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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古心]就是討厭你!【鬥氣冤家之二】[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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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2-9 02:07:14 |倒序瀏覽 | x 1
就是纏定你(鬥氣冤家之二)作者:古心 

國一,她當著全班同學的面跟他告白;
國二,朝會時,她當著全校師生的面跟他求愛;
國三,畢業典禮時,她公開跟他求婚……
瘋狂吧?
是啊,她柴婕妤什麼本事沒有,
就是有一股天生的牛脾氣,
只要是她想要的,就一定要得到手!
誰教他這保全集團的少東,
一直守護著總是身為別人保護者的她,
讓她想不感動、想不動心都難,
所以,他就等著將她娶回家,
好好保護她一輩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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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2-9 02:07:33
  楔子

  =╳南國中=

  嗡嗡嗡、嗡嗡嗡——司令台上,一個滿頭白髮的老頭,嘴裡正嘟嘟嚷嚷著一長串話。

  然而,那一字一句傳到柴婕妤耳裡,聽起來全都只是煩人又吵雜的噪音。

  嘖!是誰規定開學就要有開學典禮的?

  又是誰規定新生就一定得參加什麼鬼新生訓練的?

  煩!不就是要倡導校規嘛?有發學生手冊就好啦,幹嘛還要照本宣科一回?

  呼哈——低下頭,她偷偷打了個呵欠,眼淚差點也要跟著飆出。

  後,好煩哦!是廢話完了沒啊?真是討厭,再不快快結束,她真的就要瘋了啦。

  包裹在黑色皮鞋裡的腳趾頭早已不耐的動著,柴婕妤已經被台上發言者的層層教條給轟得頭昏腦脹。

  「……解散後就回到自己班級,由各班導師……」然後,又等了好一陣,就在柴婕妤幾要崩潰之時,台上人終於頒出了赦免詞,這才讓她鬆了那股悶氣。

  轉過身,她跟在眾人身後走,可人潮實在太過洶湧,而她個子又太過嬌小,最後就是被一堆人給擠來推去。

  「後——」被擠到快翻臉的人一個哼氣,當下就想抬腿橫掃千軍,可才微微一個起腳,肩上卻突然多了雙手掌。

  「麻煩讓讓,謝謝。不好意思,借過一下,謝謝。對不起,請借我過,謝謝……」隨著那成串的「謝謝」,她很順利的離開了擁擠人群,且一路上都不再受人推擠。

  而,這一切只因為有人在她身後護著。

  有人在守護著她耶!?打懂事以來,她柴婕妤向來是保護者,何時曾讓人如此守護過?

  不是她要自誇,依她四歲學打、五歲學踢、六歲耍棍、七歲弄劍、八歲……噯,說那麼多做什麼?重點是,依她這般高強的身手,往往只有她護人,哪有人護她的份?

  而……偏過頭,她怔然的望著那人,這才發現那雙手的主人是個男孩,而且是個很好看很好看的男孩。

  「好了,這兒不擠了,你快去找教室吧。」拿開擱在她肩上的手,男孩笑笑的對她擺手,而後離去。

  看著男孩離去的身影,柴婕妤只能愣愣的佇立在原地。

  他的笑容好好看,他的聲音好好聽,他的眼神好溫柔,他他他……怦——怦怦——呃?這什麼聲音?好像……好像是她的心跳聲耶!

  一手擱上心口,一手撫上粉頰,柴婕妤臉熱又心跳,久久無法恢復正常。

  那年夏天,她未滿十三,卻已被調皮愛神給一箭射中了心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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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2-9 02:07:55
  第一章

  他,聞人巽,自認平生未做過半件虧心事,也自詡是個愛好和平的超優良人士,但,為何老天卻要這樣待他?

  「你又想怎樣?」唉,一聲長歎,他歎出鬱結在胸口的悶氣。

  「你知道的囉。」數年如一日,聞人巽的問話沒改過,柴婕妤的回話也始終沒有變更過。

  「你就不能放過我嗎?」無奈的用手抹臉,聞人巽直覺頭疼不已。

  「哈哈,不可能。」柴婕妤回得爽快又直接。

  「勉強沒有幸福。」撫著眉心,聞人巽好無力的歎道。

  事實上,國中三年、高中三年、大學四年、研究所……唉,總之,這麼多年來,他無時不刻都在好言相勸,偏她大小姐就是甩也不甩他,發誓要纏他至天荒地老且至死方休,唉。

  「誰說的?娶了我,保證你後患……呃,不是,是幸福無窮。」柴婕妤才不理對方的拒絕呢。

  她啊,向來是個認定目標就勇往直前的人!想要,就會得到,管它是偷拐搶騙,她都不會輕言放棄。

  「你……」聽著她的大言不慚,聞人巽無力到最高點,再也找不出話來回對她的厚顏無恥。

  「好啦,點頭嘛!我保證,娶了我,你絕對不會後悔!」立定身形,挺胸抬頭,柴婕妤非常認真的舉手起誓。

  「我……」開了頭,還來不及說出拒絕,對方卻是再接再勵的繼續推銷。

  「不是我要自誇,娶了我保你穩賺不賠!瞧,說臉蛋有臉蛋,說身段有身段,要文要武我全在行,這麼優秀的人才你哪裡找?」拍著胸脯,柴婕妤說得好興奮。

  聞人巽卻是聽得快絕倒。

  「小姐,你到底懂不懂含蓄?」如果,她纏的對象不是他,他擔保自己定能笑得開懷,偏現下他就是被糾纏的主角,所以——真的很難笑。

  「含蓄?哈,哈哈,那值幾斤幾兩?不含蓄都追你追得這麼辛苦了,要含蓄的話,豈不一輩子都追不到人?」才不幹呢!追他追得夠辛苦了,幹嘛還要浪費時間假裝?

  「拜託!你能不能節制一點?」天,怎麼會遇上這種女人?他到底造了什麼孽,怎麼會被這狂人給糾纏上的?

  「我很有節制了,要不老早就把你綁上床了,還犯得著跟你苦口婆心嗎?」眨眨水亮大眼,柴婕妤大咧咧的朗聲笑道。

  「柴婕妤!你到底是不是女人?」真是會被她氣死!這麼不知羞的話,她怎麼也敢說得這般理直氣壯?

  「我是啊!怎麼,要驗明正身嗎?」雙手一攤,柴婕妤擺出歡迎之姿。

  她這舉動看得聞人巽更加氣惱,卻又無言以對。

  「你!」這女人的臉皮到底是什麼做的?怒氣哽在胸口,聞人巽已快氣爆。

  「好了啦,別再你來我去的了,快,一句話,娶不娶?」老實講,追了這麼多年,她是真追得有點累也有點懶了。

  「不娶!」聞人巽的回答一如以往。

  事實上,數年以來,他的答案都相同,除了拒絕還是拒絕。

  討厭她?不,他是怕死了她!

  「喂,你夠了哦!」可惡,竟然還是一口回絕?要死了,就多個零點一秒的考慮時間是會怎樣?

  他真的讓人很生氣耶!努了下紅唇,柴婕妤不爽到最高點。

  「不娶就是不娶!再問八百萬遍,我的答案還是一樣。」聞人巽非常的堅定。

  「你!好,好樣的,沒關係,咱們——」美目一橫,怒意盡現眸底,柴婕妤著實被惹怒了。「走著瞧!」

  「你又想要做什麼了?」每每只要聽見她撂下那三個字,下場肯定就只有淒慘兩字足以形容,唉。

  「你說呢?」紅唇微微上揚,美麗的笑容裡沒有真實的笑意。

  「柴婕妤,當我拜託你行不行,能不能請你高抬貴手的放了我?」從沒怕過什麼人,但他卻真的是怕極了她。

  是的,他怕她,怕死了她的糾纏跟瘋狂!

  國一,她當著全班同學的面跟他告白。

  國二,朝會時段,她當著全校師生的面跟他求愛。

  國三,畢業典禮時,她當著全體師生兼家長的面跟他求婚……諸如此等瘋狂的行徑,數年來她一直持續不斷,這教他如何能不怕了她?

  「不——能!」學著他的拒絕,柴婕妤的回答也無比堅定。

  「為什麼非要是我?」除了無奈兩字,他真的再找不出更適當的字眼來形容自己低落的心情。

  「是你就是你囉,哪來的為什麼?反正吶,你不點頭,咱們就有得耗,喔呵呵呵——」旋過身,摀住嘴,柴婕妤帶著笑意揚長而去,獨留下滿額黑線的聞人巽在原地。

  聞人巽忍不住再度自問——他究竟是招誰惹誰了,怎麼會被這樣一個瘋狂的人給糾纏上?

  萬般無奈在心頭,卻無力怨歎蒼天的捉弄,唉……

  =合心堂武道館=

  哼!可惡聞人巽,混蛋聞人巽,拒絕了她八百萬次後,竟然還是又再一次的拒絕了她!

  後,他真的是太過分了啦,實在是可惡可惡可惡,他真是可惡到了極點!

  也不想想她為他費了多少心思,她是多麼努力又認真的追求他,又是如何死心塌地的只要他,而他呢?除了拒絕,還是拒絕!

  哼,氣死了,這口氣,她如何也嚥不下!

  不要她是吧?

  不點頭是吧?

  好,好樣的,她柴婕妤什麼本事沒有,就是有一股天生的牛脾氣,只要是她想要的,就絕不輕言放手,不論是東西還是人都一樣!

  嘿嘿嘿,這一回,她要使出絕招了,要是再不能將他手到擒來,那她柴婕妤甘願就此消失於人世。

  總之一句,她跟他——卯、上、了!

  這輩子,她纏定他、要定他、賴定他了,誰教他讓她動了那顆少女芳心……對,沒錯,就是這樣,她認定他了,他再怎麼抗拒也沒用。

  背起行囊,柴婕妤臉上寫滿了堅定跟決絕,彷彿趕赴沙場的英勇戰士般,懷抱著壯士斷腕的決心。

  「丫頭啊,你這是在做什麼?」看著女兒提著大包小包,柴信生這個做爸的自是看得十足傻眼。

  怪怪,這架式怎麼好似很久很久前也曾看過?

  只是……對像不同罷了!

  「老爸,這個家就交給你了,女兒我要暫時離家一陣,你就好好照顧老媽跟小弟們,再見,珍重。」空出一手,拍拍父親胸膛,柴婕妤說完就要走出門。

  「呃……」側過身,柴信生愕然的看著女兒背身,一時間沒法搞懂女兒的意思。

  「給我站住!」倏地,一道女聲竄出。

  柴婕妤先是一怔,隨後便立即往門外狂奔。

  「死丫頭,叫你停,你還跑?啊喳——」出聲之人幾個大步追上前,接著便凌空一翻,朝背著沉重行李的人飛踹去。

  「藹—呀——」慘叫過後,跟著是砰咚兩聲,然後,柴婕妤跟著行李一同跌趴在地面上。

  「說!一副要跟人跑似的,這是怎麼回事?」出腳者,正是柴婕妤之母——邾情。

  將女兒踹趴在地後,做媽的非但沒有心疼,反而還坐在女兒背上納涼。

  「唔——咳咳!老媽,要我說話,你也得先起來吧?」救人喔,她怎麼會有這麼可怕的媽?

  「起來?不必了,看你丹田還挺有力的,咱們倆就這麼說話吧。」邾情沒打算移動尊臀。

  「老爸,還呆在那幹嘛?快來救人啦!」頭一撇,柴婕妤看向杵在一旁的父親。

  「叫爸也沒用啦!給我說,你大包小包的是想上哪去?」抓起女兒左腳,邾情開始實行逼供酷刑。

  「藹—痛痛痛!老媽,輕點輕點,哎喲,你要是折斷了我的腿,以後可是得背我一輩子的……」拍著地,柴婕妤痛得快掉淚了。

  「背你?想得美,老媽只會送你兩根枴杖!」

  「沒良心!枴杖有個屁用……」

  「好,枴杖沒用,那老媽送你輪椅好了!說,給我從實招來,你背著這麼多東西是想跑去哪?」

  「我……」

  看著那對活寶母女,柴信生只能搖頭兼歎氣。

  「老爸,又開打啦?」不知何時,柴家兩個雙胞胎兒子,竟領著道館裡的師兄弟們圍了上來。

  「你們說呢?」這麼明顯的事實還需要問嗎?

  「這次又是為了什麼事?」議論紛紛,眾人開始七嘴八舌了起來。

  「不管什麼事都不幹你們的事!去,後山跑八圈,跑完就去果園幫忙。」

  「藹—又出操啊?」沒了看戲的興味,大伙全苦著一張臉。

  「還不去?」掃了子弟兵們一眼,柴信生的威嚴只有在這時才用得上。

  於是,一瞬間,圍觀的看戲人潮被清空,那對母女卻還是維持著先前的可笑之姿。

  唉,對於這對活寶母女,柴信生向來只能搖頭兼歎氣。

  「小情,有話好好說,你就先起來吧。」走上前,柴信生一手抱起嬌小的妻子,再用另一手拎起同樣嬌小的女兒。

  「丫頭,你要離家不是不行,可總也該給個理由。所以,我們進去好好談吧。」話完,一家之主帶著妻女進屋,決定用文明人的方式做溝通。

  「好了,有話好好說。」將女兒擱在竹椅上,再將妻子置放於主位上,柴信生也跟著落坐。

  「阿生,這丫頭什麼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肯跟你好好說才有鬼!」

  「拜託!你問話像逼供一樣,是正常人都不會想鳥你好不好?」

  「哎呀,死丫頭,你是這樣跟你媽我說話的啊?」跳下椅子,雙手往腰上一叉,邾情氣怒的瞪住自家女兒。

  「怎樣?就偏這樣跟你說話,不行喔?」回以同等架式,柴婕妤可也不甘示弱。

  「你你你!」食指抖啊抖的指往女兒,邾情被女兒的挑釁給激到冒了火。「好,很好,老娘今天要是不教訓你就不姓邾!」

  「來啊,誰怕誰?剛是被你暗算,現在面對面的打,本姑娘可不見得會輸你這老太婆!」擺出對打的陣勢,柴婕妤回得也很不客氣。

  「死丫頭,你叫我什麼?」瞪大眼,邾情眸底已閃著紅色火光。

  「老太婆囉!只長年紀不長腦……」話還沒說完,邾情已經一掌劈至,柴婕妤連忙側身閃開,可憐遭殃的是她原先坐的那張竹椅。

  「還躲?有膽惹你媽我生氣就別躲!」抬腿,凌空飛踢,目的——踹翻女兒。

  「不躲就不躲,怕你啊!」伸手,交迭橫擋,柴婕妤順利擋住攻勢,跟著便也打算起腳回禮,只是那一腳還沒起,便被人給喝止祝「夠了!」沉聲一喝,柴信生終於受不了兩母女的幼稚了。

  「呃?」兩母女同時頓住,定格的姿勢頗為可笑。

  「還不給我收手?」老虎不發威,當他是病貓嗎?柴信生利眸一射,當下便讓兩母女乖乖的收回戰鬥之姿。

  「那個,呃,老公啊,你要不要喝茶?」

  邾情向來天不怕地不怕,可最怕好脾氣的親親老公生氣了。

  於是,只見她趕忙奔回丈夫身邊,連忙裝扮起溫柔美嬌娘。

  「老爸啊,要不要抓龍?噯,生氣不好耶,容易得高血壓哦!」柴婕妤也跟著窩到父親身側,伸手順著父親寬闊的胸膛。

  「你們,唉,真拿你們倆沒轍。」搖頭,歎氣,柴信生這下哪還氣得起來?

  一個是他最愛的妻子,一個是他最寶貝的女兒,兩個人個性如出一轍,他看在眼裡,疼在心底,哪捨得對她們真動了氣?

  「都怪丫頭嘛,誰教她惹我生氣?」邾情賴在丈夫懷裡撒嬌,順便告女兒的狀。

  「明明是你的錯,是你自己不肯好好說,每次都要先上演全武行的……」柴婕妤吐吐舌頭,不甘示弱的反咬一口。

  「好了好了,別又鬥上了!」一手攬一個,兩個他都愛,實在沒辦法對誰偏心。「丫頭,說實話,你打包行李做什麼?」

  「哎喲,也沒什麼啦,我決定要使出追夫絕招啦!」搔搔頭,柴婕妤笑得好不得意。

  「啊?」兩夫妻同時怔住,全然不解的瞪著自家女兒。

  他們是知道女兒很迷戀一個少年仔,事實上,他們不只知道女兒很迷戀,還知道她是瘋狂愛戀。

  至於為什麼會知道?很簡單,只消進她房裡,再看看牆上貼著滿滿的相片拼圖,大家就會知道她愛得有多狂了。

  只是,離家出走跟追愛有啥關係?

  「噯,你們不是說過嗎?愛一個人呢,就要有始有終,也要貫徹始終,所以女兒我決定奉行你們的宗旨。」看著老爸老媽一臉的懵懂,柴婕妤只好再作解釋。

  「嗄?」還是茫然。

  「不懂啊?不懂也沒關係,反正女兒我這次是豁出去了!總之呢,不成功便成仁,你們就等我的好消息吧!OK,就這樣,交代完了,我要走囉,Bye!」丟下話,轉過身,擺擺手,柴婕妤再度背起行囊往前走。

  這……什麼跟什麼啊!?

  傻愣在當場,柴家夫婦直瞪住女兒的離去身影,好一會兒都沒能反應過來。

  而,當他們終於記起要追人時,女兒早已騎上小車車揚長而去。

  「真是的!養她這麼大,恩情都還沒報上,竟就這樣為個男人跑了?」瞪著遠方,邾情滿腹埋怨。

  「看來,那性子可真是得自你的真傳了。」低下頭,柴信生溫柔的笑望著妻子。

  他想,她是明白女兒的意思了,然後他不禁想起妻子當年追求自己的行徑。

  果真是母女吶,有著一模一樣的性子,相同的愛了就不顧一切。

  唉,看來,他是只能祝福女兒早日追得幸福了,因為……他向來敵不過有著那樣瘋狂又執著性子的女人。

  「呃?」抬眸,迎對上丈夫,邾情滿是尷尬。

  所以吶,結論是——遺傳這東西果真是很可怕的,因為柴婕妤的敢於追求,百分百都是承襲自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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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2-9 02:08:20
  第二章

  「Honey——你回來啦?要先吃飯,還是先洗澡呢?啊,上班很累對不對?不然我先幫你抓抓龍好了……」「你?」眼前那張笑臉是多麼的熟悉,但聞人巽卻是看到傻眼得徹底。

  打從被她糾纏上的那刻開始,他就知道她不只膽大妄為,還很不講道理,但——闖空門?罷佔他家?該死,她未免也惡霸得太過頭了吧!

  「來來來,別傻站在這,快進來休息啊,」拉過人,柴婕妤將人帶到沙發上,然後很得意的邀著功:「瞧,有了我是不是不一樣啊?有沒有多了點回家的幸福感啊?」

  「你……」側過臉,聞人巽難以置信的瞪著她。

  「款,別這麼感動的看著我,人家可是會很不好意思呢!」掩嘴笑著,柴婕妤當然看得出他是詫異而非感動,不過她才不理他呢!她向來只求自己高興,哪管他人心裡想些什麼。

  「柴婕妤!」一股氣哽在胸口,險險就要讓他岔了氣。

  「有,我在這。」乖巧的舉手,柴婕妤笑望著早已氣急敗壞的人。

  「你到底想怎樣?」瞪著她,他雙目含怒,卻也藏著滿滿無奈。

  「你知道的羅!」眨眨眼,柴婕妤笑得好樂。

  「你!」實在會被她氣死!怎麼會有人厚顏到如此境界?「都告訴你了,不可能就是不可能,你為什麼就不懂死心?」

  「死心?歹勢,我字典裡碰巧沒這兩個字耶。」皮皮笑應著,柴婕妤是存心要氣死人的。

  「你字典裡缺的不只這兩字吧?」再好的脾性,遇上她都會自動瓦解。

  「隨你怎麼說羅。」頭一偏,肩一聳,柴婕妤滿臉的無所謂。

  「柴婕妤,你到底知不知道,擅闖他人住宅是犯法的行為?」面對她的無賴,聞人巽感到沒轍。

  「我沒擅闖哦。」搖搖食指,柴婕妤很認真的否認。

  瞇眼,聞人巽斜眼睨望她。

  「是管理員幫我開的門。」紅唇微揚,展現出漂亮彎度,柴婕妤綻放出美麗笑靨。

  「嗯?」眉心糾結,聞人巽疑惑重重。

  「我說我是你未婚妻,他們就全都相信啦。」

  嘿嘿,這就是長得可愛又討喜的好處吧?不論她說什麼,人家都會相信呢!

  「未……咳咳……未婚妻!?」一口氣哽在喉頭,險險就要將人給嗆死。

  「對啊,人家還很好心的幫我把行李搬上來哦。」聞人巽滿臉鐵青,柴婕妤卻是笑靨如花,兩人的神色可真是大大的對比。

  瞪著她,聞人巽再找不出話來回對。

  為什麼?為什麼她明明生了一張天真無邪臉孔,行徑卻是如此的悖違常理且瘋狂?

  而他,又為什麼會如此倒楣,竟被這樣一個狂人給糾纏上?

  呃?等等……他剛才是不是聽見了什麼?她是不是說了……「什麼行李?」他出聲問。

  「我的行李啊!」

  「你搬行李到我家做什麼?」背脊竄起一股涼意,聞人巽覺得通體發寒。

  「你不會真這麼笨吧?搬行李來還能幹什麼,當然就是要住下來羅!」

  她話說得理直氣又壯,聞人巽卻是聽得瞠目又結舌。

  「住下來!?」老天,他真的快要喘不過氣了!

  「對啊,我就是要住下來。我想過了,試婚是個不錯的主意,所以就決定搬過來跟你同居羅。」嘿嘿,很棒的決定吧?

  「試婚?同居?」天吶,讓他死了吧!

  該死,他絕對要把管理室的備鑰給收回來!

  有沒搞錯,哪有人這麼輕易就幫外來人開門的?那些管理員的腦袋是裝什麼的啊?豆腐渣嗎?真是氣死他了!

  「不好意思耶,我的字典碰巧也沒這……」話還沒說完,就讓聞人巽給卡掉了「我不介意買一本最完整的送你!想要的話,我還可以奉上辭海跟成語大全!」

  該死!他真的快要瘋了,再讓她這樣胡鬧下去,他保證他一定會崩潰。

  「哎呀,感謝你的好意啦,不過我不想要那些,我唯一想要的只有你,所以——」她笑著俯身向他,「把你自己送給我吧。」

  「柴婕妤!你給我節制一點!」聞人巽冷汗涔涔的退開身,因為她的香氣太過逼人。

  「節制節制,又是節制?聞人巽,你不要像個老頭子一樣好不好?」嘖!要不是他這麼八股又難纏,她包準自己早坐上聞人太太的寶座了!

  「我才想請你有點女人樣咧!」

  老頭子?他聞人巽縱然稱不上俊帥非凡,可好歹也還生了張斯文爾雅的臉皮,哪裡看起來像個糟老頭了?

  「誰說我沒女人樣了?我一直都是個女人啊!吶,你摸——」貼近他,柴婕妤抓起他的手往自個兒胸前擱。

  老天,她竟然這麼不知羞恥?

  想收手,她卻不放,聞人巽只能惱怒的瞪人;而,更該死的,他竟然……有些心動於那樣的親密接觸!?

  可惡,他怎能有這般下流的思想?

  「怎樣,觸感不錯吧?告訴你哦,可別看我個兒小小,人家我也是很有料的呢!」

  「柴、婕、妤!」他想宰了這女人,真的,他真的很想!

  「哎呀,你在冒汗了耶!嘿,不會是心動了吧?喂,沒關係的,要真的心動——我准你馬上行動,保證絕對不會有半絲反抗……」事實上,她巴不得能跟他快點「生米煮成熟飯」。

  「你到底鬧夠了沒有?」還心動就馬上行動咧?有啦,他現在是真的很心動,對於扭斷她頸子這想法很心動!

  「誰在跟你鬧了?我很認真的耶!」真討厭,他怎麼這樣誤會她?人家她明明就是很正經的在跟他說話啊!

  「你!」還敢跟他說是「認真」的?聞人巽聽了不禁更加上火。「你還要臉不要,女孩子家能那麼隨便的嗎?」

  「對你才這樣,別人想要還沒有呢!」什麼嘛,竟敢罵她隨便?

  「謝謝你的另眼相待!不過,麻煩你把我跟別人一同比照辦理就好了。」說真的,她的特別待遇,他非常不想要!

  「抱歉哦,你沒有拒絕的權利,因為我就是認定你了!」嘖,說來說去,還不就是想拒絕她?哼,她才不讓他如願咧!

  「為什麼非要執著於我?」閉上眼,再睜開,對於她的宣示,他始終只有滿腹的無奈。

  「哎喲,你很煩耶,怎麼老愛問相同的問題啊?喜歡就是喜歡羅,我沒辦法控制自己的心嘛!」這回,換柴婕妤不耐煩了。

  「感情是不能勉強的,你到底懂不懂這道理?」撫住太陽穴,聞人巽覺得頭疼。

  「沒錯,感情是不能勉強,但總該可以培養吧?」

  他不喜歡她勉強,所以她退而求其次,So,她現在就是搬來跟他「培養」感情的啊!

  「你!」天,他根本是在對牛彈琴,因為她根本聽不懂人話!

  如果她真這麼難以溝通,那麼他放棄再跟她說道理,反正——她根本也聽不懂,不,是她根本聽不進半句!

  那,多說又有何益?

  「喔哦,不對哦,你還不懂我的意思嗎?」細尖食指在他眼前晃啊晃,柴婕妤笑得好甜好美。「我啊,行李都搬來了耶,那當然就是沒有要離開的打算羅。」

  「你……」

  「好啦,就是這樣羅,咱們就來試婚吧!」沒讓他有再說話的機會,反正向來是她說了算!哈哈哈——

  到底,事情是怎麼演變到這步田地的?

  而他,為什麼不狠下心將她趕走,反倒放任她在他的地盤為所欲為?

  很困擾,她真的一直是他最大的困擾,可其實只要能夠對她全然的置之不理,想必她也無法張狂到如此境界,所以說——問題是出在他身上羅?

  這,該怪自己太有紳士風度?

  還是該怪自己有著太過優良的身家教養?

  但,不論答案是什麼,最終定有一樁是——他對她真的太過放縱。

  老實說,他不討厭她,再說得更實在些,這麼多年下來的相處,他怎可能心裡全然沒她?

  只是……唉,她從來不是他要的人啊!

  他要的,是真實的甜美可人,而非只是表相如此。

  他要的,是真實的溫柔性子,亦非只是看似如此。

  而她,唉,就是不合格。

  瞧瞧她,有著那般天使的臉孔,有著那樣可愛的笑容,有著那般甜美的嗓音,有著那樣嬌小的身子……怎麼看,她都該是柔弱可人的小可愛,偏她卻是有著最驚世駭俗的作風。

  所以,嚴格來說,她真的不是他想要的女人。

  那麼,唉……他為何就是對她的無賴糾纏沒皮條?

  她說「喜歡就是喜歡了」,這話其實是相當撼動人心的,但他卻始終不懂她為何獨獨挑上他?

  認識她不是一兩天,也絕非只是一兩年,她的性子與他根本不合。

  他太過沉穩而她卻太過瘋狂,那樣張狂率性的她,不該也不可能會喜歡上這樣沉靜安穩的他。

  她——究竟「要」他什麼?兩個全然不同的個體如何相融?真的,他很難相信她的「要」是出於認真。

  是的,這就是問題所在了,他——壓根不信她是認真的。

  從頭至尾,他只相信,她是因為受不了他的屢次拒絕,所以才會如此堅持的要糾纏他到底。

  然而,既知是如此,為何他還是任她為所欲為?

  任她糾纏、任她搗亂、任她跟前又跟後、任她宣稱自己為她所有、任她……他放任她,真的太多太多。

  明知她不可能認真,他卻還是任由她糾纏再糾纏,始終狠不下心將她真正推開,他不想問自己理由,也不想追尋答案,因為……算了,別想了,多想只是多傷神。

  或許,有一天,她會清醒吧?

  那麼,到那時,他就自由了吧?

  聞人保全集團「啦啦啦——」哼著歌,捧著精心製作的午餐,柴婕妤興高采烈的來到聞人巽上工的地方。

  前腳還沒踏進,眼前卻已閃現一道熟悉身影——「你怎麼來了?」邊台生,身為聞人巽的大學同窗兼好友,他自然不可能不認得柴大小姐。

  事實上,他對她是熟到不能再熟,因為他們倆也是同窗。

  「他人呢?」頓住步伐,臉上掛著甜美笑容,她問著心上人的行蹤。

  一般而言,對她不夠熟識的人,肯定會被那抹甜笑給勾去三魂七魄,不過邊台生卻是早已知曉她的「本性」,也之所以,他不是很想回答她的問題。

  「那個……」可以打哈哈帶過嗎?

  「幹嘛支支吾吾的?」柴婕妤向來精明,自然沒漏看掉對方眼底的異樣。

  「這個嘛……」款,真的不想講耶,因為他實在不想當炮灰。

  「邊台生,我警告你,不要再給我這個那個,你該知道本姑娘的耐心有限。」美麗紅唇更加上揚,看似甜美的笑容裡,卻有著腥風血雨的嗜殺意念。

  「他跟人約了飯局。」深深歎了口氣,邊台生最終只能據實以告。

  「商業性,還是非商業性?」悄悄瞇眼,柴婕妤等著後續。

  「這,都有吧。」跟商界大老的千金吃相親飯,這應該真的算是商業、非商業都有吧?

  「都有是什麼意思?」半瞇著眼,眸底閃過一抹不快,柴婕妤已開始不耐。

  「都有就是都有的意思嘛!」摸摸鼻頭,邊台生眼下只想落跑。

  唉,早知道就讓人幫他帶便當回來,這樣他就可以安全的躲過這一回了。真是千金難買早知道啊!他歎。

  「邊台生!」聲調依舊柔柔軟軟,面容也還是那般可人,但眸底卻已有著警告。

  「你要知道,像他這等家世優、性格贊、皮相佳的優良人種,必定會引來……」話還沒來得及說完,卻已被柴婕妤高高伸起的一隻手給打斷。

  「停!我懂你的意思了。」火,正在心頭上燒,燒得很旺很狂。

  「呃?」不曉得是不是他眼花,他好像看到她背後有鬼火在飄耶!

  「他在哪裡?」

  「你還是別知道的好……」冷汗直冒,邊台生總覺得不該說,因為說了肯定會出大事。

  「說!」扯過他領帶,美眸含怒的直射向他。

  「X X飯店的頂樓餐廳!」舉起雙手,他宣告投降。

  柴婕妤從來不像外表那般的柔弱嬌嫩,這是所有認識她的人都知道的事。

  事實上,一旦她發起狂來,那是絕對可怕且相當具有殺傷力的,而他邊台生可不想為一個男人慷慨就義,就算那男人是他的朋友兼上司也一樣。

  再說,她這一去……也許能教她徹底死了心也不一定……他,其實一直對她抱有著期待,期待她能發現有個人始終在一旁等待。

  「謝了!」有別於來時的輕鬆,柴婕妤神色匆匆的離去。

  「不會。」在她身後揮著手道別離,邊台生的眼始終離不開她。

  童玉真,「童氏」千金,父親事業夥伴的愛女,母親手帕交的掌上明珠。據悉,她二十有二,今年夏天甫出大學校園。

  她,教養良好,談吐合宜,笑顏得體,乖巧柔順,舉手投足皆有著大家閨秀該有的風範,這種女子一直是他認定的最佳妻子人選,但為何……心頭卻有了股莫名的悵然?

  他從來不排斥商業聯姻,反正婚姻只是人生過程。

  宗皓,他的表弟,告訴他婚姻該建築在愛情之上,他卻覺得談情說愛實在太過麻煩,也太費心傷神。

  說穿了,他不是不相信愛情,只是不想花費心思去經營一段感情。

  身為一個集團的接班人,他要傷的神著實已經太多,又如何還能有氣力花在女人身上?

  他沒有宗皓的熱情,做不來為愛瘋狂的事,因此,他不想談情也不想說愛,只想不麻煩的娶個安分守己的大家閨秀,來為他傳宗接代。

  也之所以,他才會答應父母的邀約,與這位童家千金吃相親飯,但為何一頓飯都快要吃到終曲了,他的心情卻覺得愈來愈悶?

  如果,這樣的女子便是他預設中的理想妻子,他又為何只想趕緊結束這頓飯局並快快走人?

  他開始有些弄不清自己的心意了。

  然而,接下來,他也沒空探究答案了,因為一陣突來的狂風暴雨,捲走了他的心……

  衝進了餐廳,柴婕妤沒心理睬服務人員,只顧著要找那個讓自己好生氣的人。

  然後,她尋著了他的蹤影,當然也看見了與他同桌的女子——「聞人巽!」街上前,將便當袋往桌上重重一放,柴婕妤氣惱的直瞪住聞人巽。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她的突然出現,當然讓人感到詫異。

  事實上,聞人巽不禁開始懷疑,她是否在他身上安了追蹤器或是監視器。

  不過,真的很奇怪,才見著了她,早前的沉悶竟是不翼而飛,這……究竟代表著什麼?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可惡!枉費她辛辛苦苦的為他洗手做羹湯,結果他竟然跑來跟別的女人吃飯?

  藹—她生氣,她真的好生氣!

  「做什麼說得像是我做了虧心事似的?」輕倚向椅背,聞人巽擰眉望住她。

  「你就是做了啊!」她指責得理直氣壯。

  「我做了什麼?」雙臂環胸,他等著她賜教。

  「你跟別的女人吃飯!」罪名現出,柴婕妤氣得認真,聞人巽卻直想發笑。

  「我跟誰吃飯,與你何干?」

  「誰說沒相千?就是有相千!」

  「哦?願聞其詳。」

  其實,位於公共場合,又位於高級餐廳,他應該要制止她發飄的,偏就不知道哪根筋不對,他競沒有要阻止她的打算。

  「你可以跟任何人吃飯,就是不准跟對你有意思的女人吃飯!你是我的男人,誰都不可以肖想你!」捏緊拳頭,她重重宣誓。

  那誓言,說過百來次,每次都說得認真,從來沒有一刻是虛情假意。

  她,柴婕妤是真的認定了聞人巽。

  「那,如果是我對人家有意思呢?」說這話,是沒意義的,只是自然而然的反問。

  「你說什麼?」氣死她了!他竟敢這樣問她?

  難道他……調眼,她瞪了眼正傻看著自己的女子,然後再猛力的轉頭回看著聞人巽。

  「你喜歡她!?」好震驚,柴婕妤沒法相信。

  「如果是呢?」他不答,反再問。

  不知道為什麼,他還挺喜歡她這種反應的。他想,他是真的很怪,怪得連自己都搞不懂腦子裡裝了些什麼。

  「不准!不准!不准!除了我之外,你不准對別人有意思!」氣極,嬌顏佈滿紅色怒火,她先對著聞人巽吼完,而後隨即反過身去威脅另一人。

  「我告訴你,他是我的,這輩子都是!你不可以喜歡他,也不准讓他喜歡上你,否則我就把你給OOO再X X X,最後再△△△……你聽懂了沒有?」

  「我……」畢竟尚未見過世面,童玉真自然會被那虛言恫嚇給驚嚇祝「你什麼你?快說你聽懂了啊!」俯下身,她更咄咄逼人了。

  「我、我懂了。」點頭,用力點頭,童玉真非常配合的點頭。

  「很好,這樣就對了嘛!」倏地,她展露笑顏,讚許的輕拍著對方臉頰,而後笑嘻嘻的回身面對著聞人巽。

  「解決了?」看著她,他突然有種想狂笑的衝動。

  「對啊!」

  「開心了?」為他,她總是樂做壞女人,他是不是偶爾也該為此感動一下?

  「是啊!」手肘靠在他肩頭,柴婕妤咧著嘴。「我才不會讓人搶走你呢!你啊,還是早點死心吧,反正你這輩子注定是我的人了……」她的宣言,他早聽過不下百次,卻仍是每次聽來都覺撼動。

  很矛盾!明明,深知兩人的不合襯,為何卻總對她的誓言有著感動?說實在話,他真的搞不懂自己在想些什麼了,唉。

  回到辦公室,椅子還沒坐熱,一通內線卻已打來。

  是父親的宣召,聞人巽不驚訝卻有些無奈。

  看來,事情傳得可真快,不過才多久前的事,現下卻已要面對父親的質詢,唉。

  今天恐怕不是黃道吉日,否則他又怎會如此忙碌?

  忙著為她的無禮說抱歉,再忙著打發她大小姐走人,眼下又得忙著去跟父親作說明了。款,真的很忙。

  「董事長。」走進父親辦公室,他恭敬的點頭叫道。

  「現在,我們要談的是私事,暫時收起你的公事化態度吧。」擺擺手,聞人忠現在只想跟兒子說話,不是要跟旗下的幹部討論公事。

  「好。」點點頭,聞人巽照做。?

  「知道我喚你來的理由?」

  「知道。」站定在大辦公桌前,聞人巽還是點頭。

  「那,解釋?」靠著椅背,聞人忠看著兒子。

  說實在話,不是他要老王賣瓜,他真的很欣賞自家兒子。

  他家兒子啊,夠冷靜、夠聰明也夠擔當,看似溫文卻從來不拖泥帶水,看似沒脾性卻又行事果斷堅決,有這樣的兒子真的讓他很自豪且得意。

  「也沒什麼,只是個小小意外。」

  「若真只是個小意外,我又何必找你來問?」兒子的回答,教聞人忠覺得好笑。

  「爸,我只能說抱歉。」事實上,他真的也只能這麼說。

  「不要說抱歉,我只要實情。」坐直身,聞人忠期待著真相。

  「這……」實情?款,這一時間,真的很難說明。

  「你該知道,咱們家沒什麼門戶之見,如果你有真心喜歡的對象,那為什麼要刻意隱瞞?」

  本來,他對兒子的事不大過問,因為兒子的沉穩讓人太過放心。

  沒想到……說來慚愧,若非發生了今日之事,他恐怕還不會知道兒子早已有了戀人。

  不過,這也不能怪他,不是他不關心兒子,是兒子從來都不說啊!

  「呃?」刻意隱瞞?「爸,我沒瞞你們什麼……」一段話還來不及說完,聞人忠卻又接口下去——「也好,既然你已有了對象,我跟你媽也就不用再為這事費心了。這樣吧,找個時間,把那女孩兒帶回家來吧,大家認識認識一番。」

  「爸,不是這樣,你聽我說……」聞人巽想辯駁,但卻沒人給他機會。

  「好了好了,童家那邊,我會處理,就這樣了,你下去吧。」擺手,聞人忠不想再多聽解釋。

  「爸——」想再說些什麼,敲門聲卻打斷了他。

  「進來。」

  「董事長,您約的人已經到了。」推開門,秘書佇立在門外,恭敬且有禮的說著。

  「好,我這就過去。」起身,聞人忠經過兒子身邊時,輕拍了他肩膀兩下說道:「去忙你的吧。」

  「我……」轉身,他看著父親離去的背影,心裡有著無奈。

  他根本什麼都沒說,為什麼爸就認定了答案?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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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2-9 02:08:41
  第三章

  他說,那是頓「相親飯」。

  他說,那女人是他父母好友的千金。

  他說……該死!不管他說什麼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怎麼可以去跟別的女人「相親」!?

  他當她是什麼?死人啊!追他追這麼多年,現下都搬進他屋裡了,而他竟然還跑去相親?

  嘖!不對,愈想愈覺得不對,他該不會從頭到尾都沒把她當回事吧?

  她說愛他,他不理她:她說要嫁他,他也不甩她:而,眼下,她都搬進來跟他同住了,他對她卻還是沒有半點衝動跟表示……嗯,是她不夠迷人嗎?

  低頭,她審視著自己的身段。

  不會啊,陶是胸、腰是腰、臀是臀,雖然她個子是小了點,可該有的地方還是很可圈可點啊!

  不論怎麼看,她都覺得自己很完美,那——他為什麼還是一點反應也沒?

  本來,她是很有耐心等的,反正同處一個屋簷下,隨時都有擦槍走火的可能,而她也樂著等他衝動難耐,可今天這事卻讓她不得不有危機意識了。

  如果,她都做到這等地步了,而他卻還是涼涼的跑去相親,那只有兩種可能……一則,他對她壓根沒意,所以全然不將她看在眼裡;二則,他不信她的真心真意,所以才會沒把她放在心裡!

  然,不論答案是哪一個,她柴婕妤都無法接受:

  隱隱約約,聞人巽總覺得事有古怪,但卻又說不出是哪兒有問題,因為她的慇勤熱忱仍是跟先前一般。

  洗了澡,隨意套了件休閒褲,他邊擦拭著濕發邊走出浴室,滿心的疑問還沒來得及思索出答案,卻已被眼前景象給震傻在原地。

  「你好慢哦!」

  「你來我房裡做什麼?」傻過三秒,聞人巽試圖恢復鎮定,卻在看清她的清涼裝扮後再度崩潰——老天!這女人的腦子裡究竟是裝了些什麼啊?不但大刺刺的跑進男人房裡,還率性的癱平在他的床上,甚至過分的擺出撩人之姿,而且還……還衣衫不整?!

  該死!說衣衫不整還好聽了些,實際上,她根本只穿了件遮不了多少肉的小可愛,和一件短到不能再短的小熱褲……天,她到底想幹什麼?

  如果,逼瘋他是她的原意,那他只能說——她該死的做得非常成功!

  「當然是來找你羅!」紅唇上揚,她勾出了抹美麗笑顏。

  「來找我,不必穿這麼清涼吧?」背過身去,他選擇視而不見。

  「會嗎?我還覺得不夠涼快呢!」哈,就故意的!為達目的,她向來不擇手段。

  「你!好,算了,我懶得跟你說,你找我什麼事?」與其跟她講道理,不如趕緊打發她走!

  「你說呢?」踩下床,蓮步輕移,她定在他身前,兩隻手往他頸上纏去。「我這樣,像是來找你做什麼?」

  「你發什麼神經?」抓下她的手,聞人巽連退數步。

  不對勁,她實在太不對勁……再反過身去,他衝到衣櫃前,趕忙想翻出上衣穿上。

  「別麻煩了!穿了還不是要脫。」搶過衣服,她扔回衣櫃。

  「喂喂喂,你到底想做什麼?」步步退,聞人巽戒慎萬分的瞪著笑容詭異的她。

  「為免夜長夢多,所以我決定了……」嘿嘿嘿的好聲笑著,柴婕妤笑得讓人覺得很刺目。

  「決、決定什麼?」退退退,退到了床邊,聞人巽冷不防的被絆倒,跟著便往後跌坐在床沿。

  說真的,若主角不是自己,他肯定會忍不住的狂笑出聲,因為眼前這場景的確十分可笑,可惜他偏是這場可笑劇碼裡的主角,所以此時此刻,他還真是一點也笑不出來。?

  「決定讓生米煮成熟飯。」還是笑,柴婕妤笑得很樂。

  「你胡扯什麼?」瞠大眼,聞人巽錯愕又惱怒的瞪住那張甜美笑顏。

  是她說錯還是他聽錯,她該不會是……那個意思吧?

  看著她詭譎的笑臉,再掃過她的清涼扮相,聞人巽很想說服自己,一切都只是多想,可偏偏她下一秒的舉動,卻只是更加證實了自己的揣想。

  「誰跟你胡扯了?哪,來吧!」她沒讓他再有閃躲的機會,整個人已大刺刺的跨坐到他身上。

  「來什麼來?你瘋了啊!」惡狠狠的瞪住她,聞人巽有種想掐死她的慾望。

  會被她氣死!他真的會被她給活活氣死!就算不被氣死,也絕對會被逼瘋掉!

  天!他到底該拿她怎麼辦?除她之外,再沒人能如此輕易挑惹起他的怒火。

  「都這樣了,你不會還不懂吧?」她表現的還不夠明白嗎?偏頭,她擰眉回瞪他。?

  「不懂!也不想懂!」霍地站起身,他冷眼看著她自他腿上跌落地面。「出去,我要休息。」

  「不要!我今天跟你卯上了,不成功便成仁!」跳起身,甩掉狼狽,柴婕妤戰鬥意志十分高昂。

  「不成功便成仁?我的天,你當這是在幹嘛?打仗啊?」單手撫上額,聞人巽歎了口長氣。

  「隨便你怎麼說啦,反正我今天不達目的就絕不罷休!」雙手往纖腰上一擦,她擺出堅定不栘的氣勢。

  「你鬧夠了沒有?就當是我拜託你好不好,你就不能有那麼一點點的羞恥心嗎?」如果殺人不算犯法,他想他會很樂意扭斷她的脖子。

  「沒有啦!要那種東西幹嘛?」哼,就算有了羞恥心又怎樣,他就肯反被動為主動了嗎?夫,她才不信咧!

  「柴婕妤!」被氣到上了火,聞人巽克制不住的低聲咆哮。

  「不用叫這麼大聲,我在這呢,」喲,又發火啦?真是怪了,對別人就斯斯文文,卻老愛衝著她發脾氣?他實在很不公平喲。

  「你!」瞪住她那張毫無羞愧神色的臉龐,聞人巽愈看就愈是氣惱,然後他做了件自己都想像不到的事——粗魯的把人給拽住,而後直接往門外丟去。

  使力甩上門,聞人巽直往浴室衝去,因為……他被她害得不得不再去沖一次澡,而且還是冷水澡。

  砰——柴婕妤傻傻看著門板被用力甩上,那震耳的聲音猶在耳邊迴盪,怒火也跟著開始猛烈狂燒。

  可惡!她都這樣犧牲色相了,他竟然還是拒絕她?非但如此,還把她丟出來,讓她吃閉門羹?

  「聞人巽!」她尖聲叫著,發狂的用力踹門一腳,可裡頭的人卻仍是不肯理會她。

  後,好,很好,他有種!沒關係,走著瞧,她柴婕妤啥本事沒有,就是很懂得「人定勝天」這道理!

  哼,哼哼,一抹笑輕揚在嘴角,柴婕妤恨恨的瞪住那扇門,心裡已經擬好了下個行動方案。

  這算不算自虐?

  算,絕對算,而且是非常的自虐!

  煩躁的伸手耙梳過半乾的濕髮,聞人巽心煩又意亂,且還非常的不悅。

  該死!他究竟是哪根筋不對,為什麼總是這樣放任她?

  早該,他早該把她轟出去的!早在她莫名其妙的進佔他的地盤時,他就該毫不客氣的將她給拒絕在門外,而不是讓她大大方方的進屋,甚而安穩入住,他……唉,千錯萬錯全是他的錯,是他太過放任,才會造就出這般的她。

  深深歎了口氣,聞人巽有滿腹無奈,卻不知該如何解決。

  是否,不該再如此放縱她了?是否,真該找另一個女人結婚,才能教她死了這條心?

  唉,不論怎樣都好,就是不能再這樣下去了,若再繼續放任她這樣下去,恐怕遲早有一天是真會出事。

  那麼,該怎麼做?他想,是真該好好想想了,想想他跟她之間該怎麼作結束……想到這,心頭忽爾竄過一陣難受,他不懂那是什麼感覺,只好告訴自己「沒什麼」。

  然而,沒想到的是,那句「沒什麼」終只是自欺欺人,而他將在不久後真正明白——

  「幹嘛愁眉苦臉的?昨晚作惡夢啊!」一早就見他臉色不對,邊台生不免好奇。

  「比惡夢更可怕。」歎了口氣,聞人巽神色凝重。

  「喲?」挑挑眉,邊台生約莫已猜出些許。「她又做了什麼驚世駭俗的事?」

  「穿得很清涼,跑進我的房裡,你猜她想做什麼?」唉,一想到她就沒力。

  「真的假的?」瞠大眼,邊台生不是嚇壞也不是興奮,而是……吃味。

  「我什麼時候說過假話了?」眼一飄,聞人巽斜睨著好友。

  「那你跟她……」邊台生急著想知道後續發展。

  「沒有!我跟她什麼事都沒發生!把你腦子裡的黃色思想給我立即刪除掉,聽見了沒有?」向來,冷靜從容是他的最佳優點,但當事情一牽扯上她時,他的理智就會徹底崩潰。

  「款款款,刪掉就刪掉,發那麼大火做什麼?」真是的,平常好脾氣的人,怎麼一轉眼就上火了?

  不過,呼,沒事就好。他心底真正在意的,其實只有這一樁。

  「我已經夠煩的了,你還想那些有的沒的,這叫我怎麼能不發火?」

  「幫幫忙,她搞怪也不是一兩天的事了,你有必要反應這麼激烈嗎?」像他這種旁觀者都能見怪不怪了,他這當事人怎麼還學不來鎮定?

  「問題是,她這次一點也不像在開玩笑!」如果只是單純的搞怪,他絕對不會放在心上,頂多只是當下氣完就算,可這回……唉,這回人都爬到他床上了,他如何還能不心煩意亂?

  「啊?」愣住,邊台生直覺不可思議。「老兄,你說這話什麼意思?」

  「什麼什麼意思?」擰起眉,聞人巽不懂好友的問題。

  「拜託!你以為她所做的一切,全都只是在跟你開玩笑?」瞠大眼,邊台生直瞪著聞人巽。

  「是啊!不就是這樣嗎?」他一直這麼以為,因為他怎麼也看不出她的認真。

  「天吶,真教人不敢相信!」誰啊,來打暈他吧!

  「你在說什麼?」眉心糾得更緊,聞人巽全然茫然。

  「我說——」歎了口氣,邊台生為柴婕妤不值。「她對你,一直是認真的!」

  「呃?」怔住,聞人巽傻看著好友。

  「她示愛的方式或許誇張,但那並不代表她是在開玩笑。」他其實一直都很羨慕好友,如果她肯全心全意都只為他,他會覺得相當感動。

  「這……」一時間,聞人巽找不出話說,只能怔怔凝望著邊台生。

  「你想想,若沒有真心,她為什麼要花那麼多時間在你身上?」真想敲醒他的腦袋!平常聰明得像個天才,怎麼一碰上這事就呆得像蠢才?邊台生邊想邊歎息。

  「呃?也許是不甘心吧?」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答案。

  「不甘心!?」單手直拍向額心,邊台生忍不住要為柴婕妤叫屈。

  「哪個人會這麼閒,只為了『不甘心』三個字,就要浪費掉大半生的時間?

  聞人巽先生,你幫幫忙好不好,她對你盡心又盡力,你不把她的心意放心上也就算了,有必要這樣糟蹋人家的真感情嗎?」再一次,他為柴婕好感到非常不值。

  「我……」想辯駁,卻被人給再次打斷。

  「而且,你雖然口中拒絕,卻從沒真正擺出堅定的態度,說到底,你的放任不也是因為對她有些動心?」

  這……是這樣嗎?這回,聞人巽沒話可說了。

  其實,一直知道自己心裡有著她,只是他始終不確定,那是因習慣而被迫刻上的,或是……真對她動了心。

  「想清楚吧!如果真的沒心要她,何不早些說清楚講明白?不要誤了她,也好放你自己自由。」然後,到那時,或許他會有一線生機。當然,那也得等她的心有了空缺。

  

  聞人巽是真的很認真的在想,想到一整天都沒心在公事上,想到回家後也沒心去注意她的詭異笑顏。

  然後,他傻傻接過她傳遞過來的酒杯,而後跟著仰頭一口飲驚—「呃?」倏地,擰緊眉,聞人巽終於回神。「怎麼是酒?」

  「嘿,嘿嘿。」柴婕妤但笑不語。

  看著她的笑顏,聞人巽突覺頭皮發麻。端起杯子,他審視著殘餘在杯底的一絲金黃液體,心裡有著非常不祥的預感……「你放了什麼?」

  「沒有啊,沒什麼。」搖搖頭,她笑得無邪又甜美。

  通常,換作是別人端上這副臉孔,他聞人巽絕對是不疑有他。

  但,她?抱歉,依他對她的瞭解,每當她笑得愈甜蜜愈可愛時,那就代表著一定不會有好事!

  至少,對他而言,絕無好事。

  「說實話。」瞇著眼,他瞪住她。

  「呃?」遲疑的偏過頭,柴婕妤考慮要不要吐實。

  「你到底在酒裡加了什麼東西?」她愈是吞吐,他就愈是忐忑,因為她實在太會作怪,而他總是被惡整得莫名其妙。

  「其實也沒什麼啦……」聳聳肩,她故作輕鬆,眸底卻閃著狡黠的光芒。

  「是嗎?真的沒什麼?」他不信她!真的不相信……呃,奇怪,為什麼突然覺得好熱?

  「對啊,只是放了點春藥,不會要你命的啦!」哎呀,該糟,竟然說出來了?話一吐出,柴婕妤才驚覺,但想收回卻已來不及。

  「你說什麼!?」一動火,便上火,他開始熱得更加難受。

  「就春藥嘛。」說都說了,那就說得乾脆點羅。

  「你!你……」手中杯掉落,碎了一地玻璃,聞人巽已快氣絕身亡。

  「別氣別氣,也不能怪我啊,要不是你這麼難搞,我也犯不著這麼做啊,所以說來說去都嘛是你不好……」迎上前,她拍撫著他心口,想要平順他的氣怒。

  藥效在體內發揮了作用,聞人巽早已覺得燥熱難受,她卻仍不知死活的貼近,這叫人如何不崩潰瘋狂?

  「走開!」伸手,他推開她,努力的維持住理智。

  「喂,很難受是不是?」探手,她撫去他額角沁出的汗。

  「離我遠點!」鼻間充斥著她的女性清香,掌管理智的神經線險險就要斷裂。

  「我不要!」他愈是想推開她,她就愈是努力的靠近他。

  「該死!你腦子裡到底都裝了些什麼?」他吼得氣急敗壞。

  「裝著你!滿滿的,全都是你!」她回得理直氣壯。

  「你……」天,她真是認真的嗎?

  「我不管!都已經這樣了,我是不會讓你再有機會拒絕我的!」傾身向前,她吻住了他,雙手在他頸後緊緊交纏。

  不放手!這輩子,她都不放手!她愛他啊,在相遇的那一瞬間,她就已經把心給了他,所以她認定了他,永遠永遠。

  想扯開她的手,卻在她的吻中漸漸迷失了心神。然後,炙熱的空氣包圍著他跟她,他想拾回最後的一絲絲理智,卻在她的舌輕觸著自己的齒時徹底崩潰……

  如果,他曾自以為是個正人君子,那麼現在這情況該怎麼作解釋?

  垂眸,望著沉睡中的佳人,聞人巽有著千萬懊惱,但卻明白既已造就了事實,就再也無法更改。

  為什麼事情的發展總是超乎他想像?為什麼她的行事作為總要如此瘋狂?為什麼明知兩人不合適,卻又在擁抱著她的時候,感到前所未有的滿足幸福?

  他跟她,究竟是怎麼回事?他愈來愈搞不真切,開始有些糊塗了。

  愛不愛,只是三個字,卻搞得人混亂,讓他壓根摸不透也弄不清。

  他愛她嗎?看著她沉睡的容顏,他只能對著滿室靜寂找尋答案。

  然而,還來不及找出答案,她已經先行醒來。

  仰首,她送上傭懶甜美的笑,跟著往他懷裡更加偎近,尋到了舒適位置後又合眼睡去……那一瞬,他被迷住了,全然失了心神,只為那抹自然而純真的絕美笑顏。

  不愛嗎?那心裡的撼動是什麼?真的不愛嗎?那胸腔裡滿滿的滿足又是什麼?還要說不愛嗎?那為什麼懷裡有她的感覺,竟是如此幸福?

  他……愛她吧?他想。或許,很早很早前,他就愛上了。

  只是,她真的真的是認真的嗎?真的真的打定主意就這樣跟著他一輩子了嗎?真的真的……老天,他真是愚蠢又呆笨的男人吶!原來他從來就不是不愛她,他只是不敢愛,也沒法相信她。

  一直以來,他想盡辦法告訴自己,他與她有多麼多麼的不同、多麼的不相稱,所以他們倆不可能也不會有結果。

  一直以來,他努力且費心的說服自己,她是如此活躍又如此不安定,這樣的她絕對不適合冷沉的自己,所以他絕不會愛上她。

  只是,說不愛就真的不愛了嗎?不,那顆曾自以為安定的心,早已隨著她飛出了常軌。

  所以,他才會如此放任她;所以,他才從未義正詞嚴的拒絕她;所以,他才從未真正認真的將她驅趕出自己的世界。

  一切,只因為——他,愛她。

  是的,答案終於揭曉,他卻不免開始嘲笑起自己的愚昧。

  不相稱又如何?最終,仍是教她攻佔了心房,再也無法拉回那份愛戀了。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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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2-9 02:09:00
  第四章

  聞人巽變了,變得有些不再像是原來的他了。

  可嚴格說來,他又還是原來的那個他,只是感覺真的很詭異,總覺得他……有些奇怪就是了。

  當然,他還是那樣斯文爾雅,也還是帶著相同的溫文笑顏,面對公事時也依然認真專注,但——邊發笑邊搖頭?

  「喂,你到底怎麼回事?」終於,邊台生悶不住了。

  「什麼?」不懂問題從何而來,聞人巽只能回以茫然。

  「你今天真的很怪,發生了什麼事?」昨兒個還滿臉的無力又感歎,今兒個怎麼就換了個人?邊台生怎麼想也想不通。

  「沒什麼。」搖頭,一聲歎笑,笑容裡卻有著淡淡的滿足喜悅。

  「要真沒什麼,那你幹嘛笑成這樣?」笑,沒什麼,尤其對聞人巽而言,笑容只是種公關禮儀,但笑得這般古怪,可就真讓人感到好奇了。

  「嗯?」摸摸臉皮,聞人巽不解的望著好友。「笑成怎樣?」

  「一臉的甜蜜幸福又滿足。」

  「是嗎?」聞人巽有絲訝異。

  「是。」沒有遲疑,邊台生點頭點得用力且確定。「說吧,有什麼好事?」

  「呃?」擦槍走火能稱得上是好事嗎?不,他不以為,所以還是——「沒什麼。」

  「少來,認識你又不是一兩天,別人或許真看不出什麼,但我可不是『別人』。」

  「哦?」挑挑眉,聞人巽有些不以為然。

  「你啊,平常是都笑著沒錯,不過卻是笑得很公關,可今天這笑就不一樣了……」「都一樣是笑,哪會有什麼分別?我看你是太閒了,有空研究我的笑臉,不如去研究更精密的保全系統。」擺手,他想打發煩人的麻雀。

  「那是我分內工作,我自然會認真去做,不過我現在比較想研究的是你。」不接受打發,邊台生猶站在原地。

  「公司請你來,是要你研發新的系統,並不是請你來研究我的臉皮。」

  「我知道,但我不介意加重工作量,反正同樣都是在做研究。」皮皮笑應,邊台生就是不肯走。

  「少無聊了!說了沒事就沒事,別妨礙我辦公了,門在那兒,自己走,不送了,再見。」揚手指往辦公室大門,聞人巽只想結束這話題。

  「真的不說?」睨著好友,邊台生還不肯死心。

  「沒什麼好說的。」低頭,對著厚厚文件,聞人巽決意不理人。

  「嘖,無趣!」撇撇唇,邊台生終只能乖乖離去。

  不過,噯,真的很好奇吶,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呢?該不會是他們……帶著滿滿的疑慮,邊台生深陷在迷霧裡,百思不得其解。

  聽見門扉合上的聲音,聞人巽這才停下假意看著文件動作。身子往椅背上靠去,左手撫向自己臉頰,他怔然想著。

  甜蜜幸福?是嗎?略薄的唇緩緩向上勾起,揚起一抹他看不見的笑,那笑真的寫著滿滿又滿滿的滿足。

  

  醒來,已過中午。

  揚手,往身側打去,卻只是落到空空床位上。睜開眼,她看向無人的左側,眉間糾緊成結,嘖,真是的,都這樣了,他竟然也不懂得要留下來陪她?心裡有著些許不滿,但隨後想想卻又釋懷了。

  反正,他本來就是這種人,冷靜、理智、沉穩、溫柔、斯文、好脾性……他有著好多好多她所沒有的優點,而她就是被這樣的他給吸引住的。

  喜歡,她好喜歡好喜歡他,喜歡到很愛很愛很愛他!一開始是一見鍾情,而當她愈是認識他時,這份感情就愈來愈無法自拔了。

  然後,她開始不滿足,不滿足於跟眾人一同擁有他,她不要只看到別人也能看到的一面,所以她總是想盡辦法惹他、逗他、氣他……然後,她就能看見別人看不見的那一面了。

  真的愛他,好愛好愛,所以就算她明白他對自己並沒有那樣深的情,她也堅持不死心、不放手、不離開。

  他或許對她的行為很生氣,但卻從沒真真正正的擺出厭惡態度,所以……她想,堅持下去,她或許就能得到完整的他。

  因此,她才如此堅持的等待,等待著他有朝一日也能捧上心來……

  「兒啊,你什麼時候才要帶人回來?」

  「你來,就只為了這事?」歎了口長氣,聞人巽無奈的望著來訪之人,他的母親——秋麗月。

  很多事,還沒來得及作出決定,身旁人倒是一個個都比他來得心急。

  「是啊,聽你爸說了那麼多天,可就沒見你有什麼動作,我只好親自來問羅。」秋麗月一直很關心兒子的感情生活,不是說她有多急著想做奶奶,實在是怕兒子性向不正常啊!

  不是她愛操心,而是……唉,試問,有哪個人都長到二十有四都快五了,結果竟然沒交過半個女朋友?

  是啦,兒子是不反對相親,可卻也從沒跟哪家閨秀有過後續,每一段都是不了了之。直到現在,他依然孑然一身。

  試問,這樣她能安得下心嗎?她真的忍不住要懷疑,兒子是不是哪邊出了問題。

  「媽——」伸手撫額,聞人巽非常無力。

  「說嘛,你什麼時候才要把人帶回來給我們看?」推著兒子的肩,秋麗月好期待。?

  「這真有那麼重要?」聞人巽實在無奈,卻也拿母親沒轍。

  「當然!」神色一凜,秋麗月好認真的點頭。

  「這種事,晚些再說不行嗎?現在是上班時段,你沒必要為了這事……」沒來得及說完,秋麗月就不客氣的先行打斷他——「不要跟我講這些有的沒的,我只要你給我個確切時間。」

  「媽……」低沉聲音裡透著明白無奈。

  「叫也沒用,我只要你給我答案。」可別看秋麗月一副溫柔樣,真要拗起來,誰也沒法擋。

  「好好好,我盡快,這總行了吧?」舉起雙手,他投降。

  女人吶,看似無害的,往往最難纏!而他,何其有幸,一生竟就遇著了最難纏的兩位,唉……搖頭,他只能歎笑。

  「盡快?那是多快?」笑顏再現,秋麗月得寸進尺。

  「就這些天,可以嗎?」反正,他跟她……也都走到那地步了,除了盡快娶她進家門之外,結局還能是什麼?

  「最多再給你一個星期。」想用「這些天」安撫她?不,她才沒那麼容易被擺平。

  「好,可以。」點頭,聞人巽沒反對,因為反對也無效。

  達成協議,秋麗月沒再為難兒子,高高興興的走人去。

  

  啦啦啦——踩著愉悅步伐,口中哼哼唱唱著,柴婕妤快樂的逛完超市,跟著便想趕回家去做頓豐盛晚餐。

  嘿嘿,經過了昨夜,一切都該變得不一樣了吧?她想,這回,他總該會娶她了吧?啊,真好,終於讓她等到了!

  呵,「聞人太太」呢!這是她等了多久、盼了多久的想望啊,如今終於可以如願以償了……想得正樂,不料卻被突然竄出的冒失鬼給打斷。

  沒來得及看清來者何人,柴婕妤整個人已被冒失鬼給架住,太過突然的襲擊教人根本防不勝防,她手上的提袋因而全數掉落在地。

  「別過來!再過來,老子就宰了她!」

  頭頂上方傳來一聲暴吼,柴婕妤沒被驚嚇到,只是傻愣愣的看著滾出提袋的蛋盒。

  為了怕蛋被壓碎,所以她刻意將它放置在最上面,沒想到最後卻還是全都摔碎了。

  嗚,她的蛋……倏地,一把火竄起,柴婕妤惱了。

  眼半瞇,美眸掃視週遭一圈,很快便進入了情況——一堆警察正拿槍對住她,哦,不,是對著她身後的那混蛋。

  那也就是說,她可以痛快扁人,卻不會被告惡意傷害羅?很好,非常好,他——死定了!

  儘管脖子被圈勒住,額際邊也被槍口抵住,但柴婕妤卻沒有半絲恐懼,有的只是滿滿再滿滿的憤怒。而,兩方人馬的對陣叫囂,聽得柴婕妤益加不耐煩。

  霍地,她伸起左手,將對方的豬手給隔開,右手在同一時間抓握住短小的槍柄,右腳的後腳跟更是往後方狠狠一踢,直接踹在對方脛骨上。

  「混蛋!那麼多人不挑,偏挑本姑娘惹,這是你自己找死,可怪不得我下手重。」邊說邊打,哦,不,是打踹踢兼摔,所有能做的,她全都做盡了。

  最後的最後,所有人全都看傻了眼,直到歹徒奄奄一息的趴在地上向警方求救時,眾人才有了意識……

  鐵青著臉,聞人巽頭一回如此生氣,而且是前所未有過的震怒。

  「你……」看見他回來,原本是很開心的,但她迎奔上前的步伐,卻在見著他那難看神色後開始卻步。

  眸底滿佈著怒火,聞人巽沒有開口也不想開口,只是冷冷的、惡狠狠的直瞪住柴婕妤。

  沉默壓迫得人難過,等待他的聲音更是讓人覺得快要窒息,最後,她決定放棄。

  「你在氣什麼嘛?想說什麼就說啊,幹嘛這樣冷冷的瞪人?這樣很恐怖耶!」她是很常惹他生氣沒錯啦,當然也很常看到他氣得臉紅脖子粗,但像現在這樣……老實說,還真是第一回。

  「你下午做了什麼?」原本,現在這時候,該是他跟她談論婚事的時候,可早前拿到手的晚報頭條,卻教他震驚且憤怒。

  「沒有啊,去逛超市而已……」真的,她真的只有做這樁事。

  「逛超市能逛到上晚報?」他聲音很冷,神色更是陰森可怕。

  「啊?什麼?」大眼裡佈滿著迷惑,柴婕妤納悶的偏頭望人。

  「你腦子裡到底裝了什麼?」甩出那份被揉捏到幾不成形的晚報,聞人巽素有的冷靜理智、溫文爾雅,早已不復存在。

  「人家拿的是槍,你呢?你有什麼?就這樣赤手空拳的跟人打,你該死的到底懂不懂『危險』兩字怎麼寫!?」氣,他真的很生氣,氣她竟是如此膽大妄為,氣她竟是如此不在乎自身安全,更氣……氣自己為她的大膽莽撞而害怕!

  「哦——」原來他指的是這樁。「哎喲,那又沒什麼,你瞧我不是好好的嗎?」

  「你!」氣絕!聞人巽實在很想掐死她。「那是你這次運氣好,但下次呢?下下次呢?你這衝動性子若是不改,終有一天會出事的,你到底懂不懂?」

  而他,無法忍受她出事!是的,再也騙不了自己,他根本就非常在意她!

  那套不適合理論,已被徹底塵封掩埋,他再也說服不了自己不該愛她……該死!就知道談情說愛是樁麻煩!

  「呃……」他好激動哦!

  「你為什麼老是要這麼衝動?」撫著深皺的眉心,他真的為她感到頭痛。

  柴婕妤很專注的打量著他,然後她像發現新大陸般的發出欣喜的驚叫,而後迅速往前飛奔,跟著縱身一躍——「後——你在擔心我,對不對?」雙手雙腳都勾在他身上,她像無尾熊般的纏抱住他,而他就是她的親親尤加利樹。

  「你做什麼?快放手!」

  抓住她的手,他想隔開兩人的距離,但柴婕妤哪肯讓他如願?反倒是更加用力的死摟住他不放。

  「好高興!你竟然會這麼擔心我?」親親親,她開心的親吻著他的臉頰。

  「柴婕妤!你這是在做什麼?」偏過頭,他想閃躲,卻是無處可躲,最終只能任她親個高興。

  「表達我的感動啊!」身子往後倒去,她笑得好開懷。

  「我還在生氣,你看不懂嗎?」板著臉,他俯視著她,雙手卻緊緊纏抱在她腰後,怕她一個不穩就會墜落地面,「別氣了嘛,我又沒事。」交纏在他頸後的小手頑皮的捲著他的髮尾。

  「萬一有事呢?」不肯被她的說詞安撫,因為他仍是心有餘悸。

  沒錯,此刻她是沒事,她是完好如初的在他眼前,他也知道她武功高強、身手不凡,但那並不代表他就能對她的衝動莽撞完全放心。

  真慘!果真不該對她動心的,否則他何須為她這般提心吊膽?想來,她可真是他的天敵,總是能輕而易舉的牽動他的情緒,唉。

  「不會的啦!」好高興哦,他是真的真的很擔心她呢!唇邊揚著幸福又甜蜜的笑,柴婕妤覺得自己就快樂暈了。

  「不要只會說這句,我要你的保證。」那笑顏是如此甜美,引人漸漸失了心魂,他只能強裝鎮定。

  「啊?保證?什麼保證?」大眼眨了眨,眼珠子轉了幾轉,最後終於想到了答案。「那我以後克制點就是了,這樣可以了嗎?」

  「不夠!」搖搖頭,聞人巽要更多保證。

  「那你想我怎樣?」看著他,柴婕妤等著他的下文。

  「是不是我要你怎樣,你都會乖乖聽我的?」挑眉,他問。

  「呃……」這樣她很吃虧耶!

  「我只娶聽話的女人。」他知道她在考慮,但他卻不想讓她考慮。

  「好,那我聽話。」放開交纏的雙手,她舉起雙手發誓。

  「你小心點!」抱緊她有些搖晃的身子,聞人巽實在擔心她會摔下去。

  「沒事啦,我的腳很有力,」放開手,她的腳也還勾在他腰上啊!再說,他的手也抱住自己的腰,她何必擔心會摔成肉泥?

  「你!」白她一眼,聞人巽著實對她沒轍透了。「算了,懶得再跟你吵。下來吧,我有事跟你說。」

  「什麼事?」真不想離開他的懷抱!所以,她沒聽他的,反而再度纏抱回去。

  「結婚守則。」

  「啊?」他的話,教她瞠目也結舌。

  「你沒聽錯。」拍拍她的臉,他喚她回神,決意要跟她講清楚說明白。

  經過了那層親密,這婚是一定非結不可,不單是為了對她負起責任,也是因為他已徹底明白自己的心。

  不過,願意娶她,卻不代表他願意繼續忍受她的驚世駭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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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2-9 02:09:22
  第五章

  瞪著那張「結婚守則」,柴婕妤的腦子是糾成一團的。

  事實上,她根本是看呆了。

  「這個……」她好為難的看著端坐在自己正對面的男人。

  「怎樣?」挑挑眉,聞人巽睨著她。

  「這會不會太誇張了點啊?」她看得頭暈也頭痛。

  「直嚷嚷著要嫁我的人可是你,現在不過是這麼點小事都做不到?」

  其實,他並不是想改變她,他知道她的原貌,也喜愛那樣的她,但,她那過於衝動的性子真的該改一改了,否則往後他真不知還得為她擔多少心。

  「拜託,那麼多不准,哪裡只是『小事』?」光是看到一堆不不不的,她就覺得快要瘋了。

  「吶,說愛我的人是誰?」

  「我埃」

  「那,吵著要嫁我的人是誰?」

  「還是我啊!」

  「這不就結了?要嫁就得聽話,這是你自己答應的,你總不會說話不算話吧?」移位到她跟前,聞人巽笑著輕拍她的頭。

  「我……」一時間,她竟找不出話反駁。

  「要或不要,決定權在你手上,你就自己看著辦吧。」把問題丟給她,他起身往自己房裡走,準備好好的洗個澡,再出來聽她的答案。

  不過,他有把握,她終究會點頭的,因為——她,愛他。

  雖然他承認自己也愛她,不過他沒打算那麼快讓她知道,就當是報報被糾纏惡整多年的仇吧!

  噘著紅唇,柴婕妤不滿的看著那道離去背影,直到聞人巽終於消失在自己眼前之後,她才回頭瞪著手上的那張紙。

  嘖——真想揉爛它,然後一把扔進垃圾桶裡。

  不准衝動、不准言行乖張、不准特立獨行、不准再使小人之計、不准……拜託,現在是怎樣啊,他是要跟她結婚,還是要跟她簽合同?

  雖然她是很欣賞他的個性啦,不過要她跟他同一個樣?哈,哈哈,那叫癡人作夢!要她柴婕妤乖乖的安安分分?老天,那不只是為難了,還是很嚴重的虐待!

  小手輕輕晃著,白紙在半空中飄飛,柴婕妤想了想,再仔細的想了想……管他的,先答應了再說,至於做不做得到嘛?嘿嘿,反正生米都煮成熟飯,想退貨也由不得他了。

  哇哈哈哈——跟他拚了啦!

  一早,便讓聞人巽給召來,邊台生沒想到會聽見這般讓人震驚的消息。

  「你剛說什麼?是我聽錯,還是你說錯了?」邊台生相當愕然,一時無法消化剛聽見的事。

  「你沒聽錯,我也沒說錯。」停下工作,聞人巽回視著好友,眸底有著淡淡喜悅色彩。「過一陣子,會有個婚禮,想請你做招待。」

  「誰?是誰的婚禮?」一時間,邊台生仍無法回神。

  「是我提的,你認為還能是誰的婚禮?」他向來是個迅速確實的人,一切既已說定,就沒有拖延的必要。

  再說,那夜的意外,他沒做任何防護措施,相信她必然也沒想到那一層,因此,為以防萬一,這婚事還是及早舉行為上。

  「你的?」邊台生雙眼睜得更大,只差沒把眼珠子給瞪掉了。

  「對。」點頭,聞人巽大方承認。

  「跟誰?」心頭有些沉甸甸,邊台生不想聽見熟悉的名字。

  「除了柴婕妤,還能是誰?」他語氣裡有著無奈,卻也透著些許寵愛。

  「她?你不是不愛她?既然不愛,為何要娶?她是值得人疼愛珍寵的,你……」明知不該嫉妒,邊台生卻還是忍不祝他曾以為自己做得來祝他們幸福,但此刻卻仍是感受到椎心痛楚。說到底,原來一切都只是自欺欺人,他還是做不來誠心祝福。

  擱下手中的筆,倚向厚實椅背,聞人巽靜靜盯望著好友,心裡有著些許困惑及揣測。

  是他看錯了,抑或是——

  「你喜歡她?」

  「我……」邊台生險些衝出口,最後卻還是打住了。

  「多久了?」不用聽見回答,光看著好友的神態,聞人巽便已看出了端倪。

  四目相對,良久過後,邊台生深深一歎。

  這場愛戀本就注定會落空,因為佳人的心從未放在他身上過……站在好友的立場,他是該給予最真心的祝福。

  「做招待是吧?知道了,我可以。那,沒別的事,我先走了,」不讓聞人巽有開口留人的機會,邊台生非常迅速的退出這讓他覺得沉悶的空間。

  暫時,他需要獨處,需要一個可以呼吸的角落。然後,他會試著獻上誠心,祝福他們倆白頭偕老……

  感情終於有了進展,柴婕妤自然更樂於展現「溫柔嬌妻」的形象。

  於是,拎著豐盛的愛心午餐,她來到了親親阿娜答的辦公室。

  不過,才一推開門,她便被那雙審視的眼給盯得發毛。

  「我什麼也沒做哦!」仔細想過一輪,她真的想不出自己有做了什麼,所以只好用力的為自己申明。

  沒說話,聞人巽仍只是盯著她瞧。

  時間,一分一秒走過,他始終沒出聲,空氣漸漸變得沉悶,悶得人發慌且難受。然後,她決定投降,大大餐盒往他桌上一擺,她對著他舉高雙手——「好,我輸了,請大人開示。」

  搖搖頭,他忍不住的笑了,著實服了她耍寶的本領。

  「說啊!我又怎麼了?」她很認真的等著他惠賜答案。

  「沒有。」搖頭,他輕聲歎笑。

  其實,他是當真有話想說,但話到了嘴邊卻偏是吐不出。

  「嗯?」挑起眉,瞇著眼,柴婕妤打量著他,最後才丟了句:「少來,你臉上寫明了有話要說。」

  她啊,看似粗枝大葉,可不代表真是如此。很多事,她看在眼裡也明瞭在心底,端看她要不要正視罷了。

  「哦?」挑眉,他看她。「難得你也懂得看人神色。」

  「什麼態度啊你?」夫,講得像是她有多白目似的,柴婕妤不滿的微嘟起紅唇。

  「好了,你來做什麼?」帶開話題,他看著她剛擱上桌的大袋子。;晅什麼?」

  「愛心便當啦!喂,別想轉移話題,你剛到底想說什麼?」回了他的問題,她立刻把話題拉回。

  「你……」原來她這般聰明,竟知道他的用意?

  「有話就講,有問題就儘管問,我最討厭人家拐彎抹角了。」她一向光明磊落……呃,除了設計他例外啦,不然她是真不屑做小人行徑的。

  深黑眸子迎對上她,他猶疑著該怎麼問出心中所惑。

  唉,他從來不是彆扭的人,向來也是有什麼便說什麼,偏此刻就是說不出半句話。

  「快說啦!」走到他身邊,她一屁股坐上辦公桌,小手往他肩上重重一捶。

  「這樣很難看。」她的舉止,惹得聞人巽頻頻皺眉,忍不住的將她移下桌。

  「嘖!」白眼送去,柴婕妤被他的龜毛打敗。「不坐就不坐,你快點說啦!」

  「你……」

  「別再你你你了,我還等著聽呢!」他今天是怎麼啦?舌頭打結了不成?繞來繞去全在那個「你」字上頭,聽得她都煩了。

  好吧,既然她這麼想知道,那他說出來就是了,因為他真的也很想知道答案「有人對你有意,你知道嗎?」

  「啊?」歪過頭,張大了嘴巴,柴婕妤的反應很癡呆。

  「嘴別張這麼大,難看。」抬手,合上她下巴,他等著她回答。

  合上嘴,甩甩頭,拍拍兩頰,柴婕妤連忙回復正常神態。

  「怎麼突然問我這個?」怪怪,難道他終於開竅,懂得要吃醋、要在意了?

  「你一直都知道?」她的不答反問,教他心中泛起了酸意。

  「拜託!有人喜歡是正常的好不好,你真以為我這麼沒人緣啊?」不是她要自誇,實在是自己的外表真的騙過很多人,當然會引來一堆蒼蠅蜜蜂的覬覦啦。

  沒說話,他只是瞇著眼看她。

  「幹嘛這樣看我?」他的眼神好詭異,感覺像是在……生氣?可,為什麼啊?就因為有人喜歡她?抓抓頭,柴婕妤努力猜測著他不爽的原因。

  「喂喂喂,你可別誤會我哦,人家喜歡我,可不代表我會隨便接受,我心裡從頭到尾都只擺著你這尊,真的真的從來沒有給別人好臉色看過哦!」她想,先這樣聲明準沒錯,雖然她其實還是不懂他老兄到底在為什麼不爽。

  鬱悶的心,在她的聲明過後,有了舒緩的跡象,取而代之的是喜悅。

  只是,他還是介意著,介意好友心裡也有著她。

  如果說,他曾以為佔有是無聊且蠻橫的行徑,那麼今日的他必須承認……唉,是的,他的確也變得無聊且蠻橫了。

  直到這一刻,他才清楚自己也是小氣的,小氣到不想讓別人想她、念她、愛她,他只想要她完完全全的屬於自己。

  「那麼,你也知道邊台生的心意?」

  「啊?邊台生?提那傢伙做什麼?」搔搔頭,柴婕妤假裝不懂。

  「你不知道?」挑眉,他問。

  「知道什麼?他跟我有關係嗎?有什麼是我應該知道的?」

  其實,她知道,但卻不想當著他的面承認,因為很清楚他跟邊台生的好交情,所以不想因為自己的關係,而破壞了這段友情。

  「你真的不知道?」不知怎地,他的壞心情全沒了,眼下只有全然的好心情。

  她不知道他的心意,代表她全然不在乎他,也就是說……她心裡真的密密實實只有他聞人巽一個。

  他可以這麼相信,是吧?

  「什麼啦?你到底在說什麼啊?」跺著腳,她故作厭煩。

  「沒事。」搖頭,他笑了,笑得欣喜。「吃飯吧!」

  站起身,他拎過桌上的大提袋,攬著她的肩往辦公室旁的小隔間走去。

  如果,她什麼都不知道,那這件事就到此為此了,他不想再多提,也不想讓她多想。

  反正,她心裡只要有他就好,其餘的事都不再重要了。

  雖然,是有些對不住好友,但愛情本就是自私的,所以他這麼做……也不算有罪吧?

  不懂什麼是「春風滿面」?照過來,照過來,看她就知道了啦!

  哇哈哈哈——

  「小姐,拜託你好不好,可以不要笑得這麼白癡嗎?」冷眼送去,訾心如不耐的輕啐著。

  嘖,約她來Coffee Shop,不會是特意要讓她看這等智障臉吧?如果是的話,那她真的想走人了。

  「什麼啊?我這叫人逢喜事精神爽,哪裡像是白癡的笑了?」夫,真是不懂得欣賞!柴婕妤不悅的瞟了好友一眼。

  「找我幹嘛?」訾心如翻了翻白眼,食指開始在桌面上輕敲著,顯示出她的耐心已被消磨殆荊?

  「當然是有好事羅!」眨眨眼,柴婕好笑得好甜,訾心如卻覺得冷透心扉。

  「哈!是嗎?」對柴婕妤的「好事」,訾心如嗤之以鼻。

  通常,當柴婕妤笑得愈甜蜜愈可愛時,那就肯定不會有好事發生!相交這麼多年,她對她太清楚了。

  唉,肯定是前輩子造了太多孽,要不怎麼會跟她成了好朋友?

  「討厭!你那什麼態度啊?」噘高紅唇,柴婕妤不滿的睨著好友。

  「要說就快說啦。」

  「心如小親親,你好凶哦——」癟嘴,柴婕妤一臉的委屈。

  「柴、婕、妤!你膽敢再那樣叫我一次,我立刻走人給你看!」咬牙,訾心如恨聲警告。

  「哎喲,很小氣耶,玩玩都不行哦?」紅唇再次嘟得高高,眼看就快要可以吊五斤豬肉了。

  「玩?可以啊!不過你可得搞清楚,我可沒有聞人巽的好風度!」食指敲得更用力了,甚至連藏於桌下的長腿都開始敲打著拍子,訾心如已有想翻桌踹人的念頭。

  「幹嘛?想找我打架?你確定你行嗎?」挑眉,撤掉無辜扮相,柴婕好轉而笑得張狂。

  「少廢話了啦,到底找我幹嘛?」嘖,笑得那麼跩,看了就覺得刺目。撇撇唇,訾心如很想巴去她臉上的笑。

  「我成功了。」

  突地,柴婕妤丟出這麼句,訾心如登時傻祝「成功了?」傻傻的復誦一次,訾心如一時間沒法有所反應。

  「對,他答應要娶我了。」端起杯子,輕啜著香醇咖啡,柴婕妤不再笑得張狂,而是笑得一臉幸福。

  「不可能吧?」

  「你什麼意思?」瞇起眼,柴婕妤不悅的瞪著對座人。

  「呃?你……他……」

  「你到底想說什麼?」眼眸瞇得更緊,柴婕妤緊盯住訾心如。

  「他是終於被你搞瘋,還是終於被你給感動了?」

  「喂喂喂,你是不是我朋友啊你?」有沒搞錯,竟然這樣侮辱她,朋友是這樣做的嗎?

  「答案。」跳過她的問題,訾心如還在等解答。

  「都不是啦!是他終於被我給吃了……」呃?話說得太快,來不及收口,當下柴婕妤只見好友目瞪口呆的瞪住自己。

  「你你你……」一口氣哽住,訾心如指住她鼻頭,一句話都說不完整了。

  「哎喲,沒辦法啊,下下之策羅,我不想再跟他耗下去了嘛!」說都說了,就乾脆點,大方承認羅。

  「那你你你……」還是說不完整,因為她實在太Shock了。

  「你要知道,追了這麼多年,我也是會累的嘛!」聳聳肩,歎著氣,柴婕妤一臉的無奈。

  「又沒人叫你追,明明是你自己要死纏爛打的。」訾心如翻白眼說道。

  「本來想說先跟他試婚,讓他明白家中有嬌妻,是多麼幸福美滿的事,啊知他竟然還是給我跑去相親,所以我只好使出絕招了!」

  「絕招?」挑挑眉,訾心如等著聽她究竟幹了什麼恐怖事。

  「色誘!」捏緊拳頭,柴婕妤一臉的壯士斷腕樣,但隨即又露出戰敗般的表情。「唉,可是沒成功。」

  「啊?」現在到底是怎樣?「不是已經把人吃了,怎麼還會沒成功?」

  這一出到底是在演什麼?都把人吃乾抹淨了,人家也都要娶她了,這樣還叫沒成功?那,怎樣才叫成功?訾心如實在被搞混了。

  「色誘那段沒成功啦,成功的是春藥那段。」想到這,柴婕妤不免有點小郁卒。

  唉,活色生香送到他跟前,竟然還被拎著丟出門去,逼得她不得不使出下流招數,真是——悶啊!

  「什麼!?」是她聽錯了吧?訾心如愕然的瞪住好友。

  「沒辦法啊,清涼扮相吸引不了他,迫不得已只好下春藥羅。」她可也是千百個不願意啊!

  「天吶……」愕然褪去,訾心如現下只想撞牆。「救人喔,你怎麼連這種事都做得出?」

  媽啊,早知柴婕妤愛聞人巽愛得瘋狂,但用這種不入流的招數?後,她還要臉不要啊?真是丟盡女人的臉了啦!垂首,額撞木桌,訾心如真的覺得很無力。

  「不然咧?沒辦法啊,我實在沒耐心等了,所以才會出此下策。」相信她啦,她真的也是很不願意啊!

  都嘛要怪聞人巽太難搞了,不然她也不用這麼下流啊!

  「小姐,你到底有沒有羞恥心啊?」後,怎麼會認識這種人的?訾心如好想尖叫。

  「嘖,不要跟那傢伙講一樣的話好不好?反正啊,只要能得手,做什麼都無所謂啦,管它羞恥不羞恥,我就是已經做了嘛。」理直氣壯,柴婕妤堅持不認錯。

  「不過就是個男人,值得你做到這樣嗎?」實在不懂,真的不懂,為什麼有人可以為一段情如此瘋狂?

  「值得!」沒有猶豫,沒有遲疑,柴婕妤頭點得用力。

  「你真這麼愛他?」有時,她真的很佩服她,佩服她追愛的勇氣跟毅力。

  「那是當然!」不愛,誰要追得這麼辛苦?

  這麼多年的努力,強迫自己跟上他的腳步,勉強自己跟聰明的他進同樣的學校、讀同樣的科系,這還不夠說明,她有多麼多麼的迷戀他嗎?

  不要問她愛或不愛,她根本早已為他如癡如狂。

  「唉,算了,你高興就好。」每個人愛的方式都不同,柴婕妤是癡狂,但那又如何?至少她勇敢,好過只會當縮頭烏龜的自己。

  「嘿嘿,謝啦!」難得地,粉臉飄上微紅,柴婕好笑得靦腆。

  「找我,就是要說這事?」

  「是啊,好心情要跟好朋友分享嘛!」眨眨眼,柴婕妤很開懷。

  「謝謝你哦!」白眼送去,訾心如唇邊卻忍不住也泛起了笑意。

  其實,是羨慕的,羨慕柴婕妤的勇敢追求終於得到幸福,而她呢?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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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2-9 02:09:46
  第六章

  甜甜蜜蜜,幸幸又福福,現在的柴婕妤,每分每秒都快樂似神仙。

  不過,人嘛,都是貪心的,擁有了一點點,就會想要得到更多。

  所以,她當然也不例外。

  問她還想要什麼?其實也沒什麼啦,她只是想跟他一起出門逛逛,就像全天下的情侶一般,做盡所有情侶們都會做的事。

  「喂——」膩在他身上,柴婕妤軟聲軟語的撒著嬌。

  「嗯。」沒停下看報的動作,聞人巽雙眼依舊定在原處。

  「喂——」環抱住他肩頭,她繼續賣力撒嬌。

  「嗯?」翻過另一張,視線始終定在同樣的角度、同樣的位置。

  「喂!」怒氣開始攀升,柴婕妤不滿的瞪著人。

  「嗯哼?」沒發覺對方的怒火,聞人巽還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

  「聞人巽!」火了,一掌劈下,報紙瞬間被分屍,還碎裂的很完整。

  「你做什麼?」終於抬眼看人,黑眸裡卻是寫著不贊同。

  「還敢問我?都嘛是你!」報紙竟然比她的吸引力還大,這教她能不發火嗎?

  「我?我怎麼了?」指著自己鼻頭,聞人巽被指控得莫名其妙。

  「你當我死人啊?叫了你這麼多聲,結果呢?就只顧著看報紙,連個眼神都不捨得分我,你不覺得自己很過分嗎?」哼哼哼,真是氣死她了啦!

  「你很無理取鬧耶!」白眼送去,聞人巽歎得無力。

  「怎樣?不知道無理取鬧是女人的天性嗎?我就愛無理取鬧,你現在是想怎樣?」可惡!沒安撫她就算,竟然還敢指責她?

  「喂,你也太不講道理了吧?」

  「這是女人的另一個特權,你不知道嗎?」小臉仰得高高,柴婕妤重重哼著氣。

  「拜託,你……好好好,都隨你,你高興怎樣就怎樣,這樣總可以了吧?」實在不想再跟她爭吵下去,最終他只能豎白旗投降。

  「哼!」甩頭,柴婕妤不願接過白旗。

  「你到底想我怎樣?」唉,遇上她,他認栽!反正,從頭至尾,他始終拿她沒轍。

  「我想你怎樣,你就會怎樣?」轉頭,斜睨著他,柴婕妤還是滿臉的不高興。

  「先說說看。」沒有一口答應,因為太清楚她的古靈精怪。

  「不答應,不說!」再甩頭,她用後腦對他。

  「先說,我再考慮。」掌住她後頸,他把她的臉再轉回來。

  「不要!」哼,她可是很有志氣的!

  「你打算這樣耗下去?」挑眉,他看她。

  「哼哼哼——」她可驕傲的哩!

  「好,不說拉倒。」沒錯,她是真的很難纏,也常常惹得他發狂,但那卻不代表他會為她放棄所有原則。

  要他點頭同意未知的事?抱歉,辦不到。

  也不想想,他可是個大企業的准接班人,談判技巧又豈會輸人?之所以拿她沒轍,多半只是在讓她,還真當他拿她沒辦法?別傻了。

  「喂!你什麼意思?」瞠目,她惡狠狠的瞪住他。

  「隨你愛說不說,我睡覺去了。」作勢站起身,卻在下一刻被她拉回原位,他暗笑在心底。

  「聞人巽!」好生氣!柴婕妤又惱又怒的恨聲叫著。

  「我在。」看著那張氣紅的臉蛋,聞人巽著實想笑,卻是只能藏在心裡。

  「你!藹—你可惡!」他的不以為意,讓人看了更生氣,氣得柴婕妤猛跺腳,只差沒再抬腳把茶几給踹飛了。

  「小力點踩,地板踩破就算了,怕是會嚇到樓下的住戶。」其實,要制她很簡單,就是比她更白目。

  以往他採取的方法都是不理不睬,所以她才會如此囂張。

  「你……」瞪住他,柴婕妤覺得自己已經氣到快要嘔出血了。

  「說,不說?」再挑挑眉,他等著她。

  「……」癟嘴,她一臉的委屈。

  莫非真是一物克一物?想她柴婕妤是多麼神勇,號稱打遍天下無敵手的女超人,今兒個卻是被這臭男人給制得死死,嗚,不甘心!

  可,不甘有個屁用?誰要她先愛上他,又是誰教她愛慘了他?所以啦,活該倒楣被吃得死死啦!

  哼,沒關係,來日方長,她一定會好好回敬的。

  「不說?那我真的要去睡了……」再起身,他又要走。當然,步子還沒跨出,就又被人給扯回了沙發上。

  「我說啦!」嘟著嘴,她認輸了。

  「嗯?」他等著。

  「明天你休息啊,陪人家去逛街啦。」扯著他的衣袖,她賴進他懷裡。

  「啊?」鬧這麼久,就為了這麼點小事?聞人巽有種被打敗的無力感。

  「好嘛,陪人家去啦!」小手圈住他頸項,她索性坐上他大腿。

  「明天不行。」搖頭,他只能拒絕。

  「為什麼?禮拜天耶,你休息啊!」後,她也才這麼點小小要求,他竟然還這麼不給面子?太過分了啦他!

  「明天,我答應爸媽要帶你回家吃飯。」這就是答案。

  「啊?」一時間,她傻了。

  「醜媳婦總要見公婆,你說是吧?」拍拍她臉頰,他笑說著。

  「亂……亂講!人家哪有丑?」柴婕妤終於回過神,又驚又喜,雙頰更是染上少見的粉紅。

  「是是是,你不醜,全世界你最美了,這樣可以放我去休息了嗎?」反正,報紙是沒得看了,不如就早早去睡吧。

  「不要!」仰高頭,她調皮的輕咬他下巴。

  「你……別鬧了!」天!這是多危險的舉動,她怎麼敢做得如此理所當然?

  「偏要鬧你!」嘻嘻,好喜歡抱著他的感覺,好想就這樣永遠賴在他懷裡,好想……噫?什麼東西抵著她?低頭,她納悶的查看,而後才驚奇的發現那是他的衝動。

  「後——你完蛋了!」嘿嘿,原來他不是柳下惠嘛!

  「別鬧了,快下來……」他試著想推開她,然而她卻不聽話的直接吻上來。

  「我是你的,永遠都是……」吻住他的同時,她小手更是惡劣的撫上他胯間。

  然後,不用再問然後了,任何一個正常的男人,在聽見所愛之人那樣深情的表白,及大膽的挑逗後,還能矜持住而沒有後續動作的……大抵都是性無能了吧?

  所以羅,長夜漫漫,春色無邊吶,屋內的熱情真要教月娘都看紅了眼呢!

  「喂,不是說見你爸媽而已?」佇在聞人家客廳,柴婕妤邊對滿屋子的長輩笑著,邊用手肘去頂聞人巽的肚子。

  「按理來說,是那樣沒錯。」老實講,眼前這等陣仗,他其實也有些看傻了眼。

  「那現在這是怎麼回事?」裡頭可不只兩個長輩,而是有著一屋子的長輩跟長長輩。

  「我也不清楚。」問他?他還想找人問咧!

  「什麼叫你也不清楚?這是你家耶!」帶她來的人可是他,他不能就這樣推得一乾二淨吧?

  「是我家又怎樣?你以為那些老人家是我能主宰的?」

  「你……」

  「好了,既來之則安之,不會有什麼事的。」拍拍她肩頭,他把人往前帶。「爺、婆、外公、外婆、爸、媽、叔叔、嬸嬸……這位是柴婕妤。婕妤,這是我爺……」聞人巽一個個作介紹,柴婕妤自然一個個努力牢記,然後還不忘要笑得很賣力。?

  唉,沒辦法囉,頭一回跟他家長輩見面,她當然要努力博取好印象啦!

  「這丫頭不面生吶,你們有沒有覺得?」突然,聞人巽的母親冒出這麼句,一雙眼還不停的審視著未來媳婦。

  「對啊,我總覺得好像在哪看過她耶!」

  「嗯,好像真有那麼點印象,不過到底是在哪見過啊?」

  眾人紛紛附和,然後,想來想去,大家都想不出答案,只好把視線全調到聞人巽身上。

  「巽?」

  「呃……」這可尷尬了,該據實以告嗎?聞人巽側首看著身畔佳人。

  「好,不用想了,我自己招。」舉起雙手,柴婕妤不想讓各位長輩太傷神,於是決定由自己公佈答案——「有參加他畢業典禮的,應該都記得我才對……」「啊?哦——」想過一圈後,大家都記起了。「是你啊?」

  原來是那個小不隆咚的小可愛!?哎呀呀,想起來了,全想起來了,就是在巽小子的畢業典禮上,害大家全笑趴在地的那個小傢伙嘛!

  「對。」難得地,一抹尷尬的羞紅飛上她臉頰。

  柴婕好其實也知道自己的行為很瘋狂,可是礙…人不輕狂枉少年嘛,對不?

  「你,跟她?」一同挑眉,眾人眼裡全寫滿了狐疑,看得聞人巽頗為尷尬又有些難堪。

  想當年,他們可都追問過這事,巽小子當時還斬釘截鐵的說不可能要她,啊那現在這是怎麼樣的一個情況?

  「就、反正就是這樣了。」輕聲咳著,聞人巽只能這麼回。

  唉,人果然不能太鐵齒,否則下場就是這般尷尬。

  是的,他完全瞭解他們心裡在想什麼,不就是在嘲笑他當年的信誓旦旦嗎?他懂,他真的懂,但世間沒有早知道,所以他又怎會知道自己最後還是被擒住了呢?

  唉,他真的也是千百個不願意吶。只是,不愛也都愛了,不被擒也都被擒住了,他也只能任人去笑了。

  總之一句——隨便了啦,他認栽就是。

  「喲——你以為一句話就能擺平眾人的好奇?」對著兒子搖搖食指,聞人母笑容燦爛。?

  「就是說嘛,大家可想知道事情經過呢!」有人接口。

  「來來來,小可愛,過來這邊,跟我們說說,到底是用什麼方法收服巽小子的?」

  「是啊是啊,你是怎麼辦到的……」

  跟著,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大伙全都圍著柴婕妤追問,聞人巽卻是自始至終都佇在原地搖頭。

  收服?怎麼,當他是妖還怪,竟對他用上這字眼?不過,算了,看他們聊得這般愉快,也就隨他們去說了吧V?

  瞧,他夠偉大吧?

  「我喜歡你的家人。」曲終人散,回到他住處時,柴婕妤好開心的說著。

  「看得出來。」聊天聊到都不想走人了,他當然看得出來她有多「喜歡」他們。

  「那你覺得他們喜不喜歡我啊?」拉著他手臂甩啊甩的,她問著。

  「你在意?」她的問題教他錯愕,而後覺得好笑。

  可真是難得,柴大小姐竟也會在意別人的想法?

  「當然啊!」頭點得好用力,柴婕妤回答得認真。

  「喜歡又如何?不喜歡又如何?你不是從不管別人喜歡與否,只做自己想做的事?」他,就是個很好的例子。?

  想當初,他不也說了拒絕,她卻是理也不理他,照樣追著他糾纏了好些年?

  「喂,幹嘛講成這樣?講得好像人家有多差勁似的……」捏著他手臂,她對他略施薄懲。

  「我說錯了嗎?從頭至尾,你不都一意孤行,全然不理會他人?跟你說話,總像是在對牛彈琴,你始終只做自己要做跟想做的事,那麼現在又何必在意他們?」如果,她連他的喜歡與否都不在意了,那自然也沒必要去在意其他人的感受吧?

  「哎喲,你跟他們不一樣嘛!」

  「哪不一樣了?」她這話,說得讓人頗不是滋味。

  憑什麼,他可以不被在意,他的家人卻能被在意?既然愛的是他,最該放在心上在意的,不也該是他嗎?

  「要是他們都喜歡我,你就不用卡在中間為難啦!我這可是為你著想耶!」瞧,她是個很棒的女人吧?呵呵,沒辦法,誰教她就是這麼這麼的愛他呢?

  「呃?」原來她是這麼想的?聞人巽突然覺得很汗顏,因為自己竟然吃了那樣莫名的醋。

  「說嘛,你覺得他們喜不喜歡我?我是覺得他們應該是喜歡我的啦,要不也不會跟我聊得這麼開心,你說是不是?」看著他,她等著他點頭,卻是什麼也沒等到,只看見他直勾勾的盯著自己猛瞧。「喂,你幹嘛?」

  看著她開心的笑著、說著,看著她一臉的神采飛揚,看著她……忍不住的,他俯下身吻住了她,吻去她最後的問句,吻去她的喋喋不休,吻去她唇邊的笑意,他想這麼吻著她,永遠永遠。

  眨眼,再眨眼,他突來的主動,教柴婕妤有些怔傻住,可最後的最後……呵呵,當然是熱情回應囉!

  「唔——哈——」睡得飽飽,柴婕妤慵懶的伸展著四肢,最後才翻身自床上坐起。

  搔搔一頭亂髮,再看向床頭櫃上的小鬧鐘,還來不及把時間看個準確,平躺在一旁的手機卻先行響起。

  「喂?」沒看來電顯示,她直接接起電話。

  「喲?還活著啊?」

  尖銳嗓音跟問句刺進耳裡,柴婕妤連想都不用多想就知道那頭的人是誰。

  「老媽,一大早就造口業不好吧?」伸手搗嘴,她又打了個大大的呵欠。

  「怕什麼?都生你出來為害人世了,老媽我還怕造這小小的業嗎?」邾情涼涼回嘴,聽得柴婕妤額上黑線數條。

  「夫,什麼跟什麼啊?懶得跟你吵,找我幹嘛啦?」哼!說她為害人世?真是有夠OOX X的,這種不是人說的話,她這做媽的也說得出口?

  「沒死就回家一趟啦!好歹也來亮個相,讓家裡人知道你還尚存人世。」

  「喂喂喂,你這歐巴桑講話真的很難聽耶!」拜託,她怎麼會有這樣的媽?

  「哎呀,臭丫頭,你叫我什麼?」河東養的那頭獅終於爆出了吼叫。

  「就叫你歐巴桑,怎樣?,」怕她啊?開玩笑,她可是得到她真傳的,真要鬥起來,難道還怕會輸她?

  呃,等等,好像不大對哦,歐巴桑年紀比她大,道行好像比她高哦?啊,管他的,輸人不輸陣,輸陣歹看面!拚了啦——「你……丫頭,你在哪?」

  本來是預計會聽見潑婦罵人,沒想到卻是聽見另一個人的聲音。

  「老爸?」哎呀呀,高昂的聲調頓時降了數階。

  噯,不是她偏心,是老爸真的特疼她,她當然也要對老爸好一點啦!至於老媽嘛,哼哼,才不理那歐巴桑呢,誰教她老是對她特別凶?

  「你啊,別老是跟你媽吵架,兩母女吵成這樣像什麼話?」

  「哦,那你要跟她說啊,叫她不要沒事就找我吵嘛!」真的哦,從來都是老媽挑起戰火,她則是聽得很不爽才回嘴的,所以,被動的她是很無辜的。

  「你們倆半斤八兩,誰也不用說誰。好了,離家這麼久,也該抽個時問回來一趟吧?」

  「哦,好啦,我知道。」對喔,顧著搞定他,倒還真忘了跟家裡聯絡呢!

  「嗯,那就這樣。」

  說了再見,掛了電話,柴婕妤腦子裡轉著的是——要帶他回去嗎?還是,等她回家報告過情況後,再找時間把人帶回去給家裡人看?

  嗯,問問本尊的意願好了。

  很好,那就不用想了,起床,找他問去。

  嘟嘟兩聲,桌上話機閃著紅燈,跟著便傳出秘書的聲音——「副總,宗皓先生的來電。」

  「接進來。」下過指示後,不一會兒便聽見了宗皓的聲音。

  「喂,那件事是真的還假的?」劈頭就傳來這麼句疑問,聽得聞人巽直覺好笑。

  「問得沒頭沒尾,誰知道你在問什麼?」其實,他是知道的,只是想糾正堂弟的問話方式。

  為啥明明是堂兄弟,兩人姓氏卻不同?

  嗯,很簡單,因為宗皓的母親是宗家獨生女,為了不讓宗家香火斷掉,也為了要有人繼承宗家事業,所以他就從母姓羅。

  「少來!你明知道我講什麼,還不就是你跟纏人精的事。」

  「既然都知道了,那又何必再問?」雙手在胸前交握,聞人巽輕倚靠著椅背。

  「那不就是真的了!?」好驚訝的聲音,聽得聞人巽更想發笑。

  「打算讓你做男儐相,你說這是不是真的?」

  「天!你、你沒事吧?」

  「還能到公司上班,我想我應該是沒事。」

  「巽!你懂我的意思,我說的是……」

  「我知道,你放心吧,我不是被逼瘋了。」好兄弟的擔心,他怎d.+麼可能不清楚。

  「既然沒被逼瘋,那你怎麼會突然決定要妥協?」

  「這怎麼能說是妥協?不,我不是妥協,是真心要娶她。」

  「不是吧?我記得你明明說過要良家婦女的耶!」

  「感情的事很難說,很多事是你沒辦法主控的。」所以,他才會栽了。

  「嗯……」那頭沉默了,因為很明白感情事的確沒人能主控。

  「曾經,我以為我要的是端莊安靜的女人,後來才發現她根本早已深植在心底。什麼時候發生的,又是什麼時候開始的,我根本找不出答案,但她就是在那裡了。」

  「這麼說,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了?」打這通電話,只是為了確認真相。

  「是的,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我會娶她,不是因為妥協,不是因為被強迫,是因為真的愛上了她。」

  「唉,既然你這麼說,那我就放心了。好吧,祝福你,男儐相的事沒問題,但你知道我只要一個人跟我配對。」

  「放心,我知道。那事,我會讓婕妤辦妥的。」

  「那就好,等確定了時間再通知我吧,Bye。」

  「Bye。」收了線,聞人巽歎笑著搖頭。

  他跟皓可真是標準的難兄難弟吶!

  他呢,是被追著跑:皓呢,則是追著人跑。

  比較起來,好像是他比較幸運,可實際上卻是各有各的甘苦。

  他想,愛情果真沒有道理吧?否則,又怎會教他悖違了自己的理想,愛上了最不合他理想的女子?

  只是,都愛上了,他認了,而且心甘情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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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2-9 02:10:06
  第七章

  踩著輕快步子,手提精緻豐盛的愛心午餐,柴婕妤快速通過總機小姐那關,然後開開心心的等著電梯,準備上樓找親親阿娜答。

  叮咚,電梯門打開,迎面走出來的是相熟的人——邊台生。

  「嘿,真巧,又碰頭了!」白目的她,看不見對方陰鬱的神色。

  「是你?」眉眼一皺,那燦爛的笑顏刺得人心更傷。「又來找他?」

  「這不是廢話嗎?除了找他之外,還能找誰?好啦,不跟你囉嗦了,我要上去找他了。」送了白眼,擺了擺手,她閃進電梯就要按下關門鍵。

  然而,邊台生卻毫無預警的跟著閃入。

  「幹嘛?不是才剛下來,現在又要上去?」很詭異哦!斜睨了他一眼,柴婕妤逕自按下自己要去的樓層,跟著又問他:「幾樓?」

  「為什麼非要執著於他?如果他不愛你,嫁給他又有什麼幸福可言?」忍了很久,他還是忍不住想問出個答案。

  就算要死心,也要死心得甘願。

  曾經,他以為自己有的是時間等,因為太有自信聞人巽不會被攻陷,沒想到……他錯了,時間再多,等得再久,她終不會是他的。

  「嗯?」柳眉高高挑起,柴婕妤抬眸瞪人。

  「一廂情願,不覺得痛苦嗎?」語調很急,聲音很低,邊台生真的很希望她能放手,然後回頭看看始終等在一旁的人。

  「你不是我,怎麼知道我痛不痛苦?你不是他,又怎麼能篤定我是一廂情願?」美眸半瞇,愉快的笑臉褪去,柴婕妤現下是滿臉的不爽。

  從來,從來沒人敢這樣不客氣的質問她!連她家的人都沒能干涉她對愛情的決定,又何況只是個無關緊要的外人?所以,敢惹她者,都是自找死路。

  「你……」想再說些什麼,柴婕妤卻不給機會。

  「邊台生,我當你是老同學,所以還能給你幾分好顏色瞧瞧,但你要是再敢跟我囉哩叭嗦些什麼,我保證——」眸底迸出冷光直朝他殺去,「你會死得很難看!」

  叮的一聲,電梯門配合得極好,開門開得很及時。

  走出了電梯,她沒有立刻走開,反倒是轉身面對仍在電梯裡的邊台生。

  「很抱歉,你的感情,我不希罕!這個世界上,我只在乎一個男人,也只想要一個男人,而那個人絕不會是你,所以你該懂得閉嘴的藝術,明白了嗎?」說完,她放開按住電梯門開關的手,讓電梯門合上,將邊台生自視線中徹底移除。

  哼!本來是還可以當他是普通朋友哈啦的,沒想到他竟然敢跟她說那樣的話?

  是,她是知道他喜歡她,但要喜歡就滾到一邊去喜歡啊,只要不會成為她的麻煩跟阻礙,她不計較有多少人暗戀她,可要是膽敢白目到說出惹她捉狂的話,那下場就是——被踹下地獄!

  對惹火她的人,她從來不會給予好臉色!這,就是她柴婕妤的本性,有興趣挑戰者,儘管提頭來報名。

  「怎麼,一臉氣呼呼的,是誰招惹你了?」才接到秘書通報,辦公室大門跟著便被推開,進來的是滿臉怒意的柴婕妤。

  「一個白癡!」撇唇,她連人名都不想講。

  「誰?」挑挑眉,聞人巽再問。

  「邊台生那只蠢蛋啦!」嘖,真不想講出那名字,不過既然是她家阿娜答在問,那她就勉為其難的回一下好了。

  「他?」瞬間,眉眼一皺,聞人巽有絲詫異。

  「對啦,就是他惹得我發火!」重重哼了口氣,柴婕妤想到那人就一肚子的火。

  「他做了什麼?」

  「說了一堆我不愛聽的廢話啦!嘖,算了,不提他。」搖頭,柴婕妤不想再提不開心的事,再說,她來這是有事要問,可沒那閒工夫記著不要緊的人和事。

  「喂,我要回家一趟,你呢?」

  「我?我怎樣?」話題怎麼會轉到他身上來?方纔,不是還在說著邊台生的事,怎麼一轉眼就跳到他這頭來了?

  「要不要跟我一道回去?」都說要娶她了,他總不能不去拜見她的家人吧?

  「現在?」開玩笑吧,哪有人這麼臨時的?

  「呃?」頭一偏,柴婕妤這才想到自己是強人所難了些。「算了,當我沒問,我自己回去,你的話……等有空再說好了。」

  畢竟,沒在上班工作的只有她,人家他可是很忙很忙的大人物,所以自然不可能像她這樣說走就走。

  「等星期天好嗎?」其實,就算她今天不說,他也會主動提及。

  「好啊!」點頭,她沒有異議。根本上,只要想到自己將要如願以償,她就什麼事都無所謂了。

  「那,你可以說說剛才的事了吧?」達成共識,聞人巽把早前的事再翻出來。

  「啊?什麼?」不是故意裝傻,而是她真的忘了。

  「你跟台生怎麼了?」

  「他就……款,沒什麼好說的啦,反正只是堆無聊話,不去記著就沒事了。」不想說,因為她知道他們倆的交情很好,而她並不希望因為自己,而讓兩人的友情有嫌隙。

  她啊,衝動歸衝動,可還是很懂得體貼人的,呃,至少很體貼她心上人啦!至於其他人嘛,嘿嘿,跟她沒啥大關係的,她當然就不可能太放在心上羅。

  「就算是無聊話,我也想知道。」起身,聞人巽走到她面前,以食指挑勾起她下顎,要她正視著自己的眼眸。

  「哎喲,沒什麼啦,你不要問了。」抓開他的手,柴婕妤就是不肯正面回答。

  「你……」

  「走走走,吃飯吃飯!」勾住他手臂,柴婕妤不讓他有再發問的機會,直接拉著他往他專用的休息間走去。

  「他到底說了什麼?」聞人巽很堅持要知道答案,因為……好吧,他承認,打從知曉友人心意後,他心裡就一直很不安定。

  「都說了沒什麼,你不要再問了啦!」後,她真的不想說嘛!

  邊台生說的那一串話中,有四個字是她最在意也最忌諱的,所以她真的真的不想再提起埃「說。」一個字,輕輕淡淡,卻有著無比的堅定。?

  登時,四目相對,靜默來襲,兩雙眼彼此互相較勁,然後——唉,無力的歎了口氣,柴婕妤最終還是認輸了。

  「我氣他說我一廂情願啦!真是笑死人了,我是不是一廂情願,需要他來多管閒事嗎?再說,我要嫁是我的事,他管我嫁了之後痛不痛苦,你說他是不是很莫名其妙?」要她說是不是?那就給他一次說個夠!

  「嗯。」點頭,他應和著,沒多說什麼,因為正思考著。

  款,他想,是該找台生談談了,友情愛情兩難兼顧,但他還是想同時擁有。

  「哼,我跟你說,要不是因為這是你的地頭,我才不可能輕易放過他咧!真是有夠不知死活的,竟然敢跟我講那些鬼話,他……」「是是是,知道你是給我面子。好了,別氣了,吃飯去吧。」摟過她肩頭,聞人巽決定打斷她的滔滔不絕。

  反正,他已經知道緣由,心底也已作了打算,那就別再讓她荼毒他的耳朵了吧。

  柴婕妤才離開,聞人巽便找來了邊台生。

  往常的友好氣氛,此時變得有些僵凝,沉默了好一陣子,最後只得由他開口道:「你有什麼話想說?」

  「眼下,除了祝福,我還能說什麼?」撇唇,邊台生笑得無奈也心酸。

  「台生,我不想失去你這個朋友。」他說得真心。

  「我知道,給我時間,我會平靜下來的。」根本上,想不平靜也不行了吧?他的心,早在方才便教人傷透,除了死心之外又還能怎樣?「「抱歉。」好友的失落,讓人看了真的於心不忍,可他實在沒法子幫他。

  「不需要說抱歉,從來就是我自己的問題。」搖頭,邊台生歎笑著。

  其實,一直都是他太過自以為是,自以為只要等待,就能等到佳人回眸注視,然而這一切的一切……不過全都只是場空想罷了。

  「事到如今,我也只能說抱歉。」就算不被接受,他還是得說。

  畢竟,朋友做這麼久,卻始終沒發現邊台生的這份心思,他是真的太過疏忽也太過粗心,倘若能早些知曉……不,不對、早些知曉也沒用,感情不是能隨意轉讓的,所以還是只能說抱歉了。

  「我只問一句,你真心愛她嗎?」即使被傷透了心,邊台生還是沒辦法不去在意。

  「是,我是真愛她的。其實,誠如你所說,我從沒有認真拒絕過她,因為我早在不知不覺間,讓她佔據了心扉。」

  「那就好,我會祝福你們的。」點點頭,邊台生笑得勉強。

  「還是朋友?」伸手,聞人巽看著好友。

  「當然,永遠都是。」探手,邊台生與之交握。

  愛情很重要,朋友情卻也不能不顧,只是釋懷跟遺忘都需要時間,所以,就給他時間吧,然後他會笑著祝福。

  一路發量販中心「嗯,對,你說得對。是,是他不好,他很該死。好,沒錯,你都對……」一邊應和,一邊做事,訾心如向來很能一心二用。

  雖然,她非常想巴掉柴婕妤的喋喋不休,不過礙於現下正是上工時段,所以她只好一忍再忍三忍……反正就是忍到底。

  「喂!我是真的很生氣耶,你不要這麼敷衍我好不好?」罵了老半天,罵到口乾舌燥,可卻始終得不到好友的同仇敵愾,柴婕妤這下更不高興了。

  「還肯敷衍你,算是給足你面子了。」白眼送去,訾心如最想說的是——吠完了就滾!

  「嗚,好過分,人家心情不好,你不安慰也就算,竟然還落井下石?」以尾指揩了揩眼角,柴婕妤好委屈的癟著嘴。

  「不用扮無辜可憐相給我看,我是絕對不會同情你的。」拜託!那種扮相只能騙騙不認識的蠢蛋,她訾心如認識柴婕妤可不是一兩天的事了,怎麼可能還會受騙上當?

  她柴大小姐不要讓別人變得很可憐就不錯了!這是相識多年的唯一結論。

  「沒良心!」紅唇噘得高高,柴婕妤超不滿的瞪著好友。

  「抱歉,我的良心只用在該用的人身上,至於你……」搖頭,再搖頭,「甭了吧!」

  「夫,什麼態度?」收起委屈,送出冷眼,柴婕妤決定不再裝了。

  「很正常的態度。好了啦,吠這麼久,夠本了吧?大小姐,可以放我耳根清靜了嗎?」老實講,做柴婕妤的朋友真的蠻倒楣的,總是要被強迫聽一堆有的沒的垃圾,唉,真是三聲無奈吶。

  「嘖,難得來找你一回,你就不能給點溫暖嗎?」真是的,這麼急著趕她走幹嘛,她是有這麼惹人厭嗎?

  「不好意思,我身子虛寒,連夏天都會手腳冰冷,沒法子提供你半絲溫暖。」擺擺手,訾心如回得更冷了。

  「哎呀,是啊,我就不是49嘛!我要是49的話,我看你不只會發熱,還會燒起來吧?」哼,敢對她這麼冷淡,那她就要在她的死穴上用力踩!

  「柴婕妤!」美眸一橫,瞬間飛射出萬把利箭。

  「怎樣?」皮皮回應,柴婕妤向來天不怕地不怕,又豈會怕訾心如這隻母老虎。

  「你……」實在超想扁人,但礙於這是公共場合,也礙於自己沒人家的好身手,所以訾心如只能又氣又惱的瞪人兼握緊拳頭。

  「想開打?來啊,怕你不成?不過呢,我話就先說在前頭了,要是不小心把你給打成了傷殘人士,那你可不能找本小姐負責任哦……」臭屁的話還沒講完,垂掛在胸前的小巧手機發出了悅耳鈴聲。

  「等等,休戰。」比了個暫停的手勢,柴婕好戴起耳機。「喂?」

  「丫姊仔,你置叼位?」

  線路那頭傳來濃厚的閩南口音,聽得柴婕妤頻頻皺眉。

  「講國語啦!你國民教育是沒受好喲?拿嘖,不是她討厭聽人講台語,而是她很受不了她家弟弟講台語,因為那兩隻的台語講得實在是有夠爛的爛!

  也真不是她愛說,明明他們柴家就是正統的閩南人,而她的台語發音也很好聽又非常標準,偏她底下那兩隻雙胞胎弟弟,卻是嘴笨得跟白癡一樣,虧他們一個叫傑人,而另一個還叫傑出呢,唉,真是家醜啊!

  「哦,幹嘛這麼凶?」被訓了一頓,那頭趕忙端出字正腔圓的國語發音。

  「誰教你活該倒楣是我弟?」

  「對對對,你說的都對,都是我活該倒楣!嘖,早知道就讓哥打……」「柴傑出,是不是男人啊你?是男人的話,就不要在那邊給我碎碎念!說,找我幹嘛?」其實,早知道打來的是小弟,因為大弟一向很精明且好險,只有這個小弟笨得跟豬一樣,老是乖乖的被大弟陷害。

  「人家是問你哪時要回家啦。」嗚,好委屈,這跟他是不是男人一點關係也沒有吧?在這麼凶悍的姊姊面前,是不是男人還不都一樣只有被欺負的份!

  「後,是男人就不要給我哭聲哭調,也不准給我用『人家』兩個字!」嘖,真是不受教的弟弟!不成,改天回去,她一定得再好生教育一番。

  「我我我……」嗚,真的好想哭!連使用字詞都被嚴格限制,他怎麼會這麼可憐啊?柴傑出在那頭哭喪著臉。

  「我什麼我?口吃啊?給我等著,星期天回去就給你好看!去,跟爸媽說一聲,我這禮拜會回去,還會把未來老公給帶回去,好了,就這樣,Bye!」講完,不再給對方說話機會,她直接就把通訊給切斷。

  她那帥氣到沒人性的舉動,教訾心如著實看傻了眼。

  「幹嘛這樣看我?」挑挑眉,柴婕好笑問。

  「你……」搖頭,用力搖頭,訾心如發現自己竟找不出話來說。

  「我怎樣?」眼也沒眨,柴婕妤等著她接話。

  「嘖嘖嘖……」還是搖頭,不過這回多了配音。

  「嘖什麼嘖?你到底想說什麼?」眉間開始有了皺褶,顯示她大小姐的耐性快被磨光。

  「我想說的是——」語句頓住,訾心如突然退開兩大步,還順手拿了東西擋在胸前,跟著才又開口:「你真的真的非常的表裡不一。」

  「嗯?」眼兒瞠大,柴婕妤沒有立刻捉狂,反倒是笑笑的看著好友,但那笑容可真是讓人頭皮發麻。「心如小親親啊,我今天才發現,你對我好像有很多意見耶。」

  「呃?那是你後知後覺,我可從沒刻意隱藏。」嗯,這樣的距離好像還不夠安全,她還是再多退個幾步好了。

  「啊不就很委屈你?」雙手在胸前交握,十指接著緊緊相扣,然後便發出了清脆響亮的喀啦喀啦聲。

  「知道就好。」退到底限,實在是無路可退,訾心如只好挺起胸膛迎戰。「喂,君子動口不動手哦。」

  「不好意思,我一向偏愛做小人,可從來沒想過要當正人君子。」步步進逼,柴婕好笑得很甜美,美眸裡卻有著恐怖的嗜殺意味。

  「好歹注意一下場合!你要知道哦,聞人巽他家可也稱得上有頭有臉,啊你又是聞人家未來的媳婦兒,大門大戶聽說是很重門面跟名聲的,你可千萬別在大庭廣眾下施行暴力哦!」她不是怕被扁,她真的不是,她只是怕場面難堪,到時可是會害她丟了工作的。

  聞言,柴婕妤倏地頓住步子,紅唇一撇,美眸一橫,這才沒再進逼,「哼,算你聰明!」她柴婕妤啊,是天地都不怕沒錯啦,可只要一牽扯到聞人巽,她向來就只有投降認輸的份。還問她為什麼?笨哦,因為她很愛他啊!

  「謝謝稱讚,」呼——鬆了口氣,訾心如很高興平安過關。

  曖,要知道,時機歹歹,再加上她又不想找新工作,也不想再花心思去學新的東西,所以這份工能做多久就是多久啦!啊?說她懶?對,她就是懶!怎樣,犯法嗎?

  「好啦,我要走了啦,反正你也不想我吵你,Bye!」做了個鬼臉,柴婕好轉身就走,同她的突然到來一般,她的離去也是一樣的率性。

  看著那道來去都如風的身影,訾心如還是只能無奈再無奈。

  唉,明明是那樣可愛的一張臉,怎麼性子卻是如此火爆呢?

  想當初她也曾被那甜美笑顏給騙住了呢!後來才知道她是個多麼瘋狂且危險的人。

  不過話又說回來,她其實是很羨慕婕妤的,因為她真的很敢於追求,哪像她?唉,根本是縮頭烏龜一隻!算了,不想了,反正多想也無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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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2-9 02:10:29
  第八章

  合心堂武道館

  「喂,手腳快點,這個擺好嘛,啊那個放那邊啦!哎喲,不是啦,不是這樣放……」一早,柴家人便忙翻了天,柴家女主人邾情忙著呼東喝西,柴家兩個兒子則是可憐兮兮的忙著被指使。

  「媽,姊只是帶人回來,又沒說今天就要訂親,你幹嘛搞得這麼複雜啊?」柴傑人不爽的叨念著,一肚子全裝滿了被迫勞動的怨氣。

  「叫你做就做,你是在那囉哩叭嗦個什麼勁?」雙手擦腰,邾情一記冷眼瞪去,當下就把大兒子給瞪退了三步。

  可別看她個頭小小,發起威來可是不容小覷的哦!所以羅,也就不用再問柴婕妤到底是像誰了、這麼明顯的事實應該不會有人看不出吧?

  「學學傑出,你看人家他多乖?叫他做就做,叫他幹啥就幹啥,這樣的小孩才惹人疼嘛!」走近小兒子身旁,邾情讚許的輕拍小兒子的頭。

  「對,他最乖,乖到叫他去死,他還真的會去死咧!」翻過白眼,撇了下唇,柴傑人其實很受不了小弟的孬。

  真是怪了,不就差了幾分鐘,怎麼性格會差這麼多?好歹也是同年同月同日生,沒道理他這麼勇猛有氣魄,小弟卻是那麼沒用的俗仔吧?

  「柴傑人!」河東的母獅又開始練嗓門了,音量大到險要震碎整座道館。

  「有,我在。」皮皮的舉手回應,柴傑人沒啥大本事,就是很會要痞兼要無賴。

  「你就皮再癢一點沒關係,信不信老媽我把你宰了再剁碎去餵狗?」

  「信,我當然信,別人家是虎毒不食子,老媽你是最毒婦人心嘛!」柴傑人照樣不怕死的回嘴。

  「柴——傑——人!」吼完,邾情奪過小兒子手上的東西就往前扔,目標自然是站在大門口處的大兒子。

  柴傑人向來不笨,當然不會傻站在那被扔,他靈巧的往一旁跳去,自足安穩躲過了母親的攻擊,不過卻害得剛進門的人險險中獎。

  「花瓶!?這是幹嘛?一大早的,沒事玩什麼丟丟樂?」一踩進門就險些掛綵,柴婕妤自然氣得臉紅脖子粗。

  事實上,剛要不是她眼明手快,趕緊把聞人巽給推開的話,恐怕她家阿娜答就要毀容了,說說,這教她如何能不氣惱?

  「健身啊!不行嗎?」邾情一點也不覺得抱歉,反倒還回得理直氣又壯。

  「你有病是不是?要健身就去外頭空地,幹嘛在屋子裡丟古董?」柴婕妤嘴上罵著人,一雙眼也沒客氣,照樣也是惡狠狠的盯在母親身上。

  「哎呀,這裡我當家,你管我想在哪健身?」邾情被女兒激到火了,呃,事實上,她的性子本來就很火爆,所以這麼容易就上火也很正常啦。

  「哈,哈哈!笑死人了,你當家?拜託,請問一下,你是當家的,那老爸算什麼?押寨相公哦?」冷哼一聲,柴婕妤端出不屑的嘴臉。

  老媽啊,跟她一個樣啦!號稱是天地都不怕的女勇者,可只要一遇上自個兒的真命天子,就只能乖乖棄械投降兼俯首稱臣羅。

  「柴婕妤!你現在是怎樣?要嘛不回來,一回來就跟我吵架,你是真的皮在癢了,等著要被我扁是不是?」這丫頭真是不知死活!竟敢拿她最在意的男人開玩笑?邾情顯然已氣到最高點。

  「被你扁?真是好笑,也不想想自己都多大年紀了,現在是誰扁誰還不知道咧!」

  柴婕妤的神情更桀驚不馴了,看得邾情再也受不了的抄傢伙就上。

  想當然爾,柴婕妤也不讓步,兩人頓時就廝殺了起來。

  而一旁的聞人巽只能呆佇在一旁,神情由一開始的錯愕到訝然,再轉變成無奈。

  唉,他終於明白了,原來她的性子是這麼養成的。了不起,真是太了不起了,他該不該給予點掌聲?

  「沒事的,看習慣就好。」

  突然,身邊多了道人影,然後有人這麼跟他說著。

  「你好,我是小弟柴傑出。」自我介紹完之後,他伸手指向看武打戲看得入迷的某人,「那是我哥柴傑人。」

  「然後,等會衝進來阻止她們的就是我爸……」話還沒完,果然見一道人影疾速竄出,那速度快得教人咋舌。

  這下,聞人巽又明白了件事,原來柴家人個個是高手,不是只有她一隻很能打。

  「你們又吵什麼?」老方法,柴信生一手拎著一個,隔絕了兩母女的肢體交纏。

  「她啦,都嘛是她不對,你女兒實在太大逆不道了!」邾情一看到老公就開始抱怨兼撒嬌。

  「她是我女兒,難道就不是你女兒?」好無力的歎了口氣,柴信生實在被這對性情太過相像的母女給打敗。

  女兒的性子百分百是遺傳自母親,偏偏做母親的就是看不過眼,這實在讓人啼笑皆非。

  可,他能如何?不,他不能如何,因為兩個他都愛,所以自然也沒法偏心。

  「哼!我要早知道她是這性子,說什麼也要把她塞回去肚子裡,打死都不要生她出來為害人間!」邾情鼻孔噴著氣說道,顯示出她對女兒有多麼的不滿。

  「笑死人了,我明明就是得自你的真傳,是有哪裡跟你不一樣了?還有啊,要是生我出來就叫為害人間,那我看阿嬤也應該把你塞回肚子裡去才對。」半斤笑八兩?真是沒智商!柴婕妤對著邾情吐舌兼扮鬼臉。

  「你!臭丫頭!我看你是真的想找死就對了……」怒目橫眉,邾情現出夜叉原形。

  「怕你啊?來啊,動手礙…」沒被那鐵青臉色嚇住,柴婕妤再度挑釁。

  「好了,都給我住口。母女倆一見面老是喊打喊殺,這像什麼話?都不准再給我出聲了!」柴信生端出男子漢的威風。

  「哦——」當下,兩個女人只能乖乖的閉上嘴。

  說起他們的柴大當家啊,平時絕對是好欺負到沒話說,要他幫忙做東做西外加洗衣拖地,當家的他都會很配合,但那可不代表他性子軟弱無能。

  事實上,大家都知道他只是太疼老婆跟女兒,所以才會養成她們如此放縱蠻橫、無法無天的性子。

  可,唉,後悔嗎?不,誰教他就是愛她們呢。

  「你,坐好。」柴信生把老婆給擱到大廳裡的主位上,然後低下頭問著仍拎在手中的女兒:「不是說要帶人回來?」

  「有啊,不就在那。」努努嘴,使使眼色,柴婕妤領著老爸一同看向佇在門邊的聞人巽。

  「真是的,不是爸要說你,你實在太不像話!客人來了,沒先招呼好,競還打架給人看,你就不怕把人給嚇跑嗎?」放下女兒,柴信生以食指輕點著女兒額頭。

  「哎喲,不會啦,要跑早跑了,哪還會跟我回來?」嘟著嘴,柴婕妤反駁老爸說的話。

  「你哦!」柴信生歎笑著搖頭,對女兒著實感到無奈,「好啦,來吧!」踩著輕快步伐,柴婕妤像只蝴蝶般,一路開心的飛舞到聞人巽身旁。?

  「嗯,我想你們應該早就都知道他了吧?不過呢,畢竟是第一次到咱們家來,那我還是正式介紹一下好了。」推推推,柴婕妤把聞人巽推到大廳中央。

  「他就是聞人巽,是我追了很久,也費了好大勁才追到手的親親老公,你們可得要好好的對待他哦!」

  嘿嘿嘿,好高興,大家就要是一家人了呢!她就要是他的妻子羅!啊,「聞人太太」呢,真是一想到就覺得好爽!喔呵呵呵——看著柴婕妤滿臉的得意笑容,柴家三個男人全都只有一個反應——歎氣,搖頭,然後伸手拍著聞人巽肩頭。?

  「保重。」說再多都是多餘,只有這句祝福最實在。

  「嗯?」有這麼嚴重嗎?怎麼講得好像他要赴戰場似的?低下頭,凝望著佳人,他不禁搖頭歎笑。

  「喂喂喂,什麼態度啊你們?」本來是笑得很樂啦,可在聽見自家人說的話後,柴婕妤那張笑臉旋即消失得無影蹤,換上晚娘臉孔。

  「正確的態度啊!」回話的,是最不怕死的柴傑人。本來嘛,老媽那只夜叉,他都沒擱在心上了,又怎會在意老姊這隻母老虎?

  「柴傑人,我看你是皮癢,很久沒被修理了是吧?」嘿嘿的冷笑兩聲,柴婕妤扳動著十指,發出清脆的喀啦喀啦聲。

  「老姊,你可得搞清楚,依我現在這等『漢草』,你確定你還修理得動我嗎?」柴傑人伸手撫著下顎,眼神更是不屑的上下打量著矮不隆咚的柴婕妤。

  「你!柴傑人你找死!」語落,起腳,柴婕妤打算使出飛踢,但一出腳,她整個人卻立刻被一股力量拉起,讓她懸在半空中動彈不得,低下頭,她看著自個兒腰上的那雙大手,再抬頭,她側首看向正貼在自己身後的聞人巽。

  「你幹嘛?」她要教訓弟弟耶,他竟然敢妨礙她?

  「記不記得你答應我的事?」輕拍著她臉頰,聞人巽試著提醒她。

  「什麼?」鼻頭一皺,眉問糾結,柴婕妤不明所以。

  「結婚守則。」

  「呃?提那幹嘛?」眉眼擠在一塊,柴婕妤實在很不想記起那張廢紙。

  「你答應過我……」聞人巽很熱心的想提醒她內容,卻被柴婕妤給伸手阻止。

  「後!夠了夠了,不用念出來了,我知道我知道,我不動手就是了嘛!」真是的!要她再聽一遍這不准那不行的,她恐怕會當場瘋掉!紅唇噘得高高,柴婕妤決定投降。

  知道她性子沖,也知道她就是好動,更明白她很厭惡被拘束,所以最終聞人巽只能歎笑著安撫:「帶我來,不會是為了要讓我看你有多能打吧?」

  「當然不是啊!」撇唇,她直覺回應。

  「那,就委屈你了,請你收起好戰之心,讓大家用文明人的方式說話,可以嗎?」再讓她喊打喊殺下去,他們何時才能跟她父母提及婚約之事?

  「好啦,知啦,反正你說了算……」噘高了紅濫濫的唇,柴婕妤應得心不甘情不願。唉,有啥辦法呢?誰教她就是愛他呢,所以只好乖乖且甘願受縛啦!

  「小弟,哥沒看錯吧?」柴婕妤的乖巧,讓柴傑人很是訝異,他以拐子輕撞小弟胸口,然後誇張的揉揉眼,再瞪大眼。

  「沒有,你沒看錯。」老實講,柴傑出的驚訝絕不亞於自家大哥。天吶,地吶,他們柴家的母老虎姊姊啥時轉性的?老天,這實在太不可思議了!

  「嘩——不簡單耶!你竟然制得住那隻母老虎?哈哈,好樣的!」邊講邊狂笑,柴傑人甚至走到聞人巽跟前,伸手就給他一個大大的、熱情的擁抱。

  「死柴傑人!你不講話,沒人會當你是啞巴啦!」實在忍不住,她還是起腳小踹了他一下。

  「哎喲,要死了,會痛耶!」抱著中獎的小腿,柴傑人單腳跳著離開,不敢再靠柴婕妤太近。

  「不會痛,那我踢你幹嘛?」撇撇唇,柴婕妤樂看大弟的可笑樣,「你!哼,潑婦一隻,哪個男人娶到你,算他倒了八百輩子的楣!」柴傑人一說完,就立刻感到相當尷尬。糟!說錯話了!

  「嗯哼?」挑挑眉,薄唇略微上揚,聞人巽斜睨著柴傑人。

  「呃,那個,你,效,我是說誰娶到她,誰就有八百輩子的福可享啦,你千萬不要聽錯我的意思哦,嘿嘿……」摸著頭,柴傑人乾笑著,心裡萬分的忐忑。

  真糟糕,話講得實在太快了,要是等等把未來姊夫給嚇跑,那頭母老虎不就還要留在家?不成不成,說什麼都不成!

  「哦?是這樣嗎?」柴傑人的解釋,聽得聞人巽直想發笑。

  「對啦對啦,就是這樣,啊你吃過早餐了沒?跟你說哦,我家老媽脾氣不好歸不好,可她的手藝真的是一級棒,來來來,我帶你去飯廳……」趕緊把話題扯開,柴傑人轉而熱情的招呼著。

  看著人被拉走,柴婕妤卻是傻在當場,因為——拷,不愧是她老弟,唬爛的功夫還真夠一流!

  「好,就定位,開——動!」柴傑人安頓好未來姊夫,眼看著大伙也都跟上來了,於是坐定位後,便開開心心的端碗捧筷。

  「動你個頭!」匆地,邾情揚手往大兒子後腦勺狠狠巴了下。「你爸還沒掛,你媽我也還在,啥時輪得到你出聲作主了?」

  「後,不要又打我腦袋,變笨你是要負責喲?」要命!老媽出手很重的,真是痛死人了!柴傑人邊撫著自己後腦,邊碎碎念著。

  「負責?把你養到這麼大就不錯了啦,誰還要管你的後半輩子?啊,不然這樣好了,我順便把你打瘸了,這樣你還可以去地下道討飯吃。」邾情笑得好開心。

  「嘩,有沒有說錯?你這做媽的,心怎麼這麼毒啊?」柴傑人不滿的直瞪住母親。

  「你剛不說了,最毒婦人心嘛!」眉眼一挑,邾情才不理兒子的指控,把他剛說過的話全數丟回。

  「呃?」哇哩咧,女人心果然很細,細到連一丁點小事都要記得牢牢,真是——恐怖喲!嘖嘖,以後啊,他討老婆絕對要跳過老媽跟老姊這一款的。

  「好了好了,別再鬥了。」拉過妻子,柴信生要大家都入座。「那個,呃,該怎麼稱呼?」這話,自是對著新加入的成員問的。

  「巽。伯父伯母,請稱呼我的名字就好。」聞人巽回以合宜又斯文的笑顏,看得柴信生滿意的頻頻點頭。

  「曖,真可惜。」當然啦,邾情這個准丈母娘也是看女婿看得很滿意啦,不過呢,唉,她家那火爆女兒配得上這樣溫文爾雅的好男人嗎?

  「可惜?」聞人巽以為邾情的挑剔是針對自己。

  「是啊,可惜你這麼個優秀的人才,竟會配上我家那個野蠻丫頭?」搖頭,再搖頭,邾情實在為聞人巽感到不值。

  「喂!老太婆,你什麼意思啊你?」霍地起身,柴婕妤一掌擊向餐桌,那力道重到連碗裡的湯汁都因而灑了些許出來。

  「臭丫頭!你敢再叫我一句那詞就試試……」跟著起身,邾情向來是不輸人也不輸陣。

  「老太婆、老太婆……臭老太婆!就偏叫給你聽,怎樣?」雙手往腰間上一擦,柴婕妤端出茶壺架式。

  「你這死丫頭!存了心是要氣死我是不是?」氣到最高點,邾情的嗓門全開了。

  「放心!我還有點做女兒的孝心,你要是真被我氣到掛了,我會記得給你燒金紙的!」勾起唇角,柴婕好笑得猙獰。

  「你你你……」右手伸起,食指抖啊抖的直指住女兒鼻頭,邾情沒想到女兒的嘴竟然比自己毒上百倍。

  天吶,她竟然輸了?後,不甘心啦!

  「夠了!」閉上眼,斂住氣,柴信生額上的青筋已隱隱浮現。

  「喔哦。」柴傑人、柴傑出兩兄弟這下可不敢再看戲了,因為老爸很明顯的是要發難了。

  他們柴家啊,看起來像是女人當家沒錯啦,不過真實情況可就不是這樣了,事實上,柴家男人才是女人真正的靠山,也就是說——老爸沒意見就是老媽做主,老爸若發火就誰都要惦惦。

  「你們倆都給我坐好。」柴信生聲調依舊平穩,但卻多了股威嚴。

  當下只見兩母女乖乖迅速入座,那場景教聞人巽看了直覺驚詫也好笑。

  「到底要我說幾次?要你們安靜真的有那麼困難嗎?」話,是對著所有人說的,所以柴信生那雙凌厲的眼神,自是轉過所有柴家人。

  「哦——」被掃過一眼的柴家人,此刻是個個全低著頭懺悔,沒人敢再多發聲。

  「不好意思,讓你看笑話了。」柴信生轉而看向聞人巽。

  「伯父,沒關係的,其實……」頓了下,聞人巽看了身旁佳人一眼,才又調回視線繼而笑聲說著:「早想得到會是這樣的。」

  認識柴婕妤豈是一兩天?她是怎樣的性子,他又怎會不知曉?而那性子是如何養成的,他其實也早就心裡有數,所以今天的會面,頂多是讓他確定自己猜測的無誤,根本不會被他們的吵吵鬧鬧給駭到。

  早在給她纏上的那一刻,他的心臟就練得夠強夠壯了,今天這些算不上什麼的1〈焦雌鵯城承θ藎湃速慍枘緄吶吶囊蕾嗽諫聿叩乃?

  聞人巽對柴婕妤的疼寵,柴家人自是全看在眼底,當下只有一個感覺——啊,真好,柴家女兒終於可以出清了!呃,不是啦,是說她能遇到一個真心疼愛她的男人很好啦!

  「師父?師母?你們在哪?我是俊仔啦……」好不容易才得到半晌的平靜,豈料半途又殺出了個程咬金,再度打斷了美麗的早晨餐會。

  「噫?大家都在?小妤,你也在?」一路找到飯廳來,廖恩俊總算是找到了人,不過讓他最感到開心的是,許久不見的佳人也在常「廢話!」賞了記白眼,柴婕妤不大想搭理人。

  「小妤,聽我說,我終於拿到世界賽的冠軍了,你……」廖恩俊很高興的宣佈著。

  「款?真的假的?嘩,那真是要好好恭喜了!」柴傑人率先起身道賀。

  「是啊,真是值得恭喜。」柴傑出也跟著恭喜。

  「不錯不錯。」柴信生也很為弟子高興。

  「俊仔,武術大會不是昨天才結束?」偏過頭,邾情覺得有些納悶。

  「是啊!」

  「那你沒先回去跟家人報告這好消息,怎麼反倒是先跑來台灣找我們?」這就是邾情覺得古怪的地方。

  話說這個俊仔,雖說他打小就是在合心堂練武沒錯,不過後來他們廖家就全家移民到新加坡去啦!那,得了冠軍,他不回家去,跑到柴家做什麼?

  「我……」欲言又止,廖恩俊最後把視線定在柴婕妤身上。「小妤,你不恭喜我嗎?」

  「哦,恭喜。」回得很冷,因為柴婕妤覺得很無聊。

  幹嘛啊?要炫耀就滾回新加坡去,她才沒空理他咧!

  「小妤,你忘了嗎?」柴婕妤的冷淡,著實刺傷了廖恩俊的心,只見他哀傷又難過的盯望住始終不正眼瞧自己的佳人。

  那神情、那眼神,在在都寫滿了情意,在場所有的人全在一瞬間看明白了,唯獨女主角本身還是一點自覺都沒。

  「你很煩耶!沒看我們在吃早餐哦?有事快說,沒事就滾,要說聲恭喜可以,要開慶祝會是絕對沒有,就這樣。」煩死了!最討厭無關緊要的人出來煩了。

  「小妤,你說過的……」好傷心,佳人竟是如此無情,廖恩俊垂頭喪氣的宛如一隻鬥敗的公雞。

  「啊?」終於,柴婕妤肯正眼看人了,眸底卻是有著更多的不耐。「我說過什麼?」

  「是啊,她說過什麼?」答案,所有人都想知道,尤以聞人巽為最。

  其實,早在看清對方眼底的深情時,聞人巽心底就有著些許不快跟不安,眼下當然也同樣焦急著,想要知曉他們之間的過往。

  「你說過……」抬眼,廖恩俊眼底有著萬般深情。「有朝一日,等我奪得世界冠軍,你就會答應嫁給我做老婆。」

  「噫!?」登時,所有人全傻了。

  當然,聞人巽也傻了,但最後……卻是惱了。

  她允諾過別人婚約!?這代表什麼?

  「這是怎麼回事?」看著柴婕好,聞人巽神色異常陰鬱。

  「我……」抓抓頭,被質問的人一時答不出個所以然來。

  「看來,你早有婚約在前,那請問——」黑眸頓現冰寒,聞人巽非常生氣。「我算什麼?」

  「不是的,那個,我……」想解釋,聞人巽卻不給機會。

  「你果真是在玩我是嗎?你果真對我沒有真心是嗎?你以為,這遊戲很好玩嗎?柴婕妤,如果你隨隨便便就能允諾別人婚約,那我們之間這一段究竟算什麼?」聲音很冷,眼神很冷,臉色更足沉,說完了這些話後,聞人巽冷靜的起身,而後禮貌的對柴家人點頭示意後,便轉身就走。

  「喂,我……」柴婕妤想追上前,卻被人高馬大的廖恩俊給堵住路。

  「你答應過我的!」他來,就是為了追討她當年許下的誓言。

  「你!後,你是豬哦?滾開啦!」想推開擋路的人,卻發現自己根本推不動一座山,最終,柴婕妤只能眼睜睜看著心上人愈走愈遠、愈走愈遠,然後她的心也跟著愈揪愈緊、愈來愈疼、愈來愈……抓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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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5-8-25 02: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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