與,聽說吃住全是五星級,要價不菲,不是尋常人能負擔得起。

  能拿到逐夢之旅的邀請函,就等於肯定了自己的身分和地位。爲了能得到這個機會,不少名媛公子,抑或是富商貴婦,不知動用了多少人脈和關係,依舊是不得其門而入,全然取決於主人的心情。

  當包絮絮踏上這艘豪華郵輪時,目瞪口呆的蠢樣,讓站在她身旁的美女忍不住噗哧一笑,她這才意會到自己的失態,尷尬的連忙低著頭。

  「沒想到這回居然讓我有這個機會,可惜我那群好姊妹們沒有我的好運氣,若是能因此釣上樓搴他們,那就太棒了。」

  美女嬌嫩嫩的嗓音傳來,讓包絮絮柳眉微蹙。

  「樓搴不是已經結婚了嗎?」包絮絮側首望向那名女子,一見到她清涼的打扮,美眸瞪得更大了。

  眼前的女人濃妝豔抹不說,上半身只穿一件藍色碎花比基尼,腰間繫了一條沙龍,那條修長白皙的美腿,隨著她的走動若隱若現。

  光是她雄偉的胸部,包絮絮就感到自慚形穢了。雖然今天她打扮得還算清麗動人,但她的胸部相對方一比,馬上輸了一大截,完全沒得比嘛!

  「小妹妹,你是單純還是蠢?這年頭結婚後向外發展的男人多的是,況且像樓搴這樣家世背景雄厚,長相又英俊的男人,怎麼可能會專情?會參加逐夢之旅的女人,哪個不是想釣金龜婿來的?別跟我說你不是。」女子嗤之以鼻,扭腰擺臀的離開包絮絮的視線。

  「好嗆的女人……」居然毫無遮掩的把想當小三的話掛在嘴邊,而且還是當著大老婆的面說,現在的世道真是……

  「絮絮,你來了?」一道醇厚的男音在她身後揚起。

  她瞬間回眸,隨即對上一雙深邃的黑眸,那炯炯有種的雙眸,教她心房微顫,一顆心不爭氣的悸動著。

  樓搴褪去平時一絲不苟的西裝,今天的他,身上穿了件米白色休閑上衣,搭配黑色合身長褲,一頭短髮有些凌亂,看來俊美又性感,無疑是女人心目中的型男。

  反觀她,雖然王嫂想好好的改造她,硬是要她穿上低胸性感的小禮服,但她對王嫂的品味實在是不敢恭維,所以在出門前,她換下王嫂挑的閃亮桃紅小禮服,隨手在衣櫃裏抓了件紫色洋裝換上,只是她沒想到這件洋裝十分貼身,將她玲瓏有緻的好身材全都凸顯出來。

  發現有不少男人的目光放在她身上,樓搴俊臉微沉,迅速走上前,一手摟住她的腰,明顯的宣示他的所有權。

  「你是故意想惹毛我嗎?」他的雙眸閃著奇異的火光,意味深長的凝視著她。

  「什麼意思?」她不解。明明被嗆聲的人是她,他在不爽什麼?

  「穿得這麼性感,是想讓其他男人免費吃霜淇淋嗎?」他挑眉。

  性感?她該露的都沒露,比起那位比基尼辣妹,她保守多了好嗎?只不過這件衣服貼身了點,根本看不出什麼來。

  「你有病嗎?我既沒露胸也沒露臀的,是要請人家吃什麼鬼?」還以爲他會稱讚她,結果他居然在責怪她。

  早知道她寧可待在家裏,也不要參加這什麼鬼逐夢之旅。

  「若隱若現比什麼都要吸引人,若不是現在在大庭廣衆之下,我真想一口吃了你。」他附在她耳畔說著曖昧的話語。

  聞言,她粉頰生暈,一臉嬌羞的瞪了他一眼。

  這男人未免也太色慾薰心了吧?昨晚才和她大戰好幾回合,今天早上她差點下不了床,現在他居然還滿腦子黃色思想?

  「樓搴,昨晚的事,我還沒和你算帳,你還在這胡言亂語些什麼?」她低聲喝斥。人來人往的,她可不想丟臉。

  「我有沒有胡言亂語,你是最清楚的,莫非你對我昨晚的表現不滿意?」他薄唇微勾,漆黑如墨的眸底帶有一絲魔力。

  想起他昨晚的英勇表現,她竟厭到一陣口乾舌燥,心頭小鹿亂撞著。看著他包裹在衣服下的精壯體格,她發現自己的下腹微微發熱著,開始想念起他昨晚的狂野了。

  紅霞始終在她臉上盤旋,爲了不讓他的小妻子過度害羞昏倒,他決定放她一馬,畢竟她初來乍到,他的那群兄弟們可是迫不及待想和她見面了。

  「來,我要正式介紹我的好友們給你認識。」他牽著她的手,不顧衆人的目光,逕自走向另一頭寬敞的包廂。

  沙發上坐著兩名男子,一個是斯文俊秀,另一個則是陽剛型男,兩人各有各的特色,但不可否認,他們都是女人眼中的極品,憑她的第六感,這兩人想必就是費思宇和喬孟琛了。

  「這位肯定就是樓太太了,幸會,我是費思宇。」斯文俊男起身向她致意。

  「我是喬孟琛。」陽剛型男朝她帥氣一笑。

  「你、你們好。」包絮絮有些結巴,畢竟要看到這三巨頭齊聚一堂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好歹她曾經是個千金小姐,就算對商業不底興趣,但也聽聞過這三大巨頭的美名。聽說他們一個比一個還帥,卻也是一個比一個還難搞,光是一個樓搴就教她吃不消了,再來兩個還得了?豈不是要了她的命?

  費思宇是「晴亞航空」的總經理,也是未來的準接班人,喬孟琛則是「敦煌珠寶」的總裁,再加上樓搴,這三人湊在一起足以造成轟動,比偶像明星的魅力還驚人。

  「在婚禮上怕你們太忙,沒有和你多認識,請見諒。」費思宇溫文有禮的笑道。

  「絮絮不會在意這些,我想,她恐怕連在婚禮上見過哪些人都不記得了。」樓搴揶揄道。

  「喂!你用不著說得這麼直接吧?」她沒好氣地瞪了樓搴一眼。

  「我說的是事實。」樓搴似笑非笑地瞅著她。

  雖然她的確完全不記得自己在婚禮上究竟見過了誰,不過像他們兩個外貌如此出色的男人,她不可能沒有半點印象,除非……

  「你不記得我們也是應該的,因爲我只出現了半個小時,而這家夥露個臉就走了,說怕你們忙只是藉口。」喬孟琛爽朗的大笑,把他們的底全給掀了。

  「我就知道!」她就想說她又不是老到記憶力退化,怎麼可能失憶到這種程度。

  「不介意我們叫你絮絮吧?」

  費思宇溫文儒雅的笑容,令人如沐春風,就連叫她的名字都格外好聽呢!

  粉頰微微染上一抹紅暈,她難得羞赧的頷首。

  一旁的樓搴見狀,俊臉微沉,對她瞬間變得嬌羞可人,感到十分不滿。

  再怎麼說,他都是她的丈夫,哪有妻子當著丈夫的面對別的男人表示好感的?

  「怎麼?看到稱頭的男人就發情了?」

  樓搴嘲弄的話語,讓包絮絮感到異常刺耳。

  「你說什麼?」她美眸微眯,熊熊怒火自她身上散發出來。

  「再怎麼說,我還是你的丈夫,你不該當著我的面對別的男人示好。」樓搴的語氣充滿了濃濃的酸味,自己卻渾然不覺。

  沒聽出樓搴的弦外之音,包絮絮簡直快氣炸了。

  這男人究竟有沒有大腦啊?她承認她欣賞像費思宇這種溫文儒雅的男人,但那並不代表她就會因此愛上費思宇,況且她心裏早就有人了。

  可惜眼前這個笨蛋毫不知情,甚至還無理取鬧,真搞不懂她怎麼會喜歡上他?

  「咳!兩位,逐夢之旅今天才啓航,可別因爲我而鬧得不愉快啊!」看這兩人劍拔弩張的模樣,費思宇忍俊不禁地勸道。

  被人戳中心事,樓搴一張俊容益發難肴,索性悶不吭聲的走向一旁的沙發坐下,徒留包絮絮一個人站在原地。

  她惱火的雙手握拳。這家夥沒事鬧什麼彆扭?居然當著外人的面和她吵架,不怕被人看出端倪嗎?還是他想早點擺脫她,不想和她繼續合作關係了?

  「拜託一下,我們是來放鬆的,可不是來看人吵架的,你們夫妻倆有什麼問題,關起房門來溝通就好,我們一點也不想看。」喬孟琛中肯的建議。

  「誰要跟他吵架?他是心裏有毛病,我看你們應該要好好開導他,別讓他像隻瘋狗一樣亂吠。」

  她的伶牙俐齒,讓在場旁觀的兩人,忍不住放聲大笑。

  誰能想像一向高高在上的樓搴,私底下居然如此放縱自己的妻子?看來這個包絮絮在樓搴心中,肯定佔有一席之地。

  「包絮絮,收回你無禮的言詞。」樓搴濃眉深鎖,顯然被她惹火了。

  「我無禮?」她美眸微瞠,對樓搴的指控感到極度不悅。

  「身爲樓氏集團的少奶奶,你必須謹言慎行,若被有心人士聽到,免不了又是一番炒作,屆時連累了樓氏集團,後果可不是你擔待得起的。」樓搴義正辭嚴的訓斥她,不想讓她爬到他頭上。

  雖然他喜歡她,但不代表她可以忘了身分,他的男性尊嚴不容許有人這麼頂撞他。

  樓搴的話重重的傷了她的心,她以爲經由昨晚的事情,代表他們兩人的關係不再像先前那樣生疏,原來在他心裏,她只是個會拖累樓家名聲的少奶奶。

  「你放心,我絕對會遵守我們的約定,不會讓你丟臉的!」她咬牙切齒的怒視著樓搴,而後頭也不回的離開。

  看著她離去的身影,樓搴懊惱的爬梳著一頭凌亂的黑髮。

  他並不想那麼說,偏偏那妮子非得要激怒他,讓他口不擇言。

  想到她離去時難看的表情,他的心就猛然一窒。

  「阿搴,看得出來你很重視她。」費思宇莞爾笑道。

  「她是我的妻子,一舉一動都代表著樓家,我只不過是口頭警告她罷了,並不表示我重視她。」樓搴逞強的辯解,不想讓旁人看穿他的心思。

  「你騙得了別人,卻騙不了自己,如果你連自己的心都要欺騙,我能保證,你總有一天會失去她。」費思宇語重心長地說道。

  感情的事很難說,他曾經深愛過,也曾經狠狠跌跤過,個中滋味,只有過來人才知道,他不希望樓搴犯了和他一樣的錯,失去自己心愛的人。

  「是啊!如果你不重視她,怎麼會邀請她參加逐夢之旅?」喬孟琛老神在在的拿起酒杯,一飲而盡。

  「我娶她,只是爲了得到繼承人的資格。」樓搴抿唇,俊容依舊冷然。

  盡管他的心已然有她的存在,但他仍不習慣這種心頭有人的感覺。她的一顰一笑,總是不經意地竄入他的腦海,讓他總是爲此閃神,甚至會流露出溫柔的笑容,那都是不該在他身上存在的東西。

  他喜歡她,但並不想改變自己。她可以成爲他名正言順的妻子,和他共用榮華富貴,也能獨享他的熱情,可就是別妄想改變他。

  「如果你只是爲了要得到繼承人的身分,大可不必挑選她成爲你的妻子,據我所知,包絮絮除了是個家道中落的千金小姐,還是個背負上千萬債務的落難千金。」費思宇的俊眸泛著幽光,顯然對樓搴的話並不認同。

  他們原本以爲樓搴娶的女子,應是某間大企業的千金小姐,就算無法成爲樓氏集團的接班人,至少還能動用女方的家族勢力,爲自己留一條後路,萬萬沒想到他會選擇一個無法爲他帶來利益的女人。

  再加上他對包絮絮的態度,儼然就像是一個妒夫,若是如此,就能解釋他種種不合理的舉動了。

  「其他的名媛千金太煩人了,我不想搬石頭砸自己的腳。」當初他的確是因爲這個考量才選了她,會擦槍走火,也是他始料未及的。

  「哦?你的意思是指包絮絮同意不干涉你的一切,甚至是離婚也無所謂?」費思宇一針見血的睨向樓搴。

  樓搴心頭一震,俊容始終沒有任何表情。

  樓搴善於掩飾自己的情緒,但費思宇心思細膩,一點風吹草動都逃不過他的眼。他和包絮絮之間的合約,他並沒有讓第三人知道,這件事茲事體大,絕對不能曝光。

  「對彼此的私生活不干預,我們早就達成共識,至於離婚……」樓搴語氣一頓,莫測高深的看著費思宇,「除非她做出對不起我的事。」

  「如果是你做出對不起她的事,她也可以要求離婚囉?」喬孟琛打趣的問道,畢竟哪一對夫妻像他們這樣談條件的?

  喬孟琛的無心話語,讓樓搴陷入了沉思。

  這段婚姻在合約上注明爲期兩年,只要時間沒到,就算他做出什麼對不起她的事,她也無權解除婚約。那兩年後呢?就算他不想放她離開,她也可以隨時離去……

  思及此,樓搴的心情更加鬱悶了。

  「你未免也管太多了吧?今天可不是來關心我們夫妻生活的。」樓搴惱火的瞪著喬孟琛。

  哎呀!生氣了呢!平時樓搴這家夥總是不苟言笑,幾時看他這樣沉不住氣了。

  「好吧!今天可是逐夢之旅啓航的日子,我可不希望未來七天都得看一頭獅子發火,他們夫妻倆的事,咱們就別管了,反正這回參加的名單裏,有不少火辣美女,還是把妹比較實際一點。」喬孟琛伸了伸懶腰。

  有道是「清官難斷家務事」,他們還是靜觀其變來得妥當些。

  「也是,我也沒興趣管別人的家務事,只是某人到時可別後悔莫及,把老婆給氣走了。」費思宇意味深長的笑道。

  「多事!」樓搴冷哼了聲,隨即起身走了出去。

  看著那頭盛怒的獅子離開,喬孟琛的八卦天性,這才蘇醒了過來。

  「思宇,你猜這回他是不是認真的?」

  「你說呢?」費思宇不答反問。

  「看起來像是認真的,不過恐怕他本人沒什麼自覺。」喬孟琛輕撫著下巴,深邃的黑眸有著濃濃笑意。

  「那就是了,既然阿搴那裏問不出個所以然,那麼就轉移目標吧!」他從容一笑,和喬孟琛交換了個眼神。

  別人的閑事,他們不想管,但好友的閑事,他們可是管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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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王八蛋、臭雞蛋、自以爲是的豬八戒!」包絮絮手中緊握著石頭,用力朝海水投擲。

  看著石頭濺起的水花,她的心情稍稍平複了些。

  早該知道樓搴不可能因爲她而有所改變,她究竟在冀望些什麼?

  怪只怪她不但失了身,連一顆心也給賠了下去,結果他大爺隨便幾句話,就讓她心如刀割,害她變得既懦弱又沒用。

  「你在罵誰?」始作俑者很白目的開口。

  「還有誰?普天之下,只有一個人那麼混蛋……咦?」是誰在和她說話?

  包絮絮狐疑地轉過頭,一張熟悉的俊容出現在她眼前。

  樓搴面無表情地望著她。

  原本他還在氣頭上,結果在整艘船上遍尋不著她的人影,他的一顆心從憤怒轉爲擔憂,就怕她一時想不開,幸好在甲板上發現了她。

  「你哪裏來的石頭?」明知道她指的混蛋是他,他倒也聰明的不去追問。

  「你管我。」她冷哼了聲,死也不講這些石頭是她從盆栽裏摸來的。

  「這艘船上的資産,都屬於我們三人所有,我有權知道這些石頭的來源。」看出她的不悅,他挑眉說道。

  該死的男人,連這幾顆石頭都要跟她計較,也不想想她會在這裏投石是誰害的。

  她索性將手中剩餘的石頭全扔進海裏,而後張手在他面前晃呀晃的。

  「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偷船上的石頭了?」證據都丟進海裏了,看他要拿什麼來定她的罪。

  「我有說是你偷的嗎?」她不打自招讓他忍俊不禁。

  原本還帶著得意的包絮絮,此刻笑容全僵在臉上。

  她是白癡呀!居然不打自招,這下可好,就算證據淹滅,她的自白也成了鐵一般的證據呀!

  「就算是我偷的,那又怎樣?你要把我丟到海裏去嗎?」她索性豁出去了。

  如果他真的想丟她下海,她也認了。

  反正他只把她當成樓家的門面,她的一舉一動,都影響著樓家的形象,對他來說,她只是名義上的樓太太,既然如此,他幹嘛要碰她?

  她的怒火瞬間竄燒。

  樓搴俊眉緊蹙。

  他先前說的話,的確是有些過火,但在外人面前,他必須維護他的男性尊嚴,身爲他的妻子,她應該要有所瞭解。

  「絮絮,我是樓氏集團的執行長,在外人面前,我必須維護自己的形象。」他解釋著。

  「是,你是高高在上的執行長,我只是你的合約新娘,你毋須顧慮我的感受,所以你也不用大費周章跟我解釋。」她皮笑肉不笑的回道。

  「包絮絮!」他警戒的環顧著四周,幸好烈日當空,沒人想待在甲板上曬太陽,否則她方才脫口而出的無心話語,恐怕會讓有心人士聽見。

  「怎樣?」她不怕死的起身迎向他的怒火。

  他高大的身子,瞬間壓制住她的氣勢。

  真糟糕,只顧著要發火,卻忘了他足足高她一個半的頭。

  包絮絮下意識的後退一大步,卻不慎撞到欄杆,整個人重心不穩的往後一跌——

  「當心!」見她整個人往後栽,樓搴的心跳漏了一拍,眼明手快的拉住她纖細的皓腕,用力往前一帶。

  包絮絮還來不及尖叫,一股強大的拉力便將她往前拉,她整個人用力撞到一副寬闊的胸膛,鼻樑因爲猛烈撞擊而隱隱作痛。

  「噢!我的鼻子……」痛痛痛。她的眼淚瞬間飆出。

  樓搴雙手緊緊環抱著她的身子,急遽的喘息聲,說明瞭他有多恐懼。

  只差一步,他就要失去她了,當他親眼見到她就快跌下海時,他想也不想的出手救她,什麼男性自尊全被他拋在腦後。

  明明他就是在乎她的,爲什麼要顧及那該死的面子而將她排除在外?如果他的生命裏不再有她,他還要面子做什麼?

  他的擁抱,讓她感受到一股強而有力的安全感。當她差點要跌下海時,她親眼目睹他一向冷然的俊容上,有著顯而易見的恐懼,像是即將要失去什麼重要的東西。

  霎時,心頭的怒火早已澆熄,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難以言喻的甜蜜,讓她露出甜美的笑容。

  「可以放開我了嗎?」雖然她也很享受待在他懷裏,只是他抱得她好不舒服。

  「你這個笨蛋,不知道後面是海嗎?」他惱火的對她咆哮。

  他的怒吼,震得她耳朵有些耳鳴。她眉心微攏,如果不是他存心來找麻煩,她就不會差點掉下海,這一切都是他害的。

  「樓搴,如果不是你,我會好好的待在這裏丟石頭,再說,我掉下海不是你最希望的嗎?至少我不會丟你樓家的臉。」越講她越火大,索性用力一把推開他。

  牛到北京還是牛,她怎麼會期望他有所改變?

  「你胡說什麼?」他什麼時候希望她掉下海了?

  「我說的都是事實,還有一件事我必須慎重的告訴你。」她深吸一口氣,不顧他面色凝重,一古腦兒的全盤托出。「我和你只是合約關係,請你以後不要隨便碰我。」

  她的美眸閃著晶燦光芒,倔傲的模樣像極了他。

  她的話莫名惹惱了他。

  這女人惹毛他的功力絕對是一流的,如果他再繼續和她爭執下去,他怕他會失手掐死她。

  「我不想繼續和你爭論這些毫無意義的事,我還有客人要招呼,如果你想回房間,問一下服務人員就好。」他冷冷的撂下話,隨即邁開長腿離開甲板。

  他瀟灑的離開,讓包絮絮氣得牙癢癢的。

  看著一望無垠的大海,雖然風景很迷人,但假期才一開始,她就和他鬧得不愉快,難以想像接下來的幾天該要怎麼度過?

  唉!若不是被困在這艘船上,她還真想回家去,至少不用面對他那張討人厭的嘴臉。

  「怎麼?和阿搴吵架了?」費思宇冷不防的出現,嚇了她好大一跳。

  「沒事,只是有點小爭執。你怎麼出來了?」發覺他在現場,她不免有些心虛。

  剛才她和樓搴的對話,不知道費思宇有沒有聽見?

  費思宇揚唇輕笑。

  他給人的形象一向是溫和有禮,和樓搴那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感覺不同,讓人很容易就對他卸下心防。

  「我只是出來透透氣,剛好遇到阿搴一臉鬱悶的走進去……或許你會覺得我多事,不過我從沒見過他那個樣子,對他來說,你的存在是不可或缺的。」

  「你太擡舉我了,對他而言,我只不過是樓家的少奶奶,代表著樓家的形象。」她苦笑。

  「你真的這樣認爲?」他深邃的黑眸裏躍出一抹笑意。

  沒留意他異樣的眼神,包絮絮扯唇一笑,伸了伸懶腰,俏麗的面容上有著一絲坦然。

  「他是爲了樓氏集團才娶我的,我會有這種想法,也是無可厚非吧?太陽有點大,我先進去休息了,再見。」她禮貌性的微笑,飛也似的逃離現場。

  感覺那道銳利的眸光緊盯著她,她嚇得魂都要飛了。

  她和樓搴的合約若是曝了光,別說這件事會沖擊到他,恐怕她父親的那筆龐大債務,也會跟著又回到她身上啊!

  雖然她對樓搴極爲不滿,不過爲了那上千萬的債務,所有的屈辱,她都會咬牙和血吞!

  ※※※

  郵輪緩緩地朝目的地行駛,包絮絮百無聊賴的在郵輪裏閑晃,她發現這艘郵輪裏頭包羅萬象,舉凡遊泳池、宴會廳、健身房、酒吧……應有盡有,甚至連賭場都有。

  這裏簡直可以媲美麗星郵輪嘛!上回她搭過一次,雖然很氣派又很豪華,不過因爲旅客衆多,走到哪裏都是人,她幾乎都是窩在房裏度過那幾天的假期,不過這裏不同,沒有人擠人的窘境,有的只是更多的愜意。

  「喂!你是哪裏來的?」一名女子倏地開口,嚇了她一跳。

  「我……」包絮絮還沒來得及開口,只見兩名男子拿了杯調酒過來,不懷好意的打量著她。

  「我看你和樓搴挺親密的,難不成你是他的情婦?」女子氣勢凌人的環胸怒視著她,彷彿和她有什麼深仇大恨似的。

  「情婦?!」包絮絮一臉錯愕。

  身爲他的妻子,她怎麼不知道他有情婦?

  「別裝蒜了,我才不相信像樓搴那樣高傲不可一世的男人,會只專情在一個女人身上,再說,他帶你參加這次的逐夢之旅,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你和他關係匪淺。說,你究竟甩了什麼手段誘拐他的?」她肖想樓搴很久了,沒想到居然會敗給一個乳臭未乾的小丫頭,怎麼想她都吞不下這口氣。

  包絮絮從原先的一臉錯愕,到滿肚子怒火。

  這女人是不是有毛病啊?明明她才是正宮娘娘,卻被她貶爲狐狸精。就算她和樓搴只不過是在作戲,也得演得逼真些。

  「我是他老婆。」包絮絮沉著臉,鏗鏘有力的說道。

  他們三人先是一愣,而後面面相覷,最後捧腹大笑,尤其是那名女子,甚至笑到眼淚都流出來了。

  「哈哈哈哈……你們聽到沒有?她居然說自己是他老婆?太好笑了……」

  「小妹妹,雖然你長得挺漂亮的,不過開玩笑得適可而止。雖然樓搴他老婆不是什麼名門千金,不過能成爲樓家少奶奶,肯定也有兩把刷子,像你這樣生嫩的丫頭,還是少作白日夢吧!」一名男子朝包絮絮揮了揮手,臉上露出鄙夷的表情。

  他們三人的反應,讓一向大而化之的包絮絮也不免有些動怒。

  好歹她和樓搴的婚禮也算是盛大又隆重,新聞媒體每天都在報,他們居然還沒認出她,莫非她本人和電視上的落差有這麼大?

  「隨便你們怎麼說,我累了,想先回去休息,麻煩你們讓開。」包絮絮懶得和他們多費唇舌,反正她這個正宮娘娘也不過是個虛名罷了。

  想起稍早她和樓搴的爭執,就讓她滿肚子火。

  那家夥連句安慰的話也不會說,真是差勁到不行,她怎麼會愛上這種人?!

  「喂!說你幾句就不高興了,你真的以爲你是樓太太呀?」女子闆起臉,動作粗魯的推了她一把。

  沒料到她會有此舉動,包絮絮不穩的跌坐在地,手臂還因此撞上了一旁的桌角,硬生生的磨破了一層皮。

  包絮絮吃痛的皺起眉。

  這些人也太過分了,她說的是實情,這女人還老羞成怒對她動手動腳,偏偏這裏沒半個人,看樣子她只能靠自己了。

  「君子動口不動手,你太過分了。」包絮絮狼狽的站起身,手臂微微滲出血來,疼得她臉色發白。

  「我只是要你認清事實,再說,我好不容易能獲得逐夢之旅的參加資格,當然要好好把握機會呀!費思宇和喬孟琛也都不錯,不過我最喜歡的人剛好是樓搴,你哪個不挑,居然敢和我搶男人,不給你一點教訓,我就不叫楊思思。」女子趾高氣揚地自我介紹。

  楊思思?不就是那個「夢幻百貨」的千金嗎?聽說她眼高於頂,而且自視甚高,對平凡男人壓根兒看不上眼,認爲只有金字塔頂端的男人,才匹配得上她,也因此,她常和政商名流傳出緋聞,沒想到這回她的目標居然是樓搴。

  她該感謝楊思思對她丈夫的厚愛嗎?雖然她的心裏有那麼點不是滋味。

  「你的意思是,如果我找費思宇或是喬孟琛,你就不會找我麻煩?」包絮絮揚聲問道。

  「呵……那當然,不過也要看你有沒有那等本事了。」楊思思輕嗤了聲,顯然看不起她。

  「她有沒有那等本事,也得經過我的同意。」

  樓搴獨特的嗓音揚起,讓在場的四人微微一怔。

  包絮絮心頭一震,看著樓搴俊美的面容上,隱含著明顯的怒氣。

  他緩緩走到她身旁,似乎發現了她受傷的手臂,他眉心微攏,輕擡起她的手臂,仔細審視著她的傷。

  「樓搴?你是來找我的嗎?」眼見心儀的男人就在眼前,楊思思沒留意他異常森冷的表情,熱情的朝他打招呼。

  「是你弄傷她的?」

  樓搴眼神狠厲,楊思思臉上的笑容隨即一僵。

  從沒見過樓搴這麼憤怒的表情,一向被捧在掌心上呵護的楊思思嚇得六神無主,淚花就在眼眶裏打轉。

  「我……我只是氣不過她說她是你的老婆才會推她的,誰知道她自己不小心會去撞到桌子。」她開口辯駁,將責任全推諉在包絮絮身上。

  「就是嘛!思思只是咽不下這口氣。這女人也不認清自己的身分,妄想飛上枝頭變鳳凰。」一旁的男子忍不住替楊思思說話,卻遭來樓搴的怒目相視。

  「她是我的妻子。」樓搴字正腔圓的宣示。

  樓搴毫不遲疑的公開他們兩人的關係,讓包絮絮心頭一暖。

  就算是逢場作戲也好,至少面臨這難堪的一刻,他是向著她的。

  「你說什麼?這女人真的是你的妻子?」楊恩思瞠大眼,難以置信的驚呼。

  「她是包絮絮,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如果你對她有什麼意見,可以向我反應,我不容許有人傷害我的人。」看著包絮絮身上礙眼的傷,樓搴俊眸微眯,怒火正熾。

  他親眼目睹整個過程。

  原本因爲一時氣憤,所以丟下她一個人自生自滅,隨後又想起她人生地不熟,怕她會惹上什麼麻煩,這才開始四處搜尋她的人,沒想到會讓他看到這一幕。

  就算他和她有爭執,也無法磨滅她在他心中的地位。他對她的威情,已不僅止於喜歡,甚至比那更多,但他卻不敢正視自己的心,只因爲那個字對他來說太沉重。

  他不想把心放在任何一個女人身上,他的世界裏只有自己,但很顯然的,他太高估了自己,他的世界已經不再只有他一個人,而他竟不排斥有第二個人的存在,只因爲那個人是她。

  「你說什麼?她真的是你的老婆?」楊思思打了一個寒顫。

  她以爲包絮絮和其他女人一樣癡心妄想,沒想到包絮絮說的是事實。

  聽說樓搴對待敵人是出了名的狠厲,光是在商場上被他惡整的人就不知凡幾,她不敢想像自己會有什麼遭遇。

  「楊思思,夢幻百貨楊又生的掌上明珠,聽說夢幻百貨最近面臨到財務危機,極需一筆資金周轉。」

  樓搴平靜無波的輕哺,竟讓楊思思冷汗涔涔。

  「你……你想做什麼?」楊思思的聲音微微輕顫,臉色蒼白得嚇人。

  「沒什麼,只是令尊剛好和樓氏集團談一筆交易,如果成功簽約的話,應該會有筆資金浥注,至少可以幫助夢幻百貨渡過這次難關。」樓褰薄唇微勾,點到爲止。

  樓搴的意思再明白不過,這回她的父親面臨人生中的難關,倘若因爲她而害夢幻百貨倒閉,往後她再也無法過這種養尊處優的生活了……

  思及此,楊思思的臉上隨即露出討好的笑容,故下原本的高傲,低聲下氣地向包絮絮鞠躬道歉。

  「包小姐,對不起,這次是我不對,以後我不會再犯了,請你大人有大量,別跟我計較。」

  面對她突如其來的轉變,包絮絮還有些不適應。

  她當然知道會讓楊思思轉變如此大的因素,就是樓搴方才的恫嚇。雖然她很不齒這樣的做法,但不可否認,情勢比人強,讓人不得不低頭,她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

  「老婆,你要這樣放過她嗎?」樓搴側首望著包絮絮,將決定權交付予她。

  似乎沒料到樓搴會如此尊重她,她顯得有些受寵若驚。

  她以爲經過方才的爭吵後,他應該不會出手幫助她,甚至還讓她決定楊思思的生死。

  可他不但爲她挺身而出,還公器私用,利用楊又生來牽制楊思思。

  她不得不說,和樓搴爲敵,實在是個不智之舉,幸好他對她還算包容,否則她豈不是死一百次都不夠?

  「我看楊小姐也不是有意的,算了。」包絮絮不想再爲自己樹敵,反正只是皮肉傷,至少她人還好好的。

  「你就這麼大方,連想報複的心態也沒有?」他挑眉,對包絮絮的大器頗有微辭。

  他是個重利的商人,更奉守有恩報恩,有仇報仇的至理名言。別人捅他一刀,他必加倍奉還,沒想到包絮絮連一句怨言也沒有,這點讓他十分不悅。

  楊思思的囂張跋扈在上流圈是出了名的,連楊又生也對這個寶貝女兒莫可奈何。

  看包絮絮手臂上面積不小的擦傷,就算她不在意,但他卻該死的在乎!

  「冤家宜解不宜結,再說,冤冤相報何時了?我若是跟她計較,豈不是和她一個樣?」她淡漠的口吻,聽來雲淡風清,事實上卻將了楊思思一軍。

  只見楊思思面色鐵青,卻又礙於樓搴而不敢發作。

  見她全身因爲憤怒而微顫,包絮絮忍不住莞爾。

  她不是聖人,沒那麼大的節操,但她也不至於用如此劇烈的手段報複,只能口頭上氣氣對方,爲自己出口氣。

  包絮絮唇角那抹笑意,意外的撫平了樓搴的怒欠。

  這妮子果真是不容小覷哪!看來他是白擔心了。

  「你的傷口需要處理。」樓搴一向淡然的俊容上有了一絲擔憂。

  「我自己會處理,你不是有事要忙?」她揚唇,俏臉上有著倔傲的神情。

  她也是有人格的,雖然對他的舉止有些小小小小的感動,但那並不代表她會輕易原諒他。

  「是有事要忙。」他點頭,坦承不諱地說。

  「既然有事,我就不耽誤你的時間了。」她強牽起笑容,逕自轉身離開,卻被他攔住。

  他毫不避諱的摟住她的腰,俊容上揚起一抹笑,深邃的黑眸裏,看不出他此時真正的情緒。

  包絮絮的呼吸猛然一窒,一顆心不由自主的急遽跳動著。

  他不是不在乎她嗎?又何必在外人面前上演親密戲碼?

  她掙扎著,卻只感覺他的手用力一收,將她攬進他的懷裏。

  屬於他的清新氣味撲鼻而來,他身上的熱度,直接傳達到她的體內,教她一陣怦然,臉頰不期然的飛上兩朵紅雲。

  「我的事,就是處理你的傷。」他低頭在她耳邊呢喃。

  他刻意的吹拂著她敏感的耳,一陣酥麻倏地湧上,她微顫,腦海裏不自覺的想起兩人恩愛的畫面,讓她的臉紅得更徹底了。

  「用、用不著,我、我自己來就可以了……」真沒用,怎麼連說個話都結結巴巴的?

  「你自己來?你知道醫藥箱放哪裏,要怎麼消毒傷口和包紮嗎?」他挑眉逼問。

  「我可以問別人。」她逞強的開口,一點也不希罕他的幫助。

  不過很顯然的,樓搴並不給她拒絕的權利,只見他微一屈身,一把將她抱包絮絮被他突如其來的舉止嚇得驚呼出聲,忙不迭的攀住他的頸子,就怕他一個不慎,讓她跌個狗吃屎。

  「絮絮,我實在很不喜歡你的逞強,有時候女人就該溫柔一點,才會顯現出她的可愛。」他似笑非笑的損著她。

  這男人連這種時候都還要開口損她,真是不值得感激。

  「關你屁事?就有人會喜歡我的逞強、我的獨立,沒人強迫你喜歡。」她口不擇言的反駛。

  「誰喜歡?」哪個不怕死的男人敢和他搶女人?

  「你管那麼多幹嘛?快放我下來。」她放低音量,不想成爲其他人的注目焦點。

  幸好樓搴專挑沒人的地方行走,否則他們的爭吵只怕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我是你老公,你說我有沒有資格管你?」他笑得優雅,眸裏卻跳動著憤怒的火焰。

  「你只是我名義上的老公,別想干涉我的私事。」是他自己要和她劃清界線的,就別和她來討人情。

  她負氣的話語,成功的激怒了他,只見他唇角弧度再次上揚,步伐越來越陝。

  他會讓她知道,他不只是她名義上的老公,還會是她名副其實的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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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1-20 00:36:20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被樓搴帶進一間豪華套房,包絮絮還來不及反應,就被他扔在床上。雖然他動作粗魯,卻避開了她的傷口,讓她的心情稍稍平複了些。

  「你帶我來這裏幹嘛?」如果不是在這種情況下,想必她會用很輕鬆的心情來參觀這間媲美五星級總統套房的房間。

  樓搴也沒閑著,不知打哪找來一盒醫藥箱,動作純熟的拿出一瓶碘酒,用棉花棒沾上,然後握住她的手,朝她的傷口抹去。

  「等等……啊!」她還沒有心理準備,就見他將棉花棒抹在她的傷口上。

  尖銳的刺痛感教她柳眉緊攏,還以爲他是乘機報複,不過他的動作極爲輕柔,幾乎是不敢弄痛她。

  她緊咬著下唇,凝視著他專注溫柔的俊容,一顆心再度悸動著。

  爲什麼他會用這麼溫柔的表情面對她?

  從她被楊思思推倒之後,他的態度簡直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不但對她呵護有加,甚至還以她的丈夫自居,莫非他突然良心發現了?

  「很痛嗎?」他的動作已經盡量放輕了,看她齜牙咧嘴、疼痛難挨的模樣,讓他的心也跟著微微揪緊。

  「不痛。」就算痛,她也不能在他面前示弱。

  她逞強的模樣,令他又好氣又好笑,明明就疼得臉色發白,她還睜眼說瞎話,當真想和他繼續鬧彆扭嗎?

  「真的不痛?」

  他微一用力,包絮絮忍不住大叫出聲,本能的抽回手,雙目熠熠的瞪著他。

  「你做什麼?很痛耶!」她疼到淚水都在眼眶裏打轉了。

  「因爲你說不痛,所以我下手就重了點,沒想到你還是有感覺的啊!」

  他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讓包絮絮只能氣在心裏。

  「用不著你多事,我自己來就行了。」她輕哼著,一點也不領情。

  「這句話你已經重複好幾遍了,不用再提醒我。」他薄唇微勾,直接拒絕她。

  跟她鬥嘴是件十分有趣的事情,她和他所見過的女人完全不同,雖然她曾經也是個千金小姐,卻一點也沒沾染上千金小姐的驕蠻任性,和楊思思一比,她更顯得純真。

  「既然這樣,你就不該枉顧我的意願。」事實證明他耳朵沒聾。

  「絮絮,我只是關心你。」

  他熾熱的眸光,看得她俏臉微赧。

  難得位沒搬出合約來壓制她,明明前一刻他還對她冷漠無情,爲何下一刻他又對她百般溫柔,教她對他更加心動。

  他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連她都搞胡塗了。

  「不要對我太好。」她倏地開口。

  「什麼意思?」他沉住氣,語氣平穩的問。

  「我們之間的聯繫,就只是一紙合約,等到你達成目的的時候,我們就會分道揚鑣,彼此形同陌路,所以你不需要對我太好。」她怕她會越陷越深,等要離開的時候,她會捨不得。

  她黯淡的神情,輕易地揪疼了他的心。

  直到現在他才發現,他有多愛這個女人,她的一顰一笑,都能牽動他的心,而他知道他一點也不愛看她傷心的表情。

  「你爲什麼會有這種想法?」他輕描淡寫地問,臉上卻有藏不住的深情。

  「難道不是嗎?雖然你脾氣大又難搞,可是我還是……」她閉上嘴,臉上卻有止不住的羞赧。

  唉唉……這要她如何啓齒?說她已經無可救藥的愛上他了?還是說她沒有他不行?

  無論是什麼,她相信他絕對會藉機好好嘲笑她一頓,畢竟是她先愛上他的,當初遊戲規則說得很清楚,她的心會失守也怨不得人。

  「還是怎樣?」對她未竟的話語感到好奇,樓搴鍥而不捨地問道。

  「還是很討厭你啦!」

  她噘著嘴,一副小女人的嬌俏摸樣,讓他情不自禁低頭含吮她的唇。

  她的滋味依舊甜美得令他著迷,他靈活的舌尖描繪著她的唇瓣。

  熟悉的酥麻感教她渾身一震,感覺體內沉墊的慾望蠢蠢欲動,她震驚的瞠大眼,卻難以抵抗他的魔力。

  這男人天生是她的剋星,既然她擺脫不了,那麼就勇於接受吧!雖然她受制於那紙合約,若她在這兩年內,讓他成功愛上她,或許結局就不一樣了。

  她索性閉上雙眼,盡情的享受他的吻,甚至還主動摟著他。

  沒料到她會回應他,他有些受寵若驚。

  如果下是這丫頭轉性,就是她的心裏也有他。

  他發覺自己比較喜歡第二種可能。既然她都那麼主動的誘惑他,若他再不積極一點,豈不是顯得太愚蠢了?

  「噢——」本來吻得難分難舍的兩人,在她一陣慘厲的哀號後,瞬間停了下來。

  「怎麼了?」他看她一臉猙獰,這才發現他不小心碰到她的傷口。

  「好痛好痛好痛!」她的淚水只差沒藏出來了。

  原本還沉浸在浪漫氛圍裏的兩人,全因爲這該死的意外而清醒了。

  樓搴在心裏低咒著,好不容易軟化了她的心,現在只能重新再來了。

  「抱歉,不小心弄疼你了。我看你這傷還挺嚴重的,今晚的舞會就別參加了。」望著她包裹著白色紗布的左手臂,他的眉心微皺著。

  包絮絮美眸微瞠。

  若說樓搴對她的溫柔,只是逢場作戲,那麼經過一次、兩次之後,他肯定會原形畢露,表現出他冷漠淡然的一面,爲什麼他還是對她那麼溫柔,甚至呵護備至?

  「都是你啦!不要碰我不就沒事了?」她嬌斥著,眼角還泛著盈盈淚光。

  鮮少見她流露出脆弱的一面,他下意識的輕輕擁抱著她,刻意避開她受傷的手臂,讓她的臉枕在他結實的胸膛。

  屬於他的清新氣味,教她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氣。

  「這恐怕沒辦法。」要他不碰她,除非他死了或是不舉。

  面對形形色色的美女,他都可以做到處變不驚,甚至是不爲所動,若是面對一個他深愛的女人,就算她貌似無鹽,他依然會對她起慾念。

  「爲……爲什麼?」她的心跳漏了一拍,感覺他溫熱的大掌輕撫在她背上,讓她渾身一陣燥熱。

  「你會不明白?絮絮,我記得我曾經和你說過,由此可見,你並沒有把它放在心上。」他不輕易將愛說出口,先前對她告自已是他最大的考驗了,沒想到這女人壓根兒沒把它當作一回事。

  如果他不在乎她,又何必特地邀請她參加這趟逐夢之旅?爲的不就是要彌補她的蜜月旅行。

  偏偏這妮子就愛激怒他,害飽一時失控說出傷害她的話,也才會讓兩人的關係一度緊張。

  不過無所謂,他有極佳的耐心,絕對可以輕而易舉攻陷她的心。

  「說過什麼?我不記得了。」她索性裝傻,壓根兒不把那天的話當真。

  這男人莫測高深的,誰知道他說的話是真是假?

  她知道他曾說過喜歡她的話,但像他這樣高傲冷峻的男人,怎麼可能會輕易對他的合約新娘動心?

  「沒關係,我會讓你記得,不過不是現在。」念及她受傷的份上,他就饒了她,讓她多逍遙幾天。

  「胡說什麼?我還沒原諒你呢!不要跟我說話。」她當然聽出他的弦外之音,俏臉微赧,她索性來個充耳不聞。

  「真像個孩子。」他輕歎,語氣卻含著寵溺。

  「哼!隨便你怎麼說。還有,你自己可要潔身自愛點,別讓記者拍到你和哪個名媛過從甚密。」想起楊思思對他的愛慕之情,她就忍不住大吃飛醋。

  這裏多的是覬覦他的女人,而且還大剌剌的向她這個正宮娘娘挑釁,雖然對方並不知道她的身分,可是一旦想起自己的老公彷彿俎上肉,任人宰割,她的心底就是一陣不痛快。

  不行不行,既然她想成功抓住他的心,那麼首先她就必須扞衛自己的權利,當然,她絕對不會讓他有機會拿合約當藉口,只要成功的勾起他的惻隱之心,就不怕別的女人有機可乘。

  「你吃醋?」他莞爾,很滿意她的反應。

  「你想太多了,我只不過是好心提醒你,可不是想干涉你的私生活。」她忙不迭的澄清。

  「我很歡迎你干涉我的私生活。」最好是滲透進他的世界,和他融爲一體。

  「我說我不會……咦?」她耳朵沒聽錯吧?

  樓搴笑覷著她。

  越和她相處,越能挖掘出她可愛的一面。包竺恒果然沒說錯,他的女兒率真得可愛,他果然沒有挑錯人。

  「晚會如果不參加,待著也是無聊,要不要帶你四處逛逛?」他巧妙的轉移話題,果然成功的轉移她的注意力。

  「不好吧?你是主人,如果缺席的話,豈不是很失禮?」這點度量她選是有的。

  「我知道你不愛那種場合,況且這次是我們的蜜月之旅,當然一切要以老婆大人爲上。」他笑意盈盈,柔化了他臉上冷冽的線條。

  「蜜月之旅?」她詫異的睜大眼。

  她以爲他們兩人之間的婚姻關係不過是一場交易,沒想到居然還有蜜月旅行,未免也太好康了吧?

  「我們是新婚夫妻,自然要有趟難以忘懷的蜜月之旅,否則如何杜絕悠悠衆口?」他淡然說道。

  果然是這樣,害她還小小的高興了下,不過既然如此,她不好好利用,未免太對不起自己了。

  頭一回爲愛主動追擊,她竟有幾分興奮呢!

  「說的也是,既然這樣,我不陪你把戲演完,就太對不起你了。」她揚唇輕笑,美眸綻放出璀璨光芒。

  「很好,那我們走吧!」他曲肘。

  包絮絮見狀,二話不說的挽上他的手。

  兩人各懷鬼胎的走出房門,來個豪華遊輪巡禮之旅。

  ※※※

  經過一天的航行,總算到了這座位於太平洋上的小島。聽說這座島是樓允長送給樓搴二十歲的生日禮物,經由樓搴和兩名摯友的大肆建設之下,儼然成了一座美麗又自然的度假島嶼。

  好不容易踏上陸地,迎面而來的海風,隱隱飄散著淡淡香氣,包絮絮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感到前所未有的舒適。

  熾熱的陽光遍灑一地,卻不若台灣那般悶熱。這裏雖熱,卻令人覺得舒服,她幾乎是第一眼就愛上了這個地方,尤其是白色沙灘,在陽光的折射下,看來閃閃發亮,好似鑲滿了鑽。

  「還喜歡這裏嗎?」看她一臉興奮,樓搴溫柔的問著。

  「嗯!這裏好美,完全沒有人爲污染,像個仙境似的。」她毫不忸怩的說出真心話。

  「是呀!這兒可是我們的度假聖地,雖然不像大溪地那樣知名,不過等級也是不輸給他們。」喬孟琛朗聲說道。

  他們住宿的地方是建設於海上的度假村,開放式的空間,可以讓人仰躺在屋裏,便能觀賞屬於這裏的大自然美景,夜晚時分,甚至還能觀星賞月,完全符合放鬆身心的條件。

  當門窗掩上,紗幔落下,又成了私人的秘密空間,應有的隱私絕不外洩,每幢屋子裏,都有一座私人泳池,還有專屬管家可供差遣,整個就是帝王般的享受,讓包絮絮開始有了度假的感覺。

  「這裏真的好棒,這座島是你們買下來的嗎?」要擁有一座島嶼,可不是一般人買得起的呀!

  「這座島是阿搴的,我們的財力哪有他們家雄厚呢?」費思宇莞爾一笑,替她做了解答。

  這個答案她一點也不意外,畢竟樓氏集團曆史悠久,財力背景可見一般,只是這樣一座小島,會是怎樣的天價呀?

  「哇塞!真難想像當島主的滋味。」她忍不住驚歎著。

  「當島主夫人也不錯。這座島還沒有正式命名,就由你來取名字吧!」樓搴的黑眸澄澈透亮,看不出他此時的情緒。

  「我?!」她一臉驚訝,沒想到樓搴會將這種大事交付給她。

  她又沒替島命名過,怎麼知道要取什麼名字才恰當?再說,她只不過是他掛名的妻子,沒必要玩這麼大吧?

  「看來阿搴很重視你喔!光是爲這座島命名,我們和阿搴已經吵過不下上百次了,這家夥說他要把這個重責大任,交給他最重視的人來命名。小絮絮,你果然是這家夥的剋星。」喬孟琛索性掀了樓搴的底。

  哼哼!和他做了這麼久的兄弟,這家夥居然將他們摒除在外,不好好糗他一下怎麼成?

  沒料到喬孟琛會掀他的底,樓搴極爲緩慢的瞪了喬孟琛一眼,那一眼冷冽如冰,教人打從腳底冷上來,喬孟琛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明明豔陽高照,他竟有如處於南極般的感到畏寒。

  喬孟琛的話,讓包絮絮有些手足無措,白皙無瑕的嬌容染上了抹嫣紅,她故作鎮定。

  這純粹是玩笑話,嘗不得真的,只是她的心裏還是感到無比雀躍。

  「不好吧?我怕我取的名字很可笑,屆時貽笑大方就不好了。」她腦中一片空白,要她命名,還真想不出個像樣的名字。

  「沒關係,只要是你想的都好。」樓搴飽含寵溺的話語,讓包絮絮微微怔愣,嚴重懷疑自己是不是耳朵有問題。

  「是啊!絮絮,只要是你想的都好,不用想太多。」費思宇依舊噙著一零一號笑容,溫柔的對她笑道。

  費思宇就像個溫柔的大哥,讓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定,雖然他是樓搴的好友,不過她老是不自覺的將他當成自己的兄長看待。或許是身爲長女的她,內心裏希冀有個可以依靠的大哥吧!

  「可是我腦中沒有任何的想法,等我想到再說吧!」這件事茲事體大,她可不想隨便做決定。

  感覺包絮絮看著費思宇的目光格外溫柔,讓樓搴有一絲不滿。

  他差點忘了第一次介紹他們認識時,她看費思宇的眼神,充滿了欣賞和愛慕。

  自動將費思宇列入頭號情敵,樓搴一把勾住她的腰,佔有意味濃厚。

  樓搴突如其來的舉動,讓她嚇了一大跳,一顆心還卜通卜通的跳動著。感覺到他身上輻射而出的怒氣,她柳眉微蹙,一臉狐疑的盯著他。

  「你怎麼了?」雖然樓搴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但她就是知道他在生氣。

  「沒事。」樓搴不想當著她的面發火,上回因爲他吃醋,害得她受傷,他可不想重蹈覆轍。

  「可是我看你好像在生氣的樣子。」她的直覺向來準確,尤其對方還是她在意的人。

  「我沒生氣,你太敏感了。」樓搴訝異她的心細,卻仍然矢口否認。

  以爲他在爲她不替島嶼取名而動怒,可是她就真的沒什麼靈感呀!總不好取個「觀星島」、「觀月島」還是什麼阿裏不達的怪名吧?

  「這樣好了,等我想到好名字,我一定會告訴你的。」就算她想不出來,也會硬著頭皮生出來的。

  看她絞盡腦汁,一臉糾結的模樣,讓樓搴叉好氣又好笑。

  這丫頭可以察覺出他在動怒,卻渾然不知他氣的是哪樁,真不知該說她是聰明還是蠢?

  兩名旁觀者一眼就看出這兩人分明是「郎有情,妹有意」,就不知道他們現在在演哪出?明明婚都結了,大膽的向對方表達愛意有這麼難嗎?看得他們都想跳出來罵一頓了。

  「絮絮,阿搴不是在氣這件事,他只是吃了點醋……哎喲!你幹嘛啊?」喬孟琛原本帶笑的俊容,此時變得猙獰不堪。

  只見樓搴長腿一伸,重重的踩在他腳上,讓他只能抱著腳狂跳,滑稽的模樣令人忍不住發噱。

  「誰要你多事?別理那個無聊的人,我帶你回房間休息。」爲了避免這兩人來壞他的事,樓搴索性摟著包絮絮離開。

  「可是他真的不要緊嗎?」見喬孟琛一臉痛苦,她擰著眉,同情心再度泛濫。

  「死不了。」只不過被他踩了一腳,腿不會那麼容易斷。

  「喂!你怎麼這樣說話?」再怎麼說,那也是他的朋友吧?

  「我天生如此,你有意見?」樓搴濃眉微挑,對她幫別的男人說話感到不滿。

  他對任何事都可以不在乎,唯獨對她的佔有慾極強,不準她和別的男人太接近,不準她眼底有別的男人,更不準她的心不在他身上。

  當初的合約只不過是一場荒謬的交易,現在他不但得騙回那紙合約,更要騙到她的心。

  「當然有意見,你這個人怎麼那麼沒同情心呀?再怎麼說,喬大哥也是你的好朋友,看他那樣痛苦,你好歹也得表達一下關心吧?」哪有人像他這樣落井下石的?

  「我爲什麼要?」他就是始作俑者,何須關心敵人死活?

  「樓搴,他是你朋友耶!」她的眉頭都快打結了。

  這個男人果真是沒血沒淚。

  「如果你打了對方一拳,看他痛苦難耐,你還會多此一舉的去問對方有沒有事嗎?」他淡然開口,一派雲淡風清。

  聞言,她微怔,到口的話全梗在喉間,教她吞也不是,吐也不是。

  剛才喬孟琛會突然叫那麼大聲,又抱著腳在原地青蛙跳。莫非是因爲……

  「是你打了喬大哥?」這下總算真相大白了。

  「很高興你總算弄清楚了。」他薄唇輕揚,顯然對她遲來的開竅感到欣慰。

  她剛才忙著安撫他,甚至還絞盡腦汁在想一堆亂七八糟的名字,根本沒留意他出手打了喬孟琛。

  天呀!喬孟琛不會有事吧?

  她倏地掙脫他的懷抱。

  沒料到她有此一舉,樓搴有些怔愣,但畢竟在商場打滾多年,處變不驚一向讓他引以爲傲,他面無表情的望著她。

  「喬大哥又沒做什麼事,你怎麼可以動手打他?這樣跟那些流氓有什麼兩樣?」她最討厭使用暴力的人了。

  「你拿流氓來跟我相提並論?」他俊眸微眯,對她的指控極度不滿。

  「我只是看不慣你使用暴力。」

  「他的腳還好好的長在他身上,我哪裏使用暴力了?」

  只不過踩了喬孟琛一腳,這女人就定他的罪,那外頭拿西瓜刀亂砍人的流氓,豈不是應該要死一千次、一萬次?

  很顯然他們兩人在雞同鴨講,包絮絮重重歎了一口氣。

  雖然她愛他,但個性上還有待磨合,這點她得好好適應才行。

  「你打了他就是使用暴力,我去看看他有沒有事。」她轉身欲走,卻聽見樓搴在她背後怒吼。

  「不準去!」該死的,她關心別人比關心他還多。

  「我非去不可。」總得替他收拾爛攤子呀!她可是在爲他積陰德耶!

  「你——」他怒火正熾,想再開口,一道嬌嗓硬生生打斷了他。

  「搴哥,你做什麼發這麼大的脾氣?」樓婷瑩從另一端走來,她的出現,讓樓搴和包絮絮皆是一愣。

  先別說未受邀逐夢之旅的人無法踏上這座島,平時樓家人也不會沒經過他的同意就獨自前來,樓婷瑩會突然出現在這裏,肯定不是什麼好事。

  「婷瑩?你怎麼會在這裏?」他沉住氣,淡然開口。

  「嘻……當然是來解救你的呀!」樓娉瑩笑容可掬,俏麗的小臉上有著一抹得意。

  「什麼意思?」他俊眉微攏,口氣仍是維持一貫的淡漠。

  「你和這女人的交易,我全都知道了,爲了不讓這女人達成她的野心,我決定過來解救你。」樓婷瑩笑得一臉燦爛。

  「你在胡說些什麼?」他以不變應萬變,心裏仍是有些詫異。

  他和包絮絮之間的交易,除了柯武桀之外,沒有其他人知道,先前樓濟派人調查他,也只是揣測,並沒有掌握確切的證據,他才能輕易蒙混過關,但樓婷瑩爲何會知道這件事?

  「有沒有胡說,你自己最清楚。」

  熟悉的洪亮嗓音,讓樓搴和包絮絮心頭一震,不約而同的望向聲音來源。

  樓允長一臉嚴肅,昔日常見的慈祥笑容已不複見,他身旁跟著樓搴的得力助手柯武桀,只見柯武桀俊逸斯文的面容上沒有任何表情,樓搴見狀,證實了心中的臆測。

  看來,他的身邊跟了個間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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