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GO論壇
  登入   註冊   找回密碼
發表人: xp75381
列印 上一主題 下一主題

[其它小說] [南希北慶] 北宋小廚師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匿名
狀態︰ 離線
1351
匿名  發表於 2020-12-21 00:32:06
第一千三百五十章 魔鬼要出山,廚王很頭疼

    難道。

    李奇面色一緊,急忙道:“燕福,我先出去看看。”

    “嗯。你快去吧。”

    李奇連忙走了出去,來到外面,只見沈文站到一棵大樹上,四處張望,高聲喊道。

    “小文,出什麼事呢?”

    李奇匆匆走了過去。

    沈文見李奇來了,急忙從樹上爬了下來,急切的問道:“李叔,你瞧見我爹爹和我娘沒?”

    李奇搖了搖頭,道:“他們不見了嗎?”

    沈文點頭道:“今天一早,我就發現我娘和我爹都不在屋內了。”

    李奇道:“興許他們出去采藥了。”

    “這不可能,娘不可能不幫做早餐就出門,而且他們若要出門,也一定會跟我說一聲,決計不可能一聲不吭就離開。”沈文說著說著淚水已經在眼眶裡面打轉了。

    李奇問道:“那你可有在這四周找過。”

    “都找遍了,可就找不到爹和娘。”

    難道怪九郎真的走呢?他們夫婦真的可以捨下兒子?李奇雖然早知道怪九郎打算離開,但是沒有想到會這麼快,而且是毫無預兆的,安慰道:“小文,你先別著急,興許你爹和你娘急著出門,忘記告訴你了。”

    “不好了。”

    劉雲熙突然從屋內快步走了出來,手上還拿著一封信,道:“小文,這是師父留給你的信。”

    暴汗!這女人還真是情商低下,你隱瞞一兩天會死啊!李奇一眼瞥見劉雲熙手中的信封,心中已經猜了個七七八八。

    沈文急忙接過來打開一看,登時愣住了,淚水奪眶而出,滾滾流了下來,道:“爹爹和娘不要我了,他們不要我了。”

    李奇見沈文已經有些失控了。忙道:“小文,你爹爹他。”

    “不要,我不要跟著你,李叔,你是壞人,就是你們來了,爹爹和娘才撇下我離開了。”沈文一手擋開李奇的手,滿臉憤怒的望著李奇。

    唉,此事的確是因我而起。李奇道:“小文,你現在怪我。你爹爹和你娘也不會回來,當務之急,應該是找到他們。”

    沈文猛地一怔,道:“對,我現在就去找他們。”

    李奇趕緊一把拉住他,道:“你知道你爹爹去哪裡嗎?天大地大,你又從未出過谷,你知道上哪去找麼。”

    沈文想了想,隨即懊惱的搖著頭道:“我…我不知道。”

    “這樣吧。你在這裡等著,李叔現在就叫人幫你去找,你也知道,李叔手下有很多人。就算把這邑州給翻了過來,也一定幫你找你爹娘。”

    話雖如此,李奇還真是一點把握都沒有,這怪九郎狡猾的很。想要找到他,又談何容易啊!

    劉雲熙也怕沈文這一沖出去,會遇到什麼不測。心中是後悔不已,不該將那封信給沈文,應當先與李奇商量,忙道:“是啊,小文,你李叔本事大的很,他一定能夠找到師父他們的。”

    沈文可是見識過李奇的本事,望著李奇道:“你…你沒有騙我,你真的會幫我找?”

    “這是當然的,你可不要忘記,我還得靠你爹幫我妻子治病了。”

    其實趙菁燕的病情已經沒有什麼大礙了,李奇這麼說,只是想讓沈文更加相信他。

    沈文拉著李奇的胳膊,道:“李叔,小文求求你了,你一定要幫我找到我爹和我娘。”

    “放心,我一定會幫你找到的。”

    李奇立刻將馬橋叫來,讓他出去吩咐士兵們去尋找怪九郎夫婦。

    可是沈文還是不甘心,執意要再去這山谷四周找尋,沒有辦法,劉雲熙只好陪著他一塊去尋找,其實她心中又何嘗好過,要知道,這已經是怪九郎第二次棄他而去了

    兩日過去了,怪九郎兀自一點消息都沒有。

    這日傍晚,夕陽散發出奪目的光彩,將西邊那片天都染成了金黃色。

    一個落寞的身影盤坐在谷前的那塊大石頭上,目光眺望遠方,稚嫩的臉頰上留著兩天深深的淚痕,讓人看著都心疼。

    沈文自小就跟父母一塊,在李奇來之前,還從未離開過他們半步,所以當他得知父母離開後,感覺仿佛失去一切,因為他的父母就是一切,從未受過半點苦的他,如何承受得了這麼大的打擊。

    要知道李奇在初到宋朝時,同樣也不能接受,不惜用酒來麻醉自己,給予自己幻想。

    而在沈文後面二十余米的石頭上,還站著一道倩影,此人正是劉雲熙,她其實很想去安慰沈文,只是她不知道如何開這口,別說她了,即便是李奇也沒有辦法,只有時間才能緩解沈文心中的痛苦和想念。

    “小文還真是可憐。”

    李奇扶著趙菁燕來到谷口,經過連日的治療,趙菁燕已經能夠下床行走了,當她望著石頭上坐著的沈文,不禁也有些心疼。

    李奇歎道:“這是每個人都必須經歷的,甚至是動物,父母遲早有一日會離開我們的,誰也不能一生都活在父母的保護傘下,總要學會自己獨立,這對小文而言,也算不上什麼壞事,只是我也覺得怪九郎走的實在是太突然了,不過我想他也是怕越拖下去,會越捨不得,故此才選擇突然離開。”

    趙菁燕輕輕一歎,突然開口喊道:“小文,吃飯了。”

    沈文轉過頭來,道:“我不餓,你們先吃吧。”

    趙菁燕知道他中午就沒有怎麼吃飯,還欲再勸,可是卻被李奇攔住了,“算了,就讓他再坐一會吧,對於他而言,白天就是希望。”

    趙菁燕望了眼李奇,沒有做聲了。

    “爹!娘!”

    忽聽得沈文一聲驚叫。

    李奇、趙菁燕舉目望去,只見沈文突然爬了起來,直接石頭上跳了下來,然後瘋狂的朝著外面跑去。二人面面相覷。快步跟了過去。

    “爹!娘!”

    “文兒。”

    來到谷外面,遠遠望見遠處走來兩道身影,正是怪九郎夫婦,那尹氏看到沈文,不禁也快步朝著沈文跑去,母子二人在這夕陽之下相擁在一起。

    “這骨肉親情終究是割不斷的。”

    趙菁燕會心一笑,隔了一會兒,她見身旁沒有任何動靜,不禁轉頭過去,見李奇卻是呆呆的望著後面。又順著李奇的目光往後面望去,只見劉雲熙獨身一人站在後面怔怔望著前面那一家三口,聰明的她如何會不明白,又是幽幽一歎。

    沈文哭的根本就停不下來,當尹氏聽到兒子懇求自己別拋棄他後,也抑制不住了,隨著大哭了起來。母親二人相擁哭了好一會兒,才手牽著手回到了谷內,沈文一直拉著尹氏的手。即便是在吃飯的時候,也不肯放開。

    尹氏見到兒子這樣,心中非常內疚,更是心疼的不得了。幾度掩面過去擦掉眼淚。

    怪九郎望著兒子,眼中也滿是慈愛。

    飯後,尹氏見兒子一臉倦意,好生心疼。於是就立刻帶著他去休息了。

    夜已深。

    “真是想不到你會去而複返。”

    李奇來到水潭邊上坐了下來。

    怪九郎喝了一口酒,歎道:“我原本也以為我能夠做到,想不到最終還是回來了。”

    “是嫂夫人捨不得吧。”

    “她當然捨不得。其實我又何嘗捨得。在路上,她常常躲在一邊偷偷哭泣,我當時心裡就想,既然此番離別,我們一家人都這麼痛苦,那又何必分開了。”怪九郎道。

    李奇點點頭,道:“你放心,我不會讓人來打擾你們。”

    怪九郎斜目一瞥,道:“你想賴帳?”

    李奇一怔,搖搖頭道:“當然不是,只是你們現在已經回來了,照顧小文的事自然就輪不到我身上了。”

    怪九郎哼道:“誰說的,我雖然回來了,但是你也見到了,我們離開後,文兒根本無法照顧自己,遲早有一日,我還是會離開他的,到時他怎麼辦?所以我必須要讓他走出這裡,讓他學會獨立生活,等到他有了自己的家庭,我們走也走得安心了。”

    李奇皺眉道:“那你得意思是?”

    怪九郎道:“還是讓文兒在軍中就醫,想要瞭解這個世界,首先就得讓他明白這世界的殘酷,這樣他才會成長。”

    不虧是怪九郎,教兒子的方法也是這麼獨特。李奇道:“那你們呢?”

    “自然是跟著他一同去。”

    李奇啊了一聲,道:“你要出谷?”

    怪九郎點頭道:“既然當初我能夠為了他們母子放下一切,隱居於此,那麼今日我同樣也可以為了他們母子出谷拾起曾經的一切。不過你放心,我不會打擾你的,當然,你也別奢望我會去軍中幫忙,除了文兒,其餘的一切都與老夫無關。”

    “不打擾我?”李奇摸了鼻尖,苦惱道:“我想這你很難做到。”

    怪九郎笑道:“你指的是馬橋的師父吧。”

    李奇大驚道:“你已經知道了?”

    怪九郎道:“知道的不是很多,在你們去尋找解藥的時候,我曾看過馬橋打了一套拳法,就知道馬橋一定會是那人的徒弟。”

    “那馬橋他。”

    “我並未跟他說。”

    李奇輕輕鬆了口氣,“不瞞你說,酒鬼現在就在邑州。”

    怪九郎呵呵一笑道:“他現在叫酒鬼?”

    李奇嗯了一聲,好奇道:“那他以前叫什麼?”

    “你不知道?”

    李奇搖搖頭。

    怪九郎道:“既然他不想提起往事,甚至於他的姓名,那我們又何必去揭人傷疤了。不過你用不著擔心我,他想要傷害我,恐怕還有些困難。”

    李奇沒好氣道:“拜託,你這麼厲害,還用得著我擔心麼?我是擔心你傷害他。”

    怪九郎擺擺手道:“我從不主動去惹任何人。”

    這一句話就讓李奇啞口無言,心想,你當然不會去惹他,問題是你當初做的那麼絕,如果你再出現在他面前,你叫他如何不來找你報仇,真是頭探。略帶一絲責怪道:“其實當年你做的的確有些過了。”

    怪九郎一笑,道:“想必這也是你對我處處提防的原因吧。”

    李奇沒有否認,忽悠道:“我來此之後,做過一個噩夢,就是我一刀插進我妻子的胸膛。”他當時的確做過噩夢,但只是夢到趙菁燕毒發生亡,他的想像力還沒有強大到那種地步。

    “我也做了一個噩夢夢,就是你派幾萬士兵將我們一家三口萬馬分屍。”怪九郎呵呵笑道。

    “真的假的?”

    “你說的又是真的還是假的。我做事從不與人解釋,也不介意別人怎麼冤枉我。”

    “冤枉你?你是在搞笑嗎?難不成酒鬼還編個故事來騙我?”

    怪九郎瞥了他一眼,哼道:“自始至終,都是他們主動來找我,不管是求我救他性命,還是他一刀刺進了他父親的胸膛,除了救活他,收取我們事先商量好的報酬,我可什麼都沒有做,他做了什麼事,這跟我毫無關係,即便是在公堂之上,我也是無辜的。”

    李奇想想,還真是如此,氣餒道:“你還真會撇清關係。以前的事,我也不想去論誰對誰錯了,我只有一個期望,就是你們兩個別給我添麻煩了。”

    怪九郎道:“這你跟我說沒用,還是那句話,我從不去招惹別人。”

    “你真是太善良了。”

    李奇暗諷一句,心中卻是一生哀歎,這事想想都愁呀。
匿名
狀態︰ 離線
1352
匿名  發表於 2020-12-21 00:32:34
第一千三百五十一章 美中不足

    若是沒有酒鬼,李奇當然不會反對怪九郎重出江湖,可惜的是怪九郎和酒鬼那一筆爛帳,實在是剪不斷,理還亂,要知道現在可不簡簡單單的是酒鬼和怪九郎之間的恩怨,還牽扯到了尹氏母子,劉雲熙,馬橋,魯美美。

    如此一來,李奇是想避都無法避開,於公於私,他都不想這兩人鬧翻,但他又實在是無力去化解這一段恩怨。

    究竟該怎麼辦?

    李奇只要是想想都覺得頭疼不已。

    另外,還有劉雲熙的事,李奇暫時也沒有任何頭緒,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船到橋頭自然直,這就是他為自己找的藉口。

    一連三日過去了,趙菁燕的箭傷也好的差不多了,原本李奇還打算再住兩日,鞏固一下,但是趙菁燕急著回去,李奇拗不過她,只好選擇在第四日啟程回去,而怪九郎他們一家人也打算跟李奇一塊回去。

    其中最興奮的莫過於沈文,他既想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又不願意離開父母,如今他終於得償所望了。怪九郎看到沈文的興奮勁,嘴角帶著微笑,覺得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一行人穿過叢林,來到了外面,又在士兵的護送下前往邑州。

    在傍晚時分,李奇等人終於來到了邑州。

    “樞密使回來了,樞密使回來了。”

    李奇等人剛進城門,那些百姓就湧了過來,紛紛大聲叫著樞密使的名字,場面很是轟動。

    在經過前面那一系列的宣傳,李奇已經成為了邑州百姓心目中的英雄和救世主,所以當初那些匪徒進攻邑州府衙的時候,這些百姓都奮不顧身的趕來營救。

    馬車內的沈文聽著百姓高呼李奇的名字。不禁一臉崇拜道:“李叔好生厲害呀,這麼多人識得他。”

    怪九郎聽得是笑著直搖頭,瞥了眼窗外,感慨道:“是啊!想不到他竟然恁地受歡迎。”

    劉雲熙輕哼道:“師父有所不知。此人伶牙俐齒。而且善於揣摩人心理,三言兩語就讓人欲罷不能。這些百姓豈是他的對手。”

    “是嗎?”

    怪九郎笑道:“若是僅憑三言兩語就能讓百姓這麼愛戴他,那天下就無奸臣可言,忠奸之分憑的不是政績,不是史書。而是百姓,百姓興,天下興,百姓亡,則天下亡,天下百姓都說這官好,那這官再差也不會差到哪裡去。”

    在百姓的簇擁下。李奇等人來到了邑州府衙。

    “卑職參見樞密使。”

    如今府衙門前守衛比以往多了足足三倍有餘。

    “小橋,為師就離開一小會,你就弄的這麼狼---。”

    靠在樑柱上的酒鬼,微微眯著眼。原本想揶揄馬橋幾句,可是這最後一字卻在他嘴中戈然而止,他的雙眼猛然睜開。

    李奇敢對天發誓,他從未見過酒鬼將眼睛睜得這麼大過,也從未見過恁地清醒的酒鬼,但是他寧願不要見到這麼清醒的酒鬼,他真希望此時的酒鬼喝酒把腦子給喝壞了。

    馬橋原本已經做好被調戲的準備了,但是他突然發現酒鬼的話戈然而止,心生好奇,轉頭一瞧,只見酒鬼睜大雙眼望著他左後方,目光中帶有一絲恐懼和一絲恨意,不禁順著他的目光望去,正是酒鬼一家,為之一愣,暗想,難道他們認識?

    “他爹,那人的目光好可怕,你與他認識?”

    尹氏被酒鬼看著渾身不自在,不禁向怪九郎那邊靠了靠。

    怪九郎望了酒鬼一眼,又轉頭想尹氏笑道:“你莫怕,那人只是看上去可怕,其實就一傻子,有我在此,就沒有人能傷害你們。”

    傻子?在你面前是一個聰明人也會被你弄傻。李奇歎了口氣,走上前去,道:“酒鬼,杜知府不在?”

    酒鬼兀自死死的盯著怪九郎,一語不發,仿佛根本沒有聽見李奇的話。

    就知道是這樣。李奇朗聲道:“誰要敢在這裡鬧事,一律格殺勿論。”言罷,他就走了進去,這事情他還真不知道如何管,索性就懶得去管了。

    “怪-九-郎!”

    當怪九郎經過酒鬼身邊的時候,酒鬼一字一頓的喊道。

    怪九郎轉過頭一笑,道:“好久不見。”

    “你還沒有死。”

    “你是不是很慶倖。”

    怪九郎哈哈一笑,帶著妻兒大步走了進去。

    一縷寒光從酒鬼手中閃現出來,只見他右手握著的那一把匕首已經在微微顫抖了。

    “你與他認識?”

    馬橋走上前來,好奇的問道,他早就看出酒鬼有些不對勁了。

    酒鬼收回目光來,沒有搭理馬橋,轉身就離開了。

    馬橋皺眉頭看了眼酒鬼,又轉過頭去,望著已經進到大門內的怪九郎,目光中閃爍這幾分困惑。

    來到屋裡面,杜明果然不再府上,一打聽,才知道杜明去郊外搞土地分配去了。

    李奇也不急著找他回來,先是讓人帶著怪九郎去收拾下屋子,而後又與趙菁燕來到屋裡,李奇向趙菁燕關心道:“燕福,你趕路一定累了,休息一會吧。”

    趙菁燕搖搖頭笑道:“我不是很累,再等會吧。”

    李奇知道她是想等杜明回來,若不問清楚前些天那一次動亂,她恐怕都睡不著,索性也就任由她去了。

    不一會兒,杜明就回來了,看他滿頭大汗的樣子,肯定是得知李奇歸來,就急匆匆的趕了回來,“下官參見樞密使。”

    “杜知府免禮。”

    “下官無能,害得樞密使蒙此大難,實在是罪不可赦。”

    怪九郎說的不錯,在好的官也是虛偽至極。李奇笑道:“這與你無關,但是你若不能給我一個交代,那就可要拿你問罪。”

    杜明忙道:“據下官查到的證據,那些歹徒乃是狼峒族族人。”

    “狼峒族?”

    李奇皺眉道:“我與他們素不相識,他們為何這麼做?”

    杜明一臉歉意道:“這都怪下官疏忽了。原來狼峒族的族長冼平乃是羅虎的私生子,而且他們早就已經與交趾相互勾結,妄圖侵佔這邑、欽二州,交趾還曾許諾要封羅虎為南郡王。”

    接下來杜明又將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仔細的說了一遍。

    原來羅虎在十多歲時曾在一次打獵中負傷。被狼峒族的一名少女相救。二人很快就相愛了,那少女還偷偷為羅虎生下一子。取名冼平,這一家三口常常偷偷相聚。當羅虎順利奪取白虎寨族長後,他又開始扶植自己的兒子成為狼峒族的首領。

    因為羅虎樹大招風,這一舉一動都在別人的監視中。很多事他都不便去做,故此他一直隱瞞此事,沒有公開自己還有一個兒子,而是暗中吩咐冼平去幫做那些見不得人的勾當,他們父子與交趾之間不僅僅是買賣上的來往,而且還有更深的來往。羅虎的野心其實大得很,白虎寨酋長並不能滿足他。他想要做第二個儂智高,他想成為廣西地區的皇帝。

    而交趾的話,同樣也覬覦這片地區,於是兩邊狼狽為奸。準備將這塊地從大宋版圖中分割出去,可惜的是,李奇誤打誤撞,挑選了羅虎作為殺雞儆猴的對象,無意中粉碎了羅虎的陰謀。

    要是李奇稍微謹慎一點,那後果可就不堪設想了。

    由於這一切都是通過冼平去進行,而狼峒族又比較神秘,故此沒有人知道事實,杜明也是在事發後,派人前往狼峒族,從狼峒族中的一名留守的老人得知了事實的真相。

    因為冼平一直在幫羅虎幹著那些見不得人的勾當,故此他手上也有一隻上千人的兵馬,他一直都在蓄謀為父報仇,但是前面由於嶽飛駐軍如此,他不敢輕舉妄動,等到嶽飛一走,他就在謀劃怎麼報仇,他知道邑州還屯有一些兵馬,於是先命令手下的人混入邑州城內,因為當時邑州正在搞土地整改,人口非常混亂,根本無從察覺,等到自己的人混入邑州後,他就用調虎離山計,裝作打劫那些藥材,讓李奇派兵去救,而後再偷襲邑州府,其目標就是李奇。

    只是最終還是功虧一簣,剛好那時候杜明在外面調查藥材被劫一事,當他得知府衙受到攻擊時,立刻調集所有的百姓前來營救,這才擊退了冼平,但是他們也無力追擊了,等到酒鬼領兵回來後,冼平早已經逃的無影無蹤了。

    但是誰都知道,這冼平一定逃去交趾了。

    “原來如此。”

    李奇冷笑一聲,道:“很好,很好,這一次他沒有要我的命,那就註定他下半輩子都會在恐懼中活著。”

    趙菁燕聽罷,知道當務之急不再是那些匪徒了,在她心中國事一直都在排在首位,又問道:“前線可有來信?”

    杜明道:“哦,岳將軍他們一路高歌猛進,已經打進了交趾國內。”

    李奇皺眉道:“這麼輕鬆?”

    杜明搖搖頭道:“話也不能這麼說,交趾並沒有尋求決戰,而是一味的後撤,所以岳將軍至今都沒有遇到什麼阻礙,也沒有遇到交趾的主力。”

    趙菁燕黛眉一皺,道:“這越南邊越偏僻,環境對我們越發不利,我看交趾又想故技重施,讓我軍拉長戰線,拖延時日,再尋求反擊,只要挨過這冬天,他們就能充分的發揮地理優勢的機會。”

    李奇點點頭道:“我們不能給他這個機會,等到韓世忠的船隊與岳飛他們會合,就是他們的亡國之日。但是我們必須得拖延住大理的交趾兵,不能給他們回救的機會,否則的話,將會給我們進軍造成很大的麻煩。”

    杜明忙道:“樞密使有所不知,大理那邊也已經傳來了消息。”

    “是嗎?一切可還順利?”

    “非常順利。在最初交趾援兵進入大理時候,高氏的確反撲的非常厲害,差點就將段氏打回了建昌府,幸虧吳將軍的當機立斷,用少量的步兵配合地雷拖住弄棟府的交趾高氏聯軍,然後集合所有騎兵不眠不休奔行七日,偷襲會川府,逼迫高氏軍隊回救。

    吳將軍又果斷的放棄會川府,領兵西去,與段氏在半道上包夾高氏軍隊,並且大敗高氏軍隊,穩住了陣腳,而後吳將軍在得知交趾軍準備回救後,又領騎兵繞過會川府在半道上再度擊退準備回救的交趾援軍,逼迫交趾援軍與高氏軍隊不敢分兵,雙方又再進入了拉鋸戰。”

    雖然杜明說的不是很詳細,但就這隻言片語,足見吳玠的軍事才能,在大理戰場上,吳玠已經成功的進化成了戰神,與歷史上的吳玠漸漸重合了。

    趙菁燕、李奇聽得也是激動不已。

    “樞密使,現在應該迅速解決大理戰場,然後兩面合擊,爭取在夏日來臨前,攻下那升龍府。”激動過後的趙菁燕,迅速給出了自己的建議。

    李奇若有所思道:“你的意思是讓成都府的西軍進駐建昌府?”

    趙菁燕笑道:“正是如此,不管是大理還是交趾都沒有一隻強大騎兵,因為大理馬弱小,雖耐力強,但是缺乏爆發力,不適合衝鋒作戰,這也讓他們缺少與騎兵作戰的經驗,吳玠正是憑藉這一點,屢屢用騎兵的優勢大敗敵人,雖然南邊山地居多,但是只要在合適的地形,他們根本無法阻擋我們的騎兵,我可以從讓成都府的西軍進駐建昌府,幫助他們的守城,再將成都府西軍的馬匹借給吳玠,增加吳玠手中的騎兵,雖然我們人數不占優,但是只要在行動間,吳玠的騎兵一定能戰無不勝,而且---。”

    李奇笑道:“而且我們還能借此削弱段氏在建昌府的勢力。”

    趙菁燕點了下頭。

    李奇道:“行,我現在立刻命人去成都府調兵,爭取早日掃平大理戰場。”

    杜明突然想起什麼似得,忙道:“哦,在五日前,皇上命人送來一封密函。”

    “快快拿來。”

    “那人說這是送給樞密使的,只有見到樞密使才能拿出密函。”

    “那人呢?”

    “哦,就在府上,下官現在就去讓人叫他來。”

    杜明說著就轉身出去,沒有過一會兒,他就領著一名護衛走了進來,此人李奇認識,正是趙楷身邊的護衛。

    “卑職參見樞密使。”

    “密函呢?”

    李奇沒有多餘的廢話。

    那護衛趕緊從懷中掏出一封密函遞了過去。

    李奇接了過來打開一看,臉上的喜色漸漸變得凝重起來。

    趙菁燕擔憂道:“出什麼事呢?”

    李奇先是朝著杜明他們道:“你們先下去吧。”

    “是。”

    等到二人下去後,李奇才向趙菁燕道:“在早些日子,完顏宗翰從雲州出兵西征,在金國的最西邊大敗耶律大石。”
匿名
狀態︰ 離線
1353
匿名  發表於 2020-12-21 09:44:58
第一千三百五十二章 復仇

    “呵喲!”

    趙菁燕聽得大驚失色,驚呼出聲來。

    這耶律大石可是牽扯金國的一枚舉足輕重的棋子,當初在雲桑談判時,耶律大石雖然人不在,但是也發揮了至關重要的作用,如果耶律大石掛了,那麼契丹族就徹底覆滅了,要知道他可是耶律王室的獨苗了。

    “那耶律大石可還好?”趙菁燕趕緊問道。

    李奇搖搖頭道:“信上並沒有細說,只是說原本耶律大石已經被完顏宗翰逼入死角,可是天上突然降下大雪,耶律大石翻過雪山才逃過完顏宗翰的圍捕。而且,由於那場大雪,完顏宗翰大軍的補給跟不上來,只能退兵,耶律大石總算算是逃過了這一劫,但是經過此番大戰後,耶律大石目前已經不足以給金國造成威脅了,耶律大石還給骨欲送去一封信,他說北庭府已經暴露在金國的面前,金國隨時都可以來取,所以他準備繼續西征。”

    趙菁燕稍稍點了下頭,道:“西域那邊離金國中心比較遠,每一次遠征都需要耗費大量的糧草,金國不太可能再為了打一支喪家之犬而興師動眾,不過這完顏宗翰還真是名不虛傳啊。”

    李奇冷哼道:“那就是一隻瘋狗,見誰咬誰,可恨的是這只瘋狗智商比較高,特別是在軍事方面,還有完顏宗望和完顏希尹在,有此三人在,李正熙都可以跑去金國當皇帝。而且,完顏宗翰此次西征不僅打跑了耶律大石,而且還順便摟草打兔子,鞏固了西夏北邊的防守線,佔領了不少原本存在爭議的土地,掐住了西夏北面的咽喉,讓金國面對西夏保持一個進攻的態勢。”

    “這是意料中的事了,西夏獨立。若是金國一味的退讓,那又豈能服眾,金國肯定會向西夏施壓的,而西夏根本不是金國的對手,只要金國不宣戰,西夏就得燒香拜佛了,這點小虧西夏也只能悶聲往肚裡吞。”趙菁燕又略帶遺憾道:“完顏宗翰出兵時,雲州必定空虛,若是我軍能夠乘虛而入,一定能夠不費吹灰之力奪回雲州來。真是可惜啊。”

    李奇皺眉道:“信上也提到了這一點,當時完顏宗翰可謂是傾巢而出,這也說明他算准我們不敢輕舉妄動,如今我大宋也在休生養息,開闢南方戰場已經是冒險而行,若是同時南北兩線作戰,恐怕兩頭難顧,再說燕雲地區我們才剛剛收復,民心不穩。怎敢貿然再發動戰爭。”

    趙菁燕道:“如今金國可以騰出手腳專心來對付我們了。”

    李奇搖頭道:“我們不敢輕舉妄動,他金國也不敢,我們大宋可不比耶律大石那喪家之犬,而且他們若敢再出兵燕雲。我就可以從高麗借道出兵他們上京府,只要金國一日不徹底控制住高麗,他們就一日不敢南下,未來的戰場一定會圍繞著高麗進行。不過這都是後話了。我現在反而擔心的是耶律大石。”

    趙菁燕好奇道:“完顏宗翰應該不會急著再度出兵。”

    李奇歎道:“我不是擔心耶律大石是否能抵擋住金國的進攻,恰恰相反,我擔心的是耶律大石控制整片西域地區。如今西域是各自為政,也是亂成一片,耶律大石此番西征說不定能夠創造奇跡,以咱們皇上的野心,他絕對不希望世上再出現一個像金國一樣強大的敵人。”

    他可不是庸人自擾,在歷史上耶律大石西征的確是創造了奇跡,控制了中亞地區,建立了西遼大帝國。

    趙菁燕道:“那你打算怎麼辦?”

    李奇想了想,道:“我們需要耶律大石去牽扯金國,但是我們也決不能放任他擴張自己的勢力。”

    趙菁燕道:“可是我們在那邊幾乎沒有勢力,根本無法阻止。”

    李奇道:“要想要避免與耶律大石發生正面衝突,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搶在他之前,先控制西域。”

    趙菁燕不解道:“可是我們現在哪裡還有能力西征。”

    李奇道:“我們在河湟地區不是有一些駐兵嗎,我們可以先用錢籠絡吐蕃的一些部落,利用他們的勢力統一吐蕃,然後再在回紇部族的地區暗中扶植一些部落挑起戰爭,先讓他們彼此消耗,等到我們恢復過來後,平定南方,我們就可以將重心轉移到西方。”

    趙菁燕道:“那日本呢?你下一步計畫不是奪取日本嗎?”

    李奇道:“打日本多半依靠水師,福州水師足以,我們集中陸軍去對方西方諸國,我們在東南邊都是臨海,很難去擴張,要擴張也只有往西北兩面擴張,如今金國正最強盛的時候,去與金國硬拼,只會兩敗俱傷,非明智之舉,所以我們也只是提前走了這一步棋,現在的問題就是我們如何在不消耗國力的情況下西征,當初唐朝就是亡在這西征上面,我們決不能再走唐朝的舊路。”

    趙菁燕苦笑一聲,道:“看來你此生註定要奉獻給大宋了。”

    李奇聽得沉吟不語,目光變得深邃起來。

    趙菁燕瞧了他一眼,道:“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

    李奇一怔,暗自苦笑,娶一個這麼瞭解我的妻子,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他原本打算敷衍過去,可又突然想到白淺諾,於是改口道:“這我不否認,非我不相信你,但是有些事我現在還不想跟你說,等到合適的時候,我自會都告訴你的,希望你能體諒我。”

    趙菁燕笑著點點頭道:“你無須為此煩惱,這我能夠理解,我不會再過問了。”她可也是一個較為出色的政治家,從小對這些事都是耳濡目染,所以她非常能夠設身處地的站在李奇的位子上去考慮,如今的李奇,每一句話就可能掀起軒然大波,所以必須得謹慎。

    李奇感激的看了眼趙菁燕,道:“好了,你想知道的也都知道了,早點休息吧。”

    ---------------------

    李奇從房裡出來後。馬橋就走了過來道:“步帥,我發現酒鬼有些不對勁,他好像與那怪九郎以前就認識。”

    汗!我還真是一保姆命啊,大事小事都來找我。李奇望著馬橋無奈道:“馬橋,有些事情旁人是無法幫忙的,哪怕是最親之人,酒鬼若不想說,那就讓他自己去處理吧。”

    馬橋皺眉道:“如此說來,步帥你早就知道了?”

    李奇點了下頭。

    馬橋擔心道:“究竟是什麼事?”

    李奇道:“你會對別人的**嚼舌根嗎?”

    “當然不會。”馬橋搖了搖頭。

    “那不就是了,這是酒鬼的私事。他不說,我也不好亂說,如果你想知道最好還是去問酒鬼。”

    馬橋鬱悶道:“我倒也想,可是我找遍了這府衙都沒有找到他。”

    “是嗎?”李奇眼中閃過一抹擔心,嘴上卻道:“你放心,如今酒鬼也算是我的手下,在這裡我不會允許任何傷害他的。”

    馬橋聽得大驚不已,道:“傷害他?難道。”

    日。說漏嘴了。李奇笑了笑,沒有做聲了。

    馬橋更是眉頭緊鎖

    ------------------------

    傍晚時分。在那竹村邊上的一片樹林中。

    一位老者緩步來到樹林中。

    “你終於來了。”

    隨著一個微微顫抖的聲音,一人從一棵大樹下走了出來。

    此人正是酒鬼,而那老者自然怪九郎。

    怪九郎笑吟吟道:“想不到你會這著急,我才剛到不久。你就迫不及待的約我出來。哦,對了,我現在是應該叫你師虎,還是酒鬼?”

    酒鬼淡淡道:“隨便。”

    “那就叫你酒鬼吧。畢竟那獅虎太弱了,老夫玩起來也無趣。”怪九郎呵呵一笑,道:“轉眼二十多年過去了。你的變化倒是挺大的,當初那個意氣風發的獅虎,如今只是一個借酒躲避的懦夫。”

    “這都是拜你所賜。不過,只要你沒有變就行了。”

    酒鬼怒視著怪九郎道:“這二十多年來,我一直活在你給我的恐懼當中,原本我聽到你病死的消息,以為可以解脫了,真是想不到你原來還活著,既然你活著,那我就要為我父母和我自己報仇,否則我枉為人子。”

    他不想再等了,也沒有必要等再等了,因為他知道玩那些陰謀詭計,十個酒鬼也不是怪九郎的對手,索性就堂堂正正約他出來決一生死,生也好,死也罷,就當是給自己一個交代。

    怪九郎歎道:“這麼多年了,想不到你還是放不下,若不是見到你,我都忘記我原來還有你這麼一個仇人。”

    酒鬼道:“我也想放下,也已經放下了,但是你卻又讓我拾了起來。”

    怪九郎道:“那你想怎樣?”

    “報仇。”

    酒鬼簡單明瞭的說道。

    怪九郎點點頭道:“好,我就再給你一次機會,我與你堂堂正正比試一番,但是今日過後,無論結果如何,這一段恩怨也該了結了,我生平最討厭就是拖泥帶水。”

    “我也正有此意。”

    酒鬼眼中殺氣猛增,右手握住的那把匕首已經是非常饑渴了,在面對怪九郎這等強敵,他可不會拿出那把大劍來嚇人,道:“你亮兵器吧。”

    怪九郎捋了捋白鬍子,呵呵道:“我的兵器早已經架在你的脖子上了。手下敗將,出招吧。”

    說真的,酒鬼還從未見過怪九郎動手,他也不知道怪九郎的實力究竟如何,故此不敢大意,警惕的觀察了怪九郎一會,但是這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呀。

    突然,他就如同一頭獵豹沖了上去。

    怪九郎背負雙手,望著來勢洶洶的酒鬼,嘴角帶著一絲不屑的笑意。

    頃刻間,酒鬼就來到了怪九郎身前,右手一刀刺向怪九郎的胸前,他刺的位置,正是當初他刺向他父親的位置。

    眼看匕首的冷芒已經逼近怪九郎,刀風在怪九郎胸前卷起一陣刺骨的涼意來,但是怪九郎兀自含笑以對,沒有任何動作。

    就在這電光火石間,酒鬼忽然雙眼猛睜,眼中盡是恐懼,當當當幾聲,不知何時酒鬼的匕首從手中掉落下去,緊接著撲通一聲,他突然跪倒在了怪九郎腳下。

    怪九郎笑了笑,道:“你輸了。”

    酒鬼只覺渾身無力,雙手撐在地上不讓自己倒下去,喘著氣道:“卑鄙!”

    怪九郎搖著頭道:“你們用刀殺人,我用毒殺人,都是殺人,憑甚麼你就比我高尚,這是哪門子的狗屁道理,你應該早就知道,毒就是我的武器,二十年前你輸不起,我還能夠理解,畢竟你當時還非常年輕,可是二十年過後,你還這般模樣,真是太令老夫失望了。”

    “呼呼,你是何時給我下的毒?”

    “在你想殺我的時候。”

    “難道就是在今天下午,這這怎麼可能,我不可能一點也沒有發覺。”

    “你若能發覺,那我早就死了,也輪不到你來找我報仇。”

    那玉面飛狐一直以為自己是用毒高手,若是讓他們碰到怪九郎,那場面一定會非常有趣。

    酒鬼終於支撐不住,撲倒在地,但是心裡給他帶來的痛苦遠勝過身體上的麻木,他奮力的轉過身來,望著怪九郎,眼中盡是不甘,過了片刻,他突然雙目一閉,道:“我輸了,你殺了我吧。”

    怪九郎搖著頭道:“你放心,這毒不致命的,它只會讓你全身無力,半個時辰後,毒性自然會消散。其實我若要殺你,當初就殺了,何必等到如今,只是我當初答應了你父親不殺你。”

    “你說什麼?”酒鬼仰著頭震驚的望著怪九郎。
匿名
狀態︰ 離線
1354
匿名  發表於 2020-12-21 09:45:23
第一千三百五十三章 了結

    怪九郎見到滿臉驚訝的酒鬼,似乎生出一絲興趣來,不禁蹲下身來,帶著一絲諷刺的意味道:“你口口聲聲說要找我報仇,這其實只不過是你想拿我做替罪羊羔罷了,真正殺害你父母的兇手不是我,也不是任何人,就是你自己。

    其實你父母恐怕是這世上最無私,最善良的父母了。可是你了?你可曾珍惜過,你又何時想過他們,你整日就知道找人比武,別人若不跟你比,你就用盡辦法逼迫別人跟你比試,當你打死那些對手時,你可曾想過他們的親人,他們的父母。若非如此,我那周老哥又豈會千里迢迢趕來要除掉你這禍害。

    其實當你受傷時,若非周老哥相勸,他說你與他乃是堂堂正正的比試,我若此時出手,會陷他於不義,否則我當時就除掉你這禍害了,豈容你到今日。後來你父母趕來求我救你,我曾一度將他們拒之門外,可你又是否知道,當時你父母跪在我門前好幾日,我是看在你父母的面子上,才出手相救,但是我覺得正是因為他們太縱容你了,才會導致你變得無法無天,故此他們也應該為此負上責任。”

    說到這裡,怪九郎突然歎了口氣,道:“其實你當時若能悔改,還能與你父母共用半年到一年的天倫之樂,彌補你對他們的傷害,可惜你還是沒有珍惜,你一心只想找我報仇,你從來沒有反思過,造成這一悲劇的究竟是我,還是你,你的確是枉為人子呀。”

    酒鬼眼中含著熱淚,但硬是沒有讓淚水流出來,直視著怪九郎道:“難道那一刀真是我父親自願代你承受的?”

    怪九郎哈哈笑道:“你難道還不明白麼,你父親不是代我,而是代你。如果他不受那一刀,那麼你就必須受我一刀,你反正已經多次將刀刺進你父母的心窩,也就在乎再多這麼一刀了,其實你父母只有一個簡簡單單的願望,就是希望你能夠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呵呵,不過這還真是一個充滿諷刺的願望。”

    說著,他突然從袖子中掏出一封信來,道:“這封信是你父親被你殺死的前一晚寫下的。他希望我能夠交給你,但是我以為你作為兒子根本不配擁有這一封信,於是我不打算交你。不瞞你說,我曾一直覺得你父母愚昧無知,像你這種人,還有什麼值得救,早點讓你死,對任何人都好,但是現在我也做了父親。我開始明白你父母當時的那種心情,而且你父母可以說是我的老師。唉,罷了,罷了。今日我就將這封信交給你,雖然你現在還是不配擁有這封信,但是,我不想再與你糾纏不清了。這其實跟老夫半點關係都沒有,如果你想報仇,那就。”

    他信封放在了酒鬼的胸膛。道:“將刀從這裡刺進去,刺破自己的胸膛和你父親臨死前對你的期望。如果你希望你父母能在二十年後終於能夠瞑目,那就應該遵照這封信上的去做。”

    “我這人最討厭的就是跟別人解釋,只是我答應過李奇,所以我才跟你說這番話,你聽也好,不聽也罷,都與我無關了。”

    怪九郎站了起來,拍了幾下前襟,道:“但你要記住,這已經是我第三次放過你了,雖然我答應過你父親,但這一定是最後一次,我現在不允許有任何危險存在我身邊,哦,還要要奉勸你一句,不要再對我妻兒露出那兇惡的眼神,否則你一定會後悔的。”

    話至此,他便轉身大步離開了。

    就當怪九郎走出樹林後,酒鬼的左手突然抬了起來,但見他手中還藏著一把鋒利的匕首,他望著那把匕首突然如癡如狂的大笑了起來,但眼淚始終未流下。

    “既然你動得了,為何方才不一刀殺了他。”

    樹林中突然響起一個聲音,只見李奇從樹林中走了出來。

    酒鬼兀自望著那把匕首,嘴上道:“我若要殺他,你一定會出來阻止。”

    “以你的刀法,我不見得能夠反應過來。”

    李奇走了過來坐在酒鬼的身邊,望著酒鬼袖子那染紅這一片,心裡明白過來,其實他還是中了怪九郎的毒,只是在倒下之前,用匕首劃破手臂來刺激自己,剛才怪九郎蹲下瞬間,酒鬼絕對有機會一刀劃破怪九郎的喉嚨,憑他的本事,幾乎沒有失手的可能。

    從他用盡最後一點力氣翻轉身子來看,他應該也是早有預謀的。

    但是,他並沒有這麼做。

    酒鬼放下手來,自顧道:“這把匕首就是我當初刺進我父親胸口的那一把,我一直保留至今,我也不知道我為何要留著它,直到今日我才明白,它是用復仇的,我磨了一下午,就是為了能用它殺死怪九郎。”

    李奇道:“剛才是一個非常好的機會,你為什麼又要放過了?”

    酒鬼道:“因為他說的不錯,其實害死我父母的兇手就是我,與旁人無關,這一切的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畢竟誰也沒有逼我刺下那一刀,不是嗎?”

    李奇微微一笑道:“上一次你沒有忍住,讓你後悔了大半生,然而這一次你忍住了,這就是進步。”

    酒鬼自嘲的笑道:“這哪是進步,分明就是退步,我想或許是我喝酒將腦子喝壞了,要是在二十年前,我一定會毫不猶豫的揮出這一刀與怪九郎同歸於盡。”

    “同歸於盡?”李奇錯愕道。

    酒鬼冷笑道:“你太小看怪九郎了,我留有後手,他肯定也有防備,我敢肯定,我這一刀揮出的同時,他也能置我於死地。”

    他說的沒有錯,怪九郎這人心思縝密,不管是在任何時候,都不會卸下心中的防備。李奇笑道:“如果喝酒還有這用處,那我發誓不喝酒豈不是愚蠢的決定。”

    酒鬼哈哈一笑,道:“如果你認為有用的話,那你得多給我一些酒喝。”

    “免談。”

    李奇果斷的拒絕,隨後又道:“扶你回去倒是可以。”

    酒鬼搖頭道:“不用了,我想一個人再躺一會。半個時辰也不是很久。你放心,我會遵守我與怪九郎之間的承諾,一切的恩怨都將會在今日結束。”

    “那好吧。”

    李奇站起身來,道:“我就先走了。”

    “多謝你給我這一個機會。”

    李奇微微張嘴,但最終還是沒有做聲,轉身離開了。

    可是李奇前腳剛剛離開,又有一人從邊上走了出來,他來到酒鬼身前,搖了搖頭手中酒罈道:“還有力氣喝酒嗎?”

    “哈哈,我就說這世上就你小橋最瞭解我。事先都將酒給我準備好了。”

    “我是方才見步帥在,就抽空去隔壁村裡買的。”

    馬橋伸出一隻手見那封信放入酒鬼懷裡,然後又將手伸到酒鬼面前。

    酒鬼瞧了那只手,猶豫片刻,終於扔下了那把鋒利的匕首,伸出左手。馬橋用力握住酒鬼的手,直接拉他起來,隨後一手將他扛在肩上,一手提著酒罈朝著不不遠處的一棵大樹走去。走到一半,他突然道:“我可以幫你報仇。”

    酒鬼錯愕片刻,突然笑了,而且笑的非常開心。稍稍搖著頭道:“不必了,我方才並非是下不去手,只是報答他給了我父親那半年的壽命,從今往後。他不再欠我什麼,我也不再欠他什麼。”

    ----------------

    “大人,我們跟丟了。”

    李奇剛出樹林。一個“樵夫”就快步走了過來。

    李奇稍稍一愣,隨即擺手道:“算了,他若不想人跟著,你們也跟不住。”

    “是。哦,方才我們的人見到馬護衛也進去了。”

    “是嗎?”李奇轉頭望向那片樹林,笑道:“如今一切都不重要了。”

    -------------------

    此時,天已經黑了下來,在邑江邊上停靠著一艘遊舫。

    怪九郎來到船前,抬頭望著那艘船,躊躇了一會兒,才走了上去。

    “恩公。”

    怪九郎來到船內,只見裡面站著七八人,這些人當中有男有女,穿著各式各樣的服侍,有袈裟,有道袍,有羅裙,有儒服,還有由蘇杭最上等的絲綢做的長袍。

    這些人見到怪九郎來了,趕緊上前行禮,一副畢恭畢敬的模樣。

    “這些繁瑣禮儀就免了吧。”怪九郎一揮手,道:“老夫想不到你們這麼快就趕來了。”

    那和尚道:“我們這些人都住在南邊,得到恩公信,就立刻趕了過來,還有很多人都在路上,不日便能趕到這裡。”

    怪九郎稍稍點了下頭,目光在這些人臉上一掃而過,呵呵道:“轉眼二十年,你們都變了許多啊!”

    那羅裙婦女道:“可是恩公卻一點也沒有變。”

    “哪能不老,老夫又不是神仙。”怪九郎自嘲一笑道。

    那富翁按耐不住心中的激動,上前道:“恩公你還活著,這真是太好了。”

    怪九郎突然問道:“這一聲恩公,你們都叫了多少年?”

    “三十年。”

    “二十四年。”

    “二十七年。”

    ---------------------

    “唉都有二三十年了。”

    怪九郎歎了口氣,道:“老夫聽都聽厭煩了,也是時候了結這一切了。”

    那些人面面相覷,那婦女好奇道:“恩公何出此言?”

    怪九郎從袖中掏出一個信封來,遞給了那婦女。

    那婦女接了過來,詢問道:“恩公,這是?”

    怪九郎道:“這信封裡面是一份名單。相信這上面的人很快就會收到我還活著的消息,如果他們沒有任何動靜,那就不用去管了。可是,誰若有異動的話,那你們就幫我送他們這最後一程,而且這一次我要斬草除根,我不想再留下任何後患,畢竟我也沒有多少時日陪他們繼續玩下去了,三年之後,你們必須要給我一個結果,此事了結後,你們和我就再無瓜葛,聽清楚了嗎?”

    “恩公請放心,我等一定完成任務。”

    一干人等齊聲道。

    “那好!時辰不早了,老夫得回去了,有人還在等這老夫回去吃晚飯,哦,你們就不用送了。”

    怪九郎說完也不等他們開口,就急匆匆的走了出去。

    眾人皆是一愣,均想,究竟是什麼人能讓恩公如此著急?

    那婦女追了上去,“恩公,那其他人。”

    “你們代老夫轉告一聲就行了,讓他們別再來打擾老夫,否則休怪老夫不講情面。”

    聲音從船下傳來

    -----------------------------

    “爹爹,你這是去哪裡了,怎地也不與我們說一聲,害得我和娘在這裡好等。”

    蹲在府衙大門前的沈文見到父親回來了,急忙迎了上去,言語間還帶有三分埋怨。

    怪九郎拍了拍兒子的肩膀,呵呵道:“抱歉,抱歉,爹爹去會了幾位老友,一時忘了跟你們說了,爹爹保證,不會再有一下次了。”

    說著他目光又望向沈文的身後的尹氏。

    尹氏上前來,擔憂道:“他爹,要不我們還是回山谷去住吧。”她在山谷中居住久了,對於外面的世界感到有些不太適應。

    怪九郎哈哈一笑,道:“不必了,一切都已經結束了,進去吧。”

    進到府衙內,怪九郎見到大堂門前站著一道身影,輕輕一笑,小子,老夫歸隱,可不是害怕被人報復,只是我不想再殺人了,不過為了他們母子,老夫這一雙已經沾滿鮮血的手可不介意再用鮮血粉刷一遍。
匿名
狀態︰ 離線
1355
匿名  發表於 2020-12-21 09:45:42
第一千三百五十四章 第二道屏障

    “哈哈,殿帥,你真是用兵如神,俺老牛算是服你了。”

    只聽得岳飛大帳內傳出一陣粗獷的笑聲,不是牛皋是誰。

    而其餘一干將士紛紛露出欣喜之色。

    原來在岳飛大軍到達廣源州後,並沒有做過多的停留,就直接率領大軍繼續南征,將矛頭直指升龍府。

    而趕來的交趾援軍,以為宋軍攻下廣源州後,肯定會鞏固廣源以南,故此屯兵在廣源州西南的州縣,雖然他們知道這些州縣已經是很難守住了,但是他們希望能夠借著這些城池營寨拖延岳飛大軍進攻,放著不用就太可惜了,又故意虛張聲勢,做出一副你若繼續南征,我就迂回到你後方奪回廣源州的架勢,哪知岳飛根本不理他們,只留五千士兵駐守廣源州,大軍縱向深入。

    交趾軍自討了個沒趣,於是又採用了騷擾戰術,憑藉著對地勢的熟悉,埋伏在山裡面,又迂回在宋軍的背後,時不時跳出來騷擾一下,總而言之,他們就是一個目的,拖延時間,讓這冬天儘快過去。

    不過,這都是人家完顏希尹玩剩下的,而且你交趾士兵的騷擾,能夠金軍相比嗎?那金軍經常是騷擾騷擾,就把別人給騷擾死了。

    岳飛在這方面可是非常有經驗,以不變應萬變,不理會這些小股分隊,只是用騎兵和車隊護著兩翼,敵人若敢來犯,就依靠絕對兵力的優勢和機動性將其圍殲,以此策,大軍是長驅直入,勢如破竹。

    交趾軍幾番想劫宋軍的糧草,但是都被岳飛預料到了,不僅沒有劫到糧食,還被楊再興領著騎兵打的抱頭鼠竄,至於那山間的埋伏。也都被宋軍察覺到,皆是無功而返。

    交趾方面見這岳飛將軍隊集合在一起,這小規模的騷擾不但沒有任何效果,反而損兵折將,又見岳飛大軍勢不可擋,雖然還未有過正面衝突,但情勢是極為不妙,只能又改變策略,趕緊命士兵在前線集結,準備與宋軍決一死戰。

    可是正當交趾軍在集中的兵力的時候。岳飛派出兩萬軍隊,兵分五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同時打擊廣源以南地區的五個縣城,因為交趾剛剛將這裡的兵調往後方去了,而且交趾的人口本來就少,故此這些州縣的防守非常薄弱,幾乎就在幾日間,宋軍是秋風掃落葉一般全部蕩平,輕鬆愜意的就將整個廣源地區收入囊中。很快就穩定住了後方,與此同時大軍繼續前進。

    等到交趾反應過來,已經無力回天了,又見到宋軍這麼勇猛。更加不敢貿然出兵了。

    這廣源州可是宋軍進入交趾的咽喉處,岳飛怎敢大意,他方才之所以縱向進攻,那是因為他已經洞悉對方的目的。如果自己真的派兵去攻,那就正中敵人下懷。

    他現在可是在與時間賽跑,真心不願意在這些小地方與交趾軍糾纏太久。故此他先是集結大軍,目標直指交趾的一處軍事重地決里隘,這決里隘就是後世越南高平省溫州以北,而且離廣源州非常近,最多也就半個多月的路程,給交趾軍足夠的壓迫力,逼他們放棄這些縣城龜縮防守。

    果然,交趾方面見罷,趕緊在決里隘集結兵力。

    要知道在熙寧年間,大宋出兵討伐交趾,在這裡廣源地區可是耗費了兩個多月,而岳飛、牛皋僅僅用了一個多月。

    其實原本還不需要一個多月的,岳飛大軍還因為邑州遭受攻擊而停頓了將近十日,這可關乎李奇的性命,試問誰敢怠慢,在剛剛得知這消息時,所有將士都嚇出一身冷汗來,岳飛還準備讓楊再興領兵回救保護李奇,只是隨後他們又收到李奇命人給他們的傳信,說邑州已無大礙,讓他們繼續進軍。

    不過岳飛在得知冼平一事,還是分兵守住要道,準備圍捕冼平,可惜最終無功而返,畢竟他對這裡的地形也不是很熟悉,無法預料到冼平他們會往何處走。

    經過兩日的趕路,岳飛大軍相距決里隘也只有六十里了。

    岳飛謙虛的笑道:“這算得了什麼,我們可還沒有與交趾主力交戰,各位將軍可不要因為這點小勝就沾沾自喜,我們此行的目的可是要收復交趾,而非只是教訓下他們,而且留給我們的時日不多了,我們必須要在夏日來臨前,攻破升龍府,否則的話,夏日一到,瘴氣肆掠,我們的補給將會很難跟上,到那時即便交趾不出一兵一卒,我們也只能退兵。”

    一干將士聽罷,紛紛點頭,收起了臉上的得意之色。

    牛皋哼道:“如今交趾主力已經退無可退了,如果對方再從決里隘退兵的話,我軍便可長驅直入,直接打到富良江北岸去。”

    一名小將道:“這決里隘歷來都是交趾一個非常重要的扼守地點,這可以說升龍府的第二道屏障,若是能夠啃下這快硬骨頭,直到富良江前,他們根本無險可守,但也正是因為如此,這裡一直囤放著重兵,據可靠消息,決里隘原本就囤聚著兩萬士兵,再加上最近趕來的援兵,約莫有三至四萬。”

    此人年紀雖輕,但也是大有來頭呀,他就是王貴。

    這王貴也是湯陰人氏,與岳飛打小就認識了,剛開始的時候,他並未跟隨岳飛一起投靠禁軍,是直到岳飛從北方歸來後,他得知岳飛當上殿帥才趕來投靠。

    岳飛當時由於急著南下,於是就帶著王貴南下了,直到與李奇在邑州會合後,才引薦給李奇。

    李奇可是岳飛的粉絲,如何不熟悉這王貴,不僅如此,在那一場軍事政變當中,岳飛、牛皋他們還收穫了大量的人才,其中還有董先、傅選兩位後起之秀。

    雖然這二人此時還不到二十歲,但是他們在歷史上就是岳飛麾下的得力幹將,雖然歷史已經改變了,但他們還是成為了岳飛的部下,這可不是天意,而是因為趙楷當政後。他要清除一切舊勢力,那麼就必須提拔一些新人,這就給了他們很多機會,如今整個宋朝廷平均年齡比宋徽宗時期整整下降了二十五歲。

    這二十來歲聽著是誇張,其實不然,因為宋徽宗時期有許多掛著官職拿薪俸的老臣子,那些老臣子都是七八十歲的,所以當清除他們後,宋朝不管是文官還是武官的年齡都是直線下降,就說這三衙統帥。年齡最大的就是這馬帥牛皋,而文官方面,那王仲陵都可以說是德高望重了,以前蔡京他們在時,有他王仲陵什麼事。

    只是董先和傅選都領兵出征了,暫時還沒有回來。

    韋平突然道:“這決里隘的守將乃是交趾大將李晟道,據說此人驍勇善戰,是一位非常厲害的人物。”

    牛皋卻道:“他若厲害就不會連被咱們連番佔領五座縣城,但是卻無能為力。”

    羅龍卻道:“馬帥不可大意。其實他的無能為力只是被局勢所迫,當初咱們奪下廣源州,給予了交趾重創,而他們又調了不少軍隊去大理。這才讓李晟道進退兩難,以此不足以說明什麼。而且方才探子來報,李晟道集結了一支強大的戰象兵來對付我們。”

    這些年輕的將士都沒有見過象兵,腦中不自覺浮現出那龐然大物來。不禁面面相覷。

    岳飛一聽到這象兵,突然哈哈大笑起來。

    羅龍好奇道:“殿帥為何發笑。”

    岳飛擺擺手道:“爾等用不著擔憂,那是對方在虛張聲勢。我岳飛敢跟給位保證,如果對方敢出動象兵,不管他有多少頭大象,我只需五百人就能全殲對方主力。”

    五百人?

    一干將士不禁大驚。

    這牛吹的有些大啊!

    羅龍道:“殿帥是否已有破象兵之策?”

    岳飛輕蔑的笑道:“當初我在跟種公身邊學習兵法的時,就曾聽種公說過,象兵是一種自取滅亡的兵種,一旦使用,對己方將會造成毀滅性的打擊。我來南邊後也曾找來幾頭大象試過,你們別看大象高大,其實大象的性子非常溫和,而且極其膽小,又害怕煙、火,而我們恰恰擁有這世上最先進的火器,如果對方用象兵拒戰,我們只需發射一輪暴雨梨花箭,其象隊必然掉頭回奔,自踐其軍,我只需五百騎兵隨後掩上,敵人定將全軍覆沒。

    幾十年前,我軍就曾大破其象陣,何況當下,他若敢用,我就敢收下這份大禮,我估摸著對方只是用大象運送糧草來此,順便在虛張聲勢,嚇嚇我們的,讓我軍心生忌憚,用樞密使的話來說,就是這些交趾小兒真是太調皮了。”

    眾將士轟然大笑起來。

    隨後王貴又問道:“那不知殿帥有何打算?”

    “打!”

    岳飛給出了非常明確的指示,道:“樞密使命我等要速戰速決,所以一定要尋求與對方主力決戰,他們若一味的躲閃,反倒是對我們不利,如今對方已經集結前線所有的兵力,這一場硬碰硬的戰爭是在所難免,只是該如何打,我暫時還沒有頭緒,我打算親自前去觀察對方的部署,到時再做打算。”

    “這太冒險了,萬萬不可啊。”

    韋平忙道。

    岳飛搖頭道:“其實我打心裡想與各位一起衝鋒陷陣,可是樞密使偏偏將我安排在這統帥的位置上,既然我作為統帥,那麼我就必須瞭解敵人的一切,知己知彼,百戰百勝,要是讓別人前去,我怕會遺漏一些關鍵。此戰對於我們而言,是非常重要的,我必須親自前去一趟,放心,有千里眼相助,再加上我的戰馬可是當初那金太祖贈送的,不會有什麼危險的。”

    眾將士見岳飛執意如此,於是不再多言了。

    第二日,岳飛、牛皋就領著二三十名護衛出發了,他們悄悄來到決里隘東面的一處山崗上,岳飛用千里眼觀察這決里隘的地形和對方的部署。

    這決里隘既然作為交趾的一道屏障,地形肯定是非常險要,說得簡單一點,就是一山谷,只有一條路可通往南邊,易守難攻。

    穀前堡壘數十座,覆蓋了周邊的兩座山丘和三處山崗,可謂是防得是水泄不通,儼然一鐵桶陣,就等宋軍來沖了。

    “這李晟道果然有些本事。”

    岳飛放下千里眼,道:“若要強攻的這決里隘的話,我們可能會損失巨大。”

    牛皋接過望遠鏡看了一會,表示贊成道:“這裡地形不利於騎兵衝鋒,有這些堅固的堡壘在,我們的床子弩也難發揮作用,而且敵人還佔據周邊的制高點,看來只能智取了。”
匿名
狀態︰ 離線
1356
匿名  發表於 2020-12-21 09:45:58
第一千三百五十五章 虛者實之,實者虛之

    那李晟道之所以選擇龜縮穀中,可以說是吸取了上一次的教訓,幾十年前,宋軍在進攻這裡的時候,當時的守將是弘真太子,這弘真太子不但沒有選擇龜縮,反倒是選擇出去迎戰,結果被打的大敗,不禁丟了決里隘這軍事重地,他自己也喪命於此。

    但是那一次戰爭的結果告訴了交趾一個道理,那就是對抗這些外來者,天時地利就是他們最好的幫手,因為上次宋軍撤軍不是因為戰敗,而是因為適應不了這裡的氣候被迫退兵的,故此李晟道選擇龜縮戰術,想將戰爭拖延到炎炎夏日去。

    在經過一番探察後,岳飛回到大帳後,立刻召集眾將士前來商討對策。

    一干將士圍著敵軍部署圖,冥思苦想,都覺得敵軍防守的非常嚴密,這強攻是不可取的,即便攻下決里隘,那一定會付出慘重的代價。

    要知道李奇在戰前還特別囑咐岳飛他們,我們的兵可是非常值錢的,交趾的兵只是賤命一條,這本就是玉和瓦的碰撞,要是還一換一,那豈不虧到姥姥家去了,而且打一個小小的交趾若是都損失慘重,那還談什麼以後,每一場戰爭都必須將人員傷亡降到最低,要充分利用先進武器去打擊敵人,儘量不要拿命去填。

    說來也好笑,當初與金國打仗的時候,李奇就是拿人去堆金軍,心中只有一個目的,就是擋住金軍的鐵蹄,不管付出再多的代價。

    但是在面對交趾的時候,李奇卻非常珍惜自己的一兵一卒,不願意付出太大的代價。

    說白了,就是看不起交趾。

    一干將士討論了一個多時辰,兀自沒有對策。

    王貴畢竟年輕氣盛呀,有些心浮氣躁,哼道:“這李晟道還真是一個縮頭烏龜。論兵力他也不必咱們差太多,卻不敢出來決一死戰。”

    話雖如此,他如何不明白,換做是他,他同樣也會這做的,因為對於交趾而言,不敗就是贏,不退就是進,而對於宋軍而言,不贏就是輸。不進則退。

    牛皋突然道:“殿帥,我們何不選擇效仿金軍當初南下的戰術,打不了就繞開走,擒賊先擒王,直接繞去升龍府。”

    岳翻連連搖頭道:“不可,不可,牛將軍,這裡可不比北方,道路是四通八達。你想怎麼繞都行,這南方的道路是錯綜複雜,其中山路居多,道路又狹隘。若是選擇的繞路的話,恐怕得繞很遠的路,而且決里隘地理位置可是非常關鍵,如果我們繞去後方。他們就既可以選擇南北夾擊我們,又可以選擇圍魏救趙,攻取廣源州。我們將來的補給也會面臨巨大的考驗,還有,你可不要忘記,樞密使可還沒有來,要是等到樞密使與我們會合時,在這裡被敵人阻擊,那可大事不妙了。”

    牛皋一想到李奇,忙不迭道:“對對對,岳二你說的不錯,俺想的太簡單了。”

    岳飛目光始終落在地圖上,過了好一會兒,他突然開口道:“我倒是覺得牛皋的計策可行。”

    牛皋連連搖頭道:“不行,不行,樞密使的安全可比這小小交趾重要多了。”

    岳飛沒好氣道:“你這廝也真是氣人,難道我會不顧樞密使的安全?”

    牛皋好奇道:“那你的意思是?”

    岳飛突然手往地圖上一指,道:“這裡是決里隘東邊三十里外的一條小道。儂團練,你可知道這條小道是通往哪裡的嗎?”

    儂雲青可是這一代土生土長的人,對這裡的地形是非常熟悉,故此岳飛才帶著他一塊南下,對於儂雲青而言,他自然也想立下軍功升官進爵。

    他仔細看了下,道:“這條小道是通往門州的。”

    他口中的門州就是後世越南的東溪縣,在交趾也算是一個大城市了。

    岳飛點頭道:“這門州可也是交趾的重鎮,從這裡同樣可以南下。”

    儂雲青眉頭一皺,又問道:“難道殿帥想從這小道轉道攻取門州?”

    岳飛不答反問道:“不可以麼?”

    儂雲青道:“我勸殿帥還是放棄這打算,這條小道非常狹隘,不利於我大軍行軍,我雖然沒有走過,但是據說這條小道中間有一斷非常崎嶇的路段,別說那些攻城器械了,我們的糧車都不一定能夠過得去,而且中間還有瘴氣地帶,一般走這條小道的,也就是那些來往的買賣人。”

    岳飛呵呵笑道:“你說的很有道理,但如果我只是打算分兵先取門州,每人只需帶上數日的糧食,攻取門州後直接就地補給,再從門州繞到決里隘的後面,兩面夾擊敵人呢?”

    儂雲青若有所思道:“這倒是可行,進攻門州可比強攻決里隘要容易多了,那門州的守兵也就五千左右,若是殿帥想要攻取門州,派一萬人前去足以。只是萬一被李晟道洞悉,他們一定會在後面堵截我們的,這條小道裡決里隘太近了,對方很可能在那裡安排了哨探。”

    岳飛哈哈道:“很好,很好。牛皋,我與你一萬人,這門州就由你去取吧,到時我會將大軍推進到決里隘十裡外安營紮寨,掩護你們從這小道走。”

    牛皋愣了愣,道:“要俺去攻取門州倒是沒有問題,可是。”

    岳飛沉眉打斷了他的話,道:“這是軍令。”

    牛皋狐疑的瞧了眼岳飛,隨即抱拳道:“遵命。”

    “好!”岳飛一拍桌子,非常自信的說道:“傳我命,明日拂曉,拔寨前行,半月之內,我必連取門州、決里隘。”

    半個月?你是開國際玩笑嗎?

    韋平、儂雲青等人聽得都是一臉震驚,就算你兩面夾擊半個月攻取這決里隘就已經夠嗆了,況且你還的在途中先拿下門州,這時間根本就不夠啊,無異於在癡人說夢。

    但是岳飛已經決定了,韋平他們也只能服從命令。

    會議結束後,牛皋突然去而複返,道:“岳飛。你究竟想幹什麼?這決里隘可是一山谷,就算咱們兩面夾擊,對方同樣也可以兩面應敵,雖然損傷可能會少一點,但是我們還得進攻門州,算下來沒差多少。”

    岳飛似乎早就料到牛皋會來,笑呵呵道:“你可還記得當初種二將軍領兵前去救援折家軍時,那完顏希尹不費一兵一卒,就給種二將軍增添了許多麻煩,差點全殲折家軍。”

    牛皋道:“這俺聽種公說了。那完顏希尹非常狡猾,在半道上布下疑陣,幸虧種二將軍經驗豐富,才沒有被他嚇住,要是換做俺的話,十有**會中計。”

    岳飛點點頭道:“兵法有雲,知己知彼,百戰百勝,但若反過來看這句話。其用兵之道,就是虛則實之,實則虛之,當初完顏希尹布下疑陣阻礙種老將軍救援。我們同樣也可以布下疑陣,誘因對方主動出擊。”

    “誘因對方主動出擊?”牛皋聽得眼中一亮,似乎明白了一些,疑惑道:“那為何你方才不這麼說?”

    岳飛小聲道:“你糊塗呀。此事事關重大,若是被敵人事先發覺,那咱們可就功歸一簣了。方才在這裡的人當中有許多都是新加進來的,我這麼做也只是怕會走漏風聲。”

    “嗯,還是你考慮的比較周詳”牛皋又低聲問道:“那俺是在門州是真打還是假打?”

    岳飛呵呵道:“虛虛實實,用點勁去打,但是又不能太快破城,要裝成始終還差那麼一口氣的樣子。”

    牛皋撓著頭道:“這還真是有點難度呀。”

    岳飛哈哈一笑,道:“你跟著樞密使身邊最久,這種事對你而言,那不就是小菜一碟,有何難度。”

    “要是讓樞密使聽到這話,非得將咱們二人軍法處置不可。”話雖是這般說,但牛皋卻樂呵呵的笑了起來

    其實岳飛大軍現在所在的位置不管是相距決里隘還是門州,都只有**十裡路,但是由於這交趾的道路極其不發達,若想沿著大路進軍,宋軍必須要先攻破決里隘,拿下桄榔縣,再取門州,但是岳飛沒有這麼做。

    他先是命大軍全速行軍,僅僅用了一兩日,就將軍隊推進到了距決里隘只有十裡路的地方安營紮寨,與此同時牛皋和儂雲青也領著一萬士兵轉小道向門州進發,岳飛之所以讓儂雲青前去,主要還是因為牛皋不熟悉當地的地形。

    而且岳飛此次似乎表現的非常高調,在決里隘前面擺下營寨,白茫茫的一片,數以萬計的旌旗迎風招展,聲勢非常浩大。

    這大戰看著就好像是要一觸即發。

    大帳內。

    岳飛笑問道:“敵人可有什麼動靜?”

    岳翻答道:“我大軍壓境,敵人怎敢出擊,只能龜縮在裡面。”

    “那就繼續讓他們龜縮吧。”

    岳飛一笑,突然道:“楊再興,王貴。”

    “末將在。”

    楊、王二人立刻站了出來。

    “你們領兩千騎兵前去叫陣,記住,敵人若出來,你們就立刻逃回來,絕不能迎戰,面前否則軍法處置。”

    “末將遵命。”

    “等下,帶些震天雷去,晚上順便扔兩個嚇嚇這些交趾猴子,他們不是用戰象來嚇我們嗎,正好告訴他們,別弄那些戰象出來丟人現眼,我幾個雷炮就能擊退那些戰象。”

    這一招可是岳飛從李奇手裡學來的,當初李奇用這一招對抗金兵,都取得了不俗的效果,要是用在這交趾猴子身上,那效果肯定會更加明顯。

    王、楊二人唱喏,轉身就出了大帳。

    當天楊再興、王貴就領兵來到交趾軍陣前叫駡,細心的王貴還怕對方聽不懂漢語,特地從儂雲青那裡借來一百個嗓門比較大,又會說交趾話的漢子來。

    這一百個漢子提著酒罈,扯著嗓子一個勁的辱駡,喝酒能助興呀,他們是越喝越罵的興起,對象從整個交趾國縮小到李晟道祖宗十八代上面,然後又辱駡交趾國王,那髒話真是要多難聽就有多難聽,總而言之,是無所不用其極,累了就直接坐在路邊歇息,歇息足了就站起來繼續罵。

    到了晚上,楊再興後退兩裡路紮寨住下,又命士兵輪流值班,利用三輛小型投石車,在山裡找一個隱蔽的地方,專門往對方陣地前面投放震天雷,准心不重要,也不奢求能夠投入到敵方陣營當中,關鍵是要足夠響。

    一個時辰扔一次。

    轟轟轟!

    雷鳴般的爆炸聲,吵的交趾士兵是苦不堪言,剛開始的時候,他們還以為對方進攻了,趕緊爬了起來,來到外面一看,卻連個人影都沒有,他們還慶倖是虛驚一場,就回去繼續睡覺了。

    可是剛過了一個時辰,又是轟轟轟,他們又爬起來跑出來看,結果還是看不到一個人影。

    躲在山裡面的那十余名宋軍看到交趾士兵一驚一乍的模樣,笑的肚子都疼了,根本就停不下來。
匿名
狀態︰ 離線
1357
匿名  發表於 2020-12-21 09:46:14
第一千三百五十六章 引蛇出洞

    這一晚對於交趾士兵無疑是煎熬,神經原本就繃得緊緊的他們,再加上這雷鳴般的爆炸聲,一些膽小的都快要崩潰了。

    這你方炸罷我登場。

    到了白天,舒舒服服睡足一晚的楊再興再度領軍來到陣前叫駡。

    交趾士兵也是人呀,也是有血性的啊,你們這麼搞,太欺負人,不少人紛紛請戰,要出去與宋軍決一死戰。

    但是李晟道卻下達死命令,誰若擅自出戰,軍法處置。

    其實宋軍這麼搞,他反而更加安心,因為這也證明宋軍非常著急,但是又不敢進攻,故此來此大罵,實乃激將法。

    但是這晚上的爆炸聲也的確有夠讓人恨的。

    於是李晟道在白天將最前面的士兵調去裡面的休息,但是他又沒有把握,宋軍就不會在晚上偷襲,於是打算用倒班制來對抗宋軍那虛虛實實的爆炸聲。

    楊再興可是一個沒心沒肺的男人,他懶得動這腦筋,不管你們怎麼變,我就是這麼來,白天辱駡,晚上投放震天雷,就這樣三天過去了。

    兩軍僵持在這裡,雙方都沒有任何損失。

    宋軍大帳內。

    半月已經過去五六天了,岳飛的部下們都已經開始有些著急了,這李晟道還真是講縮頭烏龜做到了極致,這麼來羞辱他,他竟然還忍得住,面對楊再興的兩千騎兵都不敢出來。

    但是岳飛卻兀自穩坐釣魚臺,沒事的時候就去附近觀察下地形,或者讀讀春秋、兵法,悠閒的很。

    “報!”

    一名飛騎來報,“啟稟將軍,牛將軍在門州遭遇到敵人頑強的抵抗。”

    眾將士聽得心神一晃。

    岳飛卻笑道:“好!好!好!”

    好?

    這哪裡好了?

    韋平等人都覺得這些宋軍的將領個個都是一些神經病,明明是不好的事,他們總說是好事。但是話又說回來。每當他們說是好事,這壞事還真能變成好事。

    岳飛道:“岳翻。”

    “末將在。”

    岳飛道:“你立刻率領一萬士兵前去支援牛皋。”

    “啊?”

    一干將士都愣了。

    岳飛沉眉道:“岳翻,你是否沒有聽清我的命令。”

    這軍中無戲言,岳翻趕忙站了出來,道:“末將得令。”

    “你快些去準備吧。”

    “喏!”

    岳翻立刻退了下去。

    過了好一會兒,韋平才反應過來,忙道:“殿帥,咱們人數並未占太多優勢,若是再度分兵的話,於我軍不利呀。”

    岳飛笑道:“韋指揮使無須擔憂。區區交趾小兒,我一萬兵馬足以應對。”

    韋平見岳飛笑的非常神秘,知道他肯定是另有安排,倒也沒有再說了。

    岳飛突然又道:“傳我命下去,全軍拔寨後撤五里。”

    眾將士齊聲唱喏

    ----------------------

    “大哥。”

    等到會議結束後,岳翻立刻走了進來,道:“大哥,你作此安排是何用意?”

    “二弟莫要著急。”

    岳飛呵呵一笑,來到岳翻身邊。在他耳邊小聲嘀咕了一陣子。

    “原來如此。”

    岳翻眼中一亮,抱拳道:“二弟定當不辱使命。”

    “快些去吧。”

    “是。”

    -----------------------

    岳翻出征的同時,宋軍營寨也後撤了五里。

    但是楊再興他們並沒有退回來,兀自在陣前叫駡。

    又三日過去了。

    李晟道兀自大門緊閉。交趾士兵也都習慣了宋軍的叫駡,有些人似乎顯得蛋疼,站在營寨內與宋軍對罵起來,場面非常熱鬧。

    不過楊再興每每看到這種場面。都是搖頭直歎氣,好好的一場男人與男人的戰爭,弄到現在。反倒是變成了一群潑婦在駡街。

    就在這一日,岳飛又命董先、傅選領一萬士兵前去門州支援。

    與此同時,營寨又再後撤五里路。

    要知道岳飛大軍一共也就六萬人,雖然一路行來,收編了不少部落,但是他還得派人駐守後方,防止交趾偷襲,另外還有一些押糧兵,所以他手中真正可用之兵也就區區五萬左右,可是這才幾天,他就派出去三萬,只留下兩萬多士兵。

    要知道對方一共可是有三四萬兵馬。

    這麼做實在是太大膽了。

    轉眼間三日又過去了,岳飛在前一日就將楊再興、王貴召回,並且又讓他們領一萬士兵去支援門州,這已經是第四萬了,而此時留在這裡的就只有區區一萬人馬了。

    岳飛前面雖說是分兵出去,然後前後兩面夾擊決里隘的敵人,但是現在看來,他倒不像是準備兩面夾擊,而是大軍直接轉道門州,因為兩邊兵力太不協調了。

    大帳內。

    燈火明亮。

    “哈哈,韋兄你又輸了。”

    岳飛盤腿與韋平對席而坐,中間楚河漢界,在這棋盤上岳飛殺的韋平是片甲不留。

    這倒不是說岳飛有多能耐,要知道此時的岳飛還二十多歲,棋藝再高也高不到哪裡去,也不是說韋平就有多麼差勁,其實韋平在這嶺南之地,棋藝還算是拔尖的,但是他此時實在是無心與岳飛玩這些,要知道三十裡外可還有好幾萬敵軍在虎視眈眈啊。

    你一萬人壓著敵人幾萬人,竟然還有心思在這裡下棋?

    “韋兄,這只不過是棋盤上的較量,咱們之間又沒有賭什麼,你不用緊張,瞧你這一臉大汗流的,弟兄們見了,非得以為咱們是在賭錢,這軍中可是不准賭博的,否則軍法無情。”

    岳飛一邊擺放棋子,還一邊安慰著韋平。

    韋平現在的確需要人安慰,但是岳飛沒有安慰到點子上,反而越安慰韋平越是憂慮,擠出一絲笑容來,道:“殿帥。不知你何時去取那決里隘。”

    他這其實就是試探之語,因為岳飛曾在眾將士面前說過,半月之內,必取決里隘和門州,後天就是半月期限的最後一天,可是韋平完全看不到成功的希望。

    岳飛呵呵道:“不是還有一兩日嗎,不急,不急。”

    就對方那鐵桶陣,一日你還嫌多呀。可韋平見岳飛全然不當一回事,也繼續說下去的心情都沒有了。恨不得掐死這個裝老成的青年將軍,心想,是否我大宋無人矣,此人不過二十多歲,也沒有聽說過有這一號人,為何樞密使偏偏選他做統帥,那牛皋都比他靠譜的多,真是要人老命啊!

    但是他也沒有辦法,只能耐心的等下去。他倒想看看半月期限一過,岳飛又拿出什麼托詞來。

    第十四日。

    早上岳飛一如既往的親自監督士兵們訓練,反正他似乎也沒有別的事可以做,有時候還擼起袖子。親自下場與士兵較量一二。

    轉眼間,就到了下午。

    韋平見岳飛還是沒有任何動靜,幾乎認定這年輕人就是在吹牛的,根本沒有什麼本事。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岳飛在故弄玄虛。

    有道是一鼓作氣,再而歇,三而衰。

    宋軍的士氣漸漸低落下來。

    夜已深。風吹旌旗,比起半月前的旌旗如林,此時就正如月朗星稀的天空一樣,星星點點,宋軍陣營中是一片沉悶。

    四更天將到。

    決里隘。

    久閉的大門突然緩緩打開來。

    “快快快。”

    一名將官騎在馬上不斷的催促著。

    只見源源不斷的士兵從寨內湧了出來,其中還包括大量的騎兵,至少也有五六千,要知道這可不是金國呀,馬比人多,這可是交趾,且不說人數的多少,光從這馬匹來看,就知道這絕對是交趾的精銳。

    出寨後,這密密麻麻的一片宛如山澗長龍一般,迅速的往宋軍營寨那邊移動,不到一會兒,就消失在了黑夜當中。

    拂曉將至。

    此時正是人睡的最香之際,而且天將明,乃偷襲的最好時機,因為偷襲講究的是出其不意,黑夜能夠掩護偷襲的這一方,但是若是漆黑一片,一旦打起來,你也不好控制,所以一般偷襲都是選擇在天亮前一刻,因為此時偷襲,一來可以打對方一個措手不及,二來天亮時方便追殺敵人。

    在宋軍大帳南邊百步以外一個轉角處,一對對漆黑的眸子望著宋軍大帳,只見營寨內是火光通亮,還能聽見陣陣巡邏的腳步聲。

    “上馬。”

    “上馬。”

    交趾士兵紛紛上馬。

    “殺啊!”

    霎時間,宋軍營寨門前殺聲震天。

    無數交趾士兵縱馬沖向宋軍的營寨。

    “不好了,敵人攻過來了。”

    “不好了,敵人攻過來。”

    宋軍大帳裡面登時響起了陣陣叫喊聲。

    交趾士兵大喜,從宋軍那慌張的叫嚷聲來看,這偷襲已經成功了一半,個個爭先恐後,馬兒跑得是倍兒快。

    “給我沖啊!”

    憋了足足半月的交趾士兵個個張牙舞爪,一個個就跟猛獸一般,沖進了宋軍的營寨裡面。

    突然間,那慌張的叫嚷聲戈然而止。

    人人呢?

    交趾士兵沖入營寨內,發現裡面一個人也沒有,不禁一愣,這一愣,場面立刻變得寂靜起來。

    一種恐懼感立刻在交趾軍中蔓延開來。

    “不好,中計了。”

    那一位領軍的將軍騎在馬上突然大聲喊道:“撤!快撤!”

    登時腳步聲、馬蹄聲亂成一團,剛剛那些爭先恐後的交趾士兵們如今是拼了命的往外面擠。

    轟!

    轟轟!

    轟轟轟!

    大地突然劇烈的震動了起來。
匿名
狀態︰ 離線
1358
匿名  發表於 2020-12-21 09:46:35
第一千三百五十七章 倒戈相向

    轟轟轟轟!

    雷聲滾滾。

    整個宋軍軍營中可謂是電閃雷鳴。

    這地雷其實在大理戰場就早已經炸出了一片天地來,按理來說這交趾也應該得知宋軍有此神器,但是這並不妨礙他們中招,因為他們千想萬想,也沒有想到這宋軍會在自己的營地裡面埋地雷。

    不得不說這一招還真是有夠狠的。

    片刻間,山崩地裂一般,交趾士兵被炸的嗚呼歪哉,慘叫聲,恐懼聲,嘶鳴聲,馬蹄聲,腳步聲,此起彼伏,場面何其壯觀。

    這些交趾士兵們此時鬥志全無,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逃跑。

    “殺啊!”

    “殺啊!”

    有道是屋漏偏逢連夜雨,禍不單行,不等交趾士兵從驚慌中醒悟過來,只見四面八方突然沖出大量的宋軍來。

    楊再興、王貴領著一支騎兵從東面殺來。

    傅選、董先領一支車兵從北面殺來。

    岳翻、羅龍父子領一支槍兵從西面殺來。

    交趾士兵炸的本就是暈乎暈乎的了,突然見到一下子冒出這麼多宋軍來,心中大呼上當了,因為根據他們瞭解,此時駐紮在這裡的宋軍不過一萬多人,可是這裡的宋軍明顯不止一萬多人,至少也有兩三萬人。

    這宋軍打交趾軍,那真的就跟金軍打宋軍一樣,直接氣勢上壓倒了。

    楊、王二人領著騎兵率先沖入敵軍陣中,橫衝直撞,殺的交趾軍是人仰馬翻,隨後趕到的車兵又是輾壓試的滾平了敵人,最後沖上來的步兵面對已經潰敗的敵人,剩下的工作就是收割了。

    經過一番廝殺後,東邊那片天已經成魚白色了。

    這天明對於優勢的那一方肯定是非常有利的。可以很好的擴大戰果,不得不說一句,這交趾兵計算的還真是恰到好處,畢竟他們是很瞭解這裡的天時地利,只是過程與他們預想的恰恰相反,這反倒為敵人做了嫁衣。

    “撤!快掩護將軍撤退。”

    交趾士兵兵敗如山倒,幸運的是,宋軍只是從三面包夾,南邊並沒有宋軍,於是交趾士兵就一窩蜂的往南邊跑去。

    其實這也在情理之中。這裡就一條道路,如果宋軍在南邊設伏的話,交趾兵來時肯定會事先察覺。

    在宋軍營地西面一處高地上,岳飛拿著望遠鏡觀察下面戰況。見到交趾軍終於逃出了營地,突然哈哈大笑幾聲,隨即立刻道:“傳我命下去,讓弟兄們只追不打。”

    “遵命。”

    “殺啊!”

    交趾士兵逃出宋軍包圍圈後,往回埋頭狂奔,以楊再興為首的宋軍緊隨其後。但始終與交趾軍保持一百步左右的距離,但是殺聲卻就沒有停過,仿佛在催促交趾士兵快點跑。

    在這唯一一條大道上,兩軍開始了一場貓捉老鼠的追逐戰。

    雙方奔跑了近半個時辰。兩軍都來到決裡隘的營地前。

    交趾士兵大喜,終於活著回到家裡了,大聲喊著快點開門,快點開門。

    但是這門能開嗎?

    親自來到前線監戰的李晟道遠遠望著自己的弟兄哭喊著跑了過來。一顆心已經沉倒了底,其實他在半個時辰前,就得知中計了。害怕敵人反撲,於是趕到前線,讓士兵們嚴正以待。

    “都統,現在怎麼辦?”

    一旁的將軍面色焦急道。

    李晟道雙目通紅,指著前面怒喝道:“豈有此理,這分明就是宋軍的計謀,他們的騎兵怎麼可能連步兵都追不上,他們這是想誘使我們自開寨門,然後順勢攻入。這宋人真是太狡猾了,竟然拿著我們士兵來做擋箭牌,這門決不能開。”

    “可是前面有我們上萬弟兄啊!”

    “這還用你說,難道我不知道嗎?”李晟道咆哮一聲,隨即又滿心無奈道:“可是我得顧全大局,來人啊!”

    “在。”

    “鳴戰鼓,讓前方弟兄回擊宋軍。”

    “啊!”

    “還不快去。”

    “遵命。”

    咚咚咚!

    戰鼓雖起,但是卻被宋軍的殺聲給掩蓋了。

    那些交趾士兵見李晟道不但不開門,反而讓他們殺回去,關鍵李晟道又不出兵支援他們,這不是讓他們去自殺麼,要是打的過,他們還用得著逃回來嗎?

    憤怒!

    在外面的交趾士兵見到這一切,知道自己已經被拋棄,心中是又怕又怒又驚,眼見宋軍的刀光已經在周邊閃爍,他們哪裡還有膽量殺回去,兀自不顧一起朝著寨門沖去。

    楊再興大喜,命士兵加快速度,準備在這些交趾士兵的頭上澆上一把火油,讓他們的怒火燒的更旺一些。

    神機營的騎兵突然衝鋒起來,不一會兒就追上了交趾士兵,一陣猛砍,血流成河。

    交趾士兵嚇得膽都破了,大聲嘶吼著,讓寨中弟兄快點開門。

    守在路口的士兵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弟兄被追殺,一個又一個的倒了下來,有些人都已經落下熱淚來,但是上面已經下達了命令,這大門決不能開。

    外面的交趾士兵絕望了,他們不恨宋軍,因為宋軍本就是敵人,宋軍這麼做無可厚非,令他們心寒的是李晟道的無情,上萬人呀,你就這樣隨手拋棄了,我們可是聽從你的命令前去偷襲敵軍營寨的,你這麼做未免太過分了吧。

    此時對他們而言,真是天堂無路,地獄無門呀。

    “殺啊!”

    外面的交趾士兵中間突然一人高舉大刀,但指不是宋軍,而是自己的營寨。

    這一聲充滿絕望的怒吼,瞬間感染了所有人,外面的交趾士兵突然全部倒戈相向,沖向了自己的營寨。

    王貴等將士在後面見到這一切,心中紛紛豎起大拇指,殿帥還真是料事如神呀。立刻吩咐自己的士兵停一停。別殺了,如今這都成自己人了。

    那些交趾士兵見到宋軍不屠殺他們了,心中生出一絲希望來,瞬間將自己當成宋兵了,咱們不是逃兵,咱們是先鋒,咱們要建功立業了。

    這交趾的逃兵轉瞬間就變成了宋軍的先鋒了。

    人生大起大落,實在是太刺激了。

    李晟道一臉震驚,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的士兵會倒戈相向。趕緊命令士兵射擊沖過來的“自己人”。

    那些駐守的交趾兵看著自己的弟兄那充滿怨毒的眼神,不禁心生懼意,用顫抖的手拉開長弓。

    嗖!

    一支箭矢從寨內射出,一聲慘叫響起。

    這一支箭矢也徹底讓外面的交趾士兵同仇敵愾,個個面露猙獰之色,都是不要命的往前沖,標槍甩出,射殺自己的弟兄。

    箭雨、短槍在空中交匯,撕破了一切情感。

    但是為時已晚。因為剛開始的時候,李晟道並沒有想到自己的士兵會倒戈相向,所以沒有在第一時間阻擊他們,等到反應過來。那些倒戈相向的士兵已經沖到了門前,這對於守方而言可不是一個好消息,相反,情況已經極為不妙了。

    雙方開始了短兵相接。

    “啊!”

    砰!

    這真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反叛的交趾士兵憤怒的用身軀撞向大門,這成千上百人的往上面撞,鐵門都不一定攔得住呀。

    大門已經漸漸晃動了起來。

    又有不少士兵順著大門往上爬。只見門前是密密麻麻的一片,門上也已經掛滿了屍體,場面非常慘烈。

    李晟道沒有想到自己的士兵原來這麼勇猛,不禁大驚失色,趕緊命士兵擋住大門,一定不能讓他們攻進來。

    有這些人在前面做肉盾,宋軍幾乎就沒有任何損失。

    岳翻等人立刻命令士兵用弓箭掩護前面的“敵人”攻門,隨即又派出幾支部隊去進攻附近的高地,這時候敵軍的注意力全部在門前,其它地方肯定空虛。

    霎時間,站在高崗上面的交趾士兵見到四面八方的宋軍如潮水般湧了過來,黑壓壓的一片,看著都讓人頭皮發麻。

    而下面的堡壘也相繼被宋軍攻破。

    不消片刻,岳飛就親自領著火器營的趕來了,這支軍隊可是專門用來攻城拔寨的。

    只見兩輛沖車朝著在箭雨的掩護下,奔著大門就去了。

    外面那些交趾士兵見到“己方援兵”到了,開心的不得了,紛紛讓開,有些人拿著藤盾擋在前面,還有不少人還幫助宋軍推車,真是一片和諧,其樂融融呀,要是讓交趾國王見到這一切,真心會哭暈在茅房。

    砰!

    砰!

    砰!

    隨著一聲聲齊喊,兩輛沖車不斷的衝擊著大門。

    李晟道見這敵人都攻到這裡了,知道決裡隘失守也只是早晚的問題了,問題他前面調派了兩萬人前去偷襲宋軍營寨,此時寨中就剩下一萬多人,只要大門一破,那鐵定擋不住了。

    “都統,這裡已經守不住了,咱們還是撤吧。”

    李晟道不是李將,他的作戰經驗非常豐富,知道再打下去,只是徒勞無功,而且還會將這一萬多精銳葬送在這裡,更要命的是,沖在最前面的是他們交趾的士兵,宋軍根本就沒有怎麼損失。

    沒有考慮多時,李晟道就決定撤退,他先是調派兩千敢死隊堵住寨門,隨即率殘餘部隊,穿過山谷往南邊逃去。

    因為這裡就一條路,所以岳飛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逃跑。

    李晟道走後不到半個小時,寨門就被沖車給撞倒了,這口一破,楊再興這殺神一馬當先沖領著自己的弟兄們沖了進去,任何敵人在這種環境下遇到楊再興,那都是他們的不幸。

    隨著楊再興的沖入,大量的宋軍紛紛湧了進去。

    只見寨內是屍橫遍野,從山谷的入口連綿到出口。

    交趾的第二道屏障宣告淪陷。
匿名
狀態︰ 離線
1359
匿名  發表於 2020-12-21 09:46:51
第一千三百五十八章 大獲全勝

    誰也沒有想到,岳飛會是在這最後一天才兌現了當初許下的半月之期的承諾。

    同樣的,也沒有誰想到宋軍會這麼輕鬆的攻破了決里隘的鐵桶陣。

    這道口一破,交趾士兵就紛紛投降,無人再抵抗了,因為統帥都走了,還瞎折騰什麼勁,大家都是爹媽養的,誰願意用性命去做這無謂的抵抗。

    這一戰真是打的太痛快了,而且斬獲甚多,擊殺敵人一萬餘人,斬獲降兵九千餘人,戰馬四千餘匹,糧食兵器不計其數,還附帶三十七頭大象。

    可謂是大獲全勝。

    “哈哈!”

    岳飛等一干將領坐在李晟道的大帳內暢快大笑。

    “末將前些日子言語上多有冒犯,還請殿帥見諒。”

    韋平突然站了出來,向岳飛拱手致歉,此時他對這位年輕人真是心悅誠服。

    岳飛趕緊上前扶起韋平,笑道:“韋兄見外了,飛當時不能如實相告,也請韋兄多多包涵。”這些南方部族首領雖然在軍事才能上只是一般,但是對於這場戰爭,他們的作用可是舉足輕重的,岳飛將來還有很多方面需要依靠他們,故此對他們表現的非常尊重。

    羅龍忍不住心中疑惑,問道:“殿帥,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你是如何預計李晟道會在今夜偷襲?”

    這也同樣問出大家心中的疑問。

    “很簡單,虛虛實實。”

    岳飛輕輕一笑,道:“我第一次派牛皋前去進攻門州,此乃實招,但是這實招裡面又帶有虛招,因為我暗中吩咐牛皋不要破城只是圍攻門州。

    同時我又率大軍壓境,但也是只罵不打,李晟道肯定以為我是在用激將法。故意引他出戰,我想他當時一定非常憤怒,竟然用此等小計來對付他,未免太看不起他了,可是當門州的戰事傳來,他心中又一定非常疑惑,以為我駐軍於此,這只不過是掩護牛皋進攻門州,門州雖然重要,但是遠沒有決里隘重要。

    道理很簡單。因為從廣源州出發只有一條大道通往門州,但是必須要經過決里隘,否則只能走那條小路,所以李晟道不會選擇救援門州,隨後三日我又派一萬大軍,而且我故意在他的哨探眼皮底下分兵去攻門州。”

    王貴插嘴道:“李晟道當時一定非常困惑,他不知道殿帥你到底是想攻取門州,還是打算繞道走。”

    岳飛點頭道:“不錯,隨後的六日我又派出了兩萬士兵轉小道進發門州。而且我每一次派兵都將營寨後撤五裡,等到最後一次分兵出去,我們已經退到了那小道前面,如果李晟道得知一切後。你們道他作何想?”

    韋平聽到這裡,心中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李晟道肯定以為我軍是打算轉道從門州走。”

    岳翻若有所思道:“其實換做是其他人。同樣也會這麼想,就這決里隘的地形,再加上有數萬人的駐守。強攻這裡乃是兵家大忌,我軍轉道也只是在情理之中。”

    岳飛笑著點了點頭。

    董先興奮道:“那李晟道見殿帥你每一次分兵都後撤五裡路,肯定以為我們前面的大軍壓境都是在假像,實則是故意掩護大軍轉道進攻門州,故此他才會將計就計,在今日拂曉時偷襲我軍。”

    羅龍哈哈道:“如果我們是真的打算轉道進攻門州,那他此番偷襲必然能取得大勝,重創我軍,並且還能解門州之圍,這誘惑實在是太大了。”

    王貴道:“可惜這一切都是殿帥你布下的迷陣,故意引誘對方主動出擊,他們萬萬沒有想到,我們走到一半又從北邊小路轉了回來,只是派少量的士兵去馬帥那邊做做樣子。”

    “殿帥你真是用兵如神啊!”

    經過這一戰後,眾將士對於岳飛的軍事才能無不敬佩。

    岳飛臉上卻沒有太多的得意之色,擺擺手非常謙虛道:“這我只不過是從金國謀士完顏希尹那裡學來的,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話說至此,他心裡突然嘀咕了起來,若是對方是完顏希尹,他還會中計嗎?我想肯定不會,我在這裡,也不過是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比起完顏宗望、完顏宗翰、完顏希尹,甚至於完顏銀術可,我都還差太遠了。

    想著想著,他的思緒不禁飄去了北方,又想到當初的燕雲大戰,折、種二軍在雲州與完顏銀術可纏鬥,宗澤、張叔夜兩位老將軍在燕山府以北,用巨棍陣擊退完顏宗望的強勢反撲,韓世忠領福州水師橫在灤河之上,逼迫完顏宗望回救,李奇、種師道率全部主力與完顏宗翰對峙,那都是數十萬軍隊的大戰,而且每一戰對於雙方而言都非常關鍵,這一不小心,可能就會全面潰敗。

    這一切都令岳飛非常神往,不禁自問,什麼時候我才能像種公、折將軍、宗知府他們一樣,獨當一面,在北方與強大的金軍交手。

    念及至此,岳飛又輕輕搖頭,這些對於現在的他而言還是太遙遠了,但是話又說回來,這其實也並非太太遙遠,種師道兄弟、宗澤、張叔夜他們畢竟年齡大了,還能有多少年活,等到他們一一離開這個世界,岳飛他們自然就得補上去,成為大宋的中堅力量。

    長江後浪推前浪,這是永恆不變的定律。

    其實李奇開闢南方戰場,還有一個目的,就是要讓岳飛他們得到鍛煉,他這一次出兵連一個老將都沒有帶,清一色的年輕將領,即便是李奇也才剛剛三十。

    而且李奇也不敢派岳飛他們與燕雲,因為這些年輕將領可都沉不住氣,萬一擦槍走火,那就糟糕了,所以他將宗澤這些老將軍全部安置在北方,要知道宗澤這些人都是文武雙全的,一來他們能夠很好的治理燕雲地區,二來在面對完顏宗望他們,宗澤是不落下風的。也起到了威懾的作用。

    “大哥,大哥。”

    岳翻見到自己的岳飛說著說著突然沉默起來,似乎還在思考其他事,不禁喊了兩聲。

    岳飛微微一怔,見眾將士都面帶疑惑的望著他,忙道:“抱歉,抱歉,我方才走神了,我們說到哪裡呢?”

    就在這時,外面走來一人。正是楊再興,他一臉懊惱道:“殿帥,再興無能,沒有追上那李晟道。”

    這傢伙一衝破谷口,就直接往裡面殺,這一路跟著李晟道就殺了過去,那些交趾士兵連投降都沒來得及,就被無情的斬殺了,只可惜李晟道沒有跟李將一樣。拖拖拉拉的,而是非常果斷,故此等到楊再興殺出山谷的另一頭,李晟道已經走遠了。

    這岳飛早就料到了。而且他的思緒剛剛從完顏宗望這等戰神身上拉回來,區區李晟道,他還真沒有放在眼裡,笑道:“無妨。無妨,遲早也要捉到他的,再興。你辛苦了,坐吧。”

    “哦。”

    楊再興坐在邊上。

    他剛剛坐下,外面又走進來一人,道:“啟稟殿帥,昨夜馬帥已經攻破門州。”

    “好!不愧是牛皋。”

    岳飛哈哈大笑道。

    其餘將士也是紛紛露出喜色。

    過了一會兒,韋平又道:“殿帥,不知下一步咱們該怎麼走?”

    岳飛命人取來地圖,一干將士圍了過來。岳飛道:“當初那李晟道就從這周邊地區調兵來決里隘,那麼這周邊地區一定都非常空虛,我們應當趁勝攻擊,先取桄榔縣,然後再去與牛皋會合。我們一定要趕在韓將軍的水師到達之前,趕到達富良江,如果我們遲了,那麼韓將軍的船隊孤軍深入,將會非常危險,但是我們早到,卻可以與敵軍隔河對峙,所以我們必須要加快行軍。”

    岳飛與一干將士很快就將接下來的作戰計畫定了下來,其實也沒有什麼好說,廣源州、決里隘相繼失守,交趾軍已經遭受到了重創,接下來宋軍要做的就是趁勝追擊。

    當日,岳飛沒有絲毫停歇,在從降兵口中得知桄榔縣的虛實後,就立刻命楊再興、王貴領五千士兵前去進攻桄榔縣。

    這桄榔縣裡決里隘也就三四十里距離,決里隘一旦失守,桄榔縣幾乎就是暴露在了宋軍的面前。

    王貴、楊再興領兵趕去不到半日,就拿下桄榔縣,幾乎就沒有遇到什麼阻攔,當然避免不了一番搶劫,將當地的一些富豪全部哢嚓了,別小看這一細節,這可是大戰略上的需要,為今後擴張奠定下基調。

    隨即岳飛又將這些降兵收編禁軍,李奇的戰略思想是在戰爭的過程中,儘量不留活口,但凡抵抗者,一律殺了,但是對於降兵,一定要給予寬容對待,因為這些人都是將來大宋底層的勞動力,殺了就太可惜了。又留三千人馬駐守這裡,因為不久之後,李奇就會趕來與他們會合,所以岳飛必須在留守士兵在此,第三日就領兵繼續南征。

    而牛皋那邊在攻破門州後,不禁搶得了不少財物,而且還順勢降服了當地一些部族。其實牛皋攻破門州也並沒有耗費太多的力氣,說來也是真有趣,因為岳飛前面囑咐牛皋,讓他只攻不破,所以牛皋打的是狠,可就是不破城門。

    但是這樣一來,給門州守將造成了非常大的恐懼,因為每一次牛皋都幾乎險些破城,不禁如此,門州境外各溪峒的頭首也都相率前去宋營投降,因為儂雲青與這一代的部族都有來往,是他去聯繫這些頭首,讓他們歸降大宋。

    而境內的各溪峒的頭首也開始蠢蠢欲動,那門州守將黃滿錢早就不想抵抗了,昨日黃昏時分,牛皋正準備發動致命的攻擊,哪知道這才剛剛開始打,黃滿錢就出城投降了。

    這讓牛皋很鬱悶,對方主動投降,這就讓他的士兵無法光明正大去搶錢了,但是他臉皮也是厚的夠可以的,一方面安撫城內百姓,一方面又暗中吩咐一些士兵去打劫那些富人,最終還是讓他們搶得不少錢財,那黃滿錢見了,也無可奈何,宋軍沒有大開殺戒已經很給面子了。

    牛皋在門州同樣停留了兩三日便領兵與岳飛會合了。

    兩路大軍會合在一起,向升龍府最後一道屏障富良江進發。
匿名
狀態︰ 離線
1360
匿名  發表於 2020-12-21 09:47:09
第一千三百五十九章 小小要求

    邑州。

    冼平一事很快就被人拋諸腦後去了,上至官員,下至百姓,他們唯一關心的就是如何走出貧困,故此大家都非常投入到土地改革上面。

    府衙後院。

    劍風呼呼,趙菁燕手持短劍在院中揮舞著,雖然她的劍術不能跟馬橋他們相比,哪怕是折美月也比她強上不止一籌,但是由於她身材高挑,且有凹凸有致,姿態極其優美,十分好看。

    “哎呦——打住,快快打住。”

    忽然一人闖入其中,嚇得趙菁燕趕緊收手,生怕誤傷到那人。

    “你不要命麼,這才大病初愈,你就這麼折騰自己,快快,讓我看看,有沒有哪裡傷著。”

    這人一跑過來,就毫不顧忌的拉著趙菁燕的手,仔細的看了又看,摸了又摸,道:“夠滑——哦不,右手沒事,左手也沒事,哎呦,這裡怎麼還腫起兩陀這麼大的,是何時受的傷。”

    他睜著大眼睛,吞了吞口水,道:“疼麼?要不——要不我幫你揉揉。”

    “好啊!”

    趙菁燕雙頰生暈,咬著牙根,似笑非笑道。

    “哇哈哈,我只是隨便說說而已,再說我這也只是關心你,你用不著頂我吧,本人只習慣頂人,不太習慣被頂。”

    這世上有幸也摸趙菁燕手的,除了李奇還有誰,他小心翼翼的用兩根手指將抵在腹前的短劍挪開,後背已然濕透,大鬆一口氣,這才幽怨道:“燕福,你別老是有事沒事就拿這玩意嚇我好不。”

    趙菁燕輕哼道:“你若不對我毛手毛腳,我又豈會如此。”

    “有道理。”

    李奇大呼一聲。頭一昂,直接摟住趙菁燕那性感柔軟腰肢,嘿嘿道:“你是我妻子,我光明正大的摸就行了。何許毛手毛腳。娘子,你這一語真是點醒夢中人啊。”

    趙菁燕突然有種上了賊船的感覺。雖然她也不覺得這有什麼不妥的,但是她實在是不習慣這種親昵的動作,身子不禁扭動了幾下,不留痕跡的掙脫開來。白了李奇一眼道:“強詞奪理,我是這意思麼?”

    該死的,這女人身手好,男人還真不好下手,看來我也得練練武功,不然想抱一下自己女人都這麼困難,慚愧。慚愧。李奇心中暗歎,板著臉道:“你先別岔開話題,我還想問問你,你為何要自殘。”

    究竟是誰在岔開話題?趙菁燕翻了翻白眼。道:“你才自殘了,我已經沒事了。”

    “誰說的?”

    “十娘。”

    “呃,那也不用玩這麼危險的運動吧,你也知道你的劍術是差強人意,敵人刺不到一個,老是往自己人身上刺,萬一傷著了自己那可如何是好呀,來來來,快點拿給我。”

    說話間,李奇偷偷從趙菁燕手中拿過短劍來,趕緊隨手就扔到一邊去,心想,真是可惡,一般都是老子用霸王槍去戳女人,如今倒被女人戳,這准個什麼事,說出去真是太丟人了,今後一定得在家法中設定一條,但凡我女人,絕對不准拿劍。

    趙菁燕聽到李奇說自己劍術差,氣到已經不行了,這人還沒有反應過來,李奇又將自己的寶劍隨便扔到地上,不禁睜大眼睛望著李奇。

    李奇心中一顫,嘴上卻嘻嘻道:“改日我送你一把寶劍,實話告訴你,我送你的寶劍乃是那獨孤求敗晚年所用,獨孤求敗知道不,劍魔哦,此劍一出,敵人都不敢靠近,你這爛劍早就該扔了,老是抵著我,看著就煩。”

    趙菁燕聽得胡編亂造,好氣又好笑道:“什麼獨孤求敗?你真把我三歲小孩了。”

    “看吧,看吧,小看人了不是,我李奇的確說過許多善意的謊言,但是我可不會騙你,我說送你就一定送,咱們到屋裡休息會,累著了吧,我幫你擦擦。”

    “你手往哪伸?”

    “抱歉,抱歉,情不自禁——不不不,關鍵是你這裡太高了,你能縮回去一點麼,擋住我的視線了。”

    “下流!”

    二人來到屋內,趙菁燕剛一坐下,突然醒悟過來,笑駡道:“你這人真是太狡猾了,那獨孤求敗晚年所用之劍不過是木劍而已,什麼寶劍。”

    你現在才反應過來,看來戀愛中的女人智商果然會下降。李奇道:“木劍也是劍呀,你可要知道無劍勝有劍才是劍術的最高境界,我這是在幫你,況且你一個女人老是舞刀弄槍的,也不太好吧,我又不用你去上陣殺敵。”

    趙菁燕輕歎一聲,道:“你有所不知,其實我也只是想早點恢復,我們在邑州停留太久了,得趕去與岳飛他們會合了。”

    “不急,不急,打仗這事你我都不在行,就別著急去添亂了。”李奇搖頭晃腦道。

    趙菁燕沒好氣道:“你身為統帥怎能說此等胡話,是,你打仗的本事不如岳飛他們,但是你有沒有想過,一旦岳飛、韓世忠,吳玠他們三軍會合後,誰來發號司令,還有,隨著我軍的推進,交趾國王遲早會尋求對話,岳飛他們可都沒有資格與交趾國王對話。”

    這還真是的,她不說,我倒真沒有想到這一點。李奇被趙菁燕說的無言反駁,只好拉攏著腦袋耍無賴道:“又來了,又來了,沒和你說上幾句話,你就又扯到國事上面去了。”

    趙菁燕錯愕道:“不談國事談什麼?”

    李奇道:“談談情,說說愛啊。”

    趙菁燕臉上微紅,不屑道:“這談情說愛不就是結婚生子麼,有什麼談的。”

    這是一回事麼?其實生孩子也挺有趣的。李奇瞧她一眼,心中暗笑,是啊,她雖然聰明絕頂,但是還沒有談過戀愛,在這方面還是一個白癡。我這個專家應該教導教導她,反問道:“你說沒有意思,那你以前可談過?”

    趙菁燕慍道:“你此話何意?”

    呀!說錯話了!李奇忙道:“你別誤會,我沒別的意思。我只是想說每個人都是有七情六欲的。愛情就是生活的調劑品,看似無大用。但是卻不能少,你想想看,要是這人腦子裡整天裝著的不是陰謀就是詭計,這多無趣呀。國家大事那只不過是我們的責任,而非人生,談情說愛與工作是可以同時進行的。”

    趙菁燕沉吟起來,忽然雙眼一睜,道:“你拉著我的手作甚?”

    李奇嘖了一聲,道:“我就說你不懂談戀愛吧,我們是戀人。這拉拉小手,親親嘴都是很正常的。”

    趙菁燕啐了一聲,道:“下流。”

    想要縮回手來,可是李奇這回是死活不放。你手上沒劍,我還會怕你?便宜占了,還一臉鬱悶道:“燕福,你這話太傷我自尊了,世間女子想讓我拉她手的沒有十萬也有八萬,可是我還不拉了。我一心惦記著你,可是你了,心中就只有國家大事,我真不知道你是愛我的人,還是只是愛大宋,順便愛我一下。”

    趙菁燕一愣,心中湧出一股內疚感來,略帶一絲慌張道:“你別誤會,我——我既然已經答應做你的妻子,自然是愛著你,只是——只是你如今還肩負重任,我不想你沉迷與女色中,我答應你,南征結束後,我就——我就。”

    李奇一對眸子賊溜溜的一轉,滿心期待道:“你就怎麼?”

    趙菁燕臉色血紅,聲若蚊吟道:“將身子給你。”

    李奇心跳加速,欣喜若狂,原來她這麼好忽悠,搞得我還動那麼多腦筋,早知如此,我就——失策,真是失策啊!交趾小兒,這沒有辦法了,我老婆都用這事來誘惑我了,我現在就可以宣告,你完了,你徹底完了。強行壓制住心中的喜悅,嘴上卻道:“算了,你別安慰我了,我知道這只不過是你的權宜之計,你放心,該做的事我一件也不會落下。”

    趙菁燕見李奇不信自己,哼道:“我趙菁燕雖是一介女子,但也知道一諾千金。”

    李奇差點跳起來,立刻道:“吶,這可是你說的,你這一諾,我萬金也肯砸。”

    趙菁燕恍然大悟,知道自己上當了,但是她並不惱怒,反而只覺心頭抹上一層蜂蜜,甜蜜蜜的,無奈的點了下頭,突然覺得手心一陣酥癢,倏然縮回手來,道:“你撓我手心作甚?”

    “啊?情不自禁,情不自禁。”

    李奇冷汗狂流,目光落在趙菁燕那微微張開的性感小嘴上,又覺心癢難耐,暗想,難道怪九郎那套養生法起效果了,還是我憋壞了。搓著下巴笑道:“燕福,咱們都已經生死相許了,親親嘴,這應該不算是沉迷於女色吧。”

    “啊?”

    趙菁燕一愣,這要是以前,她肯定會將李奇一腳踢飛,但此時見李奇滿臉的期待,卻有著一絲不忍,心想,反正他也已經親過了。竟鬼使神差的將美目輕輕合上,心中是既羞澀,又帶有絲絲期待,只覺心跳加快,說不出的感覺。

    哎呦,有戲哦,看來我今天是走桃花運了。李奇望著趙菁燕,吞了吞口水,道:“你不說話,我就當你答應了。”說話間,他已經將頭輕輕靠了過去,腦子裡還在思考著,該是君子之吻,還是法式熱吻呢?不管,先親了再說。眼看紅唇近在咫尺,他忽然眉頭一皺,又似在沉吟,開口道:“燕福,這一吻能否先欠著。”

    趙菁燕睜開眼來,錯愕的望著李奇。

    李奇一臉為難道:“我能否提一個小小要求不?”

    趙菁燕很想打人,忍著怒火問道:“什麼要求?”

    李奇道:“你別老是穿男裝,弄得我實在是下不了口——噝——哎呦,我的腳,疼死我了。”他倏然蹦起,捧著自己的右腳直蹦,臉都綠了,趙菁燕雖是女子,但也是習武之人,這憤怒的一腳,威力倒也不小,疼的李奇是哇哇直叫,道:“你不答應咱們還可以再商量的——你用不著踩我。”

    趙菁燕咬著銀牙道:“活該,誰叫你這麼糟踐我。”真是見過賤人,就沒有見過這麼賤的。

    哎呦,這女人還真下得了腳呀,比宜奴力氣還要大一些。李奇據理以爭道:“我只是就事論事嗎,你明明就是一個女人,為何總是愛穿男裝。”

    李奇認識趙菁燕好幾年了,可也就見過趙菁燕穿過一兩回女裝,但是每一次穿,李奇都會覺得驚為天人,要知道趙菁燕那兩回都還是穿的非常普通,所以李奇心裡真的很想看看趙菁燕要是穿上一件絕美的裙子那會是怎麼樣的一番美景。

    趙菁燕哼道:“我若穿著女裝在軍營裡面走來走去,這成何體統。”

    “可這不是軍營呀。”

    “那也有諸多不便,今後你休想親我。”

    “哇靠!不是吧。”

    李奇趕緊放下腳來,顧不得疼痛,坐在趙菁燕身邊,道:“燕福,咱不開這麼恐怖玩笑行不。”

    趙菁燕哼了一聲,偏過頭去,懶得搭理這混蛋。

    不是她裝清高,她確確實實不太注重這些,秦夫人算是清心寡欲了,她就比秦夫人還要清心寡欲些,或者說她壓根就不在乎這些,甚至討厭這些,因為她其實很恨自己為什麼是個女人,不然的話,她也可以為大宋征戰沙場,這才是她的夢想,她不太喜歡這種恩恩愛愛的生活。

    嘿。給你三分顏色,你就開染坊了是吧,太不我當男人看了。李奇佯怒道:“你信不信我現在就強吻你。”

    “你敢?”

    趙菁燕雙目一睜,一瞪,儼然一副女王的架勢。

    “不敢。”

    李奇立刻萎了下去,心想,我是打不過你,要是打的過,我早就地將你正法,豈容你在這裡囂張,咱們就騎驢看唱本。

    趙菁燕見到李奇那偃旗息鼓的表情,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但隨即就板著臉道:“現在請你先出去。”

    李奇不悅道:“我只是提一個小小的要求,你用不著發這麼大脾氣吧。”

    趙菁燕見他一臉不悅,心知他誤會了,略帶一絲羞意道:“我只是想換件衣裳。”

    “沐浴更衣?”李奇傻乎乎問道。

    趙菁燕非常無奈的點了下頭,這傢伙明顯就是明知故問,還裝的這麼憨厚。她練一會劍,汗淋淋的,渾身都不舒服。

    李奇非常憨厚道:“我也想洗,一塊?到時你也可以幫我擦擦背,我也可以幫你擦擦,一舉兩得,雙贏啊!呃我還是去十娘哪裡看看藥材準備的怎麼樣吧,咱們爭取早點去與岳飛他們會合。”

    趙菁燕只是冷眼一瞥,李奇就很自覺的站了起來,朝著門口走去,可是走到一半,他突然轉過頭來,小心翼翼的試探道:“燕福,那一吻你打算何時兌現。”

    “你還敢提。”

    趙菁燕柳眉倒豎,一手就抄起桌上茶杯就準備砸過去。

    李奇登時倉惶而逃,暗想,md,早知道剛才就親了,要求這麼高幹什麼,真是虧大發了,想不到這婆娘的脾氣還是這麼暴躁,罷了,罷了,這年頭姓趙的就是牛一點,為毛老子不穿越到唐朝去啊。
請注意︰利用多帳號發表自問自答的業配文置入性行銷廣告者,將直接禁訪或刪除帳號及全部文章!
您需要登錄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


本論壇為非營利自由討論平台,所有個人言論不代表本站立場。文章內容如有涉及侵權,請通知管理人員,將立即刪除相關文章資料。侵權申訴或移除要求:abuse@oursogo.com

GMT+8, 2025-2-1 09:00

© 2004-2025 SOGO論壇 OURSOGO.COM
回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