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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帶著兩個小孩,沿著山路崎嶇的前行,我雖然和堂弟從小也在外面瞎跑,卻不知道這裡有條山路。行了幾裡路左右居然在山腰處看到了一個山洞,洞口非常寬敞,
可是按理這種山洞應該非常涼爽,可是進去的時候卻異常炎熱,甚至有些窒息。道長,穿著這麼厚的袍子呆在這裡你不難受啊?'堂兄問他,道長擦了擦滿頭的汗。
'熱是熱,可是這衣物是祖傳的,脫不得,脫不得!'他只是略微挽起袖子,帶我們走了進去。洞內比較昏暗,可是還是有些許亮光,走進一看,
居然正中間擺放著一口和成人差不多高的青銅丹爐,它的樣子非常古怪。最下面的底座是個扁扁的圓形託盤,上面雕刻了些陽紋圖案,下面由三個支角撐起,
有點像冬天裡取暖的炭爐,上面則像一口銅鐘,不過鐘鼻子卻是個空心的半圓形,最誇張的是鐘的兩側是兩扇弧度非常大的圓型提手,猶如兩隻大耳朵一樣。
整個爐子看樣子是有些年頭了,非常陳舊。爐壁居然冒著紅光,仿佛要燒著了一樣。接著不亮的爐火,我看見牆壁上還掛了幅畫像,和一柄劍,下面則擺放了很多零散的東西和器械,
似乎是些藥物,因為我進來後就聞見好大一股子雄黃味。這裡面正在煉丹,煉丹的火候也很重要的,所謂文火一炷香,武火一炷香,交替進行,好要嚴格按照天理之數,
稍有差池就前功盡棄了。而且最關鍵的是即便煉好以後也要……'道長仿佛看著自己剛出世的孩子似的眼神望著丹爐,全然沒發現身後慢慢伏近一人,
悄無聲息的在他後備刺了一刀,是把匕首,刀鋒進去了一半,剛好刺在右邊脊背上,雖然不致命,不過說話很困難了。
我和堂兄兩人都嚇呆了,回過神一看,才發現居然正是昨天向我問話的那個人。嘿嘿。他得意地笑了起來,笑聲在洞裡回蕩開來。
'你們居然引了惡人來我這裡,想謀我的丹藥!'道長捂著胸口皺著眉頭吼道,我則哭著說不是我幹的。是我跟著他們來的,不過你識相點就趕緊把丹藥交給我,
否則我連這兩孩子一併宰了,這荒郊野外,你們三個就是化成白骨,也無人知曉。'說著他居然又摸出一把鐮刀,架在我脖子上,冰冷的刀刃幾乎要劃破我的皮膚了,
這下我連哭都哭不出來了。道長不說話了,只是指了指丹爐。你拿了也沒有,沒有丹緣的人硬要食丹,只會害了自己,雖然這東西可以延年益壽。
他還沒說完,那人就沖上前一腳踢開道長,用鐮刀將爐頂掀開。裡面居然倒扣了一隻金碗,閃閃發亮,那傢伙眼睛都直了,小心翼翼得將碗撥弄了出來。
'媽的,原來是鍍金的!'他把碗拿到亮光出看了看,罵了一句。那當然,本來是鋼碗,經常接觸黃白之物,自然也鍍上去了。'道長說了一句,便劇烈的咳嗽,
我和堂兄跑過去扶起他,他則善意的摸摸我們的頭。沒嚇到你們吧?'道長和藹地問。進洞的那人把爐子裡僅存的三顆丹藥拿了出來,大概和玻璃彈珠一般大小,
只是通體閃著紅光,非常好看,豔麗的很,那人用手拖著,拿出一塊手絹將他包裹了起來,後來眼珠子轉了轉,居然吞下了一顆。我看見他接觸過丹藥的手指頭,
表面居然起了天藍色的一塊。老頭,丹藥我拿走了,至於這兩個孩子就在這裡陪你一起走吧,免得寂寞。'他又咧嘴笑了笑,走出了山洞。
確,我們根本不認識回去的路,往回走的分叉口極多,在野外一旦迷路,到了夜晚山狼就會出來。道長見那人走了,掙扎著爬了起來,從一個隱蔽的角落拿出一包東西,
打開後是三包油紙疊得非常整齊巴掌大小的紙包。他將其中一個交給我,另外兩個交給堂兄。我第一看見你就知道日後肯定會有大劫,這種病沒法根治,
而且會隨著你的血一代代傳給你的子孫後代,不過這丹藥可以暫時緩解一下病痛,記住,一包是丹丸,一包是解丹丸的毒的。'他對堂兄說著,堂兄似懂非懂地點頭。
'你日後會有刀傷,必定折傷一肢,這包藥不是金丹,卻可以去腐生肌,而且對傷口康復很有幫助,帶著吧。'他又回頭對我叮囑了一番。說著,他取下牆壁上的佩劍交給我們。
'每到分叉口,將劍直豎,劍倒向哪裡,你們就隨著那個方向下山,祖師爺會保佑你們的。'說著,他慢慢的將身子放下來,在地上盤腿而坐,做了個打坐的姿勢。
'我要說的話說完了,你們趕快下山吧,我也要去了。'說完,他便閉上眼睛,不愛言語,臉龐也忽然變的灰暗起來。那時候年級小,根本不知道死為何物,
只是拿著劍和那三個紙包匆匆趕下山,果然,每到分叉口都將劍作為導路工具,居然真的順利回到了村子。剛回來,就發現村子裡的人圍繞在一起,擠進去一看,
原來在村口發現了那個傢伙的屍體,喉嚨到胃全變成了黑色,就像是熟透了的柿子,軟塌塌的,還爛了好幾個洞,臭不可聞,猶如壞死的雞蛋。抬他起來的時候,
一下沒扶住頭,喉嚨就斷開了,腦袋一下滾落了下來。大家只道是他吃了什麼劇毒的東西,可是怎麼也想不到是什麼。也只好草草安葬。
由於道長交代過,任何事情都不要向外人提及,我們也只好把這件事爛在心底。後來我們也沒有再找到那個山洞,只好將那柄劍埋了起來,作為劍塚。
村裡人對道長的突然消失非常費解,每當大家吃飯的時候都會聊到,許久沒有看見道長了,飯後消遣又少了一件事情,不過隨著時間的流逝,也漸漸將他忘卻了,
唯一讓人記得的,只是他那說起話來非常嚴肅如同舊時候酸腐的老學究一般。至於那丹藥,紀顏的父親不以為然,後來他離開了村子去外面遊蕩,
藥自然交給我保管,我小心翼翼的藏了起來,可是當我接到他病重的消息為時已晚,等我趕去的時候,他已經走了。之後如道長所言,我斷了一條腿,
這才記起道長的話,那藥用下後,傷好的很快,雖然斷肢無法再生,卻遠比尋常人要好得多。所以我才帶著藥來這裡,我不能再看著紀顏也和他父親一樣了,
否則這就是我分家的責任了。"紀學默默地說完,喝下口茶。"難道你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麼?他和他父親為何會突然間得這種病?
"我急切地問,以為可以從中得到答案,不了紀學卻搖搖頭。"不知道,我只瞭解可能和紀氏嫡系長子一族的血有關,你也知道,紀顏的血有驅魔辟邪的能力,
可是這能力只限於嫡系,我們這種分家的血是沒有這能力的,可是似乎這東西使用的太多,就會對身體很大的傷害。"他無奈地回答。
"丹藥可以暫時延緩一下,後面的那包就是解丹毒用的,兩者缺一不可。"紀學站了起來,"好了,我的任務也完成了,等他醒了記得告訴他回去看看,
那裡的人都很想念他。"說完,紀學便轉身離去了。我忽然想起黎正走之前的叮囑紀顏少用血劍,或許也是這個意思吧。時候不早,
我決定先去醫院看看紀顏,然後回報社繼續工作了。(丹緣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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