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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蕭宣]嗆辣女傭愛生氣【豪門女傭四之四】[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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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2-18 00:21:30 |倒序瀏覽
嗆辣女傭愛生氣(豪門女傭四之四)作者:蕭宣
 
天哪!
為什麼全球有六十五億人口,
她誰不好遇上,
卻偏偏又遇上這個可恨又難忘的初戀情人……
什麼!?有沒有搞錯啊?
分明就是這個臭男人花心、愛劈腿,
現在卻反過來說她水性楊花!?
真是太可惡了!
她決定辭職,才不要在這個爛男人的家裡工作——
啥咪?他竟然說她沒種,
怕他報復,所以才不敢留下?
好!她就留下來,好好「伺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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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2-18 00:21:51
楔子

  「來來來!緊來緊看,慢來減看一半!Q塊塊肉圓所舉辦的大胃王比賽,即將在三分鐘後展開!請大家用最熱烈的掌聲,歡迎今晚所有的參賽者!」舞台上的主持人,用麥克風宣佈大胃王活動即將開始。

  這是「Q塊塊肉圓」創店六十週年慶的特別活動,台下全擠滿了看戲的人潮。

  參賽者一個個有秩序的上台了,大家都是為了搶得一百萬獎金,登上大胃王寶座。

  「嗨!大家好,我是一號參賽者,名叫紀蕊兒。」

  想不到第一個上台的參賽者,居然是一個長相甜美清秀的年輕女孩。

  「哇!」觀眾眼睛為之一亮,目光馬上被她吸引。

  「有女生參加大胃王比賽耶!」

  「拚得贏男人的胃嗎?」

  「哈囉!我是二號參賽者——曾巧眉!」

  當觀眾還在議論紛紛時,緊接著上台的二號參賽者,再度引發另一波討論熱浪,現場並響起一片驚呼聲。

  因為,這位名叫曾巧眉的參賽者,美得如詩如畫,一登台就驚艷全場,吸引住所有人的目光。

  「大家好,我們是三號和四號參賽者——丁玲瓏、丁叮噹。」接著,兩個外貌生得一模一樣的雙胞胎姊妹花,活像火箭炮似的急衝上台。

  台下又是一片嘩然。

  「哇!又上來兩個女生耶!」

  接下來上台的是兩個身形臃腫的胖小子,之後上台的也都是男人。

  「在此宣佈Q塊塊大胃王的比賽規則:比賽時間為三十分鐘,當鈴聲響起時,所有參賽者都要停止動作,當然,吃最多的那個人,就是今晚的冠軍得主。

  但,請注意,如果未撐過規定的時間就停止或嘔吐的話,便立刻淘汰!現在比賽——正式開始!」在所有參賽者都就定位後,主持人便興奮地宣佈。

  工作人員立刻將又Q又香的清蒸小肉圓端上台,可是,所有的參賽者根本等不及肉圓上桌,便一窩蜂衝上前去搶肉圓,一搶到手,便馬上狼吞虎嚥起來。

  四個漂亮的女生,更是大家注目的焦點——

  「哇哇哇!一號跟三號女生太猛了吧!」

  「我覺得二號那個才猛!那個四號也很厲害!佩服!」

  「嘖嘖嘖!看到沒?直接用吞的!」

  「噗!太強了吧!?」

  「真要命,不怕噎死唷?」

  四位女生吃東西的狠勁,當場教台下觀眾看得目瞪口呆,驚歎連連兼議論紛紛。

  「注意!注意!大家請注意!我們一百萬的冠軍得主就快要出爐了!」主持人就愛看這種場面,連忙在一旁製造緊張氣氛。

  現場氣氛頓時陷入緊張之中。

  只見每個參賽者的面前都迭著好幾個海碗,一個海碗大概裝有十粒肉圓,每粒肉圓都小小的,一口吞絕對沒問題。

  而比賽進行到這兒,有人的面前已經迭上三、四個海碗,有的則迭了七個以上了。

  經過二十分鐘後,已經有人開始嘔吐了,一邊吐還一邊吃,場面惡心到極點,當場被主持人抓包,趕下台,慘遭淘汰的命運。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參賽者一個接一個被淘汰出局,最後台上只剩下四個女生在拚鬥。

  彷彿擁有無底胃般的四個女生,依然不認輸的繼續把肉圓往嘴裡塞,大家全看傻了眼。

  「太精采了!大家以後千萬別小看女生!瞧瞧這四位女生,就快要打破去年的冠軍得主——一百顆肉圓的紀錄了!」

  四個女生的進度平分秋色,當四個人都吃到第一百一十七粒肉圓時,主持人已開始倒數計時了。

  「最後十秒——十、九……三、二、一——比賽結束!」

  鈴——宣告比賽結束的鈴聲霎時響起。

  四個女生竟然同時撐過比賽規定的時間!但鈴聲一結束,四人亦同時摀住嘴巴,拔腿衝下台去——

  眾人全傻眼了,就連主持人都分不清楚,誰才是真正的冠軍得主。

  這……四個人都有資格擁有大胃王的美名!

  「天……」衝下台的四個女生不約而同的申吟著。

  四人雙手皆撐扶著同一片牆,排列方式有夠給他整齊——

  幹啥?呿!還用問嗎?

  當然是——全吐了!

  她們的小手才碰到牆壁,就沒命的大吐特吐起來。

  「嗚……」慘,吐到快虛脫。

  「哇……」還在嘩啦啦的吐,可憐。

  「噗……」慘到不能再慘,吐到沒力氣再吐了。

  吐完之後,四人都無力的跌坐在地上。

  經過一陣子的沉默後,曾巧眉開口了:「我非常需要這筆錢,妳們該讓我贏才對呀!」

  「我才急好嗎?妳們不讓我贏,我恐怕要睡公園了呢!嗚嗚!」紀蕊兒哭喪著臉道。

  「我們姊妹更急著用這筆錢說——」丁家的雙胞胎姊妹花,也是一副快哭了的表情。

  「嘖嘖嘖……」這時,不知打哪兒冒出一個糟老頭,用鄙夷的眼光上下瞥著她們,「為了一百萬獎金,吃到吐成這副德性,值得嗎?萬一噎死,豈不是傷透父母的心嗎?嘖,這麼愛錢,不會去有錢人家當女傭哦?薪水高,又包吃、包住、包——」

  「你說什麼!?」原本虛脫在地上的四個女生,聞言,忽然精神抖擻的跳起來,並默契十足的用小手抓起糟老頭的衣領,合力把他拎在半空中。

  「呃!我什麼都沒說……」糟老頭慘遭威迫,嚇得目露驚恐,身子瑟瑟發抖。

  「你明明就有說啊!」紀蕊兒嬌滴滴的跺著腳嗔道。

  「嘿啊!你到底說了什麼呀?」曾巧眉採取溫柔攻勢。

  「可惡!你再不說,我就揍扁你!」丁玲瓏恰北北的使出逼供手段。

  「快說咩!說出來就不會被揍了說!」丁叮噹急性子的催促著。

  「我我……」糟老頭直覺自己惹上四隻河東母老虎了,「我說……為了一百萬值得嗎?這麼愛錢,不會去有錢人家當女傭……」

  真是一句話點醒夢中人呀!

  話未落,四個女生就把他拋在地上,逕自熱烈的討論起來。

  「這主意夠妙!」丁玲瓏拍手叫好。

  「嗯啊!我怎麼沒想到啊?」紀蕊兒也覺得可以作為參考。

  「不如我們一起到網咖,上人力銀行找份女傭的工作。」曾巧眉提出建議。

  「好極哩!走,上網去哩!」丁叮噹拍手表示贊同,並以行動表示支持曾巧眉的提議。

  「等一下!」丁玲瓏倏地像想起什麼似的,喊住大家。

  「怎了?」三個女生停下腳步,蹙起秀眉。

  「我們吃得這麼辛苦,應該先回去領取一百萬獎金,然後找個地方把錢平分。」丁玲瓏提醒眾人。

  「一人分二十五萬,很公平的說!」丁叮噹舉雙手贊成。

  「嗯啊,那我們趕快領錢去呀!」紀蕊兒嗲聲嗲氣的附和。

  「瞧我們四個這麼投緣,以後要保持聯絡喔!」曾巧眉笑容溫柔迷人的道。

  「好哇!」

  緣分真是妙不可言,四個女生就這樣成了麻吉,並決定一起迎接不可預知的女傭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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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2-18 00:22:19
第一章

  啁啾鳥鳴聲,迴盪於台北僻靜清幽的近郊,午後的陽光從湛藍的天空灑在儼如一面水鏡的河上,涼風拂過,泛起寶石般美麗光影。

  河畔,丁玲瓏婀娜嬌小的身影,出現在自行車專用道上。

  她素淨潔白的臉蛋不施脂粉,頭戴鴨舌帽,身著淡藍色運動服,套著球鞋的小腳丫正賣力地踩著單車。

  搖曳的柳絮襯托著她的姿色,真個是一幅景致秀麗的風景畫!

  遠遠的,她就看見一棟白色別墅,沿著河畔,她快速往別墅方向踩去。

  她很鬱悶。國父革命,也不過才十一次,她卻連續慘遭三百次挫敗,至今尚未成功!

  要知道,連她那個呆頭呆腦的雙胞胎妹妹,都可以在一天之內就找到工作,而她整整找了一個多月,仍陷在碰壁的處境裡,怎能不叫她感歎老天爺的不公平!?

  她們明明是雙胞胎,卻沒有相同的命運……

  憶起妹妹,玲瓏不由得感傷起來。

  她和叮噹之間,自小就有著十足的默契,她們感情向來很好,從沒有過分房睡的念頭,但,叮噹在找到工作後,便立刻搬出家裡,到有錢人家去幫傭,她的心頭非常捨不得,尤其是夜深人靜的時候,獨自寂寞的躺在床上,更會不由自主的掛念起妹妹,最要命的是,她只要一想到自己的工作尚未有著落,就心慌慌。

  身為姊姊,她習慣站在叮噹前面,替她打頭陣,做她的擋箭牌,但,很無奈的是,表面上的堅強不過是她偽裝出來的假象,其實她的內心比玻璃還要脆弱,她甚至時常在打完架後,就委屈的躲起來哭。

  她根本沒家人想像中的勇敢和堅強!

  唉……明知胡思亂想對自己一點幫助都沒有,只會加速擊潰信心,丁玲瓏心裡還是忍不住擔憂起一會兒是否將會打破三百次的紀錄,根本無心去欣賞河畔的風景。

  她把鴨舌帽壓低些,試著遮住毒辣的陽光,賣力踩了約五分鐘,單車終於抵達花園別墅前。

  玲瓏把單車停靠在別墅前,掏出口袋裡的便紙條,比對了一下地址,確定無誤後,便上前去按電鈴,可,小手尚未碰到電鈴,屋內便傳來了一陣驚心動魄的犬吠聲。

  「汪……汪汪汪汪汪……」

  玲瓏有些嚇到,她嬌小身軀趴在地上,透過鐵門下的縫隙,發現大門後有兩頭肥嘟嘟的黃金獵犬,不停狂吠。

  玲瓏心頭泛起一股怯意,打算轉身走人,可是,一憶起病危的母親,她的鬥志很快地又燃燒了起來。

  強忍著心中怯意,她硬著頭皮,上前去按下電鈴,接著將纖纖小手放在嘴邊,拉開嗓門,對著屋裡大叫:

  「請問屋裡有人嗎?」

  她持續喊了一分鐘,也足足按了一分鐘的電鈴,然而,還是沒有人來開門迎客。

  玲瓏不願就這麼放棄,捺著性子繼續按電鈴,催魂似的電鈴聲響徹屋內,犬吠聲更傳遍近郊,卻始終不見有人走出來。

  倏地,不知從何處走來一個年約六十歲的老婦人,駝著身,推著垃圾車,慢慢地走過她身邊,完全不受天地間的噪音影響。

  「婆婆,打擾一下,請問……」玲瓏忙喊住老婦,禮貌的曲身請教。

  老婦停下腳步,板起皺巴巴的面孔,擰著稀疏的眉毛,不悅的望著玲瓏,「沒禮貌!什麼婆婆?請叫我江姊。」

  玲瓏張大的嘴兒有些合不攏,她呆了半晌,紅嫩小嘴才蠕動起來,「對不起!江、江姊,請問妳有聽見犬吠聲嗎?」

  「我耳力好得很,當然聽得見。」

  「那妳為什麼無動於衷?」

  「習慣了。」

  習慣了?那江姊肯定是附近的住戶人家囉?

  玲瓏抿唇微笑,「請問屋子裡只有狗,沒有人在家嗎?」

  「妳希望有人在家嗎?」

  「我是來應徵工作的,當然希望有人在家囉!」

  「放心,一會兒人就回來了。」江姊拋下她,推著滿滿的垃圾往對街走去。

  玲瓏洩氣極了。屋裡的狗還在狂吠個不停,她不知道還要等多久,別墅的主人才會回家,只好隨便找個地方坐下來等。

  二十分鐘過去了,江姊推著淨空的垃圾車,由對街慢慢地走回來。

  「妳怎麼還沒走?」江姊奇怪的問著她。

  「我要等主人回來。」

  「那妳慢慢等吧!」話落,江姊繞著別墅的圍牆走掉了。

  「啊?」玲瓏一頭霧水。

  這個怪人江姊,剛才明明說一會兒人就回來了,現在卻又叫她慢慢等,那她到底是要等一會兒,還是要等很久?

  玲瓏猶豫不決著,最後,她起身,拉了單車準備走人,但,腦海中又忽然浮現出母親瘦骨嶙峋的身影,她只好把單車停好,坐回原處,繼續等候下去。

  家里長久以來,一直都過著十分清貧儉樸的生活,原本一家五口全靠父親開出租車維生,自一場車禍不幸奪走父親的性命後,日子變得更加窘迫,經濟情形每下愈況。

  外婆曾主動提議要收留他們孤兒寡母,但母親因性子太倔,始終不肯倚賴外婆,獨自扛下扶養三個子女的責任。

  沒想到,母親在半年前發現自己得了子宮頸癌,主治醫師當時很堅定的說,母親只是癌症初期,手術後,痊癒的成功率非常高,但如果拖下去的話,她體內的癌細胞便會擴散到令人難以想像的地步,所以最好能立刻安排母親進行手術。

  然而,雖然是癌症初期,可以手術治癒,母親卻固執的不願接受治療,寧願獨自忍受病發時疼痛,也不願住院,因為家裡根本沒有那麼多的錢,可以讓她進行這項手術。

  玲瓏好害怕失去母親,是以不得已作出最壞的打算——放棄考大學。

  不料,自小就懂事成熟的她做出壞榜樣後,妹妹馬上有樣學樣的跟著放棄大學課業,一心一意想賺錢治療母親的疾病,就連只有十七歲的弟弟,都有意學她們出去工作賺錢,若不是被她擋下來,或許弟弟早已經放棄高中學業了。

  沒人知道玲瓏心中最大的心願是讀書,放棄學業是她心中最深的傷痛之一……

  至於之二,則是失戀!

  她必須承認,初戀就倒霉的遇到愛劈腿的男人,是她心裡的一大傷痛。

  思及此,玲瓏忍不住鼻酸。

  她記得那件事,也是發生在這樣的季節裡——

  那個臭男生被校長邀請到學校講解靜態與動態的經濟理論,由於他是企業界的大名人,因而在校造成大轟動。

  照理說,她永遠都不可能有機會和這樣的名人沾上邊,然而,那天她遲到了,因緣巧合的和即將離去的他在校門口撞在一起,那一撞,竟撞出了愛的火花,他們對彼此一見鍾情,從此發展出甜蜜而幸福的戀情。

  熱戀了一段時日後,逢他生日來臨,她打算把辛苦織了大半年的圍巾,和自己一併送給他,作為生日禮物,由於這是一份意外驚喜,她沒事先通知他,就直接衝到他的辦公室去。

  他是個中日混血兒,含著金湯匙出生的豪門富少,英俊、年輕、多金,又很有才能,簡直是集所有完美條件於一身的男人。

  她相信,他是很多女人心目中的白馬王子,但是,她更相信,她是他的唯一。

  然而,事實證明,她自信過頭了……

  她親眼目睹他和一個衣衫不整的女人,在辦公室中激情擁吻。

  她生氣地一腳踢破擺在辦公室旁的花瓶,驚動熱吻中的他們。

  「我恨你!」摀住小臉的她,獨自傷心欲絕的離去。

  她很悲傷、很痛心,她是那麼的愛他、信任他,想不到她在他心中,竟然一點地位都沒有,否則的話,他一定會追上來,可是,他不但沒有追上來,連解釋都不願給她。

  事發兩個月後,他才開始打電話找她,可是,她拒接他的電話;他也曾到她家樓下找她,但,她卻讓母親去對他撒了一個可笑的大謊言——

  「很抱歉,我女兒已經嫁到很遠的地方去了,請你以後不要再來找她。」

  謊言奏效了,他不再來。

  從此以後,她只能藉由報章雜誌,得知有關他的一切。

  逝去的愛情,讓玲瓏感覺幸福離自己愈來愈遠,她認為男人根本不會用真心對待女人。

  這件事引發的後遺症是——她恨透了天下的男人,特別是花心大蘿蔔,而通常花心大蘿蔔,都是有錢人家的子弟。

  人間何必覓真情?既然真愛如此難尋,她又何必去尋覓?因此,這一年多以來,她心如止水,每天過著平淡無奇的生活。

  她甚至自信滿滿的認為,她可以把持得住自己,絕不會遺失掉自己的心,所以,若有花心大蘿蔔膽敢追求她,她一定要對方吃不完兜著走!

  「妳還沒走?」江姊不知何時又回來了,並開口打斷玲瓏的思路。

  這回江姊沒有推垃圾車,而是拖著一條很長又很粗的水管。看樣子,江姊是個大忙人,好像有做不完的工作似的。

  「我要等別墅主人。」玲瓏收起悲傷的情緒,歎氣。

  「很快就回來了。」

  現在又變很快就回來了?玲瓏被弄糊塗了。

  「喏,幫我拿著。」江姊才說罷,便把粗水管塞進她手裡。

  「喔。」玲瓏順手接過粗水管,順勢抱著,也不知江姊心中有何主意。

  江姊自口袋裡掏出一串鑰匙,上前打開別墅花園的側門,並穿入側門,按下門邊的鈕,別墅的大門便自動往兩旁開啟。

  莊肖維!她有鑰匙耶!

  玲瓏抱著的粗水管驀地滑下地去,她兩雙眼睛瞪得大大的,張成O型的小嘴實在很難合攏。

  「當心!」江姊忽然回過頭來,瞇起的雙眸微微透著一絲警告。

  「什麼?」沒聽清楚她說什麼,地上的水管突然跳起舞來,玲瓏還來不及反應,一股強勁的水流便把她嬌小的身子送進別墅裡去了。

  「汪汪汪!」就在玲瓏快要落地的當兒,兩隻黃金獵犬同時撲了上來。

  「啊啊啊——」玲瓏以為自己就要被狗咬死了,嚇得尖叫連連。

  「汪!」狗狗超肥,全身長滿贅肉,動作卻不失靈活,居然撲上半空,只為了搶奪水管。

  其中一隻狗的動作特別靈活,嘴一張,一口便叼住正在噴水的水管,而玲瓏則整個人摔在另一隻狗身上,身子翻了一圈後,滾進草坪裡。

  「哎唷……」完全搞不清楚狀況的玲瓏已經被澆成落湯雞,還差點把鼻子撞歪,整個人躺在草坪上,驚得哇哇大叫。

  因為,含在頑皮狗狗嘴裡的水管,正對準她小臉噴射水柱。

  江姊慢慢的走過來,取下狗狗嘴裡的水管,並伸出援手,把玲瓏自草坪上扶起,然後,對她露出一臉同情,搖了搖頭。

  「我不是要妳當心了嗎?瞧妳全身都濕了。」

  「怎麼回事啊?」玲瓏覺得事情好詭異,邊問,邊伸手往衣服一擰,居然還擰得出水來!

  「傑克和蘿絲足足有七天沒洗澡了,渾身臭得要命。」江姊厭惡的掐著鼻子。

  「傑克?蘿絲?」

  江姊彎身,拿起軟刷開始幫那兩條狗洗澡,「這只公狗就是傑克,另一隻母狗就叫蘿絲,牠們非常恩愛。」

  玲瓏大拍額頭,一副快暈倒的樣子,「妳是別墅的主人嗎?」

  「不是。」

  「可是妳有鑰匙,狗狗也認識妳。」

  玲瓏很意外牠們竟然性情如此溫和,適才聽見牠們的吠聲,她一度以為是很凶悍的大狗呢!

  「讓妳洗。」江姊開始覺得腰酸背痛,把刷子丟給她,「洗好後,帶牠們去曬太陽。」

  玲瓏不知道為什麼要幫江姊做,但她還是做了。

  傑克和蘿絲長得圓滾滾的,肥得好像兩頭豬,由此可見平常一定很好吃懶做,玲瓏一面刷著狗狗身上的毛,一面思忖著,然後回頭望著江姊。

  「江姊,妳還沒回答我的話呢!請問妳為什麼可以自由進出別墅呢?」

  江姊很酷的把手扠在腰上,在玲瓏四下走過來又走過去,檢查玲瓏有沒有偷懶,「我是這裡的管家,如果妳把傑克處理好了,再來和我說話,我可能會比較高興一點。」

  「管家!?天啊!妳為什麼不早說呀?」害她在外頭苦等了老半天。

  「我無端端的幹嘛說?我們這裡需要的是一個真正會做事,且有耐性的女傭。」

  「有差別嗎?」

  「當然,後一項妳是通過測驗了,但前一項卻在及格邊緣,不過,妳放心,我還是決定錄用妳,因為所有的應徵者都被傑克和蘿絲給嚇跑了,唯有妳例外,由此可見,妳擁有非凡的耐性和膽識,所以,我決定錄用妳。」

  太瞎了!

  玲瓏無力的笑了笑,差點被打敗的她,一時之間真不知道該歡喜得到工作,還是憂慮未來,因為這個江姊真的有點怪怪的,而她竟要和這種人生活在同一個屋簷下。

  最令玲瓏想不到的是,她坐在外頭發呆、冥想,兼自憐自艾著自己悲慘的初戀,竟被誤以為是「耐性」的表現。

  「江姊,請問薪資……」既然這份工作已經屬於她了,玲瓏覺得有必要問清楚待遇。

  「如果妳現在就可以住下來,馬上開工,我便會遺派人手去妳家幫妳把行李搬運過來,並說服主人一個月給妳十萬塊的薪水。」江姊拉起水管噴灑傑克和蘿絲的身上,牠們正乖巧的趴在草坪上。

  十萬!?玲瓏有點嚇到,但她好不容易才得到這份工作,也不好意思問太多。

  「謝謝妳,我現在就可以住下來,馬上開工。」玲瓏很歡愉的接受這份工作。

  一會兒她再找時間撥電話回家告知母親,忖著,握著軟刷的纖纖小手,開始勤奮的刷洗大狗身上的毛。

  「太好了!家裡終於有女傭了。」她為人挑剔又愛囉嗦,老愛出難題為難應徵者,所以經常請不到傭人,只好獨自扛起家裡大小事務,現下玲瓏肯留下,她當然有鬆一口氣的感覺。

  江姊的話讓玲瓏有些吃驚。難道這棟超大別墅裡,一個女傭都沒有?

  玲瓏不禁抬頭環看了一下四周,眼前這獨棟花園別墅,宛如一座玻璃屋,東南西北皆以玻璃當外牆。

  至於娛樂設備,更是頂級,在涼亭旁設有一座小型的電影院,還有大游泳池和水療池,設備新穎,住在這裡,簡直在享受帝王般的生活。

  可是,在這棟豪華的別墅裡,除了江姊和她,始終不見有人出來走動,所以,錯不了的,這棟花園別墅似乎真的只有她一個女傭,就連一個園丁都沒有……

  那江姊的「管家」這個稱謂,豈不是喊好玩的?

  *  *  *

  一架新型直升機,在上空盤旋片刻,才緩緩降落於佔地千坪的草坪上。

  高性能的螺旋槳於現場刮起一陣強風,從別墅後院的大草坪一路吹拂到前院,把樹上的葉子吹得漫天飛舞,沙沙作響。

  剛幫狗狗洗完澡的玲瓏,正陪狗狗臥趴在前院的草坪上曬太陽,突來的一陣大風,令她忍不住抬起紅嫩的臉兒,仰望在空中飛舞的葉子。

  「汪汪汪!」臥在草坪上的狗狗忽然興奮的立起身,前腳就像人一樣高舉,沒命的狂吠了幾聲,然後朝後院的方向狂奔而去。

  「啊!」玲瓏見狗狗跑掉了,深怕牠們又把自己弄髒,讓江姊誤會她偷懶,沒有把狗狗洗乾淨,因而找她算帳,慌得連忙追上去。

  「傑克!蘿絲!不要跑呀!你們會把自己弄髒的!」然而,狗狗根本不理會她的叫喚。

  「汪!汪汪汪!」牠們跑得很快,已經衝進玻璃屋,穿過富麗堂皇的大廳,撞破後院的門,直往別墅後的大草原奔去。

  玲瓏根本追不上牠們,但她仍一路窮追不捨,來到別墅後院,意外竟是一片佔地千坪的大草原。

  她看見一架直升機停在大草原上,機上的男人脫下耳罩,身手矯健的躍下直升機,一股不可言喻的王者氣勢,自他身上自然而然的散發出來。

  由於距離有點遠,玲瓏看不清楚男人的長相,但,不知為何,她的心竟然莫名激烈的狂跳起來,身子亦不由自主的顫抖。

  他擁有高大挺拔的體魄,外形相當搶眼出色,身著一襲名家西服,內襯深紅色的緞質襯衫,前排鈕扣隨性地敞開,領帶也扯下一半,風吹動了襯衫,隱約顯露出他如雕像般結實健美的胸膛,看起來性感而魅惑。

  男人展開修長的雙臂,閃閃發光的名家皮鞋,一步步踏過綠油油的大草原。

  「汪汪……」傑克和蘿絲左右開弓撲向他,把他整個人撞倒在草地上。

  「哈哈……」男人笑聲爽朗且豪邁。

  玲瓏的心在這同時狠狠地揪了一下,纖纖小手揪緊裙子,目不轉睛的瞅著他。

  男人動作利落的拔地而起,他的西裝被咬下來了,襯衫也被咬開了,袒露出完美無瑕的胸肌。

  她看得出來,他渾身上下無半點贅肉,體格完美到足以吸引住所有女人的目光。

  「嗯?」男人似乎發現了她,黑幽幽的眸子落在她身上,忽然,他收斂起唇邊那抹耐人尋味的笑,然後,舉步朝她的方向大步走來。

  男人與她之間的距離愈拉愈近了,而玲瓏的一顆心,亦愈跳愈疾了。

  他臉部線條稜角分明,有雙美得驚人、充滿魔魅的狹長細眸,瞳孔裡散發出一抹炯炯有神的光芒,加上飽滿的額頭、如劍的濃眉、直挺的鼻樑、薄而微微透著剛毅的雙唇,如此充滿立體感的五官,構出一張宛如雕鑿般的俊朗面容,而此刻他臉上那似笑非笑的邪惡表情,更是教她的心起了一陣莫名的悸動。

  「妳……」男人低沉好聽的嗓音,藏著迷惑人心的磁性。

  有幾秒的時間,玲瓏完全搞不清楚自己身處何地,腦子裡又在想些什麼,甚至,連男人是什麼時候踱到她面前的,她也完全不知道。

  她只感覺到自己的心,好像在忽然之間,被一隻無形大手給揪碎了。

  「小玲瓏?」男人親暱的喊出她的名字。

  一股熱騰騰的血液倏地衝上玲瓏的腦門,像要充爆她腦袋似的,漲得她一顆頭快要爆炸。

  她眨著密長的眼睫,一下、兩下、三下……而她的心則猶如擂鼓般,咚咚咚疾跳著。

  然後,她感覺到天在旋轉、地在旋轉,整個世界都在旋轉,一種被長久壓抑住的不知名情愫,彷彿在一瞬間,在她體內潰堤了!

  天哪!為什麼……

  她在心中鬼哭狼嚎地吶喊——

  為什麼全球有六十五億人口,誰都不遇,偏偏又讓她遇上這個花花公子!?這個可恨又難忘的初戀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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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2-18 00:22:40
第二章

  他,小室拓哉,二十九歲,日本十大富豪之一的獨生子,母親則是台灣的名媛千金,是以,他是個外型出色的中日混血兒。

  當年,小室拓哉的母親因家族事業到日投資,結識了他的父親,因而嫁到日本。在取得經濟博士學位後,小室拓哉首先在日創業,事業版圖在擴張至整個東南亞地區後,他毅然決然的選擇母親的故鄉——台灣,獨自定居下來。

  小室拓哉是個相當優秀的商業人才,不但引進了新經營技能,他的投資更有助於台灣新技術。

  短短幾年的時間,小室跨國企業集團迅速踏上國際舞台,和全世界競爭,並經由國際間的投資交流,增進世界經濟均衡發展。

  不久後,他更以科學研究發展靜態與動態的經濟理論,和國際貿易、金融理論與政策的表現,獲得諾貝爾經濟學獎。

  這一切的一切在在證明,小室拓哉在事業上是個無懈可擊的男人。

  然而,在愛情上,他卻是個被判出局的失敗者——

  眼前這個小女人,正是他人生中最大的敗筆!

  小室拓哉鐵青著俊美的臉龐,像尊石像似的,以居高臨下的姿勢俯看著她,他情緒雖激動,卻力持鎮靜,假裝她在他的眼裡,根本不算什麼。

  饒是如此,憐惜依舊一發不可收拾的染上他心窩。

  騙得了別人,騙不了自己,他清楚的知道自己一直很想念她,知道她再一次強烈地激起了他心中的佔有慾和保護欲……

  該死!他在愚蠢個什麼勁兒?

  忖著,他不禁生起自己的氣,大手整個緊握成拳,可怖駑猛的眼中,驀地跳躍起兩簇懾人的怒光。

  即使已闊別一年多,纏繞在心頭的那股怨氣,至今仍未完全消弭。

  「你怎會在這裡?」

  「我……我是這裡的女傭……你呢?你又怎會在這裡?喔!天啊……你該不會是這棟別墅的主人吧?」玲瓏倏地發出痛苦的悲鳴聲,似乎很不想看見他。

  見狀,小室拓哉的大拳頭握得更緊了。

  那是當然,她當然很不想再見他這個舊情人,一年多以前,當這個女人選擇嫁給別的男人後,他就知道她已經狠心的背叛他的感情了。

  他沒有一天不恨她,恨她的無情無義……等等!她剛說什麼來著?她是這裡的女傭?換句話說,她是他的女傭?呵,這下子有趣了!

  「你猜對了,這棟別墅確實是我的,我難道沒有告訴過你,不只日本,在台灣,我也有很多棟別墅。」他俯視著她,唇角勾勒出帶著憎惡與鄙夷的笑。

  玲瓏很意外竟然會在這裡遇見他,坦白說,她從以前就非常害怕他懾人的王者氣勢,尤其當他生氣時,她根本連惹都不敢惹他,只敢安靜的坐在一旁。

  但,現下他們什麼都不是,她根本不用怕他,再說,他的話已經勾起她的回憶,燃起她心中的無名火,說什麼她都要勇敢的反抗回去,免得被他嘲笑!

  「真好笑!你幹嘛告訴我你金屋藏嬌的地點啊?」

  她語帶譏諷,以她舊情人的身份,不怕死的槓上眼前這位名聞遐邇的大企業家,完全沒把他今時今日在國際上的身份和地位放進眼裡。

  還在交往時,玲瓏雖然沒到過他的住處,然而,她很清楚的知道小室拓哉不只是跨國際的企業界名人,還是個條件很優的豪門男人。

  然而,在發現他的背叛後,小室拓哉的才能,在她眼中不過是拿來騙取女色用的,她始終認為小室拓哉是個不忠於愛情的男人,換句話說,他是個沒有真心的男人!

  「你說什麼?」小室拓哉挾著足以奪人魂魄的目光,冷銳的掃瞪著她。

  玲瓏急喘著氣,強壓抑下心中的悸動,悲痛的眼神落在他俊龐上。

  「總之,不管這份工作的薪資有多高,我都已經決定離開這個地方,因為我這一輩子最不想見到的男人,就是你——小室拓哉!」

  話落,玲瓏旋身試圖離去。

  孰料,男人粗獷且結實的大手,倏地狠狠揪住她的皓腕,接著力道猛烈的扳過她的身子。

  「你給我站住!」他展開粗獷的手臂,用力把她扯人懷裡。

  他的碰觸牽動了她心中的狂欲熱潮,令她不自覺的顫慄了一下。

  她的一顆心簡直快要狂跳出胸口了,羞澀的連忙掙扎起來,「快放開我!否則我要告你性騷擾!」

  他冷笑,接著鬆開她,狂野的眼神緊緊的鎖住她,「對不起,我忘了你是有夫之婦。」

  沒錯,不只他要牢記她「已婚」的事實,她更要逼自己去記住目前她是已婚的身份。

  「你得牢記我目前的身份,我們最好保持安全距離,如果可以,我希望我們不要再見面了。」

  玲瓏嚥下湧到喉間的解釋,做賊心虛般的低垂著頭,默默地整理凌亂的衣衫,努力想要掩飾內心的惶恐。

  「你以為我就很想見到你嗎?我也是巴不得永遠都不要看見你!」

  「你……你說什麼?!」玲瓏簡直快氣炸了,她一臉無辜的紅了眼眶,氣得一腳朝他膝蓋用力踹了下去。

  該死!沒人敢對他這麼無禮,只有她膽大包天的挑釁他,且下手還不輕,把他的膝蓋都踹紅了,吃痛的他不得已只好鬆開她。

  「你居然踹我!看來你根本就是個火爆娘子,以前的溫柔體貼,全是你裝出來的!」

  「對!我就是愛裝,怎樣?」玲瓏挑釁般的抬起尖下巴,怒氣沖沖的把纖手擦在柳腰上,「哼!踹你又怎樣?!這只是我給你的小小懲罰!」

  「懲罰?你憑什麼懲罰我?你偷人還好意思學人家當判官?」他鐵青著俊容,咬緊牙根,不願被她閃動著無辜的神情所騙。

  「我什麼時候偷人了?!」

  「還說沒有偷人?呵,那又怎會突然嫁給別人?你當我白癡啊?真是水性楊花!虧我當初那麼愛你……」

  他愛她?真的嗎?

  莫名的,玲瓏心花朵朵開……

  吼!不行!她不可以原諒他!

  愛她?真瞎!她若是再度被他的花言巧語所騙,就是個大傻瓜了!

  「愛我?呵,你真愛說笑,你若愛我,又怎會背著我和別的女人鬼混?」

  「女人倒追我,我有什麼辦法?」他一臉的無奈,「唉!人帥就是麻煩,走到哪裡都有女人搶著要,像我這種搶手貨,不知道有幾百打的女人在排隊等著嫁給我,只有你,丁玲瓏,只有你這個不知好歹的女人敢拋棄我,你這個蠢貨,分明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聞言,她氣得失去理智,用一指神功猛戳著他結實的胸膛。

  「臭男人,分明就是你花心、愛劈腿,還屁話連篇!」

  他有點被她又嗆又辣的模樣嚇到!

  誰可以告訴他,現在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怎麼才一年不見,昔日那個柔情似水的小女人全變了樣?

  「我沒有劈腿好嗎?」

  「屁啦!」

  「你……」

  真不知好歹,他要解釋,她不聽也就算了,竟敢罵他屁?!有沒有搞錯!

  「你劈腿,是我親眼所見的耶!」

  「你該不會見到鬼了吧?」他一頭霧水了。

  「你才見到鬼了呢!哼!我就知道你沒種承認……」

  「我沒種?!」

  該死!他超想撕裂她,他明明沒做,要承認什麼?

  「不是嗎?否則當年你早就追上來解釋了,也不會逼得我……」離開你!後面那三個字被玲瓏硬生生的吞下了。

  因為當年是她要母親編出她已嫁人的謊言,所以她不可能對他解釋自己還小姑獨處的處境。

  「逼你偷人?該死!」他怒不可遏的咒罵,「你現在的意思好像是說,你偷人全是被我所逼,是我的錯?」

  「你偏要把話講得這麼難以入耳嗎?」她很想解釋,卻覺得沒必要,畢竟他們早已分手。

  「那你提得出解釋嗎?」

  「解釋?何必多此一舉。」她才不屑解釋,因為她一點都不想和這個花心大少再有任何瓜葛。

  「既然提不出解釋,就證明我並沒有冤枉你,你的背叛是樁事實!我不怕老實告訴你,這一年多以來,我沒有一天不恨你!」

  恨她?玲瓏的心像被一隻大手掐碎了,痛得不得了。

  現下,她才可悲的發現,原來她仍然深愛著他,當她聽見他恨她,她的心都碎了。

  「你憑什麼恨我?你根本不夠資格恨我,明明是你劈腿在先……」

  「你一直說我劈腿,但我完全不知道此事!」對於她的控告,他至今仍然一頭霧水。

  「真是貴人多忘事。去年,你生日的那一天,就在你的公司,我親眼目睹你和一個女人吻得渾然忘我,連我幾時進入你的辦公室,你都不知道,氣得我故意踢破花瓶,就是為了驚擾你們,結果你還是無動於衷,甚至事隔兩個月,才開始撥電話找我。」

  他的黑眸轉為深邃,思緒隨著她的每一句話,逐漸陷入遙遠的記憶裡。

  去年他生日那一天,被自己的女秘書下了藥,他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喝下了那杯咖啡,接下來發生什麼事,他完全不曉得,等他清醒時,已是隔日的午後了,而他的身邊就躺著他的秘書。

  事後,他才知道自己被下藥了,氣得要革去秘書的職位,她才哭著懇求他的原諒,並對他表白說她非常喜歡他,並不介意與玲瓏共同擁有一個男人,但是,他拒絕了。

  第一,他並不愛她;第二,這一切無論對玲瓏或是她,都很不公平。

  在這同時,還發生了一件事,在他甦醒的同一個時間裡,他接獲母親緊急的越洋電話,通知他父親病危的消息。

  當時他心很急,也沒想到要事先聯絡玲瓏,便直接趕到機場,匆匆飛回日本,見父親的最後一面。

  父親去世後,他就留在日本處理父親的身後事,整整忙了快兩個月,完全抽不出時間撥電話通知玲瓏,沒想到他自日本返台後,卻接獲玲瓏已經嫁給別人的消息。

  她並不知道這件事給他很大的打擊。他沒法原諒她,在他人生最失意的時候,她竟然背叛他的感情,和別的男人結婚,所以他恨她。

  而現在他才發現……老天!他不應該怪她,因為她並不知道事情的背後隱藏了這樣一樁事實,莫怪……莫怪她會恨他!

  忽然之間,他心中的恨氣有一半轉到自己身上,但是,他還是不能夠原諒她的背叛,是以,他故意不告訴她實情,決定逼她留下,然後再慢慢的折磨她,直到她低頭向他認錯為止,否則,他一輩子都不甘心。

  「怎麼不說話了?默認了?」她仍牙尖嘴利的諷刺著他。

  他默認?呵……冤枉他還敢這麼嗆,該死的蠢女人!

  緩緩地,他瞇起細長的眼眸,冷峻且邪惡地笑了。

  「就算我真的劈腿又怎麼樣?現在追究往事,似乎一點用都沒有,因為你已是別人的妻子,而,很明顯的,你淪落到必須到我這兒來當女傭,可見嫁得一點都不好。」

  他壞心的在心裡詛咒她,巴不得她趕快離婚,就算離不了婚,也永遠都得不到幸福和快樂。

  玲瓏閃動著驚慌的美眸,一瞬也不瞬的凝視著英姿懾人的他,「你……」

  她有一股衝動想澄清自己並沒有結婚,可是,她仍壓抑下來了,一句話也說不出口,只是不知所措的望著他,似乎想從他的眼裡,讀出他的內心。

  「丁玲瓏,我不妨老實告訴你,我對你一點興趣都沒有!」他的眼中閃過一絲凌厲,口氣卻溫柔得醉人。

  她想開口說話,可是,頭暈目眩的她,再也擠不出半句話。

  「所以你可以安心的留下來工作,念在過去的那段情,我會給你優渥的薪資。」他眼神依然超冷峻的牢牢擒住她。

  她屏息凝神著,纖細的身子再也控制不住,抖得宛如風中擺柳。

  「你在發抖?怕我報復,所以不敢留下?我都不怕你咬我了,憑你嗆辣的性格,又怎會怕我報復?看來最沒種的人,是你才對吧?」他不懷好意地看著她,故意用話去激她。

  他這一番話,在玲瓏心裡掀起巨大的波濤。

  她喉嚨一緊,心狂震了下,一股氣哽在咽喉,差點提不上來,趕緊瑟縮起雙肩,咬住乾澀又冰冷的嘴唇,好防止自己不小心哭出來。

  「我……我沒種?」

  「難道不是?」他挑眉,細細的打量著她。

  她臉色蒼白的凝望著他,全身僵硬得好像一塊石頭。

  「否則你怎會一看見我,就如同老鼠見到貓,嚇得想逃?」

  聞言,玲瓏氣得渾身直顫,決定選擇留下,槓上這個自以為是的花心鬼!

  「放心好了,我不會走的!從這一刻開始,我會讓你知道我到底有沒有種,還有,請記得按月付我薪水!」

  話落,玲瓏頭也不回的離開他的視線,步入別墅裡頭。

  他笑了,因為,他的激將法,竟成功將她留下。

  看來,這個小女人的脾氣真的很拗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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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2-18 00:23:05
第三章

  江姊將玲瓏帶往三樓一間佈置得典雅舒適的臥房裡,有了屬於自己的房間,玲瓏的內心才真正有了踏實的感覺。

  「以後這裡就是你的臥房。」

  「謝謝你,江姊。」玲瓏笑容靦腆,心存感激的道。

  只有在面對那個花心大少爺時,她才會難以自制,一再爆發,不然,她向來是個沒有脾氣的人。

  江姊揮了下手,「不用客氣,對了,你的行李已經運來了,就在樓下,家裡沒有其他人手,一會兒請你自個兒下樓去搬。」

  「家裡真的只有我一個女傭啊?」玲瓏好奇的提出盤據心中已久的疑問。

  「是呀!」

  「那你這個管家的職稱豈不是……」

  「哎唷!管家是叫好玩的啦!我其實是少爺的奶媽,當年奉老爺和夫人之命,隨少爺來台灣,負責照顧少爺的生活起居。」江姊尷尬的笑了笑,「少爺不管家裡的瑣事,而我這人又有愛挑剔的壞毛病,其實大家都盡量在配合我的要求了,但我就是不滿意,有時脾氣一來,乾脆叫傑克、蘿絲追人,這一追,就把傭人給追跑了,我在外面觀察你很久,發現你真的很有耐心,所以才決定聘用你。」

  「那我要做些什麼工作?」玲瓏有預感自己以後會很累。

  「你會做早餐嗎?」

  「會的。」

  「那以後我負責買菜,你負責料理少爺的早餐,然後,我們一起照顧傑克和蘿絲,一起打掃家裡週遭的環境。」

  「江姊,少爺的午餐和晚餐……」玲瓏記得他以前很挑食,就不知現在還會不會。

  「少爺很少回家吃午餐和晚餐,他通常都忙到很晚才回來,今天是例外。」

  「他喜歡吃外食嗎?」

  「嗯,特別喜歡吃油炸類的食物,且,每一餐都要有肉,從不吃水果、蔬菜,所以你若要做三明治,千萬不要加入任何一種蔬果,否則,少爺連看都不會看一眼,更別提吃了。」

  「那我明白了,以後我會留意少爺的飲食習慣。」他的飲食習慣真的很不好,玲瓏覺得有必要改善,以達營養均衡。

  「你管不動他的,我從小就開始念他,他卻寧願被我念,也不肯聽話,不吃就是不吃,非常固執。我看,你還是別想改變他的飲食習慣,別白費心機。」江姊苦惱的撫著額頭。

  「喔,我知道了,江姊,你別煩這點小事,我會想辦法治他。」玲瓏思索著對策,她就不信治不了他。

  送走江姊後,玲瓏逕自踱到樓下去把行李搬上樓,接著洗了個舒服的熱水澡,然後才到客廳去撥電話回家。

  「玲瓏,你那裡環境好不好?」丁母一聽到女兒的聲音,便迫切的關心著。

  「非常好。」偌大的客廳響起玲瓏細細柔柔的嗓音,「媽,你叫弟弟來聽電話,我抄這邊的地址和電話給你們……弟,你拿紙筆抄一下,我給你這邊的電話……嗯,別擔心我,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的,你記得要盡快安排媽去住院……我知道媽很固執,所以你要努力說服媽呀……」

  不久,丁母虛弱的聲音再度自話筒傳來:「玲瓏,記得要常撥電話回來啊!」

  「我會的,媽,我剛才交代弟弟要安排你去住院,你要安心養病喔!最好是盡快動手術,領到薪資後,我和叮噹都會馬上把錢寄回家,所以你不必擔心沒錢治病……」

  聽著母親虛弱的聲音,玲瓏的內心充滿了不捨與心疼,又怎敢告訴母親,她投靠在舊情人之下,增添母親憂愁。

  「我自有打算,玲瓏,你好好做事,把錢存下,你和叮噹都該繼續升學的。」丁母不捨得拿女兒的血汗錢去治病,依舊固執的不願聽從安排。

  「媽……」

  「好了,別說了,媽知道你很孝順。唉!太晚了,媽累了,想睡了。」丁母聽夠也聽煩了大女兒的嘮叨,是以不願多談。

  她心疼女兒,覺得女兒實在太傻了,為了她這條不值錢的老命,競放棄自己大好前程,看在她這個做母親的眼裡,實在是很心疼。

  「那你早點休息吧!媽,再見。」收了線後,玲瓏的心情跌落到谷底,一時之間,內心充滿了悲慼。

  對於固執的母親,玲瓏實在一點辦法都沒有,但那是她最敬愛的母親,她怎麼可能放鬆心情,坐視不理?因而,無論如何,她都要賺很多的錢,讓母親放心去醫院做手術。

  母親的癌症,讓她有了非留下不可的理由,要知道,她已經找了一個月的工作了,是以,她非常迫切的需要這一份工作。

  就像小室拓哉說的,他都不怕她咬他了,她又何必懼怕他的報復?

  回頭想想,他根本不夠資格懲罰她,就算她真的已成了別人的妻子,他也不該殘忍對她,更不能報復於她。

  但她卻知道他一定會這麼做……

  思及此,懊悔幾乎擊潰玲瓏,一顆心就彷彿被撕裂了般,令她痛不欲生,頓時,淚雨淹沒她那張蒼白憂鬱,卻依然柔美動人的臉,她不勝淒苦的低泣起來。

  良久,她抬起濕潤的臉兒,迷濛的視線落在樓梯口。

  為什麼要哭?為什麼這麼沒用?他是她的舊情人又怎麼樣?

  她可以試著忽略至今還深深愛著他的事實,是,她當然可以的,絕對可以辦得到

  *  *  *

  當清晨第一道曙光透過窗戶灑進屋裡時,玲瓏慢慢甦醒過來了。

  只不過,她沒立刻就下床,還懶洋洋的窩在暖呼呼又軟綿綿的床上,直到賴夠了床,才睜開了眼,沒想到,才看到窗邊的流蘇窗簾,陌生的環境便讓她猛然躍起身來。

  她忽然憶起今天是她正式上工的第一天,匆匆梳洗完畢,換上乾淨的休閒服後,她自化妝台上取走昨晚擬到很晚的生活作息表,折成四方型,收入口袋中,旋即步出臥房,下樓,步入廚房,打開冰箱,翻找著食材,最後她決定做總匯三明治。

  待她做好早餐,披著睡袍的小室拓哉正巧步入餐廳,準備用餐。

  玲瓏把三明治放進餐盤裡,抬頭迎視即使穿著輕鬆,卻依舊散發出濃濃男人味的他。

  只看那麼一眼,玲瓏便臉紅耳熱,她暗自做了一個深呼吸,忙把牛奶放進微波爐裡加熱。

  「不錯嘛!比江姊能幹多了,我一起床就有早餐吃了。」小室拓哉很意外今天可以不用坐在餐廳前等餐,可見江姊不認老都不行了,動作愈來愈慢,及不上玲瓏的手腳俐落。

  「因為我一點都不希望你遲到。」玲瓏把溫好的牛奶和三明治,一併送到他面前。

  「三明治?」小室拓哉立刻露出嫌惡的表情,他並不喜歡吃三明治。

  「沒錯,三明治,我在裡頭加了你愛吃的肉。」玲瓏力持鎮定的笑瞇了眼。

  小室拓哉拔起穿過三明治的牙籤,輕輕鬆鬆就把三明治給分屍。

  「天……這是什麼?」掀開第一層吐司,他找到了三片番茄,也找到了一堆被剝得細細碎碎的綠色玩意兒,以及一絲絲長得好像草一樣的東西,他實在分辨不出這些到底是什麼鬼東西。

  「小黃瓜和苜蓿芽。」玲瓏笑窩更深了。

  「苜蓿芽?!你這女人,居然要我吃草?!」有沒有搞錯?他又不是一頭牛,思及此,他震怒的抗議:「難道江姊沒告訴你,我是肉食性動物?」

  「我知道你從不吃水果、青菜。」玲瓏的臉上繼續維持著笑容,「但是,人的健康關鍵就在於營養攝取的均衡完整,因此,從今天開始,你在飲食上要達到均衡。」

  「丁玲瓏,你什麼時候成了太平洋警察?管太寬了吧!」小室拓哉忍無可忍的打斷她的絮絮叨叨,瞇起的黑眸進出一道精光。

  丁玲瓏把手疊放在胸前,瞇起的眼兒進出一道凶狠,「我是為你好,快吃!而且要全部吃完!」

  「你說什麼都沒有用,我從來就不吃草,你拿去餵牛,並立刻替我重做一份早餐。」小室拓哉簡直快瘋了。

  有沒有搞錯?他雇的是女傭,可不是一個管家婆。

  「你要吃就吃,不吃就拉倒,別指望我會重做一份給你。」玲瓏把分了屍的三明治又重新組合起來,然後凶巴巴的指著三明治道:「你最好吃光它,否則你就得餓到中午。」

  「你以為你擺凶,我就會乖乖聽你的話?還是認為我蠢到不會自己出門去買早餐?」她的脾氣真夠嗆的,實在令他難以忍受。

  「我不敢指望你會聽我的話,但我敢保證,你不吃我做的早餐,就休想離開這棟別墅一步。」她不知死活的撂狠話。

  「那就來試試看好了!」他走不出去?真是天大的笑話!

  話落,他健美頎長的身子離開座位,倒想看看她要怎麼阻止他離開這棟別墅。

  她抿直了水嫩嫩的紅唇,伸出纖細的手指,取起擱在餐桌上的牛奶,慢慢的端起,白嫩的掌心猛地向外一翻,溫熱的牛奶立刻朝男人俊死人不償命的臉龐潑去——

  「該死!」小室拓哉的怒吼聲宛如平地一聲雷,在偌大的別墅裡轟隆隆的炸開來,他鷙猛的眼中跳躍著兩簇懾人的怒光,狠狠地射入她的瞳孔裡。

  「你這該死的女人,竟敢用牛奶潑我?!」他咬牙切齒的咒罵,額上青筋猛跳。

  這個態度囂張的女人,不但藐視他的存在,甚至還對他做出這般無禮的舉動!她千萬別天真的以為她是他的舊情人,而他還有心動的感覺,他就會原諒她!

  「我說過,你不乖乖吃早餐,我就不會讓你踏出屋子一步。」

  她並沒有被他的怒氣嚇倒,因為,她是真心希望他身體健康,倘若她因為怕他而不敢頂撞,那麼,她擔心他恐怕會英年早逝。

  雖然他的生死不關她的事,但她就是忍不住想要關心他。

  「很好!你不用幹了,丁玲瓏!」他真是受夠了。

  什麼?!玲瓏受驚似的瞪著他,「你說的最好是真心話,否則我……」

  「當然是真心話!」他怒視著她,「你開工的第一天就管東管西,活像個管家婆似的,還對我如此無禮,你以為這樣還能繼續混下去嗎?別傻了,我會叫你滾蛋!」

  吼完後,他氣呼呼的自睡袍的口袋裡掏出一包香煙,抽出一根點燃後,朝她吐出一口煙霧,隨即旋身離開餐廳,步上螺旋梯,打算上樓去梳洗。

  誰料,身後的小女人不知又在忙些什麼,製造出很大的噪音,然後他聽見她蹬蹬蹬的追上來。

  男人龐大的身軀忽然整個轉向她,怒不可遏的指著她鼻子,「不許你再跟著我,你馬上給我……」

  卡喳一聲,玲瓏用自廚房的抽屜裡找到的小剪刀,一刀剪斷他叼咬在嘴邊的香煙,也剪斷了男人的怒吼聲。

  他傻眼了,真的傻眼了!

  眼看香煙斷成兩截,燃燒的煙頭可憐兮兮的掉在地毯上,另一半還被他叼咬在嘴上,而他卻束手無策,也無能為力去救它。

  「你這個TABASCO女人!」

  「沒禮貌!」她當然明白他的意思是說,她是塔巴斯哥辣醬油,夠嗆夠辣,但,很抱歉,她不接受另類讚美。

  「我沒禮貌?拜託!我已經夠文雅了好嗎?我已經氣到快拿刀痛宰你,還繼續囉哩叭嗦下去的話,你就不是TABASCO,而是Pig了!」小室拓哉的情緒從沒像現在這麼激動過。

  她不但不怕他,還對他擺張臭臉,不溫馴的個性中,帶著一股難喻的新女性魅力,所以,他迷惑了。

  是她變了,還是他變了?為什麼他反而被她這樣的個性給吸引,甚至覺得她比一年前更富魅力?

  「隨你罵吧!反正我是絕不妥協的,為了你的健康著想,我半步都不會離開你的別墅,你也別指望趕得走我,因為,我決定賴著不走了!你要知道,香煙對你本身,包含吸二手煙的人,都很不好,醫學上報導,香煙會減弱免疫細胞的功能,抑制營養吸收,是健康的殺手呢!」玲瓏怕地毯燒壞了,忙蹲下身子拾起煙頭,把拾在指間的煙頭放在他面前甩。

  「你——」

  該死!他一定是瞎了,才會至今還深深愛著她……

  慢著!愛?鬼扯!他確實對她有心動的感覺,可是,他更恨她!他一定要她付出代價!

  思及此,他怒氣沖沖的一把揪住她纖細的皓腕。

  「你這女人跟天借膽了嗎?看不出來我就快要抓狂了嗎?還在開口閉口的媽媽經,簡直比老媽子還要囉嗦!」

  「你怎麼這麼說啊?!」觸電般的感覺流竄過玲瓏的身心,她顫抖著,「我要你不挑食是為你好,我要你戒煙也是為了你好,香煙對人體真的很不好,不信我拿書給你看。」

  「免了!」他為之好笑又氣結的甩掉她的手,好像她是只毒蛇猛獸。

  她生氣的瞪著他,接著歎了一口氣,自口袋裡取出一張紙條,「你真是太任性了!為了你的健康著想,我昨晚熬夜擬定了一套健康守則,你必須強迫自己培養運動習慣及休閒興趣,並戒除不良的生活習慣。」

  「什麼?!」他沒聽錯吧?她什麼意思?什麼健康守則?

  「你所有的不良習慣,從今天起,由我來幫你矯正。」她捧高紙條,紅嫩的小嘴像唸經一樣開始嘮叨個不停:「你必須每天準時六點起床,梳洗完畢後,騎一小時的單車,七點吃早餐,七點半出門上班,下午,如果沒有應酬,請你在四點半以前回到家,而且,我會準備十點鐘把所有門窗上鎖,若你逾時晚歸,很抱歉,我不會幫你開門,請你去睡路邊!」

  「你……」

  太過分了!她把他小室拓哉當成孩子嗎?還有門禁呢!他小室拓哉要是聽她的,他就不叫小室拓哉!

  「別急,聽我說完。」她舉起纖纖小手,要他梢安勿躁,「下午五點,我替你準備點心,吃過點心後,舉半小時的啞鈴,然後洗澡、吃晚餐,每天晚上八點,我會替你安排一場娛樂活動,九點半,請你準時上床睡覺。還有,不准挑食、不准遲到、不准抽煙。」

  他真的會氣到吐血!有沒有搞錯?!她竟然企圖改變他的生活作息,還擬了一大堆規定,不准他這、不准他那。

  他真想不透,她到底是女傭,還是他老婆?

  老婆?呵呵……

  老天!他在笑?!

  老天!他瘋了不成?他竟然開心於她如此關心著他,甚至質疑她這麼囉嗦是為了什麼,是不是想要證明她心裡還愛著他?

  該死!他用力甩了一下頭。

  他痛恨的是,他居然還這麼爽!他有可能自作多情耶!就算她心裡還愛著他,他們之間也不可能了,要知道,她可是個有夫之婦!

  「丁玲瓏,我最後一次警告你,我從小到大的習慣就是這樣,我希望你不要再干涉我了。」

  人家說忍字頭上一把刀,現在他的頭上就插著這一把刀,而她卻不知死活的挑戰他的忍功,難道她非逼他成為兇手才肯罷休?

  「小室拓哉,我可是關心你才會這麼說,你不喜歡被嘮叨也沒有辦法。」玲瓏把拾起的煙頭丟進垃圾桶中。

  「你……」

  小室拓哉氣得衝向玲瓏,想將她拎起,孰料,玲瓏向後退了幾步,他雙手落空,竟意外襲上玲瓏的胸部。

  「啊!」

  玲瓏的渾身立刻掠過一股觸電般的顫慄,整個人跳了起來。

  「叫什麼叫?!」小室拓哉不以為忤的瞥了一眼她的胸部。

  「你你你你你……嗚……」玲瓏心兒怦怦亂跳,急忙雙手環胸,並氣得直跺腳。「你知不知道你摸到我了啊?嗚嗚……還看?!可惡!」玲瓏羞得滿臉通紅,氣呼呼地伸出兩根指頭,打算插瞎他的眼。

  小室拓哉揮掉她的小手,故意擺出吊兒郎當的態度,「摸到就摸到,又不是沒被我摸過。」

  他強忍著忽地沸騰而起的慾望和衝動,不斷在內心自我警告著:今時今日的她,已經是別人的妻子了,他不能對她存有非分之想!

  不過,他恨她!他偏要耍壞、偏要戲弄她!戲弄這個該被千刀萬剮的小女人!

  「閉嘴!還不趕快跟我道歉?!」她惱羞成怒。

  「難道不是嗎?以前我們可是到了三壘,只差沒有全壘打,至今回想起來,真覺得有點後悔,否則,你也不會爬上別人的床。」

  小室拓哉露出邪佞的眼神,並滿口的怨恨,見她臉色一會兒紅、一會兒白,他心裡競有種報復得逞的莫名快感。

  「你你你你你你……」指著他俊容的小手,正嚴重的瑟瑟發抖著。

  他溫柔的握住她纖指,湊到嘴邊,曖昧的吸吮著,語氣淨是挑釁:「想不想嘗試紅杏出牆的滋味?我可是會讓你很快樂……」

  她水嫩嫩的小臉頓時紅得像只熟蝦,氣瘋了的抽回小手,一掌順勢朝他俊容摑去。

  「當我丁玲瓏是什麼樣的女人呀?我有這麼隨便嗎?」

  他反射性的張開大掌,並不慌不忙的接住她手掌,緊緊扣住她的指問,語氣中有股酸酸的味道:「呵……守身如玉?你的丈夫要欣慰了。」

  「放開我啊!」

  她企圖把小手自他掌心抽回,卻怎麼都敵不過男人的力道。

  「如果我不放呢?」

  「那麼我就……」

  他老神在在的打斷她的話:「這一幕有點眼熟,好像電視曾經演過,當對方不放手時,女主角通常都會哭著說:「再不放手,我就要喊救命了。」我想,你也不會例外。」

  「是嗎?喔,抱歉,你這個半仙,恐怕是算錯了!」玲瓏可不會這麼做,她張開小嘴,怒不可遏的一口朝他指頭用力咬下去。

  「該死!」小室拓哉吃痛的鬆開指頭。

  「你真是一個不知禮義廉恥為何物的臭男人!以後膽敢再吃我豆腐……哼!我就要你吃不完、兜著走!哼哼!」

  罵畢,兼用鼻孔朝他嗆了兩口氣後,玲瓏把身一旋,一溜煙便逃得無影無蹤了。

  當那抹嬌小玲瓏的身影逃出他視線的那一刻,小室拓哉反而歎氣了。

  他明明不是如此輕佻的男人,偏偏就是忍不住想要欺侮她的自尊,為過去她留給他的痛苦記憶,為過去她的不忠與不貞,更為她老媽子似的嘮叨性格。

  然而,饒是如此,那令人痛恨的、藏伏在他心頭的佔有慾望,卻無時無刻都在作祟,他唯恐有一天會把持不住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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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江姊蹣跚的踱下樓,瞧少爺站在樓梯問發呆,不禁繞到他面前,當她發現他俊容滿是白色的液體時,不禁大驚小怪的尖叫起來:

  「少爺,你怎麼弄成這樣?你臉上那白白的東西是什麼?」

  小室拓哉回過神,身子微顫了一下,俊容僵硬的直視著江姊,「牛奶。」

  「牛奶?!」江姊用手掩著嘴,露出似笑非笑的怪表情,「少爺,你這麼大了,還吐奶唷?」

  他黑眸一瞇,進出一道精光,惡狠狠地瞪著江姊。

  「我什麼時候說我吐奶了?」

  「那牛奶怎會跑到你臉上去?」江姊就搞不懂了。

  「這問題,你應該去請教丁玲瓏。」他咬牙切齒的道。

  江姊傻呼呼的望著他,半晌,才緩緩地點點頭,「喔,待會兒我就去問她。對了,少爺,快七點半了,你知道嗎?」江姊抬起手腕,敲敲表面。

  「呃?!」

  小室拓哉不知道自己和玲瓏抬損了那麼久,眼看就快要趕不上早晨的視訊會議,也尚未吃早餐,他氣得埋怨起玲瓏的囉哩叭嗦。

  「江姊,你幫我重做一份……算了!還是不要好了,你去幫我準備一杯熱牛奶。」

  現下要江姊重做早餐一定來不及了,該死!他應該好好修理那個叫他吃草的小妮子,偏偏不知她溜到哪兒去了。

  「好。」江姊四下不見玲瓏,不禁納悶的追問:「少爺,玲瓏人呢?」

  「逃走了。」他簡短的答道。

  「這……」江姊更加好奇了。

  還想追問什麼,少爺已轉身下樓,踱入餐廳,她只好摸摸鼻子,尾隨他走進餐廳。

  他懶得跟江姊解釋那麼多,逕自坐在餐桌前,望著盤裡的三明治發呆。

  江姊把熱好的牛奶端上桌,「少爺,牛奶來了。」她又開始打量起他,「少爺,你不趕快把早餐吃完,會遲到的。」

  「我知道。」

  小室拓哉一臉的掙扎,用顫抖的指頭撥開第一層吐司,看到那一堆「草」,他深深地蹙起劍眉。

  「這什麼東西?」江姊瞪大眼睛,把充滿好奇的視線,落在夾在吐司裡的怪東西上。

  「草。」他面無表情的動著唇,英俊無儔的臉龐上釀著冷肅的神情,專注的凝視著三明治。

  「是嗎?」江姊懷疑的仔細打量,「我是會下廚的,少爺,你少騙我了,我看得出來那一點都不像草,倒像一堆剝碎的苜蓿芽,問題是,你討厭吃苜蓿芽……老天!我記得昨天有特別交代過玲瓏,少爺只吃肉不吃菜的,怎麼還放苜蓿芽?!」

  她忽然噤口,且整個人都傻掉了。

  今天的少爺大反常嗎?!他竟然把吐司蓋回去,接著用雙手捧起他最討厭的苜蓿芽三明治,然後張嘴,大口咬下。

  江姊以為自己看錯了,用力揉了揉眼睛,此刻的少爺已經咬下第二口三明治了。

  「這小妮子真是跟天借膽了,居然叫我吃草!」小室拓哉一邊吃還一邊碎碎念。

  其實,配上一口鮮奶,他覺得並不難吃,還有一種說不出口的特殊口感,抑或是這是玲瓏親手做的三明治,因而他甚至有種甜蜜與幸福的錯覺。

  「少、少、少……少爺?!」江姊錯愕的看著他把三明治啃到一口都不剩,直覺少爺簡直反常的可以。

  真的並不難吃,小室拓哉把鮮奶喝光,然後用舌頭舔了一下嘴唇,拍拍雙掌,站起身來,「我上樓去洗個澡,叫老王發動直升機等我。」

  拋下幾句話,小室拓哉頭也不回的離開餐廳,留下江姊一個人傻愣愣的望著空盤發呆。

  *  *  *

  直升機緩緩停在大廈的頂樓,小室拓哉脫下耳罩,躍下高大俊朗的身子,揚首走向設計得別出心裁的螺旋梯,通往位於下層的總裁辦公室。

  小室拓哉的總裁總公室沒有豪華的配備,而是一派簡約與務實,卻寬敞無比,令人眼睛為之一亮的,是多重功能的L型辦公桌,擺的全都是與工作有關的設備與工具,反映出他對工作的積極和認真。

  牆上有一面超大型的螢幕,隨時隨地都在更換畫面,有時會跳到視訊畫面,有時會顯示來自世界各地,目前最新的股匯市消息,讓他能隨時掌握每一分鐘的變化和發展。

  小室拓哉才剛坐定位子,桌上的話機便嗶嗶作響,他隨手按下擴音鍵。

  「小室拓哉,是我。」玲瓏那甜美柔嫩的嗓音迴響一室。

  他沒好氣的翻了一個大白眼,「丁玲瓏,你給我聽清楚,你現在是我的傭人,不是我的女朋友,所以沒事最好不要找我!還有,請你放尊重一點,稱呼我為——少、爺!」

  玲瓏做了一個深呼吸,「看在領你薪水的份上,我就委屈自己,稱呼你一聲——少、爺!我撥這通電話的主要目的,是要提醒你,休想風流到三更半夜才回家,如果沒有應酬,希望少爺你能夠回家吃晚餐,並按照我的課表而行,否則,我要你後悔!」

  「丁玲瓏,你竟敢威脅我?!」小室拓哉這座火山又再度爆發了,氣結的打斷她的話,「你根本沒搞清楚狀況,你是傭人,根本沒資格約束主人的自由!」

  「你的生活太放蕩了,身為傭人的我,當然有資格協助你回歸正常的生活作息,所以……」

  直覺愛嘮叨的她又要開始沒完沒了的念下去了,嚇得小室拓哉連聽都不敢聽,索性喀喳一聲掛斷電話。

  然而,才掛斷沒一分鐘,電話又響起,小室拓哉打算要給丁玲瓏好看,讓她知道不懂分寸的後果,會有多麼嚴重。

  「丁玲瓏,你這女人簡直是不知好歹……」他沒好氣的取起話筒,劈頭就炮轟。

  「呃……總裁……」話筒裡響起的,卻是另一串細嫩的女性嗓音。

  聽出是女秘書的聲音,小室拓哉有些許錯愕,但很快鎮定下來,「什麼事?」

  「總裁,五分鐘後,開始進行會議。」女秘書戰戰兢兢的道。

  「知道了。」小室拓哉擱回話筒,有些沮喪的抹了一把臉。

  他不懂自己是怎麼了,竟然盼望玲瓏能夠再度來電叫囂,甚至威脅他也無所謂,可是苦等了大約三分鐘,電話一直都沒有響過,搞得他就算有心在四點半以前回家,也找不到台階可以下。

  奇怪!他為什麼要四點半以前趕回家?難道他就不能好好當他的大少爺,如往常般在外頭使用晚餐,高興應酬到幾點就幾點?

  他就不信這個小妮子可以對他怎麼樣!

  要知道,他是高高在上的大少爺,而她不過是個身份卑微的小女傭,他若迎合併配合她的行動,豈不是成了一樁世紀大笑話?!

  沒錯,就是這樣!

  然而……天!他竟然莫名其妙的開始掛念起她,很想能夠立刻見到她……

  夠了,他真的是瘋、夠、了!媽的!

  *  *  *

  凌晨一點鐘,繁華城市中一間裝潢得金碧輝煌的高級酒店一隅,小室拓哉和自己的助理張亮還流連在此。

  小室拓哉看了一眼腕表,然後拿起手機看了一下。

  他真擔心漏接電話,然而,並沒有未接來電,他不禁開始忖著,玲瓏不理他了嗎?為什麼自他掛斷她那通電話至今,她不再撥來?抑或是她在家裡出事了?

  「總裁,我敬你一杯。」張亮舉高酒杯,敬著高大英俊的小室拓哉,話落,便搶先一口飲盡杯中的液體。

  小室拓哉輕啜了一口酒,最後擱在腿上輕輕搖著杯子。

  他那奪人心魂的王者氣勢,舉手投足間,均散發著一股優雅高貴的氣質,出色到備受矚目,不少女人經過他們的身邊,都忍不住主動靠近他,向他求歡,然而,皆被他無情的拒絕了。

  「總裁,你太掃興了,今晚有這麼多美麗的女人主動向你求歡,你怎麼都無動於衷啊?總裁,我告訴你,那些女人要是想上我張亮的床啊……我張亮不是一個好色之徒,但,我也不想當一個大傻瓜,送到嘴邊的肉,沒道理不吃嘛!對不對?所以,我一定來者不拒的!哈哈哈哈……」

  張亮已有七分酒意,忽然停止大笑聲,醉醺醺的指著小室拓哉的杯子道:「唉……總裁,你很不夠意思耶!我都乾了,你怎麼才蜻蜒點水?」

  「別喝了,你醉了。」小室拓哉心煩意躁的燃起一根香煙。

  「我沒醉,總裁,你請我喝酒,我怎麼可以喝醉?這是我張亮的榮幸啊!」張亮誇張的道,並大力搖著手。

  鈴……

  小室拓哉正要說什麼,手機鈴聲忽然響起,他渾身的細胞莫名跟著興奮起來,顯示在手機螢幕上的來電顯示,更一掃小室拓哉整晚沮喪的心情。

  玲瓏總算掛念起他了!

  他迅速按下接聽按扭。

  「小室拓哉,你知不知道現在幾點了?!」玲瓏等不及他出聲,劈頭就開始罵。

  小室拓哉不以為忤的挑高了劍眉,優雅用兩指夾著細長的香煙,「才午夜一點鐘嘛!」

  「你現在人在哪裡?」

  「酒店。」小室拓哉愉快的揚起嘴唇,得意的宣佈。

  「你在交際應酬?」玲瓏瞇起精銳的眸子,好像小室拓哉此刻就站在她面前一樣。

  「交際應酬?笑話!我沒事幹嘛把自己搞得這麼累?我和我的助理正開心喝著酒!」

  「有女人嗎?」

  這麼晚了還在酒店裡,玲瓏懷疑他在酒店裡泡妞,打算做出不可告人的勾當,搞不好還打算玩通宵。

  「有又如何?沒有又怎樣?」他故意回答得模稜兩可,有意試探她的心,瞧瞧能不能激起她心中醋意。

  「你……」玲瓏頓時醋海翻騰,反應激烈的大叫:「這麼晚不回家,居然和你的助理鬼混在酒店裡!想找一夜情嗎?門都沒有!立刻給我回家!」

  他很高興她產生了妒意,至少這證明她心裡還有他,「玲瓏,你會不會管太多了?」

  「我是擔心你得到AIDS!」她一副很好心的樣子。

  「放心,我會戴保險套的。」

  他有些沮喪,因為他一度以為她是在吃醋。

  「去你的!」她快氣炸了。

  「丁玲瓏,你膽敢再罵我一句,回去有你好受!」他冷冷的語氣中,隱藏著一絲警告。

  好不容易才盼到玲瓏的電話,小室拓哉很想心平氣和的和她談,然而,總是忍不住槓上她火辣辣的性子。

  「好,我等你!」話落,玲瓏氣呼呼的掛斷他的電話。

  收線後,玲瓏整個人惆悵的跌坐在沙發上。

  今天上午,當小室拓哉掛掉她的電話時,她懂得適可而止,不敢再撥,擔心他當真大發雷霆,且她知道他即將要忙,因而沒再打擾他,卻沒想到他居然鬼混到半夜還沒回家,若是和客戶交際應酬還情有可原,問題是,他根本就是在鬼混,江姊還說少爺的舉動很正常,平時他就是這個樣子。

  可是,他在酒店耶!

  氣死她了!嗚嗚嗚嗚……

  頓時她的心情感到很悲愁、很失意,她握緊拳頭,思忖著,「不行,我一定要給他一點顏色瞧瞧!」

  不過,她該怎麼治他的乖張?

  「呵呵……」忽然靈機一動,她惡作劇的心又萌芽了。

  *  *  *

  夜深了,當直升機降落在草地上時,駕駛人老王馬上關掉引擎,小室拓哉脫下耳罩,挺拔身軀跟著躍下直升機,老王尾隨在少爺的身後,亦步亦趨的來到別墅的後院。

  然而,當老王搶先把手落在透明玻璃門的門柄上,卻發現大門是上鎖的,他用力推了幾下,還是沒有反應。

  老王急忙把臉貼在玻璃門上,望進別墅裡頭,發現屋裡頭黑漆漆的,什麼都看不見。

  「少爺,門上鎖了。」

  過去從沒發生過這種事,老王心中疑惑不已。

  「有鑰匙嗎?」小室拓哉蹙起劍眉,心中也覺得奇怪。

  「有的。」

  老王連忙掏出鑰匙,插入鑰匙孔中,左右扭動了幾下,依然一點反應都沒有。

  「別搞了,大門被人從裡頭反鎖了。」

  小室拓哉要他別忙了,因為他已經知道這是玲瓏的傑作,只有她才敢如此膽大妄為的槓上他。

  「那現在怎麼辦?」

  少爺忙了一天了,肯定身心都很累了,阿王不擔心自己,倒是比較擔心少爺的精神狀態。

  「別擔心,我讓江姊來開門。」

  小室拓哉摘下繫在腰上的手機,直撥江姊房裡的電話,但響了很多聲都沒人接聽,他悶了。

  「少爺,是不是沒人接聽?」老王著急的問道。

  「嗯,怪了,我撥客廳的電話。」小室拓哉又撥了客廳的電話,一樣沒人接聽,更悶了。

  「少爺,你確定沒撥錯電話嗎?」老王把耳朵貼在門上,「我都沒聽到電話鈴聲耶!屋子裡很安靜啊!哎唷!」

  倏地,老王的耳朵莫名接收到一股微微的震動,感覺到有人在敲玻璃門,不禁把耳朵縮了回來,兩眼一瞪,吃驚的望著映在玻璃門上的美麗臉孔。

  玲瓏把細臂交疊在胸前,線條優美的唇邊彎出一抹好看的弧形,得意洋洋的望著他倆,「不用忙了,電話線全被我拔掉了,四下門窗皆被我反鎖了,沒有我,你們根本進不來。」

  「丁玲瓏,別忘了這是我的家,你最好馬上給我開門!」小室拓哉的俊容難看到了極點,怒不可遏的放出警告聲。

  他意外於她的性情會如此執拗,不講情理。

  他的怒容好可怕,嚇得玲瓏全身直顫……

  不行,她要勇敢、要鎮定!千萬不能被他發現她心裡有多麼的恐懼。

  她害怕小室拓哉抓狂宰了她,雖然那畫面很恐怖,但是,為了改正他的壞習慣,無論如何,都要取得最後的勝利。

  沒錯,她非以這個當信條,並堅持到最後一刻不可!

  她把怯意隱藏的很好,笑眼瞇瞇的搖了搖手指頭,「我說過,我會準時十點鐘關好所有門窗,你既然喜歡晚歸,那麼請你睡在外面,抱歉。」

  「你——」

  小室拓哉知道自己就算氣到吐血,她也不會開門,於是他學她的姿勢,雙臂環胸、挑眉、撇唇,儀態斯文高貴,像極優雅的貴公子。

  「怪不得你會來幫傭了,換成我是你丈夫的話,我也會巴不得你去住別人家,最好是做死你、累死你。」小室拓哉用極為尖酸刻薄的語氣嘲諷著她,「娶到你這種女人的男人真是太可悲了!我小室拓哉對你丈夫寄予無限的同情,真難為他娶到你這隻母老虎,太辛苦了!可憐……」

  「你不用使用激將法,老娘不吃這一套,有本事的話,就進來看看啊!若沒辦法進來的話,就守我的規炬嘛!」

  她才沒那麼笨,上他的當呢!

  「好啊,我要是進得去,你就答應我三件事。」

  「呵呵……笑死人了,你自己的家,要進來就進來啊!要是每次進屋,我就要答應你三件事,我豈不是一堆事情要做?那我光做你交代的事,就忙也忙不完了。」

  玲瓏掩嘴呵呵直笑,譏諷的態度非常白目兼囂張。

  「反正你現在說什麼都沒用的啦,有本事就進來,我不可能答應你任何條件。」

  話落,玲瓏身一轉,朝屋內走去,鳥都不鳥他。

  該死的女人!

  他真的抓狂了!她不但取笑他,還甩身走人,他若是進不了這棟屋子,從此他的名字讓她倒著念!

  小室拓哉四下望了望,抓起石頭,轉身朝玻璃門用力砸下去!

  砰啷!巨大聲響打破夜的寂靜,響徹雲霄。

  走到一半的玲瓏赫然停住腳步,受驚嚇的程度絕不亞於站在少爺身邊的老王。

  小室拓哉長腿一跨,大搖大擺的步入屋內,見玲瓏傻愣愣的望著他,不禁泛起莫名快感,當他一腳踩上階梯,卻因為愈想愈不甘心,而回頭撂下幾句狠話:

  「丁玲瓏,你在睡覺以前,最好把地上掃乾淨,明天早上,若讓我踩到一塊玻璃碎片,我就要你把那塊玻璃給吞下去!另外,這片玻璃的錢,要從你的薪資裡扣!」

  玲瓏早被嚇呆了,一時之問找不到話反駁,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小室拓哉頭也不回的離去。

  此時江姊已被巨大的響聲驚醒,驚慌失措的衝下樓來,「什麼聲音啊?發生什麼事了?」

  玲瓏還處在發愣狀況中,嚇得江姊不停搖她身體,直到玲瓏開口說話:

  「怎麼有這種男人啊!」玲瓏一副快哭了的樣子,「不守規炬又晚歸,進不了屋子就發脾氣,砸爛了玻璃,還要從我薪水裡扣,天底下哪有這種道理啊?太過分了!」

  聽完了她的怨懟,江姊大致上已經明白適才這裡發生了什麼事,她搖頭,輕拍玲瓏的秀肩。

  「玲瓏,你要知道,少爺是我一手帶大的,自小到大,他從沒發過這麼大的脾氣,我想,你要完蛋了。」

  「誰叫他晚歸又不守規矩啊!」玲瓏嚇得身子直發抖,聲音都變調了。

  「那你也不能把少爺關在屋外啊!我都不敢鎖他門了,你居然敢鎖他門?」江姊無奈的搖頭。

  接下來,江姊沒打算理她了,免得被少爺看見她倆在一起,懷疑她們是一夥的,是以,為了安全起見,江姊決定回房去睡,但在步上階梯的那一刻,江姊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回頭道:

  「玲瓏,記得把地上掃乾淨,千萬別讓少爺踩到玻璃碎片了,不然他可要叫你吞下去的。」

  話落,江姊就消失在樓梯間,留下發愣的玲瓏。

  「天啊!怎麼這屋子裡的人,都是這副德性啊?」

  玲瓏覺得自己好無辜、好冤枉,更覺得這世界一點真理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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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2-18 00:23:49
第五章

  清晨,一夜無眠的小室拓哉在刮鬍子時,腦子裡還回想著發生在凌晨的事情……

  這是他自己的家,還被請來的傭人鎖在外面,有沒有搞錯?分明是「乞丐趕廟公」,讓人愈想就愈生氣,愈生氣就愈不想罷休。

  這一刻,他決定要替自己報仇!

  思及此,他憤怒的把刮鬍刀扔進洗手台裡,旋身走出浴室,披上浴袍,步出臥室,拾階而下,直到他踩到一樓的地板上,才猛然憶起昨晚他撂下的狠話。

  於是他前往那扇已遭破壞的玻璃門,並脫下拖鞋,故意光腳踩地,檢查玲瓏到底有沒有把地上的玻璃掃乾淨,若被他踩到一小塊玻璃,他一定要好好修理她一頓。

  他在玻璃門前和窗邊來回走動著。

  不簡單,掃得挺乾淨的嘛!

  他光著大丫腳走到客廳,在波斯地毯上來回踱步,並摸著下巴,不停的點著頭。

  半晌,他才離開客廳,旋即步入餐廳,餐桌上已經擺上一杯熱鮮奶,和一份南瓜焗烤餐,他挑了個位置坐下,取起刀叉正要用餐,倏地,玲瓏驚慌失措的衝進餐廳裡。

  「你——」玲瓏瞠目結舌的瞪著他赤裸的大腳丫。

  「怎麼了?」

  小室拓哉不解的望著她蒼白的小臉,並隨著她的視線,緩緩將目光落在自己的腳丫上。

  他十分意外的發現他的腳匠有鮮血在進流,地板上也沾了一個個的血腳印,一路延伸到客廳的地毯上。

  也許傷口太小了,所以他一點都不覺得痛,不過,這點小傷,也足夠他作為發飆的理由,她死定了!

  「這證明了一件事實,那就是——你並沒有用吸塵器清淨地毯,否則我也不會一踩上地毯就受傷。」

  「我……嗚……」

  見他鮮血直流,地上都是血腳印,玲瓏的心就好像被刀子刮到一樣,痛得不得了,整個人已經慌得不知如何是好了。

  「對不起,是我不好,我以為玻璃不會彈到地毯那裡去的,畢竟距離有點遠,哪知……」

  「人算不如天算?呵……總之,是你害我受傷的!瞧地上都是我的血腳印,現在你說,怎麼辦?」

  他目光超冷血毒辣的睨著她,內心卻是溢滿奸詐和狡猾的笑。

  「你等等,我去拿醫藥箱幫你包紮傷口喔!」玲瓏焦灼的旋身欲找醫藥箱去。

  小室拓哉為人這麼小心眼,唯恐他不會被趁機報復……

  思及此,玲瓏嚇得渾身皮皮判,難以預測自己的未來,直覺以後的日子會像江姊說的那樣……完蛋!

  「不必麻煩了。」小室拓哉舉臂喝住她,當機立斷的表態:「你去把老王喚來,讓他開車送我去醫院洗傷口。」

  「是……」

  玲瓏收斂起恰北北的性子,變得好像縮頭烏龜一樣,忙不迭跑去把老王喚來。

  老王連忙扶少爺上車,玲瓏有意跟去醫院,小室拓哉卻拒絕她,搖上車窗後,老王飛快把車子開出別墅。

  玲瓏心急如焚的追出別墅外,直到看不到車身,她才心驚膽顫地掩面痛哭起來。

  「嗚嗚……都怪我不好,忽略了那塊地毯,否則小室拓哉也不會受傷,瞧地上那些血腳印,傷口好像挺嚴重的啊!」

  憶起適才的一切,她就好心疼、好不捨喔!

  看來她心裡確實一直都深愛著他,不然她怎會有心疼的感覺,又如此關心著他身體健康呢?換成是別的男人,她連管都懶得管呢!

  可是,他非但不懂她的心,還嫌她煩人、愛「雜念」。

  嗚嗚嗚……現下胡思亂想這些有什麼用啊?人都受傷了,怎麼辦才好啊?

  事到如今,只能以不變應萬變了,嗚……

  *  *  *

  某綜合醫院的急診室裡,小室拓哉緊緊的蹙起劍眉。

  「傷口不深,所以沖洗一下就好了,沒什麼大礙。」醫師笑呵呵的道。

  沒大礙?那怎行?!

  小室拓哉很不悅的板起臉孔,「我流了一大堆血,怎麼傷口才這麼一丁點?」

  「有時一點點刮傷也會流很多血的,我瞧你這傷口小到幾乎看不見,根本無大礙,沖洗一下就行了。」

  醫師再三保證自己的診斷無誤後,便去探視別的病人了。

  「唉,真可惜……」小室拓哉相當不滿意這樣的診斷。

  並不是他有意刁難醫師,而是他覺得自己的傷勢太輕了,想到這兒,他俊容湊近正在沖洗他傷口的護士小姐,以柔死人不償命的口吻,輕聲道:

  「護士小姐,你能不能幫我整只腳都包起來,包得愈紮實愈好,最好是讓我的傷勢看起來很嚴重。」

  護士小姐被他魔魅般的黑眸一瞧,羞得整張小臉都紅起來了。

  「好、好啊……」

  護士小姐敵不過俊男的柔情攻勢,乖乖依言包紮。

  最後,小室拓哉的整個腳掌,包括小腿,都以非常誇張的包紮手法處理了,換句話說,他整只腳幾乎被包得密不通風。

  「很好、很好,你包紮的技術實在太好了。」

  小室拓哉這下子才露出滿意的笑容,打量著自己看起來傷勢很嚴重的腳。

  「哪裡,小室先生,你過獎了。」護士小姐的小臉更加紅潤了,害羞的把頭垂得很低。

  「你真的很優秀。」小室拓哉勾著薄唇,綻出迷人而優雅的笑意。

  看著眼前這位既高大又英俊又多金的豪門男人,護士小姐被迷得神魂飄飄,此刻不管他要什麼,相信她都會依了他。

  「老王!老王!你跑去哪了?」小室拓哉把待在急診室外的老王叫進來,有意瞧瞧老王的反應。

  「少爺,我在這,我來了!」

  老王十萬火急的衝進來,一看到少爺被包紮成那副德性,嚇得差點沒當場昏死過去。

  「少爺!天啊!你你你你你的腳……哇!哇嗚嗚……怎傷得這麼嚴重啊?我可憐的少爺啊,年紀輕輕就殘廢,要讓夫人知道了,她鐵定傷心死的……哇嗚嗚嗚……」

  「別哭了,我保證不會殘廢好嗎?」小室拓哉乍見老王真情流露,不免心生感動。老王跟他多年,實在沒白養!

  「可是,你傷勢這麼嚴重……」老王哭得涕淚滿衣裳。

  「所以說,我要坐輪椅了。」小室拓哉一臉的無所謂,「老王,你即刻去替我準備一台手推式輪椅,記住,我不要自動化的電動輪椅。」

  「好的,少爺,嗚嗚……少爺命好苦啊……嗚……」老王一面傷心不已的哭著,一面離開急診室去找輪椅。

  瞧老王被騙得一愣一愣的,小室拓哉滿意得不得了,心想這回一定可以嚇破玲瓏的膽。

  誰叫玲瓏這麼白目,讓他怒氣沖沖,嚥不下這口悶氣,逼得他非使出報復手段不可。

  他用這種方式嚇她,就當是給她一個小小的懲罰吧!

  *  *  *

  「天啊!」

  當坐在輪椅上的小室拓哉被老王推進屋時,玲瓏受驚嚇的程度,絕不亞於老王。

  「丁玲瓏,我會變成這樣,全是拜你所賜。」

  小室拓哉摸著包紮得好像傳統糕餅「面龜」一樣的腿,狡猾奸詐的黑眸一轉,緩緩落在張大嘴的玲瓏臉上。

  「不不不不對!是……是你你你你你……」玲瓏指著他的腿,結結巴巴的道:「是你把玻璃砸破,又不小心去踩到玻璃碎片,與我何干?」

  見他傷得這麼嚴重,玲瓏心疼歸心疼,但撇清責任更是重要,否則以他「雞腸鳥肚」的小氣個性,不知會搞出什麼鬼點子來凌虐她。

  「你若不把門窗鎖起來,又不讓我進去,我會打破玻璃嗎?」

  好啊!這該死的小妮子居然企圖推卸責任,他絕對不會讓她得逞的。

  原本他只是想嚇唬她,現下見她怕得像只小老鼠,又企圖把責任推卸得一乾二淨,假若不好好修理她一頓,怎消他心頭之怨氣?

  她捧著胸口,怕得直發抖,「如果你肯遵守我的規定,不晚歸的話,我又怎會把你鎖在外面呀!」

  事情演變到這個地步,她再不替自己辯解,怕是要被列為「主嫌」了。

  「丁玲瓏!」他快氣炸了,「請你搞清楚,這裡是我的家,我喜歡幾點回家就幾點回家,而且,你不過是個女傭,憑什麼管這麼多?!」

  「我這麼做,都是為了你好嘛!」

  「你去為你老公好就好了,不用為我好,對我,你只要好好盡你女傭的本分就行了!」他口氣酸溜溜的。

  聞言,她一臉無車。什麼嘛!他真的很莫名其妙耶!要知道,她會編出結婚這個大謊言,還不是他害的!

  「我會……結……結婚,還不是你先做了對不起我的事,否則,我又怎會一氣之下,跑去結婚?」

  他冷哼,「不貞是事實,幹嘛又把責任往我身上推?還編出這麼多爛理由。」

  「你……」她氣得直跺腳。

  「不是嗎?哼!」他發出嘲諷的冷笑聲。

  「不管你怎麼想,反正從頭到尾我都對得起自己良心,而你今天的傷,也完全不關我的事!」

  「不關你的事?你怎麼好意思說出口?!」她的風涼話讓他超級不爽,薄唇一撇,拉長了俊龐,「我若成了一個殘廢,你是不是也要撇得一乾二淨?」

  殘廢?!

  「嗚……」

  玲瓏的心早慌了,如今被他這麼一嚇,驚得哭出聲來。

  她真的沒想到他的傷勢會這麼嚴重!

  「對……對不起嘛……嗚嗚……」她搗住淚臉,哭得十分傷心。

  「如果我真的殘廢了,你就算哭瞎自己的眼睛也無濟於事。」

  見她哭得這麼傷心,小室拓哉的胸口有種被針扎到的刺痛感,以及沉重的罪惡感,但,他告訴自己,絕不能心軟,否則她又要爬上他頭上撒野了。

  「吼!嗚嗚嗚……除了哭,我還能怎麼樣嘛?把腳剁下來補償你好不好?嗚……」玲瓏急壞了,氣得語無倫次起來。

  「不好。」他不懷好意的睨著眼前的淚人兒,終於提出心中盤算已久的詭計:「我現在進出都很不方便,需要有個人來幫我推進推出,並照料我的起居生活,而你,是整件事的兇手,難道不必負起一些責任嗎?是以,從今天起,你就負責幫我推輪椅,我的生活起居也全由你一人照料,直到我傷口痊癒為止,對於這樣的安排,你有沒有意見?」

  玲瓏低垂著淚臉,委屈的搖著頭,「沒意見,我答應你就是了。」

  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況且,這件事她確實有錯,假如她沒偷懶,把地板掃乾淨,也不會賠了夫人又折兵,嗚嗚……

  「那你還杵在那裡做什麼?還不快過來推我上直升機,我趕著開會呢!」得逞後的小室拓哉,當場不客氣的發號施令。

  「喔!」

  玲瓏用手背抹去臉上的淚水,咚咚咚的趕忙跑到他身後,雙手落在扶把上,使出吃奶的力量拚命的往前推。

  「該死!你這女人真粗魯,對病人就不能溫柔一點嗎?推這麼急,趕赴黃泉啊?哇!小心一點!右轉、左轉……右右右……哎!你真是笨死了!」

  坐在輪椅上,小室拓哉愉悅地享受著被她服侍的快感,又像在指揮交通一樣,一下子要玲瓏左轉,一下子又要玲瓏右轉,挑剔連連。

  現下他是病人他最大,玲瓏只能忍氣吞聲,他說什麼都唯命是從。

  *  *  *

  晚上七點,準時開飯,而這是小室拓哉頭一次回到家裡吃晚餐。

  當然,他會乖乖的按照玲瓏的計畫在四點半以前回家,全是因為他「受傷」的緣故。

  今天忙了一整天,他的「傷勢」並沒有影響工作績效,他仍然完美無瑕的處理掉一天的工作量,只不過,下午四點一到,玲瓏就精、準、快的一下子把他推上頂樓,扶他上直升機,直接把他送回家裡來了。

  所以,搞清楚,並非他變成一隻乖乖的小綿羊,而是在「情非得已」的情況下,才能夠準時在四點半以前回到家,且,打死他都不會承認是他有意改變天天吃餐廳的情況。

  「喏!你的開胃菜。」

  腰上繫著白色圓點圍裙的玲瓏,自冰箱裡端出一盤沙拉,擱到小室拓哉的面前。

  「這是……」小室拓哉溢滿訝異的目光,落在沙拉上。

  「沙拉啊!晚飯的開胃菜,不但口感清爽,還很有營養呢,特別是這瓶沙拉醬,我不知費盡多少心思才完成,你就快吃了吧!」玲瓏把沙拉醬倒進盤裡。

  小室拓哉擺出了厭惡的表情,「重做!」

  大手一推,沙拉很快遠離了他,好像那盤沙拉對他有害似的。

  「為什麼又要我重做?」

  「我是病人!」他最大!

  「是病人又怎麼樣?病人就不用吃菜喔!」有關均衡營養的攝取量,玲瓏很堅持半步不讓。

  小室拓哉就不信嗆不贏她,「叫你重做就重做,不准跟我頂嘴!」

  「你又來了,像你這麼頑固的人,遲早會餓死。」

  玲瓏添一碗白飯給他,並把清蒸樹子鱸魚、鹹蛋苦瓜、鳳梨蝦球一一端上盤,還有一盤已經剝好的榴槤。

  「我討厭吃苦瓜,也不喜歡榴槤的味道,玲瓏,你一定要強迫我吃一些我不喜歡的食物嗎?」

  榴槤的嗆鼻味使小室拓哉受不了,連忙掐住鼻子。

  「這不過是家常菜,你不能每餐都挑食,照這樣下去,你的健康遲早亮紅燈。」她鄭重的警告,見他一臉固執,她有些讓步了,「好吧!只要你肯吃菜和水果,我就會考慮在你的餐裡放些肉,不過,你別指望我會重做!」

  關於這一點,玲瓏倒是比他還固執,怎麼都不肯退讓,再說,他目前是傷患,更不能讓他繼續任性下去。

  「尤其是這盤沙拉,我辛辛苦苦弄這盤沙拉,就是要給你吃的,要我重做,不可能,你不吃只好拉倒!」

  「你……」

  算了!他不吃總可以吧?

  小室拓哉氣到七竅生煙,他真不懂為什麼要聘用她來虐待自己的胃。

  他把討厭的食物推開,正準備自己推輪椅離開時……

  「拜託你不要這樣好不好?」玲瓏的語氣轉為懇求,且有些哽咽。

  才一下子,鼻子一酸,淚水已在她眼眶中打轉。

  玲瓏連忙坐在餐椅上,單手撐著額頭,強忍著淚水,為了不讓淚水奪眶而出,刻意把心思轉移到窗外。

  窗外的月亮有著檸檬般的色彩,朦朦朧朧地灑了一地,美不勝收。

  她刻意偽裝而出的表情,看來堅強而沉靜,反而使他感到莫名心疼而憐惜,小室拓哉有些看癡了。

  良久,他用力甩了個頭,並警告自己,即使有心軟的跡象,也不能向好勝的她妥協,因為,事實上他的個性比她更加好勝。

  「我辛苦工作了一整天,身心皆很疲憊,你好歹也要做點肉給我吃,慰勞我疲累的身體吧?」

  小室拓哉早已習慣忙碌的生活,是以,從不覺得累,只不過他非常討厭吃菜,只好瞎掰一通。

  「蔬菜對身體很有幫助,含有豐富的維生素A和C,比起肉,蔬菜的營養更多!所以你應該要少吃肉才對。」玲瓏又嘮叨起來了。

  「我可沒打算出家當和尚。」

  「吼!」玲瓏也生氣了,小手抹去滾出眼角邊的淚水,一掌朝餐桌上拍下去,「我沒叫你去當和尚好不好I:你不要冤枉人!我只是告訴你,蔬菜有多麼的營養……」

  「我管你營養不營養!反正我不吃就是不吃,現在你拿去倒掉,給我重做,不准你再囉嗦半句!還有,你不用哭,這招對我沒用。」

  他怎麼這麼固執啊?!玲瓏快被他搞瘋了,不禁撂下狠話:「吃不吃隨便你啦!反正餓肚子的人,是你又不是我!」

  「你……」

  小室拓哉氣到胸口快爆炸了,伸出去的大手,競輕而易舉就把個子嬌小的玲瓏,整個拎在半空中。

  「啊!你……」她嚇呆了,「你你你……你……」

  「我怎樣?你再囉嗦,我就把你扔……」

  「想不到你受傷了,力氣還這麼驚人!」真是太猛了,玲瓏忽然有點崇拜起他。

  「我是腳受傷,又不是生病了。」

  「對吼!」她一時之間忘了。

  「丁玲瓏,我告訴你,如果你再囉嗦下去,我就像這樣把你給拎起來,然後扔進垃圾桶裡!」小室拓哉擺出凶神惡煞的表情。

  玲瓏毫不退縮,奮力的掙扎起來,在得到解脫後,把他的輪椅往後推,直到他撞到牆壁為止。

  「你們……」江姊此時忽然走進餐廳裡,眼前的畫面讓她有些傻眼。

  玲瓏嚇了一跳,很快收起臭臉,以甜美笑靨迎接江姊,「江姊,我在勸少爺吃菜。」

  「我不是說過了,少爺很固執的嗎?」江姊無奈的歎氣。

  「可是……」

  「江姊,將她拖離我的視線!」小室拓哉更火大了。

  「你敢?!」

  玲瓏瞬間板起臭臉,活像又吞下炸藥一樣。

  「我為什麼不敢?江姊,給我拖出去!」小室拓哉怒不可遏的下令。

  江姊頭痛的揉著太陽穴,「到客廳來,玲瓏,我就是進來告訴你,有你的電話。」

  「喔,謝謝。」玲瓏笑著回了一句,接著把小室拓哉推回餐桌前,將沙拉重重的擱在他面前,並惡狠狠的瞪著他。

  「在你改掉偏食的壞毛病前,我絕不會退讓半步的!」

  話落,玲瓏頭也不回的離開餐廳,到客廳去接電話。

  該死!這女人還真會嗆聲,小室拓哉不禁要懷疑她以前是不是個小太妹。

  莫名的,他心頭泛起一股想要用力掐死她的衝動!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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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2-18 00:24:16
第六章

  「弟,我才來幫傭沒幾天,怎麼好意思跟人家請假……我和叮噹贏回來的那筆錢當然可以使用……嗯嗯,沒關係啦!媽想要什麼,你統統買給她……嗯,我看看……嗯,等我這裡做滿一個月,我就會請假回家去探望你們……嗯,記得好好照顧媽喔!每天至少要撥一通電話跟我聯絡喔……好,再見。」

  收起電話線後,玲瓏作了一個深呼吸,暗暗調整深受母親病情影響的壞心情,她緩緩步入廚房。

  原本窩在她腳邊打瞌睡的傑克和蘿絲忽然睜開眼,然後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恩愛的把頭窩在一起,繼續睡覺。

  經過十分鐘後,小室拓哉把輪椅推進廚房裡,對背對著他洗碗的玲瓏發出一道命令:

  「我要洗澡,扶我上樓。」

  聽到他的聲音,玲瓏的心狂跳了一下,轉過身的同時,手中的碗盤不小心滑出掌心,匡啷一聲,碗盤掉落地面,發出清脆刺耳的聲響。

  「原來我洗澡可以讓你這麼興奮!」小室拓哉邪佞的調侃著她。

  「少臭美了!」玲瓏轉身去拿掃把,收拾著地上的玻璃碎片。

  小室拓哉沒和她鬥嘴下去,擔心她情緒忽然激動起來,不小心弄傷自己,他只好捺著性子,等她把地板收拾乾淨。

  「好了,走吧!」

  玲瓏把小手洗乾淨,推著他的輪椅走出廚房。

  輪椅推到階椅前停下,玲瓏望著往上攀升的螺旋梯,一時之間不知如何解決他上樓的問題。

  「我去叫老王來幫忙。」

  以他的重量,她一個人是沒辦法扶他上樓的,只能叫老王來幫忙。

  「老王習慣早睡,你不要去吵他。」

  開玩笑,把老王叫來,那他報復的心願,豈不沒得玩了?

  「我去叫江姊。」

  「江姊年紀那麼大了,你於心何忍?」

  「那怎麼辦?」

  「只好讓你「背」我上樓了。」小室拓哉擺明就是要欺負她。

  「不是吧!你那麼重,我怎麼背得動啊?」玲瓏激動的抗議起來。

  「難道你要我睡客廳?」他倒很期待接下來的發展。

  「好啦!背就背!」玲瓏認了,哭喪著臉兒,繞到他面前,背對著他,曲下身子。

  小室拓哉要壞的惡整她,雙手像八爪魚似的纏上她脖子,然後,騎上她的背,身體的重量整個壓上她。

  「哎唷!」玲瓏嬌小的身子完全承受不住一個大男人的重量,小室拓哉一壓上來,她整個人便活像只軟腳蝦,軟綿綿的趴在階梯上,再也動彈不得。

  「快起來,不准偷懶。」小室拓哉快笑死了,卻不忘催促她,蠻橫地朝她屁股打下去。

  「你壓得我我我……我快不能呼吸了……嗚……」玲瓏氣急敗壞的急喘著,欲弓起背,撐起他身子,問題是他太重了,她壓根兒撐不起來。

  小室拓哉只好翻個身,讓她先站起來,待她作好準備,他身體上的重量又整個壓在她身上。

  「我……我撐住你了!哈哈……」像中了十億樂透彩,玲瓏興奮得快要喜極而泣了。

  不過,奇怪的很,這回他的重量似乎沒剛才的重了。

  「那還不快背我上樓,走。」

  這女人真蠢,居然沒發現他只是把身體掛在她身上,雙腳還在地上拖,以減輕自個兒的重量,不然她怎麼背得動?

  「好……好……我撐住了……」她吃力的踩著階梯,一步步往上爬,「哎唷……你愈來愈重了耶!嗚嗚……我快背不動了,我……我……沒力氣了……」

  一摸到二樓的地板,玲瓏就立刻渾身沒力氣的癱軟下去了,整個人趴在地板上,上氣不接下氣的急喘著,想到小室拓哉的房間在三樓,她就好想哭。

  「就讓你休息一下,我抽根煙。」

  小室拓哉態度囂張加惡劣的坐在她屁股上,掏出打火機,點燃一根煙,一派輕鬆的吞雲吐霧著。

  「你……你……還抽?不許……不許抽煙了啦!」

  玲瓏喘著氣叫著,下意識的想剪掉他的香煙,偏偏她現在一點力氣都沒有,手上也沒有剪刀。

  「你現在連吵架的力氣都沒有了,怎麼還有力氣管別人?」坐在她屁股上納涼的小室拓哉又吐出一口煙。

  「你……」嗚嗚……她真是好倒楣喔!不但要背這個臭男人上樓,還要被迫吸二手煙。

  「不要講話,你只剩下一分鐘的休息時間。」小室拓哉打算抽完這根煙,就要她繼續「工作」。

  「打掃樓梯很辛苦的,請你煙蒂不要亂彈!」要她吸二手煙已經夠委屈,現下還得多忍受他亂彈煙蒂的壞習慣,她一定要逼他戒煙!

  「好了沒?休息夠了沒?你再偷懶下去,天就亮了。」他沒管她在叫什麼,吸完最後一口煙,他開始催促著她。

  「嗚嗚……移動一下你的尊臀咩!你好重耶!」這該死的臭男人,她好恨他。

  待重量減去一半後,玲瓏吃力的鼓起背,才一站起身子,背後的重量又整個壓了下來,玲瓏不禁叫苦連天,好不容易才把他弄回房裡,氣喘如牛的她,渾身沒力的倒在他床上。

  「難道你媽媽沒教過你,男人的床是不可以隨便躺的?」小室拓哉瞇起黑眸,緩慢的蠕動嘴唇,「那表示你很樂意與對方交歡……」

  「啊!」聞言,原本累得好像一頭牛的玲瓏,忽然自床上彈跳起來,迅速遠離那張引人遐思的雙人床,「我去幫你……準備洗澡水。」

  過了一會兒,當玲瓏自浴室裡走出來時,懷裡捧了一些東西。

  「這是你的牙刷、牙膏、毛巾,還有漱口水,我也幫你準備好了,全放在床邊,你起床就可以拿起來使用,喏,垃圾桶,漱完的水請吐在這桶子裡,我每天都會上樓收拾,好了,就這樣,我回房了,有事Cell我。」話畢,玲瓏已快如流星的閃出臥房了。

  「哈哈……」小室拓哉見她像逃毒蛇猛獸般逃走,差點兒笑到嘴巴脫臼。

  姑且念在她是「有夫之婦」,洗澡一事,他就不再麻煩她了,算是饒她一條生路走,否則,他準要她躲到沒地方躲!

  *  *  *

  玲瓏想都沒想到,開了一次先例後,服侍小室拓哉上下樓的責任,從此落在她身上了。

  很快的,一個月匆匆過去了。

  說也奇怪,這一個月下來,小室拓哉僅回診換過一次藥,換完藥後,她意外的發現他受傷的右腳,竟然腫得比之前更大了!

  「都是你害的,玻璃太大片了,陷入傷口太深,瞧,都一個月了,我卻一點好轉現象都沒有,我若殘廢了,你拿命來都不夠賠!」小室拓哉一進門就擺張臭臉對她,還惡狠狠罵她。

  天!他的話不禁加深了玲瓏心中的罪惡戚,她真的很擔心他會變成殘廢。

  所以,為了彌補對他的愧疚,玲瓏對他更加慇勤了,不論吃飯、辦公、開會……他都是她在推進推出,包括他一天至少上樓兩次,也都由她一人在負責。

  每天光背他上下樓,就夠玲瓏喊救命了,一個月下來,她簡直累到快虛脫,但她又不能丟下他不理,仍是寸步不離的守在他身邊照料著,就連交際應酬,她都要隨侍在旁。

  尤其在公司時,經常三天兩頭就會發生一次突發狀況,而通常這些突發狀況,都會讓她坐立難安、尷尬不已。

  好比說,午夜子時的現在——

  這是一問裝潢得金碧輝煌的高級大酒家,衣香鬢影,美女如雲。

  瞧瞧小室拓哉這個超不要臉的男人,左擁右抱,大享齊人之享,笑得不知有多麼的愜意。

  這殺千刀的男人,真該死的可惡!玲瓏在心裡偷偷的詛咒他。

  她早就知道有錢的男人不可靠,老是自認風流瀟灑,其實不過是頭好色豬。

  尤其是小室拓哉這只風流鬼,好色本性絲毫不改,怪不得人家常說,牛就是牛,就算牽到北京也還是一頭牛。

  應酬就應酬,為什麼一定得挑有女人陪酒的地方?難道交際應酬非選在這種場所不可嗎?

  玲瓏坐在角落,尷尬得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只覺得滿肚子氣。

  雖然這不過是男人逢場作戲的交際場面,但……他是她愛在心裡口難開的舊情人,說不在意根本是騙人的,見他懷抱美女,她如何不生氣?

  不是玲瓏小心眼,而是她實在控制不住心中的醋意。

  「總裁,如果人家連續飲盡三杯XO,你給人家什麼獎勵啊?」

  打扮得千嬌百媚的風塵女子,無限嬌媚的倒進小室拓哉的懷裡,有意無意的挨在他身上磨蹭,並諂媚地猛獻慇勤。

  小室拓哉挑了挑劍眉,自懷裡掏出一疊鈔票,大手瀟灑的一拋,花花綠綠的鈔票整個散在桌面上,「這些全是你的。」

  「哇呀!你說的喔!那我就跟你拚了啦!」

  女子二話不說,舉起杯子,一口飲盡杯中液體,再倒一杯,又一口飲盡,連喝三杯後,笑呵呵地把桌上的鈔票全捧進懷裡去。

  「你、這、個、殺、千、刀!」玲瓏簡直看不下去,也顧不得氣質,當場爆發妒火。

  要知道,小室拓哉平常對她不知道有多刻薄,他打破玻璃,她得賠;他弄傷腳丫,她得背;她做得要死要活,還被他又凶又狠的嫌,現在,一看到美女,他倒變得如此大方溫柔!

  這就是傳說中的差別待遇嗎?未免差太多了吧!

  「你罵誰殺千刀?我的大小姐。」小室拓哉緩緩地瞇起黑眸。

  她競在眾目睽睽之下,以她女傭身份槓上他這位大少爺I:

  他故意帶玲瓏來酒店,就是要讓她見識一下酒店小姐的「嬌媚」,順道讓她學習什麼叫作「女性的溫柔」,誰知,她從頭到尾都擺張臭臉給他看,還和酒店小姐吃起醋來,她這樣……是不是表示她心裡還有他?

  而拋出這麼多錢,則是為了取悅他今晚應酬的對象,也就是日本第一財團的當家主席神尾先生,瞧神尾先生笑得多開心。

  「小室拓哉,人家才對你撒嬌兩下,你就給她這麼多錢,你火山孝子喔?」

  白癡男人!氣死她了!玲瓏的臉臭得可媲美納豆,講起話來口無遮攔。

  「住嘴!女人,我這麼做無非是想逗我的客戶開心,他是喜好女色的日本富豪,我得讓他知道我比他更有錢,和我合作,絕對是他好運氣。」小室拓哉對神尾先生扯出一抹微笑。

  神尾先生只是瞪大眼睛,好奇的打量著他倆,因為他不懂中文,所以只能鴨子聽雷。

  「鬼話連篇,明明是你自己好色!」玲瓏覺得不過是藉口,明明就是他豬哥,愛女人撒嬌!

  「就當我好色,那又怎樣?有本事的話,你也連乾三杯,我就給你更多的錢。若沒本事的話,就最好閉嘴,然後,乖乖坐在一旁,好好跟別人學習如何當一個「女人」。」為顧及他大總裁的顏面,小室拓哉開始冷血的傷害她。

  「小室拓哉,你這話什麼意思啊?她們是女人,我就不是嗎?」玲瓏自認條件不差。

  「呵……你是女人嗎?我怎麼從來就感覺不出來呢?」小室拓哉嘲諷般的冷笑著,接著鉅細靡遺的把她從頭打量到腳,一根毛髮都不願遺漏。

  「你……」玲瓏的心靈受到嚴重的創傷,紅嫩嘴兒一癟,眼眶一下子就紅起來。

  小室拓哉仍不肯收斂毒舌,「你該跟她們學習怎麼撒嬌,不要每天一張開嘴巴,就只會學恐龍噴火,還模仿九官鳥,聒噪的叫個不停。」

  「我的出發點是為你好耶!」玲瓏強忍淚意,試著挽回自己的自信心,「再說,這些女人全都缺少個性、不夠瀟灑、沒有自我,沒資格跟我媲美!」

  「是嗎?何不說是你缺少嬌媚、不夠溫柔、沒有魅力,沒資格跟人匹敵?」

  「那是你不懂得欣賞!」玲瓏臉色蒼白,紅唇發抖著。

  「我也沒興趣欣賞。」小室拓哉不以為忤的擺了擺大手。

  「你……」玲瓏的雙唇抖得厲害,真的要哭了。

  他的話太殘酷,一字一句都刺痛她心坎,她再也受不了,氣得眼淚掉了下來。

  「你去死啦!」玲瓏恨不得他馬上化成灰燼,永遠消失在地球上。

  管他腳踝包得有多大包,傷勢又有多嚴重,腳兒一抬,她恰北北的朝他傷口踩下去,算是替自己出氣。

  好半晌,小室拓哉才猛然憶起他是個「受重傷」的病人,連忙撫著腿,佯裝自己慢半拍,誇張的叫痛起來。

  「痛痛痛!我真的會殘廢……」小室拓哉裝模作樣的嚇唬她,其實一點都不痛不癢。

  玲瓏極為心疼的望了望他的腳,偏又拉不下來臉來道歉,只是深感無辜的瞪大眼兒,「你這樣傷人,難道我就不痛嗎?哼!你的皮肉之痛,比起我心裡面的痛,根本微不足道好嗎?」

  倏地,一隻毛茸茸的大手,熨貼在她細嫩的大腿上,來回撫摸著,還講著她聽不懂的日語。

  「啊!」玲瓏受驚的跳起身,水眸一轉,望向大手的主人。

  神尾先生笑臉嘻嘻的凝視著她,一張嘴嘰哩呱啦的說個不停。

  她有點明白他是要安撫她的情緒,叫她別生氣,但,說話就說話,幹嘛摸她大腿咧?還放肆的一直往上摸……

  「色狼!」玲瓏隨手從桌面上端起一杯XO,本能的往神尾先生的身上潑去。

  「巴格阿嚕!」神尾發出不堪入耳的咒罵聲,一身昂貴的亞曼尼名服被毀了。

  「丁玲瓏!」小室拓哉沒想到玲瓏這個恰查某,竟然連他的客戶都敢得罪。

  「我我我……嗚……我反應太快……我我……我被摸大腿……」玲瓏也沒想到自己的反應會這麼快,想都沒想就把酒潑出去了。

  可是她也受盡委屈了耶!要不是小室拓哉的行動不方便,她早就離開這個鬼地方了!

  小室拓哉額上的青筋直顫,黑眸一轉,目光冷鷙的落在神尾先生身上。神尾先生還氣呼呼的指著玲瓏咒罵。

  眼看小室拓哉就要抓狂了,玲瓏又急又慌又怕的垂下紅紅俏臉,十根手指頭緊張的交纏著。

  都怪她太衝動了,要是搞砸他的生意,他不唯她是問才怪!

  玲瓏心頭還在擔憂著,突然,啪一聲,小室拓哉已經扳開輪椅上的手煞車,一隻大手冷不防扣住她的皓腕,玲瓏慌得抬起頭來看著神色凝重的小室拓哉。

  「推我出去,我們回家。」小室拓哉撫額輕歎,俊容上寫滿疲倦。

  「可是神尾先生……」

  「我會善後。」

  玲瓏愣了。

  這是怎麼回事?小室拓哉居然沒抓狂耶!

  *  *  *

  傾盆而下的大雨,澆濕了大地,把暗夜洗滌得潔淨無塵。

  駕駛座上的老王熟稔而專注的開著車,後座的一對男女,則安靜的望著車窗外的雨絲。

  車子不知開了多久,才駛回別墅的車庫裡,老王下車打開後車門,玲瓏趕忙下車,幫忙老王把小室拓哉攙扶到輪椅上。

  玲瓏把小室拓哉推進屋子裡,才到玄關,傑克和蘿絲就搖著尾巴街上來,學人的姿態站立,肥嘟嘟的肚皮抖顫個不停,前腳抵在小室拓哉的腿上。

  「好乖。」小室拓哉微笑的摸摸它們腦袋,自口袋裡取出兩條巧克力,拆開包裝紙後,放進它們的嘴裡。

  「乖,吃過了點心,去客廳玩。」玲瓏輕輕挪開它們的前腳,傑克和蘿絲就在屋裡的地毯上打滾,追逐起彼此來。

  她推著輪椅繼續往前走,直到撞上階梯,她才如往常般繞到他前頭,曲下身,等他攀上她的背。

  可,等待多時,仍不見他攀上來,玲瓏緩緩地挺起身,轉過頭去迎視他俊容。

  「你不回房休息嗎?」

  玲瓏知道自己闖下很大的禍,所以一直很想開口道歉,卻不知如何開口,只好默默承受著小室拓哉給她的冷漠,和滿肚子委屈。

  看他不說一句話,玲瓏猜想他還在生氣,於是鼓起勇氣道歉:「今晚的事,我很抱歉,對、對不起……」

  「我說過,這件事我會想辦法善後,並不怪你。」小室拓哉身心皆很疲憊,無力與她爭吵。

  玲瓏不好意思的紅了臉,她低垂著臉兒,無措的絞著十指,「那你還需要我背你上樓嗎?」

  「你覺得我可以自己爬上去嗎?」

  「那你剛才怎麼不讓我背?」

  「我們剛回到家,彼此都很累,我只是想讓你多休息一下。」小室拓哉上下打量著她,「還杵著!還不快轉過去,身子趴下,背我上樓!」

  「是,大少爺。」玲瓏背對著他,嘴裡唸唸有辭,不知在嘀咕什麼。

  他手腳俐落的攀上她的背,當重量壓下她的身時,她馬上軟腳下去,跪趴在樓梯口上,他忍不住笑了。

  「汪!」傑克和蘿絲跑過來湊熱鬧,伸出長長的舌頭,舔著玲瓏的粉臉。

  「你怎麼又變重了呀?哎呀!傑克,別鬧了!傑克……哇呀!蘿絲,不要啊……哎呀!嗚……小室拓哉,你快叫它們走開啊!」玲瓏被狗舔到滿臉口水,不禁狼狽的叫苦起來。

  「你叫我什麼?嗯?」

  小室拓哉故意把全部重量依附在她嬌小纖細的身上,當然重了。

  「少、少爺……嗚……」她怎這麼倒楣啊?玲瓏快哭死了,臉上都是狗狗的口水。

  小室拓哉無動於衷,抱著看戲的心態,好笑的看著狗狗怎麼凌虐她的粉臉。

  「算了!算了!」玲瓏心急的亂叫一通,「現下怎麼辦啊?我又背不動你了!反正我話說前頭啦!我已經做滿一個月了,明天我要請假一天,所以請讓老王背你上下樓,我沒空服侍你喔!」

  雖然搬出丁家只有短短的一個月,但玲瓏的心頭一直都憂心著母親的病情,每天都以電話與家人保持聯絡,所以,玲瓏都可以藉由弟弟,對家裡的最新狀況一清二楚。

  「請假?我批准了嗎?」他要命的忘了自己是個傷患,差點跳了起來,幸好及時想到,又軟軟的攀在她身上,不然就漏氣了。

  「江姊批准了啊!」

  玲瓏已經忘了自己還跪趴在樓梯口,而他也還趴在她身上,因為磨菇太久,傑克和蘿絲竟然趴在她左右兩邊睡著了。

  「江姊怎麼沒通報我?」

  「這點小事,江姊說不必通報你的。」

  「誰說是小事?你現在是我的雙腳,你請假,我怎麼走路?」

  「你有輪椅嘛!」

  「誰推我?」

  「我買台電動輪椅給你,可以嗎?我出錢嘛!」

  「誰要那種鬼東西!」

  「電動輪椅很好的,不用靠人力推,你自己就可以轉動方向,想去哪就去哪……」

  「你現在的意思好像在說,我是你的包袱,你巴不得甩掉我?」

  「我才不是那個意思咧!你不要故意扭曲!」

  「那你請假做什麼?」

  「我一個月沒回家了,我想家啊!」

  「想家?我瞧是想你的老公吧!哼!說起你的男人,我就有氣,他太不像話了,你住在這裡整整有一個月了,從不見他來找你,我真替你感到不平,唉……你是瞎了眼嗎?怎會選這種男人嫁?」他的口氣酸溜溜,好像剛喝下一整瓶醋。

  「我……我是要回去看我媽啦!」玲瓏氣得直跺腳,真不懂這男人腦子裡在想些什麼。

  「原來是要回娘家哦?」

  「對,我……」她支支吾吾著,「我是要回娘家。我媽身體有病,走路很不方便,我弟弟前幾天還買了一台電動輪椅給她,昨晚我弟告訴我,我妹妹昨天有回家,我也想回家去探望我母親和弟弟。」

  「這簡單,明天我們先去處理你媽的事,然後,你推我回公司。」

  他就是不能一天沒看見她,而他也很樂意替伯母服務,順道瞭解一下她到底嫁給了一個什麼樣的男人,怎麼會拋下她一個月,連找都不來找她,自己的丈母娘生病了,也不陪老婆回娘家去協助一下。

  「那不是很麻煩嗎?我要推著你四處奔波耶!」光想就很累,玲瓏真不懂他為什麼非要她推不可。

  「你不在我身邊,我也很麻煩,什麼事都做不了了。」

  「有老王嘛!」

  「老王只會開車,什麼都不會。」

  玲瓏考慮著,反正見不到他,她也會掛念他,「好吧!那你明天就先陪我回家一趟,我再推你回公司。」

  「這才乖。」他勾著唇角笑著,忍不住拍了她屁股一下,「還不快背我上樓,我很累了。」

  「喔!啊……嗚……我不行了,腳麻掉了。」玲瓏試圖拱他起身,但,跪太久了,雙腳都麻了。

  「真沒用。」他高大俊朗的身子靈活的翻了一圈,順道抓起她後領,把她給拎起來,然後他把身體輕輕依附在她背上。

  「輕多了。」受傷的人動作還這麼靈活,玲瓏覺得很奇怪,不禁低下頭去尋找他的腳。

  他動作如金雞單足立於階梯上,高高抬起受傷的另一隻腳。

  原來如此,怪不得她每次都可以輕易背起他,原來他是用這一招減輕她的壓力。

  玲瓏在心裡暗暗歡喜著,得知他其實就跟以前一樣溫柔體貼,只是不擅於表達內心,就非常開心,更讓她愈加甘心拖著他高大挺拔的身軀,一步步背他回房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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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次日,當天濛濛亮時,玲瓏就已經梳洗完畢,衣著整齊的坐在床頭,兩眼直盯著電話,捺著性子等待小室拓哉起床時Call她,一直等到七點左右,電話才響起,第一段鈴聲尚未響畢,玲瓏就等不及的接起。

  「你起得真早。」小室拓哉甚至沒聽到電話響聲,看來她昨晚睡得並不是很好,可能一大早就起床等他了。

  「那當然,迫不及待要回去看看我母親嘛!你好了沒?我去背你下樓。」

  「過來吧!」收起電話線,小室拓哉緩緩地把繃帶鞋穿起來。

  那天,他特地回醫院「複診」,為了就是這只穿脫方便的繃帶鞋,有了這只鞋後,他就不必忍受被悶著的搔癢戚。

  只是,這個病還要裝多久,恐怕要看他的心情了。

  如果玲瓏服侍的好,他自然會早日饒了她,但如果不好呢?他這隻腳可不是一般的「特效藥」就可以「治好」的。

  叩叩!很快的,敲門聲響起。

  「進來。」小室拓哉知道她急著回家,是以,他早早就準備好一切。

  門被一雙小手推開了,一身輕便休閒服的玲瓏踩著輕快的腳步走了進來,二話不說就拉過他長臂,繞上自己頸項。

  自不量力的她,打算直接把他扛走,孰料,他宛若一尊石像,屁股動也不動的黏在床上,不論怎麼扛都扛不起來。

  忍不住,她回頭望著他,「你就不能放輕鬆點嗎?」

  「你忽然衝進來,不由分說就想把我扛起,拍謝,我反應太慢了。」

  「我急著出門好嗎?」

  「可是,我並不急著出門。」

  什麼話!他答應她的,難道他忘了?

  她生氣的把手擦在柳腰上,「那你現在到底是怎樣?不打算陪我回家了?那好,我請假。」

  「我有說什麼嗎?」

  「你是沒說什麼,可是我一個月沒回家了,很掛念母親和弟弟、妹妹。」

  「你母親患的是什麼病?」

  「癌症。」她歎氣。

  小室拓哉疑惑的蹙起劍眉,「那為什麼還待在家裡,不送醫院?」

  「她不肯去,就因為她不肯去,才這麼令人憂心,她太固執了,除非是她自己點頭答應住院,否則就算三輛牛車也拉不動她。」

  「她為什麼不肯去?」

  「是我沒用。」

  「這又關你什麼事?」

  「我們家很窮,我又不懂得賺大錢,只好和妹妹放棄學業,出來幫傭,我們不只要湊齊給我母親動手術的錢,還要繼續供弟弟讀完大學,我母親認為她的病是全家人的負擔,所以遲遲不願動手術。」

  「你老公呢?不能幫你嗎?」

  玲瓏忽然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的話。

  小室拓哉很同情她,「可見你嫁的對象並不是很好,你娘家經濟有困難,怎可袖手旁觀?」

  「我們可不可以不要再談這個問題了?」老實說,她不擅於說謊,於是,她試著拉開話題。

  「好,那我們來談另一個問題。」

  「我急著回家。」

  「你急也沒用,就算你現在趕回去,也解決不了問題,你現在急需要的是一筆錢,玲瓏,你應該早點跟我開口。」他提出實際的看法。

  她不想被他看扁,慚愧的搗住羞紅的小臉,「別說了,我和妹妹正在努力工作,就是想解決現實的問題。」

  「你們不過是女傭,短期間內,根本解決不了錢的問題,但我可以幫你解決。」小室拓哉鄭重的表示,並提議道:「你母親的病並不是一種普通的疾病,容不得你拖下去,我現在就陪你回娘家,你想辦法說服你母親,我安排她到日本進行手術,至於錢的問題,全包在我身上,所有的醫療費用,我都會幫你出。」

  玲瓏愣愣地凝視著他,有些受寵若驚,「這……這怎麼行!我不能拿你的錢,我們之間早成過去了。」

  「那麼你就當作是我借你的。」

  「可是,你要把我母親送到日本耶!太……太遠了!」是太貴了,日本是繁榮又先進的國家,她不知道要花多少錢,要不,她真的很希望母親能去日本接受治療。

  「日本是我土生土長的地方,我很清楚那邊的醫療設備遠勝於台灣,相信我的考量,我保證你母親在日本會得到妥善的照顧。」他在提出這建議前,已事先把事情考慮周全。

  「這麼大筆錢,你要我拿什麼還?」她只好坦白道。

  「還不起就算了。」他無條件的想幫助她,並不奢望得到任何的回報。

  「那怎麼行……」

  「少廢話,我們該出發了。」

  「拓哉,謝……謝謝你。」玲瓏眼眶紅了,激動得不知如何表達心中的感激。

  小室拓哉連眸子都笑了,「你總算不再連名帶姓的叫我了。」

  玲瓏笑了,用手背抹去滾出眼角的淚水,背對著他,曲著身道:「快上來,我背你下樓。」

  小室拓哉將高大的身軀輕輕依附在她背上,當大手觸及她纖瘦的雙肩,憐惜和心疼感便瞬間湧起。

  這麼瘦小的身軀,到底吃了多少苦?又如何有足夠的力量扛起家庭責任?

  他怎狠得下心捉弄她?

  不!他怎可有婦人之仁?安排她母親動手術,他可以說服自己去相信這純粹是基於道德和「朋友道義」。

  沒錯,他同情她的遭遇,所以他作了這樣一個決定,但,當回憶陷入她當年的背叛——她今日的婚姻,他就覺得「同情」與「原諒」無法在他心上劃下等號。

  換句話說,他可以因同情去協助她當下遇到的困難,卻不能因同情而原諒她當初的背叛,只因愛得太深。

  愛得太深?他承認自己確實愛得太深,直至今時今日還忘不了這一段情感。

  然而,她已經結婚,他能怎樣?硬把她留在身邊,除了可以每天看到她,他又能怎樣?

  總之,不論這份情有多深,都只能偷偷放在心上,偏偏他就是渴望擁有全部的她,怎麼都不甘心放走她。

  倏地,已推著他走出大門玄關的玲瓏,忽然開口說話了,充滿狐疑的嗓音,不但打斷他的思緒,還險些兒考倒他的機敏——

  「奇怪,你受傷的不是右腳嗎?怎麼今天變成左腳了啊?」

  糟一個大糕!要穿幫了!

  小室拓哉的一顆心狠狠跳了一下。

  因為疏忽,他竟然不慎的犯下大忌,忘了受傷的腳,是右腳還是左腳!事到如今,唯有硬拗了!

  「一定是你記錯了,我右腳一直都好好的。」他神色鎮定地道。

  「是嗎?可是我記得明明是……」玲瓏有點兒不信,因為她記得很清楚,他受傷的確實是右腳。

  「你這女人真囉嗦,明明就是你自己記性差。」

  真的嗎?玲瓏眉頭一擰,疑惑地抓著頭皮,輪流研究起他的左右腿,開始覺得事有蹊蹺,不太對勁……

  不,是很不對勁!

  他養傷養了一個月了,傷勢卻一點好轉的現象都沒有,就算像他說的那樣,傷口深到很可怕,也不可能這麼久還痊癒不了啊!

  「你還不快走,不是急著回家嗎?老王、老王!你準備好了沒?我們要出門了!」為免她在仔細的打量下看出端倪,小室拓哉忙不迭拉開喉嚨,催促老王的動作。

  「好了、好了!少爺,你們可以上車了。」在車庫裡整理車子性能的老王忙高聲回應。

  就這樣,玲瓏心中的疑問尚未擬出一個輪廓,她就被一蹬一跳的小室拓哉,給粗暴地拎上車了。

  *  *  *

  玲瓏的家位於一條小巷子裡,那巷子窄狹非常,轎車根本進不去,老王只好停靠在巷口,自後車箱裡取出輪椅,繞過車尾打開後車門,並協助玲瓏一起扶少爺坐到輪椅上。

  「你在這等,有事我會撥你手機。」小室拓哉適才在車上撥電話進公司交代秘書會晚一點到,但他又擔心公司有臨時狀況發生,是以特別交代老王守在車上等候他的指令。

  「是的,少爺。請小心。」老王恭敬的向少爺行禮。

  「走羅!」玲瓏推著他的輪椅往窄巷裡走去。

  走了一小段路,他們才停靠在一棟舊公寓的大門前,玲瓏打開皮包,掏出鑰匙,開門而入,然後回頭拱起小室拓哉的身子,扶他走上二樓。

  「媽、弟,我回來了!」門還來不及開,玲瓏就已經興奮的拉開嗓門,朝屋裡頭大喊。

  「哎呀!玲瓏!風雲,是你大姊啊!快去幫她開門。」屋裡傳來丁母親切的嗓音。

  「不用了,我有鑰匙。」玲瓏挽扶著小室拓哉的手臂,興高采烈地打開大門,走進屋子裡。

  「大姊!」風雲開心的奔到玄關,發現大姊帶回一個外型高大俊朗的男人,笑容更燦爛了,「這位是……」

  「你好,我叫小室拓哉。」小室拓哉動作優雅的伸出大掌,笑容可掬的與風雲握手示好。

  「哇!你是日本人?怎麼中文講這麼好?」風雲覺得很新鮮。

  「我母親是台灣人。」小室拓哉表現著親和力。

  「喔……你們……」風雲眼神曖昧的落在大姊身上。

  「別亂猜,他……他是我的僱主,知道我們家有困難,所以……」玲瓏沒好氣的瞪了弟弟一眼,卻不知該如何解釋,只覺得很困窘。

  坐在輪椅上的丁母急切的探出頭,一看見玲瓏,眼眶馬上就紅了起來,「玲瓏,我的寶貝女兒,快過來讓媽瞧瞧,你們姊妹倆真有默契呀,知道媽心頭在掛念你們,便一個昨天回來看我,今天又一個回來了。」

  「媽,我也好想念您呢!」玲瓏的淚水奪眶而出,不顧一切的把小室拓哉丟下,狂奔到母親的跟前,雙膝一滑,跪在母親的面前撒嬌。

  母女倆有一個月沒見面了,心頭不知道有多掛念著對方。

  「小室先生,這邊請。」風雲見小室拓哉腳受傷,忙伸手扶他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然後熱忱的把自己的零食拿出來請客。

  「謝謝。」小室拓哉挺喜歡風雲的好客態度。

  「不客氣。」風雲在他身邊坐下。

  「伯母,你好。」小室拓哉起身,單手倚在身後,從容不迫的微彎著腰,表示心中敬意。

  「你好,請坐……咦?先生……你看起來好面熟啊……」丁母一看到小室拓哉,便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這張俊容愈看愈覺得面熟,她直覺一定在哪兒見過,像這麼英俊出色的男人,她不可能忘記他。

  「我是小室拓哉。」小室拓哉笑容可掬的挑起劍眉。

  「小室拓哉……啊!你……天啊!你們……」丁母吃驚的瞪大眼睛。

  這名字勾起丁母沉痛的記憶,讓她憶起他是玲瓏的舊情人,曾經劈腿傷害過女兒的心,如今見女兒又把他帶回來,丁母錯以為他們已經舊情復燃,不禁擔憂起來。

  「媽,他現在不過是我的僱主罷了。」玲瓏沒好氣地撫額輕歎。

  丁母還是放不下心,忍不住嘮叨了起來,「小室先生,不是我愛說你,你當初怎能腳踏兩條船,傷透我女兒的心?」

  「嗯?」風雲搞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因為,他和叮噹完全不知道大姊曾交過男朋友。

  小室拓哉感到好笑的擺擺大手,「抱歉,伯母,恕我必須打斷你的話,我今天到此的目的,並不是要談論過去的事情,而是你的病情,我和玲瓏商量過了,我們決定把你送往日本就醫,至於醫療費用,請放心,全由我一人承擔,不知你意下如何?」

  「對不起!小室先生,我不可能接受你的好意。」丁母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變,「還有,你要我別談論過去,是心虛了吧?沒臉談,是吧?哼!你也不好好想想,當初你是怎麼傷害我女兒的,害得我女兒差點為你哭瞎了眼,現下卻在我面前假好心?哼!我沒趕你出門,你就要偷笑了!」

  「媽……」玲瓏頭痛極了。

  她知道母親護女心切,可是,事情怎會演變成這樣?他們回來不是要說服母親去日本就醫的嗎?怎麼吵起來了?

  「天哪!」風雲的眼睛瞪得如牛鈴般大。

  第一次看到母親用這麼凶的口氣罵人,今天算是大開眼界了,他不禁忙碌的把視線一會移到母親身上,一會兒又轉移到小室拓哉身上。

  「呵!」小室拓哉真的是投降了,「關於劈腿這件事,我是可以解釋的,只要你們肯聽……」

  「沒什麼好解釋的,小室先生,現在我女兒在你那裡工作,我是肯定顧不到人,但,我警告你,只要我活著一天,你就休想動我女兒的歪腦筋,我可是會拿命跟你拚的!」

  小室拓哉無奈地撫額輕歎,「伯母,請你放一萬個心,我或許不是一個正人君子,但我也絕對不會對一個已婚的婦女產生邪念!」

  「已婚?!你在說什麼瘋話!」丁母情緒太過激動了,每一句話都沒經過慎重的考慮,就一古腦兒的發洩出去,「我女兒自從被你拋棄後,就得了懼男的後遺症,直到今日都不敢交男朋友,不知道有多麼冰清玉潔呢!」

  「媽!」

  天啊!玲瓏快瘋掉了,雙手忙不迭搗住粉嫩的小臉。

  母親大概把當初的謊言給忘得一乾二淨了,竟然說溜了嘴,要命!

  「丁、玲、瓏!」小室拓哉迭聲的詛咒幾乎掐碎玲瓏的心,他瞇起的黑瞳,釋放出一抹前所未有的怒光,彷若恨不得一口吞噬掉她。

  「你……你幹嘛這樣瞪人啊?」緩緩抬起驚慌失措的眼兒,玲瓏勇敢的迎視他冷冽嚇人、犀利可怖的目光。

  「好啊!玲瓏,你竟然用這種手段耍我,把我騙得團團轉……」

  小室拓哉在憤怒中似乎夾雜著一股難以言喻的狂喜。

  他憤怒的是,她欺騙了他的心,讓他當初被恨意蒙蔽了理智,蠢得沒去仔細調查,錯過了許多可以和她甜蜜相處的幸福日子,如果她肯說清楚,誤會又怎會成遺憾?恨意又怎會成懊悔?

  他狂喜的是,她並沒有背叛他的感情,她依舊冰清玉潔,這樣的傻女孩,教他如何不心疼?又如何不深感歉疚?

  「如果你當初不劈腿,我又怎麼會騙你?」玲瓏焦急的、哽咽的、急迫的反駁道。

  「你這個……大白癡!」小室拓哉氣炸了,怒不可遏的站起高大挺拔的身子,「我說我沒劈腿,你是聽不懂喔?!我是被人設計的!」

  「人家無端端的為什麼要設計你?根本就是你胡掰出來的爛藉口嘛!」玲瓏並沒有發現小室拓哉是「無障礙」起立。

  「你……」真是有理說不清!小室拓哉屯積已久的委屈,在這一刻全爆發出來,一把掐起玲瓏的皓腕,用力把她自沙發上拉起,「好,你既然不相信,我現在就帶你飛往日本去尋找證據,跟我走!」

  「你瘋了!我才不跟你去日本找那個什麼鬼證據呢!」玲瓏氣得拳打腳踢,試圖掙脫他的箝制,偏偏他蠻橫如牛,怎麼也掙脫不掉。

  「你不快快放下我女兒,我要報警了,風雲,快去報警!快!」丁母嚇得臉色發主目。

  「喔喔!」風雲早看傻了,反應有點遲鈍。

  「風雲,送你一樣見面禮。」小室拓哉不慌不忙的摘下繫在腰際上,目前市面上最多功能的科技手機,往風雲的方向拋去。

  「什麼?!」風雲受寵若驚的跳起來接住手機,低頭一看,簡直嚇傻了,「哇!這支手機的功能好炫喔!一定很貴吧?」

  「還好,不是很貴,貴的是這組「六星連八」的黃金門號,當年我以三百萬買下這組手機門號,所以,這是台灣最貴的手機門號。」小室拓哉簡單說明一下這門號的意義,俊容掛著似笑非笑的性感表情。

  「三百萬?!哇咧!」好有錢喔!風雲簡直快崇拜死他了,忙露出兩排白牙,卻笑得有點靦腆,「謝……謝啦!你真……真大方。」

  「不客氣,感謝你的招待,再見。」小室拓哉的長指掃向擺在桌面的零食。

  話落,他大手一伸,將玲瓏攔腰抱起,並一腳踢掉礙手礙腳的繃帶鞋,昂首闊步地走出丁家大門。

  「啊!」

  玲瓏深深地倒抽一口氣,又驚疑又錯愕的轉頭看他那雙再好不過的腳,愣了一秒鐘、兩秒鐘……霎然發出宛如鬼哭狼嚎的驚叫聲,活見鬼的高八度嗓門,只差沒叫破週遭的門窗玻璃。

  「小室拓哉!你你你你你你……你的腳?!你你你你……你耍我?!」氣得玲瓏掄起粉拳,惱火地猛槌這個無賴。

  「彼此彼此。」小室拓哉回以無賴笑容。

  捶打在他身上的粉拳,在他眼中不過是花拳繡腿,對他而言不痛不癢不受影響,他走路姿態依舊穩健如風。

  「你……」玲瓏氣壞了。

  臨離去時,玲瓏的耳邊還聽得見母親那快要氣炸的破嗓門——

  「風雲,你這個臭小子,平常我是怎麼教你的?怎可以隨便收人家的東西?給我拿去還給人家!」

  「我……我不要,這手機門號超炫的,我超喜歡……」

  「喜歡也不可以要!」

  「是小室先生送我的嘛!我又沒跟他要……」

  丁家母子的吵雜聲忽然中斷了,因為小室拓哉已經抱著她走出這幢公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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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老王大老遠就看見小室拓哉懷抱玲瓏,朝他方向走來,忙不迭打開後車門,忽然又覺得少爺的身體似乎有哪裡不對勁,忙轉身將視線落在少爺身上,仔細研究著。

  見少爺行走間蘊藏著無人能比的王者氣勢,老王終於憶起哪裡不同,不禁有些傻掉了。

  「少爺,你、你的腿……」老王錯愕地瞪著少爺忽然痊癒的腿。

  「好得很!老王,把車子開回別墅。」小室拓哉長臂一落,放下她。

  獲得自由的玲瓏,轉身就想逃。

  「幹嘛?進去。」小室拓哉把她拎起來,丟在面前,然後高大的身軀整個包圍住她的嬌小。

  「你走開!」鼻間傳來一股男性氣息,把她心智擾得十分迷亂,她試圖推開他。

  然而,小室拓哉恍如一株勁風不移的松,讓她推都推不倒。

  「真固執!」他動作粗魯地拎起玲瓏,像丟皮箱似的擲入後座後,他隨後入座。

  「呀!」男人毫不憐香惜玉的惡劣態度,把玲瓏氣得更加火冒三丈,掄起粉拳又開始猛打他,「你這個殺千刀的男人,裝傷裝得要死要活,整整戲弄我一個月、欺負我一個月,這也就罷了,你還狡猾奸詐的用手機賄賂我弟弟,該死的……」

  長臂一伸,他抓住她的粉拳,不發一語的把她扯入臂彎之中,大手掐起她下巴,俊容邪惡地逼近她氣得通紅的粉臉。

  「我的大小姐,那不叫賄賂,是討好。」他輕笑。

  然後,下一秒鐘,出乎意料地,他低頭吻住她絮絮叨叨的小嘴。

  他以最霸道的柔情,狂野地吻著她紅嫩的雙唇,飢渴而貪婪地吸吮著她口中的甘汁,溫柔的手掌輕輕劃過她的嫩頰,帶著久違的熱情、濃濃的憐惜與心疼……

  一股觸電般的顫慄掠過玲瓏的全身,她顫抖起來,只因潛藏許久的熱情又再度被他挑撥起來,但,她怎能如此隨便的任由小室拓哉予取予求?她得給他一點顏色瞧瞧!

  她嘴一張,咬破他的嘴唇。

  「哼!吃本小姐豆腐!」她眼兒怨懟地瞪著他。

  「豆腐?錯,這叫熱吻,我吻得這麼熱情,難道你感覺不到我哈你哈很久了嗎?」他粗暴的將她揪回懷裡。

  「你……你說話一定要這麼直接嗎?」她挫敗極了,奮力推拒著他。

  「我就是這麼直接。別動,乖乖的,我的小母獅。」他在她耳畔輕語,擁著嬌小的她,嗅著她迷人的髮香。

  「拓哉……」凝視著近在咫尺的俊容,玲瓏心兒怦怦怦跳個不停,羞得她急於掙脫他誘人的臂彎,迴避他炙熱的眼神。

  然而,他摟得她這麼緊,她連動都無法動一下。

  原本是要說服母親去開刀的,結果卻演變出一場意想不到的意外,玲瓏實在難以接受事情的變化。

  *  *  *

  一回到別墅,小室拓哉顧不得江姊異樣的眼光,粗暴的把玲瓏拖回房裡。

  「當我知道你未婚,我就想吃掉你了。」小室拓哉將她甩在床上,高大的身子隨之壓上她的。

  他強壯的身軀抵在她最柔軟的地方上,富磁性的嗓音,在她耳畔曖昧地呢喃。

  「下流!」玲瓏羞得面紅耳赤,在掙脫他的箝制後,欲翻身下床,逃出他的臥房。

  孰料,他動作如黑豹般俐落敏捷,大手伸向她,把她撈回他寬闊結實的懷中,並用雙臂圈牢了她。

  她神魂有些迷離,鼻問聞到一股屬於他的麝香味,令她有些迷醉。

  「我下流?你錯了,我就是不夠下流,才在一年多前錯失和你上床的機會,這一次,我不會再輕易放你走了!」他野蠻地道,捧起她小臉,熾熱的黑眸緊盯著她。

  「你在說什麼呀?你你你……千萬不要亂來,我是你的女傭啊!」玲瓏心跳如擂鼓,羞得難以忍受目前的況狀,於是企圖掙脫他磨人的箝制。

  怎知她這一掙扎,反而趁了他的心意,她的胸競順利的落入他溫熱的掌心裡。

  玲瓏驚慌得有點兒不知所措,他擁得她更緊了,讓她完全失去逃跑的機會。

  「誰規定女傭不能爬上少爺的床?」他的眼底看似挑釁看似深情,分不清是什麼意味。

  「小室拓哉,求求你不要玩弄我了!」他的眼神令她眩惑,使她一顆原本就慌亂不已的心,更加狂亂的悸蕩騷動起來。

  「誰有空玩弄你!」他俊龐慢慢的逼向她。

  她瞪大眼兒盯著他,「你要幹嘛?小室……」

  倏地,一陣令人陶醉的昏眩感猛然襲上了她。

  「唔……」她嬌小的身軀被他緊緊鎖著,下一秒鐘,他狂野的攫獲了她性感嫣紅的唇瓣。

  「不……」她閃避,然而,四片唇舌依舊密不通風的結合為一。

  「玲瓏……」他吻得細密而纏綿,好像不把她的靈魂與氣息滲進他體內不肯善罷干休似的。

  「不……」她急喘,掙扎,靠著僅存的薄弱的自制力,無力的推拒著他,卻徒勞無功。

  「別動!」他輕語,用長腿夾住她,不安分的大手在她曲線上游移。

  「唔……」她推拒,渾身燥熱,心如擂鼓。

  然後,她感覺到自己就快被這男人給融化了,她的體內就快要掀起一股不曾有過的狂風巨浪了。

  「拓哉……」她全身使不出半點力量,小嘴釋出柔媚的歎息聲。

  「玲瓏,我好想要你……」她輕輕一聲歎息,換來他更加纏綿紼惻的熱情。

  「我……我也是……拓哉,我……嗚……」她真的投降了,自制力已完全被打垮了,她不再掙扎,悄悄閉上忽然紅了眼眶的眼睛,享受舊情復燃的甜美滋味。

  「噓……別說話,靜靜享受這一刻……」他的雙唇不規炬地爬遍了她全身,挑逗著她的情慾。

  「啊……」一股前所未有的亢奮感迅速襲遍她全身,兩片酡紅的粉腮看起來分外的嬌艷欲滴。

  「我可愛的女人……」小室拓哉迷戀的輕語。

  他是挑逗情慾的箇中高手,懂得打開她刻意禁錮的慾望,更瞭解如何才敲得碎女性薄弱的自制力,讓她意亂情迷、情慾難耐……

  她控制不住自己澎湃如潮水的熾烈慾望,事實上,她根本禁不起他的挑逗,因為,她知道自己心裡有多麼的深愛著他,所以,當他接觸到她的身子,帶給她的全是彷彿飛上天堂的歡愉和喜悅……

  *  *  *

  激情過後,小女人害羞的枕在大男人結實的胸懷裡,安靜地聆聽著他的心跳聲。

  良久,男人忽然莫名其妙的說出一句話,把女人好不容易才平復下來的心情,又擾得萬分緊張起來。

  「我一定會娶你。」

  「哼!誰要嫁你呀?」玲瓏面紅耳赤的望著他,卻因顧及面子而死鴨子嘴硬,其實她心裡狂喜不已。

  「你啊!」小室拓哉點點她鼻頭。

  「我早就不愛你了!」玲瓏發狠的道,但,心裡卻比誰都很清楚,她氣他是氣得快要吐血,但是也愛他愛得無藥可救。

  「算了!」他忽然一臉沮喪的推開她。

  她一個不慎,竟然自他的懷裡跌落床底,一時之間,她愣住了。

  他怎能這樣子待她……

  「既然如此,算了!我認了!」他表情看起來很痛苦,但眼睛卻在笑。

  「……」她的心像當場遭受電擊,渾身不能自已的震動起來。

  什麼嘛!這樣就認了,難道他就不會說些好話哄哄她嗎?

  玲瓏鼻子一酸,牙一咬,索性不顧一切的坐在地毯上哭吼起來——

  「我想不到你是這種人!把人家那個了,就把我丟下床去,看來你嘴巴說娶我,全是說著玩的。」

  「誰跟你說著玩?」

  「難道不是嗎?你是花花公子嘛!幾時把感情當真?」

  「丁玲瓏,我最後一次警告你,我不是花花公子,不要再冤枉我了!」他的眼中盛滿了懾人的熾烈,視線狠狠地掃向玲瓏。

  「好啊!那我給你機會,把事情解釋清楚啊!」玲瓏也討厭這樣的自己。

  她不懂,為什麼自己會這麼愛他,她寧願被千刀萬剮,也不要小室拓哉捨棄想要娶她的念頭,只是,愛面子又超固執的她,總愛口是心非。

  「我怕我說出口,沒人會相信,不如我直接帶你去找人,讓對方和你說清楚。」他實在很不願自討沒趣。

  「我要親口聽你說。」玲瓏固執的看著他。

  他瞇起黑眸,欣慰著她終於有軟化的跡象,並願意給他機會彌補對她的愧疚,他必須把事情說清楚,否則這件事將成為他一輩子的遺憾。

  「來。」他朝她伸出大手。

  她嘟著嘴,把小手放進他掌心裡。

  小室拓哉溫柔的把她拉上床,輕輕攬入懷中,「去年,我生日那一天,被我的秘書下藥了。」

  「秘書?」她錯愕。

  她從沒看過他秘書的長相,而且那一天,她也只看到那女人的背影,並不知道她長什麼樣子。

  「嗯,她後來被我調去日本做我表舅的助理。」

  「哼!」她不悅地嘟起小嘴,「我才不信女孩會整人呢!」

  「你太單純了,玲瓏。」換他不悅了,「她不是要整我,她是要設計我。」

  「是嗎?」她咬住下唇,「好吧!請你繼續說下去。」

  「嗯,這女孩在我的咖啡裡下藥,我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喝下了那杯咖啡,接下來發生什麼事,我完全不曉得,等我清醒時,已是隔日的午後了,而我的身邊就躺著她……

  事後,我才知道我被她下藥了,我氣得要革去她的職位,她才哭著向我懇求,要我原諒她,並對我表明她心裡有多麼喜歡我,且不介意與你共同擁有一個男人,她願意當小老婆,但是,我拒絕了,因為我並不愛她,再說,這一切對你或對她都很不公平。

  在這同時,事實上還發生了另一件事,也就是在我甦醒的同一個時間裡,我接獲我母親緊急的越洋電話,通知我父親病危的消息,我當時心很急,和她爭不出結果,我甩頭就走人,也沒想到要事先聯絡你,便直接趕到機場,匆匆飛回日本,見我父親的最後一面。

  我父親去世後,我就留在日本處理我父親的後事,整整忙了快兩個月,完全抽不出時間撥電話通知你,待我自日本返台,卻接獲你已經嫁給別人的消息了。你知道嗎?你結婚這件事給我很大的打擊,我沒法原諒你,在我人生最失意的時候,你竟然背叛我的感情,跑去和別的男人結婚,所以我恨你,恨你傷害我。」

  小室拓哉停頓下來,深邃的眸子深深望進她秋瞳裡。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事情的背後,隱藏了這樣一樁事實,報章雜誌上也沒有報導你父親去世的消息,只有你的花邊新聞啊!」玲瓏相信了他的話,如同他受傷時她相信他是一樣的道理。

  「很明顯的,我們對彼此都有誤會,但是,為什麼一開始你不告訴我實情?」她既期待又怕受傷害的問,因為,他的眼裡始終閃爍著一絲難以捉摸的光芒。

  而且,就因為她太相信他,才會被他耍了一個月,萬一這也是他編出來的謊言呢?

  「因為我無法原諒你對我的背叛,所以,我逼你留下,目的就是要折磨你,直到你認錯,向我求饒為止,否則我一輩子都甘心不了。」他一雙眼睛像是熄了火的燭光似的,陡然黯淡了下來。

  「你……」怪不得他會裝病,害她這麼辛苦的背他。

  她太呆了,誤以為只有女人才愛記仇,想不到男人的肚量也很小,也超會記仇的。

  「誰知道你結婚是個大謊言,我竟然成了你眼中的花花公子,還被你誤會了一年多,也被你恨了一年多,所以,我們扯乎了!」

  「是嗎?」

  「不是嗎?我們在不同的地方,一同品嚐恨著對方的滋味,事隔一年後,我們卻意外的相遇了。」

  「是很神奇,可是……」

  「可是,我們的感情事實上一直都被考驗著。」

  「我們的感情?」

  「你不明白嗎?玲瓏,這輩子你注定要屬於我的。」他霸道地抱緊她,「不論你點頭與否,你都將屬於我一個人的。」

  真霸道!但,無論他說的話是真是假,反正就是很中聽,讓玲瓏一顆心歡愉不已。

  要怪只能怪她太愛他了!

  他呢?他也還愛著她嗎?

  「你還愛著我嗎?」她要確切的知道他為何有著非得到她不可的決心。

  為什麼事到如今,她還可以很白癡的問他這種蠢問題?難道他所做的一切都還不夠明顯嗎?

  「你認為呢?」他無力地把問題丟還給她。

  這下換玲瓏苦惱了。

  「呃……」玲瓏揉著太陽穴,苦惱著該不該相信他的話,苦惱著他究竟還愛不愛她。

  唉……她暗歎了一口氣。

  這問題著實太煩人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她還深深著迷著他,還有,從此以後,她再也不必背這頭蠻牛上樓下樓,日子輕鬆多了,所以啦,可以安心了。

  她揚起唇角,終於綻出釋懷後的第一個笑容。

  小嘴微掀,她幽幽開了口,慢條斯理地道:

  「愛我的話,就會替我的未來著想,知道挑食對身體是不好了,應該各類食物都要均衡攝取,不可偏食,才能夠長命百歲。」

  「……」男人無言,俊容全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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