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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莫顏]冰山美男【邪氣豪門之一】[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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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2-21 00:09:27
  第九章
  
  眼睛沒瞎的人都看得出,大少爺的表情變溫和了,不再冷漠得毫無溫度,除了偶爾會與他們聊幾句,有時候甚至臉上還會帶著微笑。
  
  眾人由早期的迴避、近期的察言觀色,一直到現在的寒暄打招呼,如今大伙不再戰戰兢兢了,遇到大少爺除了問候,還會聊上幾句,其實仔細想想,大少爺也沒那麼可怕,只不過比較沉默寡言罷了,一次兩次閒話家常後,久了便習慣。
  
  尤其夫人在的時候,氣氛更是熱鬧滾滾,不像以前一天二十四小時,偌大的冠家聽不到人說話,有的只是令人寒毛直豎的靜悄悄。
  
  這三天以來,寧嫵媚幾乎閒得發慌,老公應邀下南部做一場臨床教學,她決定趁這時候活動一下筋骨。
  
  她早計劃好要做的事了,天爵答應讓她自由更動家裡的佈置,前些天她已畫好一張構圖,決定自己動手實行。
  
  在夫人的一聲令下,冠宅全員動了起來。
  
  首先,寧嫵媚命人把窗簾由原來的冷色系換成了暖色系,牆壁與天花板的顏色也採取不同色調搭配,在原有傢俱不變的原則下去做變化。這是她研究了好幾本的裝潢雜誌,跑了各大傢俱店後自行設計出的新裝潢。
  
  有了構圖後,再來便是人手的分配,她依照每個人原本的工作性質來安排負責項目,例如擅於木工的,便分配負責窗簾的拆裝工作,手巧的負責粉刷,身強體壯的人負責傢俱的搬動,其它人則在一旁輔助或當跑腿。
  
  冠天爵雖然口頭承諾可以更改家裡的佈置,但可沒想到他的小妻子會一切DIY,以至於此刻的他面露驚色,站在一樓玄關前眼睜睜地仰瞪著小妻子吊在二樓窗戶外,正在做她的驚人之舉。
  
  寧嫵媚早就想這麼做了,在每一個窗口種些花草,不但富有詩意,還很溫馨。
  
  驀地,她的身子被左右夾攻的兩隻手臂給包抄圍住,一使勁,落入了熟悉的臂彎中,耳畔傳來咬牙的低吼。
  
  「妳在做什麼!」
  
  她起先是訝異,在看到是自己的老公以後,立刻歡欣地緊摟住他。
  
  「你回來了呀,老公!」才兩天不見,便想死他了!
  
  面對小妻子熱情的回應,冠天爵嚴厲的神色稍緩,甚至是喜孜孜的,一會兒後才發現不對,自己不該因為她小小的撒嬌而失去一家之主該有的威嚴。
  
  「妳還沒回答我的問題。」他冷問。
  
  「我想在每一扇窗邊種些花草點綴。你怎麼提早回來了?不是說明天才回來的嗎?」她發現老公每次南下動手術,總會比告訴她的預定時間提早一天回來呢。
  
  「醫院的宿舍我住不慣。」其實是心繫佳人,讓他事情一辦完後,便即刻啟程趕回來見她。沒想到,一回來卻見到這麼嚇人的場面……思及此,他又恍然大悟自己被轉移了話題。
  
  「種花需要這樣吊在外面嗎!」
  
  「我怕風大吹掉了花盆,所以想把它綁牢,免得砸傷人嘛!」
  
  「我來,給我乖乖到後面去!」
  
  他強制拿過妻子手上的繩子將花盆固定在木架上,纏了幾圈打個死結,將四個角落綁得牢牢的,就算風再大也不可能吹得動了。
  
  手在做,但他嘴上可沒閒著,不斷叨念:「像這種事就交給男人,一個女人家的力氣哪能做得好,稍一不慎摔出去怎麼辦!真是的,以後這麼危險的事不准妳──」回過頭,除了空氣,一個人影都沒有,她早就不在了。
  
  他抓住其中一位經過的僕人問:「夫人呢?」
  
  「在三樓書房忙著。」
  
  二話不說,冠天爵大步往三樓邁去,心裡很不是滋味,明明剛才巴著他一副狂喜的樣子,沒一會兒工夫就不見人影了,為了見她,他可是沒任何耽擱地便趕回來,他倒要看看有什麼事比陪他更重要!
  
  一進書房,依然不見芳蹤。
  
  「夫人呢?」他問向一名正在粉刷的僕人。
  
  「老公,我在這。」銀鈴般的聲音來自他頭頂。
  
  冠天爵高貴清冷的神情再度破功!
  
  她──正立在層層疊起、足足有兩公尺高的椅子上。
  
  「妳在做什麼!」他吼了出來,讓一旁的僕人全嚇了一跳,習慣了冰冷的大少爺,印象中很少見過他這麼激動。
  
  寧嫵媚也嚇了一跳,呆呆立在原地。「我在……換燈泡。」難道不行嗎?他的樣子好似她這麼做犯了滔天大罪。
  
  「下來!」他命令,甚至沒等她完全爬下來,便一把抱住她低吼:「誰准妳這麼做的?」
  
  「呃……我只是覺得黃色燈光會比較柔和,如果你不喜歡,我不換就是了……」
  
  「混帳!我是問妳幹麼不用梯子!要玩疊羅漢也不是這種玩法!」他心臟嚇得都快停了。
  
  「梯子不夠嘛,只好用椅子代替了,我很小心的,安啦!」
  
  「為什麼不叫其它人換!」
  
  「大家都在忙呀,每人都有每人負責的部分要做,而且我只是換個燈泡而已──」像這種小事一點也難不倒她,不過她不敢再說下去,因為老公快變成「包公」了,陰沈的臉色有夠黑。
  
  冠天爵搶過她手中的燈泡霸氣地命令。「我來換!」
  
  他不能讓她站在這麼高的地方,萬一摔傷了,他可能會失控地砸毀所有椅子,因為他夠高,換燈泡這種小事對他來說輕而易舉。
  
  「好了,這下妳滿意了吧。」
  
  「老公好棒喔!」
  
  「這種小事有什麼好誇讚的。」
  
  她吐吐舌,笑得好甜美,那模樣真是可愛至極,看在他眼底有說不出的疼愛,嘴巴上雖然言詞不屑,其實他心裡是高興的。
  
  「老公,你再幫幫我好不好?我想在牆上釘幾幅畫。」她拉著他央求。
  
  「何必這麼累,找專人來裝潢不就得了?」燈泡自己裝,窗簾自己換,花草自己種,連畫都要自己釘,真有她的。
  
  「這樣才有樂趣啊!你都不知道自己設計有多好玩,而且我並不想做大變動,只是想換個感覺而已,最重要的是這裡是我們的家,當然得親手打理嘍!」
  
  家?冠天爵心中微微震動著,有多少年他沒想過「家」是什麼樣子了?打從冠嘯道人收養他後,他一直處在叛逆的生活中,不是成天與養父鬥法,就是恨不得趕快長大獨立。
  
  為了獨立,他努力唸書得到文憑,還成為全國醫學院的榜首,他敬重冠嘯道人,因為他是資金援助人,而這棟房子除了遮風避雨之外,他從沒想過和「家」這個字連在一起,當嫵媚提醒他時,著實讓他震撼了一會兒。
  
  「你在發什麼呆呀,快來嘛。」她催促著。
  
  冠天爵任由妻子拉著,兩人一前一後走著,一路上眾僕人皆好奇地盯著,不敢太過明目張膽,只敢偷偷瞧著。大少爺也要加入DIY行列?稀奇哪!
  
  有老公幫忙,讓寧嫵媚省事不少,而冠天爵也不知自己中了什麼邪,就是無法殘忍拒絕她的要求,望著她因興奮而潮紅的臉蛋,自己似乎也因感染了那份情緒而起了動手做的興致,最後乾脆撩起袖子和褲管,開始當起臨時木工。
  
  她意外地發現,相貌一表人才、氣勢凜然不可侵的老公,沒想到對這種粗工還挺在行的,不論是拆卸或組裝傢俱,敲釘、接電線、換燈泡或粉刷等等,做起來有模有樣,甚至還修改她的設計圖,提出更有創意的點子,讓一旁的她不自覺地對他投以傾慕的眼光,當然,多少還摻了點訝異。
  
  「一直盯著我幹麼?」他問。
  
  「你好厲害喔~~」她毫無保留地展現對他的崇敬和愛慕,語氣是不可思議的高亢。
  
  「妳以為妳老公除了拿手術刀,其它的都不會?我在拿鐵錘玩的時候,妳還在娘胎裡等著出生呢!」他揚著眉,自傲的語調中含著取笑她孤陋寡聞的嘲諷。
  
  嫵媚不服氣地嘟起嘴兒反駁。「才誇你一句,就目中無人。」
  
  「誰叫妳大驚小怪。」
  
  「這不叫大驚小怪,是不敢相信。」她故意睨著眼,作狀上下打量他,一副看輕的表情。
  
  「妳敢瞧不起我,小心我吃了妳。」他邪氣地威脅。
  
  她則故作委屈的小媳婦樣。「人家才不是瞧不起你呢,明明是不屑你。」話一出口,她立刻逃得遠遠的,留下來等死是白癡!
  
  冠天爵當然不放過她,有膽子挑釁,就要有受死的準備!
  
  官兵抓強盜的戲碼從三樓書房演到一樓客廳,眾人的目光也隨著一前一後的身影一路跟去。大少爺和夫人在玩追逐遊戲,可是千百年難得一見哪!看到的人除了嘖嘖稱奇,還順便招來其它夥伴一塊看好戲。
  
  冠天爵的速度是夠快了,卻好幾次撲了個空,小妻子快如狡兔的身手激起他昂揚的鬥志,同時也恨得牙癢癢的,決定抓不到這小妮子,誓不為男人!
  
  她一路尖叫一面跑,他的速度超出她想像的快,她承認自己低估了他,料不到向來舉止儒雅的男人也會有猛虎般的爆發力。她捋了虎鬚,只好拚命逃了!
  
  幸好她身手夠敏捷,說到運動神經不是她自誇,連狗兒都跑輸她,她可是世界第一個跑贏狗的人喲,這麼說就知道她有多快了吧!呵呵,只要沒人礙著她,只要──
  
  哇──前有障礙物!
  
  眼前突然出現的龐然大物讓她措手不及,在高速度之下她已盡了最大的努力緊急煞車,問題是,地球上還沒有人可以違反慣性定律立即停住腳步,如果有,他一定是外星人。
  
  嬌嫩的身軀就這麼跌入一堵結實魁梧的胸膛裡,顯然對方也及時做了承接撞擊的準備,當她撞上去時,並沒有想像中那麼痛。
  
  她抬起頭,在看清來人後,漾出甜美的笑容。
  
  「天擎哥,你好。」即使在驚險的情況下,她仍不忘禮貌地打招呼。
  
  「嚇死人,幸好我反應快,否則──哇哇哇──」砰地一聲,又一個大撞擊,他被來不及煞車的大哥給撞得四腳朝天,這一撞可不輕,兩具身子重重地將他壓在地板上動彈不得。
  
  「有沒有受傷?」冠天爵臉色蒼白,急切地問著身下的愛妻,哪怕是一滴血,都會讓他眉頭皺上三天三夜。
  
  「沒有。」她驚魂未定地回答。差點以為自己要變成人肉三明治了,好險!
  
  「怎麼沒有,妳的鼻子都撞紅了,疼不疼?」
  
  「放心,我沒怎樣的,你呢?」她好關心地問。
  
  「男人跟女人不同,身子硬撞不痛。」
  
  「那就好,不然我會好愧疚呢。」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地,完全忘了自己沒受傷是因為身下還壓了個墊背。
  
  「麻煩你們談情說愛之前,勞駕尊臀移開先。」
  
  「啊,對不起。」嫵媚忙著移開,輕靈的身子尚未站起便被騰空抱起,圈在冠天爵的雙臂之中。
  
  「放心,他是鐵打的身子。」
  
  「喂,鐵打的身子也是肉做的好不好!」冠天擎揚聲抗議。
  
  嫵媚愧疚,低下身子想看看他有沒有受傷,不過冠天爵沒打算讓她離開雙臂。
  
  「別理他。」
  
  「可是……」
  
  「死不了。」
  
  「你怎麼可以這麼說嘛。」她輕斥。
  
  「是呀!真無情!你眼中還有沒有我這個五弟啊!」
  
  冠天爵沒空理他,一顆心全在妻子身上。「與其擔心別人,還是先擔心妳自己吧,我可沒忘記妳剛才的挑釁。」
  
  她縮著脖子怯怯地恍如受困於虎口的小綿羊,貝齒輕咬著唇瓣,楚楚可憐的模樣惹人恨不得立刻帶她回房好生欺負一番。
  
  任誰都看得出寧嫵媚對他的重要性,冰凍人的眼中竟然充滿春天的愛意,不但冠天擎看出來了,連跟在他身後進門的三人也看得一清二楚。
  
  「老五,是你打擾了人家恩愛的時間,被冷落也是應該的。」
  
  「可不是,怎能怪人家眼中沒有你呢?」
  
  三哥天賜與二姊凝嫣不但沒幫他,還順道取笑一番。
  
  「喂,怎麼連你們也欺負我?」
  
  「我們只是比較識相,懂得察言觀色而已。」凝玉大笑道。
  
  看到大家,嫵媚既興奮又慶幸,連忙招呼。「凝嫣姊、凝玉姊,還有天賜哥,你們怎麼來了,快請坐!」
  
  「天賜剛回國,而我們大家正好都有空,便想過來找你們聚一聚,畢竟我們五人要聚在一塊很不容易哪,就不知大哥是否方便。」凝嫣柔柔一笑,玩味地看著大哥霸摟著佳人,深怕她消失似的舉止。
  
  「歡迎、歡迎!我立刻叫張媽準備,晚上大家一起吃飯。」她掙扎著想跳下老公的懷抱,可惜手臂的主人沒有要放人的意思。
  
  「急什麼,聽我的命令。」
  
  她只好乖乖安分地待在他懷裡。唉!計謀沒得逞。
  
  天賜環視四周,問道:「你在裝潢?」
  
  「稍微改變一下。」
  
  「自己做?」看看大哥捲起袖子一副做工的模樣,昂貴的襯衫上還沾了些灰塵。
  
  嫵媚代他答道:「是啊,我們全部自己粉刷喔,天爵還幫忙換燈泡、釘釘子呢,而且所有的設計都是我們自己想的喲!」她開心地陳述,提到老公時,那臉上幸福洋溢的笑容可真是十足嬌媚呢!
  
  「既然如此,我們也來幫忙吧。」凝嫣建議。
  
  「我正有此意,人多好辦事。」天賜也捲起袖子,說著立刻著手,其它人也同意,還很感興趣。
  
  冠天爵直覺不妥。「你們去房間休息就好,我叫陳叔他們先整理你們的房間。」
  
  凝嫣不以為然。「咱們是自己人,跟我們你還客氣什麼?」
  
  「太見外就不夠意思了。」天賜拍拍大哥的肩膀。
  
  「沒錯,要釘釘子或搬東西怎麼不找我,自己偷偷做真沒義氣。」天擎也輕捶了他一拳。
  
  「別跟他說廢話,快動手吧。」凝玉率先拿起刷子粉刷。
  
  他們深知大哥的個性,這人從不開口要求人家幫忙,跟他講客氣話等於浪費時間,直接動手做還乾脆點。
  
  四人很有默契地各自拿著刷子或滾筒開始粉刷牆壁,並在心中偷笑天爵一臉尷尬的樣子。嫵媚當然注意到了丈夫臉上微現的紅潮,他就是這樣,不擅表達也不知如何應對這種親情,那表情真是可愛極了。
  
  她不像其它人在一旁竊笑,而是當著丈夫的面呵呵傻笑。
  
  「妳笑什麼?」
  
  「你害羞的樣子真可愛。」
  
  敢情她忘了自己還在他的箝制之下,逗他之前,沒看清自己的處境是大大的失策。驀地,衣衫下的肌膚遭到一記狼爪偷襲,引來她驚惶的嬌嗔。
  
  天哪!他竟然當著眾人將手伸入她衣服裡,在此時此地對她吃豆腐。
  
  「你做什麼呀!」這回換她羞紅著臉低吼。
  
  「我可沒忘記剛才是誰先挑釁的,敢逗我就要有受罰的心理準備。」撫著她平坦小腹的手繼續往上攻,撫向其中的柔軟渾圓,讓她既羞又急。
  
  「求求你不要呀!」她力氣敵不過他,只能雙手抓著他的掌,免得他壞心地得寸進尺,並頻頻看向四周,擔心讓人給發現了,多羞呀!
  
  「有膽逗我,卻沒膽受罰。」他壞壞地笑道。
  
  「別這樣,會讓人看見的。」
  
  事實證明,跟他玩遊戲,她永遠是輸家,因為這人就是喜歡以強欺弱。
  
  她臉紅的模樣真是美麗極了,令他心裡滿溢著幸福的感覺。不知從何時開始,欺負她已成了他最大的樂趣,愛煞她慌亂膽怯的表情,又惹得他心癢癢,他想起自己已經整整三天沒碰她了。
  
  「今天晚上,不讓妳睡覺。」
  
  她當然明白他指的是什麼,害羞得心慌意亂之際,更急著想在被人發現之前趕緊脫離他熾熱的掌控。
  
  「你快放開呀!」她輕叫。
  
  當他一鬆手,她立刻從他懷裡跳下來,離那雙魔掌遠遠的,深怕遭受他第二波攻擊。太危險了!這人總是不按牌理出牌。
  
  為了保持距離以策安全,她趕快遠離丈夫的視線,免得他心血來潮又有驚人之舉。跑到遠遠的窗戶邊,拿起一塊抹布狀似在擦玻璃,玻璃卻反射出她遲遲未消的嫣紅雙頰,她出神地想著丈夫剛才說的話,以致沒注意凝嫣姊的靠近。
  
  「妳在這兒生活愉快嗎?」
  
  柔美的嗓音拉回她神遊的心緒,嫵媚抬起臉,害羞地低語:「很愉快,大家……都對我很好。」
  
  「他呢?」
  
  她明白凝嫣姊指的是老公,點頭道:「他也對我很好。」
  
  「看得出來你們感情很好,我當初還很擔心呢,現在總算可以安心了。」
  
  「他很照顧我,不過有時候又很喜歡欺負人。」她嘟起櫻桃小嘴,氣呼呼的模樣煞是逗人發笑,讓人看了,不禁對「欺負」二字有不同的解釋,這欺負的另一個意思便是喜歡,既然喜歡,也就「欺負」多了。
  
  「托妳的福,天爵變了很多呢,很少看他笑過,大多時候總是沉默不語,妳來了之後,我感覺到他開朗不少。」冠凝嫣柔柔說著的同時,一對美目瞟向客廳那兩個追逐的影子,追的人是大哥,而被追的人是五弟,看起來好像是五弟故意把油漆塗在大哥身上,惹得大哥揚著拳追緝。
  
  多麼不可思議!除了小時候,已有許多年她沒見過大哥這般形於外的情緒了,更遑論玩起追逐遊戲。
  
  嫵媚也順著視線看過去,不禁搖頭斥責。「那油漆很貴的,被他們拿來當顏料玩,要是不夠就糟了,真是的。」她兩手插著腰,頗有一家之母的味道。
  
  凝嫣若有所思地望著嫵媚,誠心地道謝。「多虧了妳,大哥才會這麼開朗,謝謝妳。」
  
  「哎呀!怎麼謝起我來了,千萬別這麼說,害我怪不好意思的。」
  
  「我是說真的,這幾年大哥一直鬱鬱寡歡,沒什麼事值得他高興,加上他父母下落的線索始終沒個頭緒,所以很少看他笑過,現在看來是不用我們操心了。」
  
  凝嫣笑看那追逐中的兩人,發現不但天賜也加入陣營,就連凝玉也被追著跑。
  
  「二姊,天擎好過分,居然把油漆刷到我臉上!」凝玉氣得跑來告狀。
  
  「難得大家玩得這麼開心,妳就別計較了,呵呵──」才說著,一道水泥漆灑在她保養有術的秀髮上,冠凝嫣僵住了笑,呆呆地瞪著自己肩上的頭髮,已經變成蘋果綠色。
  
  誰也想不到這事會發生在她身上,一旁的嫵媚驚訝得張大嘴巴說不出一個字,而冠凝嫣則僵硬地瞪著那個罪魁禍首。
  
  「真抱歉灑到妳,我本來要陷害凝玉的,放心啦,那是水性的,用水沖掉就行了。」
  
  「你……」她頭頂上的烏雲正在聚攏中。
  
  「難得大家玩得這麼開心,妳就別計較了,呵呵呵──」
  
  天底下大概也只有他不知「死」字怎麼寫。
  
  「冠──天──擎!!」
  
  氣質最好、形象最佳的冠家二小姐,終於破口大吼,撈起整桶的水泥漆追上去。敢惹她,就別想全身而退。
  
  寧嫵媚躲在桌子底下避難,雖然置身事外有點過意不去,不過這是人之常情嘛,不能怪她呀!
  
  這場混亂,她還是別介入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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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2-21 00:09:56
  第十章
  
  「夫人,妳確定要進去嗎?」
  
  在前頭領路的陳叔,一路上這句話不知問了多少次,瞧他面有難色,一副忐忑不安的模樣。
  
  「我很確定。」嫵媚再次肯定的回答,不明白陳叔怪異的神情及態度是在操什麼心?
  
  她做妻子的,有義務幫丈夫完成心願,融入了這個家,好不容易和這裡每個人打成一片,也增加了與丈夫之間的情感,她要與他合力設計一個溫馨的家。
  
  她不希望老公心中有遺憾,自從從凝嫣姊那兒知道老公更多的事情後,耐不住雞婆的個性,她又決定了要實行一個任務,便是助老公尋找親生父母的線索。
  
  不過據說要走到頂樓藏書閣,沿路九彎十八拐,還暗藏機關,她花了將近一個月的時間才熟悉客廳到六樓各處大小機關,至於七、八兩層最頂樓仍是陌生,非有熟人帶路不可,管家陳叔負責看管各房門的鑰匙,找他領路是最適合的。
  
  「大少爺將房間鎖住,就是不想讓人進去。」
  
  陳叔不住地提醒,要不是看在夫人對大少爺一片至誠的愛意,同時擔心夫人誤闖機關,否則他也沒這個膽帶路。
  
  「你知我知,別讓第三人知道不就得了。」
  
  「話不能這麼說──」
  
  「是嘍,不能說就別說啦,開門吧。」她一面催促一面安撫老人家,有什麼事由她來擔當。
  
  「夫人妳不知道,那房間的書籍五位主人都翻遍也看過了,找不到什麼線索,妳去也是白費。」
  
  「不再試試怎麼知道,不同人會有不同的看法,也許我可以查到些什麼,你不也希望大少爺心想事成,幫我就是幫大少爺,不去嘗試根本一點機會也沒有。」這觀念是她十五歲進了冠家後,努力讀書時得來的心得,凡事別央求結果如何,至少過程中要努力。
  
  不管有沒有收穫,至少她努力過,也不會有遺憾了。
  
  「說實在那房間裡的藏書……怎麼看都看不出跟大少爺父母的線索有任何關聯,若夫人真要看……嗯……也許有其它幫助,至少可以增加夫妻感情……」最後幾句話幾乎是陳叔在自言自語。夫人想看就看吧,別嚇到就是了。
  
  開了門,陳叔為她開啟一盞壁燈,雖不亮,但用來閱讀是沒問題的。
  
  「你要走?」她忙拉著正要離開的陳叔,哀求的目光希冀他也能留下,不然這麼大的地方她會怕呢。
  
  「夫人別怕,沒人會來這裡,很安全的。」最主要是兩人都留下太尷尬了,因為那些書的內容太火辣了呀,他寧願先避開。
  
  「就是因為沒人來,靜得怪嚇人的。」
  
  「妳很快就會習慣的。」
  
  真不明白陳叔在急什麼,好像一刻都不能待著,不過是個藏書的地方,他在怕什麼呀?
  
  「別走呀,不然……你把燈開亮點。」
  
  「相信我,這種亮度剛剛好,太亮會不自在,我得走了,妳忙吧。」語畢,陳叔匆匆離去,一點挽留的機會都不給她。
  
  寧嫵媚吁了口長歎,聳聳肩。好吧,她只有靠自己了。
  
  放眼望去,一片書海,該從何處開始呢?
  
  每一排書櫃都有編碼,分別由天干地支或金木水火土依序排列,她從金字部隨意挑了本書來看。
  
  咦?她瞪大眼,合上書,趕緊換第二本。
  
  啊?她張大嘴,又羞紅地合上書,換第三本。
  
  一連十幾本,本本香艷刺激,三點全露外加輔助說明。
  
  天哪!這裡的書,竟然全是……全是……
  
  哎呀!她不敢看啦!
  
  ☆☆☆☆☆
  
  今天是休假日,冠天爵毋須看診,不過他通常會待在書房研讀一些資料,而他的小妻子便喜歡賴在他身邊,共享兩人難得的時光,平日他忙於北中南各大醫院間奔波,沒多少時間待在她身邊,也顯示出兩人單獨相處的時刻十分珍貴。
  
  她會說著自己聽來或是親身經歷的故事,而他只須端一杯普洱茶,靜靜聆聽便可,本來他話就不多。然而,今天妻子異於往常分外安靜。
  
  冠天爵的目光從書中移至妻子的臉龐,三分鐘前還在嘰哩呱啦講故事給他聽的人,現在已經會周公去了。
  
  他好笑地盯著打盹中的小妻子,佩服她連坐著都可以睡得如此香甜,深知她睡功一流,還記得當初帶她回來時,不畏路途顛簸,在車上一路睡到底,頭上撞了好幾個包都不影響她的睡眠品質。
  
  「老婆。」他低喚,還用食指往她額上點一下,就見她晃了下,便緩緩轉醒。
  
  「啊?」她應著,睜開眼才知道自己又打瞌睡了。
  
  「可不可以告訴我,這幾天妳都在忙什麼?」
  
  「忙?不會呀!」她強提振起精神,想讓自己目光炯炯有神一些,殊不知黑眼圈早已洩漏天機,難逃老公的法眼。
  
  「如果不忙,怎麼會連睡覺的時間都沒有?」漫不經心的問話中,似乎意有所指。
  
  他雖然甚少時間在家,但是要掌控她的一舉一動絕非難事,僕人說她這幾天常常不見人影,不知跑哪去了,但司機又說夫人並未出門,可想而知,她是鑽到這棟宅子某個地方探險去了。
  
  「可能天冷吧,一冷就想睡。」她隨意找個理由搪塞。
  
  「回暖的氣候根本談不上冷,妳一向是精神百倍的好動寶寶,除非妳熬夜。」
  
  哎呀,他心思怎麼那麼敏銳啊!
  
  「我沒熬夜,你多心了。」
  
  「是嗎?那可奇怪了,沒有睡眠不足但又這般精神不濟,我又不是看不見妳臉上黑眼圈的瞎子。」
  
  雖然他狀似漫不經心,語調溫和,但其中的質問意味可濃烈了,這表示他起了疑心,她得小心應答才是。
  
  轉得飛快的腦袋瓜子裡,努力想出一個合理的解釋,學校尚未開學,她又無事一身輕,如何解釋自己掛著兩圈熊貓眼呢!
  
  這幾晚為了幫他找出線索,所以她幾乎每晚都窩在藏書閣裡,可能真是熬夜的關係,覺得喉嚨不太舒服,一大早起床便感到頭暈暈的,還不小心輕咳幾聲。
  
  雖然她沒說,但瞞不過身為醫生的他,輕易察覺她的狀況。
  
  「妳不舒服?」抬起她的下巴,一對精光銳目在她臉上梭巡。
  
  「沒有啊!」
  
  「這會兒妳又當我是聾子,聽不到咳嗽聲?」
  
  「只是有點鼻塞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啦!」她試圖一語輕鬆帶過。
  
  「眼睛有血絲,妳熬夜幾天了?」
  
  「嗯……不過昨天晚睡了點──咳、咳──」
  
  「還想瞞我,過來。」他合上書本,拉近兩人的距離,探探她的額又審視她雙目,並拿出看診箱,為她量體溫,發現她有些燒。
  
  「妳發燒了知不知道!」他譴責,皺眉的神情很嚇人,令她一陣心虛。
  
  「只是溫度高了一點點,沒那麼嚴重──哇──做什麼?!」涼冰冰的聽診器忽爾放在她胸口上,一接觸到肌膚,令她禁不住想躲,冠天爵可不讓她有機會逃開。
  
  「深呼吸。」他命令。
  
  她依令順從,可那透冰涼的感覺在她前胸後背游移,害她連忙失笑求饒,只求他別這麼折騰人。
  
  「肺部和支氣管沒什麼大礙,服些退燒和咳嗽藥就行了。」
  
  「所以我說沒那麼嚴重嘛。」她快速拉好被弄亂的上衣,以防他來個措手不及,但一手又被他握住,按壓脈搏觀察脈象。
  
  他狀似沈吟了一會兒才道:「妳火氣太大,氣血上升。」
  
  「是嗎?」
  
  「體內燥熱,需要滋陽補陰。」
  
  「喔。」她點頭,聽起來好像很有道理,可是怎麼覺得怪怪的?
  
  咦?不對啊!
  
  「你明明是西醫呀,怎麼變成中醫把起脈來了?」
  
  「妳是慾求不滿嗎,怎麼開始鑽研色情書刊了?」
  
  「啊……人家哪有?」她最大的弱點,就是說謊會臉紅。
  
  「我的小妻子瞞著我徹夜研讀A書,做丈夫的不知應該感到安慰還是慚愧?」
  
  「我……我……」
  
  「妳說呢,我該為老婆旺盛的求知慾感到欣慰,還是為老婆慾求不滿往書堆裡求滿足而感到慚愧?」
  
  「人家才不是慾求不滿呢!」她急著辯解。
  
  「喔,原來是為了增加咱們夫妻閨房之樂,難得妳這麼有心,想必有很多心得急欲跟我分享。」他笑得更邪氣了。
  
  嫵媚越聽越羞急,一時脫口而出。「人家是為了幫你找線索才看那些書的,別把人家當色女!」
  
  他挑高了眉。「妳總算招了。」
  
  她呆了下,領悟到自己竟然不小心說溜了嘴。
  
  「我頭昏昏,眼茫茫,好像陰虛氣衰呢!」為了逃避,她只好裝病求取同情了。
  
  冠天爵感到又氣又好笑,她這哪是在裝可憐,根本是在耍寶。
  
  他並不怪她,嫵媚的心意他瞭解,除了窩心又哪裡捨得怪她呢?只是心疼她為了自己受此無辜風寒,要氣,他也是氣自己。
  
  「放心,我沒生氣。」他道。
  
  「真的?」她睜大眼,恢復精神百倍,一改氣若游絲的病態。
  
  「這麼快就病好了?」他一臉促狹地問。
  
  「你不氣,我也不用這麼累裝可憐呀。」
  
  她的率直逗笑了他,輕點小妻子可愛的鼻尖後摟她入懷,疼惜之情溢於言表,在她面前,他可以完全放鬆自己,毫不掩飾自己的情感,關於親生父母及自己的過去,他早想找個機會告訴她。
  
  「我五歲就被父親收養了,一般人或許以為五歲的小孩記不得什麼事,就算記得也很快便忘了,可是我卻很清楚地記得五歲前的事。」
  
  她有些興奮,知道不多話的他正打算對她傾訴過去,這代表他信任她,兩顆心靠得更近了,因此很認真地聽著,不敢打斷他。
  
  冠天爵繼續說道:「我父母都是嚴重的吸毒者,所以我生下來就體弱多病,沒變成畸形兒已算幸運了,我五歲前的記憶全是父母毒癮發作時的悲慘模樣,他們為了紓解毒癮常常不在,留我一人單獨在家,有時是三天,有時是一個禮拜,因為餓肚子,我只好在餐廳巷口的垃圾桶裡找人家吃剩不要的飯菜,有一餐沒一餐地過著,還曾經在夜晚被人當成偷吃的野貓野狗趕走。」
  
  說到這裡他停住了,似乎回想那段不堪的過往令他倍感折磨,眼神也變得分外冰冷,嫵媚悄悄握緊他的手,希望能給他點安慰,卻又不知該如何開口。
  
  感受到她手心傳來的溫暖,冠天爵回復了溫和,輕歎道:「可是父母很疼我,我知道,只是他們無能為力,我恨他們,同時也想念他們,恨他們為何不能戒掉毒癮,卻又想念他們關懷我時的那份愛,我很矛盾,在無數個孤獨的夜裡一直等待他們回來,直到我吃了一塊發霉的麵包而被路人送進醫院,之後社會局將我送到兒童之家暫住,我一直相信他們會來接我,可是最後出現的是我的養父。」
  
  他再度深深吁了口長歎,收回遙望遠處的目光,這才發現小妻子眼眶已經濕紅了。
  
  「怎麼哭了?」
  
  「沒……沒有。」她硬生生逼回淚水,強忍著放聲大哭的衝動,怕自己眼淚潰堤,會破壞了丈夫的心情。
  
  望著她想哭卻不敢哭的抽動樣,冠天爵反而失笑了。
  
  「妳這模樣有點滑稽。」
  
  「討厭,人家拚命忍,你還取笑人家!」她作狀要打他,兩隻繡拳落入他掌中包在手心裡。
  
  「別難過,能被養父收養,我覺得很幸運。」
  
  「是嗎?」
  
  「我漸漸明白了很多事,也看清了一些真相,過去我一直氣父親怪裡怪氣,認為他收養我只是為了找一個玩具來玩,我常被他氣得差點七竅生煙,現在回想起來,這似乎是父親轉移我注意力的詭計。」
  
  嫵媚偏著頭,表示不太懂,他進一步解說:「因為忙著和父親鬥法,讓我沒有時間自暴自棄,沈浸在失去父母的悲傷裡,每天只想到如何讓自己更壯大,不知不覺寄情於書本裡,每受一次父親的刺激,我就更努力用功,期待有一天能獨立,所以我說我是中了父親的詭計了。」
  
  「聽你這麼說來,他老人家真的很神,好像把一切都看透了。」
  
  「是呀,也突顯我的愚昧,竟然直到今天才領悟他的用心良苦,我很感謝他,因為他讓我遇見了妳。」
  
  「我才是呢,能嫁給你是上天賜給我的幸福。」
  
  兩人卿卿我我,相擁在一起,傳達彼此的濃情蜜意。嫵媚想起了重要的事,忙問:「可是你父母的線索呢,他答應要給你的不是嗎?」
  
  「邵律師說父親只留下一封信,叮嚀我娶了妳以後才能給,信中只有『藏書閣』三個字,我和四位弟妹這幾年把藏書閣裡所有的書都翻遍了,每一處,甚至天花板也全仔細找過,仍毫無線索,最後只有放棄,也許……」他苦笑道。「這不過是父親逼我娶妻的伎倆,也罷,不管怎麼說,我很感謝他,親生父母的事就暫時擱著吧,說不定他們已經不在人世了,有些事情或許不知道比較好。」
  
  嫵媚緊緊抱住他,並向他保證。「沒關係,你有我,我會陪伴你一輩子的,除了我,別忘了你還有四位弟妹,雖然沒有血緣關係,但是你們比誰都親。」
  
  他深深擁著妻子,低啞道:「我知道……嫵媚,我知道……」
  
  這應該算是很美滿的結局吧,冠嘯道人改變他倆的一生,找到彼此屬性相合的伴侶,她在感動之際,不經意瞥見書櫃上一張相框,裡頭放的是一位老者的照片。
  
  「那個人是……」她開口好奇地問。
  
  冠天爵順著她望去的方向也看過去,答道:「冠嘯道人,就是我養父。」他把相框拿下來遞給妻子看個仔細。
  
  相片上的老者器宇不凡,神采飛揚,且雙目炯亮,雖然留著鬍子,但看得出來年輕時也是相貌堂堂的男子。只是令嫵媚感到奇怪的是,她怎麼會有一股異樣的感覺呢,似乎遺忘了什麼重要的事?
  
  「怎麼了?」他發現她臉上的異樣。
  
  「沒什麼,我到現在才知道我的公公長什麼樣子,可惜我沒機會認識他。」
  
  「不要認識比較好,不然妳會被氣死。」
  
  兩人相視而笑,這一天,有訴不盡的濃情和道不盡的蜜意,相守的有情人陪伴著彼此,煨暖一夜到天明。
  
  ☆☆☆☆☆
  
  明日便開學了,這個寒假對嫵媚而言可說是一生最傳奇的時刻,也是她人生重大的轉捩點。
  
  在她開學前一天,難得冠家五位主人各自攜著自己的人生伴侶齊聚一堂。要找出大家共有的時間可不是件容易的事,除了過年之外,平日根本不可能湊齊人數,趁這個機會,冠天爵把妻子介紹給弟妹的另一半認識。
  
  凝嫣姊的丈夫十分高大且壯碩魁梧,看似粗獷不羈,但舉止之間卻充分展現出對妻子呵護備至的細心,據說他倆相識的過程精彩得可以著書了。
  
  嫵媚好奇的目光跳到天賜哥身旁那張清麗的臉蛋,那女子不是屬於傾國傾城的那一型美女,但全身卻散發著耗之不盡的生命力,光是盯著她的笑容,就彷彿覺得天下無難事,只怕有心人,讓她一見便很有好感,總覺得跟她在一起,可以沾染到太陽般的活力。
  
  視線再往右移,坐在凝玉姊身邊的男子十分斯文儒雅,與個性倔強著稱的凝玉姊形成相反的對比,從他們進門到現在,嫵媚便注意到粗線條的凝玉姊偶爾會像小孩子般任性,但他總是一派爾雅,靜靜地注視她,面帶微笑的俊容不因妻子的任性而有絲毫影響,看似凝玉姊比較強勢,相反的,好像是他吃定了凝玉姊,總能掌握她的情緒波動。
  
  好奇的目光再往右移,落在一張文靜小巧的臉蛋上,她是天擎哥的妻子,女子的視線不期然與她對上,立即回以純真乖巧的笑容,因為在對她笑,所以不小心讓挾到一半的鵪鶉蛋給飛了出去。
  
  女子面有慌亂,鵪鶉蛋不偏不倚地落在準確伸來的五指上,她糗大地看著丈夫把鵪鶉蛋一口吞下腹,像是做了壞事的小孩手足無措,很需要人保護,就見天擎哥輕敲妻子的腦袋,又挾了一粒鵪鶉蛋放到她碗裡,換來她滿足的笑靨,笑的時候嘴邊還有兩個甜甜的梨窩。
  
  光是看這些人,就夠嫵媚兩隻眼珠子忙的,她安靜地吃著,心想找一天一定要老公講這些人相識的過程給她聽。
  
  「怎麼今天這麼安靜?平常的妳不是很愛講話?」冠天爵促狹地對小妻子道。
  
  嫵媚抬起眼,低聲嘟囔道:「不熟嘛,我正在努力培養氣氛。」
  
  「妳該不會是不好意思?難得妳也會怕生,不行喲,當我的妻子得有當家主母的架勢。」
  
  「才不是怕生呢,只是不想嚇壞他們,總得顧及形象呀。」她抗議,不想被老公給看扁了。
  
  原來她是在表現氣質,雖然值得誇獎,不過冠天爵還是忍不住潑她一下冷水。
  
  「妳就是妳,再怎麼裝也裝不久,還是原形畢露吧,這樣我比較習慣。」
  
  「可惡。」她輕斥,惹來丈夫的一陣失笑。
  
  五對夫妻,偶爾恩愛地為彼此挾菜,兄弟姊妹談笑間和樂融融,熱絡的氣氛任誰見了,都會感受到他們比真正親人還要親密的手足情。
  
  一頓飯吃得無風無雨,萬世太平,直到──
  
  「啊──」寧嫵媚一聲尖叫,差點沒讓大伙嚇得噴飯。
  
  「怎麼回事?」丈夫驚問。
  
  「妳噎到了嗎?」凝嫣撫著心口收收驚。
  
  「別告訴我妳見鬼了。」凝玉差點沒被她嚇死。
  
  「如果家裡有鬼,我也見怪不怪。」天賜擦著衣服上的飯粒,這是嚇到噴飯的妻子的傑作,慶幸還好不是噴湯。
  
  「能嚇到我,妳還是第一人。」拜她所賜,天擎筷中的鵪鶉蛋飛了出去。
  
  嫵媚張著口,久久無法言語,最後好不容易才硬擠出幾個字。
  
  「我想起來了……想起來了……」
  
  「想起什麼?」冠天爵察覺不對,嫵媚的表情就像被雷劈中一樣。
  
  「我見過他,沒有錯,我十四歲那年見過爸爸。」
  
  「妳爸爸?」冠天爵一臉莫名,怪了,這有什麼好訝異的?
  
  「不,是……你養父冠嘯道人。」
  
  「什麼!」眾人一致驚訝出聲。
  
  嫵媚五年前早就見過他們的父親?怎麼可能!
  
  還是察覺事有蹊蹺的天賜,率先冷靜開口:「妳把當時情形敘述一遍。」
  
  「我只記得有一天傍晚,我因為肚子餓得難受躲在草堆裡偷哭,這時候有一位男子出現,他給我一隻雞腿,好心安慰我不要哭,我餓昏了,不管三七二十一抓來就吃,他問我生辰八字,還說了一些話,我一邊吃一邊聽。」她看向老公,冷靜地說出令大家震驚的事實。「那個男人就是你書房相片中的人。」
  
  「他說了什麼?」凝嫣忙問,也許這關係到天爵,她有很強烈的預感,父親的出現絕非偶然。
  
  眾人全都屏息以待,嫵媚吞著口水,訥訥地開口:「他說……他藏了一個寶,放在叫什麼『豬哥』的地方,我當時還以為是養豬的地方,其實不是……」
  
  「是什麼?」眾人更急了,連冠天爵都開始沈不住氣,緊繃著神經。
  
  「在我家鄉的山腳下有個小鎮,那鎮上有一家由兩夫妻經營的書店,店名就叫『書閣』……」
  
  聽到此,眾人倒抽了口氣。
  
  藏書閣,父親指的不是頂樓那間放滿A書的藏書閣,而是意指答案藏在一個名為「書閣」的書店。
  
  眾人終於恍然大悟!
  
  「妳怎麼現在才想到?」凝玉拍額叫道。
  
  「五年前的事了,我怎麼可能還記得嘛,如果是一年前的事,我一定立刻想起來。」嫵媚一臉無辜。
  
  「那對夫妻會不會是──」凝嫣欣喜地看向天賜。
  
  「有可能,他們應該就是天爵的親生父母,若不是,也必然知道下落。」
  
  老五建議:「由嫵媚帶路,直接去找他們,總比在這裡猜測好。」
  
  沒錯,眾人全看向大哥,就等他開口,卻發現他神情驚愕,看來受的震撼不小。
  
  「大哥?」天賜一手在他面前晃動,看不出是嚇傻了,還是太高興了?
  
  「死老頭!」他突然的暴吼,又把眾人的魂魄嚇跑一半。
  
  「老公?」連嫵媚也被驚嚇得差點摔下椅子。
  
  「那個混帳老頭!給線索也不乾脆點!還故佈疑陣,讓我以為是樓上那間藏書閣,存心設計我看那麼多色情書刊,搞了半天,還是想要玩弄我才甘心,真是狗改不了吃屎,有夠惡劣!」他大口喘著氣,冷靜自持的修為終究破功,冰山成了爆發的火山。
  
  其它人很想偷笑,雖然他們瞭解大哥的感受,不過父親這一招的確夠絕,他們全都逃不過父親的玩笑人生。
  
  眾人忍著笑,輪番安撫大哥的怒氣。何必嘛,氣壞身子吃虧的是自己,先辦正事才重要,誰叫他們遇上了高人呢?
  
  人死不能復生,想找人理論也沒對象,還是看開點吧,這就是他們的養父,獨一無二的冠嘯道人,整了他們上半輩子,磨了他們乖戾的個性,但同時,也給了他們幸福的人生,用他獨特又詭譎的方式。
  
  你能說他可惡嗎?既可惡又可愛,服了他。
  
  全書完
匿名
狀態︰ 離線
13
匿名  發表於 2013-12-21 00:10:19
  後記
  
  嗯……不知該寫什麼……
  
  最近沒收到讀者的愛慕信、挑戰書或追殺令什麼的,無法像以前一樣把給讀者的回信拿來填充格子,向可愛的編編交差了事。
  
  莫顏可以編故事、想劇情,卻……拙於寫後記,很矛盾吧,連我自己都覺得奇怪,而且後記還不能太少,太少還會被退稿,有這種事……?
  
  所以,我想了一個活動,藉著後記向各位讀者大人們公佈,誠邀舊雨新知給個面子熱情參與,活動內容如下──
  
  活動辦法:凡舊讀者將莫顏的書介紹給三位新讀者,並將本人姓名、地址、電話及被介紹的三位新讀者之姓名、地址、電話寫於信上,寄回狗屋出版社莫顏收即可。
  
  活動時間:即日起至五月三十一日截止。
  
  活動規則:
  
  1.被介紹之新讀者的條件,必須是從未接觸過莫顏的書的才可以喔!並請在信上詳述介紹之書名。
  
  2.介紹之新讀者必須為友人,親人不在新讀者條件內喔!
  
  3.莫顏收到來信,會隨機抽取信件以電話訪談五位新讀者,做一個簡短的問卷調查和交流,以便瞭解自己需要改進的地方。
  
  為感謝介紹者的愛護及參與,莫顏將贈予每位來信的介紹者一份神秘精美小禮物,請大家踴躍參加!
  
  這個活動是莫顏突發奇想而來,好像沒人辦過吧?也不知效果如何,乾脆放手一搏,盡人事,聽天命。
  
  希望參加讀者多多益善,希望更多人來看小女子的書,希望萬世太平世界大同,希望這活動辦完我不會死得太難看。
  
  不然,「莫顏」這個筆名,可能要改成「汗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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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5-8-25 02: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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