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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喬寧] 皇的任性嬌妻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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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闇焰 於 2013-11-20 18:41 編輯

【書名】皇的任性嬌妻


【作者】喬寧


【內容簡介】

明明是甜甜蜜蜜嫁入豪門,但……
瞧瞧親親老公對待她的態度
總是令她覺得自己不是正宮,而是見不得光的情婦!
去歐洲出個差,不帶她去也就罷了
還音訊全無了一個多月
誰知道是不是偷偷藏了小三?
吼,這個婚她離定了啦!
哪里知道好不容易鐵了心
不但素未謀面的公公跳出來攪局
她也發現自己竟然意外懷孕……
這下她完全忘了自己才是離婚的始作俑者
開始捍衛自己這段其實未得公公認可的豪門婚姻
把大家搞得天翻地覆,一副準備生下龍種的大陣仗
最後才發現,她居然買到秀逗的驗孕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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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夜色正濃。

    米白色調的房間裡,裝潢是走華麗的維多利亞風格,空間十分寬敞,房間中央擺放著一隻Kingsize的四柱大床。

    房裡所有傢俱擺設都經過特別搭配,整體看起來舒適且豪奢,想必主人的身份非富即貴。

    音響播放著輕柔的音樂,配合刻意調暗的燈光,營造出浪漫又曖昧的氛圍。

    江明茵將整理好的兩大箱行李藏到衣櫃,換上昨天在百貨公司新購入的粉紅絲綢睡衣,拿起香奈兒的香水把自己全身上下噴得又香又甜。

    她走到梳妝鏡前面,撥弄著散發茉莉香氣的黑色長髮,同時兼具可愛和性感的甜美臉蛋正綻放著微笑。

    即使已經升格為人妻兩年多,卻因為年紀尚輕,使她看起來依然像個無邪的少女,尤其是那雙圓潤的無辜大眼,扮起可憐來更加惹人疼愛,而今晚,她就是打算利用這個優勢好好地誘惑某個男人。

    嗯,很好,一切就緒,加油,江明茵妳可以的!

    才剛幫自己做完信心喊話,身後馬上就傳來一陣腳步聲,聽得江明茵心跳不斷加快。

    她走到房門前,睜著一雙水媚的烏黑大眼,貝齒輕咬著下唇,露出天真又無辜的神情,絕對沒有幾個男人逃得過這種攻勢。

    展皇修一打開房門,就是看見這個柔媚動人的神情。

    他先是微怔,然後順手關上房門,拉開束縛了一整天的領帶,還沒脫去西裝外套,立刻就有人飛撲過來替他效勞。

    「老公,你辛苦了,洗澡水已經幫你放好了,裡面還放了你最喜歡的薄荷香精球哦!」

    多麼耳熟的一番話,這不正是某個電視廣告的台詞嗎?

    展皇修雙眸半閉,任由心懷鬼胎的小妻子幫他解開襯衫鈕扣,像個慵懶睥睨的帝王,俊美而且渾身充滿懾人的霸氣。

    實在很難想像,這個平時在商場上呼風喚雨,身價難以估算而且性格冷漠、讓人難以捉摸的男人,竟然會是她的老公。

    江明茵一邊解著襯衫鈕扣,一邊臉紅地想,目光更是不敢隨便亂飄,雖然不是第一次看見他赤裸的上身,但還是好害羞哦!

    「怎麼還沒睡?」展皇修一向話少,標準的沉默寡言那一型,如非必要絕不開口,只要開口就句句是重點,鮮少多說廢話。

    「當然是等你。」江明茵大眼一揚,嘴角抿開一抹害羞淺笑,流露出自然不造作的嫵媚,立刻成功讓老公體熱升高,全身肌肉開始緊繃。

    展皇修的視線開始灼熱,放肆地瀏覽過妻子姣好的身材。

    從那裸露在外面的美麗鎖骨,再到渾圓光滑的肩頭,以及遮掩在粉紅蕾絲底下若隱若現的雪嫩,無一不放過。

    他的目光越來越熾燙,彷彿在江明茵身上放了一把無形的烈火,燒得她從裡到外都是一片彤紅。

    真的好害羞哦,早知道不應該選這件睡衣,好像太超過了一點……

    展皇修坐到床沿,大掌拉過小妻子的一雙小手,優美的唇形勾開微笑。

    「特地等我是想跟我說什麼?」

    「哪有!」想不到自己的別有用心居然被老公一語識破,江明茵又窘又羞地否認著。

    「茵茵,別鬧了。」展皇修不善哄人,這句話聽起來倒比較像是輕斥。

    江明茵咬著唇,大眼眨巴眨巴地瞅著他,繼續扮演她的純潔小白兔,一隻手卻不安分地移到那精壯結實的胸膛上,無意識地畫著圓圈,挑動某個男人暗藏在體內的火熱慾望。

    「皇,你最好了……」

    嗓音甜得像蛋糕上的奶油似的,那張喃喃動著的紅唇就是鮮美的糖漬櫻桃,令人恨不得狠狠嘗上一口。

    但是展皇修很有耐心,或者該說他的自制力相當過人,依然維持著原本的姿勢,靜靜聽著自己的小妻子撒嬌。

    「皇……」江明茵又柔柔喊了一聲,就像在蛋糕上拚命撒糖粉似的,不斷重複喊著。

    「嗯?」展皇修慵懶回應,大掌握住還在胸膛畫圈的蔥白嫩指,阻止她繼續放火。

    「你明天不是要去歐洲出差嗎?」大野狼還沒開始行動,小白兔卻已經等不及地露出狐狸尾巴。「可不可以也帶我去?」

    「這個問題我們之前已經討論過,答案是不可以。」展皇修將那白嫩的指頭放在嘴邊輕啃,引來無辜小妻子一陣酥麻的輕吟。

    討厭,人家在討論正經事,他卻老是選擇這種節骨眼調情,分明是想引開她的專注力嘛!

    「為什麼不能帶我去?你說出一個理由來啊?我不是跟你保證我會乖乖的,絕對不會吵不會鬧,我會自己去玩……」

    展皇修當然知道她會乖乖的,只是偶爾露出落寞的神色,然後孤單地獨自一人逛街購物,一個人吃著高檔的異國料理,卻沒有人可以分享用餐心得,而他會感到很心疼。

    光只是想像,就心疼得不得了,可是已經排定好的滿滿行程,容不得他再額外撥空陪伴,所以他堅決不肯點頭答應。

    況且,登機那天一定會有大批狗仔媒體蜂擁而至,他不想她在螢光幕前曝光,任由那些沒營養的八卦雜誌評頭論足,那樣他的心情會很差,甚至影響工作情緒。

    「皇,你就答應嘛!好不好?就答應我一次,一次就好。」不懂他心疼與顧慮的小妻子還在柔聲央求,故意伸出另一隻小手撫向他的胸口,大面積地畫著圓。

    展皇修輕輕搖頭,江明茵重重跺腳,還抽開放在他嘴邊的小手,乾脆轉過身去不看他,氣得眼圈開始泛紅。

    但,沒多久,一雙骨節分明的大掌從她身後伸過來,安撫性質很濃厚地觸摸著她。

    她賭氣地甩開那雙大掌,故意又站開好幾步,但沒有用,當那高大的身影籠罩而來,她連逃離的機會都沒有。

    展皇修從身後圈住她纖細的腰身,把她的小臉轉向自己,然後低下頭吻住她噘得老高的唇瓣,給了她一記長至缺氧的深吻。

    靈活的舌尖撬開她咬得緊緊的齒,深入甜蜜的小嘴,勾引她被動的小舌,兩人的唇舌糾纏了良久,直到她喘不過氣為止。

    「乖乖的,我就考慮帶妳一起去。」展皇修沿著那白皙耳根親吻,舔洗著她的敏感地帶。

    江明茵又喜又羞,雙腳微微發抖,幾乎快站不穩,只能將雙手搭在他赤裸的腰間,感覺手心之下的結實肌理像火炬一樣滾燙。

    她好乖好乖,像一團鬆軟的粉紅色棉花糖,隨便他怎麼舔怎麼啃。

    他吻過她突起的鎖骨,一手圈住她的腰,另一手拉掉細細的睡衣肩帶,然後撫上牛奶色的柔嫩肌膚。

    冰涼的掌心在雪白肌膚上來回滑動,她嚶嚀了一聲,把身體重量放心地交給他。

    展皇修開始攻城略地,大掌從睡衣下襬探入,撫摸著雪白的大腿以及小腹,然後才以十分緩慢的速度往上……

    她呻吟了一聲,雙頰燒紅,很不好意思地閉上雙眼,只敢用身體去感覺他濃烈的愛。

    他站在她身後,雙手全探進粉紅色睡衣裡,表面上看起來沒什麼,裡頭卻在進行著最甜蜜的折磨。

    男性的粗糙大掌或輕或重地揉弄著,惡意逗弄她另一個敏感地帶,好讓她發出更多嬌媚到令人火熱的鶯啼。

    「不要了……」她求饒,害羞得發現那一處已經春潮洶湧。

    「乖乖的,我才帶妳一起去。」他從後方吻上她的頸根,雙手不曾停歇,反而更加孟浪。

    大概是勸哄奏效,嬌柔的人兒沒有抵抗,任由他將她打橫抱起,極是呵護地放到大床上。

    她仰躺著,雙眼泛著迷濛,貝齒不安地咬著唇,天真又無辜的小白兔模樣,頓時激升了男人的渴望。

    他俯下身,咬住另一邊的肩帶,讓它滑落,大掌隨意一扯,粉紅色真絲睡衣立刻退落到她腰腹之間。

    「皇……」她無助地喊著他的名,柔軟的身子輕輕擺動,害怕這種被逗玩的緩慢節奏,簡直就跟凌遲沒什麼兩樣。

    「乖,聽話。」他哄著她,幽深的雙眸全是毫不掩飾的慾望。

    手指不再只是戲弄逗玩,慢慢私密禁區,指尖沾滿了她的蜜,那使他心情格外愉悅,他是她的性啟蒙者,是她唯一的主宰,宛若天神般的存在。

    她是他呵護的小愛人,總是藏在華美的豪宅裡,不願意讓外界的人有機會窺探。

    他是那麼的愛她,生命有了她才宣告真正的完美,即使有無數的人認為他們並不相配,但,在他眼裡,她是獨一無二的真愛,誰也無法取代。

    就像高貴而無法被複製的藝術品,她是稀世珍寶,為他獨佔。

    「皇……我怕……」她好怕這種身子失去自我控制的時刻,每根神經都被他操弄著,繃得好緊好緊。

    「別怕,我會好好疼妳。」他的誘哄總是千篇一律,但每次都會輕易奏效,將她哄得服服帖帖。

    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但每當相愛的時候,她還是害羞得像個初經人事的女孩,羞澀生嫩的回應反而更能挑起男人的佔有慾。

    他加重了捻弄的速度,太多的快感堆棧高築,她咬著拇指,忍住到口的呻吟。

    高潮瞬間來襲,她楚楚可憐地抽泣著,「皇,夠了……」而且太多太滿。

    「我知道。」他啞著嗓子響應,褪去自己的褲子,然後壓上她猶沉浸在餘韻之中的柔軟身子。

    她睜開濕潤的眸子,鑒賞似地看著他結實而沒有一絲贅肉的肌理線條,寬大可靠的肩膀,窄實的腰臀,以及……那讓人好害羞的男性。

    她好喜歡這樣偷偷瞧他,卻全然不知她害羞又渴望窺探的目光,羞怯得像只無辜小羔羊,讓他好想一口吞下她。

    展皇修俯下身,他的渴望不比她少,甚至更加強烈。

    一剛一柔的軀體毫無縫隙地交纏,她的柔軟嵌合著他的陽剛,教他為之神迷,彷彿永遠要不夠她。

    他毫無節制地愛她,像著了魔似的,化身為只剩下野性本能的獸,狠狠地狂索著她。

    沒有人知道,面對無數商場敵手總是冷酷似冰的男人,在外界既定的形象中,被定位為彷彿沒有情緒的賺錢機器,但在這張大床上卻是如此火熱,熱情足以燃燒掉一整座冰山。

    她好脆弱好無助,甜美的幽暗秘境將他箍束得又緊又繃,徹底奪走了他殘存的理智。

    滾燙的火炬又進又出,招惹了更多的芳津,彷彿籐蔓的毒液,卻又摻雜著迷惑感官的甜香,讓他緩不下速度,也停不下來,只能瘋狂地迷失在那溫暖緊窒的蜜徑之中。

    「皇……我很乖……很乖……」所以一定要帶她去歐洲哦!千萬不能丟下她一個人偷偷離開。

    「噓……我知道。」他聲音粗啞地舔吻著她的耳珠。

    高潮的巨浪拍打過來,將他們雙雙捲入深不見底的情慾大海,渾身細胞像是死過一遍又重新活絡過來……

    江明茵在轉身一記撲空之後醒了過來。

    她茫然地坐起身,卻又立刻全身無力地倒回床上,柔軟的身子和四肢全都痛得要命──

    回想起昨晚的歡愛,確實快要了她一條小命。

    他昨晚好賣力,彷彿要把身上所有的力氣都用盡,才肯罷休。

    可是這樣不會影響他的工作嗎?會不會搭飛機搭到一半虛脫?

    是不是應該請幫傭阿姨燉一鍋雞湯,幫他好好補一下……等等,她睡了多久?

    江明茵停下揉眼的動作,腦中不著邊際的想法突然打住,她呆望著拱型大窗外的明亮天光,五秒之後立刻發出尖叫並且火速跳下床。

    「展皇修我要殺了你!」

    強忍著全身酸疼的不適感,江明茵抓過洋裝隨便套上,又拖出預藏在衣櫃裡的行李,想用最快的速度趕到機場。

    她瞥了一眼牆上的復古時鐘,此時已是中午十二點,班機是七點半起飛,此時此刻他人早已在飛往歐洲的班機上……一想到這裡,清麗小臉當場垮下,哭喪得像一朵花莖垂落的向日葵。

    小圓桌上擺著已經涼透的花茶,還有淋上大量蜂蜜糖漿的鬆餅,以及展皇修親筆留給她的字條。

    字條上頭竟然連一句道歉也沒有!只有幾句簡短的交代,要她乖乖待在家裡別亂跑,諸如此類的無聊廢話。

    江明茵當場氣得哭了出來,他好壞好惡劣!昨晚把她哄得像只小乖乖,任由他盡情享受,結果甜頭嘗盡之後,竟然自己拍拍屁股就飛往歐洲。

    他怎麼可以這樣!她真的好想跟他一起去歐洲,除了度蜜月那一回以外,她已經好久沒有跟他一起搭飛機離開台灣,她一個人被關在這個華麗的牢籠裡好孤單……

    他怎麼可以在離去的前一晚給盡狂野纏綿,隔天一早卻獨自靜悄悄地離開,放她一人孤零零地留守在家?

    展皇修是大混蛋、惡劣至極的大壞蛋!霸道又自私的臭男人,這一次她打死也不會原諒他!

    沒錯,她要讓他知道她不是那麼好哄的,也要讓他知道,欺騙她的下場會有多淒慘。

    她……她要離家出走!

    不,這並不足以彌補她身心受到的傷害。

    她……她要鬧離婚!

    ※※※

    一行人浩浩蕩蕩地走出機場,結束了一趟歐洲之行,「皇裔」集團位階一級以上的高層們著實累壞了,但是走在最前頭的大總裁展皇修依然精神奕奕,俊美的臉龐容光煥發,絲毫看不見任何疲倦。

    「這次和羅倫公司能夠成功談定跨國合約,辛苦大家了。」

    展皇修一身剪裁合身的深色系亞曼尼西裝,展現出低調又不凡的品味,趁著秘書去取車的空檔,他轉過身以言語慰勞這次一起陪同出國談定生意的下屬。

    「哪裡的話,這是大家應該做的。」總經理趕緊代替其他人發言。

    「明天是週末,大家回去之後好好休息,下週一早上九點鐘準時開會。」展皇修點點頭,簡單交代。

    事實上,如非重要場合或是商場上的談判,私底下的展皇修就像一座千年冰山,幾乎可以說是不苟言笑,嚴肅又冷漠。

    身為「皇裔」集團的資深員工,大家都很清楚總裁的性格,誰也不敢任意造次或是開玩笑,只要有展皇修在的地方,眾人只敢把頭壓得低低的,連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錢秘書已經將賓利轎車駛到機場門口,總經理趕緊上前打開後座車門,必恭必敬地說︰「總裁請。」

    展皇修長腿一跨,利落地坐進車內,賓利轎車隨即駛離機場,消失在濃濃夜色之中。

    「總裁,是回公司還是……」錢秘書看了一眼後照鏡,發現展皇修正專心在手中的iPhone上。

    展皇修按開語音信箱,發現一共有三十多通的語音消息,他長眉一皺,表情未變,立刻按下接聽鍵。

    「展皇修你這個無情又無趣的傢伙!為什麼要去歐洲出差也不帶我一起去?那天要出門還偷偷摸摸地離開,為什麼不叫醒我?還有啊……」

    展皇修按開第二封語音消息。

    「大混蛋!為什麼你都不接我的電話?天底下有哪個老公會不接老婆的電話?你還算是個人嗎?」

    第三封──

    「展皇修,你真的很可惡耶!結婚兩年多了,你從來沒對我說過我愛你,老是對我冷冰冰的,你是把我娶回家當煮飯婆嗎?」

    展皇修揉了揉眉心,他記得從結婚到現在,他可沒讓自己的老婆煮過一頓飯,就連煎顆荷包蛋都交代下人去做,她幾時踏進過廚房?一步也沒有!

    「還是你把我當作會動的人形布偶,晚上睡覺的時候抱著取暖?你娶我到底是什麼居心?你說啊?我不管啦!我這次是認真的──我要離婚!」

    揉著眉心的動作突然停頓下來,展皇修冰冷的表情總算有了一點點變化,像是聽見了超乎預期之外的任性言語。

    「是的,你沒聽錯,我要跟你離婚!離婚協議書我已經簽名了,就放在客廳的桌上,從現在開始,我不再是你老婆,我要離開這個冷冰冰又感受不到任何愛的家!」

    叮咚!叮咚!

    江明茵拚命地按門鈴,彷彿跟門鈴有仇似地,不停地按、用力地按,讓門鈴聲瘋狂地重複響起。

    「天啊!江明茵,妳是想害我被鄰居投訴嗎?」羅曉葳趕緊出來應門,並且以一記手刀攔截江明茵按在門鈴上的纖纖小手。

    「氣死我了!真的氣死我了!」江明茵拖著一隻大大的行李箱,氣沖沖地走進公寓,就像是回到自己家一般的熟悉自然。

    事實上江明茵確實把好友的家當成自己的家,放著價值上億的豪宅不住,三天兩頭就跑來這個幾十坪大的小公寓窩著不走。

    「我的大小姐,妳這次離家出走又是為了哪樁?」羅曉葳替好友倒了杯蜜香紅茶,好讓她消消火氣。

    江明茵癱坐在柔軟的沙發上,絲毫沒有半點貴婦形象,一把搶過那杯沁涼的蜜香紅茶,大口大口喝下,潤潤乾澀的喉嚨。

    「曉葳,妳知道那個男人有多可惡嗎?我明明苦苦哀求他帶我一起到歐洲出差,他卻在出差的前一天對我幹盡各種『喪盡天良』的壞事,害我隔天睡得太死起不來……」

    「慢著!」羅曉葳將滑到鼻頭的眼鏡頂上去。「什麼叫作『幹盡各種喪盡天良的壞事』?」

    聽見好友特意挑出關鍵詞,江明茵霎時紅了兩頰,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噎死,當下惱羞成怒得更厲害。「反正就是那樣啦!展皇修這個大混蛋,一天到晚只會欺負我,根本沒讓我過上一天好日子。」

    「嗯哼。」羅曉葳響應得敷衍,繼續埋首在自己的筆電前。

    「曉葳,妳有沒有在聽我說?」江明茵惱了,抄起抱枕扔過去。

    「我問妳,妳說妳老公沒讓妳過上一天好日子?」

    「對呀!」江明茵氣憤地猛點頭。

    「那好,我再問妳,那幢價值一億三千六百萬的豪宅是在誰的名下?」

    「我啊。」廢話!那還用說!

    「妳家車庫裡那兩輛跑車是在誰的名下?」羅曉葳嘴上問著,十指依然飛快地在鍵盤上敲打。

    「當然是我!」江明茵理直氣壯地再點頭。

    「當初結婚的時候,妳老公有要求妳簽署婚前協議書嗎?」

    「他敢!」江明茵磨牙霍霍。「如果是這樣,我怎麼可能嫁給他!」

    「結婚之後妳總共煮過幾次飯?」

    江明茵愣了下,柔媚大眼往天花板一揚,扳起剛做完光療、閃亮亮的水晶指甲算著,過了幾分鐘之後才有些心虛地說︰「沒有……一次也沒有。」

    「好了,這樣就夠了。」羅曉葳朝好友露出一個滿意的微笑。

    「耶?什麼叫作這樣就夠了?」江明茵滿臉困惑。

    「從剛才的問卷調查看來,妳自從結婚之後,每一天過的都是好日子,也就是說,妳對妳老公的控訴根本不成立。」羅曉葳下此定論,當場宣告結案。「明明就是貴婦命,還成天無病呻吟,妳自製一點好嗎?」

    「什麼貴婦?我根本是怨婦!」

    「妳的性生活這麼美滿,有什麼好哀怨?」羅曉葳忍不住想吐槽。

    「羅曉葳!」江明茵拔高了嬌柔的嗓音,氣得差點把捧在懷裡的小盆栽也扔出去。

    不行不行,小盆栽可是她悉心照料的寶貝,絕對不能砸,砸了她會心疼。

    江明茵小心翼翼的舉動被眼尖的羅曉葳捕捉到,當下戳破好友的謊話連篇。「妳連離家出走都還帶著展皇修心愛的盆栽?如果妳老公對妳不好,妳還會費心照顧他的盆栽?」

    江明茵被好友問得一時語塞,趕緊將橘紅色小盆栽放到桌上,十足的此地無銀三百兩。

    討厭,每次離家出走都改不掉帶著這株盆栽一起的壞習慣,害她在這個當下嚴重漏氣。

    「話說回來,這株仙人掌到底有什麼魅力?」羅曉葳滑動臀下的計算機椅,忍不住好奇地伸手摸向盆栽。

    看好友伸出魔爪,江明茵緊張兮兮地抱走盆栽。「跟妳說過很多次了,這不是仙人掌,這株是多肉植物,叫做王妃雷神白覆輪。」

    「名字這麼長,誰記得住?」羅曉葳聳聳肩。

    「這是結婚那天展皇修送給我的,意義重大。」

    所以她私底下都偷偷喊它小皇修,每當老公不在家,都是小皇修陪她度過漫漫長夜,現在想想,自己根本是嫁給這株盆栽。

    「既然這麼想妳老公,那妳還不快點回家?妳老公不是今天晚上回來?」看破好友的心,羅曉葳趕緊開口大力鼓吹。

    「我才不回去!出差一個月連半通電話都沒打,我打去也是轉語音信箱,行蹤鬼鬼祟祟,說不定根本是去歐洲偷腥!這次休想我會輕易原諒他!」

    「小姐,是妳想像力太豐富了吧?」羅曉葳失笑搖頭。

    「這次我是認真的!我還把離婚協議書籤好名字,放在桌上等他回家看。」江明茵連忙炫耀自己的決心有多堅定,孰不知羅曉葳早已聽膩。

    羅曉葳太清楚好友欺善怕惡的性格了,她就像一隻被主人寵壞的寵物,任性又不乖,三不五時鬧鬧脾氣或是搞失蹤,可是每回一碰上霸氣威嚴的男主人,也只有乖乖撒嬌的份。

    至於那位男主人嘛……展皇修可不是好惹的,堂堂「皇裔」集團的接班人,身價上千億,年輕而且俊美,經營手段一流,從頭到腳除了完美還是完美,幾乎是個無懈可擊的完人。

    唯獨令人猜不透的是,這個性格冷冰冰的展皇修,究竟是怎麼喜歡上老是將事情弄得雞飛狗跳的江明茵?

    這兩人的組合實在太驚奇了,就算被列入金氏世界紀錄,應該也沒人會反對或是感到奇怪。

    「曉葳,我很認真的!」看見好友走神,江明茵氣得大聲嚷嚷,藉以宣示自己的決心有多強硬。

    「好好好,我知道妳很認真。但我問妳,如果妳真的跟展皇修成功離婚,妳要拿什麼來養活自己?」羅曉葳壞心地問,等著看好友垮下臉。

    豈料,江明茵非但沒有露出垂頭喪氣的窩囊樣,反而握緊了雙拳,臉上笑容忒是燦爛。

    「不用妳說,我早就想好這個問題了!」她真的好聰明,呵呵!「去年孟夢跟她哥不是投資了一間女僕餐廳嗎?孟夢說近來店裡很缺人手,她說如果我需要工作的話可以直接過去找她,而且還說薪水好談,待遇特優。」

    孟夢與羅曉葳是江明茵求學至今的無敵死黨,三人感情幾可媲美姊妹,未曾因為江明茵嫁給展皇修之後有任何變化。

    羅曉葳原本端起自己那杯蜜香紅茶到嘴邊細細品嚐,聽到好友的異想天開,含到嘴裡的那一口紅茶頓時全噴出來。

    放著總裁夫人不做跑去當女僕?這個江明茵腦袋是秀逗了嗎?

    「明茵,妳不是說真的吧?」如果她是她老公,一定想掐死這個小笨蛋!

    江明茵卻一臉笑咪咪,再認真不過。

    「我已經跟孟夢說好了,明天開始上班。」這樣一來,她就可以跨出獨立自主的第一步,呀喝!

    羅曉葳臉上三條黑線,舉高手中的紅茶,很無力地說︰「祝妳好運……」

    堂堂皇裔集團的總裁夫人要到女僕餐廳打工?這是什麼荒謬的劇目?萬一被八卦週刊知道了,真不知道會鬧出什麼大事。

    還有,孟夢是怎麼回事?竟然也跟著這個小笨蛋一起瞎起哄……

    話又說回來,自己的老婆又展開第N次的鬧婚變行動,這個展皇修到底在做什麼?怎麼還不快點把他的天兵老婆捉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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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1-20 18:28:36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簡單說來,皇裔集團的運作方式是這樣的,除了基本的金融投資以外,集團以著雄厚的資本陸續併購即將倒閉的企業,然後再對該公司進行內部的整頓,待重上軌道之後再對外公開出售。

    最近歐洲爆發歐債危機,許多歐洲的企業為求自保而出售經營權,皇裔集團看準了這一波趨勢,大舉進行併購的動作。

    也因為如此,展皇修這一次還特地帶領公司各大部門主管夥同多年合作的律師前赴歐洲勘查,密集的行程長達一個多月。

    星期一早上十點半,皇裔集團一如往常的忙碌。

    身為總裁的隨身秘書,錢和柏可是熬了好多年才得到展皇修的信任,並且成為他的另一隻右手,不僅偶爾幫忙代理一些私密事務,更是唯一獲得批准可以踏進總裁家裡的特例。

    展皇修非常重視個人隱私,除了工作上的冷面利落之外,眾人對私底下的展皇修根本一無所知,而錢和柏則是少數可以窺得的重要幕僚。

    今天跟平常一樣忙,而且更忙,據說總裁供在家中的寶貝閒妻又鬧婚變,影響總裁的工作情緒,錢和柏必須提高比平常多出兩倍的工作效率,才跟得上總裁的辦公速度。

    但是,當錢和柏拿著檔案夾並且加快腳步走進辦公室時,卻發現平時訓練有素的職員全都圍在一起。

    「錢秘書,你快過來看看。」有人興奮地直朝錢和柏招手。

    錢和柏皺眉走過去,發現這些畢業自一流學府的高材生其實也跟普通人沒兩樣,居然圍在電腦螢幕前面,對著臉書分享上的某某美少女照片評頭論足。

    錢和柏根本沒興趣,正打算掉頭離開,就在此時,他突然愣了愣,趕緊撥開其他人,將臉湊到螢幕前看個清楚。

    分享主題:今日我最萌。

    根據肉眼目測,照片上的美少女身高大約一六六,體重應該在四十五上下,穿著一件剪裁貼身、公主蓬袖的黑色洋裝,下擺也是蓬裙設計,外罩一件純白滾蕾絲花邊的圍裙,頭上還戴著白色蕾絲髮帶。

    美少女有著一頭綿細烏黑的微鬈長髮,那鵝蛋般的小臉,彷彿會說話的一雙水靈大眼,細細彎眉,秀挺的小鼻,微笑時候還會露出兩顆可愛虎牙,看起來有些靦眺羞怯,啊啊啊……當真是萌死人不償命,瞬間秒殺無數宅男心!

    所有的人都看得熱血沸騰,錢和柏卻覺得渾身上下的血液都快凍結。

    那……那那那照片上的超萌美少女不就是總裁夫人嗎?!

    「這是我以前同學分享在臉書上面的,怎麼樣?夠萌吧?聽說這間女僕店去年才開幕,裡面的女僕超優……」

    「優你個大頭鬼!快點關掉!」錢和柏大吼,為了保住小命,乾脆自己動手刪除。

    慘了!萬一被總裁知道夫人居然在外面拋頭露面,還穿上超蘿莉的女僕裝賣萌……冰山爆裂之後會不會是暗藏熊熊烈火?

    十分鐘之後,同樣一組「今日我最萌」的美少女照片出現在展皇修的電腦螢幕上。

    報告歐洲併購進度到一半的主管已經被撤離,所有既定行程暫停,見多商業殘酷廝殺的錢和柏抖站在一旁,掌心竟然微微冒汗,什麼話都不敢多說,靜靜等著上司下達指令。

    「這是怎麼回事?」電腦螢幕前的俊美臉龐終於抬起,展皇修利陣一掃,視線所到之處立刻結霜冰凍。

    「剛才我進辦公室的時候,看見有員工在臉書上分享這些照片……」

    「聯絡孟夢。」展皇修關掉網頁,重重合上檔案夾。

    「是。」錢和柏趕緊抽出手機,看見展皇修從沙發椅上站起來,詫異又問:「總裁要外出?那下午的會議要不要挪到明天?」

    「不必。」展皇修穿上雙排扣黑色風衣,快步繞過寬敞的辦公長桌,然後才看向錢和柏。「從明天開始我不在公司辦公。」

    錢和柏大驚,還沒反應過來,又聽見展皇修說:「明天開始,所有的會議和行程都安排在甜蜜萌萌。」

    甜蜜萌萌?那是傻米東東?!錢和柏不敢相信剛才所聽見的,當場石化。

    等等!甜蜜萌萌聽起來為什麼如此耳熟?奇怪,到底是在哪裡聽過……

    「主人,需要為你效勞嗎?」

    甜美的嗓音搭配無敵可愛的臉蛋,才短短兩天,江明茵就替「甜蜜萌萌」吸引了無數的宅男,生意明顯比之前好上兩成。

    孟夢一手拿著財務報表,一手按著計算機,臉上笑容始終沒停過。早知道江明茵這個小笨蛋的超萌外型可以提升餐廳業績,當初就應該把她拐來當店裡的招牌。

    不過這一切還真是要歸功於江明茵口中那個混蛋男人,呵呵……

    突然,店裡的電話響起。

    孟夢一手點著鈔票,另一手順勢接起,聽到對方的聲音之後瞬間臉色大變。「現在?好、好,沒問題!我立刻清場。」

    掛上電話,孟夢立刻招來其他店裡的女僕服務生——除了還在忙著取餐的江明茵,開了一場秘密會議。

    用餐的高峰逐漸過去,人潮明顯變少,江明茵累得連笑容都僵了,才想躲到更衣室偷偷摸魚,突然被好友喊住。

    「茵茵,下午有客人包場,指定你服務哦!」向來公私分明的孟夢,使喚起好友來也是絲毫不嘴軟。

    「拜託!這裡是餐廳不是酒店,還什麼指定不指定,我又不是坐台小姐!」江明茵累得要命,頓時暴怒。

    「下午這個客人不一樣,是我們甜蜜萌萌的超級VIP,而且還是大股東。」孟夢說道。

    「真的?我怎麼沒聽你說過還有別的股東?」江明茵狐疑回瞅。

    孟夢心虛乾笑。「準備開店有多忙你又不是不知道,哪裡還有多餘心力跟你報備這種小事?」

    「你沒忘記我是你的死黨吧?」江明茵改用溫情攻勢。

    「少來!公歸公,私歸私。」孟夢把臉撇開,絲毫不為所動。

    「夢夢,你就讓我休息一下嘛,好不好?」江明茵改用撒嬌攻勢。

    「當然不行。」開玩笑,江明茵要是罷工不在,大股東不發火拆了這間餐廳才怪!「開玩笑,我是老闆,你是員工,哪有員工不做事在旁邊休息,讓老闆一個人累的道理?少囉唆,快點準備服務下午的客人。」

    「你真沒人性,我是你的好朋友耶……」

    「我只在乎鈔票上的小朋友,快點幹活去!」孟夢露出一副認錢不認人的凶狠樣,看在江明茵眼裡,簡直就跟逼良為娼的老鴇沒什麼兩樣。

    嗚,當初孟夢在電話裡跟她保證這個工作說有多輕鬆就有多輕鬆,還說想休息隨時可以,怎麼現在又是這種態度!

    難怪羅曉葳說絕對不要相信孟夢這個錢嫂!她真不應該答應來這裡工作的,真是誤上賊船,淒慘!

    「怎樣?自食其力是很辛苦的,如果你這麼怕累的話,還是快點回到你老公身邊,繼續當你的豪門貴婦。」看出好友一臉懊悔,孟夢趕緊壞心眼地使出激將法,而且這招屢試不爽,超好用。

    江明茵對老公的怨氣至今未消,當下又被好友這樣一激,單純又好操弄的小笨蛋性格立即浮出來。

    「我才不要回去當怨婦!我要獨立!」江明茵雙手緊緊握拳。

    「很好,那就快點去幹活。」孟夢拍拍她的發頂。

    江明茵立刻重振精神,加入了布場的行列,等到一切就緒之後,其他的女僕服務生卻紛紛換好衣服準備下班。

    江明茵一頭霧水,又跑去問好友:「夢夢,為什麼大家都走光了?」

    「因為這位超級VIP是名人,不能隨便讓其他人看見,而且他行事風格低調,很重視隱私權,吃飯的時候不喜歡太多人在旁邊。」孟夢笑著解釋。

    「哦哦,這個人感覺跟某人好像哦……」江明茵一整個感到似曾相識。

    展皇修也是極度重視隱私的性格,他不僅規定負責準備三餐的幫傭阿姨不能留在家中過夜,打掃公司也是一周來家裡清掃一次,而且必須在規定的時間內完成打掃工作,另外還得簽署保密條約,絕對不能洩漏屋裡的一切情形,如果違反約定,必須支付高額的違約金。

    總而言之,這個男人就是龜毛得很,連她自己都想不透,當初怎麼會被愛沖昏頭嫁給他?

    不對不對!她怎麼有事沒事就想起這個臭男人?她要力圖振作,絕不能再讓自己變成那個豪門怨婦!

    牆上的復古掛鐘響起悠揚的樂音,提醒忙碌中的江明茵已經下午兩點半,孟夢口中的超級VIP差不多該抵達餐廳了。

    江明茵飛快整理了下服裝儀容,拿著精緻的菜單走到門口,才剛就定位,餐廳的門立刻被推開。

    「主人,很高興為你服務……」江明茵反射性地抬頭露出甜美微笑,嬌細的嗓音卻在看見超級VIP的真面目時當場走調。

    超級VIP一身灰黑色調的穿著,將原就頎長的高大體形襯托得更加俊美挺拔,腳上那雙義大利進口手工皮鞋還是她親手擦亮的,他打的那條領帶是她去年送的生日禮物,手腕上那只天梭表是她前年送的結婚禮物……

    原來孟夢口中的超級VIP不是別人,竟然就是她老公!她真是太蠢了,居然被自己的老公和好友聯合起來耍得團團轉!

    江明茵當場暴走。「你你你……你怎麼會在這裡?我不准你進來!」

    話一說完,她還當真把身子橫擋在門口,像只螃蟹似地張開雙臂,就是不讓展皇修踏進餐廳。

    孟夢一個箭步殺過來,憑著一七二的身高優勢,輕而易舉地把江明茵像小兔子一樣揪起來,直接扔到旁邊當擺設。

    「展總裁請進。」孟夢笑得忒是燦爛,只差沒皇家禮炮外加紅地毯迎接。

    展皇修微微一笑,走進餐廳的同時,犀利的目光打量了餐廳內部一圈,然後才在孟夢拉開的椅子上坐下。

    「聽說餐廳的生意不錯。」展皇修淡淡地說。

    「是啊,都托展總裁的福。」孟夢笑咪咪地附和。

    太噁心了這兩人!全然不把她這個被設計的小可憐放在眼裡!江明茵氣得死死咬住柔軟的下唇。

    「夢夢,他怎麼會是甜蜜萌萌的大股東?」想到剛才自己被好友賣了還不知情,江明茵嘔得要命,可是一雙大眼卻忍不住偷偷瞅著多日不見的展皇修,藉此彌補內心的思念。

    呸呸呸,她才不會承認自己很想念他!好吧,頂多只有一咪咪……真的只有一咪咪而已……

    「你也知道我哥之前玩股票把錢都賠得差不多,找他一起投資根本是天方夜譚,所以我只好找展總裁稍微參詳一下,加上展總裁對我的開店計劃很有興趣,所以就大力投資了甜蜜萌萌。」孟夢一邊替展皇修倒滿檸檬水,一邊輕描淡寫地敘述過程。

    孟夢說的版本真是簡易到不行,事實上,展皇修不僅僅是出資這麼簡單。

    「甜蜜萌萌」之所以可以締造如此好的業績,不只是因為符合了時下潮流,更大的主因是開設在人潮洶湧的精華地段,這間金店面光是租金就要五十萬起跳,高得令人咋舌。

    幸運的是,這一整條街的黃金店面都是在展皇修的名下,展皇修不僅出錢投資餐廳,更是半毛租金都不收。

    其實孟夢也很清楚,展皇修之所以會這麼慷慨大方,最主要的關鍵原因是江明茵。

    雖然展皇修應該有做過事前評估,知道投資「甜蜜萌萌」是穩賺不賠的一門生意,至於不收租金這件事,則完全是出於人情面——就是因為太愛江明茵,所以展皇修愛屋及烏,對待江明茵身邊的死黨也是時常釋出利多。孟夢實在不明白,這樣一個絕品好男人,江明茵到底還有什麼好棄嫌?

    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面對江明茵這個老是只靠衝動行事、動不動就愛吵愛鬧的天兵小笨蛋,展皇修怎麼還有辦法愛下去?莫非他有嚴重被虐症?

    「那你剛才怎麼不跟我說大股東就是他……」江明茵還在旁邊碎碎罵。

    「杵在哪裡做什麼?還不快點過來服侍客人!」孟夢站開三七步,像個魔鬼女軍官似的,只差嘴上沒咬個哨子。

    江明茵惡人無膽,只好忍氣吞聲地一路磨磨蹭蹭走過來,一臉老大不高興地接過孟夢手中的茶壺。

    孟夢橫了她一眼。「你那什麼臉?甜蜜萌萌對待客人的第一宗旨是什麼?」

    「要把每個客人當成自己的主人……」江明茵不情不願地小聲嘟嚷。

    「還不快點喊。」孟夢走到江明茵身後,使勁地擰了她的後腰一把。

    「主、主人!」江明茵痛得大呼小叫,趕緊大聲喊出來。

    展皇修笑了,軟化了平時冷面嚴肅的形象,眼底盈著寵溺,可是又隱藏得很好,假使不靠近一點,很難瞧見。

    「主人有什麼吩咐?」

    「坐下。」展皇修說。

    「哦。」當她是小狗哦?真討厭!

    抱怨歸抱怨,江明茵還是乖乖拉開椅子坐下。,

    「吃飯了嗎?」展皇修一邊用著手中的iPad,一邊分神問。

    「當然還沒。」江明茵氣呼呼地回答。忙著替他這位超級VIP布場,誰有那個閒工夫吃飯?

    「你想吃什麼?」展皇修抬頭看她,眼中充滿笑意。

    「關你……呃,主人想吃什麼比較重要,我隨意就好。」接收到孟夢拋過來的警告眼色,江明茵趕緊改口,小嘴卻噘得老高。

    「菜單。」展皇修廢話不囉唆,攤開掌心伸給她,另一手仍忙著在iPad螢幕上滑動。

    「主人請看。」江明茵皮笑肉不笑地雙手奉上菜單,停留在展皇修臉上的目光卻浮上了不捨。

    到底是有多忙啊?連吃個飯都閒不下來,臉頰都已經凹進去了,去歐洲出差到底有沒有好好吃飯?

    「一份炙燒豬肋排佐羅勒青醬,一份法式茄汁紅酒鴨胸,再一份時蔬色拉,一杯檸檬蘇打外加一球香草冰淇淋。」

    耶?這些菜都是她喜歡的口味耶……江明茵邊聽邊露出奇怪的神情,但是展皇修點好菜之後又繼續埋首工作,根本不給她發問的機會。

    點好的餐陸續上了桌,瞪著滿桌子熱騰騰、香噴噴的菜,江明茵餓得前胸貼後背,還得好恭敬地說:「主人請用餐。」

    「坐下。」展皇修終於放下手中的iPad,拿過刀叉將豬肋排切成塊狀,又將淋上橄欖油的色拉挪到江明茵手邊。

    「吃吧!」見江明茵遲遲不肯動手,展皇修又發號施令。

    江明茵也不跟他客氣,拿起叉子大口大口吃了起來,餐廳裡很安靜,孟夢躲到休息室數她的鈔票,廚師在廚房忙著,只剩下他們兩人用餐,氣氛安詳。

    看著默默替自己布菜的展皇修,江明茵的心甜甜的,卻不肯表現出來,表情故作冷淡。

    「幹嘛一直夾給我,你當是在喂小豬嗎?」江明茵又將切好的豬排夾回去,看他從剛才到現在只顧著夾菜,忍不住嘮叨著:「工作就不用吃飯哦?你要是過勞死的話,我找誰討贍養費?」

    聽出她話裡的關心,展皇修嘴邊浮現溫柔笑意,舉止優雅地開始進食。

    江明茵看見他臉上的笑容,心頭撲通了幾下。不管結婚多久,這張俊臉就是百看不膩,尤其是他的笑容,怎麼看就怎麼發花癡,真是有夠沒用的她……

    唉唉唉,想起當初兩人閃婚的點點滴滴,就連老是被好友譏笑做事像噴射機一樣快速的她都感到很不可思議。

    是怎麼開始的?記得就是從展皇修的笑容開始的……

    愛情就是在他對她露出第一抹笑容中慢慢滋生的!

    說慢好像也不大妥當,應該是很快才對。

    他跟她之間的戀愛過程,大概就跟噴射機一樣的快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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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1-20 18:30:19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兩人相遇的那一年,江明茵大學三年級,因為學校和企業推動產學合作,每年會釋出五個名額,在寒暑假的時候進入企業見習。

    說起來應該是緣分在作祟,平時當了太久的廢材,那年的江明茵大概是有感於畢業即是失業,那個學期突然卯起來苦讀,學期末的總平均居然是班上前六名之一。

    又這麼恰巧地,有位同學放棄了見習的機會,所以改由江明茵遞補。江明茵樂壞了,一直到放暑假離校之前都在四處炫耀,煩得孟夢和羅曉葳想拿塊膠布貼住她的嘴。

    可是她這種大無畏的樂天精神,卻在進入皇裔集團見習的第一個禮拜徹底瓦解。

    皇裔集團裡頭全是一流的人才,說是集合了最頂尖的工作狂也不為過,打從踏進大樓的第一時間,立刻就能感覺到那種緊繃的氣氛。

    江明茵在這裡悶壞了,而且不斷被負責帶領見習生的機車女主官刁難,壓力大到每天都躲到公司二十三樓的一座溫室花園,在那裡對著滿園子的茉莉、梔子花偷偷哭泣。

    這一天也不例外,機車的女主管老是專門針對她,每次吩咐她做的事情都特別困難,根本把她一個人當作兩個人使喚。

    她今天又被罵得狗血淋頭,幾乎是體無完膚地被狠狠刮了一頓一中午休息時間一到,立刻抱著公司發的便當躲到二十三樓,坐在紅磚圍起的花台上,開始委屈地猛掉眼淚。

    「神經病!我又不是留美的碩士,也不是什麼長春籐名校的高材生,我已經這麼努力了,為什麼要故意挑剔我……」

    其實說穿了是女人的嫉妒心在作祟,江明茵單純又天真的無厘頭個性以及甜美可愛的臉蛋,一進「皇裔」就成了眾多男員工的注視焦點。

    她年輕奔放,時時充滿活力和青春的朝氣,有點迷糊,有點直接,有點衝動,但就是讓人移不開眼睛。

    女主管當然也注意到了,而女人的嫉妒心向來是不分年紀的,所以江明茵順理成章地變成她惡意刁難的頭號對象,只能說江明茵真是倒霉透了。

    「果然不應該來見習的……就知道我沒有這種好運。」江明茵歎了一大口氣,抹抹眼角的淚水,猶豫著該不該放棄。

    她哀怨地抬起頭,卻毫無預警地撞入另一雙眼裡。

    那雙眼很漂亮,湛黑得像一對寶石,不含雜質,可是太清冷,對望久了會令人心底發寒。

    眼前走進溫室花園的男人,有著寬肩窄臀的高大身材,穿著深色系的合身西裝,看起來低調又不失高貴。

    他有著一張她見過最俊美的臉龐,五官精雕細琢,頭髮梳整得一絲不苟,呈現出嚴肅犀利的菁英形象。

    好……好俊的男人,真的就如同羅曼史小說中描寫的一樣,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展皇修同樣回望著她,看似面無表情,心底卻激起了莫大的波瀾。

    會來到這裡純屬意外,他一向不喜歡踏進二十三樓,也一直想將這座溫室花園改掉,但因為父親喜歡,所以遲遲沒有動這裡。

    或許是辦公累了,本來應該往頂樓去的,但不知怎地,手彷彿有了自我意識地按下二十三樓的按鈕,然後就踏進這裡。

    看見這個女孩的第一眼,他以為自己看見了一尊被扔棄在花園的天使娃娃,眼角還閃動著淚光,惹人憐愛。

    那單純又天真的模樣,自自然然,完全不造作,更看不出任何城府心機,只消一眼,就能得到他人的信任和喜愛。

    即使冷酷如他,竟然也為之動心。

    雖然只是短暫一瞬間的動心,但那已經足夠讓他把這個女孩牢牢記住。

    而且在那當下,他心底突發出一股強烈的保護欲,強烈到連自己都深感錯愕。

    這個女孩……

    「啊!」那粉嫩的小嘴發出一聲驚呼,再度意外地撥動了他的心弦。

    江明茵詫異地眨了眨眼,驚覺自己竟然直勾勾地盯著一個男人,而且還看到嚴重走神,真是太沒禮貌了。

    「對、對不起。」她紅了小臉,抱著便當站起身。

    「慢著。」他伸長了手臂,及時抓住想離開的女孩,連自己都不能理解地問:「發生什麼事了?」

    他的口氣彷彿兩人已經熟識很久,一點也不像是初次相見的陌生人。

    想不到他的表情看起來冷漠難以接近,可是低沉性感的嗓音卻充滿了關懷,江明茵覺得心兒在發燙,目光無法從他臉上移開。

    「沒什麼,只是因為一些事情……」

    「告訴我是什麼事?」他態度強硬,完全不容人拒絕。

    「因為……因為我太笨了,老是做不好事情,沒辦法達成葉副理的要求,所以很難過……」

    當然啦,難過的主因也在於葉副理總是惡意刁難她,好像眼睛瞎了似地永遠看不見她的努力,總是百般棄嫌,只差沒指著她的臉大罵「你真是個廢物」。

    「葉副理?」展皇修冷冷地重複了一次。

    「嗯,大概就是這樣吧!」

    其實江明茵還有一大堆苦水想吐,可是礙於不清楚這個男人的底細,所以不敢貿然爆發。

    「你是哪個部門的?」他又問。

    「我不是這裡的員工。」擔心他誤會,她趕緊搖頭解釋。「我是W大企管系的學生,暑假過來這邊實習,我是實習生。」

    原來是實習生,難怪她的年紀看起來這麼輕。展皇修心想。

    「對了,你吃過午餐了嗎?」擔心透露太多自己的事情會惹上麻煩,江明茵趕緊轉移話題。

    「午餐?」展皇修輕皺眉頭。

    「嗯!」江明茵大方地遞出手中的便當,露出甜美燦爛的笑容。「如果不嫌棄的話,請吃我的便當吧!你看,不知道是碰巧還是有人忘了拿,我的便當還附了兩雙筷子哦!」

    她逕自坐下來,將便當擺放在大腿上,掰開衛生筷,笑咪咪地望著他。

    展皇修凝視著那張可人的笑容,心又是一陣動搖,明明已經到了開會時間,他應該動身上樓……

    但他就是無法出聲拒絕,不忍心看見她失落的表情。

    「你不餓嗎?還是已經吃過了?」等不到他的回應,江明茵露出落寞的神色。

    展皇修搖頭,嘴角揚起一抹笑,然後走向江明茵。

    兩人就這樣坐在紅磚花台上,在花卉的簇擁之下,分享起已經涼透的便當。

    當錢和柏走進花園時,正好看見這一幕,差點因驚嚇過度而暴斃身亡。

    總裁居然和一個陌生女孩共吃同一個便當,而且還一臉津津有味的模樣?!

    那個便當頂多八十元,菜色是最普通的鹵排骨、炒青江菜,單調又乏味,鑲金大總裁怎麼可能會吃得津津有味!

    錢和柏拚命揉眼睛,以為是自己的幻覺,但是怎麼揉怎麼看,前面那個對女孩微笑的男人,確實是皇裔集團的大Boss沒有錯啊!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是他掉進了另一個異世界?

    「總、總裁……」錢和柏站在花園入口,弱弱地喊了一聲。

    展皇修根本沒聽見,所有心思全放在江明茵身上,而江明茵正好在吞嚥嘴裡的食物,沒有察覺到。

    「那個,總裁……」錢和柏又放大聲量喊了一次。

    這一回,江明茵聽得一清二楚,先是呆了呆,然後立刻又聽見那個站在花園入口的斯文男子重複喊了一聲。

    「總裁,開會的時間已經到了。」

    這次江明茵十分確定斯文男子的眼神是落到展皇修身上,如此一來,他口中的「總裁」不就是……

    江明茵嚇得站起身,腿上的便當頓時滾落到地上,她又急又慌,不知所措地看著還坐在花台上的俊美男人。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是……原來你是總裁,剛才真是太失禮了!」嗚嗚,她居然在大老闆面前丟臉,還邀請他一起吃便當,真的是不想活了。

    「不要怕。」展皇修發現自己厭惡看到她可愛的小臉充滿畏懼,儘管那是大多數人看到他的第一直覺反應。

    「我、我真的覺得很抱歉。」江明茵早就嚇慌了,頭壓得低低的,完全不敢看向展皇修。

    「抬起頭來。」展皇修沉了嗓音。

    江明茵小心翼翼地把腰打直,發現展皇修的臉色很難看,以為是她惹他不高興了,第一次面對這種大人物讓她好緊張,又想到自己剛才竟然這麼沒大沒小,當下親出一身冷汗。

    她忐忑不安地抬起臉,卻看見他露出一抹好溫柔的微笑,讓她看得不禁癡然。

    那天在皇裔集團的二十三樓,她就這樣把心遺落在這抹微笑之中……

    兩人之後的相戀過程簡直就跟快轉沒什麼兩樣——

    喜歡惡意刁難江明茵的女主管被降職,小小一個實習生卻被調動到總裁室,青春可愛的美少女從此被大Boss獨佔,再也沒有人能夠輕易靠近。

    猶記得第一天到頂樓報到時,江明茵整個人緊張得快飆出淚水。

    以為自己會被安插在秘書部,結果錢和柏卻是將她直接帶進總裁辦公室,當時展皇修就坐在裡頭,在黑檀木長桌的後面辦公。

    「總裁,我是調任過來的實習生江明茵……」她弱弱地打招呼。

    「嗯。」他回以冷淡,雙眼盯著電腦螢幕上的股票漲幅。

    「請問總裁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她又鼓起勇氣問。

    「坐著。」

    「總裁要我坐哪裡?」

    「那裡。」展皇修稍稍抬頭,目光指向一旁的牛皮沙發。

    江明茵一嚇,那裡不是大總裁的專屬休息區嗎?她小小一個實習生,怎麼可以坐哪裡?

    「坐。」他態度強硬,完全不容許任何人違逆,霸氣威嚴。

    「好、好的。」她咕噥了幾句,聽令行事。

    江明茵坐好定位,雙手拘謹地交放在腿上,眼觀鼻,鼻觀心,當自己正在進行淑女養成計劃的培訓,只差沒在頭上放一本大英字典。

    實在是窮極無聊,她烏溜溜的眼珠開始亂轉,忍不住將視線往展皇修坐的方位挪過去。

    他一手支著線條漂亮的下顎,一手在桌上輕敲,目光如鷹隼般犀利,一瞬也不瞬地盯著電腦螢幕上的數據圖示。

    這就是皇裔集團的總裁,傳說中那個像冰雪一樣冷漠的賺錢機器,卻有著足以媲美雪後的美麗面孔。

    她真是遜斃了!當初一心只歡喜著可以到知名的大企業實習,卻沒有做好事前準備的功課,連皇裔集團的接班人都認不得。

    但這也不能怪她呀!聽說展皇修的父親半年前因為過勞而中風,所以才提早交棒,而她消息不夠靈通,還一直以為皇裔集團的總裁是個老頭子,才會搞出這種大Boss明明在眼前卻認不得的糗事。

    沒發現自己看得入迷,江明茵的目光幾乎定格在展皇修身上。

    誰說認真的女人最美麗,認真的男人也一樣最迷人……

    江明茵就這樣迷迷糊糊地睡著了,睡夢中還不斷出現展皇修的身影,她卻分不清到底是夢還是現實,直到一股溫熱的真實觸感將她喚醒。

    江明茵一開雙眼,對上那張無比俊美的臉龐,她先是嚇了一跳,然後後知後覺地發現到,他的大掌正在她臉蛋上遊走。

    彷彿正在賞玩一具愛不釋手的藝術品,他的眼神專注而且著迷,令她忍不住托紅了雙頰。

    「那個……總裁……」她困窘地開口。

    「展皇修。」他又湊前了幾分,把她困在曖昧的氛圍之中。

    「呃?展……皇修,我不小心睡著了……」啊啊啊,實在太丟人了!可是真的不能怪她呀!什麼事都不能做好無聊,坐著坐著當然就睡著了。

    「我知道。」他微笑,瞬間融化了先前的冰冷。

    她的心狂跳得很厲害,呼吸也跟著不正常,越來越凌亂。「你可不可以……不要這樣一直看著我。」看得她好害羞哦!

    「不可以。」他喜歡這樣看著她。

    她好可愛,剛睡醒的表情有些迷惘,像迷路的天使,純真又無辜,讓他從心底升起一股強烈的保護欲。

    實在無法形容,有她在的地方,週遭的一切似乎變得特別明亮,空氣中也散發著無形的甜美香氣,讓他根本無心工作。

    她一入睡,他立刻扔下密密麻麻的股票數據,坐在她身邊,用著連自己也無法解釋的專注深深凝視著她。

    「江明茵。」他突然喊她的名字。

    「是。」她緊張兮兮地回應。

    「喊我的名字。」

    「總裁……呃……展皇修?」這是什麼奇怪的命令?害她差點舌頭打結。

    「不是。」

    「耶?」她錯愕地驚叫。

    「皇,喊我皇。」他宛若高高在上的帝皇,霸道地下達命令。

    「可是……可是……」念起來好彆扭,她不好意思喊。

    「茵茵,喊我的名字。」他喊她的小名,害她心跳加快,氣息開始不穩。

    他的眼中充滿著毫不掩飾的喜愛,就算她再笨再遲鈍,還是看得出來。

    這樣算是一見鍾情嗎?會不會太快了一點?

    「喊我的名字。」他偏執地重複說著。

    「皇。」在他熱切的眼神之中,她熟紅的臉蛋如蘋果,小小聲地喊出他的名。

    然後,他笑了,笑容泛著無限溫柔,就像昨天在溫室裡那樣。

    彷彿被感染似地,她也露出羞怯的微笑,像一朵純潔的白色百合,嬌柔可人。

    展皇修將她擁進懷中,輕輕抱著她,就像是得到一個稀世珍寶。

    愛情就這樣開始發生——

    時間跟地點都不重要,他們就像失散已久的亞當跟夏娃,即使喪失了前世的記憶,但是第一眼就能認出彼此。

    愛情很早就在體內紮了根,只等著命中注定的那個人現身。

    兩人愛得無可自拔,深深為彼此神魂顛倒。

    那一年的年底,在展皇修的安排之下,兩人飛到溫暖熱情的加勒比海,加入閃婚一族的行列。

    出發之前,大概是走漏了風聲,有幾家媒體躲在機場堵人,不過幸好只捕捉到幾張模糊的照片,沒能看清楚皇裔集團總裁夫人的真面目。

    又加上展皇修重視個人隱私的低調作風,對外全面封鎖與自己私生活相關的一切消息,所以外界只知道皇裔集團的總裁是已婚身份,其餘的一概不知。

    只能說展皇修真的把江明茵保護得太好了,而她也被愛沖昏頭,一心只想著跟展皇修天天黏在一起,當時沒有多想就決定中止學業,年紀輕輕就開始學習怎麼當人妻。

    現在回想起來,果然還是太傻了一點……

    她犧牲了很多,成就了這段開花結果的愛情,但是總覺得好空虛好寂寞。

    至於原因出在哪裡,她想了很久很久,才發現問題出在展皇修的態度。

    沒錯,就是態度問題……

    「為什麼遇見你,呼吸就變得好急,好像吐司塗上ButtetCream,慢慢起了化學反應……Honey,Honey,Honey,愛上你的細心、對心、貼心,就像蛋糕上的鮮奶油,融化了我的心……」

    大大的蛋幕上,俏皮年輕的女歌手在扭腰擺臀,卡拉OK包廂裡的超萌女僕也不遑多讓,拿著麥克風放聲高唱,互親可愛指數。

    輕快的曲風,搭配簡單好記的節奏,明明應該越唱越有活力,可是江明茵卻越唱越感到沒勁。

    音樂還在播,江明茵卻突然停下甜美的歌喉,轉過頭看向坐在沙發椅上的男人。

    包廂裡的燈光這麼昏暗,音樂聲這麼吵雜,他卻絲毫不受影響,繼續專心使用著手中的iPad,一刻也不得清閒。

    這個男人一整天都待在「甜蜜萌萌」,直到打烊都還不肯走,而且還派車跟著她。因為不想被他知道自己目前寄宿在好友羅曉葳家中,所以她故意繞到附近的卡拉OK,以為這樣可以打發他離開。

    結果……

    這個男人不知道哪裡來的好興致,居然面不改色地跟著她一起走進包廂,還很隨興地幫她點了一大壺彭大海,自己則是點了一杯藍山咖啡。

    然後就很隨興地把卡拉OK的包廂當作辦公室,靜靜坐在沙發椅上當裝飾物,默默接受她的歌聲轟炸。

    「喂!」她握著麥克風大喊,一手指著沙發椅上的展皇修。「給我放下你手中的iPad,這裡是我的場子,不准你在我的場子分心工作!」

    平板螢幕上滑動的指頭終於停下來,臉龐也跟著抬起,即使燈光昏暗,依然可以看出那俊美的輪廓。

    她的心小小抽動了下,很遲鈍地發現到——睽違一個多月深藏在心底的思念有多麼強烈。

    可惡!她討厭這麼沒用的自己,她絕不容許自己在他面前示弱。

    「我有邀請你跟我一起唱歌嗎?你憑什麼坐在我的包廂裡?」不敢承認自己的思念,所以她開始自己最拿手的招數——無理取鬧。

    「茵茵,別鬧了,唱完歌就回家。」他一臉無限包容的寵溺,存心要害她不好意思。

    「誰說我唱完了?」她要繼續唱一唱到天亮!他識相的話就快點閃人!

    「好,先過來喝杯茶,休息一下。」他不置可否地說。

    江明茵氣炸了,覺得自己的任性幼稚,到了他面前三兩下就被擺平,就好像小貓抬起了爪子在慵懶的睡獅面前撓了撓,一點殺傷力也沒有,充其量也只是搔癢程度。

    跟自己生氣有什麼用,只是氣壞自己的身體而已!一想到這裡,江明茵關掉麥克風坐到沙發椅上,喝了一大口彭大海潤潤喉嚨。

    看看手錶上的時間,都已經晚上十二點多,這個男人怎麼還不打算回家?難道他打算跟她一直耗下去嗎?

    都這麼晚了,他肚子餓不餓?累不累?一整天沒進公司可以嗎?該不會明天一大早要面對堆積如山的卷宗吧?

    江明茵內心好矛盾,明明還在氣頭上,可是忍不住會擔憂他的生活起居,雖然自己也算不上是什麼賢慧的好妻子,但平時她在家裡,還是會盯著他的三餐進食時間。

    這個男人的生命除了工作還是工作,活著的意義彷彿就是為了工作,吃飯喝水睡覺對他而言一好像只是維持身體機能持續運作的動作,大概連自己一整天吃進了什麼都不清楚,反正只要能止饑就好。

    她好討厭他這種態度!

    一點也不懂得享受生命的美好,也不懂得生活的情趣,活像一個會走會動的賺錢機器,冷冰冰、硬邦邦的。

    「你……肚子餓不餓?」再三猶豫之下,江明茵還是問出口。

    「你餓了?」

    「一點點。」雖然沒什麼食慾,但她還是這樣回答,如果不這樣,他一定不會乖乖吃飯。

    聽完江明茵的答覆,展皇修二話不說,按下服務鈴,付清包廂費,然後霸道地圈著她的腰身離開。

    錢秘書已經下班,負責晚班的司機等候在卡拉OK外頭,直到上車之後,江明茵才驚覺自己又傻呼呼地被拐了。

    「你要帶我去哪裡?」她生氣地問。

    「回家。」他說。

    「回誰的家?」她真的是個小笨蛋,居然敗在太過擔心他這個弱點上。

    「我們家。」

    「誰跟你我們!我已經簽了離婚協議書,所以現在我跟你完全是不相干的兩個人。」嚴格說來就是前妻和前夫的身份。

    「茵茵,別再生氣了。」展皇修輕聲歎息,長臂一伸,將江明茵抱入懷裡,嗓音帶有幾分沙啞地說:「我是去歐洲工作,不是故意不帶你一起同行。」

    「我沒生氣啊,真的沒生氣。」她口是心非地說。

    「那就跟我回家,嗯?」

    「好,我跟你回去,親眼看你簽下離婚協議書,這樣才能正式結束我們的關係。」她繼續無理取鬧,反正根據親朋好友的說法,這就是她的唯一專利。

    展皇修又歎了一聲,收緊了手臂,將仍滿腹怨氣的小妻子抱得更緊。

    回到幾天不見的豪華大宅一寬敞的客廳裡還是跟往昔一樣,打掃得一塵不染,鋪著流蘇長巾的長桌上,擺放著數盆不同品種的仙人掌。

    他有輕微的花粉症,所以家裡禁止擺花。

    仙人掌和多肉植物是他唯一認可的,因為這種植物耐日照,只需要兩周澆一次水,照顧起來相當方便。

    雖然總覺得很沒情調,可是這種硬邦邦又不可愛的植物,似乎很符合他給人的形象——不知怎地,天天面對著這些沒情趣的植物,她總覺得是在看著他似的,有股移情作用。

    江明茵不情不願地跟著展皇修進屋,又很犯賤地自動幫他脫掉黑色風衣,還奴性堅強地幫他遞上室內拖鞋。

    偏偏她身上還穿著女僕裝,這樣看起來還真像是家居小女僕在伺候大老爺。

    等到一連串的習慣性動作結束之後,江明茵真是後悔得很想一頭撞死。

    幫傭阿姨已經把飯菜做好,就擺在長桌上,但是都已經涼了,她只好逐一放進微波爐裡重新熱過,然後催促展皇修快點吃飯。

    「吳司機還沒下班吧?我吃完飯就走。」江明茵喝著碗中鮮美的魚湯,態度跋扈地宣示著。

    展皇修沒多說什麼,放下碗筷,拿起雪白的餐巾,優雅地擦拭嘴角。

    反倒是江明茵覺得奇怪,他為什麼一臉挽留的意思也沒有?心頭開始發悶,一堆奇怪的念頭也跟著竄出來。

    難道……已經厭倦了?還是,真的打算跟她分道揚鑣?

    正當江明茵胡思亂想的時候,展皇修已經推開椅子,頭也不回地朝著二樓走去。

    瞬間落單的江明茵一臉錯愕,雙手還捧著出自瑞典的名牌瓷碗,傻坐在座位上,一時半刻回不了神。

   
    文中歌詞引用自《Honey》,演唱者/郭書瑤,作詞/周啟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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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1-20 18:31:49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這是什麼態度?

    他……真的打算讓她離開?連一句道歉也懶得說,就用一頓晚餐打發她走?

    好無情!他怎麼可以如此冷血?

    怎麼可以……

    他怎麼可以這麼冷淡!怎麼可以這麼無動於衷!難道她對他而言什麼都不是,只是娶回家中當作擺飾品,或是偶爾供他發洩性慾的正當對像?

    江明茵重重地將碗放下來,製造出好大的聲響,眼中已經浮現一層霧氣,滿滿的委屈衝上喉頭。

    「展皇修你這個王八蛋!我今天跟你沒完沒了!」

    河東獅吼完畢,江明茵立刻殺上二樓,先衝到走廊盡頭的書房,發現裡頭沒人,然後又火氣高漲地衝到主臥室。

    被火氣沖昏了頭,她想也沒想地就衝進去,含淚的視線憤怒地找尋著,卻還是沒看到那個可惡的男人。

    該死的展皇修躲到哪裡去了?她今晚不跟他把話說清楚,她就跟他姓!

    江明茵氣到快大哭出聲,卻聽見身後傳來關門聲以及落上門鎖的尖銳聲音。

    她轉過身,看見可惡的男人竟然赤裸著上身,頭髮已經撥亂,眼神深沉得一如窗外的黑夜,腳步像貓科動物一樣的優雅,朝她直直走來。

    她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她中計了!

    「你、你幹嘛鎖門?」江明茵喘了一口大氣,下意識地慢慢往後退。

    「幫你把衣服換下來。」展皇修持續朝她走近。

    「我才不要你幫我換!」她雙手護胸,繼續往後退,沒發現自己已經退無可退。

    「啊呀!」她腳跟絆了一下,直接往後仰躺在大床上,簡直就是自投羅網的祭品。

    還沒掙扎著爬起身,展皇修已經覆上來,一手架住她抗拒的藕白雙臂,另一隻巨掌則是動手抽掉她胸前的蝴蝶結。

    「不要!展皇修你變態!」

    「別鬧。」他低下頭,用火燙的唇封住她的破口大罵,舌尖勾著她的小舌,輪流在兩人嘴中纏綿共舞。

    她的抵抗慢慢軟化,意識也逐漸渙散,雙眼開始泛起迷濛,緊繃的身子像煎台上的奶油,慢慢融化。

    他加深了這記吻,添入更加肉慾的成分,舔著她紅腫的唇瓣,還有粉紅色的舌尖,手上的動作不曾緩下。

    抽掉純白的蝴蝶結之後,開始著手解開成排的鈕扣,裸露出大片的雪白肌膚以及被包裹在白色蕾絲胸罩裡的柔軟乳房。

    他眼底的渴望更深了,眼神益發深沉,下腹的亢奮已經凝聚到最高點,慾望蓄勢勃發。

    「茵茵,我不在家的這段時間,你想我嗎?」他吻著她的鎖骨,舌尖在那小小的凹陷處逗留,引起她全身一陣悸動。

    「當然不想!」她口是心非地大喊。

    「說謊。」性感悅耳的笑聲從他喉間滾動出來,火熱的氣息吹拂過她的小臉,彷彿是催眠煙霧一般,使她再度軟下抵抗。

    「你走開……我不要你!」

    「可是我想要你,想了一整天,想到快瘋了。」

    展皇修沙啞著嗓音,大掌剝開那挑逗男性視覺的女僕裝,使那對柔潤飽滿的乳房得以完全展示。

    他探上一隻大掌,給予最精緻的愛撫,隔著蕾絲胸罩輕輕搓揉,逼出她今晚的第一聲嚶嚀。

    「我好想念它們。」他輕歎,靈活的手掌滑到她背後,熟練地解開胸罩的背後。

    那雪白柔軟的豐盈脫離了束縛,像滿溢而出的奶油,滑出罩杯邊緣,露出兩顆櫻桃色的小蓓蕾,無助又可憐地挺立著。

    他一臉愛憐地盯著它們,喉間滾動著充滿渴望的歎息,然後循著男性本能急切地低下頭張開暖唇,將朱紅的乳珠含進嘴裡,好好吮吻品嚐。

    「啊……」她發出破碎的吟哦,下一秒又深感羞怯地咬住嘴唇。

    「不要倔強,喊出來。」他舔吻著淡粉色的乳暈,要脅似地命令著。

    「不……要……」

    「是不,還是要?」他露出邪惡又俊美的笑容,然後含住另一顆早已綻放的蕾心,還惡意地探出舌尖在上頭兜轉。

    「你討厭……」她無法壓抑地發出一聲聲嬌吟,覺得身體的主控權全被他掌握,只能任他擺佈。

    「想念我嗎?」不得到滿意的答案,他不肯罷休,進行著一次比一次還要折磨人的甜蜜凌遲。

    「想……」她好沒用,當場就投降了,只因為他浪肆的大掌已往下開拓,撥開那一層層的紗裙,探入蕾絲底褲的嬌嫩核心。

    她被逼出更加浪蕩的嬌啼,大大取悅了他的聽覺。

    她沒說謊,她真的好想念他,沒有他的體溫相伴,她天天失眠,數了三千多隻羊也無法入睡。

    想念他的氣味,想念他的呼吸頻率,想念他火熱的吻……什麼都好想念。

    「皇,我想你……」她不再倔強,臣服在思念與慾望之下,雙臂圈住他的頸肩,送上自己香甜滑嫩的嘴唇。

    他卻像是故意懲罰她似地躲開她送上來的吻,讓她感到瞬間的空虛。

    但是下一秒,他卻暗暗使勁地戳弄她的嬌嫩,讓修長的指尖進入濕漉漉的幽壑。

    「皇……不要……」她好難受,可是同時也感到莫大的歡愉,這種矛盾的感覺無論經歷過多少次,還是會感到害怕。

    通常這種時候,展皇修會很有耐性地哄她,而且手勁會特別溫柔,但這一次他沒有。

    他強硬而且粗暴,激切地抽插著,擠壓出更多的春潮,像是用行動訓誡她這次的任性。

    「嗯……皇……會痛……」她有點難以置信,眼角懸著淚珠,嗓音嬌媚地求饒。

    可是痛過之後是幾乎快滅頂的快慰,幽秘的狹小淌滿了春露,沾濕了他的指還有掌心,他主宰了她的一切。

    展皇修火熱的堅硬已經快失守,可是手邊的懲罰依然在進行。

    他用另一隻巨掌撫弄著她的雪乳,粗糙的拇指摩挲著紅色乳尖,像是在監賞一顆上好的紅寶石。

    另一手埋在層層紗裙裡面,盡情蹂躪著絲絨般的嬌嫩,使得那就像一個巫師躲在暗處施展邪惡的咒法。

    強烈的快慰使得春潮氾濫,嬌柔的花蒂緊緊絞住他的指頭,他卻依然保持著原本的速度抽送著,帶領她到情慾的核心。

    她的意識逐漸迷亂,什麼也看不清楚,只能閉上眼睛去感覺——

    當高潮來臨,世界開始分崩離析。

    當她因為承受不住而抽泣,他才好溫柔地低下頭,吻住她的哭喊。

    然後他解開下身的束縛,將著了情火的昂碩擠入她的狹徑,男性浸泡在甜美的花蜜之中,舒暢得彷彿得到了自由。

    他靠在她耳邊,發出一聲滿足的喟歎,粗重的喘息太情色,逼出她頰邊的潮紅,還有凌亂的鼻息和嬌媚的啼叫。

    不急著發動攻勢,他只是進入她,讓她感覺到他的充脹,然後緩慢地律動。

    「說你愛我。」他停下動作,吻著她的耳珠。

    「不……」她抗拒著。

    「說。」他粗啞的嗓音罕見地動了怒。

    江明茵卻故意咬起下唇,以沉默回敬他剛才的粗暴。

    「茵茵,你真不乖。」他歎了一聲,然後含咬住她敏感的蓓蕾,悍然挺入她體內,而且直達深處。

    她放聲尖叫,他狂野而且失控地搗弄她,堅硬的男性嵌合著她濕潤的腿心,掏盡那處的甜蜜,任由最原始的情慾掌控了他們。

    她拚命咬住紅腫的嘴唇,可是細碎的呻吟還是逸了出來,像女妖的歌聲誘惑著男人,為她瘋狂、為她著迷。

    展皇修確實瘋狂了,壓抑了一個多月的思念還有慾望,全在這一刻得到了解放,他精悍的身體撞擊著柔軟的女體,像是想將她融入自己的骨血之中,徹底合而為一。

    在釋放的前一刻,他卻突然一個大動作的翻身,將兩人調換位置,她在上方,他在下方。

    她茫然地跨坐在他身上,烏黑的長髮披散在肩上,眼神無辜而且迷濛,一種快攀上巔峰卻又瞬間墜下的失落感從那羞人之處開始擴散。

    「皇,你為什麼……」

    她居高臨下地望著他,他仰躺著,像一隻慵懶的猛獅,雙眼赤裸裸地凝視著雪白的胴體。

    「你來。」他沙啞地命令。

    「我不會……」她咬著唇瓣,被情慾滋潤過的雙頰泛著玫瑰色澤一害羞得連腳趾都透著迷人的粉紅。

    展皇修卻一動也不動,放任她不知所措,更沒有奪回主控權的打算,就只是微笑望著她,然後伸出手搓揉挺立的綿乳,撩撥她脆弱的敏感。

    江明茵害羞地將臉撇開,卻在化妝鏡中看見自己的倒影。

    女僕裝的前襟已經完全開敞,蕾絲胸罩已經被扯掉,裸露出兩隻雪白的豐盈,上頭充滿他的吻痕還有幾道粉紅色的掐痕。

    挺立的乳尖鮮艷得像紅色果實,還殘留著他舔吻過的濕潤……江明茵害羞得又把臉轉正,不敢再觀察自己的倒影。

    幸好,兩人的結合處被蓬裙遮住,不然她真的會害羞到死掉。

    他的男性還埋在她體內,可是卻遲遲不肯動,快感被延遲了,像有把無形的刀子切割著她的感官知覺。

    她想要他,好想好想……

    「皇……我不會……你幫我……」她一臉泫然欲泣,然後趴上他結實的胸膛,無助地請求支援。

    他就是不肯出手,只是吻著她的頸部曲線,拚命壓抑快要爆發的慾望。

    她知道,他是故意的,藉此懲罰她這幾天的無理取鬧。

    「皇……」她發出令人酥麻的媚吟,將柔軟的唇送上他嘴邊,怯生生地探出舌尖,描繪他完美的唇形,然後探入他嘴中……

    他像個皇,慵懶地讓她伺候。

    慾望的浪潮席捲而來,將體內高築的快感衝垮,兩人的喘息聲像是在互相應合,一聲遠比一聲還要急促濃濁。

    到最後,根本分不清楚到底是誰在折磨誰,他的男性又更加腫脹一將她甜蜜的幽徑撐得好痛,卻又感到莫大的歡愉。

    他的小妻子因為太害羞而不敢動作,他只好親自動手。

    大掌扶住她的腰,幫助她進行情慾的節奏,律動的速度慢慢加快,兩人的緊繃瞬間得到解放。

    他再也無法壓抑,乾脆再次翻轉過來,將她壓在身下,強勁有力的腰臀開始狂野抽送,衝進她的體內最深處,搗著那敏感的一點。

    浪蕩淫媚的嬌啼,情色的吸吮聲響,混合成了催情背景音樂。

    「皇……抱我,抱緊我……」她迷亂地出聲央求。

    他已經迷失在強大的慾望之中,暴躁而粗蠻地侵略著她,孟浪而且狂索無度的進犯將她嬌柔的花蒂欺負得紅腫潮濕。

    他偏偏不肯抱緊她,反而在逼近絢爛高潮的前一刻,松放扶在她腰側的大掌,讓她頓失外力,無法盡情翱翔在情慾的天堂。

    「皇……不要這樣……很難受……」她抽泣,目光嬌媚迷茫,他卻狠心不理不睬,懲罰她的任性妄為。

    「你自己來。」他粗暴命令,失去往昔的溫柔。

    「不要……」她哭喊,將滲出點點蜜汗的柔軟上身倒臥在他胸膛前,咬唇磨蹭著,用最直接的肢體語言哀求他繼續。

    他再也按捺不住,自己動手撥開一層層的紗裙,將緊緊夾住他腰臀的雪嫩大腿分得更開,探入長指,擰捻著緊縮的嬌嫩,感受絲絨般的極佳觸感,依然深埋在她體內的巨碩不時輕淺滑動,剌激最敏感的蜜穴深處。

    這種姿勢好醜、好害羞……為什麼他老是要害她這麼害羞……

    「把你給我,全部都給我。」他要不夠她。

    他真的好愛她,卻不知如何用言語表達,只能夜夜藉由最直接的肢體交纏還有狂野的愛慾告訴她,他有多麼渴望著她。

    他的人,他的心,他的男性,日日夜夜都想要她。

    只要她在身邊,理智就會亂了套,什麼也無法思考,只想盡情地愛她。

    看見她雪白的嬌軀烙印上他的印記,染上他的氣味,他就會感到無比的滿足,這比得到全世界還要快樂。

    她的意識已經被撕成碎片,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是迷亂地點點頭,雙頰如綻放的玫瑰花瓣,紅艷似火。

    世界彷彿變成了絢麗的萬花筒,萬千的煙火在他們眼前奔放。

    他的男性,她的女性,不停顫抖緊縮,一起墜入高潮的漩渦,忽高忽低,像兩隻原生的獸,用最古老的方式表達彼此的愛。

    江明茵幾乎是用逃的逃出自家的豪華大宅,逃離那張邪惡的大床,還有不斷用情慾咒術征服她的男人。

    羅曉葳看著站在家門外的好友,手中抱著皺巴巴的女僕制服,臉上掛著兩輪黑眼圈,疲倦不堪地垮著小臉。

    「曉葳,我好累……」江明茵淚奔到好友懷裡。「那個大壞蛋根本不讓我好好睡覺……」

    「正好,我的兩性專欄最近在探討的就是這種禽獸,你可以當現成的案例讓我好好發揮。」

    羅曉葳在替報紙撰寫兩性專欄,下筆犀利,用詞辛辣,偶爾還會接受讀者的來信提問,深受報紙讀者的歡迎。

    「你怎麼可以出賣自己的好友!不准你寫啦!」江明茵怕死了好友真的把她跟展皇修的性事寫進專欄,那可真的是丟臉死了!

    「有什麼關係,反正又不會把你們的真名寫出來。」羅曉葳聳聳肩。

    「要是被展皇修知道,你的專欄就別想再繼續了,說不定連報社都要關門大吉。」

    「對吼,差點忘了你老公對於個人隱私權有著驚人的偏執保護欲。」

    「搞清楚,不是我老公,是前夫,我已經簽了離婚協議書。」沒時間跟好友抬槓,江明茵催促著。「欸,你的熨斗借我一下,我還要趕著上班,要是遲到的話,孟夢那個死沒良心的還會扣我工資。」

    羅曉葳好人做到底,直接抽過女僕制服替她代勞。

    江明茵則是累到沒有氣力,直接往沙發上躺下,看見桌上躺著一份現成的烤吐司夾蛋,毫不客氣地拿到嘴邊啃著。

    「怎麼樣?你和你口中的大壞蛋和好了沒?」羅曉葳邊燙衣服邊問。

    「和好?」江明茵狠狠啃著手中的吐司。「門都沒有!」

    「茵茵,我知道展皇修很愛你,但是一個男人的耐心有限,無理取鬧也要有個底線,你不要太超過了。」

    「我超過?明明是他太犯規好不好!」為什麼大家總是一面倒地指責她?

    「他是日理萬機的大總裁,會冷落你也是無可厚非的,你總不能每次都這樣鬧吧?」

    「你們懂什麼,根本不是什麼冷落的問題……」她倍感委屈地嘟嚷著。

    「什麼?」羅曉葳聽不清楚。

    「我說你們都不懂啦!」江明茵失控大吼。

    羅曉葳被嚇了一跳,差點將女僕裝的胸口燙出一個大破洞。

    「不懂就不懂,你突然這麼凶做什麼?」

    江明茵突然難過起來,長久以來藏在心底的那股空虛落寞,像創傷症候群似地跑出來作祟。

    每當她鬧離婚或是逃家,好友只會罵她無理取鬧,或許就連展皇修都這樣想吧?

    但是又有誰知道,展皇修對待她的態度,總是令她覺得自己不是正宮,而是見不得光的地下情婦。

    出門在外從來不曾帶著她,出差旅行也不曾,即使是參加應酬晚宴也是獨自一人出席,彷彿他還是自由自在的黃金單身漢。

    如果不是無名指上的婚戒提醒眾人,根本沒有人記得他是已婚的身份。

    態度、態度!

    他這種態度令她感到不安,而且……感到自卑。

    雖然她的家境小康,但是和他強大的身家背景相比,簡直就是微不足道。

    而他俊美的外型,優秀出色的能力,簡直就是完美中的完美,就算是世界上最完美的女人,在他面前也會感到自卑吧?

    好吧,撇開那些外在條件不談,來說說內在吧!

    他頭腦好,能力卓越,是從國外名校畢業拿有雙碩士的高材生,而她呢?卻只是一個大學肄業,沒有什麼特殊專長,或許只有活潑可愛這種優點可以拿出來講的平凡人。

    也許是她太敏感,還是太愛小題大作,但是他總是把她關在家裡,讓她覺得自己像是金屋藏嬌的小三,這種感覺糟糕透了……

    除了在床上的狂野熱情,她感受不到他的愛。

    他想把她藏起來的那種態度,令她大大受傷,所以她總是想盡辦法,不管是用哭的、用吵的、用鬧的,不斷想逼他把她帶在身邊。

    希望兩人可以出雙入對地出現在眾人面前,這樣普通的心願卻從來沒實現過。

    所以就說是態度問題……

    她弄不懂,如果展皇修是真的愛她,為什麼要用這種藏匿的態度對待她?

    難道,是因為她不夠好,如果曝光在大眾面前會害他丟臉?

    如果真是這樣,那當初又為什麼決定娶她?

    她也知道,這些話不應該藏在心裡,應該開誠佈公地跟他說清楚,但是她害怕,害怕一旦說出口,這些質疑就會成真,更害怕會在他臉上看見證實這些質疑的神情。

    所以她很鴕鳥心態地把話藏起來,就連兩個好友也不敢吐露。

    唉,說了半天,這真的是態度問題啊……

    今天的「甜蜜萌萌」一點也不甜蜜。

    江明茵哀怨地穿著女僕制服,站在超級VIP的身邊,迫於好友孟夢的淫威,只能必恭必敬地伺候展皇修。

    據說未來的一個月,「甜蜜萌萌」都已經被包下,成為展皇修的臨時辦公場所,而且指定由江明茵服務。

    她氣得當場揚言要辭職,可是孟夢卻把她罵得狗血淋頭,連什麼想害「甜蜜萌萌」倒店的話都拿出來講,然後趕鴨子上架地把她揪到展皇修面前,就此開始了她可憐的女僕生涯。

    「主人,茶還是咖啡?」她扁著小嘴,不情不願地問。

    「咖啡。」

    聽聽!他的態度有多麼令人火大!彷彿他真是高高在上的皇,而她是他專屬的小女僕。

    她根本是被好友親手推入火坑的可憐蟲,連被好友賣了還傻傻地幫忙數鈔票,果真是不折不扣的小笨蛋。

    「茵茵。」展皇修突然叫住她。

    察覺自己走神,江明茵趕緊停下倒咖啡的動作,很不好意思地將太滿的咖啡遞過去。

    放下杯子,蔥白的指頭就要抽走,卻忙不迭地被他握住,包覆在溫暖又寬大的掌心裡,粗礪的指腹在她手背上摩挲。

    酥酥麻麻的感覺流竄過全身,令她忍不住想彎起微笑。

    有多久沒有跟他牽過手了?已經記不得了……

    「為什麼不吃早餐就出門?」展皇修問。

    「要你管!」江明茵冷哼。

    「吃過了嗎?」他關心。

    「不用你管!」她不領情,可是心裡高興得要命。

    「茵茵,玩夠了,該回家了。」

    「你覺得我是在跟你玩嗎?」她好討厭被他看扁的感覺,什麼都被他吃得死死的,手中一點籌碼也沒有。

    「我知道你不高興,下次出差我一定帶著你一起,好不好?」

    「你每次都這樣安撫我,卻每次都沒有遵守約定!」

    「我不想放你一個人……」

    「可是你卻老是想盡各種理由把我鎖在家裡,而且是孤孤單單的一個人。」她真沒用,講到激動處,眼淚都快流下來了。

    展皇修皺起了眉頭,不由得握緊了她的小手,心頭宛若被尖刃割過。「茵茵,不要哭。」

    「那就不要惹我!」她想甩開他的大掌,卻無法如願,眼圈微紅,死死瞪著那張讓她又愛又惱的俊臉。

    為什麼?他那雙可以洞悉一切的深眸,永遠看不見她內心的不安,讀不到她渴望被認同的想法,他真的愛她嗎?

    還是,只是純粹的肉體迷戀?

    除了在床上的歡愛之外,他從來不說愛她,這種忽冷忽熱的態度讓她無法適應,也使她缺乏安全感。

    發現小倆口之間的氣氛不對勁,原本在櫃檯後方做財務報表的孟夢趕緊走過來。「怎麼了?有話好好說,不要動不動就大呼小叫的,茵茵,多大的人了,不要太小孩子氣。」

    看吧看吧,每次他們夫妻吵架,先動怒的那一方就會被怪罪,而那一方往往是她。

    每一次,所有的人不由分說就是先責備她,彷彿每次的吵架禍端都是由她挑起的,就連好友也是這樣。

    沒有人知道她內心的難受……

    「茵茵,先坐下來。」孟夢緩頰道。

    江明茵頹喪地連反駁的力氣都沒有了,隨便孟夢壓住她的肩,強迫她坐在展皇修的身旁。

    「展總裁也知道,茵茵就是這種性子,愛耍小脾氣,愛吵愛鬧,而且被大家寵壞了,偶爾很任性……」

    「夢夢,不要說了。」江明茵沮喪地低下頭,不想再聽見任何數落自己的言語。

    「她就是這個樣子,你要多多包容她。」孟夢不理她。「會吵的小孩有糖吃,茵茵就是知道這個道理,所以才會老是……」

    「夢夢!」江明茵生氣了,狠狠拍了桌面一大下,眼底的淚水也跟著滾下來。

    孟夢沒想到她會突然發脾氣,也愣住了,記憶中似乎很少看見江明茵這個小笨蛋發這麼大的火,這次兩人到底是吵多凶?

    展皇修瞇起了雙眼,萬年不變的冰山表情突然染上一絲怒意。

    江明茵當然知道他為什麼生氣,這個男人是王者性格,不容許別人在他面前拍桌叫囂。

    對他來說,這種行為等同於是在宣戰,是相當不禮貌也不智的舉動。

    他生氣了?很好,因為她也真的生氣了,而且絕對不會輕易氣消。

    「茵茵,你到底在氣什麼?」孟夢問出眾人一致的疑問。

    「氣我自己,當初怎麼會這麼笨,居然嫁給他!」江明茵氣到口不擇言。

    展皇修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眸內閃動著怒焰。

    「江明茵。」他喊出她的全名,警告意味濃厚。

    「展皇修,我討厭你!如果可以重新選擇,當初我才不會嫁給你!」

    下一秒,iPad被重重摔到地上,當場碎裂成一堆廢鐵。

    連一向膽量大的孟夢也嚇呆了,下意識退後好幾步,遠離這團暴風圈。

    「茵茵,你別再胡鬧了……」看見展皇修陰沉著臉色,擔心小笨蛋會出事,孟夢趕緊出聲相勸。

    「我沒有胡鬧,我是真的後悔嫁給他。」江明茵咬了咬唇瓣,不顧這番話會把愛她的那個男人傷得多重、多深,賭氣似地重複說著。

    展皇修陰鬱地瞪著她,那雙平靜漂亮的眼睛黑不見底,像兩潭深淵,卻驚起了波濤駭浪。

    江明茵不甘示弱,一動也不動地瞪回去,跟他把氣魄賭到底,死也不肯認輸。

    他另一手握緊了咖啡杯,滾燙的咖啡都溢出來,燙紅了他的指掌,可是他卻好像感覺不到痛似地依然握得死緊。

    孟夢沒見過展皇修發這麼大的火,還真擔心他會把杯子往江明茵身上砸過去——據說很多富二代或是貴公子什麼的,很多都有暴力傾向——但一方面又覺得他不會傷害江明茵。

    等了又等,展皇修嘴唇緊閉,一句話也沒說,慢慢鬆開了握緊杯子的大掌,眉間的皺痕也逐漸平坦,又恢復成平日那張冷冰冰的面孔。

    他站起身,動作一如以往的優美,然後把視線從她臉上移開。

    「隨便你。」他扔下這一句,掉頭就走。

    他沒發現,在他轉身的那一瞬間,僵坐在座位上的江明茵伸出了小手,差一點就抓住他的手腕。

    他甚至沒有甩門,腳步也跟平時一樣穩健,背影依然那樣挺拔完美,絲毫沒有眷戀地離開「甜蜜萌萌」。

    這下,「甜蜜萌萌」真的連一絲絲的甜蜜氣息都感受不到了!

    江明茵收回手,緊緊交握在腿上,低下頭,眼淚拚命掉,這一刻才驚覺到自己幹了天大的蠢事。

    可是……他的態度永遠都是這樣……

    彷彿一點也不在乎她。

    「茵茵,你為什麼要這樣任性呢?」孟夢歎了口氣,將哭成淚人兒的好友摟進懷裡,讓她得以盡情地放聲大哭。

    沒有人知道她的任性是出於不安,也沒有人瞭解,她的無理取鬧是出於太過愛這個男人,愛到連自信都沒了,只剩下濃濃的自卑。

    她在意的,是他的態度。

    可是,他就是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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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1-20 18:35:25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接下來好幾天,展皇修沒有再來過「甜蜜萌萌」。

    江明茵像失了心、掉了魂,天天像個傻子似地站在門口張望。

    孟夢笑她,明明是她故意把人氣走,現在還巴望著那人上門,作夢!

    羅曉葳笑她,早知如此何必當初,男人容忍女人的限度不多,而她已經嚴重超過了他的底限,一句話——活該!

    江明茵自己當然也知道,這次展皇修是真的被她惹毛了。

    說不定……他這次是真的不要她了。

    說不定……他已經開始物色第二任老婆了。

    她整個人都慌了,但是強烈的自尊心不容許她先低頭,儘管後悔得快死掉,天天失眠,快得憂鬱症……

    但是不行,她絕對不會先道歉,錯的人明明是他!

    反正說來說去就是態度問題,可是每次小倆口吵架,大家只會化身糾察隊,拚命指責她的過錯,從來沒有人糾正過那個男人的態度。

    反正,這一次不管結局是怎樣,她都要等到那個男人真心誠意的道歉。

    但是,這個無比堅定的決心,卻在這一天產生動搖了……

    這天下午,一個自稱田秘書的人踏進了「甜蜜萌萌」,然後指明要找展皇修的太太,表情高傲又輕蔑。

    「我是江明茵,請問你是?」江明茵剛替客人送完餐,聽到孟夢的呼聲趕緊走過來。

    「江小姐,我是田秘書。」高瘦而且穿著過氣中山裝的中年男子簡單打招呼。

    「我是受了展先生的命令過來接你的。」

    「展先生?」記憶裡沒見過展皇修身邊出現過這號人物呀?真奇怪。

    「展劭平先生。」

    「啊?」是她從結婚到現在都還沒見過的公公。

    「展先生派我過來接你,他有些話想當面跟你說。」田秘書的回答很平緩,彷彿是一台人形電話答錄機。

    「他……有說是什麼事情嗎?」江明茵心裡好慌,下意識想找展皇修。

    「展先生會當面跟你談。」

    田秘書不苟言笑,雖然看著她,可是卻絲毫不把她放在眼底,態度輕忽得有夠明顯,即使面無表情,但還是散發出不耐煩的情緒。

    大概是被這股不耐煩的情緒感染了,江明茵也跟著開始急躁起來,雙手絞弄著身上的白色圍裙,顯得很不知所措。

    「江小姐?」田秘書出聲催促。

    「對不起,我……我先去換個衣服……」

    「恐怕時間不多了,這裡距離展先生的住處有段距離,必須馬上就動身出發。」

    對了,展劭平之前因為過勞而中風,導致下半身行動不便,因為聽說泡溫泉有利於末梢神經,所以搬到北投的別墅靜養。

    現在已經是下午五點多,到那邊差不多六點多,看來是不打算留她吃晚餐,否則不會用一句「時間不多」暗示她。

    「我知道了。」江明茵認命地點點頭,沒能換下身上的女僕制服,向孟夢請了假就搭上田秘書的車。

    抵達位在北投山區的別墅已經天黑,賓士轎車駛進空曠的花園前院,江明茵忐忑不安地下了車,跟著田秘書的腳步踏進聳巍的別墅。

    女管家上前迎門,不著痕跡地瞄了她身上的女僕制服一眼,然後帶她到客廳的沙發上等候,還沏了一壺上好的東方美人茶,送上精緻的蛋糕茶點。

    「謝謝。」江明茵點頭道謝,一邊喝著熱茶,一邊打量豪華別墅的內部裝潢。

    這裡的一切都很舒適,全是出自名家之手的高檔貴氣,但是卻缺乏了一股盎然生氣,感覺很空洞,而且冷冰冰的,一點也沒有溫暖的氛圍。

    牆上掛著一幅畫,畫裡有兩個人,一個是她再熟悉不過的男人,另一個則是面貌相似卻更加冷酷嚴厲的中年男人。

    那就是她素未蒙面的公公——展劭平。

    當初結婚的時候,展劭平沒有現身,彷彿神隱了一般,無消無息,有好幾次她主動向展皇修提起想到北投拜訪公公,但是展皇修都沒答應。

    因為母親早逝的緣故,加上兩人的個性都像冰塊一樣冷,他們父子的關係十分疏遠,話題永遠不離商場生意,平時也極少來往,就好像是上司跟下屬一般,熟悉卻又陌生。

    「咳咳。」一陣低沉的咳聲傳來,將走神中的江明茵驚醒。

    她轉頭一看,看見削瘦但是精神矍鑠的展劭平坐在輪椅上,下半身蓋著羊毛毯,讓田秘書緩緩將他推進客廳。

    江明茵趕緊放下茶杯站起來,恭敬地彎腰鞠躬。「展先生……呃,我是說公公好,初次見面,我是江明茵。」

    「坐。」展劭平看也不看她一眼,端起剛沏好的東方美人茶,好整以暇地喝著。

    江明茵如坐針氈,看了看自己身上不合時宜的女僕制服,突然覺得又尷尬又困窘,早知道應該跟孟夢借一件外套……

    「聽說你在跟皇修鬧離婚?」展劭平冷冷地問。

    「呃,是這樣的……」

    「我是在問你話,不是要聽你解釋。」一雙尖銳的視線砍過來,當場濺血。

    「是。」好可怕,江明茵抖了抖。

    「所以你是打算離婚?」

    「應該是。」畢竟她都在離婚協議書上簽了名,總不能否認吧?

    「有孩子嗎?」

    「沒、沒有。」拜託,她才幾歲!要是展皇修敢害她懷孕,她一定會把他卡嚓掉。

    「很好。」展劭平總算露出微笑,但是笑容卻是零下三度的冰冷。

    「請問……」

    「贍養費談過了嗎?」展劭平又問。

    「還沒。」她還等著那個男人低頭認錯,哪有心情去想那些瑣事?

    「總有個大概數字吧?」

    「我沒想那麼多。」

    「也對,聽說房子跟車子都已經轉到你的名下,把那些賣掉也夠你快活一輩子了。」展劭平挖苦地說。

    「請問……」為什麼都不讓她發言?有錢就了不起嗎?一點也不懂得尊重別人!

    「好了,你看一下,這張離婚協議書已經簽好名也蓋了章,如果沒問題的話,我會再派人過去接你到律師事務所。」

    展劭平一個示意,站在一旁的田秘書立刻拿出牛皮紙袋,然後交給錯愕的江明茵,讓她好好過目。

    她心跳如雷,手指顫抖,慢慢抽出牛皮紙袋中的那疊文件。

    是離婚協議書,上頭有她的簽名……而且,也有展皇修的。

    心跳好像完全靜止了一般,雙耳也像是聾了似的,什麼也聽不進去。

    「皇修太忙,所以離婚這件事情我來幫他處理,你把贍養費的數字想清楚了,然後就聯絡田秘書。」

    「這個……真的是他的親筆簽名?」她不信!他怎麼可能一句話不說就……

    「當然是真的。」展劭平提高了音量,很具威嚴地大聲證實。

    「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

    「這不就是你要的嗎?」展劭平譏諷地說:「像你這種人,我年輕的時候已經看得太多了,靠著年輕有本錢就想攀上豪門,等到好處撈夠了,就開始鬧離婚,等著領天價瞻養費,不勞而獲地過一生。」

    「不是,不是這樣的……」

    「怎麼,還是需要幫你在演藝圈安插一個位置,讓你可以好好發揮演技?」展劭平根本不聽她解釋,自動幫她貼標籤。

    知道多說無用,江明茵閉起了嘴巴,不想再多浪費口舌,反正打從一開始展劭平就把她當作是愛錢的女人,在他這種人眼中,只要身家背景矮人一截,就一律被歸類為工於心計只想撈錢的有心人士。

    「怎麼樣,滿意了沒?」展劭平冷問。

    「我……」

    「如果沒問題的話,我希望從今以後你不要再跟皇修見面,如果是要談跟離婚相關的事情,只要透過律師或是秘書就可以。」

    展劭平完全不掩飾眼中的鄙夷,看待她的目光十分傷人,態度既強勢又獨斷,彷彿沒有任何談判的空間,只要他說了就算數。

    現在是怎樣?這簡直就跟千篇一律的偶像劇劇情沒什麼兩樣!連台詞都差不多,好像是精心排練過的一樣。

    一口怒氣當場衝上來,江明茵不假思索地脫口道:「請恕我無理,這是我們夫妻之間的事情,就算您是皇修的父親,但是也沒有立場替他處理。」

    「如果你現在想反悔,那就太晚了。協議書已經簽了,只剩後續的公證問題,基本上你跟皇修已經是完全不相關的人。」

    「這是我跟他的事,請您不要管。」

    「我是他的父親,當然有這個資格幫他處理。」

    「跟我結婚的人是展皇修,不是展劭平!」

    「江小姐!」田秘書口氣兇惡地警告江明茵。「請你放尊重一點,展先生不是你可以直呼名字的普通人。」

    「我也不是可以任你們擺佈的笨蛋!」江明茵捏著手中的牛皮紙袋,憤怒地站起身,扞衛自己最後的尊嚴。

    「好了,事情談完了,送江小姐回去她應該待的地方。」展劭平意有所指地說,只差沒補上一句「滾回貧民窟去吧」!

    這狗眼看人低的老混蛋!

    江明茵氣炸了,可是礙於長幼有序的基本禮俗,她不能對展劭平做出反擊,也不能當著他的面破口大罵,一切的怒氣和委屈都只能自己吞下去。

    可是,當她跟著田秘書的腳步走出別墅的那一刻,一直忍住的淚水立刻嘩啦啦地滾下來,像壞掉的水龍頭,怎麼都關不住。

    回台北市區的路程上,她一直哭,哭到眼淚鼻水都沾滿了臉,哭到整張小臉都紅了,鼻頭也像馴鹿一樣紅咚咚,說有多可笑就有多可笑。

    回到「甜蜜萌萌」,她連怎麼走進店裡的都記不得,只是一直哭、一直哭,把整間店的客人都嚇跑了。

    「發生什麼事了?茵茵,你別光只是哭,說話啊!」

    孟夢抓著她的肩膀,拚命地搖啊搖,要不是看她哭得太傷心,差點就準備出動火燙的巴掌,把她打醒。

    「夢夢……嗚嗚……嗚嗚……」

    「數到三,不准再哭!一、二……」

    「嗚嗚……他簽字了……那個大混蛋在離婚協議書上簽字了……」

    「你說什麼?離婚協議書?」孟夢嚇了一跳一瞄到她一直捏在手中的牛皮紙袋,二話不說就搶過來,乾脆自己看比較快。

    「嗚嗚……夢夢……那個大混蛋真的不要我了……」

    「哭,就會哭!看看你,一天到晚胡鬧瞎搞的,哪個男人不會心煩?我跟曉葳是怎麼勸你的?任性也要有個限度,拿喬也要拿捏好尺度,不是毫無止盡的又吵又鬧。」

    孟夢也沒料想到展皇修這次會做得這麼絕,看來是真的被這個小笨蛋惹怒了。

    「剛才是展皇修把你找出去的?」孟夢決定先把事情的來龍去脈搞清楚。

    「嗚嗚……不是……」江明茵繼續哭。

    「那不然是誰?」孟夢抽了幾張面紙,將那張哭醜的小臉擦乾淨。

    「嗚嗚……是他爸……」

    「所以離婚協議書是從展皇修他爸手上拿到的?」孟夢快被她的哭聲煩死,乾脆拿起一疊巧克力餅乾塞進她嘴巴。

    「對……嗚嗚……」江明茵差點因為無法換氣而缺氧死掉。

    「也就是說,你跟展皇修根本還沒談過?」

    江明茵哀怨地點點頭,努力咀嚼嘴裡的巧克力餅乾。

    「那你還杵在這裡做什麼!哭就能解決問題嗎?還不快點去找展皇修!」孟夢氣得擰了她一把。

    「可是……可是我……」

    「我什麼我!你該不會是因為覺得沒面子,不想先認輸,所以不願意去找展皇修把話說清楚吧?」

    江明茵不敢吭聲,低下頭,默認了。

    「你不是小笨蛋,而是超級大笨蛋!我怎麼會有你這麼笨的好朋友!」孟夢無力地扶住額頭,真想拿支大棒槌把好友打醒。

    都什麼時候了,她居然還顧著那一點也不值錢的面子,還有無謂的自尊心,真是愚蠢至極!

    「夢夢……嗚嗚……我該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當然是快點把眼淚鼻涕擦掉,勇敢地去找展皇修,然後把離婚協議書拿給他,問清楚他是不是真的打算結束婚姻關係。」

    「如果……如果他是認真的……我該怎麼辦?」

    「廢話!還能怎麼辦,當然是好好想清楚贍養費要多少。」孟夢只想著實際面。

    「夢夢!」都什麼時候了,誰還有心情想錢的事情!

    「然後拿著他給的贍養費,再去找一個比他更好的男人,好好氣死他。」孟夢又補了一句建議,當場又氣哭了江明茵。

    「哪裡還找得到比他更好的男人……嗚嗚……」她好怕,好怕展皇修是真的不要她,害怕以後再也看不到他溫柔的微笑,害怕失去他的擁抱。

    「江明茵,不許你再哭哭啼啼!」孟夢擺出魔鬼女教官的凶狠面孔。「現在立刻給我站起來!」

    江明茵反射性地從椅子上彈跳起來,拚命忍住抽噎,吸了吸像小丑的紅鼻子。

    「去,立刻就去找展皇修,把話都說清楚,天塌下來還有我跟曉葳幫你擋著,要死三個一起死,你不會是孤單一個人。」

    「夢夢……」江明茵感動地又狂掉淚水。

    「不許哭!轉過身,用跑的,快!」孟夢像在訓練菜鳥小兵似地放聲大喊。

    江明茵點點頭,臉上滿是堅決,握緊了雙拳,然後轉身跑出「甜蜜萌萌」。

    孟夢說得對,不管怎麼樣,她都應該當著他的面把話問清楚!

    下了計程車,不顧他人的奇怪眼神,身上還穿著女僕制服的江明茵就衝進皇裔集團,卻被警衛攔下來。

    「我要找展皇修。」江明茵不想被當作是來鬧場的潑婦,忍住想大喊大叫的衝動,平靜地向警衛要求。

    「小姐,我們總裁很忙,沒有時間接待閒雜人等。」警衛不認得她,大廳的接待小姐也是。

    事實上,除了錢秘書和幾位高層幕僚之外,皇裔集團裡沒有什麼人知道她就是被藏得很隱密的總裁夫人。

    所以她就說了嘛……是態度問題!

    為什麼別家豪門的太太三天兩頭出現在螢光幕前面,不是拍廣告就是出席某某服裝發表會,或是幫知名珠寶站台剪綵,有哪幾個人像她這樣,當總裁夫人當到這麼窩囊,連集團的員工都不知道她是什麼人,實在太悲哀了。

    「我是你們總裁的老婆,快點讓我進去。」江明茵深吸了一口氣,無奈又哀怨地報出自己的身份。

    「小姐,請你不要再胡鬧了。」警衛不動如山地擋住去路。

    「我沒有胡鬧!」江明茵氣得差點暴走。「我真的是展皇修的老婆!」

    「小姐,你再這樣亂說話,我們只好請你到大樓外面……」

    「夫人!」警衛和江明茵的爭執聲突然中止,雙雙看向從電梯口走出來的錢秘書。

    「這是怎麼回事?」錢和柏驚訝地加快腳步,看著宛若凶神惡煞的大塊頭警衛。「為什麼不讓夫人進來?」

    警衛嚇得趕緊往旁邊一站,恭敬地向江明茵鞠躬道歉。「真的很抱歉,我不知道您是總裁夫人。」

    「沒關係。」不知者無罪,江明茵也不跟警衛計較,只是急忙轉頭看向錢和柏。「錢秘書,展皇修人呢?」

    「總裁?」錢和柏愣了下。「呃,總裁現在不在公司……」

    「那不然他會在哪裡?」江明茵怒了。

    「今天晚上有一場慈善晚會,各大企業的負責人都會出席,所以總裁很早就回家準備……需要我幫夫人撥一通電話確認總裁還在家嗎?」

    「不用了,你只要告訴我慈善晚會的時間和地點就好。」江明茵廢話不多說,直接切入重點。

    「晚上七點鐘,就在一一樓上的會議中心。」

    「很好!」江明茵給了一聲讚賞,然後掉頭就走,走了幾步像是想起什麼似的,又折返回來,然後很不客氣地把錢和柏從頭到腳打量過一遍。

    「呃,夫人還有什麼需要嗎?」錢和柏被看得渾身發毛。

    「你為什麼穿著晚宴服?」

    「因為我正要趕過去一一跟總裁會合。」

    「很好!」江明茵微笑點頭,然後拍拍他的肩頭,做了一個Let』sgo的手勢,隨後不由分說地拉過他就往外走。

    錢和柏一頭霧水,尷尬地看著江明茵身上的女僕裝扮,很猶豫該不該提醒她,她那身穿著實在很不適合出席今晚的慈善晚會……

    更重要的一點是,今晚的慈善晚會一定來了很多媒體狗仔,而總裁最大的禁忌就是讓自己的老婆在大眾面前曝光——換而言之,他的工作位置恐怕不保了!

    眼前是標準的上流社會模式,高級美食、香檳、紅酒,出自名家之手的晚禮服,還有來自各大企業的大人物及身邊爭奇鬥艷的女伴,全都是鎂光燈追逐的焦點。

    到處可見衣香鬢影,忙碌的服務生穿梭在賓客間,不時送上餐點和冷飲,提供最好的服務。

    這是江明茵第一次參加這種晚宴,看得眼花撩亂,覺得自己好像闖進了異世界。

    錢和柏可是花了一番工夫向入口處的接待人員解釋,他身邊穿著超萌女僕裝的可愛美少女不是服務生,而是某位大人物的妻子。

    「夫人,請你先不要亂跑,我先去找總裁,告訴總裁……」

    「沒關係,我跟你一起找。」

    「可是你的……呃,你的穿著太醒目了,可能不太方便,還是先找個地方休息一下,讓我去把總裁找過來。」

    弄了半天,原來錢秘書是在嫌棄她的打工制服。江明茵低下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黑色蓬蓬裙,實在有點欲哭無淚。

    她真的是笨蛋,居然又忘了把身上的女僕裝換下來,難怪從剛才踏進會場之後,就一直接收到許多怪異的眼神,像是發現了某種怪胎混在他們之中,奇怪著為什麼會場人員沒有把她攔下來?

    「好吧,那我在那邊的座位等。」江明茵認命地點點頭,然後指著擺在會場角落的椅凳,動身走過去。

    當她坐定位的時候,視線已經弄丟了錢和柏的身影,人來人往,卻沒有半張熟悉的面孔,不安的感覺越來越大。

    「小姐,麻煩你拿兩杯香檳過來。」

    突然有人粗魯地拍了拍江明茵的肩頭,口吻很不客氣,就像是在使喚自家下人似的。

    江明茵當場覺得很不舒服,轉過頭瞪了那人一眼。「對不起,我不是服務生。」

    「別偷懶了,付錢請你們來這裡是要好好服務客人的,不是讓你坐在這裡偷懶。」那人不高興地吆喝。

    「先生,請你放尊重一點……」

    本來還想跟那人據理力爭,但是江明茵的眼角餘光正好瞄到不遠處的熟悉身影,她也懶得再浪費口舌,起身就走。

    「喂,你這是什麼態度……」那人覺得自己被藐視了,面子掛不住,氣得一手拉住江明茵。

    江明茵硬生生被拉退後了好幾步,手臂也被抓疼了,她只好生氣地拚命甩動手肘,試圖掙脫這個無禮的舉動。

    旁邊人的也注意到了,停止了交談,紛紛看向江明茵和這位面紅耳赤的先生一場面頓時顯得相當尷尬。

    站在不遠處和他人寒暄的展皇修也順著眾人的目光看過來,面無表情的臉孔當場沉了幾分。

    「總裁,那個……」錢和柏終於在眾多人潮之中找到上司,緊張兮兮地壓低音量。「夫人她……」

    「我知道。」展皇修的聲音冰得跟冷凍庫的寒冷有得比。

    「啊!」錢和柏後知後覺地發現了那團混亂,嚇得冷汗直冒。

    但是展皇修已經手執酒杯,邁動一雙長腿,優雅地朝著突然變成全場焦點的會場角落走過去。

    「先生,我真的不是服務生,請你放開我!」

    「穿成這樣還說自己不是服務生,那不然你何必穿成這樣?你以為這場慈善晚會是化妝舞會嗎?笑死人了!」

    這人也太番了吧?江明茵簡直快被活活氣死。

    「夠了吧,大庭廣眾之下拉拉扯扯,未免太難看了。」一道沒有溫度的冰冷嗓音插進兩人的爭吵聲裡,當下又引來更多的側目。

    江明茵聞聲一愣,欣喜地轉過頭,果然看見展皇修那張俊美的面龐。

    「皇……」

    「她不是這裡的服務生,只是走錯地方罷了,黃總不應該為難這位小姐。」展皇修不看江明茵,只對著那位先生說話。

    江明茵當場呆住,心底發涼。

    「哦,是展總裁。」

    被稱作黃總的人自知失態,趕緊鬆手,老臉有幾分赧色地跟展皇修點頭打招呼。「看來真的是我弄錯了,抱歉。」

    「還愣著做什麼?快點離開這裡。」展皇修終於把視線轉向江明茵,卻依然面無表情,聲音也是冷冰冰。

    「你……叫我走?」江明茵難以置信地瞪大雙眼。

    「你走錯地方了,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展皇修冷淡地別開視線。

    先前的不安和恐懼全在這一刻得到證實,江明茵覺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結了冰,什麼也看不見、聽不到。

    這是什麼態度……

    一副巴不得她快點消失的模樣,好像她的存在會害他丟臉,她是一個活生生的恥辱!

    哦,是嗎?他真的是這樣看待自己的妻子……不對,應該說是前妻才對。既然瞧不起她,當初又為什麼要娶她?如果覺得她的存在會替他帶來莫大的困擾和恥辱,那為什麼要選擇她?

    她不懂,真的不懂這個男人的態度……

    或許,她也不需要懂了……因為,他已經不要她了。

    江明茵不知道,展皇修只是還在氣頭上,加上她自己跑來這種場合,大大犯了他的禁忌——想保護她不受外界用刻薄眼光評論——所以才刻意擺出這種冷漠姿態。

    她一心只感到無比的委屈,還有被刻意漠視的羞辱感,加上先前的難過和不安,終於擊垮了她最後的一絲期望。

    「展皇修,我跟你真的徹底完了!」

    江明茵拿起始終捏在手中的牛皮紙袋,朝著穿著一襲英挺晚宴西裝的高大身影扔過去,搶在展皇修皺眉撿起文件之前拔腿就跑。

    完了……一切都完了……

    她最在乎的那個男人不要她了,因為她令他感到蒙羞,因為他從來就不打算讓眾人知道她就是他的妻子。

    她跟他,是真的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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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1-20 18:36:40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江明茵那個小笨蛋失蹤了!

    翻遍了整個北部都找不到人,孟夢和羅曉葳找得人仰馬翻,找遍了各種江明茵可能去的地方,卻連個鬼影子都找不著。

    無可奈何之下,她們只好打了通電話到江明茵的台南娘家。

    「沒有……真的沒有,茵茵沒有回家,也沒有打電話給我們,我跟她阿爸也很煩惱,成天坐在家裡等電話。」

    江母一邊接聽電話,一邊看向躲在門邊拚命比手勢的女兒,臉上儘是欺瞞的心虛。

    江明茵雙手合十,把江母當作活菩薩似地不停拜啊拜,還擠眉弄眼地懇求江母千萬不能洩漏她的行蹤。

    「好,我知道了……如果她有跟我聯絡,我會第一時間告訴你們。不好意思,茵茵這孩子老是麻煩你們,害你們擔心了……好,我會保持聯絡的,再見。」

    電話一掛上,江明茵才停止重複跪拜的滑稽動作,鬆了一大口氣地癱在榻榻米上,看著五斗櫃上的那盆王妃雷神白覆輪。

    她真沒用,在鬧失蹤之前還不忘帶走小皇修。

    這盆多肉植物是虎斑花紋,是極為稀有罕見的品種,更是他心愛的植物,新婚之夜他親手交到她手上,卻也預告著她未來必須跟這盆多肉植物共度漫漫長夜……

    她老是抱著小皇修靠在沙發裡,一個人自言自語,或者是發發牢騷,像個傻子一樣。

    但是想扔著不理又捨不得,已經習慣成自然,不管到哪裡都帶著小皇修,否則心會慌、會亂,像弄丟孩子的媽媽,什麼事也無法做。

    「你這個孩子也真是的,都已經結婚了,還要讓我們兩個老的替你擔心。」江母開始碎碎罵,不知道女兒為什麼要故意躲著朋友,還賴在娘家不肯回台北。

    「媽,你就饒了我吧!你跟爸都已經念了半個多月了,你們不煩,我耳朵都快長繭了。」

    「你跟阿修是怎麼回事?吵架了?還是你又跟他鬧脾氣了?」江母忍不住開始關切小倆口的感情問題。

    「沒有。」江明茵弱弱地否認。

    躲回台南的家裡已經半個多月,天天不是玩?!就是躺著發呆,完全不敢向父母提起任何關於離婚的隻字片語,能瞞一天是一天,十足的鴕鳥心態。

    萬一讓觀念守舊又保守的父母知道,當初吵著要閃婚的寶貝女兒居然維持婚姻不到三年就離婚,而且還是被老公給休掉,到時候肯定會鬧得風風雨雨,說不定還會要她跪在祠堂悔過哩!

    但是,她也不能一輩子賴在家裡,是應該認真考慮將來的事情了……

    看是要重返學校把書念完,還是認真地找份穩定的工作,或是乾脆把登記在她名下的豪宅轎車都變賣,然後再把這筆錢拿去投資或開一家精品店什麼的……這類迫切相關的問題都應該好好想一想了。

    一想到這些繁瑣的煩惱,江明茵的頭就好疼,好像有萬千小針在刺。

    「手機怎麼不開機?這麼久沒回家,阿修應該會擔心吧?」江母還在歎叨。

    「這裡就是我家,他有什麼好擔心的?」江明茵小聲咕噥。

    實情是,她根本不敢開機,害怕打開手機之後,會在一堆的未接來電中找不到展皇修的手機號碼,那她一定會當場崩潰大哭。

    但就是因為她的膽小,以至於她不知道手機裡有近百通的未接來電,全都是展皇修的手機號碼。

    「你都已經是人家的太太了,要成熟一點,不要還像以前那樣愛鬧脾氣,而且再過幾年就要當媽媽了一要學著獨立一點……」

    「媽,我還年輕,沒有想過要當媽。」她可不想這麼快就當個在家帶小孩的黃臉婆,還得時時擔心老公會變心。

    不過這個顧慮大概用不上了……她連老公都沒了,哪來的孩子?

    「你跟阿修有避孕嗎?」江母忍不住關心地問。

    「媽!」江明茵紅了臉,總覺得在父母面前談這些好怪,而且又尷尬。

    「我這是在關心你。」

    「這種事情我們自己會看著辦,你不要瞎操心啦!」天曉得現在的她要跟誰生孩子?江明茵暗暗苦笑。

    「你這孩子……都當人家的太太了,這種事情有什麼好害羞的?」江母笑罵。

    「媽,我問你哦,當初你嫁給爸的時候,有曾經後悔過嗎?」

    「怎麼突然問這個?」江母訝異。

    「就……就好奇呀!」江明茵心虛地說。

    江母不疑有他,自顧自地回憶起來。「當初嫁給你爸的時候,他的生意還沒穩定下來,天天都要跟客戶應酬到很晚,三不五時就要出去談生意,我很沒安全感,覺得老公隨時會丟掉,或是老公根本不愛我,所以才會不喜歡回家,越想越害怕,晚上睡覺的時候常常一個人躲在棉被裡哭。」

    江明茵恍然大悟。

    「原來你跟爸也有這麼一段哦……」這一整個就是她的心情寫照嘛!真不愧是母女,連婚後遭遇都這麼像。

    「不過後來我漸漸想通了,你爸也是為了我和肚子裡的寶寶在努力打拚,我不應該這樣疑神疑鬼,或是拿這種小事三天兩頭就跟他吵架,我既然是他的太太,就應該幫他分憂解勞,應該成為他的後盾,而不是再讓他心煩,念頭一轉之後,我自己心裡好過了,跟你爸的感情也越來越好,不會再為了雞毛蒜皮的事情吵架。」

    一提起甜蜜的往事,江母的臉上滿是女人的嬌羞,彷彿又回到當年新婚燕爾的時候,記憶猶新。

    江明茵聽完之後,內心卻是滿滿的慚愧。

    是呀,展皇修必須扛起一個大集團上下所有員工的生計,還得背負父親的期望,每天忙得像顆陀螺,根本沒有閒下來的一刻。

    而她,天天吃好穿好的,住在美麗豪宅裡面,什麼事也不用做,只要盡情的坐享其成就好,卻還天天埋怨老公這個那個……

    她真的好糟糕!

    但是,一想起展皇修老是想把她藏起來的態度,她心裡又冒起了一陣酸澀。

    她真的有這麼差嗎?

    讓他這麼害怕她曝光,也不敢讓她陪他一起出席各大場合,就跟見不得光的情婦一樣,兩人只能偷來暗去地在一起。

    「哎呀,都已經這麼晚了,你爸快下班了,我得快點去煮飯。」江母從自我陶醉中醒來,沒發現女兒的異狀,一心只忙著煮飯給心愛的老公吃。

    江明茵躺在榻榻米上,繼續當她的廢材,腦海止不住又開始想些亂七八糟又沒用的哀怨念頭。

    「茵茵,醬油用完了,你去巷口的超市買一下。」廚房裡傳來江母的請托聲。

    「哦。」自知已經當了太久的米蟲,江明茵只好認分地動身。

    拎了錢包出了家門,江明茵懶洋洋地前往超市。

    進了超市,她一邊找著擺放醬油的區域,一邊漫無目的閒逛著。

    「衛生棉特價……身體乳也有折扣。」江明茵被女用商品吸引,不自覺地停下腳步東張西望。

    添購了一些日用物品之後,她繼續往前走,看見琳琅滿目的保險套,正想快速通過,眼角餘光卻發現一樣神奇的小東西。

    「驗孕棒……」想不到現在的大賣場真的是應有盡有。

    趁著四下無人,她假裝若無其事地走到擺滿各種品牌的驗孕棒區,一臉好奇地瀏覽。

    對了,她的生理期怎麼還沒來?

    難道是她記錯日期了?還是這個月剛好慢了?

    不可能呀,她的生理期一向很準時,不太可能會亂掉啊……

    江明茵突然站挺身子,彷彿被落雷擊中,她雙眼圓瞪,呼吸急促,全身僵碩。

    不會吧!剛才媽正好提起小孩的事,該不會她真這麼走運,在離婚之後幸運中獎吧?

    不可能!天底下沒有這麼湊巧的事情!這種只會發生在電影中的誇張巧合,絕對不可能發生在她身上!

    又不是在演偶像劇,怎麼可能嘛!買刮刮樂都沒這麼準過,這種「好運」絕對不會落在她身上。

    對,絕對不可能!

    江明茵拍了拍平坦的小腹,然後頭也不回地走到調味料區,拿了一瓶醬油之後迅速走到結帳櫃檯,表情卻顯得心不在焉,甚至頻頻回頭看向賣場某個角落。

    「小姐,確定結帳嗎?」工讀生貼心地詢問。

    「對,這些就好。」

    江明茵告訴自己要鎮定,千萬不能慌,世界上沒有這麼碰巧的事情,她的運氣也絕對沒有這麼「好」……

    「等一下!」江明茵突然大喊,嚇得工讀生差點心臟停止。「我、我還要去拿樣東西。」

    她深吸了一口氣,然後衝回剛才停留特別久的角落,隨手抽起一支驗孕棒,然後低著頭重新回到結帳櫃檯。

    等到夜深人靜的時候,江明茵像是在做賊似地,偷偷摸摸地拿著驗孕棒,躲到浴室裡,開始研究起驗孕棒的使用說明。

    「陰性是未懷孕,陽性是有懷孕……唔,還滿簡單易懂的。」

    她認真地詳讀使用方法,然後深吸一口氣,開始進行偉大的測試,同時在心中拚命祈禱,千萬不要是陽性、千萬不要是陽性……

    五分鐘過後——

    「不會吧!」浴室裡傳出一聲尖嚷。

    江明茵一手摀住小嘴,一手緊握著驗孕棒,雙眼瞪得老大,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

    陽性……居然是陽性!

    怎麼可能會是陽性?

    怎麼可能會有這種事情!這、這實在是太誇張了……她不相信!

    可是,事實擺在手中,想當作沒看見也不可能。

    「茵茵,你在浴室做什麼?」聽到尖叫聲的江母在外頭敲門。「是不是跌倒了?有沒有受傷?」

    「沒、沒有,只是不小心絆了一下,我沒事,媽你快點回去睡覺。」江明茵連聲音都在顫抖,倒映在鏡子裡的小臉充滿茫然和慌張。

    直到江母的腳步聲走遠了,江明茵才渾身無力地蹲下來,雙眼還是死死地瞪著呈現陽性的驗孕棒。

    離婚後才發現自己懷孕,老天爺也太會開她玩笑了吧?

    她該怎麼辦?

    小貝比還只是一個尚未成形的小胚胎,可是就已經沒了爸爸,只剩下媽媽相依為命,好可憐哦!

    而且,她真的還沒有當媽媽的心理準備,她好緊張也好害怕。

    「到底該怎麼辦……」江明茵撫著平坦的小腹,表情更加哀怨了。

    不知怎地,腦海突然想起江母說的那番話還有當時臉上的甜蜜表情,再對照自己當下孤單驗孕的可憐模樣,心裡頓時好難受。

    如果現在認錯還有得談嗎?

    為了小貝比先低頭值得嗎?

    可是肚子是兩個人一起搞大的,總不能只有她一人承擔這種煩惱吧?而且離婚後才發現懷了孕,這個孩子到底是歸哪一方擁有?

    難道還要打監護權的官司?在媒體面前上演為了小孩撕破臉的芭樂劇碼?

    如果,當初她不要這麼衝動,不要這麼任性胡鬧,沒經過深思熟慮就簽下離婚協議書,現在是不是就不會走到這一步?

    如果,當初她扯著他的西裝,像個潑婦一樣質問他到底在想什麼,大罵他為什麼要把她藏在家裡,不讓別人知道她是他的妻子,那會不會有不一樣的結局?

    如果,只是說如果……有太多的如果,可是擺在她眼前的卻是已經離婚的事實,再多的如果也沒有用。

    都怪她太軟弱,沒有勇氣把長期以來盤旋在心底的恐懼問出來,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怪不了誰。

    江明茵越想越難過,低聲地哽咽出來……

    她真的……真的好想念他……想念那個無情的冷漠男人,好想好想再見他一面。

    可是,他還願意看到她嗎?

    會不會一看到她就把臉轉開,還是又對她露出毫不相關的冷漠表情,然連看都不看她一眼就要她消失?

    她好不安,好害怕,不知道該拿肚子裡的小貝比怎麼辦,在這種時候,身邊卻沒有可以依靠的臂彎……

    她真的……好想見他一面。

    「總裁,要不要我明天跟幾間知名的徵信社接洽,讓他們幫忙找總裁人?」

    錢和柏一邊開著車,一邊透過後照鏡偷覷著後座的展皇修。

    展皇修只是只手撐著額頭,沒有回答任何話,但錢和柏知道,通常總裁沒有否決,就代表是默許的意思。

    說起來能夠保住飯碗應該是他走運,那天他沒經過總裁允許,擅自把總夫人帶到慈善晚會上,總裁夫人還當場差點和總裁大吵一架……

    光是回想起那天的情形,錢和柏就冷不住打了個寒顫。

    不想了,還是專心開車,安安全全地把總裁送回家比較重要。

    總裁夫人已經失蹤一個月了,這段時間,整個皇裔集團都籠罩在強大的低氣壓裡,人人自危。

    這樣看來,總裁真的很愛總裁夫人……真搞不懂總裁夫人為什麼三天兩頭給總裁惹麻煩,害總裁頭疼心煩,連帶地身邊的人也跟著遭殃?

    錢和柏將車子駛入豪華大宅的前院,忍不住又看了後照鏡一眼,總裁的表情還是陰冷冷的,比要上商場談判的氣勢還要駭人。

    「總裁,展董事來過電話,他說有一些事情要跟你當面詳談。」

    「我知道。」展皇修的回應極冷,彷彿話裡談及的人和自己毫不相關。

    「需不需要我幫您跟董事安排會面時間……」

    「不需要。」

    呃……總裁的口氣聽起來不太妙,這是打算冷處理的意思嗎?可是展董事在電話裡的態度相當氣急敗壞,似乎已經跟總裁吵過一架、卻未吵出個結果的樣子。

    「那總裁……」錢和柏停好車,忍不住抖了抖。

    「這件事我自己會處理。」展皇修表現出一副不願再談論的態度。

    「是。」錢和柏很識相地趕緊閉上嘴。

    「回去吧!」展皇修淡淡地說,抱著白日裡尚未處理完畢的公文資料下了車。

    豎立在前院的造景公園燈照過來,將他修長高大的身形拖曳成一道孤單的黑影,一向自信優雅的腳步,此時也顯得有些力不從心。

    已經一個月了……他的小妻子不在身邊的日子,竟然已經一個月。

    她不在,整棟房子都像是失去了生命,空洞而且灰暗;她不在,他連呼吸都覺得很困難,雙眼所看見的世界全是黑與白,失去了色彩。

    她不在,他真的變成一個只會走動的賺錢機器,吃飯時間沒有她在耳邊嚷嚷這好吃、那不好吃,再高檔的料理都跟沒調味一樣,食之無味。

    夜晚入睡的時候沒有她的體溫相伴,他只是靜靜地躺著,身體彷彿失去了所有知覺,感受不到冷或熱。

    他惱自己,為什麼會選在父親跑出來攪局的時候跟她嘔氣?更氣自己,居然在大庭廣眾之下冷淡待她。

    最令他感到憤怒的是,父親不知幾時買通了家中的幫傭,不僅監視他們夫妻生活的點點滴滴,更擅自拿走江明茵一時氣憤而簽名的離婚協議書。

    不僅如此,父親更找人模仿他的字跡,並且刻印了他的印章,然後在離婚協議書上簽名蓋章——只因為他父親相當清楚,自己一手栽培的唯一兒子,絕對不可能會控告他偽造文書。

    他知道父親一直相當不滿他的婚姻,身為獨子,他從小就被送離父母身邊遠赴異國求學,還未懂事就被磨練成獨立早熟的小大人,他很少忤逆父親的命令,也一直很盡職地扮演集團接班人的角色,不做任何脫序的荒誕行為。

    父親將他訓練成一個冷冰冰的賺錢機器,他沒有異議,把所有的青春和生命都奉獻給皇裔集團,他也沒有異議,唯一的條件就是婚姻自主權,不接受任何商業聯姻。

    因為他見過太多沒有生命的婚姻,他的父母就是最好的例子,從他還小的時候就已分居,雖然同住在一個屋簷下,卻是各過各的生活,唯有在重要場合上才會手挽著手大秀親密演技。

    他不要這種等同於已死的婚姻,他想找一個真心想守護的女人,他想創造一個有生命有血肉的婚姻,找到他身上遺失的那根肋骨,將她嵌回自己的身上,讓生命趨於完整。

    這個人就是江明茵,他的小妻子。

    打從第一眼見到她,他就為她心動,她的年輕朝氣,活潑開朗,彷彿一朵永遠不會枯萎的燦爛玫瑰,更像溫暖的陽光,照亮了他冰冷無趣的生命。

    他好愛她,但是卻不知道該怎麼訴說滿心的愛意,只能寵著她,哄著她,只要她開心,什麼都依她。

    但是他也很清楚,外界苛刻的眼光以及上流社會的勢利心態,勢必會讓她成為眾人評頭論足的焦點,成為茶餘飯後的揶揄話題。

    麻雀變鳳凰永遠是眾人百聽不膩的童話故事,但是在討論的同時一許多人難掩嫉妒心理,肯定會用刻薄又酸溜溜的言語攻擊。

    從小生長在上流世界裡,他太懂這個世界的人,他們會用看似禮貌客氣、翻成白話卻是相當惡毒的言語談論她。

    可想而知,那些八卦週刊更是會想盡辦法杜撰各種故事,看衰這段背景懸殊的婚姻。

    正因為太過清楚這些事,他害怕她會受傷,不希望她受到那些無謂的挑剔和評論,更擔心她會因此大受打擊或是在她心裡留下陰影,進而使他們的感情產生變化或者是不良的影響,所以他想盡辦法把她藏起來,不讓大眾有機會對她進行放大鏡的檢視,也不讓她整天活在狗仔追逐的恐懼之中。

    不讓她曝光,是他保護她的方式,把她藏起來,更是他太愛她的表現。

    展皇修不知道,這種態度竟會使江明茵誤解。

    他們有各自的隱憂,也有各自的不安,一個不擅甜蜜表達,一個缺乏勇氣而不敢對彼此開誠佈公,因而造成後續的無數誤解。

    展皇修沒料到,父親竟然會選在如此敏感的時刻跳出來攪局,甚至不惜靠偽造文書來拆散他們。

    他從來沒有這麼憤怒過,當她轉身跑開,而他撿起掉到腳邊的牛皮紙袋,並且打開看清楚那一疊文件之後,他對父親的憤怒就像一把熊熊烈火,直到現在都尚未消減半分半毫。

    不必當面對質,也不必詢問,他可以猜想得到父親對他的小妻子幹了什麼好事;而當時的他什麼也不清楚,還對她擺出那樣冷漠的姿態,致使她更加深信在離婚協議書上簽字蓋章就是他的真心。

    她轉身跑開的那一刻,臉上露出脆弱又哀傷的神色至今仍深深烙印在他腦海,時不時地浮上眼前,譴責他的良心。

    他怎能那樣傷害她?她一定很傷心很難過,才會躲起來,不讓任何人找到她。

    一想到這裡,展皇修就對自己充滿了怒氣,只能藉由不停的工作及痛苦的失眠來懲罰自己。

    短短一個月,他的體重已經掉了三公斤之多,俊美的面孔顯得更加削瘦,頎長的體形也更加挺拔。

    他每天回到沒有小妻子的家,感覺自己是一具行屍走肉,只能對著空蕩蕩的豪華大宅品嚐一室的孤寂。

    今天也不例外,他推開鐵鑄雕花的大門,站在玄關裡,看著亮著溫暖昏黃燈光的寬敞客廳,搭配幫傭阿姨在廚房切菜的聲響,一切卻都顯得毫無意義。

    他甚至已經感覺不到飢餓,每天只吃一餐,靠著大量的黑咖啡提神。

    他走進屋內,將文件拋到沙發上,脫去深黑色西裝外套,解開束縛頸部一整天的領結,走到窗台旁邊,臉色陰沉地察看著一盆盆仙人掌。

    廚房持續傳出規律的切菜聲,還有熱湯和燉肉在爐火上滾沸的聲音,香氣一陣陣飄過來,撩撥著嗅覺和味蕾。

    展皇修卻是越聞越心煩,明明已經吩咐過幫傭阿姨不必準備晚餐,並且在他回家之前離開,為什麼幫傭阿姨就是聽不懂他的命令?

    他雙手叉放長褲口袋,轉身走向廚房,卻在踏進廚房的前一刻,聽見一道細微的痛呼聲。

    「好燙!」

    展皇修一愣,腳步不自覺地停下,靜立在廚房入口,深幽的眼神定格在那道忙碌的嬌小背影上。

    消失了整整一個月的小妻子,此時此刻就站在廚房裡頭,長髮斜束在胸前,身上穿著純白色的圍裙,一手拿著菜刀,一手按著洋蔥,努力忍住濃嗆感不讓淚水掉下來。

    她切得太過專注,全然沒有發現到身後一雙灼熱的眼神。

    這是江明茵生平第一次下廚,也是跟著江母特訓了半個多月的成果驗收,從上菜市場挑選食材再到洗菜、切菜、下鍋烹煮,樣樣出自自己的雙手。

    她做了一堆自我檢討,晚上失眠的時候自己面壁思過,反省從結婚到草率離婚的過程中,她盡過多少妻子的義務和工作。

    結果越想越汗顏,決定先從最基本的烹飪做起,開始當起江母在廚房的小幫手,現場實習如何為心愛老公烹煮出最健康美味的餐點。

    也許他不會領情,甚至是不屑一顧,但是至少在一切真正徹底地結束之前,她想親手為他下廚,煮出一頓充滿愛與關懷的晚餐。

    即使無法挽回什麼,就算辛苦的成果最後只會換來他的冷面以對,她依然甘之如飴,而且以此減少內心的愧疚。

    不過……這個洋蔥也太嗆了吧?害她眼淚像是不用錢般拚命掉,眼睛也難受得快睜不開,剛才在試熱湯鹹度的時候還不小心燙著了舌頭。

    江明茵一邊切,一邊抹掉臉上滑落的淚水,發現燉肉已經鹵得差不多,她放下菜刀,打算試一下入味的程度。

    正當她要走向爐台的時候,一雙溫暖的手臂卻突然自後方抱住她的腰身,並且強硬地將她捲入一具熟悉的懷抱。

    她詫異地愣住,還沒開口,耳邊即刻傳來展皇修飽含思念的沙啞嗓音。

    「茵茵,對不起,全都是我的錯,你不高興可以打我罵我,但是不許你再離開我的視線。」

    他毫不遲疑地開口道歉,只因為男性的尊嚴在愛情前面已變得渺小而且微不足道,沒有了她,等於喪失了活著的意義,就算擁有了一切也形同死亡。

    「皇……」她鼻音濃重地喊了一聲,被洋蔥刺激得淚腺大發的雙眼又開始泛起迷濛。

    「不要再離開我。」他收緊了雙臂,像是要牢牢證明懷中的她不是幻影。

    「我沒有離開……我以為是你不要我。」江明茵抽抽噎噎地說。

    「我沒有不要你,是我的錯,我不該跟你嘔氣,讓你受委屈了。」展皇修幽幽歎氣,然後低吻她發心,雙臂鎖得死緊,生怕她會再次不告而別。

    「可是……你在離婚協議書上簽了名……」

    「那不是我,是我父親找人模仿我的字跡,就算要我放棄擁有的一切,我也不會讓你離開我。」

    「公公為什麼要這樣做?」江明茵不信,只因為那天在慈善晚會上,他彷彿對待陌生人般的冷淡面孔還深刻烙印在腦海。

    「他希望我離婚,然後按照他的安排進行商業聯姻,好讓皇裔集團可以拓展更寬的事業版圖。」展皇修不再沉默寡言,為了解開兩人之間的心結和誤會,他解釋得詳細謹慎,就怕她不相信。

    「真的嗎?你真的沒騙我?」她好害怕這是自己的幻想,更害怕一旦轉過身之後,他立刻就消失不見。

    「我愛你,我不能沒有你。」

    展皇修坦然而無任何猶豫地低聲告白,然後將懷裡喜極而泣的小妻子轉向自己,一雙深湛的眼緊緊鎖住她哭慘的小臉。

    「可是……為什麼你好像很怕別人知道我是你的太太,為什麼那天要裝作不認識我?你這種態度讓我覺得自己很糟糕,好像是個讓你丟臉的恥辱。」

    原來,她的內心是如此不安。

    展皇修歎了一口氣,更加氣惱自己的拙於表達,害得心愛的小妻子把自己想得這麼不堪。

    「茵茵,是我的錯,我沒有說清楚,讓你誤會了。」

    「誤會?」她抽噎地抬起小臉,看著他充滿無限憐愛的雙眼。

    「我會這樣做,是因為不想讓你受傷,不想讓那些無聊的八卦媒體評論你,不想讓你活在外界審視的眼光之中,我想讓你自由自在的生活,而不是每天關注著大眾是怎麼看待你,或者怎麼看待我們的婚姻。」

    展皇修語重心長地做出解釋,將自己內心最真實的想法與渴望守護她的念頭,毫不保留地全盤托出。

    江明茵聽得一愣一愣,恍然大悟。

    原來他百般不願意讓她曝光的真正原因是出於愛,他用盡心機和辦法想保護她,而她卻疑神疑鬼地以為是他嫌棄自己。

    就這麼簡單的幾句話,她卻礙於薄薄的面子以及滿心自卑,而始終不敢問出口,自己拚命胡思亂想,誤會這個誤會那個的……

    她真的是個好糟糕的妻子……她真的好慚愧,好對不起這麼疼愛她的老公。

    「我也有錯……我太任性了,又喜歡無理取鬧,你每天上班這麼累,我卻還這麼不體貼……我真的是個大笨蛋!」

    江明茵邊哭邊認錯,雙手緊緊攀住老公的雙臂,將柔軟的身子投入他懷裡,徹底宣洩這段時間以來的委屈和思念。

    「茵茵,別哭。」他溫柔哄著,將同樣思念已久的嬌軟身子擁緊,填補這段時間的巨大空虛和寂寞。

    「皇,我不要跟你離婚,我好愛你。」她好愛他,真的好愛他。

    展皇修笑了,然後低下頭,捧起她哭紅的小臉,好溫柔好溫柔地吻住她啜泣的小嘴,一手托住她纖細的後腰,讓她貼近自己充滿強烈渴望的身軀。

    爐火上的燉肉還在小火烹煮,香氣瀰漫在空氣之中,挑動他們的嗅覺和味蕾,兩人卻渾然忘了飢餓,只是熱切地吻著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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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1-20 18:37:28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幸好還來不及擺盤,菜也還未上桌……

    展皇修將被吻得醺然的小妻子抱起,拉開礙事的椅子,動作急躁地將江明茵放上乳白色的大理石長桌。

    她害羞得燒紅了雙頰,他卻完全不給她時間開口抗議,立刻俯下身子再次封住她的唇瓣。

    他像是渴了很久似的,瘋狂地用舌尖掏索她嘴裡的甜蜜,纏上她濕軟的小舌,舔吻她小巧的唇瓣,甚至發出細微的吮聲,加深了她頰上的紅暈。

    大掌稍嫌粗魯地探上高聳的豐盈,透過衣料時重時輕地搓弄,另一隻厚掌則是在她滑膩的腿間來回撫摸,還撩高裙擺,讓玉白勻稱的大腿裸露出來。

    也許是寂寞了太久,光只是這樣的熱吻和愛撫,她的女性已經湧出大量的甜蜜水泉,令她下意識想併攏雙腿。

    可是他卻強硬地扣住她的膝頭,然後將她再往上托抱,得以完全平躺在大理石餐桌上,他隨後覆上強壯的身軀,將她困在他高大的身下。

    「不要。」江明茵突然出聲拒絕,然後撐起上身,在那張詫異的俊臉上落下羽毛般的輕吻。

    她生嫩的吻技卻徹底挑動他體內最炙熱的慾望,他在她主動送來的甜美小嘴中探出舌尖,扣住她的後頸,結實地給了她一記無比肉慾的深吻。

    「這次……讓我先開始……」他迷人的小妻子用著羞怯的可愛神情說道。

    展皇修彷彿醉了一般,放柔了銳利的眼神,收斂起蓄勢待發的強大渴望,俊臉勾著溫柔淺笑,和害羞的小妻子交換位置。

    江明茵伸出軟綿綿的小手,學著電影中引誘男人的壞女人,將展皇修推倒在寬敞的長桌上。

    然後她彎下身子,學他舔吻他的唇、高挺的鼻和俊美如雕像的眉眼,微微顫抖的雙手則是忙著抽掉領帶,再解開一顆顆的鈕扣。

    當那雪白柔軟的小手撫上堅硬的胸膛,展皇修發出了一聲濃重的低歎,彷彿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她很不好意思地欣賞著親愛老公的赤裸胸膛,完美的肌肉曲線和小麥色的肌膚看起來好性感,想起這副精壯的身子先前是如何狂野地壓在她身上,進行最甜蜜的折磨,她的臉頓時又紅得像玫瑰。

    這是她第一次主動,真的好害羞哦……

    「吻我。」仰躺的姿勢讓展皇修的神情看上去傭懶又睥睨,雖然被她跨坐在身下,卻更像是君臨天下的霸皇。

    江明茵咬著下唇,雙頰瑰紅,手心貼在滾燙的胸膛上,不安地滑動著,撩動他快要壓抑不住的情火。

    她綻開一枚純真又柔媚的笑容,然後低下小臉,微微張開小嘴,含住胸膛上色擇略暗的突起,探出小舌舔玩。

    展皇修的身體瞬間繃得緊緊的,雙掌扣住她的腰與臀,表情流露出飽含壓抑的痛苦,卻又似乎有種愉悅的滿足。

    她仿照昔日他的調教,吻著男性堅硬的乳頭,卻不知道自己已經徹底點燃了熾烈的慾望之火。

    等到身下的男人已經被她撩撥到一個極限,她才從他胸膛中緩慢抬起羞怯的小臉,然後動手解開身上的圍裙,並且在他長臂的幫助之下拉下洋裝拉鏈。

    跨坐在他身上的小妻子脫去包裹嬌胴的衣物,只剩下桃紅色蕾絲胸罩以及同款蕾絲底褲,而他腿間的男性已經腫脹如柱,毫不掩飾對她的渴求。

    「皇……你想要我嗎?」

    她的表情天真又無邪,嗓音如同灌了蜜似地甜膩愛嬌,雙手把玩著胸罩肩帶,一下扯下來,一下又拉回原位,柔嫩的腿心也輕輕蹭著他的堅硬,製造出一股禁忌般的歡愉快感。

    「想。」他沙啞地回應,著了火似的大掌已經按捺不住,覆上被桃紅色胸罩托住的高聳雙乳。

    聽到他毫不猶豫的確定,她好開心,長久以來的不安和恐懼頓時一掃而空,她幾乎可以聽見他體內對她渴望的叫囂。

    他幽深的眼裡只看得見她,滿滿的她,這種滿足遠比任何性愛技巧更能使她得到快慰。

    彷彿是給予獎賞似地,她體貼地湊近上身,讓他可以盡情地揉搓飽滿的雪乳。

    他開始感到不滿足,粗魯地將乳房撥到胸罩外,讓薔薇色澤的乳蕾曝露出來,取悅他的視覺神經。

    而她也乖巧地移近身子,將纖細的雙臂分撐在他俊臉兩旁,主動遞近豐潤的柔軟,讓他只需慵懶張嘴,就能盡情品嚐。

    他甚至用粗糙的指腹在乳蕾上畫圓,或者是來回摩挲,直到兩顆甜美的果實硬挺站立,他才將它們含進嘴裡,用唇舌好好撫慰一番。

    「啊……」當他用濕熱的唇舌卷弄敏感的乳峰,層層的快感瞬間襲擊而來,她仰起白皙的長頸,小嘴逸出第一波動情的嬌啼。

    這聲嬌啼卻像是在催促他似地,讓他亢奮得快要瘋狂。

    他無法再採取被動的姿態,再一次翻轉過來,將渾身泛起紅潮的粉嫩身子壓在身下,野蠻地摘下花瓣般的胸罩,讓那兩團形狀優美的綿軟乳房徹底展現。

    她不遮不掩,決心要化身誘惑人徹底墮落的小魔女,刻意挺起蕩漾的乳波,讓他深沉的眼神變得更加狂熱,想要她的渴望也已經快衝破臨界點。

    他輪流吮吻起甜美的乳尖,舌頭抵著粉紅乳暈旋繞,時而卷弄,時而彈弄,直到她發出浪蕩的嬌吟,也還不肯罷休。

    她不會知道,他有多麼的渴望她,連血液都已經沸騰如火,堅硬熱燙的男性想立刻進入她稚嫩的甜蜜之境,感受合而為一的充實感。

    但這場火已經燃得太熾烈,他不會讓它太快熄滅。

    他有一整晚的時間,除非他喊停,否則這場情慾之火將會無止盡地延燒下去……

    被舔洗得如櫻桃般的乳蕊已經餵不飽他,他濕熱的暖唇開始順著乳峰滑下來,一路吻至平坦的小腹,刻意逗留在可愛的肚臍眼,使得柔潤的腿心泛起更多春潮。

    她好無助地咬住自己的手指,淫浪的呻吟卻止不住地逸出小嘴,催使他更加飢餓如獸。

    他的唇來到她的腿心,他利落地剝掉那無謂遮掩的蕾絲底褲,然後將玉白的雙腿撥開,大掌捧起雪白臀瓣,將臉埋入那流淌著腥蜜的禁忌花園。

    「啊……怎麼可以這樣……你好壞……你不可以……」

    江明茵顫動著嬌軟的美麗裸體,用著浪放酥骨的甜嗓控訴他的惡形惡狀。他竟然用他的嘴還有舌頭舔吮那裡……她會害羞得死掉。

    他邪惡火熱的舌含弄著她的女性,脆弱稚嫩的花蒂被吻得泛紅,情潮洶湧,不斷汨汨而出。

    這樣還不夠,他探進了一指加以輔佐,舌尖則在花蒂上旋繞抽送,她放聲尖嚷,彷彿整個女性都被他含在嘴裡,身體和靈魂都成為他的奴隸。

    他吮吻著陰柔的嬌嫩,或是用狡猾的舌頭拍打含弄,甚至發出淫靡的聲響,讓她害羞到無以復加,更將她的雙腿分架在他肩上,讓潮濕的神秘幽壑完全袒露在他眼前。

    「不行……」她羞赧地發出抽泣。

    他卻露出迷人的微笑,然後再度俯身埋進沾滿春露的花園,溫柔地吮吻,探舌戳刺,甚至直入泛滿甜蜜的狹徑,頂弄敏感的嬌弱。

    她像一塊奶油,逐漸融化在他唇舌之中,只能嬌嚷不休。

    不停泉湧的欲水弄濕了他的嘴、他的手,還有光可監人的大理石餐桌,讓他直想永遠埋在這濕滑芳甜的樂園之中。

    他狠狠品嚐著她,彷彿唯有如此才能解除他喉嚨的渴,直到她被拋入高潮的漩渦之中,意識全被絞成碎片,他才肯罷口。

    「皇……不要了……」歡愉來得又凶又猛,她好害怕會對這種感覺上癮。

    「乖乖的,我會給你更多。」

    「不要了……」

    他再度移到她佈滿細汗的雪白雙乳,張開暖唇含住右邊的那只乳峰,彷彿一口吞下她的心,另一手則愛撫著輕顫的左乳,給予精緻的呵護。

    一波波的快感像是暴風雨前的大浪,再度將她捲入慾海之中,她浪蕩淫媚地嬌啼呻吟,雙手攀住他寬大的後背,迎合他的每一個挑逗。

    「茵茵,說你愛我。」他解開拉鏈,讓身下飢餓已久的巨獸準備進行一場狩獵。

    那昂揚的壯碩輕抵在濕潤的嫩蕊前方,廝磨著,兜繞著,像巨獸正在檢視即將下腹的可口獵物,進行最羞人的甜蜜折磨。

    她像是一根弦,被他繃得好緊好緊,得不到最終滿足的空虛和失落,一直凌遲著她,使她放棄所有的矜持與羞澀,只能在情慾面前高舉白旗。

    「皇……愛你……我好愛你……」她朝他伸出滑膩的雙臂,可是卻得不到他的緊密擁抱,他敷衍地推開她的雙手。

    「告訴我,你想要我怎麼對你?」他好貪心,貼在她耳邊,一手在她乳蕾捻擰搓彈,沙啞低沉的笑聲撩撥著她的敏感地帶。

    她羞怯地咬住一聲嬌吟,感覺他的唇含上她的耳珠,帶來一陣濕熱觸感,細緻的挑逗令她全身起了戰慄。

    「啊……愛我……我希望你愛我……」無論是心靈上的、還是肉體上的,她都需要他的愛。

    滿滿的、火熱的、狂野的,只要是來自於他的,她都想要。

    「我愛你,茵茵。」他在她耳邊發出濃濁的喘息,挺腰進入她芳甜的緊窒,昂揚的男性搗弄撞擊,每一次都將她的靈魂撞向不知名的遠方。

    彷彿是要徹底貫穿她的嬌胴,也一併貫穿靈魂,他抱緊了她,失去理智似地不斷衝刺馳騁。

    順隨他的情慾節奏,她妖嬈舞動,彷彿和他徹底融為一體,潮濕的女性緊緊吸附他腫脹的男性,深深嵌合,他稍一退開身,嬌柔的嫩蕊便緊縮顫抖,彷彿哭求著他再度挺進。

    他好心疼,好捨不得,眼裡全是溫柔的愛憐,但是每一次都更加激昂狂烈地插入她,使她成為他甜蜜的禁忌。

    燉鍋的鐵蓋因為裡頭不斷悶煮的壓力發出乒乓聲響,奇異地應和著他們肢體衝擊的節奏,產生荒謬的共鳴。

    「皇……皇……」她念著彷彿可以解開情慾之毒的魔咒,反覆不斷地喊著他名字。

    「茵茵,我愛你。」他把自己徹底沒入她甜蜜的身體,溫柔地吻去她的泣喊,雙手分別架開雪膩的大腿,讓她完整敞開澆了蜜的禁忌私密。

    他凶悍地進犯,卻又溫柔地退出,每一次的節奏都有不同變化,使她永遠擺盪在陌生的快感之中,逼出一次比一次還要極致的歡慰。

    淫浪的嬌啼化為束綁他心魂的樂曲,交纏的肢體是獻上彼此真心的神秘儀式。

    他失去理智,她失去意識,迷亂而危險,只能跟隨慾望的浪潮,逐步攀升到拔高的巔峰,在火熱快感中迷失自我。

    銀色大冰箱的光亮表面照映出肉體交歡的倒影,她羞怯地想閉上眼,他卻不肯,強硬地扣住她精巧的下巴,舔吻她嬌喘不休的唇舌。

    「你看,我有多麼愛你。」他說著,強勁的腰臀狠狠抽插,搗出更多的甜露,滋潤了他下身火燙的堅硬,也解了那龐然巨獸的渴。

    「皇……不要……好丟臉……」她害羞地求饒,因為小臉受制於他,移不開視線,只能迷濛地看著兩具交纏肉體的倒影。

    「你也這麼的愛我。」他不理會她的求饒,賣力進犯她溽濕的嬌柔,將自己埋入絲絨般的緊窒當中。

    狹小的蜜徑源源不絕地餵食著飢渴的巨獸,像是泛著甜香的毒液,一旦嘗過就會徹底上□,再也擺脫不了。

    像是要把全身上下的氣力都耗盡在這場歡愛上,他毫無保留,完全奉獻出體內的所有精力,直到她從高潮的浪端重重墜落下來,他才稍稍收斂。

    他可憐的小妻子被欺負得楚楚可憐,彷彿失去重力似地癱在大理石長桌上,汗濕的小臉依然逸出細碎的嬌啼,雪嫩的飽滿乳房還處在高潮的餘韻中,蕩漾成一波波眩目的美景。

    冰雪一般白皙的身子染上薔薇色澤,纖細的雙臂被他推到頭頂上方,嬌美的臉蛋流露出高潮過後的迷惘,無助地令人想好好疼惜。

    他托抱起倦乏的小妻子,捨不得她在冰冷的大理石桌面著了涼,體貼地將他的襯衫鋪在底下。

    她卻露出不解的神情……不是應該結束了嗎?

    「皇?」發現他不打算返回主臥室,她納悶地望著他。

    「乖,我還沒愛夠你。」

    「什麼……」

    還來不及會意過來,她敏感的粉紅身子已經被他翻轉過來,陌生的姿勢令她感到害怕,下一秒他依然滾燙的堅硬已經抵在雪臀後方。

    「皇……不要……這樣好奇怪……」

    她還沒抗議完畢,一記凶狠的挺進差點撞飛她的靈魂,酥麻入心的快慰襲擊著交合之處,逼出正要平息的浪蕩嬌吟。

    「啊……啊啊……」

    她幾乎喊啞了甜美的嗓子,隨著他不停強悍入侵的律動而舞擺,輕晃的雪乳不停地摩擦著鋪在桌上的襯衫布料,真絲質感和白嫩肌膚一樣順滑,讓他得以安心而且狂野地侵犯她,不必擔心嬌貴的乳蕾會因此受到任何傷害。

    怎樣都愛不夠她,他真想用盡各種方式、各種姿勢,狠狠地品嚐她,讓她從裡到外都充滿他的印記、體溫和氣味。

    「皇……不要了……人家不要了……」這種感覺好陌生,彷彿快被他掏盡自己,一滴也不留。

    「要,就是要這樣,你想要我,我也想要你。」

    他濃重的呼吸抵在她耳後,強壯有力的雙臂從後方環上她的腰腹,牢牢扣近,即使是背對的姿勢,卻能本著對她身體的熟悉度,輕而易舉地找到挺立的紅梅,以指腹繞圓,或擰或揉,製造出層次更加繁複的快感。

    渴望的熱火像是永遠都難以止息,只有越燒越烈,越燃越野,幾乎無窮無盡。

    直到深埋在她體內的昂揚巨獸釋出一記灼熱吐白,暴虐的男性軀體才緩下速度,讓她趴伏在全是他古龍水香味的襯衫上。

    他滿足地發出粗重的喘息,龐然身軀溫柔地壓在她背後,充脹的男性遲遲不肯退出來,貪戀地埋在濕滑的蜜徑。

    他俯下得到解放之後而慵懶的俊臉,在她曲線漂亮的雪背落下一記記濕吻,像只睡獅舔弄自己累壞的伴侶一般,舒緩她的不適。

    「皇,抱我。」她疲倦地要求著。

    他微笑,終於退開身,然後將她翻轉過來,看見那綿柔的雪乳因為過度摩擦而泛紅,他捨不得地湊上前,用唇舌好好安慰,在她逸出嬌吟之前,又再度將昂揚的男性頂入她體內。

    「不行……」她好累,已經不能再做了。

    「乖,我不會讓你累壞。」

    他一邊勸哄著,一邊將她正面相對地抱起,大掌分捧起柔滑細緻的臀側,速度緩慢地進行著下一回合的進犯。

    太溫柔了……她幾乎快沉迷在這樣精緻的結合之中,意識迷亂地攀住他,雪白乳峰蹭著堅硬胸膛,讓他感受她的柔軟與敏感。

    「看,我們多麼相愛。」他用低沉性感的嗓音引誘她看向結合處,她卻羞紅著雙頰,只敢偷偷地覷了一眼,感受太過情色的視覺衝擊。

    她的羞怯表現逗笑了他,強壯的胸膛因為隆隆笑聲而震動著,進而摩擦著熟紅的乳蕾,然後再次絢麗錠放。

    他在她溫暖的女性中釋放了一次,讓她軟倒躺下,然後起身關掉爐火,解救了快要熬煮到熟爛的燉肉。

    但是他立刻又回到她體內,然後讓她倒入自己懷中,將她托抱起來,她害怕滑落下來,玉白的雙腿緊緊勾住他的窄臀,他低聲笑了,大掌時重時輕按揉著她酸軟的臀瓣,然後步上前往二樓的階梯。

    結合之處因為行進之間的擺動而擠壓著,腿間流淌著兩人相愛的情慾泉露,她發出小貓咪似的嚶嚀,溫柔的快慰遠比粗野的高潮還要令人著迷。

    「可是……皇,你不餓嗎?」

    她出於真心關懷,卻不知臉上無辜天真的表情以及曖昧的問話,彷彿是在邀請男人將她拆卸入腹。

    展皇修以肘側撞開主臥室的大門,就著昏暗的光線低下頭,露出一抹魔魅的笑容,深邃的雙眼充滿了惡魔準備享受甜美祭品之前的興奮難抑。

    她渾身起了一股戰慄,感覺到沉埋在體內的男性又堅硬了許多。

    「我餓了很久,很久。」他沙啞地說,然後關上門,將兩人困在不分白天黑夜的情慾溫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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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1-20 18:38:41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情慾的世界似乎沒有時間限制,只有不斷的沉淪與墮落。

    朦朧的熱氣一陣又一陣地湧動出來,寬敞明亮的浴室裡,特殊設計的透明天窗,可以一邊泡澡一邊欣賞絢麗的滿天繁星,愜意享受與自己共處的私密時光。

    江明茵嬌懶地靠在足以容納近十人的浴池裡,身子和意識都軟綿綿地,喝著老公親手遞來的香檳,臉上漾著可口桃子般的紅暈。

    溫暖的熱水裡丟入了草莓香氛的香精球,洗去了她身上的菜香肉味,整個人粉粉嫩嫩地,真的像是一顆甜美柔軟的草莓糖。

    「好舒服哦……」她愛困地打了一個呵欠,才想闔上雙眼,一雙強壯的胳臂徐緩環上她光滑的後背,像是在替貓咪撫順身上的軟毛,,大掌來回地撫弄著。

    她睜開雙眼,轉過熟紅的小臉,看見親愛的老公一臉寵溺微笑,俊美得亂沒天理的。

    她咕噥了兩聲,躺進他舒展大開的臂彎裡,小臉蹭進他的頸肩,盡責地當個撒嬌的小妻子。

    他低聲發笑,收起手臂,將她圈在懷裡,另一隻手則是探到水面之下,替她按摩著酸疼的腰臀。

    「嗯……」按摩的力道實在太舒服,她忍不住發出放鬆的呻吟,聽在男人的耳中卻像極了挑逗。

    他低下頭,沿著她白皙緊窒的頸部肌膚,一路往上地啃吻她小巧的下巴,使她發出一連串的嬌吟,然後封住她紅腫未消的唇瓣。

    「今晚不可以再……不可以啦……」抗議無效,他邪惡的舌頭已經撬開她的唇齒,找著藏在芳腔裡的羞怯小舌,將自己的氣息灌入她嘴裡,濡沫交纏。

    按摩的力道也逐漸轉變為火熱撩撥,在敏感的大腿內側刮磨,逗惹得幽壑泛起陣陣暖潮,幸好是浸泡在熱水裡頭,否則真的好丟臉。

    她想阻止他,柔軟小手也跟著探到池裡,想拉開那只企圖再度點火的大手,想不到卻反被他扣住細腕,然後按向昂碩的堅硬……

    她明顯一呆,小臉瞬間火辣辣地爆紅。

    但是,他眼神逐漸幽深,表情明顯感到解脫般的愉悅,一種可以凌駕這個男人的征服感突然湧上心頭,使她變得既興奮又大膽。

    小手開始胡亂撥弄,甚至好奇地用指尖摩挲著火熱男性,他的呼吸越來越濃重,然後激切地抵向她,將她逼進浴池的角落,無路可逃。

    她以為自己弄疼他了,趕緊將作亂的小手收回來,雪膩的雙臂高高舉起,彷彿證明自己絕對沒有亂來。

    她卻一時忘了自己渾身赤裸,如此一來使得隱藏在熱泉底下的鮮艷乳蕾完全曝露出來,挺立如綻放在雪白山峰上的紅梅,完全是自投羅網。

    他朗聲地笑了,稍微低頭就能輕鬆含住硬挺的蓓蕾,舌尖勾畫著乳暈,甚至用掌心搓揉擠捧,用一波又一波的快感瓦解她的抵抗。

    「啊……」她嬌啼急喘,討厭自己總是這麼快就敗在他的挑逗之下,卻又無法抗拒他。

    他的手指撥彈嬌柔的花蒂,然後浪肆地抽送,一根還不夠,竟然又探進第二指,刻意碰觸著敏感的那一點,將她逼到幾乎崩潰的極限。

    她攀住他強壯的胸膛,發出妖嬈浪蕩的啼泣。

    他發出得不到滿足的歎息,然後扣住她的後頸,深深吻住她,一手拉開水面之下的雪白大腿,將逐漸甦醒的慾望之獸頂向潮濕的秘境。

    火熱的唇舌已經舔吮著乳蕾,腫脹的乳房被他任意搓玩,彷彿鮮美柔軟的奶油,她的體內升起巨大的空虛,渴望他完整地充滿她。

    「皇……愛我……」

    她哭喊著,扭擺著絲緞般的身段,淌蜜的下身主動靠近勃發的男性,只求他粗野地進入她,填補內心與身體的空虛。

    「我會的,只要你乖一點。」

    他雙手扶在她腰上,將她抱上浴池與牆面連接的大理石檯面,而他卻還浸泡在溫暖熱水之中。

    她坐在台上,雙手往兩旁一撐,無助地張望著他,渴望再回到溫暖的浴池裡。

    他卻不肯,而且強硬地將她雙腿分開,讓那佈滿蜜露的陰柔花蒂呈現在他面前,花蒂甚至因為他專注深幽的注視而顫縮了數下,泌出大量的甜美芳津。

    「不要看……你不能看……」她咬著自己的指尖,眼眶泛起羞赧的淚光,一如身下大敞的陰蒂,濕潤欲滴。

    好美!

    他在心底讚歎,就著與自己胸膛一樣高的檯面,輕鬆地拉過她的雙腿,分別架在自己的雙肩上,然後將俊臉埋入幽暗的甜蜜泉源之中,放肆吮吸,富含節奏地發出淫浪的嘖嘖聲響。

    「啊……你怎麼可以又這樣……這樣不可以……」

    她嬌軟的身子隨著他的舔吮而起伏擺動,雪白乳峰晃蕩著,鮮紅蓓蕾更加硬挺,誘人採擷,彷彿快窒息似地嬌喘。

    他將舌尖間斷地刺入緊窒幽徑,時而旋轉,時而攪弄,色情地含吮稚嫩的蕾蕊,快感堆疊成巨浪,逐漸將她僅存無多的意識淹沒。

    她尖嚷浪啼,被從未有過的高潮狠狠擊倒,在他舌尖裡融化成一灘春水。

    「你好甜、好軟。」他依然有規律地舔弄,然後含住嫩蕊,將她的女性叼在舌上,盡情欺負,吸吮不斷湧出的甜蜜,彷彿渴了很久。

    「皇……真的不要了……」

    她已經無力抵抗,只能張開雙腿緊緊勾住他的寬肩,雙手抱住他的頭顱,將潮濕如泉的女性迎向他嘴裡。

    他雙掌按揉著雪白臀瓣,唇舌深深埋入那甜膩的濕潤之中,挖掘她隱藏在甜蜜花蒂裡的敏感處,盡情地挑捻轉剌,感覺花蒂因為過度興奮而緊縮吸附,並且發出近似邀請的樂音,淫媚浪蕩。

    他終於鬆開邪惡的唇舌,看著她嬌啼迷惘的無力神情,因為嘗到高潮而渾身佈滿粉色紅暈的身子也斜倒如醉。

    他愛憐地將她重新抱回溫暖的浴池裡,將下身的亢奮勃起擠入她虛乏的嫩蒂,忽快忽慢地磨蹭著,將她重新拉回情慾的世界。

    「抱著我。」他不急著進入她,反而粗聲命令。

    她的意識已經昏昏沉沉,下意識地舉高滑膩的纖細雙臂,攀附著那結實有力的肩頭。

    他下身輕頂,彷彿懲罰她似地,低頭啃咬櫻桃般紅灃欲滴的乳頭。「不是手,用你的腿抱住我。」說完,不忘舔吻著顫巍巍的乳蕾,甚至在上頭留下數道來自他暖唇的濕痕。

    她無力思考,只能順從他的命令,將虛浮的雙腿盤上他強勁的窄腰,順勢也讓昂揚的巨大滑進柔潤的蕊心。

    他們各自發出一聲喘息,彷彿早該如此密合,在亙古之前兩人就是分屬於彼此身上的一根肋骨,透過交歡儀式才能完整生命。

    他先是溫柔,後是粗暴,非得將她身上的每一分甜蜜都搾光才肯停止,就著載浮載沉的水壓衝進她體內,每一次都挺得更深、更滿。

    她仰起紅撲撲的臉蛋,迷亂地嬌吟,幾乎喊啞了嗓子,卻一聲遠比一聲還要嬌媚妖嬈,使他完全喪失理智,只是就著慾望本能野蠻抽送,頂剌那嬌嫩的滑潤腿心,狂烈而且凶悍。

    他彷彿飢餓的獸,怎麼餵食都不會感到飽足,他忘情地含住豐盈綿乳的珠蕾,頻頻加快撞擊的速度,幾乎失控。

    「啊……啊啊……」

    「乖,我要聽你喊我的名字。」他哄著她,舌尖和下身的進犯一樣,搗弄她小嘴的津液。

    「皇……皇……我愛你……」她好愛他,愛到願意把自己的一切都給他。

    「我也愛你。」

    他心滿意足地笑了,繼續將心力放在努力餵飽自己上,怎麼也不累地衝撞著敏感的女體,刺探她脆弱的嬌柔。

    浴池的各個方位都有他們歡愛的痕跡,他們像是被困在伊甸園裡的亞當與夏娃,初嘗禁果而無可自拔地上了癮……

    他們瘋狂地做愛,彷彿房門外的世界是一片荒蕪,一切都不再重要,除了基本的生理需求之外,其餘時間都在歡愛,彷彿世界末日就要到臨,每一分秒都不願虛度,要將所有的意識和精力都耗費在彼此的身上,瘋狂地愛著對方。

    昏暗不明的壁燈,營造出末日黃昏般的氛圍,照映在交纏不休的兩具軀體上,淫靡曖眛的濕潤聲響不時迴盪在房間之中。

    「皇……不要了……不能再繼續了……」

    江明被推擠在牆邊,無助地咬著自己的手背,忍住一聲又一聲快要脫口而出的浪啼,她赤裸著泛紅的嬌胴,被舔吻得濕滑的雪乳高聳挺立,一隻玉腿被高高拉開,他高壯的身體擠進她兩腿之間,不斷掏索她的甜蜜。

    他甚至沒有完全褪下長褲,只是解開拉鏈釋放永遠不饜足的欲獸,狠狠填滿她濕透的柔軟禁地。

    「還沒,再等我一下,一下就好,乖乖的,我不會讓你累壞。」

    展皇修總是這樣不厭其煩地敷衍她,卻在誘哄的同時,不斷悍然加重衝入她體內的力道,直到一次又一次地在她溫暖潮濕的體內釋放灼燙的獸吼。

    他額頭頂著她的,吻著她秀挺的鼻,粗喘的鼻息撲灑在小臉上,一起迎接令靈魂都為之戰慄的致命高潮。

    等到肉體和靈魂都得到近乎崩潰的歡愉解放,她已經站不挺身子,全身的重心都靠在他身上,被高潮一而再、再而三地襲擊,她已經頭暈目眩,什麼也無法思考。

    直到火燙的慾望逐漸平息,他才從她體內退開,將累得睜不開雙眼的小妻子抱到床上,讓她舒服地伸展四肢。

    她迷迷糊糊地睡了一覺,半睡半醒之間,她似乎看見他拿著熱毛巾替她擦拭黏膩的身子。

    他的表情專注得近乎膜拜,像高高在上的皇,貼心伺候著專屬於他的女後。

    等到擦拭完畢,他又拿來成套的貼身衣物,像是在替洋娃娃換衣服似地,手勁無比輕柔地幫她穿上。

    她已經沒有多餘的力氣可以害羞,只是乖巧地任他擺弄,睡眼惺忪地看他將自己泛著潮紅的雪乳撥進蕾絲胸罩裡,然後一臉眷戀地低下頭吻著深邃的乳溝,甚至探出舌尖輕柔舔刷。

    直到雪白雙乳佈滿了吻痕,他才慢條斯理地掰開她的雙腿,刻意放慢速度地替她穿上蕾絲底褲……

    這次她閉上了雙眼不敢看,雙頰辣紅似火燒,只能用身體去感覺,他的大掌緩慢地滑過自己的腿,將蕾絲底褲套進已經被擦拭清爽的神秘幽壑。

    他用指尖輕柔地滑過大腿內側,貪看那被狠狠愛過無數次的美麗嬌嫩,壓抑住想碰觸的渴望,將蕾絲底褲拉上,遮去令他渴望不盡的瑰艷美景。

    著裝完畢的那一刻,江明茵偷偷鬆了一口氣。

    幸好他壞壞的大手沒有再作怪,否則她真的會吃不消。

    吵雜的電話聲響起,破壞了靜謐的甜蜜時光,江明茵咕噥了一聲,乾脆拉高被子把頭蒙住,拒絕被打擾。

    展皇修被她孩子氣的動作逗笑,起身接起電話,免得累壞的小妻子不高興。

    「是我。」展皇修聽出電話那頭熟悉的聲音,口氣瞬間沉了下來。

    「我人在你家門外,立刻開門讓我進去。」展邵平不客氣地下達命令。

    「爸,我現在沒空。」

    「沒空?你已經兩天沒進公司,像個跑了老婆就一蹶不振的廢物躲在家裡,你這像什麼話?」

    「我尊敬你,但是那並不代表你可以隨便介入我的婚姻。」

    「她不適合你,你需要的是可以幫助你一起管理公司,或者幫你把事業推上更高一層樓的女人。」

    「夠了!如果爸過來就是為了說這些,那請回吧!我不會見爸的。」展皇修努力壓制著滿腔怒火,卻還是不小心提高了音量。

    江明茵從被子裡探出疲倦的小臉,睡意卻已全消,特別是當她聽見展皇修對著電話那頭喊的那聲「爸」。

    「皇,我……」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江明茵開口想說話,卻被展皇修用眼神示意她別理會。

    「展皇修,你這是什麼態度?我是你的父親,不是你的員工!」展邵平的咆哮聲從話筒中透出來。

    「同樣的話我也要奉送給爸,我是你的兒子,不是皇裔集團的員工,請爸不要用管理員工的高壓手段逼我就範。」展皇修冷淡回敬。

    「立刻開門讓我進去!我要當面跟你談。」展邵平不由分說地收了線。

    鮮少動怒的展皇修也重重地掛上電話,嚇了江明茵一大跳,心臟評枰亂響。

    「怎麼了?你跟公公吵架了?是不是因為我的緣故?」

    「這是我們父子之間的事情,跟你沒關係,你不必感到自責。」展皇修緩下不悅的口氣,悉心安撫小妻子明顯低落下來的情緒。

    「公公很不滿意我這個媳婦對吧?他覺得我配不上你,他認為我只是覬覦龐大財產才嫁給你……」想起那天的不愉快,江明茵的小臉顯得相當沮喪。

    「茵茵,婚姻是我們的,不需要在乎他人的評斷,即使那個人是我父親也一樣。」

    「可是……」她悶悶不樂地低垂水陣。「我們之間確實存在著很大的差異,不管是家世背景或是什麼的……皇,我會怕,會不安,我不知道自己夠不夠資格站在你身邊。」

    「夠不夠資格是由我來決定,不是他人。」展皇修歎了一口氣,將眉眼凝聚過量憂愁的小妻子深擁入懷。「不准你動搖,也不准你胡思亂想。」

    「你會不會又像之前那樣故意不理我?」至今想起依然心有餘悸。

    「不會,永遠不會。」他吻吻她暈著余紅的頰。

    「你會不會有一天膩了就不要我?」她抱緊了親親老公,感受失而復得的美好,嘴裡反覆問著情人間獨有的愚蠢傻話。

    「傻瓜,我怎麼可能不要你?」他收緊雙臂,將她嵌入自己的胸坎。

    「皇,我愛你。」

    「我也愛你。」

    溫馨甜蜜的告白時間維持不到兩分鐘,殺風景的電話聲再度響起,展皇修無聲低歎,然後讓小妻子重新躺回舒服的被窩。

    「你累壞了,現在好好的睡一覺。」他低頭啄吻她的唇。

    「你去哪裡?你不陪我嗎?」她拉住打算起身下床的展皇修,惶惶不安地問。

    「我到樓下處理一些事情,你乖乖睡覺,不管聽到什麼聲音都不要下樓,嗯?」

    「你不會趁我睡著的時候跑走吧?」她好擔心這是一場太真實的美夢,醒來之後自己又是孤單一個人。

    「傻瓜。」他低笑,又給了她一記深吻。「我保證當你睜開眼睛的時候,你會看見我就在身邊。」

    展皇修語調溫柔地哄著江明茵,看著她聽話地閉上雙眼才起身,然後迅速穿戴整齊離開主臥室。

    樓上瀰漫著甜蜜蜜的氣息,樓下卻是冷冰冰的對峙。

    兩父子針鋒相對,這還是生平頭一遭。

    「你跟她復合了?」即使坐在輪椅上,展邵平的威嚴依然相當懾人,只可惜這種氣勢在從小到大已經看慣了的展皇修眼中,起不了任何作用。

    「我跟她一直在一起,從來沒有分開過,更談不上什麼復合不復合。」展皇修面無表情地糾正父親。

    「幫傭都已經告訴我了,這個女人平時在家坐享其成,一天到晚只會吵吵鬧鬧,根本就不是一個好妻子,既然她要離婚,你應該成全她才對,為什麼還讓她回來?」

    「爸,這是我們夫妻之間的事,你不要過問。」

    「當初你結婚的時候我沒有干涉,那是因為你對我提出請求,你說你希望可以選擇一個自己喜歡的對象,我沒有反對,而且給予絕對的尊重。」

    「爸口中的尊重,就是選擇不出席我的婚禮?」展皇修語帶諷剌地反問。

    展邵平的臉色瞬間又沉了幾分,語氣尖銳地大聲斥責:「那是因為當初我太相信你,結果你竟然選了一個這麼糟糕的結婚對象,這對整個皇裔集團來說是多大的侮辱,你知道嗎?」

    「我只知道這是我個人的選擇,是我的婚姻,和整個皇裔集團無關。」

    「胡扯!你是皇裔集團的總裁,你的一切都與皇裔集團有關!」

    「爸希望我怎麼做?」展皇修不耐地問。

    「就照我的意思做!立刻跟那個女人離婚,然後跟我安排的對象相親。」展邵平毫不客氣地下達命令。

    「不可能。」展皇修斷然拒絕。

    「你是我的兒子……」

    「她是我的妻子,是我唯一真心想愛的女人,是將來會生下皇裔集團繼承人的女人,要我跟她離婚,除非我死,否則我辦不到。」

    聽到這番不容動搖的告白,展邵平當場氣得渾身發抖,躲在樓梯口偷聽的江明茵也紅了雙眼。

    他真的很愛她……竟然還為了她違抗父親的命令,一想到自己先前的任性,她真的好想揍扁自己。

    「我懷孕了。」

    突來的一句話,聽傻了客廳裡的兩個男人。

    展家兩父子不約而同地看向樓梯口,穿著一襲寬鬆洋裝的江明茵,正慢慢走下來,她雙手撫在平坦的小腹上,小臉面露甜美微笑。

    這抹微笑看在展邵平的眼中,像極了勝利者的挑釁,當場更加怒火中燒。

    「說謊!才短短一個月,你怎麼可能就懷了孕,分明是在說謊!」

    「茵茵,別開玩笑。」展皇修依然處在震驚之中,加上深知江明茵調皮的心性,無法斷定這個訊息是否為真。

    「我沒有開玩笑,是真的,我懷孕了。」江明茵走到他面前,將他交放在腿上的大掌拉起來,輕輕放到自己的小腹上。「我在台南的時候有買驗孕棒驗過了,是陽性反應。」

    展皇修大受震撼,久久無法回神,深幽的雙眼從江明茵羞怯的小臉轉移到大掌之下的平坦小腹。

    多不可思議,這副他所深愛的柔軟身子,竟然正孕育著他們兩人的結晶……

    「為什麼沒有先告訴我?」他溫柔地問。

    「因為……」她害羞地瞋了他一眼。「你根本不給我機會說呀!」

    整整兩天把她扣押在房間裡,他還有臉說!

    展皇修的眼神深邃溫柔,眼底滿是濃濃的溺愛,他在心底暗暗發誓,絕不容許任何人傷害他的小妻子和肚中的小貝比。

    「太荒唐了!我不相信!這根本就是天大的謊言!」展邵平氣急敗壞地吼著。

    「公公千萬別太激動,要是身體氣壞了,你可就沒機會看到我肚子裡可愛的小貝比了。」江明茵笑咪咪地說。

    「夠了!實在太胡鬧了!除非孩子生下來,否則我不會相信她已經懷孕。」展劭平大聲喊來守在門外的田秘書,看也不看江明茵一眼。

    「爸,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跟她離婚。」展皇修堅定地宣示著。

    「作夢!」離去之前,展邵平還是不曾改變原本的心意,怒氣衝天地離開。

    說不難過是騙人的,江明茵失望地低下頭,眼圈有點泛紅。

    「沒關係,總有一天他會放手的。」展皇修將她摟進懷裡,大掌輕拍她的後背,不捨地安撫著。

    「公公真的很討厭我對吧?」她既沒有亮麗的背景,更沒有一流的頭腦,有的只是一股很愛展皇修的傻勁。

    「我的父親只在乎集團的好壞,任何與集團相關的人事物在他眼中,只分為有利益或者無利益,他根本不懂得什麼是愛。」

    「皇,你跟你母親是怎麼熬過來的?」江明茵好奇地問。

    一直以來,展皇修很少談起自己的家庭,即使談起也總是多有保留。

    她知道他和父親的感情淡,但是他很少忤逆父親的命令,稱職地扮演自己的身份和角色,完美地帶領皇裔集團走向更輝煌的時代。

    但是他不快樂,他沉默寡言,除了商場上的談判與攻防,他不善表達自己的情感。

    他從小受到良好的訓練與培訓,無論是談吐或舉止都優雅大器,但搭配上他那冷冰冰的表情,簡直就像是一尊沒有情緒的機器人。

    「在我的記憶中,我的母親從來沒有快樂過,她總是一個人很落寞地過生活,就連想跟自己的兒子一起生活的簡單心也無法實現,只因為我父親很早就計劃好該怎麼培訓接班人,親情在他眼中遠不及集團的利益重要。」

    沉默了一會兒,展皇修終於開口道出那些不快的回憶。

    「皇……你現在有我。」她好心疼地握緊了他的手。

    「我知道。」他微笑,將她抱到自己腿上,雙臂輕輕地圈住她的腰腹,將臉貼著她的。「因為有你,我才知道什麼是真正的家。」

    「皇,你害我想哭。」她吸吸鼻頭,因為他的真情告白而大受感動。

    「別哭,懷孕的人不能哭。」他哄她。

    「為什麼?」

    「視力會減弱。」他捧起她的小臉,吻上她略紅的眼圈。

    江明茵害羞地趕緊打住想哭的衝動,小手纏上展皇修的後頸,像只愛撒嬌的小貓咪,懶懶享受主人的寵愛。

    「皇,你希望貝比是男生還是女生?」她嬌憨地問。

    「健康比什麼都重要。」他淡淡歎了一口氣。

    「為什麼歎氣?」她敏感地望著他。

    「我不應該這麼早讓你懷孕。」

    「為什麼?」難道他不想要兩人的貝比?江明茵緊張兮兮地問。

    「你還這麼年輕,我擔心你無法適應。」他體貼地說。

    「可是我想要一個像你的貝比,而且……只有快點生下貝比,公公才不會一直想拆散我們。」

    「不管我父親怎麼說,你都不能受他影響,知道嗎?」他擔心地提醒她,不希望之前的決裂又重新上演一次,那會要了他的命。

    「嗯,我知道。」她抱緊了他,將小臉埋進他溫暖的頸窩。「就算用千軍萬馬來拉我,我也不會再離開你了。」

    「以後也不准你再胡思亂想。」他用大掌輕輕按摩著她的小腹,沉迷在這甜蜜的時光之中。

    「不管發生什麼事,你都會陪在我身邊對吧?貝比生下來以後,你該不會又跟之前一樣,每天把我跟貝比關在家裡吧?」她悶悶不樂地瞅了他一眼,眼神可憐兮兮,像是一隻即將被遺棄的小貓。

    「茵茵……」展皇修低歎,內心滿是不捨,暗暗決定往後要多陪在小妻子身邊,弭平前些日子裡她背負的擔憂與煎熬,好好彌補她。

    「我已經明白你的用心,也知道你這樣做是想保護我,可是我不喜歡這種被藏起來的滋味,好像我很見不得人似地,讓我對自己很沒有自信。」

    雖然他早已解釋過會有這種藏匿舉動,是出於關愛與擔憂,儘管她也努力嘗試釋懷,但還是渴望能夠光明正大地與他同進同出,更何況她現在已經懷孕,總不能永遠這樣躲躲藏藏,正宮活得像地下情婦,成何體統?

    展皇修不捨她落寞垂眸的神情,決心將深藏在心底、從未向任何人吐露的兒時陰影,全盤托出。

    「知道我的母親嗎?」

    江明茵抬起小臉,淡淡地迷惘搖首,結婚後他們沉浸在兩人世界,幾乎甚少提起彼此的原生家庭,他一向沉默寡言,跟父母感情又淺淡,更是極少提及。

    「我母親嫁給我父親之後一直過得不快樂,可是因為她太習慣上流社會的那一套虛假表面,過度在乎外界大眾的批評與關注,所以她始終沒有勇氣離婚,即使知道她和我父親之間已經沒有愛,她還是無法勇敢追求自己的人生。」

    「皇……」看著他流露出痛心疾首的神情,她好心疼。

    「而我父親只在乎集團,其餘的對他來說根本不重要,我母親只能透過八卦週刊或是報章雜誌知道我父親的動向,還有他又和誰傳出緋聞。其實那些報導都是不實的,而我母親卻深信不疑,甚至變得歇斯底里,總歸一句,她太在乎外界批判的眼光,而那些批判常常都是不理性、加油添醋的,最後,我母親終於被那些惡毒的中傷擊垮。」

    「皇,不要再說了……」她擁緊了他,吻住他的嘴,不讓他繼續挖掘那些傷心難堪的往事。

    「茵茵,我不想讓你變得像我母親一樣,我也不要讓那些不相關的人任意批評你,所以我必須這麼做,唯有這樣我才能安心。」

    他無法忍受她受到任何傷害,即使是無關痛癢的文字語言,他也無法忍受,因為人不是機器,一旦看多了、聽多了,還是會受到影響。

    或許在外界大眾的眼中,他是富可敵國、無所不能的總裁,但是他卻只能用這種方式保護自己心愛的妻子。

    「可是……」她還想說些什麼,可是實在捨不得他眼中的驚懼。

    「茵茵,我什麼都可以答應你,唯獨這件事不行,我不能失去你,所以我不能冒任何的風險,我不想讓你曝光,就算必須把你和孩子藏一輩子,我也會這麼做。」

    唉,原來他對婚姻這麼缺乏安全感……

    這個男人是如此地愛她,愛到必須用這種方式才能放心。

    她還能多說什麼呢?

    他的出發點是因為太過愛她,因為有母親的陰影存在,所以他才會這麼不安,跟他比較起來,她的自卑與不安根本是小題大作,無病呻吟地誤會任性習難。

    「皇,我知道了。」江明茵努努小嘴,扯開一抹沒什麼大不了的微笑。「我不會再無理取鬧了,只要可以讓你安心,隨便你想怎麼把我藏起來都可以。」

    也許在他的思考邏輯裡,如果他已經不再愛她,希望這段婚姻快點結束,或者是想徹底斬斷兩人的關係,才會讓她隨意地曝光在大眾面前吧?

    因為那些無聊的狗仔媒體會代勞,用尖銳刻薄的文字和語言看衰兩人,將兩人的信任和感情一點一滴消磨殆盡。

    藏得越深,代表他愛得越重;愛得越深,內心的不安越重……

    「但是呢,我可以用別的身份陪在你身邊,不一定是要以你妻子的身份。」江明茵淘氣地說。

    「你又想動什麼歪腦筋?」展皇修寵溺地輕捏她鼻尖。

    「我可以變裝啊!可以角色扮演成你的女僕,可以裝作是家裡的傭人,隨身伺候啊!」

    「茵茵,你真是……」

    「嘻嘻,怎麼樣?我很聰明吧?」

    看著可愛的小妻子一臉沾沾自喜,展皇修實在不忍心潑她冷水,只好隨她天馬行空地盡情幻想,策畫一堆荒謬的變裝計劃。

    有哪個女僕可以像她一樣,這麼任性又不聽話?又有哪個女僕可以像她這樣,大膽坐在主人的腿上,受盡主人的寵愛與疼惜?

    只有她,江明茵,展皇修的妻子。

    「皇,以後出了家門之後,我就是你的女僕哦……」

    任性又令人頭疼,卻又讓人想好好疼愛的可愛女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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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1-20 18:41:04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只能說,偶像劇和現實人生果然還有一大段距離。

    一般偶像劇裡,在知道女主角懷孕之後,不是應該什麼阻力和困難都瞬間化為烏有嗎?

    全都是騙人鬼扯!

    展皇修甚至還沒安排好時間陪她到婦產科檢查,展邵平已經火速展開一連串的相親行動,還自做主張地聯絡錢秘書,確認好晚上行程,擅自排定相親晚餐。

    相較於老公的不以為然,江明茵簡直氣炸了!

    那張造假的離婚協議書都已經燒了,兩人感情也恢復到比之前更甜蜜的黏TT,除了不能大方在外面曬恩愛,其餘時間都像是泡在蜜糖之中,甜得都快爬滿螞蟻。

    可是展邵平就是不死心,還撂話說就算她把孩子生下來也無所謂,反正孩子出生認不得媽,只要展皇修快點再婚,再婚的老婆就能直接當現成的媽,把孩子當親生的養,還省去更多麻煩。

    聽聽,這像是人說的話嗎?

    不過沒關係,她江明茵才沒有這麼容易就被打敗!有一個愛她愛到無可自拔的老公當後盾,就算天塌下來她也照樣敢作怪。

    一如現在——

    五星級大飯店裡,無論是燈光、空調、氣氛,樣樣都是最佳狀態,管你是約會還是相親,談判或是純吃飯聊天,絕對是第一首選。

    「展總裁不工作的時候都在做什麼?」

    展邵平欽點的再婚對像自然是名門淑媛,無論是容貌舉止還是坐姿吃相,都是無可挑剔的完美。

    可是這些完美在展皇修眼中,只覺得乏味又無趣,他根本無心理會,只是專注用他的餐,一邊分神使用著手中的平板電腦。

    「展總裁?」得不到任何禮貌的回應,李倩茜的表情頓時變得尷尬萬分。

    「如果沒什麼重要的事情,我們就各自安靜用餐吧!」

    「可是……」雖然場面很僵,但李倩茜依然努力維持著淑女形象,面對這麼優秀又出色的極品男人,說什麼也不能錯過。

    展皇修卻看也不看李倩茜一眼,繼續低下眉眼,將全副心神擺在平板電腦上。

    這男人太過分了!她好歹也是李氏金控的大格格,平時只有男人哄她的份,幾時輪到她拚命找話題,還得像坐台小姐似地陪笑臉?

    要不是展皇修實在太完美,而且是她喜歡的那種類型,她早就甩椅子走人了。

    「展總裁好像很忙?」李倩茜忍下滿腹的委屈怒火,勉為其難扯開微笑。

    「嗯。」

    「平常吃飯也都這麼忙?」

    「嗯。」

    「真的好辛苦,可是,一邊工作一邊吃飯容易消化不良……」

    「嗯。」

    李倩茜都已經笑僵了,可是展皇修一點也不賞臉,從頭到尾根本沒認真瞧過她一眼,害她一個人自言自語,活像是在唱獨角戲似地。

    「需要幫你們倒酒嗎?」一道甜美的嗓音突然響起,適時地打了圓場。

    李倩茜鬆了一口氣,放下半空的酒杯,看向容貌和聲音一樣甜美可人的服務生,點頭示意她替自己添酒。

    結果,這個面貌姣好的女服務生竟然不理她,而是轉向對座的展皇修,並且親切地詢問他是否需要加酒。

    李倩茜氣得想破口大罵,卻礙於良好的家教不敢發難,只好按捺下來,一臉幸災樂禍地等著看女服務生踢到鐵板。

    豈料,始終專注工作的展皇修竟然抬起頭,露出一抹足以融化冬雪的俊美笑容,冷淡的雙眸更是注入了春天般的溫暖。

    李倩茜看得怦然心動,不敢相信這個冷漠的男人微笑起來竟然如此好看。

    但是……他竟然是對著那個女服務生微笑?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莫非……這兩人之間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姦情?大總裁跟飯店的女服務生?太荒謬了!

    「吃飯了嗎?」不理會李倩茜的目瞪口呆,展皇修笑望著熱中於角色扮演的小妻子。

    江明茵不好意思地掩嘴竊笑,一臉愛嬌地回答:「還沒。」

    李倩茜當場石化。這、這兩人是怎樣?居然當著她的面打情罵俏!

    「坐下來一起吃。」展皇修已經站起身替江明茵拉開椅子,不由分說地把她壓在座位上。

    「這樣不好吧……主人。」江明茵故意看了李倩茜一眼,然後呵呵呵地偷笑。

    「主,主人?!」李倩茜拔尖了嗓音,滿臉難以置信地瞪大雙眼。

    敢情這個展皇修是在外頭養了什麼小情婦,居然在大庭廣眾之下玩主人跟女僕的變態遊戲?

    展皇修壓根就把李倩茜當作空氣,徹底視若無睹,細心地把盤裡的牛排分切成塊狀,然後遞到小妻子面前,催促她快點用餐。

    「謝謝主人。」江明茵擺出受寵若驚的表情,嬌羞可人地叉起焦嫩的牛排小小口咬食。

    展皇修好氣又好笑,為了滿足小妻子的表演欲,他只好幫忙配合演出,出席一場場由父親私自安排的相親宴。

    顯然他的小妻子樂此不疲,每次都會興奮地安排不同的出場方式,偶爾是以狐媚情婦的裝扮,偶爾是清純可人的制服女僕,花招百出。

    也幸好這間飯店的出入管制相當嚴格,少有狗仔媒體出沒,加上餐廳經理替他們安置在VIP包廂內用餐,所以不必擔心隱私權的問題,江明茵也可以放心地大秀演技。

    「展皇修,你這是什麼意思?」看見眼前的男女在自己面前大曬恩愛,李倩茜再也無法忍受這種羞辱。

    「啊,李小姐生氣了。」江明茵好故意,還故作無辜地眨了眨大眼。「我替主人替李小姐道歉,主人的錯就是我的錯,李小姐想罵什麼儘管衝著我來就好,請不要遷怒到主人身上。」

    「實在是太噁心了你們!」李倩茜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你們兩個到底是什麼關係?」

    「就跟李小姐所看的一樣,我們就是很親密的關係。」展皇修冷淡地回應,而且並不打算多做解釋。

    在他的認知裡,婚姻本來就是男女雙方的事,毋需向任何人說明,更何況,他本來就不打算讓太多人知道自己妻子的真面目,所以就算兩人被誤解成是什麼亂七八糟的關係也無所謂,反正真相只要他們夫妻自己明白就好。

    說白了,展皇修跟江明茵這對夫妻簡直就像是在演真人實境秀,而且還樂在其中,根本不在乎他人的眼光。

    「展皇修,你怎麼可以這樣糟蹋人?真的是太惡劣了!早知道這樣,我才不會答應這場相親!」

    「抱歉,答應這場相親的人是我父親,不是我。」

    「你……你真的是欺人太甚!」李倩茜抓起晚宴包,立刻起身走人。

    「李小姐,你吃飽了嗎?甜點都還沒上呢!」江明茵壞心地嚷嚷著,卻只換來李倩茜頭也不回的氣憤背影。

    呵呵,活該被氣跑!

    雖然策畫這場相親晚餐的人是展邵平,李倩茜只是無辜的犧牲者,但是剛才看見李倩茜用著一副豺狼般的覬覦眼神,赤裸裸地盯著自己的老公,她就感覺全身不舒服。

    「李小姐,不送了,請慢走。」她好像演壞女人演上癮了,呵呵呵……

    「好了,人都已經走遠了,現在你可以好好的吃飯了嗎?」展皇修只在乎她有沒有按時吃飯睡覺,更擔心她餓壞了肚子裡的小貝比。

    「皇,我的演技怎麼樣?有沒有進步?」江明茵得了便宜還賣乖地跟老公討讚賞。

    「我只想你好好地專心吃飯,不要再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展皇修乾脆替她代勞,直接叉起一塊嫩肉送到她嘴邊。

    江明茵紅著臉一口咬下,雙手捧頰,一臉幸福的燦爛笑容。

    自從誤會冰釋之後,兩人的感情真的好得不能再好,天天都是甜滋滋的,幸福得像是在作夢。

    只可惜她的公公還是不肯放棄拆散他們的念頭,拚命安排相親宴,害他們兩夫妻沒得在家共度甜蜜的燭光晚餐……嗯,不過現在的情況似乎也差不多啦!

    「皇,這已經是第五個了,明天爸又會安排什麼樣的相親對像?」江明茵已經迫不及待地在腦中策畫明天的劇碼。

    「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展皇修體貼地拿起餐巾替她擦拭嘴角,全副心思都在小妻子身上,哪裡還管得了其他女人怎麼樣?

    「那好吧,還是由我來統籌規畫好了。」江明茵興奮地連一雙大眼都亮晶晶,看笑了展皇修。

    不過,也幸好她是如此的勇敢與堅強,甚至可以用這麼無厘頭的方式面對父親的為難,換作是其他女人,大概已經忍受不了而徹底崩潰,哪還有可能用這麼輕鬆愉快的心情談論?

    他可愛的小妻子,替他的生命帶來了光亮與溫暖,徹底融化了他冰冷的心。

    擁有了她,他的生命才有意義,再多的財富也抵不過她一枚燦笑,再多的權勢也抵不過她一記擁抱。

    他是如此地深愛著她……

    「皇,你幹嘛用那種眼神看著我?這樣人家會害羞。」江明茵嬌嗔地推了老公胸口一下。「快點吃。」

    「幹嘛一直催人家……」她不依地嘟嚷著。

    「因為我想快點帶你回家。」展皇修湊近她耳邊,壓低音量不知說了些什麼,幾分鐘之後,就見她雙頰熱辣,臉紅心跳地差點從座位上滑下來。

    「討厭,你好色哦……」

    隱密包廂裡先是傳來一聲嬌斥,隨後是一連串曖昧嬌羞的咕噥呻吟……

    事實證明,江明茵真的沒這麼「走運」——

    檢查結果出來了,她沒有懷孕。

    這麼多品牌樣式的驗孕棒,偏偏她選的那一支是出問題的,就算買樂透都沒這麼神准!

    報告出來的那一天,她哭著走出婦產科,還得老公在一旁扶持才有辦法平安回到家中,還因此失眠好幾晚,差點得靠安眠藥才能好好入睡。

    「哈哈……」

    孟夢聽到之後的第一個反應是捧腹大笑,差點笑翻「甜蜜萌萌」的屋頂,非常不給江明茵面子。

    「臭夢夢!你怎麼可以取笑這麼淒慘落魄的好朋友?」

    江明茵氣得雙手握拳,幸好還未到「甜蜜萌萌」的開店時間,否則她的顏面真的會掉到連渣都不剩。

    「你也太誇張了吧?把大家搞得天翻地覆的,一副準備生下龍種的大陣仗,結果弄了半天,居然是買到秀逗的驗孕棒!」

    孟夢忍不住想大喊:我的傑克啊,這實在是太神奇了!

    「好了,你再這樣笑下去,茵茵會生氣。」羅曉葳出聲阻止好友太超過的取笑。

    「對嘛對嘛,還是曉葳好……」

    「噗——抱歉!」羅曉葳再也忍不住,趴在桌上放聲大笑。「哈哈……」

    「真的很好笑啊!哈哈……」孟夢笑得連眼角都擠出淚水。「這種蠢事也只有你這個小笨蛋幹得出來!」

    「你們兩個!真是夠了!」江明茵又窘又惱,又無法止住兩個好友的恥笑,只好鼓著小臉生悶氣。

    等笑到一個段落之後,羅曉葳拿掉眼鏡,擦去眼角的淚水,推推江明茵背對她們的肩頭,要她轉過身來好好說話。

    「好了啦,別氣了,現在最重要的是——你肚子裡沒有寶寶,那不是正中展皇修老爸的下懷嗎?」

    「對啊,連有小孩都可以說出那種沒人性的鬼話了,萬一被他知道你根本沒懷孕,那豈不是讓他樂歪了?」

    「所以我很煩惱啊!你們兩個沒義氣的傢伙還一直取笑我!」江明茵抱怨著,不忘瞪了她們兩人一眼。

    「笨哦!每天按表操課,包準下個月就懷孕。」孟夢大笑建議。

    「不對不對,應該要先詢問醫生,讓醫生幫你們安排最適合受孕的時間,這樣才能又準確又有效率。」羅曉葳是標準的理智派,不喜歡亂槍打鳥那一套。

    「哎呀,會中就是會中,想擋都擋不了,根本不必那麼麻煩!」孟夢是走隨興路線,凡事隨意就好。

    「你們的建議都很好,可是……」江明茵沮喪地撐著小臉,一副無語問蒼天的滄桑模樣。

    「可是什麼?」孟夢和羅曉葳不約而同地問。

    「我老公他不肯啊!」江明茵哀怨地說。

    「為什麼?」

    「因為他覺得我還太年輕,不適合當媽媽,他說他怕我太累心情上面會一時調適不過來。」可是她好想要小貝比哦!

    「展皇修會這樣想也是因為體貼你嘛,你應該高興才對。」孟夢不忘拍拍大股東的馬屁。

    「可是,如果他父親知道了,一定會想盡辦法要你們離婚,難道他都不擔心嗎?」羅曉葳細心地分析個中好壞。「不管怎麼說,只要有了小孩,就是多了一層顧慮和羈絆,到時候只要利用親情攻勢去軟化,或是用小孩轉移他父親的注意力,承認你這個媳婦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唉……我也是這樣想的呀!」江明茵十分贊同地拚命點頭。

    「所以結論還是要懷個小孩比較安全。」孟夢拍板定案。

    「問題是……」江明茵哭喪著小臉,活像一朵枯萎的花。

    「什麼?」

    「他已經不給我懷孕的機會了啦!」江明茵突然氣憤地大聲吶喊。

    「啊?」孟夢和羅曉葳驚恐。「展皇修結紮了?」

    「不是啦!」虧她們想得到,真是有夠誇張!「現在我們親密的時候,他都會做好防護措施,不管場面有多失控,他絕對不會放縱自己……那個,你們懂我意思吧?」

    「哦……瞭解。」孟夢和羅曉葳異口同聲。

    「所以我好煩惱,不知道該怎麼辦。」江明茵無力地垂下小腦袋瓜,無精打采地喝著冷飲。

    「笨蛋!」孟夢罵了一聲,飛快將那杯加了大量冰塊的冷飲抽走。「想懷孕的人還喝冰飲,子宮虛寒要怎麼懷孕?」

    「就是啊,現在開始你要好好注意身體,也要定時進補才行。」廢話不多說,羅曉葳打開小筆電,開始著手上網查詢哪些中藥材能夠助孕補身。

    「反正他又不給我機會,我一個人要怎麼懷孕?」無論她怎麼好說歹說,展皇修就是不肯點頭,懷孕這種大事,一個人實在沒戲唱啊!

    「嘖嘖嘖……你果然是個不折不扣的小笨蛋。」孟夢伸出指頭戳著江明茵的額心,而且手勁毫不留情,戳得她拚命喊疼。

    「我又怎麼了?」江明茵痛得嚷嚷。臭夢夢!每次都愛喊她小笨蛋,萬一真的被她喊笨了怎麼辦?

    「我問你,你們親密的時候都在哪裡?」孟夢問。

    「當然是家裡啊!」這是什麼奇怪的廢話問題?

    「這就對了!你老公都把保險套放在哪裡?」孟夢又問。

    「當然是房間的櫃子裡!」要不然呢?難不成會光明正大地擺在客廳、廚房嗎?

    「那就對啦!所以你不要在家裡跟他親密,就是要殺他個措手不及,讓他連保險套都來不及買就上壘。」

    「啊?不要在家裡?」江明茵害矂得扭捏不安起來。「那要在哪裡?」

    「笨蛋!你就三不五時殺到他辦公室去,假借是要突擊檢查什麼的,然後就開始誘惑他,把他迷得神昏顛倒,連他自己是誰都忘了,到時候他哪裡還有閒工夫記得什麼保險套?」

    「嗯,這個主意聽起來很不錯,我舉雙手贊成。」羅曉葳難得幫腔。

    「真的嗎?」江明茵怪皺俏鼻。「可是他的自制力很好耶,驚人的好,這個辦法可行嗎?」

    「可不可行就要看你的魅力,還有你誘惑的招數,總之,試了就知道!」

    「我也同意。」

    看著好友兩人一搭一唱,江明茵實在是半信半疑,不過為了早點突破目前的困境,好吧!她什麼方法都願意勇敢嘗試。

    親愛的老公,等著接招吧!呵呵……

    一接到總裁夫人的來電急召,錢和柏簡直嚇呆了,顧不得正在參與高層會議,隨便找了個尿遁的借口就逃出會議室。

    「夫人,這個時間你怎麼會……」錢和柏在一樓大廳的接待處接見江明茵。

    「錢秘書,上次那件事真是不好意思,聽說你被總裁責怪了,我對你真的感到很抱歉。」江明茵真誠地道歉。

    錢和柏深感惶恐地拚命點頭。「哪裡哪裡,那沒什麼,夫人千萬不要放在心上,總裁也只是小小念了我幾句,真的沒什麼要緊。」

    「不好意思哦,這次我又想麻煩你一件事。」江明茵雙眼水汪汪地望著他,卻不知道這種無辜天真的模樣看在錢和柏眼中簡直就是魔女下凡來搗亂。

    天啊!別又來了!這個天兵級的總裁夫人又想惹出什麼麻煩了?

    「夫人請說。」錢和柏實在沒勇氣拒絕她,只好皮皮判地硬著頭皮問。

    「我呀,想給老公一個驚喜,所以能不能麻煩你偷偷帶我進去他的辦公室?」

    「啊?可是……可是總裁正在開會,而且下午也還有別的行程……」

    「一下子就好,真的!絕對不會耽誤太多時間的,我保證!」

    面對雙掌合十不斷請托的江明茵──錢和柏簡直是欲哭無淚,他的命運也太坎坷了吧?為什麼三不五時就要被捲入這種家務事呢?

    抱怨歸抱怨,但是深知江明茵在總裁心中可是佔有遠比生命更重要的強大地位,錢和柏怎敢怠慢?當然是好生伺候著,利用開會時間及公司大頭都不在位置上的空檔,神不知鬼不覺地把江明茵成功弄進總裁辦公室。

    明亮寬敞的辦公室,同樣不見任何鮮花擺飾,而是幾株渾身帶刺的仙人掌以及多肉植物,簡潔利落的裝潢,低調的大地色調,一如兩年多前江明茵被調任到總裁辦公室時一樣,幾無改變。

    江明茵站在擦得光潔發亮的落地窗前,打量自己一身精心打扮的妝容與裝扮。

    出門之前她還特地沐浴,從頭到腳洗得香噴噴,還擦上能增添肌膚光澤的香氛乳,換了一套嶄新的內衣褲,而且是神秘又性感的黑色蕾絲……

    咳咳,敵人都還沒現身,她不能先自己沉迷在幻想當中。

    總之一切都很到位,堪稱滿分,而且這也不是第一次誘惑自己的老公了,她要穩健一點,強硬一點,這次絕對不能被他牽著鼻子走!

    江明茵替自己信心喊話,然後對倒映在落地窗上的美麗倩影露出完美微笑,稍稍抬高精緻的下巴,努力使自己看起來像個高高在上的女皇。

    幸好身上的大紅風衣和高跟鞋替她的氣勢加分不少,她慶幸自己挑戰對了。

    沒有人會知道,在她看似保守而且包得密不透風的風衣外套底下,暗藏著無邊蕩漾的濃艷春色……

    「剛才的會議紀錄先呈上來,希臘那邊的風險評估報告我現在就要——」展皇修一邊吩咐著錢和柏工作相關的事務,一邊快步走入辦公室,卻在撇頭的那一刻當場愣住。

    亦步亦趨跟在一旁的錢和柏立刻暗叫不妙。「總、總裁,剛才夫人撥了通電話給我,說是要給總裁一個驚喜,所以我就偷偷把夫人帶進來,不過您放心,剛才一路上都沒什麼人看到。」

    「我知道了,你先去忙吧!」展皇修面不改色地回道。

    「是。」錢和柏如同劫後餘生般大口喘氣,趕緊退出辦公室,還不忘貼心地替他們帶上門,隔絕外界的干擾。

    沒有急著迎上前去,展皇修雙臂環胸,看起來有點嚴肅冷酷地望著小妻子,害得江明茵當場手心狂冒冷汗,緊張得差點胃痙攣。

    不行,絕對不能臨陣退縮!一切都是為了可愛的小貝比,還有他們兩人美好偉大的未來,她一定要成功誘惑他徹底失控!

    「怎麼來了?」

    「突擊檢查嘛!」她綻開天真又無辜的甜美笑容,既然敵不動那就我動,於是她踩動細跟高跟鞋,刻意走得妖嬈又嫵媚。

    展皇修半瞇雙眼,看出她口中的突擊檢查別有用心,也不急著問她的真實來意,頗有耐心地陪她玩。

    「皇……」她嬌懶懶地蹭著他,纖纖玉手將燙得一絲不苟的領帶扯出來,還弄縐了筆挺的亞曼尼西裝。

    展皇修雖然毫無表示,但是面龐明顯地繃緊,偉岸西裝底下的胸膛瞬間繃起,始終抱在胸前的雙臂也有了鬆動的趨勢。

    見撒嬌招式見效,江明茵暗暗竊笑,決定再繼續加強攻勢。

    「皇,你不在家,我好寂寞哦……所以我才偷偷跑來找你,本來只是想偷偷看你一眼就好,可是現在我好想要你抱抱我哦!」

    「別鬧,我還要工作。」他按住她不安分的小手,深黑的眼瞳卻悄然亮起兩簇燒旺的火苗。

    她不屈不撓,一手被他扣住還有另一手,繼續不安分地遊走在他身上,甚至解開領帶還有數顆襯衫鈕扣,生怕情火燒得不夠茂盛似地,又頻頻湊近擦上薔薇色口紅的香唇,若有似無地吻上他的喉結。

    「茵茵。」他的嗓音低沉了幾分,而且還有些粗啞。

    「好嘛,那我不吵你,我乖乖坐在沙發上等你,這樣可以了吧?」

    江明茵說是這樣說,卻不知道在動些什麼歪腦筋,先是將辦公室對外的窗戶都拉上簾子,然後才噘著鮮艷紅唇坐到沙發上。

    展皇修用著過人的自制力努力平息體內叫囂的慾望,正想返回位置上繼續處理堆積如山的工作時,沙發上的江明茵卻選在這個關鍵時刻脫掉了外套。他目光一掃,滾燙的慾望之火迅速竄燒。

    在她的風衣外套底下,竟然只穿了一件黑色蕾絲的內衣馬甲,下身是同款式的輕薄短裙,內搭黑色吊帶褲襪,將她牛奶光澤的肌膚襯托得更加雪嫩白皙。

    「空調是不是壞了?我覺得好熱哦!」她還很故意地用小手握風,被馬甲撐托得挺立的雙峰更是微微顫動,凝脂般的柔軟教人為之瘋狂。

    「把外套穿上。」

    「不要!人家會熱。」她扔開大紅風衣,姿勢撩人地斜躺在長形沙發上。

    展皇修額邊的青筋隱隱抽動,他決定自己動手比較快!

    念頭一起,展皇修彷彿受到魔女蠱惑般直直走過去,撿起被亂扔在地上的風衣,靠近那個渾身散發甜美誘惑的小妻子。

    正當他準備將風衣罩上那曲線畢露的迷人身子,江明茵卻眼捷手快地抓起他另一隻手,然後按在自己雪白的胸房上。

    「皇,我心跳好快哦!你幫我測一下,是不是生病了?」

    「茵茵,別打歪主意。」他低啞著嗓音冷冷警告,但是撫在柔軟胸乳上的掌心卻開始發燙,來自她身上的芳香也挑戰著他的理智。

    江明茵開始下猛藥,來個軟玉溫香投懷送抱,軟綿綿的身子貼上他胸膛,滑膩的雙臂緊緊攀住他肩膀,輕輕舞擺著腰肢,撩撥他壓抑的情火。

    「皇,你抱抱我好不好?一下下就好,這樣我就會乖乖的聽話。」她嬌媚地請求著。

    「不行,我還要工作。」他幾乎是咬緊牙關地將話吐出來。

    「那不然你摸摸我,好不好?」她好無辜地問。

    「茵茵……」

    不給他拒絕的機會,她已經抽開馬甲前端的繩索,露出玫瑰花苞一般的乳蕾,他幾乎無法克制地屏息,西裝褲下沉睡的男性已經火熱甦醒,體內每一寸對她的渴望都處在亢奮之中。

    「皇,你摸摸我好不好?」雖然已經羞紅了雙頰,但她依然繼續誘惑攻勢,大膽地拉起他的手,下探到泛開甜蜜的潮濕花園,進行一場禁忌的探索……

    下一秒,展皇修如同一頭被驚醒的猛獅,狂野地將她這只鮮嫩可口的小羔羊撲倒在沙發上,用著前所未有的熱情徹底攻佔她……

    至於所謂的防護措施……省省吧!早就拋到腦後,忘得一乾二淨了。

    呵呵,想不到一次就見效,往後她不如天天上公司來場甜蜜的突擊檢查,還用得著擔心不會懷孕嗎?

    小貝比等著吧!再過不久媽咪就會把你懷上了!無論公公再怎麼強硬蠻橫,一定也難抵小貝比的可愛攻勢,態度軟化只是遲早的事情,呵呵……

    更何況她還有親愛的老公幫忙撐腰,到時候再加上小貝比,哼哼,總之,天大地大,絕對沒有小貝比大。

    至於現在嘛,噓……就讓爹地和媽咪盡情享受製造小貝比的過程吧!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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