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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子澄]颯到小甜妞【風颯飄揚之二】[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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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2-19 00:30:11 |倒序瀏覽
颯到小甜妞(風颯飄揚之二)作者:子澄
 
他可是個年輕有為的知名建築設計師耶!
這小妮子竟敢叫他"大叔"?
而且這個伶牙俐齒的惡女,
還常常恐嚇說要插爆他的雙眼?
可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
這"粗暴女"突然搖身一變,
變成一個老是害他鼻血狂噴的性感女神--
雖然她依舊不按牌理出牌,
說話總是沒大沒小的,
但對他而言,卻有一種令人無法抗拒的致命吸引力……
為什麼?她怎會那麼倒楣,
竟被派到他的旗下工作?
她才不要讓這個愛記仇的壞大叔當她的上司!
偏偏這傢伙卻仿佛跟她八字相沖似的,
總是在她面前晃來見去,
害她怎麼也擺脫不掉--
不過最近他一看到她,
居然都會莫名其妙地流鼻血?
看在他這麼可憐的分上,
她只好留下來照顧他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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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2-19 00:30:28
  楔子

  第二代繼承人的交替,使得瞬息萬變的商界重新洗牌整裝,其中以"鐵鷹集團" 的崛起最引人注意,成為人人耳熟能詳的企業體系。

  "鐵鷹集團"以飯店業起家,原本只是家小有規模的服務業公司,自從由第二代少東鐵鷹瀚接手後,由於他精銳的投資眼光及強勢的作風.在極短的時間內便將"鐵鷹集團"拱上商界的龍頭,將它的觸角伸展到各行各業,可說是個帶有濃厚傳奇色彩的人物。

  當然,除了鐵鷹瀚個人的努力之外,他的幾個得力助手亦是功不可沒,其中以"風、颯、飄、揚"四人最具代表性。

  邵慕風,位居四人之首,飯店業的負責人,交際手腕高強,性喜遊戲人間,認為人生苦短,最愛找機會開別人玩笑。

  雷颯,沈穩內斂,知名建築設計師,負責的是建築業,處事態度正如他筆下的經緯線條般一絲不苟。

  鳳飄鳴,看似懶散。卻擁有最精銳的頭腦,資訊業正是由他主導,也是將鐵鷹集團借由最先進的網際網路推上國際舞臺,享譽國際的大功臣。

  谷胤揚則是負責上市股票及票券投資,把鐵鷹集團雄厚的資金沙作成原來的數倍,富可敵國。

  四人典型各有不同,卻個個英俊瀟灑、風流倜儻,四人在女同事之間各有其愛慕者,尤其在總裁鐵鷹瀚成婚之後,四人的名氣指數更是扶搖直上。

  前不久,四公子之首邵慕風公開表示,他和鐵鷹集團裏收發室的小妹汪昱晴正在"交往"中,害得翩翩美公子當場少了一名,不知哭碎多少女人心。

  而以往愛慕邵慕風的女人,因偶像已名草有主,只得各自又分成三支,改投其他三人,愛慕者私相較勁,盼能如總裁夫人或小妹汪昱晴般一躍枝頭當鳳凰。只是不知獎落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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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2-19 00:30:53
  第一章

  細雨綿綿,這場雨來得久,一連下了數日,下得人心都快發黴。

  "淨,走路走快點,別像個老媽子一樣龜爬!"田月霓將連帽T恤的帽子拉上頭頂,活蹦亂跳地遠遠喊道。

  "趕什麼?走再快,前面的路還不是一樣有雨,慢慢走啦!"

  雷淨有氣無力地跟在後面,她的個性溫吞慣了,自然不會在乎這毛毛的雨絲。

  人類的磁場真的很難理解,明明她就是個個性溫吞的女孩,為什麼會認識像甜甜這樣毛躁的女子咧?還倒媚地成了至交,任她想破了頭也想不出個所以然。

  可是大學四年的友誼可不是白交的,只能說……孽緣吧!

  "我快樂嘛!"

  田月霓的心情似乎完全不受天氣陰霾的影響,她愉悅地踩著地上的小水窪,連不小心濺起來的污水都可以讓她大笑出聲。"我錄取了!我終於找到工作了!"

  雷淨無奈地歎了口氣。

  也難怪甜甜高興啦,畢業了半年多,她便已在家裏蹲了半年多,不知道是她的工作運特差,還是景氣真的爛到極點,甜甜竟然從未找到一份正式的工作,真是背到最高點,無怪乎得到通知後,她整個人快樂得像要飛起來似的。

  "我知道你高興,可你也……"雷淨正想叨念她幾句,才開了口沒多久,遠方便傳來田月霓的驚聲尖叫。"甜甜?"

  所謂樂極生悲大概就是這個意思。四月霓呆愣地杵在那裏瞠大了眼,不敢相信地瞪著自己全身的行頭--濕的。全身都是濕的,竟然連內褲也濕了……

  嗚……她心愛的蕾絲、高衩、細絲帶的小內褲,就這麼給"玷污"了……

  一輛墨綠色的克萊斯勒頂級轎車霍地緊急煞車,由車上走下來一個高大魁梧的男人,他才剛關上車門,還來不及走到四月霓身邊,她便已經衝到他身旁開始發飆了。

  "喂!這位大叔,你都是閉著眼睛開車的嗎?"她掄起拳頭用力地捶著車頂蓋,管它是多名貴的車,噴了老娘一身濕就是欠扁!

  "地上這麼一--一大攤水,你竟然看也不看地把它衝過去,還噴得我一身濕,你看我不順眼,是不?"她火大地拉長語氣,強調事件的"嚴重性"。

  "大叔?"男人挑高一邊眉,微微撫著露出短髭的下巴,似乎一時還無法接受這個加諸在他身上的稱謂。

  "是呀,就是大叔你啊!"田月霓咬牙切齒地踢了車子兩腳洩憤。"你寶貴的車把我噴得一身濕,你說,你怎麼賠我!?"

  要命!這車的鋼板怎麼這麼硬呐!踢得她腳痛死了!

  "賠你?"男人老實不客氣地將她由頭看到腳,再由腳看回頭上,酷臉上淨是戲謔。"就這件T恤和那條破牛仔褲?"

  "還有我蕾絲、高衩、細絲帶的小褲褲!"該死!這傢伙那是什麼看不起人的眼神!?田月霓氣得口不擇言,抑揚頓挫地強調她最心愛的"行頭"。

  "蕾絲、高衩、細絲帶的小褲褲!?"男人的眉挑得更高了,他勾起邪魅的嘴角,不是頂相信地盯向她的腿根處。

  "喂!你這只老色狼,你到底在看哪裡啊!"田月霓兩手交握,學著功夫影集裏的打手一樣折著指關節,可惜拆不出相同的效果,連一丁點兒的聲音都沒有,更別說是"喀、喀"聲了。

  "再看!再看老娘就插爆你的眼!"對於披著羊皮的狼,她從來不給面子的!

  "嘖嘖嘖……"男人邊搖頭邊發出嘖嘖聲,戲謔的神情更甚,但總算將視線移回她臉上。

  "你是什麼意思?"她火大地眯起眼。天殺的傢伙,沒事長那麼高幹麼?害她瞪人還得跟著腳尖瞪,哇咧……

  "我很懷疑那細--細的絲帶綁得住你的……'腰'。"男人使壞地學她拉長語氣,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還惡劣地以拇指和食指比了比細細的直線,湊近她眼前直直劃過。

  言下之意,就是她要腰沒腰、要屁股沒屁股,罵人全不帶一個髒字。

  "你--"是可忍孰不可忍,田月霓正想不顧形象地破口大駡,沒想到--

  "哥!?"雷淨一看出事了,怕甜甜衝動的性子會惹事,難得地小跑步衝到"案發現場",正當她氣喘吁吁地想阻止甜甜,卻看到一張從小看到大的臉孔--她的大哥,雷颯。

  "小淨?"雷颯昧了眯眼,這小懶貓打哪兒冒出來的?

  "淨,你瘋啦,這傢伙分明是個精老頭,憑你冰雪聰明的腦袋和美麗大方的優雅氣質,你怎麼會糊塗到半路認賊做哥?"田月霓根本就是氣昏了,她僻哩啪啦地拉著雷淨"曉以大義",完全沒發現雷颯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不是啦……"雷淨簡直欲哭無淚,她不停地眨眼,示意田月霓閉嘴。

  "淨,你眼睛怎麼了?"田月霓莫名其妙地跟著她一起眨眼,兩顆眼球都快眨成鬥雞眼了。"就說那老頭礙眼吧,現在害得你的眼睛都'脫窗'了。"

  "噓……"雷淨精緻的五官全皺成一團。她不斷地圈起嘴暗示田月霓,可惜--

  "咦?嚇到抽筋啦?"田月霓拍了拍她的臉。"不行,我帶你去看醫生。"' 開玩笑!小褲褲被"玷污"事小,雷淨可是她最要好的朋友,她怎能扔下她不管咧?

  "嗯哼?"雷颯嘴角微微抽搐,何時他也會有讓人徹底忽視的一天?他不屑地以鼻孔冷哼了兩聲。

  "咦?你這個"不良'的大叔怎麼還在?"田月霓回頭看了他一眼,詫異地說。"我都不跟你計較了,你還賴在這裏幹麼?"

  雷淨緊張地拉著她濕漉漉的袖子,她知道大哥就快要發火了,可不明究理的甜甜還不知死活地火上加油,這下子完蛋了!

  "小淨,你打哪認識這麼'沒內涵'的朋友?"果然,雷颯露出陰惻惻的笑容,宛如地獄使者般宣佈她倆友誼的死刑--

  ***

  第一百次,田月霓氣憤又無奈地在雷家大宅前來回踱步。

  她簡直不敢相信這世界上竟然有這麼不通情理的哥哥,只因她幾句"無心之言",就平白無故地扼殺了她跟雷淨四年來的深厚友誼,他竟然……竟然不准雷淨再跟她見面,不僅電話不准接,聯手機都沒收倒底有沒有天理啊!

  死大叔、臭大叔,這也不能怪她呀!在她眼裏,超過三十五歲的男人就該被歸類為"糟老頭",雖然據側面消息得知,那位元大叔實際"芳齡"才二十八,可他明明就長得很"臭老"的嘛。誰知道他還沒滿三十?

  這真的一滴滴、一滴滴都怪不得她呀!

  雷颯倚在二樓書房的視窗看報,斜睨的眼早就透過窗戶看到她在門口走來走去,一下子扒抓著那頭俏麗的短髮,下一瞬間又猛咬著手指,他實在懷疑那十隻青蔥小指到底夠不夠她咬?

  田月霓煩躁地走過來又賦回去,大宅前地磚的花紋眼見就快被她磨平了;突地一條野狗由她身邊經過,她百無聊賴地瞪了那條癩痢狗一眼,不料那狗兒似乎也看她不怎麼順眼,陡地粗野地吼了她一聲。

  這一吼可吼出雷颯的興致來了,他放下報紙,認真地看著那個"粗暴女"會被吼出什麼反應;到底她會嚇得落荒而逃呢?還是--

  田月霓一把怒氣兼怨氣正無處發洩,這條"白目狗"竟然敢吼她!?

  好啊,要吼大家來吼啊,WHO怕WHO,難道她還怕吼輸它嗎?

  雷颯瞪大了眼直往門前瞧,這女人……到底有沒有大腦啊?竟然一人一狗就在他家門前吼得大聲小聲,不少鄰居都探頭出來看了呢!

  而那條笨狗,它不是有口銳利的尖牙嗎?到最後竟然還吼輸那個"粗暴女",落了個落荒而逃的下場,嘖,有失狗威!

  算了!看在小淨已經氣得跟他冷戰的情況下,他不妨給她個"機會",看看她到底有多少"誠意"挽回她跟小淨之間的友誼。

  他慢條斯理地把報紙招疊好,極其優雅地步出書房,始終不曾注意自己唇邊淡淡的笑意

  * **

  "親愛的大叔,對於你的寬宏大量,小女子感到無限感激。"耶!臭臉大叔終於肯"接見"她了,那是不是表示事情還有挽救的餘地?她好聲好氣地陪著笑,就怕這"小人"大叔突然反悔又收回成命,那她之前走爛的三雙鞋不就白白浪費了嗎?

  "你--在門外等了很久?"他蹺起二郎腿,明知故問。

  "啊?"她戒備地瞪著他,隨即打散自己荒謬的想法。拜託,這位世界宇宙超級無情的臭大叔,怎麼可能注意到她在門口站了多久?更別說是看到自己極沒品地跟"白目狗"大呼小叫了,嘩!"不久,剛來不久。"她繼續努力地陪笑臉。

  "是嗎?"他挑起眉笑了笑,沒有戳破她"善意"的謊言。"那麼想必你是無事不登三寶殿,說吧,你想要什麼?"要裝傻大家來裝,雖然他跟她差了五歲,論功力,應該還不至於裝輸她。

  "咳,是這樣的。"田月霓清了清喉嚨,一本正經地看著他。"大叔,你知道友情是很珍貴的,我這個人啊,最--最重視友情了,尤其淨又是小女子我最--最要好又最--最重要的朋友,所以大叔可不可以高抬貴手,請允許我們繼續交往。"她可是很低聲下氣的喔,這大叔要是還聽不出來,那她……也沒轍了。

  誰教大叔是淨的哥哥咧?她一點辦法都沒有!

  "當然我也不是那麼不通情理的人。"雷颯好笑地睨了她一眼,這妮子怎麼說起話來,倒像小夥子到女方家提親似的口吻?俗氣!"不過,我實在有點擔心,以小姐你的說話方式跟舉止,小淨恐怕有被"污染'之虞。"

  哇咧……田月霓握緊拳頭,這臭大叔分明是暗指她說話不雅、舉止粗鄙,卻聰明地沒有明說,她今天果然遇到高手,不可小覷!

  "大叔啊,我是不會說話,當日得罪大叔你也是一時不察,如果我知道你就是淨口中那位英明神武、英俊倜儻的哥哥,我絕對、絕對不敢對你稍有不敬。"千穿萬穿馬屁不穿,為了維繫與雷淨的友誼,四月霓這回就算是面子丟盡,也要淨回裏子。

  "喔?"嗯,這句倒是挺順耳的,雖明知她口是心非,他倒也大方接受。"你真有那麼想跟小淨繼續維繫友誼?"不知怎地,這句話竟有那麼點酸意?

  "當然嘍!"慧黠的美眸滑溜溜地轉了轉,毫不掩藏她心中的想望。"人呐,沒有朋友是很可憐的哩!唉,也難怪大叔不懂啦,以大叔如此'猙獰'的尊容,想必沒人敢不跟你做朋友,那你當然也沒有這方面的困擾。"

  說著說著,她竟不知不覺地把心裏的想法不加修飾地說了出來,當場又讓雷颯黑了一張酷臉。

  "原來你有求於人時,都是這麼說話的。"他吸氣再吸氣,唯恐不小心就伸手掐斷她細瘦的脖子!

  "嘎?"經他一提醒,田月霓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又說錯話了。

  糟糕!她忘了這大叔的脾氣似乎不怎麼好,她再這麼口無遮攔地亂說,恐怕她跟淨就要成了現代版同性的羅密歐與茱莉葉,那豈不悲慘?

  "哎呀,大叔,你別誤會了,我的意思是,你不過是嚴肅了點,絕對還是玉'柱'臨風、瀟灑'下'流,不管你走到哪兒,一定是眾人眼光追尋的目光焦點,我這麼說,你懂了喔?"她可是把自己所知道的好聽話都用在他身上了,他要是還繼續冥頑不靈下去,她真的會舉白旗投降……

  其實舉白色小褲褲也行啦,可惜她今天穿花的!

  雷颯頭痛地撫著太陽穴,再這麼跟她扯下去,他一定先給氣死!

  那些個成語是這麼念的嗎?他不得不懷疑她的大學文憑是不是偽造的,抑或是走後門、賄賂而來?說不定她是拐著彎罵他---罷了,橫豎那不關他的事。

  "好了、好了,如果你想跟小淨繼續交往下去,那……你就來陪小淨一起上美姿美儀的課好了。"看能不能讓她的"氣質"稍微拉到水平相近一點,免得小淨真被她給教壞。

  "不會吧!大叔。"'田月霓瞠大了眼,滿臉懼色。"你不會是要我去上那種教人說話心口不一、走路還得走得像根木頭的那種'美姿美儀'課吧?只要是人都沒法忍受的!"平常淨不是抱怨連連嗎?就知道臭大叔絕對會公報私仇!

  瞧瞧,她說得好像要把她推進油鍋似的。啐!麻煩的小辣椒!

  "小淨已經上了半年了。"意思是,她不把小淨當人看。

  "喂,你不要挑撥離間哦!"ㄏㄆ,就知道大叔不安好心眼,說來說去,他壓根兒沒放棄離間 她跟淨的感情。

  "怎麼,連稱謂都省啦?"他眯起眼,黑眸閃著警告的詭光。

  "不敢,大叔。"她很會看人臉色的。

  "我才二八。"雷颯沒好氣地提醒。

  "是,我知道了,大叔。"大叔就是大叔,管他二八還三八。

  歎了口氣,雷颯懶得再與她爭辯,他站起身踱到門口,頭也沒回地丟了句話。

  "每星期二、五,七點整到家裏來。"然後優雅地離開客廳。

  田月霓瞪大眼,恨不得在他背上盯出兩個火洞;他真是個沒禮貌的大叔,完全不給人拒絕的餘地,不過看在他還肯讓自己跟淨交朋友的分上,她只好"大方'"地原諒他嘍!

  ***

  "你、你、你……開玩笑的吧?"田月霓嘴裏塞著半顆柳丁,含糊不清地嚷嚷。

  "才沒有呢!"雷淨皺著鼻子,迅速將手上的柳丁脫了皮,她喜歡直接剝開,不喜歡切好了再吃,因為她覺得這樣比較甜。"人家上次忘了問嘛,誰知道你會跟大哥同一家公司?"

  人的緣分實在奇妙得緊,甜甜明明跟大哥八字犯沖,上天卻好死不死地將他們安排在最近的距離,好似怎麼也擺脫不掉,這豈不有趣?

  "怎麼會這樣?"四月霓失神地捏了捏發酸的腰,累死了,什麼美姿美儀課嘛,簡直折磨人!

  "還好大哥的公司很大,也不一定會常在公司裏碰頭,這應該是唯一的幸運吧?"雷淨把剝好的柳下放在盤子裏,甜甜最愛吃柳丁了,她繼續往下一顆進攻。

  "對!老天爺還是憐憫我的。"拭去嘴邊滴下來的柳丁汁,田月霓很快地打發掉心裏的不痛快。

  "你最近跟'李子'還好吧?"李德明是她們的同班同學,大家都叫他"李子",他也是甜甜的男朋友。

  "誰知道他在忙什麼?老見不到人影。"打了手機也不回,她都懶了。

  "嗯……我覺得李子滿花心的耶,你還是注意一下比較好。"雷淨沒敢告訴甜甜,她曾親眼目睹李子跟別的女人走在街上,而且狀似親密地摟摟抱抱,只能在言辭間提醒好友。

  "哎呀,他不敢的啦!"田月霓笑著又塞了半顆柳丁。

  "大部分的男人都很花心,你不要太放心。"她是不曉得甜甜對李子投注了多少感情,只是她不想看到甜甜傷心,甜甜是大而化之了點,但並不表示她不會因感情的事受傷。

  "有了我這麼舉世無雙的超級女朋友,諒他也沒那個膽子亂來。"田月霓超有信心地大笑著,反而安撫起雷淨的多心。"淨,你這麼說,可把大叔結算進去嘍!"

  "我不否認大哥的確交過不少的女朋友,可是我總覺得大哥根本不夠認真,跟他交往的女人通常不超過一個月。"每次她看到的都是不同的女人,甚至連名字都記不住,久了,她也懶得去記了。

  "哇喔,看不出來大叔有那個行情。"為什麼會有女人喜歡那嚴肅又"臭老"的大叔咧?不解!

  "你可別這麼說喲!"雷颯是她最最崇拜的人,從小他的功課就好,長得又高大又帥,以後她交男朋友也要交這型的。

  "可是有很多女人追看他跑呢!但他不見得每個都要啊!"雷淨忍不住為大哥辯白。

  "是不見得每個都要,但還不是一個換過一個。"

  田月霓翻了翻白眼,淨的話根本前後矛盾嘛!"我最討厭花心大蘿蔔了。"

  "是喔,那你還是把李子管緊一點。"她又衝動的提醒一次。

  "安啦、安啦!吃柳丁。"

  田月霓將一顆完整的柳了分成四份,一份塞進雷淨的嘴裏,淨的嘴沒她那麼大嘛,只能塞四分之一嘍!

  雷淨歎了口氣,她真的很不希望甜甜傷心呐!

  "今晚要不要睡這裏?"雷淨看看時間,隨口問道。

  "廠ㄆ……你想幹麼?"田月霓彎起眼,一臉使壞的表情。

  "開睡衣舞會,好不好?"雷淨被她挑起興致,開懷地提議。

  "睡衣舞會?我又沒帶我那美美的睡衣來。"'田月霓眼睛亮了亮,隨即撤撇嘴。"而且你那麼保守……喂,你可別跟我說,你的睡衣還印著HELLO KllTY哦!"什麼年紀了還穿那種幼稚的睡衣,噢,想到就渾身發麻。

  "你很看不起人耶!"雷淨敲了她一記響頭。

  "看起來就像嘛!"田月霓笑著揉揉頭上的小包。

  "我跟你講,上次我偷偷買了好幾件透明蕾絲的睡衣,性感得要命,包准你看了流口水。"她知道甜甜最喜歡那種美美又性感的內衣褲和睡衣了,忍不住偷偷告訴她,女孩子總是沒有秘密的嘛!

  田月霓瞪大了眼,不敢置信地看著雷淨。"真的、假的?你可別騙我!"

  "真的,真的啦!"雷淨興奮地拉著她,總要跟好朋友一起分享嘛,不然她真的沒勇氣嘗試第一次。

  "淨,你學壞了!"田月霓賊兮兮地彎起眼眉,好笑地推了雷淨一把。

  "還不是跟你學的。"雷淨以太極拳之姿,將罪名又推回田月霓身上。

  "快啦、快啦,小聲一點,別讓我哥聽到了…

  兩個女孩躡手躡腳地往雷淨的房間移動,伴隨著細小的交談聲和不明究理的嬌笑聲,這就是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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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2-19 00:31:14
  第二章

  兩個女孩笑笑鬧鬧地換過好幾套高級性感睡衣,直鬧到十二點多才感到疲憊。

  "受不了,淨,你買的這幾件睡衣實在有夠猛的,要是不小心被人給看到了,保證噴鼻血!"田月霓穿著最後換上的火紅色絲質透明睡衣,涼薄的布料下隱約可見那具青春、彈性的柔媚嬌胴。

  "我穿是不會啦,你可就難說了。"雷淨毫不掩飾語氣裏的嫉妒。

  她的身材略嫌單薄了些,胸部也不夠大,不像甜甜擁有三十二口的傲人胸圍和二十四寸的細腰,那才是讓男人看了會噴鼻血哩!

  不知道有沒有人會因為鼻血狂奔而死?那也算是創下金氏紀錄吧?

  "是嗎?"'田月霓下意識地以兩手托住胸前兩蛇渾圓,掂了掂胸部的重量,隨後歎了口氣。"唉,如果我也能像你這樣,勻稱嬌小,那該有多好?"

  "你瘋了!"雷淨暫態瞠大眼,不敢置信地瞪著她。"多少人花大錢就為了把那兩團弄得大一點,你竟然還說這種話!?千萬不要讓"扁平族'聽到,不然你一定會被砍死在路邊!"她神經兮兮地左右觀看,真怕被人給聽了去。

  這種埋怨可真教人捶胸頓足、泣血而亡啊!

  "沒那麼誇張啦!"田月霓哈哈大笑,不再"自怨自艾"。"喂,說真的,這種性感睡衣實在不適合穿那種還有卡通圖案的小褲褲。你嘛幫幫忙,下次可不可以買性感一點的小內褲,這樣才有看頭嘛!"

  瞧瞧她穿的是什麼?史努比棉質純白內褲,真是我的老天爺啊!

  雷淨脹紅了臉,羞澀地以手遮掩蓋不住的內衣褲。"人家才沒像你那麼豪放呢!我相信全臺灣恐怕沒幾個女人敢穿你穿的那種丁字褲!"

  "丁字褲有什麼不好?"田月霓撩起睡衣下擺,率性地拉了拉小褲褲的褲頭,發出"啪、啪"的聲音。"你都不知道這種內褲的好處,穿起來舒服又不悶熱,最重要的是,穿緊身褲時不會有痕跡。噢,真感謝發明丁字褲的人,他讓我的世界充滿美好!"她誇張地做出少女祈禱狀,令雷淨捧腹大笑。

  "好了啦,明天你不是要上班嗎?快點睡了啦!"雷淨笑著拭去眼角的水氣;今天可是星期二,又不像星期五,遇到周休二日可以睡到日上三竿。

  "可是我有點餓……"田月霓可憐兮兮地撫著肚子。

  "廚房在一樓樓梯轉角的那一間,你可以沖牛奶或泡泡麵。"雷淨好心地告訴她廚房的位置。"可是吃宵夜會胖耶!不要到時候沒長在腦子,反而長在你胸前的那兩坨上面去,可別怪我沒提醒你。"她鑽進被窩,有抹惡作劇的快感。

  "那我還是忍一忍好了。"田月霓委屈地撒撇嘴,跳上床跟雷淨作伴去了--

  ***

  好夢正甜,田月霓終究還是被肚子裏的咕嚕聲給擾醒。

  "淨,淨……"她搖了搖身旁的雷淨,想叫她跟自己去泡杯牛奶或弄個泡面什麼的來果腹。

  "唔……幹麼啦!"雷淨最恨別人吵她睡覺,她咕噥著翻個身。

  "人家肚子餓啦。"情非得已嘛,肚子餓不給人東西吃,很缺德耶。

  "自己去吃啦!"雷淨半夢半醒地吼了她一句。

  嗚……淨好凶喔!田月霓在床上呆坐了一會兒,她翻身下床,這時候除了自力救濟,恐怕也沒人可以幫她了。

  躡手躡腳地下了樓,樓下黑濛濛地一片,她小心翼翼地扶著牆壁,摸索著廚房的開關,摸著、摸著竟然摸到一片軟牆--

  軟牆!?

  怎麼有牆是軟的嗎?她好奇地上下亂摸,軟的,都是軟的,這是哪個國家製造出的高科技啊?

  她還理不清頭緒,霍然燈光乍現,霎時間令她眩眯了眼--

  "你在這裏做什……"未竟的話語之後是明顯的抽氣聲,田月霓逐漸適應光線之後,終於看清楚眼前的人。

  "大叔,你怎麼還沒睡?"現在應該很晚了吧,他沒事在這裏"遊蕩"做什麼?

  "我剛回來。"沙啞的聲音透著她所不懂的情欲,雷颯眯起眼大方地測覽眼前迷人的嬌胴,這小女人是在誘惑他嗎?

  "喔。"她揉揉眼,陡地發現他的眼光不懷好意地在自己身上遊移,她順著他的視線不解地看著自己的身體--

  糟糕!她忘了自己身上竟只穿著那件勾人的火紅色睡衣!?

  她瞠大美眸張開嘴,雷颯已先一步發現她眼底的驚慌,大手一揚,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將她抵在牆上,迅速地搗住她即將發出的尖叫聲。

  "該死!你想把所有的人都叫醒嗎?"兩個人之間只隔著那只厚實的手掌,他低聲地警告道。

  "唔、唔!"她又羞又窘地猛搖頭,卻只能發出單音節。

  兩具身軀因這突如其來的情勢而幾乎緊貼,透過薄薄的衣料,他身上的體溫和氣味不斷地傳遞到她身上,田月霓腦子裏警鐘嗡嗡作響,虛軟地以兩手抵住他的胸膛,阻止他再次逼近。

  "你答應不叫,我就放手。"他低沉地跟她談條件。"嗯、嗯!"她忙不迭地點了下頭。

  雷颯才一鬆手,軟軟的小手便立刻搗住他的眼。

  "不准看,再看我就戳瞎你的眼!"壞大叔!他怎麼可以不提醒她,還色迷迷地盯著她猛瞧?可惡、可惡!

  雷颯歎了口氣。"我的眼睛跟你有仇嗎?這是你第二次想毀了它。"

  "誰教你老是亂看!"她惡人先告狀地駁斥道。

  "是你不該穿著'若有似無'的睡衣到處亂晃吧?"她的手好軟,熱熱的、香香的,隱隱含著淡淡的薰衣草香。

  "我……我怎麼知道你會像夜貓子一樣突然出現?"她強辭奪理。

  "這裏是我家,我愛在什麼時候出現,就在什麼時候出現。"要命!他甚至還可以在腦海裏勾勒出她曼妙的身材,並訝然地發現自己的身體已然產生騷動。"你穿得如此涼快跑到這裏來,該不會是想誘惑我吧?"

  雷颯性感的薄唇微微勾起,低醇如絲絨般的嗓音滑過她的耳膜,令她不由自主地戰慄了下!

  "亂、亂講!"夭壽喔!這大叔的聲音怎麼性感得令人腿軟?太可怕了!"我肚子餓了嘛,想下來找東西吃。"

  "要我陪你嗎?"肚子餓?這妮子果然不按牌理出牌。據他所知,哪個女人不都是為了維持身材而拒絕宵夜嗎?她竟還大言不慚地說她肚子餓,嘖!

  "不!"開什麼玩笑,那豈不是羊入虎口嗎?"我、我突然不餓了,現在就要回房睡覺。"心口惴惴地跳,不知道他有沒有聽到?

  "如果這是邀請,我不介意與你一同前往。"他使壞地調侃她。

  "見鬼了!"他一定沒刷牙,滿嘴胡說八道!

  "我記得你上過課了。"他蹙起眉心,指的是他要求她和雷淨一起上的美姿美儀課程。

  田月霓低咒了聲,雷颯立刻抿起唇。"小姐,注意你的禮貌!"

  "夠了,我一定是瘋了,才會在這種時間跟你討論禮貌的問題。"她不屑地冷嗤道。"親愛的大叔,請你閉上你的'色眼',不准睜開喔!"

  "幹麼?"他故意不懂她的警告。

  色眼!?這女人怎麼老把他想得如此不堪?

  "反正不准睜開就是了!"她在心底暗數一。二、三,好!就是現在!"記住!不准睜開眼喔!"她抽回捂住他眼睛的手,立即頭也不回地往樓上衝。

  唉,美色當前,他怎麼可能君子地不著哩?他又不是"不正常"的柳下惠。

  田月霓一放手,雷颯便睜開眼盯著她的背影,在看到她隱在睡衣底下的兩片白嫩屁股時,詫異地瞠大了眼,狠狠地抽了口氣--

  丁字褲!?這該死的妮子竟然穿著高衩的丁字褲!?

  驀地鼻根一熱,鼻腔頓時衝出一股熱流,他下意識地伸手一抹--

  鼻血!?

  GOD!他長這麼大,這可是破天荒的頭一遭啊!

  ***

  田月霓聽著秘書長口若懸河地講述身為秘書的要件及注意事項,她認真地做著筆記,唯恐漏了重要專案,那可就當不成優秀的秘書人員了。

  下課後,她抱著筆記本,準備到各科的秘書處實習,正巧在走廊上遇到雷颯與一名外型出色的男子正在交談。

  "嗨!'大叔',今天真不是個吉祥日,很倒楣在這裏遇到你。"她掛著甜甜的笑,因為她答應淨,在公司裏要對她大哥"畢恭畢敬"。

  "你怎麼會在這裏?"雷颯挑起眉瞪著她。

  自從那夜的"偶遇",有好幾日沒看見她在家裏出現,不知怎地,再次見到她,心頭竟隱隱覺得有絲--興奮!?

  "啊,我沒告訴你嗎?"她側著頭想了想,依舊甜甜地笑著。"今天開始,我就是鐵鷹集團的員工了,很不幸地跟你成為同事。"這可是她第一個工作耶,爽朗的聲音裏充滿驕傲。

  雷颯身邊的白衣男子輕笑出聲,立刻引起田月霓的注目。

  "啊,你是大叔的朋友嗎?"她露出同情的表情,憐憫地看著俊逸的白衣男子。"你一定是上輩子忘了燒好香,才會成為大叔的朋友。"就像她一樣,很倒楣地因為雷淨的關係而跟他牽扯在一走。

  白衣男子忍俊不禁,終於大笑出聲。

  "夠了吧你!"雷颯氣惱地瞪著身邊的男人,直到他停止引人側目的笑聲,才轉身問道:"你哪個單位的?"

  "秘書科。"她眨了眨眼,老實地回答,因為沒有隱瞞的必要,他遲早會知道。

  "分配哪個主管?"也許他可以幫點小忙,讓她有個較寬容的上司,省得她粗魯的個性得罪人。

  "嗚……這不關大叔的事吧?"其實他也不知道,因為秘書長根本還沒宣佈;她努了努嘴。決定不再搭理他。"大叔倒楣的朋友,下次見啦!"她向白衣男子揮了揮手,便小跑步地離開。

  大叔的朋友挺帥的呢!要不是她已經有了男朋友,說不定還可以請大叔幫她介紹的說……

  * **

  上了半個月的職前訓練,在接到主管配置的名單時,田月霓不禁垮下一張粉臉。

  為什麼?為什麼她那麼倒媚的被派到大叔的旗下工作?

  壞人大叔小鼻子、小眼睛又愛記仇,有"潑水事件"為例,她才不要跟他一起工作,他一定會公報私仇的啦!

  "秘書長,我可不可以換個主管?"自力救濟是她的信條,她決定為自己爭取"幸福"。

  "怎麼,有什麼問題嗎?"四十歲出頭的秘書長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就她所知,多得是新進人員想占她的缺,畢竟雷經理的風采,連她這種年紀的已婚婦女都抵擋不住,這小女娃是怎麼回事,居然不懂得珍惜這麼"好康"的"肥缺",還想把它往外推咧?

  "嗯……也不是啦,我想……我是新手嘛,經驗不足,怕雷先生會不滿意……"這樣說對吧?美姿美儀課可不是自上的,老師說講話要有禮貌、有禮貌。

  "是雷經理交代下來的,我恐怕沒辦法替他決定。"也正巧雷經理的原任秘書因懷孕提出辭呈,不然哪有那麼優的缺等著遞補?這小女娃可別"人在福中不知幅"啊!

  "嘎!?"廠ㄆ,被她抓包了喔!就知道臭大叔想公報私仇!"真的不行嗎?秘書長。"

  "我是不清楚你跟雷經理有什麼私人恩怨,不過我想,你最好自己去跟他反應。"秘書長慈藹地笑了笑。

  "我跟他才沒有什麼'私人恩怨'呢!"哎呀,糟糕!秘書長誤會了!

  "傻丫頭,你不知道多少人想擠這個缺,你最好想清楚再行動。"看田月霓乖乖巧巧又毫無心機的模樣,秘書長不禁好心地勸道。

  "想清楚?"她已經想得很清楚啦,秘書長為什麼就是不明白?

  "是啊!"秘書長拍了拍她的手。"好好想清楚,雷經理會是個好上司。"

  才怪!秘書長八成被大叔的外表給騙了,她才不要呢!

  "我知道了,秘書長。"她點了下頭示意。"我自己去跟他說。"

  * **

  兩手撐著桌面,田月霓微俯著身,蓄勢待發的姿勢就像電影裏黑道大哥在威脅可憐的弱質對手;她正眯著眼,惡狠狠地瞪視著坐在桌面後的雷颯。

  "我說了不要就是不要!"她已經在這裏跟他說了不下二十遍,說得她都口乾舌燥了,這大叔為什麼就是那麼固執,點一下頭同意他是會死啊?啐!

  面對她來勢洶洶的狂飆,雷颯維持一貫的冷靜不動如山,深邃的黑眸緊盯著她紅潤的雙頰和因憤怒而微噘的紅唇,視線稍往下移,不費吹灰之力便可看到她低俯的領口間若隱若現的深溝……

  他想不起來從什麼時候開始,這"粗暴女"會搖身一變,變成一個他所陌生的性感女神?

  微眯著眼,審視她合宜的深藍色窄裙,腿根處約略凹陷的三角陰影--

  從第一次見面的"蕾絲、高衩、細絲帶小褲褲",腦海裏閃過的是那夜驚鴻一瞥的高衩丁字褲,他不禁懷疑現在包裹住她嬌胴的,是怎生誘人的涼薄衣料?

  會不會……會不會是郵購型錄裏,那種幾近透明、還搭配薄絲的高腰吊帶襪!?

  想到這裏,他全身的血液陡地分成兩股勢力,一股直竄下腹,另一股直衝腦際,霎時間鼻腔熟悉又陌生地一熱,在他還來不及反應之際,暗紅色的液體不由分說地衝出界尖,瞬間染紅了他雪白的襯衫--

  "啊!"田月霓當然不知道他滿腦子的異色遐想,卻著著實實地被他的鼻血所嚇到,她驚叫了聲,以最快的速度衝到他身邊,二話不說地用力扳起他的下顎。

  "你動作可不可以溫柔點?"雷颯悶哼了聲,瞪著天花板低聲抗議,卻無法忽略心頭隱隱震盪,一股暖流無可避免地滑過心頭。

  "閉嘴!我是在救你耶!"田月霓吼了他一句,讓他的頭靠在椅背上。"你有沒有面紙?"

  "右邊第二個抽屜。"他舒服地閉上眼,偶爾享受這粗魯女人的服務也滿好的。

  他無法否認,雖然她是粗魯了點、脾氣火爆了點,但她的身體真的好香。

  田月霓依言找到她要的面紙,她先抽了一張擦掉他臉上的血漬,然後又抽了一張細分為二,再以掌心揉搓成手指長的長條狀放在桌上,她則走到椅背後面。

  "你在做什麼?"他莫名其妙地看著她的舉動,開始有種頭皮發麻的感覺。

  "當然是幫你止血。"她粗魯地將其中一條"紙柱"塞進他的鼻孔。

  "啊!"要死了!這該死的女人準備把他俊美無情的挺鼻撐成澎恰恰嗎?不!絕不!"住手!你這蠢女人!"

  他憤怒地格開她的手,卻被她粗魯地以手臂縛住脖子,將他的頭按壓在她胸口。

  "你像個男人好不好?不過是一點點不舒服,別這麼雞貓子亂叫行不行?"她使盡吃奶的力氣壓制他,火速拿起另一條"紙柱"如法泡制。

  "該死的你!"他可以想見自己現在的模樣有多"拙"了,他火大地揚起手使勁一抓--

  "啊!"原想推開箝制他的手臂,卻因看不見背後而抓住一團柔軟,又聽到她急促的驚叫及抽氣聲,他霍然明白握在手中的是……她柔軟的乳房!?

  "轟"地一聲,才稍微止住的血液以更兇猛的姿態狂奔,疾速染紅兩條塞在鼻孔裏的面紙團--

  ***

  "怎麼會搞成這樣?"雷淨狀似冷靜地坐在雷颯辦公室裏附設的休息室,一雙美眸在躺直的大哥與端坐一旁的田月霓之間流轉。

  "我怎麼知道,人家話才講了一半,大叔他突然就莫名其妙地流鼻血啦!"四月霓心有餘悸地說道。"好可怕喔,本來都快止住了,然後不知道為什麼,鼻血又開始流出來,而且流得比之前還多,連我替他塞在鼻孔裏的紙團都濕了……"

  她好怕大叔的辦公室成了"命案現場",尤其現場又只有她一個,害怕之餘,只好急電喚雷淨前來助陣,並把大致的情況說了一遍。

  雷淨看著字紙簍裏的兩條"血柱",若有所思地將美眸斜睨著躺在床上,閉著眼、抿緊唇,什麼話都不講的雷颯,秀氣的眉毛挑了挑,微微勾起一朵美麗的唇花。

  "哥,是不是'軟軟的'、'香香的'、"觸感很好',嗯?"她將上身往前傾,兩隻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雷颯的臉皮。

  雷颯的眼稍微睜開一條縫,在接觸到妹妹戲謔的眼神時再次閉上,兩頰泛起極可疑的潮紅;他清了清喉嚨,嗓音暗啞而僵硬。"你在胡說什麼?"

  不算寬敞的休息室頓時揚起清亮的嬌笑聲,呵呵呵,她似乎"不小心"發現"酷哥的糗事"了耶,呵呵呵--

  四月霓莫名其妙地看著好友格格笑著,又望了一眼躺在床上的雷颯,她微微歎了口氣。

  大叔的鼻腔黏膜這麼脆弱,她還是留下來照顧他好了,免得有一天他真的會失血過多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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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時間依序流轉,工作也逐漸步上軌道,田月霓開始有時間跟男朋友李德明聯絡。

  李德明最近也不知道在忙些什麼,不是找不到人,就是推說他"很忙、很忙",今天她決定到他住所去找他,順便一道吃晚飯。

  來到李德明租賃的頂樓鐵皮屋,她舉起手還來不及敲門,便發現門縫虛掩,並沒有關緊。

  "搞什麼?門都沒關好,還好來的是我,萬一是間空門的看你怎麼辦?"手上拎著剛才在路邊買的肉圓、肉羹面和小菜,她一邊脫下皮鞋,一邊小聲的嘀咕著。

  鐵皮屋的空間配置是她所熟悉的,一房一廳,她來過無數次,自然了若指掌。

  推開門,客廳裏並沒開燈,黑暗暗的,但房間倒是透過門縫,約略露出柔和的光芒。並隱隱有些奇怪的聲音由房間裏傳了出來。

  "德明,我幫你買……"原本揚起的輕快聲音,在推開房門看到兩具交疊在床上"難分難舍"的軀體時凝住--

  "小霓!?"床上的男女同時看向她,李德明在看到她之後,臉色變得極為難看。

  "你們在做什麼?"田月霓眯起眼,兩手環胸、好整以暇地看著那對"姦夫淫婦";她認得那個女人,是他們念大學時,隔壁班的班花。

  "我們……我們……"李德明伸手拉過身旁的棉被,羞慚且遲鈍地蓋在自己與那個女人身上,畢竟光著屁股怎麼講話?

  田月霓冷眼滑過地上淩亂的衣服、褲子,看得出來在他們還沒跳上床"做好事"之前,是如何的迫不及待--一 "給你兩分鐘,我在外面等你。"她吸了口氣,很大方地施以"緩刑"。

  在她轉過頭之際,只見李德明立即衝下床,手忙腳亂地撈起地上的衣褲往身上套,唉,真是狼狽啊!

  "這就是你最近'很忙'的原因?"兩分鐘後,田月霓端坐在客廳的木制四方椅上,她的神情是嚴肅的,完全不見平日的活潑。

  "是……是又怎麼樣?"李德明面露赧色,大聲地想以聲勢壓過內心的罪惡感。

  "你好過分,竟然背著我在這裏做這種事!"再怎麼冷靜也會有怨懟,田月霓忍不住指責男友的不是。

  "我過分!?"李德明過大的聲音,在聽到她的指控時又拔高了許多,臉也猙獰了起來。"你搞清楚,我跟你交往了三年,三年哦,不是三天,除了牽牽手、親親臉頰,你還讓我碰過哪裡?"

  其實他真的很喜歡田月霓,可是她始終不肯跟他上床,再加上美美有心的誘惑,他終於還是踏出了錯誤的一步。

  田月霓因他的憤怒而怔住,呆愣地看著李德明煩躁地走來走去。

  "我可是個正常的男人耶!自然有需要發洩的時候,你倒好,像個聖女貞德似的,這也不能摸、那也不能碰,我不另外找管道,我還能怎麼辦?"看她不講話,李德明的語氣也漸漸變軟了。

  "你說話不必那麼大聲,我聽得見。"她冷靜地吸了口氣。"怎麼說我也是你的女朋友。你大刺刺地帶個女人來,還那麼'不小心'地讓我看見,於情於理都是你不對。"很奇怪的,像親眼目睹這種情形,身為女人不都該哭得聲嘶力竭、泣不成聲的嗎?但她,竟沒有這種衝動。

  "好,算我不對。"李德明歎了口氣,輕而易舉地投降了。"你就原諒我這一次,好不好?"

  雖然田月霓的堅持並沒錯,但當場被"抓奸在床",男人的面子總是掛不住,何況錯的人是他,語氣自然矮了半截。

  在兩人的交往過程裏,活潑有主見的田月霓一向是強勢的一方,而李德明當然只有聽話的分,加上這種陣仗,他也只能道歉了。

  "李德明,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你把我當成什麼了?"一直沈默地坐在一旁的女人聽他這麼說,終於也忍不住開口了。

  "美美,你也知道這種事是你情我願,我並沒有強迫你啊!"李德明小心翼翼地看了田月貿一眼,對於田月霓,他總有一份莫名的懼意。"而且你也看到啦,如今被小霓當場撞見,我看我們恐怕不能再繼續下去了。"

  田月霓不敢置信地看著他。就這樣?這就是他對才剛上過床的女人說的話?他到底是用什麼心情跟人家上床的?她突然覺得自己根本一點都不瞭解他。

  "當初你說你愛我,我才會跟你在一起,你現在竟然說這麼沒良心的話?"叫做美美的女人開始啜泣,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

  "反正我也不是你的第一個男人嘛,大家玩玩,何必在乎那麼多?"李德明小聲地安撫美美,卻一字不漏地落入田月霓耳裏。

  大家玩玩?原來男人跟女人是可以用"玩"這個字來相處的……

  "那你為什麼要騙我說愛我?"美美指著緘默的田月霓。"她呢?你是不是也跟她說過一樣的話?"

  愛?她在腦海裏搜尋不到李德明曾說過這個字眼,可他卻跟美美說了。

  原來他的"愛"竟是膚淺得可笑!

  "你不要鬧了好不好?"李德明走到四月霓身邊,想牽她的手,卻被她嫌惡地甩開,他只得尷尬地笑笑。"小霓,你不要生氣,我這就叫她回去。"

  "李德明,你這個沒良心的傢伙,她有什麼好?"

  "閉嘴啦你!"

  "女朋友不是拿來供著的,你不是很喜歡我的"功夫'嗎?我比她好太多了!"

  "不要再說了,你回去!"

  男人跟女人開始不顧一切地吵了起來,可是這亂糟糟的情況已經人不了田月寬的眼,她不想看、也不想聽了--

  "閉嘴!"她火大地對著爭吵不休的男女大吼,暫態讓他們同時閉上嘴。"李德明,以後你不要再來找我,我們到此為止!"

  ***

  "該死的爛男人,好色、膚淺!"田月霓憤怒地連聲咒駡,她就這麼一路邊罵邊走。"低級、下流、不要臉--"

  直到她走累了,想坐下來休息時,嘴巴也乾了;她看了看四周,發現自己竟然不知不覺地走回公司樓下來了。

  "田'宵節',你還沒"回棄'喔?"帶著一口黃板牙、滿嘴臺灣國語的警衛發現她的身影,熱絡地跟她打招呼。

  四月霓瞪著他,卻無法對無辜的老實人生氣,只得僵硬地扯了扯嘴角。

  "田'宵節",你是要'肥'辦公室屍廠ㄢ?"這個警衛顯然分不清ㄈ跟ㄏ,說起話來漏風、漏風。

  田月霓聽他這麼說,雖然很想笑卻笑不出來,心裏只想自己一個人好好靜一靜,索性跟警衛點個頭,打算回辦公室坐坐、喝口茶也好。

  黃板牙警衛完全沒發現她的情緒爛到極點,高高興興地為她按了電梯,還一路目送她直到電梯關上門為止。

  田月霓百無聊賴地瞪著電梯裏的鏡子,她開始懷疑自己的堅持--

  如果……如果真的出現一個還不算討厭的男人,她是不是也該學李德明一樣,好好地"玩一玩"呢?

  ***

  連著兩天跟部屬討論大型遊樂園的計畫,雷颯也索性睡在公司的套房裏。

  昏昏沉沉地睡了一覺,他揉揉太陽穴,踉踉蹌蹌地走出房間,卻聽到一連串詛咒的聲音飄揚在辦公室的角落,引得他好奇地移動腳步,往發聲處走近。

  "色痞、爛貨、豬頭、下三濫……"田月霓蹲在自己的桌子下方蜷成一團,一隻小拳頭不斷地捶著地板,嘴裏仍不停地連聲咒駡。

  "這似乎不是淑女該說的話喔!"雷颯以臂環胸,好笑地看著她發洩似的一拳捶過一拳。

  "大叔?"田月霓瞪著他的皮鞋,過了半分鐘才抬起頭看他。"你怎麼在這裏?"

  "你哭了?"看著她紅紅的眼眶,雷颯霍地覺得心頭一陣窒悶。

  "鬼才會為那種好色的男人哭呢!"她咬了咬下唇,立即反駁他的話。

  笑話!打從她斷奶後可沒再哭過呢!這大叔也未兔太瞧不起人了,她才不會為了那個滿腦子異色思想的色痞浪費一滴眼淚!

  "什麼男人?"他眯起眼,表情在他臉上結凍。

  "大叔,你管得跟大海一樣廣耶!"她努了努嘴,或許是心裏的不平衡急待發洩,有人適時表現關心,她自然大吐苦水。"應該算是前任男友了吧--"

  她叨叨絮絮地把今晚遇到的鳥事,一股腦兒地倒給雷颯這個大垃圾筒,也不管他有沒有辦法消化,反正就是吐苦水嘛!

  不過,她可沒笨到承認他是因為自己始終不肯跟他上床,他才會搞出這種鳥事,因為說了等於自打嘴巴。

  "就這樣?"聽她說了一大串,他就只問了這三個字。

  "不然還能怎麼樣?"她站了起來,順手拍拍屁股的灰塵。"說真的,我也不是太傷心啦,只不過有點不甘心。"

  "不甘心?"一般女人遇到這種事,不都哭得死去活來、大吵大鬧的嗎?就知道這妮子的腦袋不同於常人,連反應也跟別人不一樣。

  "是啊!白白浪費三年寶貴的青春在這種色痞身上。"她好笑地倚著桌子,纖手揉撫著細白的脖子。"大叔,你呢?你應該交過很多女朋友吧?"

  "稱不上女朋友,合則來、不合則散,各取所需。"他撇開頭,不敢相信她這麼簡單的動作,竟輕易地撩起他的欲望。

  "咦?"她挑起秀眉,認真地看著他。因為從第一次見面開始,兩個人之間的氣氛就只能以"劍拔弩張"來形容,她似乎從不曾好好地看過他的臉呢!

  "看什麼?"奇怪了,平常不管別人再怎麼看他,他都神色自若、老神在在,從不曾像現在一般彆扭,甚至荒謬地覺得室溫開始高漲。

  "大叔,其實你長得滿好看的耶!"她像發現新大陸似的瞠大了眼,忍不住伸手轉動他的臉頰,好看得更清楚一點。

  他有一張稱得上俊酷的帥臉,濃密的一字眉、狹長且神秘的內雙眼、挺直的鼻樑和性感的薄唇,搭在一起竟然該死的迷人,她以前怎麼都沒發現咧?

  "你到底幾歲了?"他的皮膚緊實,不似老男人的鬆弛,越看得清楚,心裏越是好奇得緊。

  "二十八。"這女人以為她在幹麼?他又不是"貨品",她這麼看,讓他產生一種"待價而沽"的錯覺。

  "喔,淨好像說過了。"腦海裏閃過一絲記憶,她才發現自己對大叔的事似乎都不很在意,甚至忘了淨提過了呢!"我老是忘記,歹勢啦!"她伸了伸小舌頭,粲然一笑。

  雷颯輕咳了聲,他突兀地轉過身,怕被她發現自己生理上的"變化"。

  "時間不早了,我送你回去。"他僵硬地說。看了看表,十點,她是該回家了。

  "大叔。"不曉得是衝動還是什麼,看著他挺直的背脊,田月霓倏地喊住他。

  雷颯停住腳步,微微歎了口氣,背著她硬聲問道:"又有什麼事?"

  "呃……你跟女人……真的都只維持於"各取所需'的關係嗎?"雖然她不是很瞭解這四個字怎麼會套用在男女關係上頭,不過她還是問了。

  "怎麼?你有"興趣'?"他霍地轉過身面對她,濃密的一字眉高高挑起,神秘的長眸寫著滿滿的調侃。

  "唔……如果你願意的話--"望進他深邃如子夜的眼,她突地失去思考的能力,她只知道自己的嘴唇不停地一張一合,根本不曉得自己說了什麼。

  只見雷颯眯起眼鎖住她的嬌顏,在她還愣頭愣腦地醉死在他迷人的黑潭裏時,他伸出手握住她軟軟的小手,二話不說地往他的套房走去--

  * **

  直到微溫的水自她頭頂直衝而下,她才渾噩地發覺自己鬧了個愚蠢至極的笑話!

  她跟大叔說了什麼?"各取所需"的男女關係!?她?跟大叔?

  而他……竟然也"恩准"了?

  瘋了!她一定是因為今晚的刺激過大,才會糊裏糊塗地說了這種事,但……現在來不來得及後悔?

  雷颯站在浴室門口徘徊好一陣子,他抬起手,卻又停在半空中。過了半晌,又頹然地放了下來,坐回在浴室側邊的大床上。

  他這不是乘人之危嗎?

  他不否認自己對現在在浴室裏的女人有著濃烈的欲望,但他心裏很清楚,她跟自己以前來往的女人並不一樣,別的不說,單就身分就明顯不同。

  她是小妹的同學啊!

  頂著這個光環,將來若想一拍兩散,似乎不再是那麼容易的事--

  正當他還在猶豫的當口,浴室的門霍然打開,田月霓頂著一頭濕潤的短髮,發梢甚至還滴著水珠,身上穿著他留在浴室裏的浴袍,浴室裏的熱氣烘托著她成熟的女性胭體,頓時所有的理智與掙扎全數由雷颯薄弱的道德感裏抽離。

  田月霓微紅著臉站在浴室門口,她不知道這種情況之下,女人應該有什麼反應或"暗示",只覺得熱氣不斷地由腳底往上竄,蒸紅了她的臉蛋。

  她不敢看大叔的眼,那雙深幽的眼像要吃人一樣,眼瞳裏閃動著她所不明白的流光,她不覺扯緊浴袍的領口,浴袍裏似乎還留有他濃濃的男人味,那股氣息毫無預警地竄進她的鼻間,讓她有種被他包裹住的錯覺,令她不由自主地輕顫……

  雷颯瞬也不瞬地盯著她略帶慌張的神情。

  天!她好美!襯著飄散在空氣間的蒸氣,宛如由天而降的性感尤物;深沉的黑瞳鎖緊她裸露在空氣中的細白頸項,幾乎不用經過大腦的反射,他的欲望輕而易舉地在瞬間全數為她而悸動!

  "過來。"他向她伸出手,聲音暗啞而性感。

  田月霓咬著下唇,她不明白他的聲音為何變得如此沙啞,可是這透著她所不懂的情欲的性感嗓音,卻詭譎地消除了她心裏的不安定感,她著魔似地將自己的手放入他灼熱的掌心,任由他把自己摟進懷裏。

  他輕啄她粉雕玉琢的粉頰,帶來些微的刺麻感和戰慄,這是她從未經歷過的感受,下意識地以臉頰摩掌他帶著短髭的下巴。

  "怎麼了嗎?"她感覺他的身體在瞬間變得僵硬,迷蒙的眼帶著俗懂的生澀看著他。

  "你確定這是你要的?"他不想占她便宜,更不想令她有任何後悔的情緒。

  "大叔,"她笑了。因為他的尊重,讓她的不安不翼而飛。"你一向都會問自己的女伴這個問題嗎?還是你認為我不夠資格上你的床,所以才這麼問?"

  雷颯低咒了聲,把她擺在身邊坐好,煩躁地站起身來回踱步。"你知道,你還年輕,我不想傷害你。"

  "你會很粗魯嗎?"晶亮的大眼跟著他來回移轉,微勾的唇邊掛著她所不察的笑意;這個看起來不通情理的男人,也有他可愛的一面呢!

  "不會!"他想都沒想就否認了。

  "那你--'不行'嗎?"她直覺好笑,視線不由自主地往下移。

  "不行!?"他的聲音驀然拔高,又發覺她的視線停在他的"重要部位",一雙有型的眉毛立即豎起。"男人對這兩個字很"敏感',你最好小心點說話!"

  "唉!看來是我不夠漂亮,不能勾起你的欲望。"她歎了口氣,微笑著揉撫著頸背。"既然如此我也不好勉強你,那不然就算了吧!"沒想到自己"大面神"地想把自己送出去都送不成。看來她得好好地重新認識自己才是。

  這對女人的自信心也是一大打擊啊!

  她慢條斯理地站起來,越過他站得挺直的身體,又笑又歎地往浴室走去。

  "等等。"壯碩的鐵臂毫無預警地攫住她的柳腰,強而有力的臂肌將她摟進懷裏,讓她細嫩的背脊緊抵著他發燙的身軀。

  "大叔,你不是不要嗎?"糟糕,被他這麼一抱,她的心跳又開始失速了。

  他俯在她頸後,用力汲取她柔軀的馨香,並滿意地發現她身上有他的味道--因為她用了浴室裏的沐浴精。

  "感、感覺什麼?"她裝傻,體溫不斷竄升。

  "小騙子,你知道是什麼。"他一把將她攔腰抱起,惹她一聲驚呼,驚慌地摟住他的脖子。"你考慮得太久,現在我不想放你回去了!"

  隨著聲音稍落,他用力一拋,惹來她第二聲尖叫,隨即掉落在柔軟的大床上。

  "我要讓你知道我到底'行不行'。"雷颯沒給她任何反悔的機會,趁她還頭昏腦脹之際,如野獸般壓制住她亟欲爬起的身體。

  望進他深如黑潭的黑瞳,她囁嚅地顫動唇瓣,臉頰因肌膚的接觸而染上緋紅。

  "想說什麼?"粗糙的指腹揉搓她粉嫩的紅唇,他好心地給她最後"申訴"的機會。

  "你……你要溫柔點喔--"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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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2-19 00:32:02
  第四章

  見她呢噥軟語的嬌羞模樣,雷颯最後一絲自製力在瞬間化為烏有,壯碩的胸膛倏地壓在田月霓身上,凝睇她的黑瞳跳動著簇簇火光。

  田月霓勇敢地瞅著他深邃的眼瞳,她無辜地眨著眼,努力細數自己的心跳--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天!再這麼亂七八糟地跳下去,她會不會心跳失速而亡!?

  希望她還能活到"享受"他的"溫柔"……

  俯下身,雷颯在她額頭、頰上落下無數輕柔的吻花,卻總是靈巧地閃過她紅齧的朱唇;四月霓微眯著眼承受他如羽毛般舒服的親吻,對他的閃避頗有微詞。

  "大叔,你不吻我嗎?"她提出小小的抗議。怎麼跟她想像的都不一樣?難道像大叔這般一板一眼的人,做愛做的事時,程式會與一般人不同?不然為何他就是不吻她?怕她有病不成?啐!

  雷颯的薄唇頓在她臉頰邊,她傻氣的問題令他失笑。"這麼迫不及待?"他以手肘撐起上半身,手掌與視線流連在她微敞的領口。"我以為我們可以'慢慢來'。"

  緋紅不爭氣地染上她的粉頰,她懊惱地瞪著他滿布揶揄的唇角。"好吧,反正你是主導的一方,速度方面就請你稍微"控制'一下。"真要命!他非得露出那種邪惡的笑臉嗎?看得她都心裏發癢,好想親他一下下。

  聞言,他挑起好看的眉。"我不介意由你來主導。"

  "不!"她想都沒想就否決了他的提議,隨後發覺自己的反應好像太激動了點,她訥訥地試圖解釋。"我、我不習慣……"

  要死了!她怎麼會說出這種話?竟然把自己形容得好像是身經百戰的浪女!可她又不想讓他知道自己是顆沒有實戰經驗的青柿子,不得已只有這麼說了,啐!

  雷颯拇指霍地用力一壓,在她的肩腫骨上印下一個瘀青的印子。

  "好痛!"'田月霓疼皺了一管小鼻子,她兇惡地瞪了雷颯一眼。"大叔,你說了不會粗魯的!"她理直氣壯地指控他。

  "我是說過。"微勾唇角,他倒也不反駁。

  "那你現在在幹什麼?這樣還不夠粗魯?"狀況實在好笑得緊,一對男女以暖昧的姿勢躺在床上,嘴裏討論的卻跟浪漫情事完全扯不上邊。

  "我不粗魯時是這樣的。"'他故意在她耳邊吹氣,吹得她一陣哆嗦。

  他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有那麼一刻的失控,只是一想到她曾跟她的男朋友兩情繾綣,他就沒來由地冒出一股氣悶。

  "咳,大叔,"田月霓振了振精神,她輕咳了聲,努力拉回自己的神智。"你別這麼吹啊吹的,挺癢的哩,不然……我吻你好了。"

  聲音才剛落地,她反手一抱,緊緊捧住雷颯的臉,緊閉著眼送上自己的紅唇,大刺刺地貼上他詫異的薄唇。

  雷颯勝大眼球,不可思議地眨眼、再眨眼,看著她放大的眼部特寫,那緊閉的雙眼、顫巍巍的長睫毛和脹紅的臉頰,以及她連呼吸都憋住的鼻子、僵硬的唇瓣,他霍然覺得心情大好!

  雷颯很滿意她的回應,原本只想先試試她的味道,沒想到自己也樂在其中。

  這妮子不是跟她男朋友交往了三年嗎?怎麼由他嘗起來,她仍像個未經人事的青澀蘋果,澀中帶甜、甜而不膩,令人忍不住想一嘗再嘗。

  "唔……"這是什麼感覺?她覺得自己的心臟跳得更快了,會不會在高速的跳動後,它便突然來個罷工,讓自己死於非命!?

  她渾沌的意識突然荒謬地想到一句名言--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古時的名句是不是也可以這麼解釋呢?

  "噢……"四月霓發覺他的停頓,她懊惱地發出呻吟,張開眼瞼望進他晶燦的瞳仁,她的心跳倏地漏了一大拍。"大叔,怎麼了嗎?"

  雷颯瞬也不瞬地盯著她的眼,手掌惡意地往下滑,轉而在她凹陷的腿根處摩挲。"你……今天穿了什麼內褲?"

  "你、你問這是什麼問題?"現在是什麼情況?怎麼讓她感覺一盆冰水從天而降,瞬間澆熄了心頭的悸動。

  大叔他……不會是變態吧!?

  可是任她橫看豎看,大叔都不像心理有問題的麻煩人物啊!

  "我只是好奇。"他看出她眼裏的疑慮,邪魅地衝著她微笑。"從第一次你口中的"蕾絲、高衩、細腰帶'的小內褲,到上次你住我家那晚看到的高衩丁字褲,我很好奇你今天身上穿的會是什麼?"事實上是期待,他竟詭異地期待在他的浴袍之下,是怎樣誘人的布料包裹著她的性感--

  糟糕!不能再想下去了,再想下去恐怕又要流鼻血了,他可不想把這麼"燈光美、氣氛佳"的浪漫時刻,搞得"血濺五步",那實在太沒有美感了!

  田月霓總算弄懂了他的意思,兩朵可愛的紅雲霎時間躍上她的粉頰,她嬌嗔地問:"你怎麼知道那天我穿了高衩的丁字褲?"她的聲音有點顫抖,分不清是興奮還是羞澀,她記得自己曾叫他不准偷看的!

  "沒有人會放棄免費的霜淇淋。"他看出她的疑問,適時提出解釋。

  "喔。"她應了聲表示瞭解,要換成是她也不會放棄,因為那是人性裏不可避免的劣根性。圓圓的美眼看著他的臉,不知怎地,臉上的紅暈更熾了。

  "甜心,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看著她的臉越來越紅,奇異的,他的心情越來越好,甚至感覺有點High了起來;他不死心地繼續追問,大手按捺不住地揉撫著她光滑的膝蓋。

  "別這麼叫,挺噁心的!"她嫌惡地撇撇嘴,這個稱謂太過親呢,讓她稍有不安。"大叔,你的手在摸哪裡?"契吸了口冷氣。

  "你不告訴我,我當焖自己看嘍。"他理所當然地說。心跳又閃始失速,田最霓吸氣再吸氣,渾然不覺起伏皀胸部因她下意識的動作,若有似無地磨蹭著他的手臂。"好、好吧,反正你遲早看得到的,來吧!"

  她主動地攤開雙臂、微啟雙腿,呈大字型敞在他身下,一副慷慨就義的模樣。

  雷颯忍不住失笑出聲。天呐!這妮子永遠讓人猜三出她下一步會有什麼驚人之舉,看來他未來的日子應該不至於太無聊才是。

  仆以折磨人的緩慢速度,慢條斯琂地拉開浴袍帶子,雙手探進她的領參,膜拜似地往下撐開,直到浴袍由頭至尾全部撐開,他重重地喘了口氣--

  貓紋!?

  貓紋、高衩、細絲帶……細如絲的同紋絲帖在她的盤骨處打了兩個小蝴蝶結,該死的性感且誘人!

  "大叔,情問你 …還滿意嗎?"田月霓不安地扭了三小蠻腰,下意識地併攏雙腿,在他灼熱的視線掃射之三,她覺従全躣莫名地火熱起來,不禁伸出小舌舔舔乾燥的紅唇。

  ***

  "天!這實在太瘋狂了。"愗覺自己"死過一次又活了過來",她終於知道李德明會背著她在外面"偷腥"的理由。

  "希望你還滟意。"他輕啄她光滑的肩膀,帶笑的嗓音透著調侃。事實上他知道她"滿意"得不得了。

  "廠ㄢ,你取笑我!"她嬌羞地捶著他的肩。

  "嗯!"他輕哼了聲,不著痕跡地摟住她的腰。"對,就是那裏,再用力一點。"

  "才不!我又不是按摩女郎。"霍然發現自己被"利用"了,她立刻停手。

  "別那麼小器嘛,來,再幫我捶兩下。"他埋在她的頸窩汲取她的馨香,耍賴地纏著她做"非分"的要求。

  "我小器!?"她指著自己的鼻頭,美美的圓眸瞠到最大。"從來沒人說過我小器,就屬你第一個!"她氣呼呼地又捶了他一記。

  "我特別嘛!"他像個撒嬌的孩子,不斷地在她身上蹭來蹭去。

  "別鬧了,我該回家了。"她笑著閃躲他的攻擊。

  "不要回去。"他摟緊她,不讓她下床。

  "人家明天還要上班呢!"她可是很熱愛工作的哩!"那正好,省得來回奔波。"他打定主意不放人。

  "不要啦!別像個孩子一樣動人嘛!"

  "就要!"

  "拜託,你是'番王'啊?"

  '那你就是壓寨夫人。"

  "鬼才當你的壓寨夫人呢!別拉著我,讓我去洗個澡總行了吧?"

  "洗了又流汗多麻煩?"

  "幹麸又流汗?"' "哇咧--麥擱來……啊!"
  細不可聚的嬌喘聲掩蓋了月色,因為連月娘也不好意思地躲在雲朵後面呢!


  第五章

  每天的八點五十分,田月霓總會準時出現在鐵鷹集團裏,緊鄰著雷經理辦公室前的秘書專甠辦公室。

  習慣地整理好一天的工作程式,在雷颯踏進辦公室前,為他衝好振奮精神的黑咖啡,然後在他一腳踩進辦公室時,精神奕奕地朇聲對他喊一聲"早安,大叔";接下來的時間如無意夒,她便從事著與一般秘書無異皀乏呓工作,但她卹做得很帶勁。

  規律的生活令她滿意,因為那意味著紊亂二字不再介入她的工作,她可以自由自在地分配工作時間,自然而然地會有些小小的"私人空間"。

  她從來不知道生活也可以這麼過。自從與李德明"協議分手"之後,她開始接受一些條件不錯的男士邀約,一個禮拜扣掉兩堂"必須的"美姿美儀課程時間,其餘時間幾乎排得滿檔,讓她覺得好玩又有趣。

  "早安,大叔。"熟悉的腳步聲由遠而近,她精准地在雷颯踏進辦公室的第一時間裏喊道。

  "嗯。"雷颯頓了頓,低沉地應了聲。

  "你今天心情是陰天喏!"她看得出來他的臉很臭……不,更正,是超臭--超級臭!

  "你抬頭看看天上,豔陽高照,是大晴天!"雷颯低聲咆哮,像輛跑車奔馳中低咆的引擎,轟--轟--轟--

  四月霓不為所動。瞧瞧,嗓門大得嚇人,而且語氣衝得很;連著幾天下來他都是這個樣子,她已經聰明地訓練自己"麻木不仁"了。

  "大叔,請不要把私人情緒帶到公司。"她的手快速地敲打著鍵盤,眼睛根本沒離開過電腦螢幕,更別提在他臉上"逗留"了。"更不要殘害我健康的耳膜。"她不知死活地又補了句。

  "你搞清楚,這間辦公室是誰作主、誰才是老大!?"他低咒了聲,接下來的發言又是"重音喇叭",轟得她耳膜發疼。

  "大叔,你早上又忘記刷牙了嗎?"他甩甩頭,迅速甩掉耳鳴的不適感,不忘提醒他注意禮貌,並露出一朵甜膩閃亮的笑容。"這裏當然你才是老大,因為你'年紀'大嘛!"

  難道他沒聽人家說"老大屁股大,褲子穿不下"?她這麼說還算客氣的咧!啐!

  雷颯瞪著她惱人的燦笑,再大的火氣也消弭了大半;他煩躁地抹了抹臉,僵硬地採用一貫的"發語詞"。"你今天--"

  "業務部陳大中約我中午在員工餐廳用餐,晚上跟花店的柯老闆有飯局。"她想都沒想,腦子裏主動列出自己一天的行程表。"今天不是週二也不是週五,而且你今天沒有排應酬。"所以下班後的時間都是她的。

  這種戲碼每天都會演上這麼一遍,大叔不嫌膩,她還嫌煩咧!

  "你倒是過得挺"充實'的嘛!"這句話可是咬著牙說的。

  "還好啦,感謝他們給我機會,妝點我多彩多姿的生活。"拜託!千篇一律的答案,怎麼大叔都聽不膩啊?

  "見鬼的多彩多姿!"他蹙起眉,沒意外地又是一陣詛咒。

  "大叔,注意你的涵養。"她歎氣兼搖頭。最近大叔的脾氣越來越難捉摸,而且三不五時便口出穢言,害得她都想把美姿美儀的缺額免費大放送……呃,雖然她現在上的就是免費。

  "看來你是沒有多餘的時間留給我嘍?"雷颯深吸口氣,壓下心頭陣陣不快。

  "有啊!"她終於抬起頭笑著,圓圓眼眯成上弦月。

  雷颯的黑眸迸出晶亮的光彩。"真的?你願意推掉別人的約會跟我……"

  "我是說麻煩你老人家排隊,我的行程表目前排到下個星期三,如果你要求的話,我可以把下個星期四留給你。"田月霓沒等他說完就截斷他的話,當場潑了他一盆冷颼颼的冰水。

  "該死的你!"雷颯握了握拳頭,不再把視線留在她身上,舉步走進辦公室,唯獨以巨大的甩門聲表明他的憤怒。

  "不要就算了嘛,頂多我把機會讓給別人嘍!豬頭!"田月霓噘了噘嘴,美眸斜睨了眼相隔兩個辦公室的可憐門板,她甚至可以看見被他抖落的木屑。

  什麼嘛!關門那麼用力幹麼?甩壞了可是得花錢修呢!哼!

  ***

  唯美的燭光、高雅的氣氛,現場演唱歌手清脆的嗓音流瀉在富麗堂皇的飯店大廳,氣氛十分浪漫且溫馨,是個絕對適合情人約會的場所。

  "柯老闆,這裏的消費不低呢!不好意思讓你破費了。"田月霓甜甜地笑著,舉起桌上的紅酒,向坐在對面的花坊老闆柯英章示意。

  "哪裡,只要你滿意,就算是天上的星星我都會摘下來給你。"柯英章癡傻地看著她甜美的笑容,覺得自己的魂全被她的笑給勾了去。

  悅豐飯店是鐵鷹集團旗下的資產之一,平日的盆景、景觀全數交由"絮絮花坊"打點,由於這種大手筆不是花坊經常能接到的case,因此身為花坊老闆的他理所當然地親力親為,自然經常有機會接觸鐵鷹集團的員工。

  有一次飯店在裝潢上有點更動,田月霓到此與飯店經理商談更動事宜與日期,正巧遇到前來整理景觀的柯英章,當下讓柯英章驚為天人,於是開始對她展開熱烈的追求。

  "柯先生說笑了,人家才不會做那種非分的要求呢!"田月霓仍舊掛著迷人的笑,兀自享受著顛倒眾生的"樂趣"。

  "叫先生太生疏了,如果你不介意,大可叫我英章。"柯英章覺得自己的靈魂已經飛上了天,幾乎就要到達天堂了。

  哇哩咧!叫做"印章"也就算了,還好死不死的姓"刻",她真的很想乾脆叫他改行算了,開個刻印店絕對比開花店適合他!

  "好啊,英章,既然如此,你也別再叫我田小姐了。"雖然在心裏嘲笑他老子的取名哲學,但她臉上完全看不出任何嘲諷的意思,依舊甜甜地笑著。

  "那、那我就叫你月霓嘍,好不好?"柯英章確信自己離天堂之門已經不遠了。

  "有何不可?"她扯開甜死人的笑容,看不出絲毫勉強。

  "月霓,我想……我們可不可以……以結婚為前提交往?"他脹紅了臉,忘情地伸手覆在她置於桌面的手背上,渾然不覺有個人已經用眼神"殺"他千百回。

  雷颯倚在吧抬邊的長柱,一雙深幽的黑眸打從兩人一進餐廳便沒離開過他們,深沉的瞳仁在柯英章觸摸四月霓的手時,閃過一絲幾不可見的危險訊號。

  悶呐!

  想他堂堂鐵鷹集團四大公子之一,竟然會躲在這見不得光的角落裏偷觀她跟別的男人約會,這對他男性的自尊實在是一大打擊,更別提他中午也做過了同樣的蠢事!

  他也不曉得自己為什麼會這麼做,只是知道她跟別人有約,一雙腳便會不由自主地跟在她屁股後面走,又沒敢讓她發現自己這種近乎變態的行為,因此只能遠遠地看著她,什麼屁都不能放,更別說阻止什麼了。

  他煩躁地扒亂了發,都是那個該死的女人害的,真他媽的該死!

  如果那天晚上她沒有回辦公室發牢騷、如果她沒有亂七八糟地說要跟他來段"各取所需'的性關係,更如果沒有那條該死的"貓紋、高衩。細絲帶"的小內褲……

  GOD!他到底在胡思亂想什麼!?

  總而言之,就是她不該在上了他的床之後,又跟一大堆不知打哪兒冒出來的"野男人"吃飯、約會,更不該莫名其妙地一直出現在他獨處的時光、他的夢裏、他的生活,她該死的不該不停、不停地困擾著他!

  而那死女人倒是一臉"什麼事都沒發生過"的蠢樣,他思前想後,說到底就是自己讓這魔女給設計了,她很聰明地找到他這個"技巧純熟、口質保證"的"導師",幫她上了課"如何享受完美性事"的基本操練,而他竟然就這麼呆呆地給她利用了。

  最過分的是,她還讓他教得很心甘情願、滿心歡喜,豬開ㄋㄚㄡ流滿地。

  現在可好了,看她留給自己什麼樣的"後遺症"?單單只是看著那個男人握住她的手,胃裏就止不住地冒出一陣又一陣的酸液--

  見鬼了!他的胃一向健康得沒人比,那麼到底誰來告訴他,那股令人作嘔的酸氣是怎麼回事!?

  用力閉上眼,他不想再看那令他激起噬血因數的桃色畫面,他需要一些東西來理清自己紊亂的思緒,也許,也許酒精是個不錯的東西。

  幾乎是逃難似的,他離開了有她的餐廳。

  "英章,你似乎想太多了些。"田月霓不著痕跡地抽回手,當然也不知有個男人才剛以火燒屁股之姿離開餐廳,她神情自若地笑著。"我一點都沒有結婚的打算,起碼目前沒有。"

  "嘎?"柯英章愣愣地看著她,仿佛一下由天堂掉到地面。"你不喜歡我嗎?"

  "喜歡哪。"她笑道。"我喜歡跟許多人約會,但我並不想被任何一個人定下來。"以前的她就是不懂得享受生活,才會因為有了男朋友就拒絕其他人的邀約,現在她不會再那麼笨下去了。

  "你的意思是……我是你眾多男朋友其中的一個?"他開始覺得自己又往下掉了些,逐漸接近地獄。

  "普通朋友。"她更正。"你們都是我的男性普通朋友。"她不想讓人有所誤會,更不想殘忍地讓他們有所期待,就像大叔說的,合則來不合則散,如果他執意要有個結果,那她只好跟他Say good bye!

  柯英章的笑容凝在嘴邊,他相信,自己已身處地獄最底層。

  ***

  雷颯沒料到會在酒吧裏遇到邵慕風、鳳飄鳴和谷胤揚,但他卻心知肚明,這幾個心高氣傲的男人決計不會把心底煩悶的事拿出來講。畢竟萬一被知道了自身的糗事,只怕在往後的一百年,每次見面就絕對會被拿出來消遣一番。

  四個出色的男人兀自吞雲吐霧,酒是一杯接著一杯灌,誰也不肯懦弱地把自個兒心裏的問說出來,想必大夥兒都心知肚明,說出來後那唯一的後果。

  一個晚上下來,不算小的四方桌上堆滿了隨意亂置的酒杯,四、五個由煙蒂堆積而成的小山煙灰缸,然後四個大男人各自拍拍屁股走人,除了一開始的寒暄,再也沒有多說一個字。

  不是說酒能澆愁嗎?沒想到借酒澆愁,卻落個愁更愁呐--

  ***

  "甜甜,你覺不覺得大哥最近怪怪的?"上完了美姿美儀課,雷淨躺在地板上,兩隻腳靠牆抬得老高,看能不能把腿拉得直些。

  "大叔?"田月霓早就耐不住饑餓地拿起預先帶來的零食啃了起來,此刻嘴裏塞滿了餅乾,含糊不清地說:"不會啊,他老是那個樣子,習慣就好了。"

  "習慣?"雷淨聽到這兩個字,立刻翻坐起來。"我跟他一起生活了二十幾年,我都還不習慣他的脾氣,你竟然這麼輕鬆地說'習慣就好'!?"她的聲音透著無法置信,表情更是滑稽得可笑。

  "那要不然怎麼說?"田月霓零食一口接著一口地塞,莫名其妙地看了雷淨一眼。"難不成要我跑到他面前,然後像西施捧心那樣苦著一張臉,然後跟他說: "喔!大叔,你最近怎麼了?"啐!那種蠢事我可做不來,要做你自己去,反正他又不是我哥。"充其量勉勉強強稱為"性夥伴"嘍,但這種事怎麼能說?還是吃東西要緊。

  "是呀,他不是你哥,但起碼是你上司吧?"雷淨嘟著嘴嘀咕著。"甜甜,最近有沒有什麼哺乳類動物到公司去找我哥?"

  "什麼哺乳類動物?恐龍嗎?"咦?恐龍好像不是哺乳類……哎呀,管他的呢!

  雷淨聞言笑了出來。"對對對,就是像恐龍的哺乳類動物,有沒有?"

  "雷小淨,你耍我啊!"三兩下解決手中的零食,田月霓把袋子扭成一團丟向雷淨。"恐龍早就絕種了,我要是能看到活生生的恐龍,我就是神經病加上亂視!"

  "喂,老師才剛走,你要我去追她回來嗎?"雷淨恐嚇道。

  要是讓美姿美儀老師發現甜甜這麼不淑女的行為,少說也要罰她頂著書本來回走個兩百次,看她受不受得了。

  "我這是為誰辛苦為誰忙啊?要不是為了跟你繼續做朋友,打死我都不來上這磨死人的課。"四月霓氣呼呼地插腰訓話,一副得理不饒人的模樣。"你要是敢去"爪耙',我就跟你絕交!"

  "好啦,就知道你肚腸小,不跟你計較了。"雷淨寬宏大量地說。

  "我肚腸小!?"田月霓指著自己的鼻子,食指還微微顫抖。"我要是肚腸小,早就為了你跟大叔吵翻天了,你還敢說我肚腸小!?"她氣得聲音都"皮皮剁"了。

  "就是因為肚腸小,才會有那麼細的柳腰嘛,搞不清楚你在氣些什麼。"雷淨老早就摸清她的脾氣,四兩撥千斤地將意思打渾。

  "咦?"田月霓堪稱單細胞生物之最,讓雷淨這麼一解釋,竟然也自大地笑了。"對哦,可能是這樣才吃不胖咩,嘻嘻!"

  雷淨翻了翻白眼,沒好氣地舊調重彈。"我剛剛話還沒問完呢!你到底有沒有看到陌生的女人到公司去找我哥?"

  田月霓挑起一邊秀眉。"沒有呀!他的脾氣那麼大,男人都不敢找他了,何況是女人。"最近幾個工程師和設計師全都叫苦連天,三不五時就被炮轟得體無完膚,可惜她身為一個小小小小的秘書,就算可憐他們也幫不上什麼忙,所以--自求多福嘍!

  "沒有!?"雷淨聲音拔高了些。"真的沒有!?"

  "喂,你那什麼口氣?我像會說謊的人嗎?"有沒有女人來找大叔關她屁事,她有必要為了這種事不關己的事撒謊嗎?簡直侮辱了她的人格!

  "原來如此。"就是因為這樣,大哥才陰陽怪氣的吧?

  "什麼原來如此?好康道相報,來,說來聽聽。"田月霓八卦地把頭湊了過去。

  "我覺得大哥最近的脾氣很差耶,你有沒有發現?"反正甜甜也不算外人,說說應該沒關係吧?

  "嗯,有啊!"田月霓一徑兒點著頭。"每天他都帶著十噸火藥到公司,我不是說了嗎?他手下的工程師和設計師每天都被刮,看起來每個人都氣虛得很。"

  "所以嘍,一定是他欲求不滿才會這樣。"雷淨像想透了什麼似的喃喃自語。

  "欲求不滿!?"田月霓的柳眉挑得老高,神色顯得有點怪異。

  "那可不。"雷淨頭頭是道地分析。"大哥以前三天兩頭就換個女人,一下子所有的女人都不見蹤影,難怪會荷爾蒙失調。"

  田月霓不覺皺起鼻子,兩道秀眉聳得老高。"就知道他是只大色狼!"她忍不住低聲詛咒。

  "甜甜,大哥交女朋友又不關你的事,你在生什麼氣?"雷淨好笑地吐槽。

  "嘎!?當然不關我的事。"田月霓快速地撤清,但一撇開頭,一張嘴仍不斷地低咒。"下流。低級、無賴!"

  雷淨睨了她好一會兒,才慢條斯理地問道:"甜甜。你該不會是煞到我哥了吧?"

  "我會煞到那個色痞!?"這下她的聲音拔到最高,嬌俏的五官脹成豬肝色。"我又不是瞎了眼,鬼才會去煞到他!"

  "你說的"他'可是我哥,請你口下留德。"雷淨淡淡地說,冷靜地觀察田月霓的神色。

  "你哥又怎麼樣?亂交女朋友就是不對!"她完全忘了自己也是到處接受其他眾多男人的邀約,典型的"寬以律己,嚴以待人"。"人家女孩子可不是讓他隨便交來玩的,小心遭到報應!"

  "那些女人都是心甘情願的。"雷淨好心地點明事實。

  "他要不是像只發情的公孔雀般招搖,女人會主動黏上他?"田月霓的語氣充滿不屑,反正千錯萬錯都是他的錯!

  "發情的公孔雀!?"這是什麼形容詞?乾脆說他是頭種豬算了!"甜甜,你有必要這麼詆毀我大哥嗎?"聽起來像抓到丈夫爬牆的妻子。

  "我這麼說還算很給面子了,要不我可以說得更難聽,你要不要聽?"田月霓折了折手指,一臉除之而後快的猙獰面目。

  "算了。"雷淨歎了口氣,看似不經意地說:"要不是我相信你跟我大哥之間是'清白'的,不然我一定以為你是在吃醋!"顯然她意有所指。

  這個厲害!一句話堵得田月霓半個屁都放不出來,倒是臉兒紅得像正午的火辣辣太陽O "甜甜,你--跟我大哥是"清白'的吧?"唉,最好是"不清不白",這樣她就不怕大哥沒事娶個討厭的女人了。

  田月霓豎起全身的寒毛,她心虛地撇開臉,忙站起身離開和室。"喂,你要不要睡?不睡我先去睡了!"她惡聲惡氣地丟下話,腳步可沒敢停。

  自從睡衣舞會之後,每個星期二、五,她就主動地在雷家和雷淨擠一張床,擠得心安理得。

  雷淨坐著沒動,笑容也一直沒停過。甜甜分明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嘛!

  啊!真好,頭一次覺得大哥的快動作也是一種"美德",看來她得通知在荷蘭散心的爸媽回來"參一ㄎㄡ攪和,免得他們錯失一部好戲。

  "甜甜。"她慢慢地站起身,在田月霓的腳跟消失在門外時,喊道。

  "幹麼!?"腳跟不見了,倒是傳來她沒好氣的吼叫。

  "我不介意當你的小姑。"她漾開一抹笑,心情好得不得了。

  "見你的大頭鬼啦!救人啊--"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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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2-19 00:32:24
  第六章

  面對話不投機的約會對象,田月霓百無聊賴地打了個呵欠,還不忘淑女地以手遮掩;這都是美姿美儀課所造成的毒害,以前她從不做這種一點都不"正大光明"的事。

  "田小姐,是不是工作太累了,我看你的臉色不大好喝。"坐在田月霓對面的男人關心地詢問。

  "不好意思,我太沒禮貌了。"她應付地露齒而笑,心裏很自然地在代表男人的空位上畫了個叉。

  這兩天不知怎地,她開始對這種毫無目的的約會感到索然無味,也許是好男人都被訂走了,而剩下的好男人還沒出生,不然她怎麼老是看不到順眼的男人哩?

  "哪裡,如果你累了,那麼我先送你回家休息好了。"

  男人極有風度地說道。

  "啊,可以嗎?那就麻煩你了!"耶!這個男人雖然無趣,但起碼還滿識相的,給他加個一分好了。

  兩人才剛站起來,就在走道上與一對男交相互錯身。

  "咦?大叔。"

  除了大叔之外,恐怕沒有一個人.會頂著那麼臭的臉來餐廳吃飯了。

  "你也來吃飯啊?"

  "到餐廳當然是吃飯,不然你以為還能做什麼?田秘書。"雷颯揚起瀟灑的笑容,一邊不忘親昵地勾起女伴的手,兩人恍若一對熱戀中的情侶。

  田月霓的心臟莫名地抽了下,她眨了眨眼,不明白自己怎麼會有這種感覺。

  "田秘書,你不介紹你男朋友給我們認識嗎?"

  雷颯從來都不曉得自己竟是如此小家子氣的男人,知道她今晚又跟別人有約,他就立刻報復似地約了莎莎來同一個地點用餐,明知自己的行為實在有夠幼稚,但他卻無法遏止自己這麼做。

  "大叔……"田月霓倏地覺得自己對眼前的大叔感覺好陌生,也對他生疏的稱謂感到不舒服。

  但他喚自己田秘書並沒有錯啊,不然他要怎麼叫?

  田小姐?

  月霓?小霓?跟淨一樣叫甜甜!還是……甜心!?

  她幾乎因腦中閃過的熟悉稱呼而尖叫,不會的,她不是真的想讓他這麼喚她的!

  可是心臟微微泛起的酸澀是怎麼回事?她竟有股想逃離現場的衝動。

  "你好,我是……" 男人愉悅且主動地拿出名片遞給雷颯,沒注意到四月霓神情有絲恍惚。

  田月霓呆愣地看著男人,她甚至記不得這個男人的名字,這種遊戲人間的生活方式畢竟不適合她的吧?要不,她也不會無聊得想睡…

  "田秘書?"

  怔忡之間,她聽到一個艾人的聲音,無情地把她拉回現實。

  "啊?

  她眨了眨眼,把瞳孔調整到可以看清楚的焦距。

  "田秘書,我是莎莎,第一次見面,聽颯說你是位稱職的好秘書,幫了他不少忙,我代他謝謝你了。"

  莎莎嘴裏說的是好聽話,一張描繪精緻的臉蛋顯現的卻完全不是這麼回事,並故意以自己的大胸脯磨蹭雷颯的手臂,藉以表明自己與雷颯"關係匪淺"。

  雖然眼前的女人並沒有豔麗的外在,反倒像顆食之無味的小白菜,但她卻隱隱覺得颯對這個女人的態度並不同以往的女伴,而且是很不同的那一種,所以莎莎自然而然地對田月霓放射出輻射強度不小的敵意。

  "這是我應該做的。"

  她扯開機械式的笑容,頭一次覺得微笑是這麼困難的動作。

  "你們也要用餐嗎?不妨大家一起用吧!" 雷颯的眼一直沒有離開過她,見她泰然自若地與莎莎對話,胸口慢慢醞釀起一股莫名的怒意。

  她一點都不在意他跟別的女人,在她眼前摟摟抱抱嗎?她……

  Shit!

  他甚至搞不清楚自己的心態,他到底要她怎樣才會滿意!?

  "不,我們用過了,正準備回家了呢!"田月霓勉強振了振精神,她有樣學樣,學起莎莎般嬌柔地挽住身邊男人的手臂,露出如花的笑顏。

  神經病!

  大叔有女朋友是當然的嘛,淨不是說過他沒有女人才是不正常的嗎?她神經兮兮地亂想些什麼?啐!

  雷颯死命瞪著她掛在男人手臂上的小手,微斂下眼瞼掩去黑眸裏的怒焰。"是嗎?那我們就不當電燈泡了,祝你們玩得"愉快'!"他咬著牙加重語氣,故意親昵地捏了拴莎莎的纖腰,惹來她一聲嬌笑。

  "你們也是。"

  田月霓咬著下唇,目不轉睛地看著雷颯與莎莎公然調情,她麻木地回應道。

  雷颯挑起眉,神情暖昧地說:"田秘書不用擔心,我們絕對會玩得'很愉快'。"他把眼神移轉到莎莎臉上,莎莎也熱情地頻頻對他放電。

  "那麼……再見。

  不願再看那兩人眼神中赤裸裸的電流,她逃命似地拉著男人往外走,一顆心沒來由地Down到谷底--

  雷颯僵硬地杵在原地,後悔的黑眸膠著在她的背影,唯有抿緊的唇洩漏出他慍怒的情緒。

  莎莎抬起頭看他前後判若兩人的臉色,心中警鈴當當大響--

  ***

  收起玩心,田月霓不再接受男士們的邀約,每天規規矩矩地上班、下班,再也無心遊戲人間。

  這兩天莎莎不斷地在公司出現,不管是否真的有她所謂"很重要的事"得跟雷颯商談,反正她就是有事沒事便到公司晃來晃去,像只示威的母獅。

  她不懂莎莎這麼做的用意何在,只是一見到她就反胃得難受;她學習對莎莎視而不見,更不想看到她和大叔在自己面前若有似無的調情舉動,她怕長針眼。

  "甜甜,你怎麼搞的?人家說了半天話,你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

  雷淨將手伸到她眼前用力地揮動,終於把她呆滯的眼神給拉了回來。

  從一見面到現在,不過短短一個小時的時間,她眼前的這位小姐足足發呆了五十五分鐘,當然點飲料時除外。

  不對勁,真的很不對勁,一點都不像她認識了四年的田月霓。

  "沒啦,只是最近心情有點煩。"她歎了口氣,說得雲淡風清,其實天曉得,她都快受不了這個了無生趣的自己。

  "煩!?"雷淨不敢置信地瞠目結舌。"看來你這次病得不輕耶,我認識你足足四個年頭,頭一次聽到'煩'這個字在你的字典裏出現。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能讓甜甜說出這種話非同小可。她非得逼出個答案來不可。

  "人家說沒有就沒有,你實在很煩咧!"田月霓拿起桌上的叉子,胡亂地激著鐵盤上冷掉的牛排。

  "你不要這樣'凸'好不好,噁心死了!"雷淨嫌惡地撇撇嘴。"前陣子你不是像花蝴蝶一樣約會排個沒完嗎?今天怎麼有空跟我出來吃飯?"好吧,既然甜甜不肯講,那她只有自己找答案嘍!

  "什麼花蝴蝶?我可不是每朵花都要呢!"田月霓沒好氣地睨了雷淨一眼。"老這麼下去也沒什麼樂趣,我不想再玩下去了。"

  "咦?"雷淨掏了掏耳朵,懷疑自己的耳膜有障礙。"這樣啊?李子有沒有再找你?"難道說她忘不了舊情?

  "找我幹麼?我們都分手了。"服務生來收走用完的鐵盤,順道送上飯後飲料。"就算他來找我也沒用,其實我很懷疑自己怎麼會跟他在一起那麼久?我根本就不喜歡他。"這是她後來才發覺的事實。

  "嗯。"雷淨用吸管吸了一大口紅茶。"那些約會的對象呢?他們也沒有一個讓你動心的嗎?"如果沒有,花那麼多時間周旋在他們之間多沒意思。

  "雞肋。"她攪動冰塊,發出些微聲響。"食之無味棄之可惜,充其量就是累積數目,聳人聽聞罷了。"她聳聳肩,不以為意。

  "湊三個可以抽獎,還是每湊三十個可以積點數換禮物?"雷淨嗤笑一聲。"真搞不懂你是哪根筋不對,我記得你曾說過寧缺勿濫……雖然李子也是顆濫李!"

  "哈!好顆濫李。"田月霓總算扯出今晚第一個笑容。

  "最近工作還順利吧?"雷淨狀似不經意地問起,其實她比較感興趣的是甜甜和大哥之間的"進度"。

  "還不就那麼回事,除了……"想到莎莎,她又恍惚了,只剩下一聲喟歎飄散在空氣中。

  "你想說什麼?"雷淨當然發現了她的異樣,追問道。

  "淨,你知道大叔他……"她搔了搔額頭,仔細推敲字句。"呃,有個叫莎莎的女了--"哎呀!該怎麼說才好?

  雷淨挑高柳眉,美眸滲出一抹興味。"是有這個女人,怎麼啦?"

  "她……淨,你跟大叔講一下好不好?他愛怎麼玩是他的事,但可不可以別把人帶到公司來,每天耶!每天那個女人就在我面前走過來。晃過去,嚴重影響我的工作情緒,想到我就一肚子鳥氣。"她忿忿不平地叨念著。

  "這樣啊!"雷淨故意瞠大雙眼,一副驚訝的模樣。"你就明白的跟她說嘛!"

  "喂,那可是大叔的"客人'呐!"田月霓不屑地撇撇嘴。"你要弄清楚,大叔是我的上司,我是他的下屬,哪有下屬趕走上司客人的道理?我可不想丟掉飯碗!"她振振有辭地說道。

  "有這麼嚴重嗎?"甜甜一定沒發現,提到大哥時,她的精神都回來了。"我想大哥不是那麼公私不分的人吧?"雖然他以前也曾做過這種事,不過已經好一陣子沒這麼荒唐了,到底是什麼原因讓他又"舊疾復發"了呢?

  "誰曉得他們都關在辦公室裏幹麼?"她渾然沒發覺自己的語氣像吃醋的妻子。"你去跟他說說好不好?"

  "這又不關我的事,要說你自己去說。"雷淨聳聳肩,事不關己地推諉。

  "他是你大哥。"田月霓攢起眉,以言辭控訴。

  "嗯,而他是你上司。"也許還不止於此。

  "不會吧,這麼點小忙也不幫?"田月霓拍了下桌面,杯裏的飲料微微震動。

  "莎莎礙的又不是我的眼,當然不關我的事。"

  雷淨快速喝光飲料,帥氣地拎起桌上的帳單。"你要是不想每天看到囂張的母孔雀在眼前亂晃,我建議你不妨直接向我大哥、你上司反應,相信他會給你一個'滿意"的回覆。"

  如果她猜得沒錯,老大跟甜甜之間一定"有問題",不然不會一個又開始"尋花問柳",而另一個卻哀聲歎氣得像快掛了似的;她很期待,期待兩人交鋒後的新局面,相信結果應該會令人滿意。

  "你不會那麼沒道義吧?"田月霓喝了一大口飲料,還剩半杯挺可惜的……她快步追上雷淨,不死心地企圖改變雷淨的決定。

  雷淨連話都懶得答,眯起眼睨了她一眼,成功地讓田月霓打消念頭。

  說……說就說嘛!WhO怕Who!

  ***

  "田秘書,在忙啊?辛苦喔!"莎莎由雷颯辦公室裏走了出來,看到埋頭整理公文的田月霓,撩一撩黑亮的長髮,風情萬種地問道。

  "哪有你辛苦,每天來公司報到又不支薪,虧本喔!"田月霓連頭都不屑抬起來,她冷冷地丟給莎莎一句嘲諷意味十足的話。

  剛開始她還可以客客氣氣地面對莎莎,但這女人越來越囂張,對她說的話也越來越挑釁;她不曉得自己到底哪裡惹到她了,不過她可不是那種坐以待斃的女人,既然莎莎有心為難她,那麼自己當然也要給她點"顏色"瞧瞧!

  "這不算什麼啦,等我當上雷夫人,不就全數回本了嗎?"莎莎的臉一陣青、一陣白,她故作鎮定地"嗆明"自己的意圖。

  "那我就先恭喜你了。"田月霓總算抬起頭來看她,不過是極為不齒的表情。

  "不過要想成為雷夫人,請先注意一下你的儀容,我想雷經理不會願意帶著這樣的你出門,那會讓人笑話的。"

  "你是什麼意思?"莎莎仔細地檢查身上的服裝,沒發現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我的儀容完美得很,需要你提醒嗎?"她嗓音尖銳地問,一手不客氣地拍在田月霓的桌上。

  "咳,容我提醒你,你的口紅都暈出唇線了呢!"像只偷吃的花臉貓!啐!

  莎莎頓了頓,由皮包裏拿出隨身攜帶的粉餅,照著裏面的鏡子,以尾指抹去暈開的口紅,並不懷好意地笑了。"還不是颯害的,要不是他那麼熱情,我的妝又怎麼會花呢?"她故意說得曖昧不清。

  一股莫名的酸氣由背脊直竄而上,田月霓聞言氣惱地持起秀眉。"這裏是辦公室,不是調情的場所!"

  "說你是小女孩就是小女孩。"莎莎嗤笑一聲,抬起下巴以鼻孔對著她。"男人呐,一猴急起來可是不管任何地方都要,你--當然是不懂的啦!"她彎起手腕貼在唇邊,嘲笑田月霓是顆不經人事的澀蘋果。

  田月霓吸氣再吸氣,努力壓下心頭竄起的怒意。"是呀,我是不懂,不過不懂總好過有人自動倒貼、甩都甩不掉來得好呢!"

  莎莎凝住笑,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你給我小心一點,等我當上雷夫人……

  "等你'真的'當上了再說!"田月霓不屑地截斷她的話。"慢走,不送!"

  莎莎兇惡地盯著她好一會兒,一扭身,扭腰擺臀地踩著高跟鞋離去。

  田月霓受不了地瞪著她以裝模作樣的姿態離去後,她小手一撐,由位置上站了起來,殺氣騰騰地往雷經理辦公室走去--

  ***

  送走了黏人精的雷颯,開始後悔那天晚上主動邀莎莎共進晚餐。

  女人果然都是寵不得的,尤其是別有居心的女人;以前他鮮少主動邀約,所以這次莎莎才會以為她在自己心目中的地位是特別的,現在她倒像甩不掉的橡皮糖一樣黏著不放,幾乎每天都要來辦公室報到一趟,煩得他一個頭兩個大。

  剛才更是誇張,她竟然主動地撲上他,來個"惡狐撲羊",硬是強吻了他;想他雖在百花叢裏"混"過,卻也不曾遇上這種霸王硬上弓的女人,想來真是世風日下啊!

  門板上重重的敲擊聲打斷他的思緒,他煩躁地喊道:"進來!"

  "大叔,有件事我一定要跟你溝通一下!"田月霓大步走了進來,不僅邊走邊像連珠炮一般掃射,並用力甩上門,把她憤怒的情緒完全表現出來。"你知道這裏是什麼地方嗎?是公司、是辦公室,請你不要把'該來的人'帶到公司裏面來。"

  雷颯眨眨眼,這妮子總算肯開口跟他說話了是不?這是她這三天以來,跟他說過最長的一串話。

  "大叔,我在跟你說話耶,你到底聽到了沒有?"田月霓憤怒地瞪著他。

  "你都是這麼跟上司說話的嗎?"雖然他是被責駡的一方,但他的心情吊詭地好極了!"也許是秘書科的科長沒有好好教你,也或許是我對你太放縱了些,打從我坐上這個位置以來,可沒見過哪一個秘書敢對我這麼大呼小叫。"

  "我這不叫'大呼小叫',我這是在跟你'溝通'!"田月霓握緊拳頭,怒氣直線上升。"而且你不要遷怒他人,這是我個性使然。"他沒事把科長扯進來幹麼?科長對她好得不得了,她才不想讓科長受到波及。

  "我怎麼不知道溝通得這麼大聲?我的耳朵可沒聾。"他故意掏掏耳朵,暗示自己耳膜受不了她的大嗓門。

  "好,我錯!"她壓低聲音,但語調裏的"殺氣"可沒少掉半分。"我麻煩你、勸告你,請你別再讓那只愚蠢的狐狸精每天'櫻櫻美代子'地在我面前晃來晃去,她不怕扭到她那副蛇腰,我還怕扭到我的眼!"

  "我不覺得她會礙到你什麼。"雷颯放鬆身軀地臥躺到皮椅裏,兩肘跨在皮椅把手上,十指交叉置於下巴處,好整以暇地欣賞她怒氣衝衝的嬌俏模樣。

  "大叔,你不會不知道她是只雙面狐狸吧?"她火大地一手插腰,一手拍向桌面,微眯的美眸寫滿了不屑。"她在你面前溫馴得像只小貓。在我面前可不折不扣是只豺狼,拜託你,要找也找個溫柔可愛的女人,別找個令人作嘔的女人來傷我的眼!"

  雷颯挑起眉,瞧她把莎莎形容得……真是貼切啊!他努力忍住想笑的衝動。"這恐怕不大容易。"

  田月霓頓時垮下肩,她不敢置信地瞅著他。"你、你不會……真的想娶她吧?"

  雷颯愣了下,隨即扯開嘴角。"怎麼,你有意見?"

  "不,怎麼會……"她說不出心裏悶悶的疼是怎麼回事,咬著下唇,她慌忙揮去心頭的不適。

  "真的不會?"他不喜歡見她如此鬱鬱寡歡的模樣,原想逗弄她的心情也暫態消失不見。

  "我只是不敢相信你的眼光那麼爛!"她搓了搓手臂,努力找回自己的聲音。

  "眼光爛!?"他站了起來,不敢相信這妮子竟敢這麼說他!

  "是呀!"她扯開一抹笑,藉以掩飾自己的失態。"天底下的女人那麼多,你竟然選了個居心不良的女人,這不是眼光爛會是什麼?"

  "你呢?"他走出桌子後面,向她的位置走了過來。"你的眼光又好到哪兒去了?業務員、花坊老闆、往來的客戶,那些男人也不見得好到哪兒去!"

  "你……要你管!"田月霓也惱了,挑釁地挺了挺胸。"起碼他們不會到辦公室裏'胡來'!"

  "你又知道我跟莎莎在辦公室裏胡來了?"他眯起眼,被她的動作引去注意力。

  "當然,你可別說她的口紅是自個兒弄花的!"想到這個就有氣。

  "你是在吃醋嗎?"他勾起笑紋,一把摟住她的纖腰。

  這時候,他竟有些感謝莎莎的主動。

  "吃你的大頭醋!"她氣呼呼地撐直手臂。還不忘騰出一手拍打他覆在腰際的大手。"放開我!不要拿你碰過莎莎的髒手碰我!"

  "我要你。"黑眸鎖緊她的紅唇,他決定順應心之所欲。

  "見鬼了你!"美眸噴出強烈火柱,她又羞又憤地大聲吼叫。"你休想坐享齊人之福,你還是好好地保存精力,去對付那只騷狐狸好了!"

  "不要她,我不要她,我只要你。"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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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2-19 00:33:30
  第七章

  "你……你頭殼壞了嗎?"田月霓膛大美眸,她用力地盯著他的眼,想看出其中的真實心意。

  "我好得很。"雷颯蹙起眉,他確信自己的狀況良好,甚至是最好!

  "你才剛跟莎莎亂搞,現在竟然敢說這種話?"她訝異地質問他。

  "我根本沒動她,是她自己強吻我的!"他駁斥她的胡思亂想。

  "是嗎?"她很懷疑。

  "是!"他撇撇嘴。""我沒必要低劣地瞞騙你!"

  田月霓狐疑地瞪著他,好半晌才承認他無畏的黑瞳。

  "喂!你可要想清楚喔!"白嫩的食指使勁兒戳著他的肩窩,就怕他聽得不真切。"如果你真的要我,那你的莎莎和那些'閒雜人等'的女人都不能再出現了喲,這樣你劃得來嗎?"她像在市場跟商家討價還價,咬死"價碼"不放。

  "嗯哼。"雷颯冷哼了聲,"同理可證"地對她提出相同的要求。"那麼你也不該再和別的男人約會,不然我可虧大了。"除了那些硬邦邦的建築線條,骨子裏他還是頗有商業人的精明頭腦,擺明瞭什麼都吃,就是不吃虧。

  "我早就……"她衝動地想澄清自己早收山不玩了,轉念一想,幹麼把自個兒的底牌亮出來咧?橫豎他又不在意。

  "嗯?"雷颯等了半天不見她有所反應,只是聽她低聲地咕噥著;他開始期待她的回答,沒發現自己幾乎是屏住呼吸的--

  "好吧!成交!"她在心裏歎了口氣,反正她還滿喜歡大叔擁抱自己的感覺,既然目前找不到"適當人選",而她又不屑將那些看不上眼的男人當成"試用品"逐一"試用",不如就……將就點湊合吧!

  雷颯鬆了口氣,他原以為她會氣呼呼地臭駡他一頓或甩他一耳刮子,沒想到她竟如此灑脫地答應了;直到此時,他才發覺自己是緊繃的,卻也因她的同意而放鬆,對於這個發現,他只能訕訕地傻笑。

  "大叔,你幹麼不說話?"斜睨他臉上礙眼的笑顏,田月霓霍地感到一陣赧然。

  "你真是個沒情趣的女人,瞧瞧你把我們的協定說得像談交易似的。"他似笑非笑地調侃,晶亮的黑眸染上莫名的詭光。

  "幹麼說得那麼難聽,不就你情我願,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嗎?"她沒來由地不敢再看他的臉。

  "一個'願打'、一個'願挨'?"雷颯挑起濃眉,驀然邪惡地笑了。"你這女人還真懂得'一語雙關'呐!"

  "你在說什麼啦!?"夭壽喔!她可沒暗示那種"妖精打架"的粉色畫面,他自己胡亂聯想個什麼勁兒啊!?她慌張地直想逃回屬於自己的地盤。"既、既然說好了,那麻煩你放開手,我該去工作了。"

  "別急。"他擁著她踱到門邊,當著她的面將門落了鎖。

  "大、大叔,你……你為什麼要鎖門?"good!他的意圖非得如此明顯嗎?而她竟還自打嘴巴地問上這麼句白癡問答題,頓時一張粉臉的紅了起來。

  "我怎麼知道你走出這道門之後會不會反悔?"他耍賴地俯身在她頰邊偷了個香,低醇渾厚的嗓音如輕風般吹拂過她敏感的耳廓。"我要先取點"訂金',免得你事後毀約。"

  "不會啦!大女子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我可不想食言而肥,到時候變成大肥婆!"她以雙臂抵擋他靠近,一顆心可是無力控制地"卜咚、蔔咚"亂跳。

  "就算你變成肥婆,也是全世界最美麗的肥婆。"他抬起她的臉,認真地以眼神描繪她的五官,引起她一陣悸顫。

  "大叔,我終於瞭解你為什麼那麼有女人緣了。"她嬌嗔瞪了他一眼。

  "哦?為什麼?"他吻上她馨香的頸窩,大手忙不迭地解開她的上衣,不是挺認真地反問道。

  "因為你有一張甜死人不償命的嘴。"歎了口氣,她不再掙扎地任他除去身上的衣服。"女人都愛聽甜言蜜語,有了這張嘴,你當然'所向無敵'嘍!"空著兩條手臂也滿無聊的,她索性伸手解開他的領帶,連帶地往他的襯衫鈕扣進攻。

  ***

  "早啊,大叔。"一樣的早晨,一樣的辦公室,一樣的招呼聲,田月霓手上端著他喜愛的黑咖啡,嘴角甜甜地笑著。

  "早,甜心。"雷颯不再板著一張臉,他神采奕奕地對她傻笑。

  田月霓愣了愣,兩頰立刻泛起紅雲,她放下手裏的咖啡,急躁地把他拉到角落。"大叔,你不能這樣叫我啦!"

  "為什麼不行?"雷颯攏起眉,似乎不贊同她的說辭。

  "不行啦!"她急得快跳腳。"這樣會惹人家說閒話,不可以啦!"

  "嘴巴長在別人臉上,愛說什麼隨他們說去,關我們什麼事?"標準獨善其身的想法。

  "你難道不知道謠言的可怕嗎?"她驚恐地睜大美眸,食指習慣性地戳刺他的肩窩。"那些話會把死的說成活的,活的又說成死的,就算沒那回事也會讓大家以為是真的!不然你以為那些八卦週刊為什麼那麼賣錢?"她拉拉雜雜地念了一堆。

  "可是我們'真有那麼回事'啊!"他莫名其妙地瞅著她。

  "不是啦!"面對他的駑鈍,田月霓急得想抓破頭皮。"你該不會忘了那是我們之間的'協議',是見不得光的!"

  "我們又沒有做壞事,為什麼見不得光?"他的眉蹙得更緊了,黑眸裏甚至出現責備的意味。

  "哎喲!你怎麼這麼煩啦!"她跺了跺腳,神經兮兮地看向走廊,怕不小心讓人給瞧見了。"人家說不行就是不行啦!還有,不准說我是你的女朋友,我跟你只能是同事,你是上司、我是下屬,這樣你懂了廠ㄢ?"

  "不懂!"根本不想懂。"我們明明就……"

  "明明就什麼關係都沒有!"她截斷他的話,氣呼呼地糾正他。

  "你是什麼意思?你明明答應我不再跟別的男人約會了!"莫非她還想跟以前一樣腳踏N條船?他才不會讓她這麼做!

  "我是答應啦!"她也不反駁,大刺刺地承認了。"可是我們總不能一直這麼下去吧?這個協議總有一天會結束的。"

  雷颯眯起眼,黑瞳迅速閃過一抹陰鬱。

  "什麼時候?"他沒頭沒腦地問道。

  "嗯?"哇咧……鬼才聽得懂他在問什麼!

  "我說你準備什麼時候結束我們的'關係'?"他加重語氣強調。

  "嘎?"要死啦!問得那麼直接,她這下要怎麼回答才好?"我……"

  "看來你還沒想清楚。"他明顯地鬆了口氣。"還沒決定的事怎能下定論呢?等你那顆美麗的小腦袋想清楚了,我們再來討論也不遲。"

  "什麼遲不遲的!"她又一口否決他的論調。"總有一天,我們各自會找到心儀的對象,不管是你先找到,還是我先找到,反正到時候我們就一拍兩散了嘛!"她心煩意亂地臨時找個理由,想想也滿合理的呀!

  雷颯的心揪疼了下,她竟可以將兩人的關係說得如此雲淡風清?

  "就這麼說定嘍!"她把他的沈默當成認同。"反正就是不能讓別人知道,而且我可不承認是你的女朋友喔!這是我的堅持,如果你不同意,那我們的協議取消算了!"她敲敲腦袋,自作主張地下了定論。

  雷颯瞪著她,心頭充斥著亂紛紛的思緒;他需要好好地理清自己心頭的紊亂是怎麼回事,當務之急是阻止她的小腦袋再自行推演下去。

  "好,暫時就這麼說定了。"他吸了口氣,現在除了先順著她的意思,他也無計可施了……*** 下班後,田月霓邀雷颯一起到大賣場買東西,一些日常用品和泡面差不多都用完,再不補點貨,麻煩就不只那些。

  而雷颯,當然是用來當司機的,嘻!

  "不准買泡面!"她身上已經沒幾兩肉了,再以泡面果饑難免會吃出問題。

  "咳麥!別統統放回去嘛!起碼留個半箱啦?"田月霓見雷颯逐一將她拿下架的泡面寶寶重新放回架上,她可憐兮兮地雙掌合十,期待他高抬貴手。

  "不行!"他沒得商量地拒絕。

  "吃的人是我,你煩惱個什麼勁兒?"軟的不行來硬的,她就不信辯不過大叔的"暴行",於是她挑釁地把雷颯上了架的泡面又放回推車裏。"早知道你這麼麻煩,就不帶你一起出來了啦!"她不情不願地叨念著。

  "有免費司機供你差遣還嫌呐?"雷颯也不厭其煩地再將推車裏的泡面又放回原位,如此一來一往,吸引不少好奇的眼光。

  "別鬧了,我要吃泡面!"剛開始也許還算有趣,但來回反覆數次,她少得可憐的耐性可就全被他消磨光了,她不依地拉著他的衣袖纏住他。

  雷颯睨了她一眼,性感的薄唇冷冷地逸出兩個字。"不准!"

  "你、你……"田月霓圖圓的眼噴出火光,她兩手揪住他的領子,一副準備開打的強悍模樣。

  "怎麼?你咬我呀?"他露齒而笑,一口白牙刺眼得令人想打斷它。

  "你如果不讓我吃泡面,今天晚上你就別想上我的床!"由於兩人的關係是"見不得光"的,因此除了他辦公室裏的套房,他們能纏綿的地方就只有她家了;她低低地以耳語威脅,一方面又怕被人來人往的不相干人士聽到,結果脅迫不成,看起來反倒像是情侶在打情罵俏。

  "颯?"一個聲音介入他們的"談判",語氣裏充滿著那麼點不確定。

  "嗨,飄。"雷颯看向來者,臉上依舊掛著燦爛的欠扁笑容,他眼尖地注意到飄身後的女人。"胖妹,你們出來買東西啊?"

  "雷大哥。"官暖暖靦腆地對他笑了下,骨碌碌的大眼卻好奇地瞄著田月霓。

  "我還以為認錯人了。"鳳飄鳴的眼神在兩人之間流轉了下,他看著兩人僵持不變的姿勢,好笑地問:"你們在玩角力嗎?"

  田月霓瞪大了眼,發愣的眸光終於回到自己的手,卻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還兇狠地揪著雷颯的衣領,她立刻尷尬地鬆了手,欲蓋彌彰地幫他順順衣領上的絕招,嘿嘿地乾笑了兩聲。

  "雷大哥,你們感情真好。"官暖暖軟軟地說著,圓圓的眼裏有深深的欽羨。

  一句話讓雷颯笑得更為開懷,四月霓一張俏臉卻羞紅了。

  "帶女朋友來逛這種地方,颯,你也太俗氣了點。"賣場的燈光亮得令人無所遁形,周邊又有大批採購的洶湧人潮,什麼地方不好挑,挑這種柴米油鹽的賣場,還不如麥當勞來得強。

  "我才不是大叔的女朋友!"田月霓沒等雷颯有所反應,她主動地推翻鳳飄鳴的認定,而且她注意到鳳飄鳴身邊的女人,因他的無心之言而黯了臉色。"你好,我叫田月霓。"她扯開笑容,並主動地對官暖暖伸出手。

  "我是官暖暖,你好。"她小心地看了眼風飄嗚,像個小媳婦一般。

  "你跟我到那邊去看看好不好?"田月霓不由分說地拉著暖暖,指了指賣場的另一頭。"大叔,我跟暖暖去買女性用品,你們可別跟來呀!"她以眼神警告著。

  直到兩個女人轉進七彎八拐的走道,風飄鳴才挑了挑眉,古怪地問:"大叔?"

  "那女人就是這樣,別理她。"雷颯苦笑。

  "看起來不好搞定的樣子。"風飄鳴點了點頭。"你打哪兒找來這麼個麻煩?"

  "小淨的同學,現在是我的秘書。"兩個出色的男人站在一塊兒,惹得賣場裏的歐巴桑、小姐頻頻投來愛慕的眼光,雷颯不厭其煩地對她們笑了笑,立刻引來不小的騷動。

  "不只吧!"風飄鳴止不住話裏的調侃。

  "唉!"雷颯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

  "你是認真的嗎?"風飄鳴蹙起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動了跟身邊親朋好友有關係的人,以後恐怕不好脫手……"他的視線凝在遠方,看起來有幾分落寞。

  雷颯順著他的視線看去,正巧看到才離開他們的兩個女人,正在遠處興高采烈地東挑西撿,他若有所悟地拍了拍鳳飄鳴的肩膀。"女人果然都是麻煩!"

  "那可不。"鳳飄鳴認同地又點了下頭。

  "其實回過頭來想想,以前在那麼多女人之間打滾,好像也沒花過什麼多餘的心思,不知是年紀大了還是怎麼著,遇到她就老是覺得有那麼點放不下……"看著田月霓的身影,他莫名地有絲依戀。

  "完了、完了,我看你也快被'下葬'了。"鳳飄鳴驚恐地瞪著他。"先是老大,然後是風,再來是你,像骨牌效應似的,怪嚇人的咧!"老大指的是老闆鐵鷹瀚,風則是指邵慕風;鐵鷹集團裏四位黃金單身漢,私下以'下葬"戲稱被女人套牢--噢,現在只剩下三位。

  雷颯聳了聳肩。"其實這也沒什麼不好……"看著她忙碌地拉著胖妹晃過來、溜過去,紊亂的思緒似乎逐漸清明了起來。

  "嘎?"鳳飄鳴怔忡半晌,好一會兒才說:"別太快被埋了,得給我機會存禮金呐!"時機不好缺現金,怎麼大夥兒都興"禮金換現金"這一套?

  "胖妹也跟了你一段不算短的時間,什麼時候給人家一個交代?"總不能老把人家當成菲傭瑪利亞,雷颯知道就算他不急,他家裏也會急。

  "你在亂講什麼?"鳳飄鳴抹了抹臉,聲音微澀。"她快回村子裏去了,什麼交代不交代!"

  "回去?"都來了大半年,這時候還回去做什麼?"幹麼?"

  鳳飄鳴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該不會是回去嫁人了吧?"雷颯戲謔地打趣,卻發現鳳飄鳴不自在地凝了臉色。"飄,不是真的吧?"

  鳳飄鳴咬了咬牙,撇開頭,微微斂下眼瞼。

  "你就真讓她這麼走了!?"他不敢置信地在他耳邊嘀咕。

  "閉嘴!"鳳飄鳴注意到女人們已經往他們的方向走來,他煩躁地低吼。

  "別說我沒警告過你,有些時候一旦錯過了些什麼,是再也找不回來的了……"歎了口氣,這句話倒不如說給自己聽來得貼切。

  "嘿!看我們買了一大堆打折的特價品耶,大豐收哦!"田月霓和官暖暖推著看起來頗為沉重的推車,打從遠遠的地方就開始對他們嚷嚷。

  "小心便宜沒好貨。"雷颯笑著為她拉過推車。

  "啐!烏鴉嘴!"田月霓又好氣又好笑地瞪著他,一邊忙屍拉著官暖暖往另一頭鑽。"暖暖,我們再去買些零嘴--"

  "飄哥哥……"官暖暖似乎發覺鳳飄嗚神色有異,她關心銳低喊道。

  回給她的是鳳飄鳴無所謂地揮揮手,讓她趕快跟田月霓去買零食。

  儘管心裏有那麼點不安,但被田月霓拉著的官暖暖,也只得不由自主地跟上田月霓的腳步,卻止不住頻頻回首的衝動。

  "胖妹對你真是用情至深呐!"如果他的甜心也可以像胖妹對飄一樣待他,他一定喜悅到樂暈過去。"真不曉得你在ㄍㄊ什麼,到時候後悔了,可別找我哭訴!"雷颯搖了搖頭,逕自往一旁的結帳區走去。

  獨留下鳳飄鳴杵在原地,呆愣地望著官暖暖消失的身影,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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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2-19 00:34:11
  第八章

  夜風徐徐,透過敞開的車窗不斷灌進車廂裏,田月霓望著一棵又一棵往後倒退的行道樹,微微歎了口氣。

  "怎麼了?本來你不是還高高興興地跟我一道出門聚餐的嗎?怎麼現在卻唉聲歎氣得像吃了什麼癟似的,誰惹你生氣了?"雷颯莫名其妙地膜了她一眼。

  今晚邵慕風作東,邀請大頭鐵鷹瀚夫婦及他、飄、揚等人聚餐,附帶一條備註--"一律攜伴參加";鳳飄鳴自然帶著胖妹官暖暖,谷胤揚則帶了他的孩子和孩子的媽,而他,當然找田月霓一同前往。

  "幹麼這麼說?好像人家很愛生氣似的!"她咕咕噥噥地把話含在嘴裏。

  "什麼?"夜風呼嘯在他耳邊,讓他不是聽得很清楚。

  "沒什麼啦!"

  她沒好氣地回了句。

  "嗯?"

  他是看見她的嘴皮子動了動,卻仍聽不清她說了什麼。

  "就說了沒什麼了嘛!幹麼一直問個不停?"田月霓人大地對他大呼小叫。

  雷颯愣了下,重新將注意力拉回前方的路況。"沒什麼!?沒什麼你的脾氣會這麼大?不如說出來聽聽,也許換個角度來想,事情會簡單得多。"

  他試著改變她的怒意。

  田月霓沈默半晌,她扭絞著擺在大腿上的十指,垂下眼瞼的視線直視雙手。"我只是覺得……為什麼感情都傷人?"

  "啊?

  什麼跟什麼?

  "你說的是誰?"

  他記得自己不曾傷害過她,沒道理讓她有 這種感觸吧?

  難道是莎莎?

  唉--如果莎莎那大花癡能激起她萬分之 一的醋意,那他願意向阿彌陀佛、十方眾神頂禮。

  "就是暖暖跟珞君嘛……"

  幾個女人的年齡相距不大,經過一晚上相處,輕而易舉就打成一片;五個女人在飯後都擠到廚房去收拾殘局,理所當然地便多聊了幾句。

  由於柳珞君是廚房裏唯一生過孩子的女人,糖夫人把握機會請教她生孩子到底疼不疼的事;官暖暖見大夥兒瞎起哄,也跟來湊熱鬧,而因為她跟暖暖有一面之緣,所以跟暖暖開的玩笑也比較"深入" 一點,結果竟惹得暖暖哭了。

  原本氣氛都很好的說,就因為自己那一句"暖暖,人家看你很喜歡鳳老大的嘛,一整個晚上你的眼睛都黏在他身上耶!"

  "對嘛,暖暖,什麼時候請我們喝喜酒?" 結果糖夫人也來插花,卻正好踩到暖暖的痛處。

  只見暖暖揪著裙擺,臉色逐漸泛白。"我……飄哥哥不會喜歡我的,他老說討厭我纏著他--"圓圓的臉垂得好低,細小的肩頭微微顫動。

  沒想到暖暖一哭,珞君也跟著哀怨地說話了。

  "生孩子其實不痛的……只要愛著那個男人,生孩子真的不痛……"

  下場就是,熱熱鬧鬧的氣氛轉眼間變得無限哀怨。

  田月霓看得出來糖夫人跟昱晴都是幸福的,因為她們都找到了自己的真愛,可是暖暖和珞君的憂鬱神色卻令她印象深刻;她很想幫忙,但她明白感情的事沒人能插得上手,除了她們本人。

  雷颯靜靜地聽完她的轉述,似乎也能感受到她心裏的難受,他故作輕鬆地揉揉她的發。

  "所以嘍,不是每個女人都像你那麼好命,可以遇到我這麼幽默風趣、又疼你人骨的男人喏!"

  "你!?幽默風趣!?疼我入骨!?"田月霓瞠大了眼,沒讓他失望地迅速由低潮的情緒裏爬了出來。"是誰像只大恐龍一樣到處亂噴火?又是誰霸道得像一隻史前無例的大沙豬?還好意思在這裏自吹自擂,說你疼我入骨!?"她壓下心頭泛起的暖意,喳喳呼呼地指責他的不是。

  "喂喂喂!每個人都有脾氣的嘛,犯不著用一堆動物來形容我吧?"恐龍?沙豬?他的女人可真會傷他的心呐!如果可以用些可愛點的動物來形容,也許他男性的自尊受的傷會少一點……

  他搖了搖頭,用遙控器打開車庫,將車子平穩地駛入。"而且我還不夠寵你嗎?什麼事都順著你的步調走,現在要找到這種'聽某嘴'的男人已經不多了。"

  "什麼'聽某嘴',你不要亂講!"她突然莫名地紅了臉,趕忙將視線移到窗外,然後後知後覺地發現他把車停在他家的車庫。"來你家幹麼?"臉上的紅暈更熾,她吞了口口水,不大自然地喊道。

  "現在太晚了,乾脆在家裏住一晚,省得明天爬不起來。"他指了指車上的時間顯示器,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 從上回在大賣場遇到飄跟胖妹之後,他就認真地想過自己和甜心的未來,加上今天眼見老大夫妻和風那小倆口的思愛勁兒,他竟也開始不滿單身的生活,直想拐個"阿娜答"來為他暖床。

  就在大夥兒鬧翻天的晚宴上,他就把事情都算計好了,一切讓它"明朗化",到時候別人不說,單單小淨就會成為他"逼婚"計畫裏強而有力的生力軍,讓這妮子逃不出他的五指山。

  "你瘋了!"她嚇壞了,似乎已經料到那"監介"的下場。

  "你又不是沒來我家裏住過,怎麼,你怕嗎?"他可把他的甜心的脾氣抓得十成准,算准了她經不起激將法。

  "怕你的大頭啦!"田月霓果然沒讓他失望,馬上中了他的計。"去就去,WHO怕WHO?"話一脫口她就後悔了,可是說都說了,還能收回來嗎?

  "那走吧!"他得意地為她開啟車門,等著她落人自己設下的圈套。

  田月霓僵硬地下了車,走沒兩步,她驀地笑了。

  "怎麼了?"他盯著她古怪的笑容,開始懷疑自己的計謀好像不很周全。"你在笑什麼?"他的甜心性點子太多,他不確定她又想到哪一樁?

  "沒,我很樂意到你家裏借住。"她漾開迷人的燦笑,一時讓他看得癡了,而下一瞬間,她的話打破了他的美夢--

  "依照慣例,我跟淨一起睡。"

  ***

  田月霓在床上翻來覆去,不知怎地,就是無法安然入睡。

  "甜甜,拜託你好不好?你這樣動來動去,教人家怎麼睡嘛!"雷淨把被子拉緊蓋住脖子以下,想睡而沒得睡,真是痛苦的折磨。

  雖然她不似"豌豆上的公主"般要求完美的床鋪,但起碼"床伴"要配合嘛!如果甜甜能乖乖地躺好,那也就沒啥問題了,但偏偏甜甜像只蟲一樣扭來扭去、蹭來蹭去,教她如何能睡得安穩?

  "哎喲!人家睡不著嘛!"田月霓煩躁地坐起身子,俏麗的發都快被她扯光了!

  "幹麼?體味'不對嗎?"雷淨撐起手肘架著頭顱,似笑非笑地瞅著她。

  "見鬼了!你亂講什麼啦!"田月霓脹紅了臉,有種被識破心事的尷尬。

  "我亂講嗎?"雷淨咕噥了聲,晶亮的大眼頑皮地向她眨了眨。"你要不要換個床伴,這樣可能睡得安心些?"

  "雷小淨!"田月霓的臉都快燒起來了,她心虛地低吼。

  "唉--這種事又不是吼大聲就贏,我是無所謂啦,頂多犧牲一個晚上的睡眠捨命陪君子嘛,可是就怕我的好心惹來兩個人的失眠,這樣我心有不安哩!"雷淨納涼地說道。

  "你再這麼胡謅下去,小心我剝了你的皮!"田月霓羞得快沒臉見人了,她羞極轉怒地掩飾,反而讓雷淨看得更為清明。

  "不承認就算了,好朋友這麼當可真沒意思。"雷淨不淑女地打了個呵欠。"你等著看好了,不到五分鐘,鐵定有人來敲……"

  話都還沒說完就成識了,門板像答應雷淨的話似的響起兩聲輕叩聲。

  "看吧,你的冤家來要人了!"歎了口氣,雷淨認命地下床開門。

  她要是不開門,甜甜八成死要面於的也ㄍ一ㄊ著不開,那她今晚就甭想睡了。

  "呃……你還沒睡啊?"看到開門的雷淨,雷颯有絲赧色。

  "如果你身邊放只亂動的蟲,看你睡不睡得著?"雷淨翻了翻白眼,索性把門打得更開。"拜託你快點把蟲子領會毀屍滅跡吧!小姐我要睡覺了!"

  "雷小淨!"田月霓又羞又怒地大吼。

  雷颯走到田月霓身邊,拉了拉她的衣袖。"走啦……"

  "不要!"她賭氣地撤過頭不看他。

  這死人頭!沒事來敲門於麼啦!這下丟臉可丟到太平洋了!

  "走嘛。"他又扯了扯她的袖子,像個要糖吃的孩子。

  "討厭啦!你回去睡啦!別煩我!"哇咧……這混球有沒有腦筋啊!他這麼大刺刺地來要人,到底有沒有顧到她的面子?連裏子都讓他給丟光了!

  雷淨冷冷地看著兩人在眼前拉扯,沒好氣地說道:"喂,在人家面前調情是不道德的行為,如果你們願意幫我洗床單,我很樂意跟你換房。"雖然她有點認房啦,但總好過棒打鴛鴦。

  "別鬧了,你真要幫她洗床單呀?"雷颯少根筋地問。"你……去撞牆啦!"

  這輩子都不理你了啦!"田月霓難堪地抓起被子蒙住頭,不想再看他那惹人心煩的俊臉。

  雷颯尷尬地著向雷淨,後者抬了抬下巴,給他一個暗示性的眼神。

  一不做二不休,他總不能在妹妹面前丟人,連個女人都搞不定;雷颯索性將她連人帶被地一把抱起,不管被子裏的人又叫又掙扎的,大步離開雷淨的閨房。

  "雷颯!你這該死的土霸王!"扭動的被子裏傳出悶悶的吼叫聲。"雷小淨!這筆帳我記下了!不報仇我就跟你姓!"

  "好啦、讓你跟就是了。"雷淨不很認真地嘀咕著。

  管她愛跟誰姓,還不都姓雷?啐!

  ***

  百無聊賴地趴在辦公桌上,田月霓無趣地唉聲歎氣。

  "小美人兒在歎什麼氣啊?"邵慕風一腳踩進她的屬地,第一眼就看到這幅景象,忍不住出言調侃。

  "嗨,大叔倒媚的朋友。"田月霓沒好氣地睨了他一眼,重新趴回桌面上。"別亂叫,當心我跟昱晴告狀去。"

  "手下留情啊!你可別破壞我們夫妻的感情。"邵慕風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他那沒安全感的女人胡思亂想。

  "昱晴可還沒嫁人呢!當心我介紹幾個好男人給她,讓你悔恨終生。"她不是很認真地恐嚇道,畢竟她沒有破壞人家好事的習慣。

  "颯咧?"邵慕風聰明地轉移話題,被她嚇出一身冷汗。

  "開會去了。"她懶懶地坐好,總算正眼看著他。"幹麼?"

  "沒事就不能找他嗎?"邵慕風好笑地揚了揚手上的卷宗。"別管太緊,男人會受不了的。"他故意揶揄她。

  "好啊,我會記得提醒你老婆的。"她打了個呵欠,有點懶得理他。

  "唉……看來颯可不大懂憐香惜玉呐!"邵慕風掩不住話裏的調侃,乘機取笑。

  "你煩不煩……"田月霓像只鬥雞正準備跟他鬥上一鬥,電話卻適時響起。

  "喂,雷經理辦公室……"她熟練地接起電話,才聽沒兩秒,臉色便明顯地沉了下來。"德明?"

  咦?聽起來是個男人的名字,邵慕風拉尖了耳朵聽著。

  "發燒?不會叫美美……什麼?跟別人跑了?"對方不知道說了什麼,但邵慕風可由她斷斷續續的話裏聽出個大概。

  "……好啦、好啦,下班後去看你可以了吧?"田月霓歎了口氣,算是答應對方的要求。"是,一下班就去,你就給我好好地睡覺,懂了沒?"她叨念著,沒多久就掛了電話。

  "咦?你怎麼還沒走?"田月霓霍然發覺邵慕風還許在原地不動,她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

  "馬上走、馬上走。"

  邵慕風邊走邊回話,心想是不是該跟颯說一聲?

  * **

  撇開以往不愉快的經驗,再怎麼說李德明也是老同學了嘛,田月霓無法放著他一人自生自滅。

  下班後,她買了些水果和晚餐,直接往李德明的住處殺了過去。

  "這麼大個人了還不會照顧自己,竟然還有閒工夫發燒,活膩了你!"一進門,看著李德明病快快的模樣,田月霓忍不住念了他兩句。

  "小霓,我就知道你對我最好。"人在生病時最需要別人安慰,李德明也不例外,他泛紅著眼,無辜地看著她。

  "好個屁!吃飯啦!"她把面倒在碗裏,粗魯地推到他面前。

  李德明呼嚕嚕地吃掉熱騰騰的面,又看著田月霓為他準備好的藥和開水,一時間感動得涕淚縱橫。

  "哭哭啼啼得像個大男人嗎?難看死了!"田月霓嫌惡地罵了他兩句,順手把他吃完的免洗碗筷收到塑膠袋裏。"吃藥啦!還要人家喂嗎?咕!"

  "你好久沒這麼罵我了。"李德明乖乖地吃了藥,一雙眼沒離開過她。"還能讓你這麼罵,我覺得好幸福。"

  "你犯賤啊!被罵還說是幸福?"她好氣又好笑地捶了他一記。"都幾歲了還像個長不大的孩子,你老媽怎麼放心把你一個人丟在臺北廣他可是家裏的獨子,父母心疼得要死呢!

  "小霓,你……你交男朋友了嗎?"她似乎變了,變得更有女人味,雖然還是滿嘴罵人的難聽話。

  "問這幹麼?"不期然的,心頭浮現一張俊顏,讓她沒來由地心跳了下。

  "如果你還沒交男朋友……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也許他真的犯賤吧,他真的好想再這麼讓她罵下去,因為她的關心都隱含在罵人的字眼裏。

  田月霓看著他。"都過去了,還提這幹麼?"

  "可是我好想你,我真的很想再跟你在一起。"他真心誠意地說。

  "如果你以前也會這麼想就好了。"也不是怨懟,只是心有不甘吧,不甘那逝去的三年青春。

  "我不會再犯了,小霓。"李德明突然拉住她的手。"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會好好待你的。"他連聲保證。

  "別鬧了!"她抽回自己的手,拿出水果洗淨,並開始削皮。"有些事是永遠沒法子重來的。"更別提她後來發覺自己根本對他沒感情。

  "小霓。"李德明霍然由背後摟住她。"你不是那麼無情的,我到現在都還想著你,你一定也跟我一樣忘不了以前快樂的時光,對不對?"他一徑兒地以為她舊情難忘。

  "你做什麼!?放開我!"她丟下水果扯著他的手,驀然發覺自己再也無法忍受他的碰觸。"李德明!你放手!"

  "你只是吃醋,因為我一時的背叛,我會改,一定為你改!"他用力地抱著她,不讓她有機會掙脫。

  "放手!"他的手勁好大,田月霓霍地有種莫名的恐懼。"李德明,你見鬼的在做什麼!?快放開我!"她用力地掙扎,卻怎麼也掙不開他的箱制。

  "不放,我不放,我不會再放手了!"他卯上了她,使勁地將她壓向流理台。"我會讓你忘了我的背叛,我們一定可以重回以前快樂的時光,小霓。"

  "住手!你該死的住手!"當李德明的手不規矩地罩上她的胸脯,田月霓的恐懼指數直達臨界點。"你先放開我,我們再好好談,好不好?"她試著安撫他失控的情緒。

  "不,我放手你就會跑了。"李德明胡亂地親吻她,卻總是吻不到她的唇。"答應我,答應我重新來過--"

  "該死!我要叫了!"她害怕地隨手亂抓,卻抓不到足以攻擊他的東西,只得用力地拍打他的背。

  "你叫啊,沒人會來的!"這裏是頂樓加蓋的鐵皮屋,他料准了沒有人會來,手掌更是放肆地扯著她的衣服。"讓我將你,好好疼你……"

  "不要!"田月霓嚇得都快哭了,不管有沒有人聽見,她扯開喉嚨人喊大叫。"救命!救命啊!"她拼了命地打他,卻只是激起他更強的佔有欲。

  "小霓乖,我會好好疼你的。"李德明像聽不到她的喊叫似的,自以為是地認為她在害羞,這個意念讓他更加狂猛地攻擊她,甚至扯破了她的衣服。

  "不要!不要!"氤氳水氣模糊了她的視線,驚慌之下,她只想起一張熟悉的俊顏---"颯!救我,雷颯!雷颯!"

  像是應允了她的呼喚,鐵門霍地被打了開來,高大的身軀出現在不是很高的鐵門邊。門框幾乎擋住他半張臉,讓她看得不是很真切……

  "放開她!"低沉的嗓音蘊涵著極為緊繃的張力,雷颯大步走進鐵皮屋,頓時讓屋內顯得擁塞。

  "你是誰?"李德明被他突如其來的闖入嚇了一大跳,他轉過頭,顫著聲問道。

  "她的男人!"黑眸在見到她被社破的衣服時眯了起來,眸底暫態出現她不曾見過的殺氣 "該死!"

  飽實的拳頭在李德明來不及反應之際,已狠狠地落在他的腹部,用力之大令田月霓驚愕地尖叫出聲。

  "你竟敢動她!?瞎了你的狗眼!"

  田月霓全然愣住了,她盲目地看著他一拳又一拳地落在李德明的肚子、臉上, 直到李德明呻吟出聲,她才如夢初醒地衝過去抱住雷颯。"夠了,雷颯!夠了、夠了!不要再打了!"

  李德明狼狽地蜷伏在地上,他已經被揍得說不出話來,一雙眼瞪得跟牛鈴一樣大,不明白自己怎會惹上這像魔鬼一樣的男人。

  "我們回家……颯……帶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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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2-19 00:34:32
  第九章

  田月霓乖乖地坐在駕駛座旁,她很小心、很小心地看著滿臉怒意的雷颯,兩片唇瓣動了又動,就是沒膽子發出聲來;雷颯也沒理她,一路把車開回雷家。

  進了門,沒理會走在身後的田月霓,雷颯臭著臉自顧自地走回房間,甚至把門甩得震天價響,震得雷淨一臉莫名其妙地看著杵在客廳的田月霓。

  "發生什麼事?他幹麼那麼生氣?"捧著熱熱的花茶,雷淨鎮定地問道。

  "我、我……"田月霓一開口,唇邊的肌肉不由自主地抽搐著,瞬間豆大的水滴就由泛紅的眼眶裏掉了下來。

  雷淨僵住不動,兩顆眼珠子撐得快要掉出來似的。

  天響!天大地大,甜甜的眼淚最大!

  "你……你倒是說話呀……別這麼哭……"在雷淨心裏,田月霓是最勇敢的,她甚至以為甜甜根本不知道"眼淚"兩個字怎麼寫。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可以讓一向冷靜的大哥氣得甩門,而從來不哭的甜甜卻淚流滿面!?這下子代志真的大條了!

  套句時下流行語:多大條?架--大條!

  田月霓抽抽噎噎地啜泣著,根本沒聽到雷淨說了什麼。

  "來來來,喝口茶,薰衣草的。"可以讓人鎮定。她拉著田月霓坐到沙發上,把原本要自己喝的花茶遞給她,打算好好地問個清楚。

  田月霓喝了口茶,過了好半晌才止住肩膀的顫動,她吸吸鼻子,視線始終沒有落在雷淨身上。

  "可以說話了嗎?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這甜甜可真是嚇人,不哭則已、一哭驚人,看起來受了頗大的刺激。

  "都、都是李、子啦!"田月霓抽噎地沒法把話說順。

  "你不是早八百年前就跟他分手了,怎麼他還會蹦出來?"雷淨皺了皺用,說得李德明好像是打從石頭裏蹦出來的獼猴。

  "他、他打電話……說他發燒、我好心、去。看他,誰知道他、他……哇--"四月霓一句話說得斷斷續續,還沒說完就又開始嚎陶大哭。

  "別哭呀!你這麼哭下去,我到死都搞不清楚究竟發生什麼事了!"雷淨洩氣地拍著她的背,一時間也沒了主意。

  "我……我好多了。"過了二十分鐘,田月霓總算可以把話說得清楚,只是一雙眼哭紅得像只兔子。

  "願意告訴我嗎?"雷淨關心地看著她。

  田月霓點了點頭,把今晚在李德明家發生的事全盤托出---

  "你白癡呀!都告訴過你那個人信不得了,你還傻傻的自投羅網?也難怪我哥不爽了!"雷淨罵起人來也是挺狠的,不過平常沒什麼機會展現,但那並不表示她是只軟腳蝦。

  "嗚……哇--"一提到雷颯,田月霓忍不住又開始大哭了起來。

  "你再哭下去,連我都不理你了。"歎了口氣,雷淨語帶威脅地給她"秀秀"。

  "他、他好凶……好凶……"這廂田月霓已經哭得像個小淚人兒了。

  "也難怪他凶,自己的女人差點被別人給吃了,小姐,你嘛替他想想好不好?"甜甜平常可拽的咧,何時看她這麼低聲下氣了?

  "人家、人家才不是、不是他的、女人……"明明哭得快斷了氣,田月霓還不忘否認自個兒和那只兇狠的大熊有任何關係。

  "不是?不是他犯得著去救你嗎?乾脆放任你讓李子給強了,反正又不關他的事!"雷淨一把無名火也燒了起來,就為了眼前這個嘴硬的蠢女人!

  田月霓仍然哭泣著,這次連一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

  "啊!"雷淨煩躁地大吼了聲,立刻驚得田月霓忘了怎麼哭。"不管了!你們自己的事自己解決,大小姐我再也不管了!"

  "淨……"田月霓可憐兮兮地拉著雷淨的衣服下擺,就怕雷淨當真不再理會她。

  雷淨冷冷地瞪著她。"知道錯了?"

  "嗯……"她的聲音像寒冬的白雪,冷得教人直發抖;田月霓委屈地點了點頭。

  "不再理那不相干的色痞子?"聲音仍舊冷得刺人。

  "嗯。"田月霓搖著頭,說什麼她也不敢了。

  "要不要去跟我哥認錯?"

  "嗯。"嘴唇咬了又咬,心裏還真怕那冤家不理人。

  "去敲門?"雷淨的表情終於緩和了下來。

  她的提議像會吃人的魔鬼,田月霓使勁地搖頭。

  "那……別理他,讓他自然消氣?"雷淨又為她想了個點子。

  田月霓又搖了搖頭,一隻小手死命地抓著雷淨的衣角。

  "不然跟他'ㄜㄟ",讓他氣死算了。"雷淨故意激她。

  這下子田月霓的頭搖得像博浪鼓,眼看著泛紅的眼就要下大雨了。

  "唉--又不承認自己是人家的女人,既然沒有關係,"ㄜㄟ"了又怎麼樣呢?"雷淨哀哀叫著,一雙眼可沒放過她。

  田月霓咬著唇,一顆頭垂得低低的,認命地任她奚落也沒敢回嘴。

  "這也不行、那又不成,你實在很囉嗦耶!"雷淨兩手一攤,用力拉回自己被佔據的衣角,表示自己無能為力。

  "淨,人家不要啦……"田月霓淚眼汪汪地瞅著她。

  "算了、算了,不逗你了!"雷淨再次歎了口氣,實在拿她沒轍;平常囂張得要命,偶爾現出小女人的嬌嗔模樣,說實在的,還滿可愛的呢!"我去敲門,你跟在我後面可以嗎?"她試探性地問。

  田月霓僵了僵,也只有點頭的分了。

  協議完畢,雷淨拉著田月霓走到雷颯的房門口,她伸手敲了兩下門,等了好一會兒,好不容易裏頭終於有聲音傳了出來。

  "誰?"聲音悶悶的,顯然在"過濾"來者身分。

  "你妹妹雷淨我。"雷淨再一次無聲的歎息,總有一天她會被這兩個互相嘔氣的傢伙給煩死。

  "別來煩我!"這次聲音大了些,聽起來還是很悶。

  田月霓悸顫了下,她無依地抓著雷淨的手不放。

  "好啊!"雷淨無視田月霓的明示加暗示,她帥氣地答允,然後大聲地對田月露說道:"甜甜,你看到嘍,是他執意不想'調停',這種愛記仇的男人不要也罷!"一邊說著還一邊把她推往門邊。

  田月霓瞠大了眼,還來不及出言抗議,門便由裏面快速拉開,一隻大手伸了出來,不由分說地攫住田月霓的手往房里拉,之後又"砰!"地一聲用力甩上,把雷淨獨留在空曠的走廊上。

  "好心去給雷'親',哼!"雷淨對著門板做個大鬼臉,甩甩手,走人!

  ***

  "幹麼?"雷颯拉著田月霓的手站在門邊,惡聲惡氣地對她凶著。看著她哭腫的眼、發紅的鼻尖,心裏明明心疼得要死,卻偏偏要在口頭上占點威風。

  "不要生氣……"她聲音細如蚊蚋地說著。

  "生什麼氣?跟我又沒關係!"雷颯氣衝衝地甩開她的手;都已經上過他的床了,還死不承認她跟自己的關係,他想著就忍不住發火。

  "颯……"田月霓心慌意亂。完全沒了平日的氣焰。

  "我跟你非親非故,叫那麼親熱幹麼?"雷颯索性轉過身背對她,省得一顆心擰得發疼。

  "不要啦!不要不理人家嘛--"小手從背後緊緊地環上他的腰,田月霓難得關上的水龍頭又開始故障,哭得眼淚鼻涕都黏在他的襯衫上面。

  "反正別的男人比較重要嘛,我雷颯算什麼!?"一股氣還沒消,抑不住的醋酸味就這麼硬生生地全溢出來了。"你不是心疼他嗎?去啊!去安慰他呀。"

  該死的傢伙,竟敢覬覦他的甜心!沒揍死他算他好運!

  "麥啦,人家不敢了啦……"她死命地抱著他,就怕他真的翻臉不認人。

  "不敢!?"瞧瞧她說得多委屈呀!擺明瞭說他不通人情!"我可沒逼你,你愛心疼誰就心疼誰,橫豎不關我的事!"明明牙齦咬得發疼,他還是冷颼颼地刮著她。

  "不要說了,不要……"不管他怎麼冷嘲熱諷,田月霓就是沒敢鬆手,依舊緊緊地箍住他的腰。

  "哭!就只知道哭!"他用力掰開她的手,不再讓她抱著自己,那令他心軟。"麻煩的女人。除了哭你還會什麼!?"

  他氣呼呼地以臂環腰,其實是怕自己耐不住擁抱她、安慰她,嘴裏更是硬邦邦地不肯輕饒她。

  田月霓抽抽噎噎地低頭站在原地,她伸手拭去流滿面頰的淚,卻怎麼也無法止住眼底奔流的洪水。

  雷颯氣悶地走到窗邊,用力拉開窗簾,讓清冷的空氣灌進房裏,讓它們取代原本凝滯的氣流,也借機平撫自己失控的情緒。

  "你……你幹麼那麼生氣嘛?"她也是好心啊!誰知道好心被當成驢肝肺,那個沒天良的色痞會突然對她意圖不軌?要是早知如此,打死她都不會去的!

  "我幹麼生氣!?"他陡地提高兩個聲調。"你的意思是我多管閒事嘍?好呀!再去呀!有膽子去就別喊救命,合著你是耍著我玩的!?"他氣瘋了,用盡吃奶的力氣對著她大聲咆哮。" "人家不是這個意思--"她唯唯諾諾地反駁。

  "那是什麼意思!?"一想到當時聽到她高聲喊著救命時,自己一顆心提得老高,恐懼直衝頭皮,心臟只差沒當場由喉嚨裏跳出來,他就忍不住在心裏臭駡自己孬種!人家都這麼不在乎他了,他還拿她當個寶……蠢呐!笨呐!"繼續去當你的傻瓜好了,恕我不奉陪了!"

  "嗚……"人的忍耐果然是有限度的,尤其是一直被他捧在手心裏疼寵的田月霓。她握緊拳頭,以不輸給他的聲調大吼。"雷颯大笨蛋!"

  "對!我就是笨蛋,才會讓你耍著玩、要得團團轉!"他氣紅了眼,要比大聲,他還會比輸她嗎?"不滿意你走啊!走呀!"

  田月霓呆愣地看著憤怒且口不擇言的雷颯,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一顆顆滑落頰邊,滴滴焚燙他的心--

  "不准哭!"他霸道地命令道。

  她聽不見他的吼叫,失焦的眼也看不見他的無情,心臟像被刨開一個無底洞,她只是一徑兒地落淚、再落淚--

  "別哭了。"雙腿像有了自己的意識,主動地走到她面前佇足。

  他後悔了,他不該凶她的。她剛剛才遇到女人最無法忍受的暴行,雖然對方沒有得逞,但也夠她害怕的了,可他就是……受不了別的男人碰她,他承認自己在吃醋。

  誰教她就是不願給人家一個"名分",人家不安嘛!

  田月霓看著他,看到他臉上的憂色,也逐漸聽到他的聲音,但滿滿的心酸怎麼都揮之不去,因此眼淚還是止不住地滑落。

  "好了啦,別哭了……"他伸手抹去她的淚,聲音瞬間柔和了下來。

  "嗚、嗚……哇--"不意他不哄她還沒事,哄著、哄著卻讓她哭得更大聲、更為洪亮,一時間整個房裏都是她的哭聲。

  "噓,不是說了不哭嗎?"不再跟自己的傲骨鬥法,他展臂擁她入懷。"不哭了,乖,甜心不哭唆,不哭喔……"

  "你、你不是……不要、我了,我、我還、是。你、你的、甜心嗎?"她又開始"抽噎斷句法",一句話同樣說得"哩哩落落"。

  "誰說我不要你來著?"他歎了口氣。拗什麼拗呢?反正早就認定她一個了,不是嗎?"我只有你一個甜心,你當然是我的甜心。"

  "真、真的嗎?"她可憐兮兮地抽搐著,淚眼汪汪地瞅著他。

  "當然是真的。"唉--抱著她的感覺真好!好險沒讓那色痞給占了便宜。

  "可是你、你、對人家好凶喔……"一口氣還沒恢復,她便忙不迭地指控他。

  "好,我凶,是我不對,好不好?"他翻了翻白眼,女人果然是寵不得的。

  "你還不、理人家。"她心裏還不平衡呢!

  "是,我錯。"他閉了閉眼。當時若不先冷靜一下,他怕自己忍不住掐死她!

  "還有--"

  數著他罪狀的小嘴霍地被他叼了去,他熱情地咬齧她老說難聽話的唇瓣,不讓她再繼續控訴自己的不是。

  這妮子就是有顛倒黑白的本事,犯錯的人明明是她,她卻有辦法把自己的錯掩蓋得不見蹤影,反倒是救了她的自己處處皆錯,真是敗給她了!

  "唔、唔……"象徵性地抗拒了兩下,田月霓終究軟化在他的熱吻之下;她緊緊地攀附著他的頸項,莫名地有種失而復得的感動。

  她以為自己就要失去他了……

  "停、停一停--"雷颯的頭往後仰了些,伺機大口吸進大量的空氣。

  天!這妮子吃錯藥了嗎?豔紅的唇瓣像章魚的吸盤,用力地吸住他的嘴不放,還吸光了他胸腔裏的空氣,害他差點因缺氧窒息而死。

  就知道她小腸小肚,分明氣自己對她凶、對她大吼大叫,所以用這種變小的方衝來"修理"他。是不是該揍一頓她的小屁股呢?她竟敬意圖謀殺親夫!?

  "颯,你不喜歡吻我嗎?"她委屈地癟著嘴,眼看下一瞬間又要"做風胎"了。

  "怎麼會?"他微愣,不意自己的舉動又讓她誤會了。

  "那你喜歡我嗎?"突然發現女人的眼淚是項利器,田月霓的眼角掛著兩顆晶瑩的水珠,我見猶憐地瞅著他瞧。

  雷颯僵了僵,俊顏竟詭異地微微泛起紅潮;他艱澀地吞咽了下,側頭沒有說話。

  "我就知道!"她陡生一股心酸,小手用力地捶打他的胸膛。"我就知道男人都是不可靠的,一旦讓你吃到甜頭,馬上就翻臉不認人了!"沒空搭理頰上落下的淚花,她一徑兒努力地捶打他。

  "你在說什麼鬼話!?"他用力攫住她的手腕,才壓下的氣焰又冒了上來。"是誰翻臉不認人的?你這是做賊的喊抓賊!"

  "不要理我!"她氣憤地扭著手,想掙開他的精製。"既然不喜歡我就別理我!放手!我要回家了!"她執拗地對他喊道。

  雷颯瞠大黑眸死命地瞪著她。聽聽!這像是人說的話嗎?

  是誰怪他不理人的?又是誰瞞著他去會舊情人?現在倒好,這妮子得了便宜還賣乖,轉眼間翻臉跟翻書一樣快。

  "不准回去!"話還沒攤開來講,說什麼都不讓她離開。

  "你憑什麼不准?腳長在我身上,我愛去哪兒就去哪兒,你管不著!"她氣呼呼地口不擇言,猛力地甩著他的手,卻怎麼也甩不開他的力量。

  "你以為這裏是你高興來就來,說走就走的地方嗎?"這妮子簡直欠扁!他今天就要好好地建立"夫威"。

  "你、你想怎麼樣?"其實她真有點怕了他生氣的樣子,以前他都不會這麼凶的說……不過怕歸怕,她還是逞強地質問他。

  "我想怎麼樣!?"他眯起眼,闃黑的黑眸迸出危險的火光;他霍地將她一把抱起,用力地將她扔上床,高大壯碩的身軀立即不由分說地壓上她。"我今天一定要好好的'修理'你!"

  "大笨蛋!你走!不要碰我!"她推擠他,無奈自己的力氣在他面前像小雞一般大,動不了他分毫,加上自己也不是很認真地想推開他嘛…

  "你再雞貓子亂叫,我就馬上強了你!"他發狠地低語,卻溫柔地啄吻著她敏感的耳際--

  "唔……"她騙不了自己,再怎麼逞強,強不過他溫柔的吻。"颯……你有沒有那麼點喜歡我?"一點點就好,她不強求的。

  "傻瓜!"他懲罰性地咬著她的下唇,殘忍地看著她疼皺了小臉。"愛都愛了,還說什麼喜歡?"氣歸氣,他還是愛慘了她。

  "愛我!?"所有的理智都回到她哭昏了的腦袋,她喜悅地捧著他的臉,認真地搜尋著他的黑瞳。"你說真的?"

  "不愛你幹麼救你?小白癡!"趁她還昏沉沉的時候,他不著痕跡地褪去兩人的衣衫。"你呢?你愛我嗎?"他沙啞地反問道。

  "嗚……你猜。"她綻開甜美的笑花,愛嬌地出個難題。

  哦--廠ㄆ廠ㄆ廠ㄆ!隨便摸個彩券卻摸到個大獎,田月霓是心花朵朵開。

  猜!?還我猜、我猜、我猜猜猜咧!又不是白癡問答題,他到哪兒去猜啊!

  "甜心,我可沒這方面的天分,你還是直接說了吧!"雷淨不經意地又走過雷颯的房門,她側著頭傾聽房裏的動靜,不到三秒鐘便紅著臉逃也似地往房裏衝。

  要死了!前一刻還吵得死人都從棺材裏爬出來,下一秒又恩恩愛愛得令人臉紅心跳,都沒顧慮到人家小姑獨處的心情啦!

  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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