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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夢雲]我發誓,純屬意外【戀愛方程式之三】[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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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2-30 00:16:25 |倒序瀏覽
我發誓,純屬意外(戀愛方程式之三)作者:夢雲 

我.敢.發.誓!這真的是純屬意外……
「一元試吃」大會,而且還可以吃到飽!?
這麼好康的事,她「食神」黃玉玲不參加怎行
可是人山人海的,要如何殺出一條血路?
看來非得仗勢她那「傲人」的身材不可
殊知當她殺紅眼、將要突破重圍時,居然被擠到滾下樓!
現下,她終於可以體會生死一瞬間的感受
不過可能是上天垂憐她,或是她命不該絕
就在千鈞一髮之際,他出現了……
這是哪門子「天上掉下來的禮物」?
正在洽談公務的他突然耳聞一道驚天動地的聲響
霎時,他不幸地成為她這個「肉球」滾下樓後的「墊背」
他雖惱怒得想砍人,但身為百貨公司負責人
顧客永遠是至上的,他只好奮不顧身救她
豈料,他這「英雄救美」的代價竟付出得如此「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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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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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2-30 00:16:51
 凌的序文  凌
  
  嗨,各位看倌們安安,我也是夢雲的迷喔。
  
  因為我看她在每本書上辛苦地徵求序文,所以善良的我就排除萬難找出時間來幫她寫一篇嘍。
  
  希望其他的讀者大人們也能發揮善心幫她寫序吧!
  
  (呃……夢雲大姊,不要太感動啦!)
  
  說實話,我也沒看過夢雲大姊的廬山真面目,真不知她長得如何?
  
  嗯,各位讀者大人們,讓我們一起祈禱夢雲大姊早點「良心」發現,把她的照片給公諸於世。
  
  (咦,我怎麼感覺到身後有一道熾熱的目光投射而來,應該是我的錯覺吧?)
  
  不對!背後怎麼熱熱的?
  
  仔細一瞧,哇!完蛋了,我的衣服燒起來了啦!
  
  嗚——
  
  (夢雲大姊你真是厲害,光用你的目光就可以把偶的衣服燒起來,當真是佩服、佩服!)
  
  嗚——我該滅火去了。
  
  小女子凌,下台一鞠躬。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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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匿名  發表於 2013-12-30 00:17:15
  第一章
  
  愛情絕不宜在你面前訴說,
  
  也絕不是言語可以表達的;
  
  微風總是吹動著,
  
  不聲不響地、無從察覺地。
  
  我訴說我的愛情、我訴說我的愛情,
  
  我用整顆心向她訴說,
  
  哆嗦著、戰慄著,害怕至極——
  
  唉,她最後還是離去了。
  
  這首詩是由威廉•布萊克鎖著的愛情的秘密,敘述的內容就如同黃玉玲現在的心境一般。
  
  她強烈地想告訴那個人,她愛慕著他、渴望著他、無時無刻不想他。
  
  因他,她廢寢忘食;因他,她的心思不再只顧著滿足口腹之慾,更別說是工作這回事了。
  
  頂著下巴,黃玉玲公然、大膽地在上班時間發呆。
  
  她腦海裡、心裡、甚至整個人的知覺全都繫著她心底那令她眷戀的男子。
  
  她與他雖只碰過一次面,而且還是非常尷尬的一面,但她的一顆芳心早就這麼癡傻地執著於他。
  
  想起他,她不由得傻笑;想起他,她不由得暈紅一張圓圓的臉蛋;想起他,她變得沮喪、失意、甚至有點落寞、惆悵,只因她感覺自己真的配不上英挺俊帥且多金的他。
  
  他是誰?他有個非常好聽的名字,就叫岑軾煬。他有張姣好俊美的臉蛋,足以讓所有遇見他的女人全都為他癡狂、尖叫;而且他身形偉岸、器宇軒昂,就算在人群中也很難被忽視。
  
  不只如此,岑軾煬還是個常出現於財經週刊,事業非常成功的男子。
  
  據說他個性嚴謹、私生活極為檢點,向來就不時興拈花惹草那種缺德至極的行徑,對女人一向避之惟恐不及。
  
  這樣的男人不只事業成功,還有高尚的品德修養,該是天底下所有女人眷戀、青睞的好對象。
  
  所以,這樣的好對像又怎可能輪到她來覬覦;這樣的好男人又怎可能把高傲的目光放在她這有如胖小豬的女人身上?
  
  唉,當真是越想越失意、越想心裡越痛苦;她的痛苦實非筆墨所能形容。
  
  凝視著拿在手中的珍珠奶茶——這曾經是她的最愛,而今岑軾煬頂替了它。再望向她另一手所拿的餡餅,那香香QQ的口感,還有覆蓋在上頭的芝麻,嗯——好香喔;可奇怪的是,它卻再也無法吸引她,只因岑軾煬同樣頂替了它。
  
  不自覺地,她歎口氣,再看著拿在兩手中的美食佳釀,實在好想用力地吸口珍珠奶茶,更想張大嘴巴狠狠地咬一口餡餅,享受它QQ的口感以及香味。
  
  但當她一想起自己那胖胖圓圓的身材,便惆悵也落寞地擱下它們。
  
  在黃玉玲想得專心、惆悵得心疼、落寞得心哀之時,一旁的伍妮秋以及周芷裊可真看傻了眼。
  
  這是她們芷雲花坊的小胖妹黃玉玲嗎?伍妮秋張大一雙不敢置信的眼眸,轉頭將目光瞟向一旁的周芷裊。
  
  周芷裊搖搖頭又聳聳肩,表示她自己也很懷疑。
  
  看著反常的黃玉玲,周窒裊與伍妮秋這兩個女人同時放下手邊的工作,一步步往她靠近,直逼她面前。
  
  雖然她們與她的臉都快貼在一起了,可黃玉玲依舊無動於衷,只是睜著一雙充滿著茫然、哀淒之色的圓圓大眼;她的視線似近似遠,擺出一副若有所思卻又悵然失落、讓人無法捉摸的模樣。
  
  想著想著,黃玉玲還會來陣長吁短歎,就像被什麼鬼東西給附了身,一點也不像平常的她。
  
  面對這蔚為奇觀的景象,自始至終便好奇心特別重的伍妮秋再也按捺不住;她先深深地吸口氣,然後對著黃玉玲的耳朵大吼一聲:「哇!」
  
  這一聲果真成功地喚醒了她們的睡美人。
  
  只見黃玉玲不解地眨眨眼,終於從半睡半醒的狀態中甦醒過來。
  
  「呵!」看到老闆娘還有工頭大人就站在自己眼前,還用著一種奇怪的目光直瞅著自己,黃玉玲驚詫地拍拍極為壯觀的胸脯,跟著才嬌嗲著抱怨:「老闆娘、妮秋大姊,你們怎麼無聲無息地站在我的面前,是存心想嚇我嗎?」
  
  「哈!」兩個女人同時笑出聲。
  
  伍妮秋說:「小胖妹,你給我從實招來,說,你是否正在談戀愛?」這原本是伍妮秋隨口胡謅的笑話,卻意外地讓黃玉玲漲紅臉。
  
  「哇!芷裊姐,你快看,小胖妹的一張圓臉都變紅了耶,你說她這模樣是關公附身,還是偷喝酒的關係呢?」
  
  被伍妮秋這一調侃,黃玉玲一張臉變得更熱、更紅;她頭兒低低、眼兒垂垂,就是不敢看那平時就以欺負她為樂的「泥鰍大工頭」。
  
  看黃玉玲那欲語還羞的模樣,周芷裊頓時發覺自己得好好跟她談談,可她又該怎麼打發這愛鬧、愛調侃人的伍妮秋呢?
  
  想了想,她陡然決定,表現出身為老闆娘應有的威嚴喝令:「妮秋,你先去忙,把待會兒我要送去給人家的花圈以及花藍給佈置好。」
  
  「不要!」很簡單也很乾脆地拒絕,有熱鬧可看,她伍妮秋豈有不湊上一腳的道理。
  
  「你現在是在違抗我的命令?」心性溫柔的周芷裊平時雖好說話,有事情也好商量,可當面對這情況時,她還是會表現出身為老闆娘應有的威嚴來壓制太過難馴的員工。「那簡單,我馬上請你那口子過來,把你領回去供養,從今以後你伍妮秋正式被我革職,理由就是不遵從老闆娘的發落;到時……嘿嘿,會有啥樣的後果相信就算我不說,你自己也能想像得到才是。」
  
  「芷裊姐。」天不怕、地不怕的伍妮秋最怕的就是她現任的老闆娘,只因周芷裊總是有絕招可對付她這頑劣的員工,害得她無法在她面前作惡。
  
  「不用叫,你仔細考慮、用心斟酌一下,看是要馬上與你那口於路入結婚禮堂,還是要乖乖聽從我的命令?兩者選其一,一切隨你。」這就是伍妮秋的弱點,也是把柄;有這兩樣利器在手中,她周芷裊還怕會壓制不了這尾滑溜狡詐的「小泥鰍」嗎?
  
  噘起小嘴,伍妮秋忿忿不平地開口:「好!你要我做,我做就是。」反正山不轉路轉,不管是竊聽還是偷窺,方法多的是,她就不信會無從得知黃玉玲之所以如此異常的理由。
  
  ***
  
  等到把伍妮秋給驅逐出視線範圍之後,周左裊這才漾著一抹甜美的微笑,拍拍黃玉玲那雙又嫩又有肉的小手。「告訴芷裊姐,你心裡到底在煩惱些什麼?」
  
  她知曉,黃玉玲做事向來認真負責,只要上班時間一到,必定會心神專一,連吃東西這回事也很少擱在心頭。
  
  而今看黃玉玲如此異常,她當然會替她擔心了。
  
  抬起頭,黃玉玲直覺地就想對自己的老闆娘吐露心底的煩惱,可想了想,她還是把小嘴一閉,既膽怯又羞赧地難以吐實,就怕被人笑話——麻雀也想飛上枝頭變鳳凰。
  
  看她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周芷裊故意板起臉孔,嚴肅地問:「你不相信芷裊姐嗎?」
  
  「不,不是這樣的。」除去自己的家人,在外就屬周芷裊對她最好了,她不信她又能相信誰呢?
  
  直勾勾地瞅著黃玉玲臉上的神情,周芷裊非常瞭解她內心的掙扎,於是將柔荑一伸,緊緊握住她那雙又白、又細、又嫩,還有很多肉的小手。「玉玲,你心底有啥心事儘管對芷裊姐說無妨,就算芷裊姐當真幫不了你,說出來對你也是好事一件,要不這樣悶在心裡頭,難過的可是你自己喔。」
  
  原本就有點想對周芷裊吐實的黃玉玲在聽見她這席話後,才漲紅著臉、低垂著頭,聲如蚊蚋地開口:「我戀愛了。」
  
  她的聲音真的很小,微弱得幾乎讓人無法聽見。
  
  若非周左裊的耳朵比他人靈敏,還當真會聽不見這個教人詫異的好消息。「這是好事啊,芷裊姐在此先恭喜你,並預祝你戀愛成功。」
  
  搖搖頭,黃玉玲眼眶一紅,一顆接著一顆的珍珠淚就這麼沿著她的臉頰滑下,滴落在她們互疊的掌背之上;一想起自己與他之間的差距,黃玉玲當真不知該怎麼開口,只好一古腦兒地拚命掉淚。
  
  女人的淚水最為珍貴、女人的心思最是敏銳,看她啞聲啜泣,周芷裊一顆心也給揪得疼痛不已;她雙臂一展,立即擁住黃玉玲,不解地揣測:「是對方已然明白拒絕你了嗎?」
  
  「不,他沒有。」這是事實,因她根本沒那個膽量去跟他告白。
  
  「那是他身邊有別的女人?」倘若是,那可真棘手。
  
  「不!他向來就不輕易招惹女人,就算真有女人膽大地對他投懷送抱,他也會非常無情直接拒絕對方。」這是黃玉玲從財經報導中看來的消息,是真是假她自己也不知曉。
  
  「難不成那個男人是個同性戀不成?」若是的話,那就更令人頭疼。
  
  「不、不是的,我知道他的性向極為正常,只是有點討厭被女人糾纏罷了。」
  
  這也不是、那也不是,這下可真把周芷裊給弄糊塗了。
  
  正當她被黃玉玲那無聲的淚水給折騰得無話可說、無計可施之際,突然有一道聲音傳來,揭曉一個讓人意想不到的答案:「我知道,這小胖妹根本不敢對那個男人表白,她自卑感重,就怕那男人聽了之後會笑話她。」
  
  這句話如暮鼓晨鐘,霎時將兩個女人給震住了。
  
  黃玉玲瞠大一雙紅腫的眼眸靜睇「泥鰍大工頭」那抹得意的笑靨,啞聲驚問:「你怎麼知道的?」
  
  這句話有如當頭棒喝,教周芷裊霎時瞭解問題的癥結所在。
  
  伍妮秋非常得意地看看老闆娘,又看看那個一臉驚詫的黃玉玲,不由得呵呵大笑,「哈哈,我就說嘛,任何事如果沒我伍妮秋插上一腳的話,就是大羅天仙也難以處理。」
  
  聽了這番自吹自擂的大話之後,黃玉玲白眼一翻,很受不了伍妮秋。
  
  而周芷裊則漾著一抹迷人的笑靨,甚是謙虛地向伍妮秋請教:「妮秋,既然你這麼聰明,那現在玉玲碰上的問題你可有什麼良方可以處理?」
  
  「簡單嘛!」她拍拍自己的胸脯,非常有自信地對黃玉玲施教:「人家不是說『女追男,隔層紗;男追女,隔座山』嗎?你什麼也不必做,只要常常出現在他眼前,不時對他表現出關懷,再費點功夫向他展現你高超的廚藝,準備些好吃的東西給他,這一來時間久了,我相信一定能搞定。」
  
  兩個女人聽了她這番建言之後,周芷裊先是沉默不語,心想著這法子當真可行嗎?
  
  而黃玉玲聽了只緊咬著自己的唇,仔細思忖。
  
  過了不久,周芷裊終於開口:「其實妮秋的法子也非不可行,這一來不只你可以常在他面前出現,還可讓他對你加深印象;人說見面三分情,時間一久,我想你與那個男人還是有發展的空間。」
  
  原本對伍妮秋的辦法就有幾分心動的黃玉玲很是沒信心地再問一次:「這法子當真可行嗎?」
  
  「當然可行!」這次這答案可是周芷裊與伍妮秋異口同聲說出的,而且她們還展現出非常堅定的神情!
  
  「好,那我就試試看。」能有機會接近他已然夠令她興奮了,倘若又能獲得他誠心以待,就算只成為普通朋友,她也很心滿意足;至於其他的,她就暫時別想那麼多好了。
  
  「對了!」伍妮秋突然想起一個重要的問題,於是用力在黃玉玲的肩膀上拍了一下,「喂,小胖妹,直到現在我與芷裊姐還搞不清楚你看上的男人究竟是哪一位呢?」
  
  「嘎?我還沒告訴你們嗎?」個性有點迷糊的黃玉玲一臉驚訝地反問。
  
  「沒有。」同樣的答案、同樣的搖頭動作、同樣露出好奇的目光,她們迫不及待地想知曉謎底,到底是啥樣的男人能擄獲這向來只曉得吃的黃玉玲大姑娘。
  
  一想起自己的心上人,黃玉玲再次表現出一副羞答答的模樣,同樣用小得不能再小的聲音回道:「他叫岑軾煬,騁煬百貨公司的創辦人,也是它的負責人。」
  
  岑軾煬!?
  
  一聽到這三個字,她們當場面色如土,不禁暗自思忖——天啊,玉玲這丫頭怎會看上那個一向對女人就沒啥好感的冷血漢子呢?這下可真是慘絕人寰、慘無人道、慘不忍睹、慘無天日、慘淡經營……簡單一句話,就是沒希望啦!
  
  ***
  
  為實行伍妮秋所提供的計劃,黃玉玲特別早起,用罐頭高湯以及兩大匙的玉米加上一碗白飯,細火慢熬出一碗色香味俱全的中式湯粥。
  
  
  早上七點半不到,她就已來到騁煬百貨的大門口前,在天寒地凍的天候中,望眼欲穿地等著岑軾煬出現。
  
  站在熙來攘往的人群中,說實話,那感覺還真有點尷尬,可為了自己心愛的男人,黃玉玲還是鼓起勇氣、厚著臉皮靜心等待。
  
  終於,那英挺熟悉的身影總算出現在她面前,黃玉玲當下即興奮地往那身形直追;她與他雖才見過一次面,可他的身影早已在她腦海裡徘徊不去,因此黃玉玲非常有自信自己絕對沒有追錯人。
  
  一步、兩步,眼看只差三步她便可追上他,哪知突然從旁跑出個美麗、嬌俏又可人的小姐,一見到他便將拿在手中的信件塞入他的大掌,跟著那名女人就這麼閃入人群之中,連一句話也不敢跟他說。
  
  而他的反應是—一連看都不看,直接將手中的信件丟在大馬路上。
  
  面對這情況,黃玉玲卻步了。
  
  她怕,怕他會當著她的面拒絕她的好意,那時她該怎麼反應呢?
  
  就因心底有這層恐懼,她打消原先的主意,只偷偷看了他的背影幾眼,直到他消失於視線範圍之內。
  
  她沮喪地拿著那鍋她一早起床,辛辛苦苦所熬的中式湯粥消失於人群之中。
  
  ***
  
  「什麼?」伍妮秋怒膛著雙眸,直瞪眼前這傻得不能再傻的胖女人。「你屬豬啊,計劃都已經進行到一半,你卻在最後關頭裹足不前;不是我愛說你,你真的很沒『路用』耶!」
  
  「我、我又不是故意的,人家只是想,那麼美麗的女人拿情書給他,他都不肯接受了,又怎會接受我這個胖女人的心意。」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嘛;這點,地黃玉玲可還有自知之明。
  
  「你……」被黃玉玲給氣得無力的伍妮秋拳頭一握,就想狠狠地捶她幾下,看能否將她給捶醒。
  
  一旁的周芷裊一見,趕緊開口喝止:「泥鰍,你給我住手!」成功遏阻一樁暴力事件發生之後,周芷裊這才溫柔地再給予黃玉玲一番鼓勵:「不要氣餒,只要你有心,芷裊姐相信你一定會成功;更重要的一點是,這是屬於你個人的幸福,任何人也幫不上你,惟有你自己可以幫助自己,你若自卑、若裹足不前,那所有的一切都是空想,知道嗎?」
  
  經老闆娘這番鼓勵之後,黃玉玲終於又有了一點勇氣,隨即張大一雙盈滿淚水的眼眸,意志堅定地開口保證:「明天,明天我一定會鼓足勇氣,把我對他的感情化為實際行動讓他瞭解。」
  
  「對,就是這樣。」看黃玉玲這般有決心的表現,周芷裊欣慰道:「加油喔,我和妮秋都會支持你。」
  
  「對,沒錯。」雖然平時她很喜歡欺負黃玉玲這笨笨的小胖妹,可真有必要,她伍妮秋還是會挺她到底。「加油、加油,我伍妮秋永遠支持你。」
  
  「謝謝你們。」看老闆娘還有平時就以欺負她為樂的「泥鰍大工頭」如此支持她,黃玉玲的勇氣霎時從指數二十直線狂飆,往上提升到將近一百。
  
  置身於這樣的氣氛之中,任何人都會感到幸福無比,心情更是激動得無法言喻;人家說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這句話還真是一點都沒錯呢!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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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2-30 00:17:38
  第二章
  
  為實踐對周芷裊及伍妮秋的保證,黃玉玲再次不畏辛苦,在天未亮前便忙著下廚洗手作羹湯。
  
  她先將前—日從超級市場買來的四隻雞腿取出腿骨、切成碎肉,跟著放入鍋中加水加料慢熬成湯。
  
  並在湯裡撒些鹽巴,再加入事先準備好的白飯一同煮沸,而後滴入幾滴檸檬汁、混些辣椒伴色,很快地便做好一碗熱騰騰的爽口雞粥了。
  
  為了讓這碗粥保持溫熱,她還特地買個保溫桶回家。
  
  直待一切就緒,黃玉玲這才趕緊換上一件套頭羊毛衣穿上一件吊帶牛仔裙,還特別畫了點口紅、撲了點粉,再把自己一頭長髮綁成公主頭的樣式,提著裝有爽口雞粥的保溫桶戰戰兢兢地踏出家門。
  
  一路上,她不是不曾想過要打退堂鼓,可當她想起伍妮秋那粗暴的威脅,還有老闆娘勸她的那番話,她便在心裡不斷地鼓勵自己;幸福是屬於自己的,惟有靠自己爭取,倘若她就此卻步,那對不起的人將不只有自己,還有她那兩位至交好友。
  
  因此,她不得不咬緊牙,不顧一切地來到騁煬百貨公司門口,再次仁立在那等著岑軾煬出現。
  
  在冷風颼颼的天氣裡,等人的滋味真是不好受,但黃玉玲依舊堅持下去,因為就算天寒地凍,凍得她雙腳發冷、全身打顫,她也毫不在乎。
  
  好不容易,她仰慕的岑軾煬出現了。
  
  看到他,她雙眼發直,一顆少女的芳心更是悸動不已;突地,她呼吸急促,心情惴惴不安,甚至還萌生起退縮的念頭。
  
  不,不行,為了他,她不只辛苦了一個早上,還站在冷風之中受寒、受凍好幾個小時,若此刻輕易退縮,那她所有的苦心豈不全都白費?自我鼓勵一番,黃玉玲猛吸幾口氣,這才跟上他的腳步。
  
  在跟隨他腳步的這段時間,她整個人依舊忐忑不安,腦子裡儘是幻想些不好的結局。
  
  她可能當面就被他拒絕,也可能招來路人的恥笑,更可能讓自己的面子、尊嚴掃地;可這些她全不在乎,因為正如芷裊姐曾告訴她,幸福就掌握在自己的手上,這一步她若跨不出去,那又哪有將來可言?
  
  為了締造她與岑軾煬的將來,黃玉玲眼觀四方、耳聽八方,就等著最恰當的時機好把自己的心意傳送給他。
  
  終於,他落了單,而她在來來往往的人群中又沒半個熟識;難得遇上這麼好的良機,黃玉玲當然懂得把握。
  
  就見她雙眼一閉,在腦海裡鎖定目標的方向,雙手緊緊握住裝有熱粥的保溫桶,一鼓作氣地往前直衝。
  
  她這一衝不只含有雷霆萬鈞之勢,更帶有壯士斷腕般的決心。
  
  就是這股氣勢與決心,讓所有路人一看到她便紛紛急著閃身讓路,避免自己被她撞個滿懷。
  
  突然,不知從哪個路人的口中傳出一聲驚叫:「危險!」
  
  這聲危險響起時,黃玉玲感覺自己好像撞到了什麼東西;隨著這一撞所產生的力道,她身子當下往後一仰,眼看就要倒臥在路邊。
  
  不,不行!
  
  為顧全自己懷中的保溫桶,黃玉玲立即反應靈敏地往前一補;雖同樣是跌,但值得慶幸的是,她全身不只不感到有任何痛楚,甚至連手中的保溫桶也安然無恙。
  
  會是誰幫了她?懷著這樣的疑問,她緩緩地、慢慢地張開雙眼,大膽地往下一覷——
  
  天啊!一看到那張近在眼前的俊容,黃玉玲不由得暈紅一張圓圓的臉蛋、瞠大一雙大大的明眸,傻愣愣地直瞅著他,一動也不動。
  
  被撞倒還差點被壓成肉餅的岑軾煬,很努力、很努力地克制、壓抑滿腔的怒火,就等著身上這胖女人能主動點,趕緊從他身上爬離。
  
  哪知這女人根本已經傻了,一屁股坐在他的腰上還不打緊,更可惡的是她竟用她那雙又圓又大的眼睛,很明顯地向他表示她對他的覬覦與青睞。
  
  看到這種情況,岑軾煬也不敢指望她能馬上清醒,一切只得靠自己來。「小姐,請問你坐夠了沒?」他咬牙切齒問著,還不忘用眼神向她暗示,要她稍稍注意一下他倆現在的姿勢有多惹人注意。
  
  早已被他迷暈的黃玉玲一聽到他那低沉的嗓音,不僅更自我陶醉,還不忘低聲贊呼:「天啊,你說話的聲音宛若天籟,讓人聽了之後不禁暈陶、忘我起來。」
  
  去他×的混蛋,這女人根本就是個花癡兼白癡!
  
  碰上這種「雙癡」,岑軾煬也不管自己的行徑是否符合紳士風範,直接伸手用力把她一推,無情地將她撞倒在一旁。
  
  他這才身手利落地站起身子,然後瀟灑地拍拍衣服上的灰塵,身子一轉、長腿一跨,就想離去。
  
  但此時,他腦中突然閃過一個似曾相識的畫面。
  
  就因這個畫面,他再次轉身面對那「雙癡」的女人驚叫:「我想起來了,我想起來了,你就是我們百貨公司舉辦試吃大會的那天,突然滾下樓梯跌坐在我身上的胖女人對吧?」
  
  一說完這席話,他們兩個人的目光不由得交會在一起,紛紛憶起那日恐怖的回憶——
  
  號外!號外!騁煬百貨為慶祝餐廳新開幕,特別舉辦「一元試吃大會」。
  
  只要你肯來,我們便不怕你吃;一塊錢,只要一塊錢包你吃到飽為止。
  
  名額有限,欲吃從速。
  
  就因這則廣告,黃玉玲不顧一切,用求的、用哭的、甚至還差點跪在周芷裊面前,就希望周是裊能大發慈悲,讓她去參加這場饗宴。
  
  終於,她的苦心總算沒有白費,周芷裊還是答應她了。
  
  當黃玉玲馬不停蹄地趕到騁煬百貨新開幕的餐廳大門時,天啊!那人山人海的景象還真是壯觀得讓人感到害怕。
  
  不過沒關係,她小妮子既然敢來,就有那個膽量跟人拚上一拚;為佔有試吃名額,黃玉鈴當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她自認擁有非常雄厚的本錢,也就是指她的身材,所以靠著那渾圓有力的身軀,她不斷地往前擠、往前喊殺,不管腳底下踩扁多少雙鞋,她是連一句道歉的話都沒時間說。
  
  正當她「殺」得天昏地暗、日月無光之時,突然來了個身材比她還要壯碩的男子。
  
  只見那男人用他那航空母艦的身材拚死力敵,擠掉不少競爭者,也成功逼退不少手下敗將。
  
  他一碰上她,兩人就像隔世仇人般,相見分外眼紅。
  
  他沒紳士風度,同樣的她也沒啥淑女氣質;他不認輸,她更是不可能接受失敗。
  
  就在這麼你推我擠之下,那個沒啥風度的航空母艦突然對她使出一記非常卑劣的招數,就是故意用他那肥胖的手肘碰觸她的胸部。
  
  黃玉玲雖胖,卻胖得可愛、胖得曲線分明;這個秘密可說沒幾個人知道,只因她向來就習慣用寬鬆的衣服來掩飾她真正的身材。
  
  那男人故意用手肘往她豐滿的胸脯一撞後,她不想認輸也不行,因為那一眨眼的工夫,後頭的人跟著也擠了上來,而她就這麼無奈地在你推我擠的陣營中,兵敗如山倒直直往後退。
  
  一退、再退,眼看自己快退守於樓梯口時,她趕緊伸手抓住前面那個人的衣服,借力使力想穩住自己的身軀。
  
  哪知,那人根本沒同情心,不對她伸出援手已算過分,還狠狠地對她一撞。
  
  「藹—」一道尖叫聲當即響徹整個百貨公司,跟著就見到一顆黑色「肉球」在眾目睽睽之下,從二樓的樓梯口筆直地往一樓的方向滾動。
  
  滾啊滾地,這情景就像永遠也沒有止境的可怕夢魘一般。
  
  此刻黃玉玲不只感到頭暈目眩,還體會到生死一瞬間的恐怖。
  
  這一跌若單只是受了點皮肉傷還算小事一件,若來個腦震盪也是不幸中的大幸,若跌斷手或跌斷腿,那當真是她活該;但她倘若就這麼一命嗚呼,那她可就得上閻王殿大聲哭冤了。
  
  不過可能是蒼天垂憐,更可能是她命不該絕,就在千鈞一髮之際,他出現了!
  
  正在一樓忙著跟人洽談出租專櫃事宜的岑軾煬,突然耳聞一道驚天動地的尖叫聲;他反射性地抬起頭來,往聲音的出處一睇。
  
  首先,映入他眼簾的是一顆滾動的黑色肉球。
  
  剛開始他也不知道那顆肉球到底是什麼東西,直到他身旁有人喊:「會死人啦、會死人啦,那個女人如果繼續這麼滾下來的話,穩死無疑。」
  
  一聽到死這個字眼,岑軾煬第一個反應就是他辛苦建立起來的事業,絕不容許鬧出任何醜聞或是發生不幸。
  
  就為了阻止這不幸的事件發生,他想都沒想,挺直身子倏地往樓梯口的方向一衝;就這樣他衝她滾,等他衝到一樓的樓梯口時,那黑色的肉球也正好往他身上壓了下來。
  
  非常不幸地,他成為那個肉球的墊背,不只承受著她所有的體重,甚至還與她的身軀產生親暱、曖昧的接觸。
  
  無端遇上這種倒霉的事情,岑軾煬幾乎惱火得想拿刀砍人。
  
  可該砍誰呢?真要論起是非對錯,他還得肩負一半以上的責任,只因這是他的地盤,懷中這女人是他的顧客。
  
  不管如何,顧客永遠是至上的,因此他只好按捺住滿腔的怒火,和顏悅色地提醒依然趴伏於他懷中的女人:「小姐,現在已經沒事了,你是否能試著自己站起身子?」
  
  第一次問,那女人沉默著不吭聲。
  
  碰上這情況,岑軾煬只得再極富耐心地提醒她一次:「小姐,大庭廣眾之下,你我這樣的姿勢非常不雅。」
  
  第二次問,懷中的女人不只不吭聲,甚至沒任何反應與動作。
  
  這一來岑軾煬可急壞了,迅速低頭往自己胸口上的那張圓臉一覷,這才知曉原來這胖女人早已被嚇昏過去。
  
  面對這棘手的情況,他再也顧不得週遭圍觀的群眾,身子一翻,順手將那昏迷的女人給攔腰一抱,跟著還不忘對他的部屬疾呼:「張經理,你馬上聯絡醫生,我先把這位小姐送到我的辦公室。快!」
  
  接下來就是一陣手忙腳亂,直到醫生前來,診斷出那昏迷的女人並無任何外傷,只是被嚇得昏迷過去而已,他整個人才逐漸放鬆。
  
  就此,一切的混亂方才平息下來。
  
  ***
  
  當黃玉玲從昏昏沉沉的狀態中甦醒過來時,首先映入她眼簾的是一張帶有迷人微笑的俊臉。
  
  容貌俊俏的男人她看多了,根本就不足為奇。
  
  可眼前的他卻出色得讓她一顆心產生說不出的悸動;是他臉上那抹溫柔的笑,還是他那直瞅著她不放的關懷目光使然呢?
  
  「小姐,你沒事了吧?方才醫生已經來過,他說你全身上下並無任何外傷,只是被嚇壞了。」這話岑軾煬說得頗有心機,就怕這女人會對他獅子大開口,要求他賠償她的損失。
  
  對於他所問的問題,黃玉玲一開始是保持沉默,張著她那雙又圓又大的眼睛,直勾勾瞅著眼前這位容貌極為俊俏的男子,心裡在想,奇怪,這男人為何會給她那般怪異的感受呢?
  
  看她默不作聲,岑軾煬很不放心地再問:「小姐,你有聽見我說的話嗎?還是你感覺哪裡不舒服,可以直接跟我說無妨。」雖有點不甘心被人揩油,可為了負起道義上的責任,他決定只要這女人的要求不太過分,他還是會答應她的。
  
  他的關心、他的溫柔、還有他對她的體貼,黃玉玲全看在眼裡,更情難自禁地為他心動。
  
  心動?一想起自己無端地想起這個字眼,黃玉玲不由得按著胸口捫心自問,她當真為這男人動心了嗎?難道這就是所謂男女之間的情感嗎?
  
  不知所以然,更看不懂這胖女人心裡究竟在想些什麼的岑軾煬,一看到她捂著胸口的動作,當即緊張地問:「小姐,你總不會告訴我你有心臟病吧?」倘若真是如此的話,那可就糟了!
  
  就在這時,黃玉玲突然開口問了個牛頭不對馬嘴的問題:「先生,你這是在關心我嗎?」
  
  「是,當然是。」他能不關心她嗎?想她出事的地點可是在他名下的產業大樓內,不管在道義還是人情方面、他或多或少都得對她負點責任才行。
  
  一聽這男人當真是在關心她,她當即笑瞇了雙眼,很開心、很興奮地回答他:「我沒事,只是四肢發軟,全身無力而已。」
  
  看這女人突然笑得如此開心,岑軾煬頓感頭皮發麻,全身都泛起不對勁的感覺,但不可諱言的是,這女人的笑臉真的很可愛,可愛得讓人想狠狠咬她那圓圓的臉頰一下。
  
  一有這奇怪的念頭,岑軾煬當即神情一窒,不知不覺地摸摸頭,為自己方纔那想法感到莫名,更感到很可笑。
  
  「對了,我還未請教先生你的姓名呢。」已然打定要將眼前這位男子當成自己初戀的對象,黃玉玲不只表現得大方,笑容更是燦爛無比。
  
  面對她這突如其來的問題,再加上她那足以使他失常的微笑,他趕緊換個話題:「對了,你方才不是說全身發軟,四肢無力嗎?這樣好了,今天就由我請客,不管你要吃些什麼,儘管點、儘管吃,這也算是騁煬百貨對你的一點補償。」
  
  看他這般明顯閃避自己的問題,再聽他提起補償這回事,黃玉玲這才知曉,原來自己從頭到尾都會錯意,誤把他的責任心當成對她無微不至的關懷。
  
  鬧出這樣的笑話,她心頭上就像壓了塊石頭似的,沉甸甸地差點教她無法呼吸。
  
  才這麼一剎那的時間,她感覺自己變了,變得反常,變得連她自己都快不認識現在的自己,而一切的原因就出在眼前這連名字都吝於告訴她的男子身上。
  
  以往的她談到吃這個話題,總能口若懸河地說著,甚至還能稍露一手,讓人知曉她烹飪的功夫有多厲害。
  
  可現在的她卻一點也不高興,相反的還有點落寞、惆悵。
  
  她應該直接拒絕他的好意才是,更該客氣地對他說:這不是你的錯,你根本毋需對我彌補些什麼。
  
  可這一來,她與他可能就此分道揚鑣,再也無任何交集。
  
  所以就為把握與他相處的時光,黃玉玲點了點頭,算是答應接受他的彌補。
  
  一看她肯接受他的彌補後,岑軾煬總算大大地鬆了口氣。「既然小姐你已經答應,那還等什麼,我這就親自帶你到二樓的餐廳去。」
  
  「那你呢?你是否會陪著我一起用餐?」這問題一出,她當場羞赧得恨不得馬上咬掉自己的舌頭,省得她這張小嘴替她這主人丟盡了臉。
  
  她的邀請當真出乎岑軾煬的意料,原本他是打算跟這女人一起用餐,可看她那副模樣分明是對自己動了心;為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岑軾煬不得不開口婉拒:「對不起,我還有些事情要做,等我帶你到二樓的餐廳,並交代裡頭的服務生毋需跟你收錢之後,我便得開始忙公事了。」
  
  「喔。」黃玉玲的心情沮喪極了,但她表面上依舊強顏歡笑,默默跟隨在他身後,貪婪地記牢他的背影,希望自己能有再與他相會的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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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2-30 00:17:58
  第三章
  
  菜心獅子頭、紅油肚盯梅乾菜扣肉、百合炒鮮貝……一大張桌子堆滿珍饈美膳,數量雖多,但對黃玉玲來說要解決這些東西並不困難。
  
  可如今她卻反常了,只因她的心早已不在這些珍饈美膳之上,那雙圓圓的大眼睛更無視它們的存在。
  
  她整個人的眼裡、心裡還有腦海裡,全被底下那忙著與另一位陌生男子交談的他給強佔了。
  
  他是誰?叫什麼名字?這些她全然不知。
  
  但從別人對那男人的態度,以及他發號施令的模樣看來,黃玉玲大約能猜出這不知姓名的男子在這家百貨公司一定擁有相當的權力與地位。
  
  不過這些她並不在乎,她真正在乎的是他的一舉一動,還有他說話的神態,以及他昂挺修長的身材。
  
  張著一雙又圓又大的眼睛,她執著且深情地注視著他,不管他走到哪個角落,她的目光總能緊緊地鎖住他。
  
  想她與他才剛認識一天,雙方連對方的名字都不知曉,她心底對他的在乎就已然超出她所能負荷的範圍。
  
  這叫什麼?一見鍾情是嗎?那為何他的心與她會相隔這麼遠,就算近在咫尺也感到似在天涯之遙。
  
  撐著下頜,她從身旁的透明玻璃窗望向他所在的地方,卻突然看到一位身形修長、容顏姣好的女子趨近他;那兩人也不知在說些什麼,竟同時彎腰大笑。
  
  他為什麼笑?那女人究竟是他的誰,為何能逗得他如此開心?正當她心底懷有這樣的疑惑之時,遠處的他竟與那女子同時轉頭往她這方向瞟來。
  
  看這情況黃玉玲趕緊轉過頭,佯裝一副正吃得津津有味的模樣;其實她心裡比誰都還要痛苦,只因她揣疑自己對他的一片真心可能被那女人給注意到了。
  
  或許就為此,那女子才會趨近他,告訴他這最新的發現,而他們之所以笑得那麼開心,原因更在於他們覺得她太過馬不知臉長、猴子不知屁股紅,自己有幾兩重也不先秤秤看,才讓自己無端成為他人的笑柄。
  
  一想到此,黃玉玲當真是沒任何食慾,索性放下一張千元大鈔,然後黯然地離去。
  
  ***
  
  回憶至此,岑軾煬突然嚴肅地瞇起雙眸,立即從自己的口袋中掏出一張千元大鈔,「喏,這還給你。」話落,他也不管黃玉玲接不接受,硬是霸道地將鈔票塞入她的小手中。
  
  當他的大手與她的小手一接觸,岑軾煬不由得攢起一雙濃眉,心忖這女人的手怎會發電?不只電得他覺得莫名其妙,還電得他極為不自然地趕緊抽離自己的手,就怕再受她的影響,產生連他自己都無法理解的感受。
  
  一時間被他那張俊俏無比的臉龐給迷昏頭的黃玉玲才剛恢復理智,就明顯感受到他對她的排斥;他排斥她的程度甚至已嚴重到連碰觸她的小手都無法忍受。
  
  碰上這尷尬的情景,她依舊堅強地頂著一抹可愛的笑靨,若無其事地面對他,「那日的事情經我事後一番思量,發現你根本沒錯,錯就錯在我太過心急,也太過懂得禮儀規範,因此才會被人給擠下樓而摔暈自己;這件事根本與你的百貨公司無關,你自然也就毋需對我彌補些什麼。」這話一落,黃玉玲又想把手中的那張千元大鈔塞還給他。
  
  怎知,他的反應竟是往後退一大步,避免再與她有任何接觸。
  
  看他如此,她的一顆心又被他傷了一次,且看他那副避她惟恐不及的模樣,她索性也不再勉強,當著他的面便把那張千元紙鈔收入自己的包包裡,跟著才彎下腰提起那差點被她給遺忘的保溫桶。
  
  「千元大鈔我可以收下無妨,但我希望你能接受我這小小的心意。」
  
  一臉為難的岑軾煬實在不想接受她的心意,因為他不傻,從她看著他的目光中,他非常清楚這女人對他抱持何種心態。
  
  為了她好,同樣也為了讓自己省去麻煩,他該明確地拒絕她,不該留給她有任何遐想的空間。
  
  可他就是鬥不過她那執著、殷切的雙眸,在不知不覺中伸出手,接下她的心意,並非常好奇地一問:「這裡頭裝些什麼東西,怎麼聞起來會這麼香?」
  
  看他終於肯接受她的心意,黃玉玲心情一鬆,卻也靦腆地摸摸自己的頭開口:
  
  「其實也沒什麼,只不過是碗爽口雞粥罷了,還希望你別嫌棄才好。」
  
  「不會、不會,我當然不會嫌棄,只是非常訝異你竟也懂得烹飪之道。」看她此時此刻所表現出的嬌羞神態,岑軾煬再次擰起眉頭,奇怪方纔那觸電的感覺怎又襲上他的身?
  
  就算她全身當真充滿電流,他與她並無任何肢體上的接觸不是嗎?
  
  看著他那攢著眉頭的嚴肅神情,不懂他心裡真正想法的黃玉玲又再次胡思亂想起來——那碗爽口雞粥他接受得很勉強嗎?就為了不讓她難堪,因此他不得不接受嗎?
  
  低下頭,她掩飾受傷的神情,等重振精神後才抬起頭以開玩笑的口吻告訴岑軾煬:「我之所以懂得烹飪之道,為的可是滿足自己的食慾;也就因為我貪吃,才會造成……」她無奈地將目光往自己身上一瞟,當下所有的話都不必再說了。
  
  「呃……」看出她對自己的身材頗為自卑,岑軾煬急著就想安撫她幾句。
  
  偏偏平時口若懸河的他,在這重要關頭竟連一句安撫的話也說不出口,只能放任一股凝滯尷尬的氣氛充斥在他倆之間。
  
  他沉默,她也跟著無語。
  
  低垂著頭,黃玉玲暗暗叮嚀自己要識相點,別再為難他,畢竟人家都已經很勉為其難地給足她面子,她若再不識大體點,豈不讓人更加討厭她嗎?
  
  抬起手,黃玉玲假裝看看自己腕上的手錶,跟著突然大呼:「完蛋了,我上班快遲到了;岑先生,今日我們就聊到此,至於那個保溫桶,等你吃完裡頭的食物之後,交給百貨公司的守衛便可,我晚點下班再過來拿。」草草地叮嚀一番,她當即轉身狂奔而去。
  
  也就因此,她錯過了岑軾煬主動開口說要用他的車子送她去上班的提議。
  
  目送那逐漸遠去的背影,岑軾煬心裡的感覺還真是複雜。
  
  老實說,像她這般主動想親近他的女人並不是沒有,相反的還多得有如過江之鯽。
  
  以往他總是對那些女人冷漠以待,甚至還曾不顧對方的感受,當眾對她們冷言嘲諷一番;可對她,他的反應就是要命的不同。
  
  不同?再一次攢起濃眉,岑軾煬陷入前所未有的困惑之中。
  
  為什麼,為何那女人給他的感覺就是不同?
  
  為什麼,為何他總是會不由自主地在乎她的感受?
  
  當他越想越心煩時,突然從他後頭跑出個女人,未經他同意便毫不客氣地搶走方才黃玉玲送給他的那份心意。
  
  面對這情況,他當即轉頭大吼:「軾茹,把東西還我。」
  
  「不還!」身形修長、容貌姣好的岑軾茹故意跟疼愛自己的老哥作對,還不忘提醒他說:「這東西是女人送給你的吧?這種東西你不是一向都把它交給我解決嗎,現在我難得心甘情願地幫你的忙,你就該好好答謝我才是,怎能對我惡臉相向?」這話她說得理直氣壯,而且她早已對保溫桶裡傳出香味的食物垂涎不已。
  
  面對自己妹子的這番話,岑軾煬心頭又是一震。
  
  對啊!他對那些覬覦他的女人所送的東西,不都是這樣解決嗎,怎麼今日卻反常地在意起那連名字都不曾告訴他的陌生女子?
  
  猛地,他搖搖頭,更在心底告訴自己,天底下的女人都是一個樣,絕無任何女人值得他刮目相看;就像要堅定自己的想法一般,岑軾煬雙肩一聳,很不在乎地道:「你想要就拿去吧,不過可千萬別忘了要把那個保溫桶交給警衛處理,知道嗎?」一番叮嚀之後,他身子一轉,就急著開始他一天的工作。
  
  「知道啦,老哥。」岑軾茹奸笑著回答。
  
  她那一笑足教一些認識她的男女全身發抖、雙腿打顫,只因她這種笑容出現,就代表著有人又要遭到她設計陷害了。
  
  至於這個人究竟是誰,不必問,只要順著她遠眺的目光望去,便能知曉這次倒霉的對象究竟是誰。
  
  ***
  
  今天也不知怎地,岑軾煬總覺得自己的心裡頭好像擱著一件滿重要的事情。
  
  可奇怪地,他就是搞不懂自己到底是忽略了哪件重要的事情。
  
  就在這時,一個身形修長的美女就這麼大刺刺地踢開他辦公室的門。
  
  不只如此,她甚至故意製造出足以讓人抓狂的噪音來;踢門的聲音不算,她足下那雙高跟鞋更是一蹬、一蹬地發出聲響。
  
  跟著她還非常囂張地把手中那一疊公文,重重地往自己大哥的辦公桌上用力一摔。
  
  看自己小妹的行為如此囂張,岑軾煬當下再也忍不下去,「你今天是吃了炸藥還是火藥,要不為何無緣無故跑到我這邊胡鬧一通?」
  
  面對大哥那張沒啥表情的死人臉,岑軾茹非但不怕,還笑得挺開心的。「大哥,我現在的所作所為可都是為了吸引你的注意,要不我怎麼向你稟告幾件我認為非常嚴重的大事呢?」
  
  哼!冷冷一嗤,岑軾煬很明顯地表現出一臉不以為然;他若真信了她這荒唐的借口,那豈不代表他的智商就如同她一般,幾乎等於零。
  
  「說吧,你所謂非常嚴重的大事到底是指些什麼事情?」雖然不信,可身為一家百貨公司的負責人,他還是得洗耳恭聽。
  
  「第一,小妹我想請問大哥你,今早送粥給你的那個女人究竟是誰;第二,我想親自把保溫桶送還給對方,並好好讚美她的手藝;第三,如果可能的話,我想跟她交個朋友,也好乘機向她請益有關廚藝方面的問題。」
  
  岑軾茹說得理直氣壯,岑軾煬可聽得惱火異常。
  
  他瞠大一雙怒眸,直勾勾地瞅著她、瞪著她,恨不得能一刀宰了這正事不做,只在意那些雞毛蒜皮小事的小妹。
  
  岑軾茹一看到自己當真把他給惹火,趕緊當著他的面拍著胸脯保證:「大哥,我可是很認真地在問你;你就不知那碗爽口雞粥有多好吃,吃完之後不只能讓人口齒留香、回味無窮,甚至還讓人忍不住想一嘗再嘗。惟一可惜的是你沒那口福,要不我相信你也會跟我有同樣的感受。」
  
  「哼!我之所以沒那口福追根究底還不是你這饞嘴的女人所害。」她還敢說、還敢如此明目張膽地來此叫囂,簡直是不知死活。
  
  想到此,岑軾煬這才發覺,方纔那煩躁的心情竟一掃而空;這又是怎麼回事?
  
  再一次不經大腦思考,岑軾煬手一伸,便急著開口:「既然你已經把那碗粥給吃光,現在保溫桶該可以還給我了吧?」
  
  柳眉一挑,岑軾茹故意佯裝一臉驚訝地反問:「老哥,我記得前不久,你才叮嚀我把保溫桶寄放在守衛那邊,怎麼現在反倒找我要了?」
  
  經她這一調侃,岑軾煬一張俊臉不由得一熱;為怕自己的妹子察覺自己的異樣,他乾脆擺出一臉陰鷙的神情,聲音頗為低沉地對她一問:「怎麼,你現在是閒得發慌,沒事找事做是嗎?」
  
  看著大哥的臉色以及聽他現在說話的嗓音,岑軾茹很識趣地趕緊把話題導回正軌:「大哥,這裡有幾份文件,都是關於百貨公司這個月的銷售業績,其中還包括出租專櫃的營業收入,以及那間新開張餐館的支出與收入帳目;敢問親愛的大哥,你是想讓小妹我親自向你分析報告,還是想自己鑽研其中的利弊呢?」
  
  「擱著吧,等我有空會詳細閱覽。」不是他不信任自己的妹子,而是他實在很怕他那個妹子不按牌理出牌的辦事方式。
  
  一件很簡單的事情落入她手中可就沒那麼簡單,更可能牽引出更多、更複雜的瑣事。
  
  就因此,他寧願自己多花點時間仔細審閱、評量,也不願她插手來管這檔子大事。
  
  「既然如此,那我走嘍。」瀟灑地揮一揮手,臨走前岑軾茹不忘再小小地捉弄一下自己的大哥。「對了,老哥,關於那個保溫桶,你到底是想親自還給那個女人,還是要我直接交給警衛處理即可?」
  
  齜牙咧嘴一笑,岑軾煬用非常平緩的音調反問:「小妹,你說呢?」
  
  「呵呵!」看大哥那副模樣,岑軾茹心裡還真有幾分怕怕,「我知道了,大哥的意思是要我依照原先的決定做對吧?」不待他回答,她腳底抹油就急著溜走。
  
  目送妹子離去的背影,他突然提醒自己,在下班之前可得記得到警衛室拿回那個保溫桶,也好當著那不知名女子的面跟她說聲謝謝。
  
  至於他想這麼做的理由是……唉——不想了,還是處理公事要緊。
  
  ***
  
  直到花坊關門休息,已是深夜十一點鐘了。
  
  知道大部分百貨公司都是在十點整結束營業的黃玉玲並不急著離開,相反的還自動留下來幫周芷裊整理一些明日上班便要送出去給人家的花籃。
  
  「玉玲,你先走吧,這裡有我跟妮秋就忙得過來,你不是還要趕去騁煬百貨拿回你的保溫桶嗎?」經過一番逼問,黃玉玲與岑軾煬相識的過程伍妮秋與她總算搞得一清二楚了。
  
  知曉黃玉玲已然踏出成功的第一步,她和伍妮秋兩人都替她感到高興,更忙著在一旁敲鑼打鼓,就希望她能再主動點,千萬別錯失任何良機。
  
  「不急啦,芷裊姐,反正我早已告訴岑先生,要他把空的保溫桶寄放在警衛室即可。」也就因此,她根本不急著離開,只要警衛室不關門,她想拿回保溫桶根本就是小事一件。
  
  「不行!」一旁的伍妮秋一聽,當即搶走她手中的小刀,迫不及待地將她推往花坊的後門。「你還是趕緊趕過去,也許還來得及見到你那位心上人也說不定。」說完,伍妮秋便狠心地把後門關上並落了鎖,完全不留給她有退卻的餘地。
  
  面對伍妮秋的熱心,以及周芷裊的關心,黃玉玲當真是有口難言。
  
  今早一趕到花坊上班的她,面對兩個女人的關心與逼問時,為怕她們替自己擔心,於是故意報喜不報憂,說岑軾煬總算是接受她的心意了。
  
  至於岑軾煬的不情願與她的強迫,還有關於那張千元大鈔的事情,黃玉玲是一個字也沒提,為的就是不想讓她們替她擔心。
  
  而今看這情況……
  
  淡然一笑,黃玉玲萬分無奈地搖搖頭,抱著一顆沮喪的心,一步步往騁煬百貨公司的方向前進。
  
  途中,她經過一家服飾店,裡頭正好有個苗條可人的年輕女子正在試穿一套她看了也喜歡的套裝。
  
  那套裝的色彩雖然單調些,可設計卻極為簡單大方,給人的感覺很清新亮眼,讓人看了就很難轉移視線。
  
  她喜歡它,卻也知道那套套裝絕對不適合穿在自己身上,因她這臃腫的身材若真勉強穿上它,恐怕也只會破壞它的美感;那感覺就如同她強逼岑軾煬接受她的心意一般。
  
  對那套套裝,她捨得割捨,並能站在欣賞者的角度去欣賞它的美。
  
  但對岑軾煬,她就是無法像這般瀟灑;雖她明知自己現在的總總行徑對他來說都是負擔,也是為難,但她就是割捨不下。
  
  再過—陣子吧!讓她貪婪地累積她與他之間的一些回憶,哪怕是又痛又苦,她屆時也會勇敢地舍下。
  
  現在的她索求不多,惟一想做的是細心收藏她與他之間的各種回憶,好讓這段苦澀的戀情增加一點色彩,這就夠了,真的夠了。
  
  這一路上,她就只顧著胡思亂想,沒想到等她螓首一抬,竟意外地發現自己已走到騁煬百貨公司的門口。
  
  只是守衛室究竟在哪兒?她早上一時心慌意亂,大意地忘了問這重要的問題。
  
  現在可好,騁煬百貨的大門都已經關上,她該到哪兒去找守衛室呢?
  
  就在黃玉玲咬著紅唇,一籌莫展之時,後頭突然傳來一句:「你可讓我等得夠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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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2-30 00:18:19
  第四章
  
  聽見後頭有人說話,黃玉玲身子急轉,意外地看到——「岑先生,這麼晚了,你怎麼還沒下班?」
  
  瞧,這女人還有臉問他這種問題。
  
  哼!若非為了等她,他早回去洗完澡、喝杯純釀美酒、上床睡覺去了,又何必在此忍受蚊子叮咬,還得不時接受夜間守衛投射來的關注目光。
  
  等黃玉玲等得耐性已告罄的岑軾煬火大地跨大腳步直逼向她,一把就抓住她那雙溫暖多肉的小柔荑,再把拿在自己手中的保溫桶塞給她;等她一握緊保溫桶,他當即迫不及待地放開她那雙會電人的小手。
  
  「這就是我到現在還沒下班的理由!還有我得先跟你說聲謝謝,另外再對你坦承一件事,你的廚藝真的不錯,這點由今天早上那碗粥便可得到最為直接的證明。」雖然怒火沖天,他依舊保有基本的風度,該給的讚美、該還的保溫桶是一樣也沒少。
  
  被他這一誇讚,黃玉玲一張圓臉當即漲得緋紅,整個人感覺輕飄飄的,什麼也無法想,只直覺反應地開口:「岑先生,你這話是在讚美我的手藝?」
  
  看她又擺出那副嬌羞靦腆的模樣,岑軾煬突然雙眼一亮——他瞭解了,他總算瞭解了,原來這女人會讓他如此失常的原因就在於此。
  
  過往那些主動追求他的女子無一不是自信滿滿、無一不是家世背景雄厚、無一不是美得讓人難以忽視。
  
  而她的外貌……實在稱不上美麗這字眼,若真要評論,也只能說她的長相非常可愛,且帶有一股純真甜美的味道;或許是再加上她那有點豐腴的身材,以及自卑感頗重的個性,才讓他因此不由自主地對她有異樣感受。
  
  一理清自己對她的感覺之後,岑軾煬不由得開心地笑咧了嘴,「沒錯,我是在讚美你的手藝。」
  
  聽他這般坦然回答,黃玉玲不僅內心竊喜著,還自告奮勇地告訴他:「倘若岑先生當真不嫌棄我的手藝,不如讓我每天早上都幫你準備一份早點好嗎?」
  
  「這樣好嗎?」這話方才出口,岑軾煬便看見她那張圓臉出現一抹讓人心疼的惆悵之色;為了安撫她,他趕緊解釋:「我不是拒絕你,而是怕你太過麻煩,畢竟倘若因這件事累壞你的身子,我的良心會非常不安。」這是對她的關懷,同樣也是他擔心的事。
  
  「不,不會的!」聽他還會關心她,怕她太勞累,黃玉玲認為自己就算真累死也是心甘情願。「反正我也要準備自己的早餐,準備一份跟準備兩份的時間都一樣,這對我來說根本就不麻煩。」
  
  看她滿臉期待、渴望,再聽她那幾乎接近懇求的語氣,就算是鐵石心腸的人恐怕也難以拒絕她的要求。
  
  因此,岑軾煬終於點頭答應,「好吧,只要你不覺得累,那從明天開始,我的早餐就有勞你多費心。」
  
  得到他親口應允之後,黃玉玲高興得幾乎想跳起來大大的歡呼一聲,可為了怕自己在心上人面前過於失態,她只興奮地露出一抹甜甜的笑靨。「岑先生,你真是客氣。」
  
  看她笑得那麼甜,岑軾煬的一顆心霎時怦怦直跳,不自覺地往她逼近一步,就想……想什麼?
  
  他自己也理不清自己現在的心情,索性把話鋒一轉,問起他早該問的問題:「對了,我到現在都還不知道你的芳名呢。」
  
  聽他竟然主動想知道她的芳名,黃玉玲狂喜得差點掉下淚來,但為了不讓自己表現得過於失態,她用力地眨眼、再眨眼,直確定自己已能控制好自己的淚腺與情緒時,才語氣平穩地回答他:「我叫黃玉玲,黃色的黃、玉石的玉、玲瓏的玲;岑先生,你大可直呼我一聲玉玲無妨。」
  
  「那為了公平起見,我看你也別客套地老叫我岑先生,乾脆也直接喚我的名字好了。」
  
  她當真可直呼他一聲軾煬嗎?她沒聽錯吧?很不確定也沒自信的黃玉玲不由得緊張地開口:「岑先生你的意思是在暗示我可以直呼你的名字嗎?」屏住氣,她一臉緊張,就等著他的回答。
  
  看她的神情是這般緊張,岑軾煬忍不住溫柔一笑,「暗示?不、不,我根本就是在對你明示,雖然你我不過才見了幾次面,但你我的關係也該算是朋友吧?既然是朋友,那直呼對方的名字也就不足為奇了不是嗎?」
  
  老天!他不只非常阿沙力地接受她付出的心意,還大方地要她直呼他的大名,跟著還毫不嫌棄地將她當成他的朋友看待。
  
  天啊,她快不行了,這麼多的好事全一起發生,她的心怎負荷得了!
  
  面對這一連串的驚喜,黃玉玲整個人樂陶陶不說,連全身都感到輕飄飄的。
  
  為了讓自己的神智清醒一點,更為了不讓自己在他面前控制不住地鬧出個大笑話,黃玉玲咬牙,暗地猛掐自己的大腿,直逼自己恢復理智,然後才向眼前的他深深地點了個頭,「都這麼晚了,岑……呃……軾煬大哥你也該回家了,我就先走一步,我們明日再見。」她不貪心,真的不貪心,今晚所承受的喜悅已然超過她所能負荷的程度。
  
  為此她才會急著趕回家去,好把自己關在房內,拿出那本她為記錄這段青澀戀情的總總回憶所買的日記本上,以供日後可好好、細細回味一番。
  
  看她走得那麼急,岑軾煬長臂一伸,就想喚回她,更想體貼地開車送她回去。
  
  只是這念頭就這麼一閃而逝,被他理智的一面給封殺了。
  
  他為她已經破例太多,實在沒理由再為她破這永遠也不讓任何女人坐他車子的例。
  
  但感性的那方面又讓他不由得替她擔心。
  
  讓一個弱小女子在深夜走路回家,這樣會不會太危險了點?
  
  就因這想法,岑軾煬連想也沒想便急忙趕到自己的車旁,打開車門、發動引擎,暗中跟在她後面,保護她的安全。
  
  一路上他不禁暗自思忖,這件事若讓他那四個好朋友知道,不知他們又會訛傳出什麼樣的話。
  
  唉,想想還真是有點煩惱呢!
  
  ***
  
  這一日由於是芷雲花坊公休的日子,前一晚黃玉玲一時大意,忘了設定鬧鐘,就這麼一覺到天明。
  
  等她清醒過來、拿起鬧鐘一看,方知——「慘了、慘了,快九點鐘,來不及、來不及了啦!」
  
  心急如焚的她也沒刷牙洗臉,就急著往樓下的廚房而去。
  
  看到平時連一步也不肯踏進廚房的老媽竟出乎她意料地待在廚房裡,她頓時覺得納悶,也不知她老人家到底在忙些什麼。
  
  但對這情況她看了更加心急,忍不住開口催促:「媽,你弄好沒,倘若弄好了,能否把廚房先讓給我使用一下?」
  
  「急什麼啊,你媽我早把早餐給買回來,你老爸也吃完早餐上班去了,至於你的那份現在就擺在飯桌上,你大小姐只要往椅子上一坐,就有熱騰騰且香噴噴的豆漿加燒餅油條可吃。」平時很少下廚的黃媽媽可說是促使黃玉玲廚藝精進的一大功臣。
  
  就是因為她老人家懶惰,黃玉玲嘴饞貪吃,又怕多花些冤枉錢,這才逼得黃玉玲想不學好烹飪技術都不行。
  
  一聽早點又是燒餅油條加豆漿,黃玉玲不由得瞇起一雙又圓又大的水眸,冷眼靜觀——
  
  瓦斯爐的開關是關著的,砧板上也不見任何食材,簡單一點的說法就是老媽根本沒下廚,只不過不知是為何原因故意在此東摸摸、西摸摸忙個不停。
  
  看這情況,黃玉玲也不跟她老媽再耗下去,直接擁著她,態度溫和地哄著她老人家說:「媽,我看您也別忙了,廚房的事情就交給女兒我來處理,你若願意,我可以順便幫你準備一份較為特別的早點。」這可是她難得會付出的孝心喔!
  
  聽到女兒肯為自己下廚,黃媽媽笑得雙眼都快瞇成直線,「小丫頭,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喔!老媽我現在就在這裡等,等你弄些好吃的出來孝敬我,知道嗎?」
  
  「知道、知道。」只要能搶回廚房的主控權,她黃玉玲什麼條件都能答應,今天就算老媽故意要為難她,要她學幾聲狗吠聲來聽聽,她也會完全不顧形象犧牲到底。
  
  一把老媽趕出廚房,黃玉玲當即從冰箱裡拿出昨日就準備好的食材。
  
  老是煮粥給岑軾煬吃,她今天難得想變化一下口味。
  
  連同老媽的份,她先從電飯鍋裡取出份量大約五碗的白飯,跟著把昨天上超級市場買來的雞肉與蘑菇切成絲狀。
  
  而後她又把事先準備好的洋蔥切碎,和一大匙奶油、色拉油,連同雞肉、蘑菇一同下鍋去炒,再撒上些許鹽以及胡椒粉,然後才將早準備好的五碗白飯倒入熱鍋之中,翻炒個幾回。
  
  等時候一到,她趕緊把番茄汁以及高湯一起倒入熱鍋之中,並將鮮奶油和蛋黃加入裡面一同攪拌。
  
  到了這個階段,一切手續大致已算完成,跟著黃玉玲還非常細心地把所有的料理分成三份;兩份小的,以及一份超大份的。
  
  看著自己這樣的分法,黃玉玲不得不承認這種分法相當不公平。
  
  可這也不能怪她啊,岑軾煬可是個男人,食量自然比她還有她老媽來得大。
  
  經過這番自我合理化之後,她趕緊將去皮的蕃茄與事先炒過的青椒、茄子放在料理上頭,順道撒上些許麵包粉以及起司,把要送去給岑軾煬的那一份先放入烤箱之中,跟著十萬火急衝上樓梳洗、整理頭髮,順便換套衣裳、化個淡妝。
  
  等整裝完畢,黃玉玲三步並作兩步,完全沒個淑女模樣,一路狠衝到一樓的餐廳;張眼一看,她那張圓圓的臉蛋頓時發青,開口大喊:「媽,那碗不是你的,你先別吃啊!」
  
  ***
  
  這聲劃破天際的怒吼聲很慶幸地阻止一場慘劇發生。
  
  這時,黃玉玲二話不說便加快腳步,直逼自己的娘親面前,還非常不孝地從她面前搶走那香噴噴且令人垂涎的美食,讓她娘親只能乾瞪眼,用萬分委屈的眼神鞭笞她的良心。
  
  「媽,你別用那種目光看我嘛,我之所以阻止你並非怕你吃,而是這一份根本就不是你的,廚房中那兩份隨你去挑,就算你真要把那兩份給吃光,女兒我也不敢說你半句不是。」
  
  黃媽媽含恨地咬著湯匙,抗議著說:「那兩份沒這份來得香,我不要,我就要你手上的這一份。」
  
  白眼一翻,黃玉玲很受不了地告訴烹飪白癡的老媽,「媽,那兩份之所以沒這份香是因為它們只是半成品,待會兒我要出門之前會把那兩份放入烤箱中、定好時間,等你一聽到烤箱發出當的聲音時,便可拿出來大快朵頤一番。」
  
  「真的嗎?」黃媽媽用懷疑又計較的目光直瞅自己的女兒,還不忘偷偷地垂涎女兒手中的那份美食。「對了,女兒我怎麼感覺你手中的這一份比廚房的那兩份來得多上許多呢?」
  
  對老媽提出的問題,黃玉玲選擇以逃避的方式面對,而且很不放心地連同要送給岑軾煬的那份早餐也一起帶入廚房,然後才將另外兩份餐點同時丟進烤箱之中、設定好時間,回過身想幫岑軾煬送早餐去。
  
  哪知,她那個好奇心比誰都重的老媽就這麼毫不貼心地擋住她的去路。
  
  看老媽那副慎重其事的模樣,黃玉玲知曉若不先把老媽安撫好,她是絕對出不了自己家的大門。「媽,你有話要說、有問題要問都可以,只要等我出去回來之後,我隨便你問,還能洗耳恭聽您的聆訊。」眼看時間都快將近十點了,她心急得只想趕緊出門,所以在這時候她老媽提出任何條件她全都毫無異議,只要她老媽肯放人就好。
  
  「這是條件交換嗎?」黃媽媽張著一雙盈滿好奇的目光,犀利地逼視自己的女兒。
  
  「是,這是條件交換。」在老媽那雙厲眸的逼視之下,黃玉玲依舊坦然以對,不過這可不是代表她當真同意老媽所提出的條件,而是她小妮子自有她應付的絕招。
  
  「好,那你老媽我現在什麼也不問就放你出門,不過你可別對老媽我食言;要不……嘿嘿,後果自理。」其實打從前一陣子女兒總是一大清早就到廚房忙個老半天才出門,她就敏銳得察覺到自己的女兒一定有問題;她之所以不說,不過是為了不打草驚蛇。
  
  如今,好不容易讓她逮著機會可逼問自己的女兒,她又怎可能輕易饒過她?
  
  ***
  
  就像拚命般,黃玉玲一路都用跑的,途中不曾停下來歇息一會兒,更不敢稍有遲疑。
  
  就這麼地,原本要走半個小時才能抵達的目的地,竟讓她以快跑的速度縮短了將近十分鐘。
  
  一踏入百貨公司的大門,黃玉玲立即焦躁地張大雙眼踮起腳尖,急著在人群中找看看有無那熟悉的背影。
  
  找了老半天,結果當真讓她失望透了。
  
  就在她沮喪地垂著頭,想把這份早點送去給周芷裊以及伍妮秋當點心時,突然靈機一動——
  
  「對了,我怎會忘記軾煬大哥可能就在他的辦公室裡頭,而那個辦公室我還曾光臨過一次,就在我倆相會的第一天嘛。」想到此,她趕緊尋著那日的記憶,搭上電梯,按下最頂樓的樓層,跟著就等待電梯送她抵達。
  
  意外地,一出電梯門,出現在她眼前的並非那日所見的地方。
  
  她記得岑軾煬的辦公室應該就在電梯的左手邊、最裡頭的一間才是,那裡光線充足、視野廣闊,裝潢更是豪華氣派,不像眼前她所見的這般陰暗潮濕,還到處堆滿存貨。
  
  難道是她記錯樓層嗎?
  
  心裡才剛有這想法,恰巧有一位身著騁煬百貨公司制服的男子出現在她眼前。
  
  他一出現便非常不客氣地對著黃玉玲聲色嚴厲逼問:「你是誰?這裡可是我們百貨公司的倉庫,你來此究竟有何目的?」
  
  看他那麼凶,黃玉玲心裡還真有點怕,可為了岑軾煬,她逼自己挺起胸膛,一臉坦然地回答他:「我是幫岑軾煬、岑先生送便當過來的。」為了證實自己的話不假,她還出示自己手中所拿具有保溫效果的便當盒。
  
  聽了她的話之後,那男人不自覺地擰起雙眉,那模樣就像在斟酌她的話是否可信。
  
  突然,他雙眼一亮,「對了,看到你的身材我才想起,你就是常常一大早就跑到我們百貨公司門口,幫岑先生送早餐的那位小姐吧?」
  
  「是、是,那就是我沒錯。」一聽這男人提起自己的身材,黃玉玲還真是哭笑不得,可也鬆了口氣。
  
  平時她最怕、最不會應付的就是這種狀況,倘若對方真認不得她,她也就無法可想,只得黯然地摸著鼻子回家算了。
  
  這一說還真得好好感謝她這副比他人還要豐腴的身材呢!想來還真是諷刺。
  
  「你跟我來,我們老闆的辦公室並不在這層樓,而是更上層樓;那層樓全都是高級主管上班的地方,平時絕對不讓人隨意進出的。」他邊說邊將她引入電梯之中,而後還掏出一串鑰匙拿出其中一支,打開樓層按鈕底下的暗門,跟著伸手按了個鍵,這才退出電梯之外。「小姐,很抱歉我不能陪你一起上去,我還有事要做,你只要搭著這個電梯直達頂樓,你便能順利地見到我們老闆。」
  
  「謝謝。」對警衛說聲謝謝之後,電梯門當即合上,而裡頭的黃玉玲則懷著一顆忐忑不安的心靜待電梯到達頂樓。
  
  她暗自思忖,這時間她才把早餐送來,岑軾煬見到她會有何種反應?
  
  再則,她又擔心岑軾煬是否會為了遵守他倆的約定,傻傻地等到這時間還沒用餐,那她豈不是太對不起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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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2-30 00:18:42
  第五章
  
  她這樣的做法對嗎?
  
  沒岑軾煬正式邀請,她就這麼養撞地直搗他私人的辦公室,這樣的行徑應該嗎?會否太過唐突?會否惹他不悅?還是會打擾他工作?
  
  懷著一顆惴惴不安的心,黃玉玲終究還是走到了他的辦公室。
  
  正如她最初的印象,這裡的擺飾雖然簡單,但也顯得高雅、光線充足,甚至還充滿著一股專屬於他的陽剛氣息。
  
  左瞧右看,她本想基於最基本的禮貌,在踏入他的辦公室前,先請個秘書進去跟他通報一下;怎知他的辦公室外頭根本是空蕩蕩一片,哪來的辦公桌,又哪兒來的秘書小姐。
  
  面對這情況,黃玉玲又猶豫了;她該進去,還是乾脆就這麼轉頭離開,也省得為他增添無謂的麻煩。
  
  可她人都來了,總不好白來這一趟,再說以他倆現在的朋友關係,顧慮太多反倒增添不必要麻煩。
  
  就因這想法,黃玉玲終於舉起手,有了輕敲他辦公室門板的勇氣。
  
  不到須臾,裡頭隨即傳來一聲:「請進。」
  
  聽到這聲音,她不由得蹙起雙眉,暗中思忖,這聲音根本就不是她所認識的岑軾煬,而是另一個陌生男子的聲音。
  
  她該不會是記錯地方走錯路了吧?懷著這絲疑慮,黃玉玲小心翼翼地打開那扇緊閉的門扉,直覺先往記憶中他辦公桌的方向一睇;這一睇,她終於放心了,也大膽踏入他的辦公室裡頭。
  
  定睛一望,她這才發覺裡頭並不只有岑軾煬一人,另外還有一個身形修長、長得極為嫵媚的艷麗女子,和一位看起來帶有幾分邪氣的成熟男人。
  
  那嫵媚動人的美艷女子黃玉玲記得自己曾與她照過一次面,就在她與岑軾煬剛認識的那天。
  
  她是誰?跟岑軾煬又是什麼關係?張著盈滿疑惑的眼眸,她暗暗打量那位身形修長的美女。
  
  她打量人家,同樣的人家也在評估著她。
  
  先不管岑軾煬,黃玉玲在那一男一女同時將目光投注在她身上時,顯得相當侷促不安,甚至還有點綁手綁腳的尷尬。
  
  一看到黃玉玲「終於」出現,岑軾煬當即站起身迎向她,「你今天怎麼來得那麼晚?」害他都以為她不會來了呢!
  
  「呃……」又圓又大的眼睛裡,充滿的儘是侷促不安之色,她先看看那嫵媚誘人的美女,跟著又轉過頭瞧瞧那邪氣的男子,這才壓低聲音回答他:「因為花店今日公休,我昨晚大意到忘記設定鬧鐘,因此就睡晚了。」說到此,黃玉玲張大雙眸,滿臉關懷地問:「對了,軾煬大哥,你早餐吃了沒?」
  
  挑起一邊的濃眉,岑軾煬刻意不正面回答她的問題,反倒用另一個問題回答她:「我記得我好像已把早餐這回事交給一位朋友去處理了,不是嗎?」
  
  意思就是說,他到現在都還沒用餐。
  
  一聽到這回答,黃玉玲心急到顧不得在場還有另一對不相識的男女,就這麼毫不避諱地拉著他的手,反客為主地將他安置在他的辦公椅上,順手拆開自己帶來的保溫便當。「來,今天的口味不同喔!我怕你會吃膩我做的粥,特別換了道焗烤蕃茄飯讓你嘗嘗,希望還合你的胃口。」
  
  對她的主動與細心,岑軾煬接受得毫無異議,只漾著抹溫柔的笑容接受她對他的關懷,更柔順地配合著她,什麼也不做,就等著她服侍他。
  
  當黃玉玲用她那雙軟綿綿的小手掀開保溫便當的盒蓋時,一股食物的香味當即飄散而出,惹得在場的那對男女也跟著張大雙眸,狠瞟那有美食可吃的男人;他們什麼也不能做,只能在一旁乾瞪眼地看著他,然後擺出一副垂涎欲滴的模樣,祈求他能賞他們一杯羹也好。
  
  看自己的妹子以及好友用那樣可怕的目光狠瞟著他,岑軾煬就算真餓昏了頭,也不敢稍有動作,要不他們肯定會譏笑他「有美食就忘了朋友與妹子」這種一點也不好聽的話。
  
  食物就擺在他面前,他的人也坐得端正,手中還拿著一雙竹筷,可奇怪的是,黃玉玲就搞不懂他為何遲遲不動手。「怎麼了,難道今天這焗烤蕃茄飯不合你的胃口?」倘若真是如此的話,那她可傷透腦筋了。
  
  「不,不是這樣的,而是……」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岑軾煬已然瞭解黃玉玲是個單細胞的單純女子,所以小事馬虎、大事糊塗的她又怎能瞭解他現在的處境;逼不得已他只好用眼神暗示她,身旁還有兩尊門神虎視眈眈,只要他一動筷,那下場簡直令人不敢想像。
  
  懵懂無知的黃玉玲在岑軾煬的暗示之下,終於瞭解問題所在。
  
  看那兩人的眼神,黃玉玲當即靦腆得漲紅一張圓臉,可依舊提起勇氣對他們行了個禮,「對不起,我不知該怎麼稱呼你們才好,因此就……」忽略了他們;可就算她當真沒把他們忽略,她也是愛莫能助,只因她只準備一份食物,三個人怎麼分啊?
  
  看自己妹子臉上那種曖昧的神情,再瞅著好友臉上那抹充滿邪氣的神色,岑軾煬還真擔心黃玉玲這單純的女人根本應付不了這對狡猾的狐狸,於是於脆挺身先替他們介紹彼此:「玉玲,這女人是我的親生妹子叫岑軾茹,同時也是騁煬百貨公司的銷售主管,你若不嫌棄大可直呼她一聲茹姐;至於這一位男士,他複姓歐陽,你稱他一聲歐陽先生即可。」
  
  「呃……茹姐、歐陽先生你們好,我叫黃玉玲,你們不妨就跟著軾煬大哥直呼我的名字好了。」態度拘謹地跟他們打了聲招呼之後,接下來該說些什麼她當真是找不出適合的話題。
  
  為了美食,岑軾茹很不怕生地撇開自己的大哥,以及那只狡猾的歐陽狐狸,非常熱忱地拉起黃玉玲那雙軟綿滑嫩的小手,「玉玲,你真的好偏心喔,每天早上就做一份早餐給我大哥,卻完全忘了我的存在;你這般厚此薄彼,是存心讓我們兄妹倆為你所做的美食鬧出兄妹鬩牆的笑話嗎?」
  
  聽妹子這般厚顏的要求,岑軾煬趕緊開口遏止:「軾茹,適可而止這道理你應該懂得才是。」這小妮子當真是越來越過火,也不想想玉玲之前送來的那些可口早餐全被她吃下肚了,他根本連一口也未曾嘗過,今日若非情況特殊,他怎可能有機會親眼「目睹」玉玲所做的精緻美食。
  
  看軾煬大哥為了這點小事就要跟自己的妹子翻臉,黃玉玲趕緊挺身而出,「沒關係,只要茹姐不嫌棄我的手藝,我可以每天多準備一份早點過來。」
  
  「那我呢?」不甘寂寞的歐陽一聽見有好吃的,當然免不了要湊上一腳。
  
  「你……哼,到一邊涼快去吧!」岑軾茹很不客氣地回歐陽一句,跟著還不忘拉黃玉玲成為她的盟友,「玉玲,你說茹姐這話回的是否恰當?」
  
  看看身旁的岑軾茹,再反過頭瞧瞧岑軾煬,看他都不說話,黃玉玲只好張著雙充滿歉疚的眼眸,無奈地對那位歐陽先生說聲抱歉。
  
  兩個男人不語地交換一個眼神,彼此跟著會心一笑。
  
  岑軾煬這才以主人家的身份開口:「這樣好了,看時間也將近中午,我們四人不妨結伴,由我做東,到二樓自家的餐館吃頓午餐如何?」
  
  霎時,就見岑軾茹迅速拋開自己的盟友黃玉玲,急著去搶她親手所做的那盒焗烤蕃茄飯,還大言不慚地對著其他三人宣稱:「這盒是我的,任何人也休想跟我搶,知道嗎?」
  
  這話一出,當場惹來兩個男人一臉的訕笑,而黃玉玲則是有點不捨,畢竟那盒焗烤蕃茄飯可是她對岑軾煬的一份心意啊!
  
  可不管如何,事情都已經發展成這局面,她也不好再說什麼,只好沉默地跟著岑軾煬以及歐陽還有岑軾茹一起搭上電梯,往二樓的餐館移動。
  
  ***
  
  擠在俊男美女身旁,黃玉玲感到自己好渺小,甚至還有點自卑,更在意四周不時投來的好奇眼神。
  
  岑軾煬的溫文爾雅、翩翩不凡風采,還有那舉手投足間所散發出的魅力,已然夠令在場的客人無法不注視著他。
  
  另外,歐陽那頗具陽剛味的氣息,以及他那又邪、又竣又霸的神采,也同樣令人難以忽視。
  
  若是再提及岑軾茹的嫵媚以及她的爽朗,還有那不時迸出如銀鈴般的笑聲,更是讓人禁不住想對她一看再看。
  
  而她,身材臃腫不說,身上的衣服一看就是路邊攤那種一百九、兩百九、三百九的貨色,再配上一點也不出色的五官,同樣也夠引人注意的了。
  
  雖同樣引人注意,但其中卻含有不同的意義。
  
  與他們這種讓人眼睛為之一亮的富家公子哥、小姐聚在一起,她感覺自己就像居住在臭水溝的小老鼠般,讓人看了只會投以驚訝且鄙視的目光。
  
  就因此,這頓飯讓黃玉玲吃得非常難受,甚至有些食不下嚥。
  
  她實在很想對他們說,她想先行一步,可就怕讓人誤以為她是個非常難以相處的女人,因此不管她感覺再難受、再尷尬,她全都咬緊牙忍了下來,還不時勉強露出笑容,聽他們談些關於經濟方面的嚴肅問題。
  
  老實說,他們說的那些她全都是有聽沒懂,只一個勁地以微笑相待,就希望岑軾煬千萬別看穿她的孤陋寡聞。
  
  三個人正聊得開心之際,心細的岑軾茹突然感覺到黃玉玲的不自在,以及她的沉默寡言,還有她臉上那抹過於僵硬的笑容。
  
  檯面上岑軾茹假裝不動聲色,但卻在桌底下輕踢自己的老哥幾下,跟著再用她那雙嫵媚的水眸朝他暗示,教他多注意一下坐在他身旁的女伴。
  
  清楚接收到小妹的暗示的岑軾煬,這時才發覺黃玉玲根本是打從一開始就不曾參與過他們的話題,為此,他故意身子一站,順便拉起與他並肩而坐的黃玉玲,微笑地開口:「你們兩位繼續,我還有些事情必須跟玉玲私下討論,想先離開一步,還望你們多多諒解。」話落,他也不管黃玉玲肯或不肯,直接牽起她那雙柔嫩軟綿的小手就往餐廳的大門走。
  
  ***
  
  一路上,岑軾煬和黃玉玲皆保持沉默,一句話也沒說。
  
  岑軾煬一臉嚴肅地邊走邊思忖,自己到底該用什麼借口才能讓身旁這自尊心強、自卑感重的女人察覺不到他無端離席是為了她。
  
  「軾煬大哥,你現在是否在傷腦筋,不知該用什麼樣的借口讓我無法察覺你突然離席純粹是為了我?」她的個性是直了點,但絕非傻瓜,在岑軾煬拉著她離開時,她便已清楚他的用意。
  
  因此,她更加感覺她與他之間的距離還真是遙遠得讓人難以想像,更明白她與他之間的差異甚大,於是沮喪且洩氣地了悟她根本就不適合他。
  
  像他這種人中之龍的大人物該是與容貌、才幹兼具的美女在一起才是,而她只能悲哀地成為他生命旅程中的一個過客。
  
  聽她這一說,岑軾煬停下腳步,霸道地鉗制住她,要她也跟著他一起停止前進,強逼她正視他的雙眼,「玉玲,你是你、別人是別人,正所謂天生我才必有用,你千萬別老是拿自己跟人相比,人比人可是會氣死人的。」
  
  「這點我知道。」岑軾煬的這番話她老早就體悟,但今天之所以如此在意、如此自卑,為的還不就是他。
  
  他的外貌亮眼、氣質優雅,舉手投足間儘是迷人的風采,如他這般不平凡的人她黃玉玲又怎高攀得上?
  
  可她的一顆心就是這麼地傻、這麼地執著於他,也就因此她才無法如先前那般豁達,更無法再回復到從前那個只曉得吃,一切大小事全都不在乎的蠢胖女子。
  
  「既然知道,那你更該抬頭挺胸,不必去在意他人的目光,只要做你自己,保有你自己的優點即可。」這話岑軾煬說得認真,更衷心希望這小女人莫太過於在乎他人的目光,要不她的心裡絕對會越來越難過,甚至會自卑封閉。
  
  看他說得如此懇切,黃玉玲不由得蹙起蛾眉反問:「軾煬大哥,你說我有屬於我自己的優點,但一直以來,我就是察覺不到,連我週遭的朋友也不曾對我這麼說過。」
  
  「那是他們不懂得欣賞你。」不知怎地,岑軾煬就是討厭她擰著眉頭的模樣;不知不覺中,他伸出手撫平她眉宇間的皺折,「你若不信,軾煬大哥還可馬上舉幾個例子告訴你,你有哪些優點。譬如,你烹飪手法高超、待人以誠,還是個不懂得拒絕他人要求的好好小姐,就如前不久我那厚臉皮的妹子一要求你多做一份早點給她,你連考慮都不考慮就應允了;還有你不像過往我認識的那些女人那般趾高氣昂、那般蠻橫無理。單就這些,我相信只要懂得你優點的男人都會不顧一切地將你追到手為止。」
  
  岑軾煬的這番話非但無法取悅黃玉玲,反倒讓她陷於萬丈深淵中。「面對他人的追求,我黃玉玲不曾在意過,我在乎的人一直以來都只有一個,那個人就是……」接下來的話她不好意思直接說出口,只能張著一雙盈滿深情的眼眸注視著眼前的他,就希望他能瞭解她的心意。
  
  她愛他,這是毋庸置疑的事實。
  
  面對這事實,岑軾煬無言以對,更不知該怎麼響應她才好。
  
  不是他看不上她,更非他嫌棄她的身材,而是……他父親的多情以及他母親的寡情與任性,讓他看得心寒不已,更發誓這輩子任何女人也休想強迫他踏進結婚禮堂。
  
  為此,他故意避開她那雙深情且執著的水眸,「時間已經不早,待會兒我還得處理些公事,不能再陪你聊天,不如我現在開車送你回去好嗎?」
  
  他的閃避再次傷害了黃玉玲的心,逼得她幾乎淚灑當常
  
  可為了不讓他左右為難,黃玉玲暗暗地深吸了口氣,強逼自己按捺住心裡的悲傷,用甜美的笑容掩飾滿心的悵然。「不勞煩你了,軾煬大哥,我家就住在這附近,只要走幾分鐘的路程便能安然回家,你還是趕緊回去忙你的公事吧,我不打擾你了。」說完,她還不忘對他深深地鞠個躬,這才轉身踏上歸途。
  
  依舊駐足於原地的岑軾煬一臉無奈地搖搖頭,感歎愛情這回事當真很傷人,更衷心期望她能把他給忘了,重新找個值得她托付終身的好男人。
  
  心裡才萌生出這樣的念頭,也不知怎地,岑軾煬的心霎時變得好寂寞,也好空虛。
  
  為什麼?這問題連他自己也無法理解,而今只能走一步算一步,把一切交給命運之神去安排。
  
  就在他轉過身想折回自己的辦公室時,意外地,岑軾茹與歐陽竟同時出現在他眼前。
  
  「你們……」看到他們聯袂出現,岑軾煬還真有點心慌,「你們到底在此站了多久?」又看了多少?這話岑軾煬可沒那勇氣開口問個清楚。
  
  「好久了,對吧,歐陽?」岑軾茹非常調皮地笑了笑,那眼神更是充滿調侃的味道。
  
  「我們在此是站得夠久了,也把所有該看與不該看的全都看得一清二楚。」歐陽原本就帶有幾分邪氣的俊容,因這番話變得更加懾人。
  
  看自己的妹子與好友就像在唱雙簧一般,岑軾煬不由得惱羞成怒地朝著他們低吼:「這件事任何人也不准插手,更不可在玉玲面前胡說八道,要不准惹出任何不必要的麻煩,否則小心我找上你們;到時不管是任何人來替你倆說情,全都無用,知道嗎?」一口氣說完這一番威脅的話之後,岑軾煬也不管他們是什麼反應,便重重地踏著腳步,怒氣騰騰地回去辦正事。
  
  站在原地的岑軾茹和歐陽兩人,你看我、我看你,跟著突然彎腰大笑。
  
  岑軾茹抱著笑疼的肚子開口:「喂,歐陽狐狸,你覺不覺得我大哥心虛的模樣,就像俗語『此地無銀三百兩』所說的那樣子?」
  
  「哈哈哈——岑小姐,認識你這麼久,我還是第一次與你有心意相通的感覺呢!」這是非常難得的景象,只因他與她一向就不對盤,一見面不是大吵一架,就是冷眼冷語相互譏諷,從不曾像現在這般——心有靈犀一點通。
  
  看來,岑軾煬這次當真是栽了,只是他自己還沒自覺吧!
  
  這下子果然有好戲可看!
  
  歐陽認為這樣精彩的戲碼若不好好與他另外那三個知交好友分享,還真是對不起他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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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2-30 00:19:05
  第六章
  
  牛魔王酒吧一直是「絕代」相聚的場所,時間就定在每個月的十號,只要是絕代的成員,任何人也不得藉故缺席。
  
  何謂絕代?這話說來可長著呢!不過我們還是要長話短說,大略介紹一下絕代的成員。
  
  絕代是由五個男人共同組成的小團體,他們不只容貌俊俏無比,且個個都是名門之後,家財萬貫不說,更是天底下每個女人覬覦、青睞的對象。
  
  說到此,你可千萬別以為這五個男人是好吃懶做的富家公子哥,只懂得茶來伸手、飯來張口,閒暇時就以玩弄女人為樂,只會靠著祖產度日。
  
  倘若你有這種想法,那可就大錯特錯了。
  
  說起絕代這五個男人,以岑軾煬為例,他不屑繼承他老爸的財產,硬是憑著自己的能力出外打拼,經過幾年的努力與財富的累積,好不容易才創下騁煬百貨這閃閃發亮的名號。
  
  據內幕消息透露,騁煬百貨正在尋覓另外一個據點,打算再開另一家連鎖店,名稱當然還是以騁煬百貨為名。
  
  至於其他四人,相信不說,大夥兒也該對他們的能耐有幾分瞭解。
  
  很恰巧地,今天正逢這個月的十號,所以只要是絕代的成員,自然都得出席這場早已約定好的盛會。
  
  騁煬百貨才剛關門休息,岑軾煬當即用十萬火急的速度趕到牛魔王酒吧。
  
  一推開大門,裡頭的氣氛就是顯得格外不同。
  
  在這裡,你聽不到嘈雜的音樂,更找不到喝得爛醉借酒裝瘋的客人;除此之外,酒吧的老闆更是嚴格規定,任何人也不得在牛魔王酒吧裡抽煙,危害他人的身體健康,哪怕是總統親自造訪,也絕無例外。
  
  因此,能進得了這間酒吧成為貴客的人當真是沒有幾個,而絕代這五個男人就是這些貴客中的一群。
  
  剛踏入牛魔王酒吧大門的岑軾煬,很快地便尋找到其他四位知交好友。
  
  看到他出現,一些在牛魔王待得較久的侍者只微微地對他點個頭,也不急著向前打招呼,只因他們全都知曉,岑軾煬自己能打理自己。
  
  才剛坐下,趕得氣喘吁吁的岑軾煬連口氣都還來不及好好地喘一下,即被四雙投注在他身上的好奇目光給搞得渾身不舒服。
  
  「怎麼了?你們四個人怎麼用那種目光看我?難道是我衣服穿反,還是我今天看起來特別帥的緣故?」面對四位好友關注的目光,岑軾煬故作輕鬆地和大夥兒開了個玩笑。
  
  只是這玩笑不只無法取悅他人,還讓其他四位成員個個擺出一副非常受不了他的睥睨模樣。
  
  「喂、喂,你們這是什麼意思,我自誇長得帥有錯嗎?你們若無法認同,大可在這酒吧裡頭隨便找個人來問問,相信對方的回答一定會和我一樣。」人長得帥就是特別吃香,這點岑軾煬可非常有經驗,因為不管走到哪兒,他永遠都是他人注目的焦點。
  
  夏侯,夏侯家惟一的傳人,對任何人事物向來就漫不經心,可當他認真起來時,任何人也抵不過他的執拗。「喂!姓岑的,我聽說你最近多了個仰慕者,而且還是個廚藝精湛的高手,這事到底是真是假?」
  
  他們之中第一個好奇寶寶就這麼誕生了,不僅言詞犀利,句句命中問題核心,那臉好奇的模樣更是讓人直覺得想笑。
  
  「你這話是聽誰說的?」這話算是白問了,不用想,岑軾煬大約也知曉是誰這麼大嘴巴,看來他得好好跟那個人清算這筆帳不可。
  
  諸葛,一個白手起家的精明生意人,向來篤信的就是『不擇手段」,只要是他所想要的,任何人也爭不過他。「你別管這話是誰透露的,只要回答夏侯的問題即可。」
  
  「哼!」冷冷一嗤,岑軾煬根本懶得理會這無聊的問題,逕自拿起桌上的白蘭地斟了一杯,先潤潤喉再說。
  
  聞人,身價百億、生性風流,挑選女人的標準更是嚴苛,稱不上美女的女人他一律懶得招惹。「老岑,你哼這一聲好像在說你根本就看不上那個胖女人,可這理由又太過牽強了點,據消息靈通者透露,那女人連休假時都不忘替你準備早點,還親自送達你的辦公室;想她為你這般煞費苦心,難道你當真一點也不感動?」
  
  面對三位好友緊迫盯人的逼問方式,再加上歐陽那臉邪氣的笑容,岑軾煬為維護自己的面子,故意用非常不屑的語氣回答他們的問題:「我,岑軾煬,這輩子最看不起的就是女人,最受不了的也是女人。沒錯,我是接受那胖女人每天準備的早點,但這又能代表些什麼呢?搞清楚,我可是在同情她,同情她沒人愛,更怕她會一時想不開而殘戕自己,用她的性命來威脅我,所以才勉強……」正說得理所當然、振振有辭的他,突然看到四位好友的臉上出現異狀。
  
  他們不斷地對他猛眨眼,還不時用眼神暗示他往後頭瞧。
  
  這可使得岑軾煬一頭霧水,於是滿臉疑惑地回頭一瞧——
  
  ***
  
  這一看,岑軾煬可傻眼了!
  
  只因出現在他眼前的不是別人,很恰巧的正是他方才大肆將她批評得一文不值的黃玉玲。
  
  更令他傻眼的是,眼前的黃玉玲裝扮得一點也不像平常的她。
  
  他知道,她身上的穿著正是牛魔王酒吧規定所有女服務生得穿的制服;那制服不只露腰、露胸,甚至還貼身得將她的曲線展露無遺,而且過短的黑色裙子根本遮掩不了她那雙白皙修長的玉腿。
  
  看著這身打扮的黃玉玲,岑軾煬當場傻了眼,只是目瞪口呆地緊盯眼前這完全不同於他印象中的黃玉玲。
  
  平時的她總習慣用寬鬆的衣服來遮掩自身的好身材,讓所有人都誤以為她是個小胖女。
  
  其實嚴格來說,她一點也不胖,相反的還是那種豐胸、翹臀、細腰的小美人。
  
  張著一雙不敢置信的眼眸,岑軾煬傻愣愣地看著她胸前的線條,還大膽凝視她纖細的小蠻腰。
  
  因為在純黑色的制服襯托之下,她的皮膚更顯得欺霜賽雪,簡直就像一塊嫩豆腐般引人垂涎。
  
  直到今日,岑軾煬才真正瞭解,原來黃玉玲一點也不胖,只是肉多了點,而且她那些多出來的肉都正好長在最適當的地方,因此造就她擁有這副魔鬼身材。
  
  此時黃玉玲的心中卻一直在想,他接受她的早餐,為的不過是同情她這件事。
  
  這話就如一把極為尖銳的刀子狠狠地往黃玉玲的心口上捅,可她依舊強顏歡笑,熱忱地招呼他們。「先生,我幫你們換個碟子、清清桌子,再換張『歐西摸力』好嗎?」
  
  「喔,呃,也好、也好。」在場的男士除岑軾煬之外,個個都是一臉尷尬,但還是非常地配合,主動幫她清桌子、換碟子,和換張「歐西摸力」。
  
  看他們如此幫她,黃玉玲不禁又憶起岑軾煬說他之所以對她好、將她當成他的朋友,最主要就是怕她會想不開、會戕害自己的性命。
  
  原來、原來這些日子岑軾煬對她的好,只是建築於他的同情心之上。
  
  她不需要他的同情,更厭惡他的同情!
  
  因為這話比剛才那番話更加傷人,不只傷得她體無完膚,甚至傷得她心碎;可黃玉玲依舊漾著一抹甜美的笑容面對他們,「對了,這盤水果是我們老闆交代廚師特別為你們準備的,而且還要我代為轉告,希望你們吃得開心、玩得愉快。」恭恭敬敬地將端盤中的水果擺放到桌子上,她很客氣地向他們行了個禮。「各位請慢用,若有任何需要再吩咐我。」此刻她轉身想逃開,只因她再也忍受不住那椎心的痛楚,更厭惡自己成為他人閒聊的話題。
  
  現在她只想找個沒人的地方,好好發洩心裡的苦悶。
  
  岑軾煬看她轉身就要離去,當即身子一站、手一伸,緊緊握住她那雙多肉又似無骨的小柔荑,甚至霸道地將她的身子扳轉過來。「別急著躲我,玉玲,更別對我視而不見,這會讓我……」
  
  「岑先生,你誤解了,我現在正在工作,當然得對眾人一律平等以待,哪兒來的忽視、哪兒來的閃躲,又哪兒來對你視而不見不是嗎?」對他方纔的那番話,她該恨的,可她就是恨不了,只因她真的愛他,今天就算他親自開口要她去死,她也會毫無異議地接受他殘忍的對待。
  
  只不過她現在當真很需要一個獨處的空間;為怕自己在他面前崩潰失態,她只好放低音量,在他耳邊輕語:「岑先生,求求你別為難我,你這般行徑會讓我很為難的。」
  
  經她這麼一說,岑軾煬這才發覺自己的行徑已然招惹許多人的注目;除去他的朋友,連牛魔王酒吧的經理也往他們這個方向瞧來。
  
  這下子就算他不想放手也不行了。「好,我現在不逼你,可是我會等你下班,到時我們再好好談談。」
  
  「好的。」這是謊言,也是虛應,此時此刻的黃玉玲已認定他與她之間再也無話可說。
  
  等他鬆開對她的鉗制之後,黃玉玲迅速轉身逃走,一刻也不敢多留。
  
  捂著嘴,她急忙往女化妝間跑,只想把心底的痛楚與委屈盡數化為淚水一次哭個夠,再將她與他之間的總總過去全化為灰燼,讓它隨風而逝。
  
  這是她的初戀,來得快去得也快;短短不到幾個月的時間,她所嘗到的苦已酸澀得令她無法負荷。
  
  該死心的時候到了嗎?也許吧!
  
  ***
  
  聚會依舊繼續,可岑軾煬已沒那個心情。
  
  為了等黃玉玲下班,他又不好藉故先走,只得猛灌酒;一杯又一杯的白蘭地,就這麼被不懂得品酒的酒鬼給糟蹋了。
  
  看歐陽又想再來一杯,他索性大手一伸,直接將那上好的白蘭地給搶了過來。
  
  歐陽擰著雙眉,很不以為然地瞅著那毫無自制力的酒鬼,「喂,控制點,你若想對那女人好好解釋你方纔之所以會說那番話的用意,最好能保持清醒,要不就算你說得再多,她也會把那些話當成醉言醉語,不聽也罷。」
  
  抬起頭,岑軾煬用一種冷得不能再冷的目光狠狠瞪著多事的歐陽;忽地,他伸出手來,一把擒住歐陽的衣襟,開口大吼:「你還敢說,都是你,這一切都要怪你,誰教你這麼長舌,又是誰教你把一切告訴他們;害得我、害得我……」話說到此,他突然放開歐陽的衣襟,就這麼趴在桌上,惱怒地捶著桌子洩恨,還邊罵著自己:「其實我不該怪你,仔細想來,這一切也全都是我自己的錯,若非我太愛面子、若非我太過口不擇言、若非我不敢承認我對女人也會產生感情,現在的情況就不會變得如此糟。」
  
  自我反省一番、自我唾棄之後,岑軾煬又抓起坐在一旁的聞人,用已然朦朧的眸光直照著他逼問:「你,告訴我,我岑軾煬是不是很混蛋?是不是很懦弱?就因我混蛋、就因我懦弱,才會傷了那感情纖細的女人;我不想傷害她啊,雖然我的理智一直教我不要接近她,可我就是控制不祝你可知為了她,我掙扎多久?你可知為了她,我甚至常常想起那個不要臉的女人,試著站在她的立場去想,直要除去蟄伏在我心裡多年的魔鬼。這一切到底是為了什麼呀!」
  
  一旁的四人看岑軾煬那般瘋狂地大吼大叫,這才明白感情這回事當真非常折磨人;也就為此,他們心底紛紛有了警惕,這輩子永遠也不談戀愛,只因他們可不想成為第二個岑軾煬。
  
  就在這時,酒吧的另一邊突然傳來一聲驚叫。
  
  四人一聽,立即轉身想看個清楚。
  
  滿臉邪氣的歐陽一看清楚那邊到底發生什麼事情後,馬上湊近岑軾煬的耳旁嘀嘀咕咕說了幾句。
  
  「什麼,當真有人在欺負我的玉玲?」聽完歐陽的話之後,岑軾煬立刻火冒三丈地擒住他的衣襟,「這是真的嗎?告訴我,是誰這麼大膽敢欺負我的玉玲?」
  
  聞人、諸葛、歐陽以及夏侯一聽他的咆哮,當即動作一致地往同一個方向一指。
  
  瞇起一雙泛有醉意的眼眸,岑軾煬試著想看清楚那邊的狀況。
  
  在視線模糊的目光中,他只看到一個男人強拉著一個女人的手臂不放,手中還端著一杯酒,拚命想逼她喝下。
  
  看到這情況,岑軾煬當下義憤填膺地拖著搖搖擺擺的身子,顛顛簸簸往那男子逼近。
  
  待他走近一瞧,果真看到一個男人抓著他的玉玲不肯放手,還想強逼她喝酒。
  
  面對這氣惱又可恨的情況,岑軾煬連想也不想地便用力揮出一拳,將那不要臉的男人打飛出去,然後再緊抓黃玉玲纖弱的肩膀,猛搖著她問:「是誰?是誰教你穿成這樣?我要你馬上去換回……」
  
  話都沒有說完,他緊接著就聽到黃玉玲大喊一聲:「危險!」
  
  驚告聲剛落,一記重拳就這麼擊中他的身體,逼得他連同黃玉玲一起倒臥於柔軟的地毯上。
  
  「你沒事吧,岑先生?」看到他為自己挨了一拳,黃玉玲的心裡當真是又難過又愧疚。更急著想扶起他那搖搖擺擺的身子。
  
  在這同時,愛看熱鬧的夏侯、諸葛、聞人以及歐陽,目光一個交會,同時露出一抹狡猾奸詐的笑容,跟著站起身,往那肇事的男子逼近。
  
  成功還以一拳的猥褻男子根本不甩連路都走不好的岑軾煬,手一伸,就想拉起擁有一副魔鬼身材的黃玉玲。
  
  怎知,他面前突然出現四個程咬金,一人賞他一拳;面對這侮辱,男子當然是嚥不下這口氣。
  
  緊接著下來,牛魔王酒吧出現從未有過的紛亂情況。
  
  一群人打著一群人,誰也不肯讓誰,而那個好不容易掙扎起身的岑軾煬,更是氣憤地一拳又一拳猛擊向那膽敢覬覦黃玉玲的男人。
  
  就在大夥兒打得不可開交之時,突然傳來幾道警笛聲;大夥兒一聽,當即一哄而散,而夏侯、諸葛、聞人以及歐陽在逃走之前,不忘拉著黃玉玲、攙扶著已有七八分醉的岑軾煬,一起循著侍者所帶的路往後門逃逸無蹤。
  
  ***
  
  「喂,到這裡應該安全了。」跑了好長一段路的岑軾煬與黃玉玲,連同那四個知交好友,終於放心地停下腳步歇歇腿,順便喘口氣。
  
  面對他們的相助之情,黃玉玲非常客氣地對他們點個頭,「非常感激你們,方纔若非你們相助,我當真不知該如何是好。」才剛上班第一天就碰到這種事,一向單純的她想來還真有幾分怕怕。
  
  曾與她見過一面的歐陽,自然挺身代替好友說幾句話:「我看你的個性非常單純,想來該是第一天到那種地方上班才是。」
  
  「是的。」這點黃玉玲不否認,跟著她不由得搖頭苦笑,「是第一天,恐怕也是最後一天。」惹出一大堆的麻煩,老闆若還肯僱傭她,那才真是怪事一件。
  
  「經過今晚這團混亂之後,我想你應該不會再找同性質的工作吧?」為了讓自己的好友岑軾煬減少一些不必要的麻煩,這點歐陽可得先問個清楚明白才好。
  
  「這是當然。」其實她這份工作也不過是兼職而已,她真正想做的還是花店裡的賣花姑娘;至少那裡的環境不像酒吧這般複雜。
  
  「那就太好了!」聽完她的話,歐陽總算可以替自己的好朋友鬆口氣。
  
  「喂,時間已經很晚了,我們明天各自還有各自的工作要忙,我看我們就此散會好了。」心底另有一番主意的夏侯狡猾地提出這個建議。
  
  黃玉玲一聽當即再對他們說聲謝謝,跟著身子一轉就想離去。
  
  五個男人一個已醉倒不醒,另外四個看她就要這麼離開,立刻湧上前圍住她,擋住她的去路。
  
  面對他們這般的舉動,黃玉玲還真有點搞不清楚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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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2-30 00:19:26
  第七章
  
  看著夏候、歐陽、諸葛、聞人這四個男人在她面前站成一排,黃玉玲還真有點不知所措,而且他們的長相更讓她有種呼吸不順的緊窒感。
  
  看眼前這等陣仗,黃玉玲一臉迷惑卻也客氣地反問他們:「呃,各位,敢問你們是有什麼事需要我幫忙嗎?」若不,他們為何不肯放行,硬是擋住她的去路?
  
  夏侯瞅著諸葛,諸葛又瞧著聞人,聞人自然把目光瞟向那一臉邪氣的歐陽,意思就是在暗示他,教他把話給說清楚點。
  
  再也無人可推的歐陽雖不想承擔這重責大任,卻也不得不為。「呃,是這樣的,黃小姐,你知道我們四個人全都是單身漢,這場聚會散了之後我們各自還有各自的節目,所以我們想把軾煬托付給你,煩請你代為照顧他一個晚上;就這樣了,拜拜。」
  
  一聲拜拜,這四個人高馬大的男人還當真拋下她這弱女子,於暗巷之中與那已然醉醺醺的男人獨處。
  
  黃玉玲簡直不敢相信這四個男人就這麼無情地把他們的好友岑軾煬交到她手上,要她代為照顧。
  
  更讓她錯愕的是,他們竟然讓她連考慮、拒絕的時間都沒有,就這麼走得乾脆迅速,毫不有所掛念。
  
  面對這教她詫異失措的情況,黃玉玲又能如何?
  
  她心腸軟,就算自己真被岑軾煬傷得體無完膚,她也做不來直接把他拋在這暗巷之中,任由他受到風吹雨打的事。
  
  當然,這情況還得有下雨才稱得上。
  
  「唉!」無奈地歎口氣,黃玉玲身子一蹲,伸出一根手指,緩緩畫過他俊俏的五官。「軾煬大哥,告訴我,我到底該拿你如何是好?」對他,她好不容易才下定決心,要與他斷得乾淨,發誓再也不成為他的累贅、成為他同情的對象。
  
  而今面對這左右為難的情況,她又該怎麼做才好?
  
  送他回他自己的家?可她根本就不知道他到底住在哪裡。
  
  送他回自己的家?那肯定會引起天下大亂;也許經過這一晚,明日他可能就被自己的雙親強逼必須娶她以示負責。
  
  想來想去,始終想不到好法子的黃玉玲霎時牙一咬,大膽決定直接帶他去旅館「開房間」算了。
  
  主意既定,她趕緊拍拍岑軾煬的臉頰,用柔得不能再柔的嗓音催促他:「軾煬大哥,你人高馬大,我可背不動你,你若不想露宿街頭的話,可得配合點,千萬別把我壓垮才好。」一番叮嚀之後,她當即抓起他的一隻手臂,讓他倚靠在自己的肩膀上,然後就這麼拖著他一路往前走,前往離他們最近的一家旅館。
  
  ***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黃玉玲終於順利地將岑軾煬背到最近的旅館安置妥當。
  
  瞧他睡得那麼熟,她心忖現在應該已沒她的事情,她得趕回家才是,要不若讓她老媽發現她深夜未歸,肯定又是一陣碎碎念。
  
  哪知,就在她即將打開旅館房間的房門時,突然聽到從床上傳來一道痛苦的申吟聲;這道聲音成功地讓她停下腳步,更將她引回他身邊。
  
  「軾煬大哥,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快告訴我。」瞧他這般痛苦,她心疼也著急,恨不得能代他承受他所忍受的苦痛。
  
  醉醺醺的岑軾煬一開口就是——「我頭好暈,好想吐。」
  
  一聽他想吐,生怕他會把床鋪弄髒的黃玉玲趕緊扶起他,直往浴室沖。
  
  她的動作雖已夠快,沒想到岑軾煬的動作更快;他們方才進入浴室裡頭,黃玉玲都還來不及將他安置好,便被他吐得一身狼狽,滿身都是噁心至極的臭味。
  
  可黃玉玲依舊不在乎,一心一意關心的還是只有岑軾煬。「軾煬大哥,這樣你舒服多了嗎?」
  
  才過不到五秒鐘的時間,連一句話也答不出來的岑軾煬又吐了滿地。
  
  看他如此,黃玉玲的一顆心都被他給揪疼,於是盈著滿眶的淚水,不斷地拍撫他的背,就希望能讓他舒服一點。
  
  可是她這樣的舉止依舊止不住他的反胃,一陣嘔吐之後,他又是吐得滿地髒亂,甚至還弄髒自己的衣服。
  
  就像永無止境的折磨一般,隨著一陣又一陣的嘔吐,岑軾煬直到連膽汁都吐出來後,整個人這才安靜下來。
  
  他雖安靜了,黃玉玲卻安靜不了。
  
  她愁眉不展地瞅著他與自己身上的衣服,直覺得那股惡臭簡直非尋常人所能忍受。
  
  面對這混亂的情況,黃玉玲當真不知自己該怎麼處理才好。
  
  就在她想無對策之時,腦際突然閃過一個足以令她臉紅老半天的念頭。
  
  對這念頭她是又羞又怕,猶豫好久之後才抱著壯士斷腕般的決心,緊閉雙眸將岑軾煬身上的衣服褪去,直到剩下最底層的那件褲子。
  
  這時,她又開始猶豫不決了,心想是否該幫他把衣服褪得一件不剩?
  
  黃玉玲掙扎著,最後決定還是不要的好,要不接下來她可真不知自己是否有這膽量敢接近他。
  
  跟著她拿起浴室裡頭的香皂幫他擦抹身子,直到該抹的部位全都抹了,不該抹的地方自然省略跳過,才擱下香皂改拿起蓮蓬頭,調好水溫對著他的身子又衝又洗。
  
  把他的身子弄得乾乾淨淨後,她扶起他,將他安置於大床之上,順便把棉被蓋在他身子的重點部位;她這才把一雙小手伸進棉被裡頭,將他身上惟一一件的蔽體衣物褪去。
  
  待將他安置妥當之後,黃玉玲這才發覺自己也是一身髒亂,再看看時間已經不早,她若就這副模樣趕回家裡,耳朵肯定也不得安寧。
  
  想了想,她突然萌生個自認不錯的念頭。
  
  拿起話筒,她請櫃檯的接線生幫她接通一通電話;等電話一接通,她馬上開口向老媽報平安,跟著還不忘告訴老媽,她今晚不回家了,因為在好友的力邀之下,她決定在好友家暫住一晚,等明天天亮再回去。
  
  把所有該處理的事情全都處理妥當之後,黃玉玲立刻衝入浴室裡,打開蓮蓬頭再拿起香皂,替自己洗個舒舒服服的熱水澡;跟著她圍著一條浴巾走出浴室,打電話給櫃檯人員,請他們派人來取走她與岑軾煬換下的髒衣物去洗,更不忘叮嚀明天清晨就要。
  
  好不容易處理完所有該做的事,黃玉玲這才不捨地站在床沿,在暈黃的燈光下俯瞰他的睡顏。
  
  看著他那緊擰不放的眉頭,她不知他到底做了些什麼樣的夢。
  
  老實說,她雖然被他那番言詞傷得極重,可卻一點也不恨他,相反的還更加佩服他、愛他,只因他的溫柔與慈悲。
  
  他若不溫柔的話,又怎可能抑制住想拒絕她的念頭,勉強自己接納她,更寬宏地忍受她所做的那些蠢事。
  
  他若不慈悲的話,又怎可能在乎她心底的感受,怕她會有尋短的念頭,進而不顧一切地撒謊安撫她,時時刻刻鼓勵著她。
  
  想著想著,她的一滴清淚不由得掉在岑軾煬的臉頰上。
  
  她趕緊伸出手想拭去那滴清淚,不忍再讓他有更多的負荷;孰知,當她的小手一碰觸到他的臉頰時,岑軾煬那雙原本還緊閉的雙眼突然張開,直逼視著她。
  
  看他如此,黃玉玲也不知他到底酒醒了沒,只一味地想逃開。
  
  就在這時,他陡然伸出手緊抓住她那只想幫他拭淚的小手,然後用力一扯,讓她趴在他的身上;跟著他身子一翻,使兩人就這麼面對面、身貼身地互瞅著彼此。
  
  不知他是否清醒,黃玉玲遲遲不敢有所動作,同樣的他也保持沉默。
  
  倏地,原本不動聲色的他突然動了起來。
  
  大手一伸,他飛快地將裹著她同體的浴巾給扯了開來,跟著霸道地不容許她有所抗拒,直接以自己的雙唇封住她的櫻唇不放。
  
  面對這突來的熱情,單純的黃玉玲根本不知自己該怎麼反應,只能傻傻地張著眸子,看著眼前岑軾煬那閉著眼睛的俊容;她全身僵硬動彈不得,甚至連最基本的呼吸動作也忘了做。
  
  吻住她好一陣子的岑軾煬輕易地瞭解她的青澀,因此笑咧了嘴,刻意在她耳邊以輕語挑逗:「把眼睛閉起來、身體放鬆,什麼也不要想。」
  
  不懂這些話到底意味著些什麼的黃玉玲還真呆呆地聽他的話,一個口令一個動作,閉眼、身子放鬆、然後把腦中的雜思屏除得一乾二淨。
  
  看她當真這麼聽他的話,還乖巧地隨他擺佈,岑軾煬頓感莞爾,於是調皮地給她一個獎賞性的法式熱吻,直逼她嬌喘不息,然後又轉移陣地,埋在棉被裡大肆逗弄她。
  
  本來存有幾分調皮意味而逗弄她的岑軾煬越來越克制不住自己,尤其當他的手碰觸到她那身柔滑細緻的肌膚後,呼吸更是變得急促許多……
  
  他應該先跟她承認他在酒吧裡所說的那番話是多麼不當才是,更該讓她明瞭他對她是有心的,只是他實在難以擺脫小時候曾遭受的可怕夢魘。
  
  此刻已完全喪失理智的他,一心一意就想佔有這擁有魔鬼身材,幾欲逼瘋天下所有男人的嬌艷女娃。
  
  黃玉玲對這種事雖然沒有經驗,卻也非完全不懂,當她清楚地感受到他頗具侵略性的熱情時,便知曉自己與他之間就要發生某些不可言喻的大事。
  
  碰上這種事,一些不解人事的女子可能會心懷幾分恐懼,可她卻不會,只因他不是別人,他是她一心愛戀、渴慕的對象;因此,她非常坦然地接受他的熱情、他的需求、還有他的佔有,更無畏地忍受初為女人會有的疼痛。
  
  在這場男歡女愛之中,岑軾煬突然體悟自己的急切顯然破壞了原先該是最美好的第一次。
  
  不過無妨,他有自信等他養足精神之後,他會再給她與這次完全不同感受的旖旎纏綿。
  
  打個呵欠,在半夢半醒之間,岑軾煬恍若聽到她在他耳邊低問:「軾煬大哥,你愛我嗎?」
  
  面對這問題,已萬分疲憊的他只搖搖頭喊了聲:「不要吵我!」
  
  就這搖頭的動作、就這聲不要吵我,把一個少女的初戀情夢完全打碎,同時也令黃玉玲從美夢中清醒過來。
  
  或許,她還是不該期望太多,真的不該!
  
  ***
  
  最近騁煬百貨的所有員工不只懼怕老闆的召見,還無一不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過著痛苦又驚惶的日子。
  
  原因是他們的老闆從斯文且彬彬有禮的紳士搖身一變,成為時時都會發出怒吼的凶悍狂獅。
  
  整個公司裡,稍一不慎就會有人遭殃、稍一不注意就會有人招來老闆大人的冷嘲熱諷,這種日子簡直可比人間煉獄,因此所有員工不得不推出個代表,出面與老闆大人好好地協調一番。
  
  而岑軾茹既是老闆大人的親手足,同時也是騁煬百貨的銷售經理,更是大夥兒心中除了老闆大人之外的二頭目,自然和岑軾煬協調的這份重責大任就這麼理所當然地落在她的肩上。
  
  心性慧黠的岑軾茹很瞭解她老哥最近是吃些什麼炸藥,才會從一個斯文且彬彬有禮的紳士搖身變成一隻隨時都會噴出火焰的噴火龍。
  
  懷著三分玩味七分刺探的心情,她不怕死地出現在噴火龍的領地,也就是來到騁煬百貨最頂層的老闆辦公室。
  
  敲敲門,她不等裡頭傳來響應,就擅自打開門,大大方方地踏進最接近「地雷」的危險區。
  
  「哈囉,老哥,你最近日子過得可好?」
  
  正埋首於公文中的岑軾煬只稍稍抬起頭來,甚是不耐煩地睨她一眼之後,便又繼續處理桌上的公文,根本無視於他那誘人嫵媚的妹子存在一般。
  
  哇,看老哥這副模樣,事情好像還滿「大條」的,為此她更加小心翼翼,謹慎斟酌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想了想,她突然欺身向前,故意嗲著聲音問:「老哥啊,好奇怪喔,最近怎麼都不見玉玲妹妹幫我們帶來好吃又營養的早餐呢?」
  
  岑軾茹不提這事,一切的情況都還在控制之中,但一提起這事,岑軾煬當場氣得把手用力一捏;喀的一聲,他手中的原子筆就這麼應聲而斷。
  
  一旁的岑軾茹一看這情況,當即火速地從面紙盒中抽出幾張面紙,但不是為了他,而是想幫她自己拯救那些她耗費不少心力辛苦完成的報表。
  
  只是很無奈地,不管她手腳多快,就是快不過原子筆水在紙張上渲染的速度;不過才一眨眼的時間,一份她辛苦好幾個小時才製成的報表就這麼完蛋了。
  
  看那慘狀,岑軾茹只是搖搖頭,「老哥,我知道你最近心情不好,但也毋需用這種方式發洩埃」這樣的發洩方法只會苦了她這只無辜的羔羊哪!
  
  「除去你方纔所提的那件事,你還有哪些正事趕緊說一說,說完後就馬上出去。」岑軾煬的語氣雖然還算溫和,可他那張面無表情的冷臉讓人見了還是會忍不住全身直打哆嗦。
  
  不過,岑軾茹也非常人,對老哥所擺出的冷臉一點都不覺得有什麼好怕。
  
  所以,哼!他不想讓她提那話題,她就偏要提起:「老哥,你這樣是不行的!女人嘛,總要人哄哄勸勸氣才肯消,你若當真與玉玲妹妹起了嫌隙,身為男子漢的你要主動點,去安撫、安撫她才是;要不,小心……」
  
  不等岑軾茹把話說完,岑軾煬已氣得青筋暴凸,雙手用力往辦公桌一拍,擺出一副凶悍嚇人的模樣,以渾厚的嗓音發洩積壓在心裡多時的怒氣:「憑什麼我要對那個女人溫柔點,是她先來招惹我的、是她先來對我示好的,可不是我去追她、我去求她;沒錯!我不否認自己說錯話,可她也不該在利用完我的身體之後就拍拍屁股走人,連個隻字詞組也不留給我呀,這算什麼?在她眼裡,我岑軾煬又算什麼?」
  
  耶,這話裡頗有玄機喔!
  
  瞇起雙眸,岑軾茹走到自己老哥的面前,「老哥,我的耳朵沒聽錯吧?你方才可是在說那乖巧又溫馴、又好騙的玉玲妹妹利用了你的身體?敢問,她是怎麼利用的?」
  
  「這……」一時憤怒把所有該說與不該說的話全都說出來的岑軾煬,在老妹的那雙水眸逼視之下,不由得漲紅一張俊臉。「這問題你不用細探,聽了就算,別再到處宣傳知道嗎?」倍感羞窘的他,態度已明顯地不像先前那般強勢。
  
  「哈!老哥,你真以為我岑軾茹聽不出你那段話的意思嗎?」瞧老哥那不怎麼自在的神情,岑軾茹覺得有趣極了。「老哥,你老實說,你跟她的那一次是不是你的第一次?」這答案絕對是肯定的。
  
  岑軾茹可算是這世上最瞭解自己哥哥的人,當然知道以他先前那種厭惡女人的心態,絕對不可能隨便跟個女人上床,更不可能學人家去玩那種一夜情的遊戲。
  
  岑軾煬原本只是暈紅的俊臉,這下子變得比三國時代關公的臉還紅。
  
  可就算如此,岑軾煬依舊硬著頭皮、冷著臉說:「是不是第一次又如何?總之那女人就是在吃掉我後就這麼走了;哼!沒錯,她是走得瀟灑大方,但我呢?那可惡的女人可有顧慮到我的感受?」他不是個敢做不敢當的男人,更非是個薄情寡義的負心漢。他原本打算等天一亮,就要向她坦承自己對她的感情,更真誠地為他在酒吧裡說的那些蠢話跟她說聲抱歉。
  
  但那女人就是不肯給他機會,還狠心地用這種無情的方式跟他斷絕所有聯絡,甚至連每日的早餐也不再奉送,你說這教他怎能不氣?又怎能不火大?
  
  看老哥氣得理智喪失,還一副自以為沒半點對不起人家的模樣,岑軾茹不由得白眼一翻,暗自感歎自己怎會有這麼一個白癡的大哥。「老哥,那是你的第一次,那玉玲呢?玉玲難道就不是第一次嗎?」把話給挑明了之後,她也懶得跟這個白癡哥哥多說廢話。
  
  他若聽得懂自然知道自己該怎麼做。
  
  他若不懂……
  
  哈!那活該,誰教他這麼自以為是,自私地只顧自己的感受,完全沒站在黃玉玲的立場為她想想。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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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2-30 00:19:48
  第八章
  
  為強逼自己遺忘那段又苦又澀的初戀情夢,黃玉玲毫無異議地接受伍妮秋的好意,在伍妮秋那位阿娜答的引薦之下,認識一個忠厚老實又不會隨便勾搭女人的「好男人」;對了,附加一點,那「好男人」的字詞是伍妮秋奉送給那男子的,只因她覺得這不懂得抽煙、不嚼擯榔、不會賭博、又不會跟女人勾三搭四的男人,當真已成曠世古今的絕種人類。
  
  而在黃玉玲個人的觀點看來,她對那個名叫周文凱的男子印象就是木訥,再來就是溫柔,跟著就是他真的老實過了頭,脾氣更是溫和得幾乎可稱得上沒啥脾氣,簡直是個超級的好好先生;但可惜的是,無論周文凱待她如何溫柔、體貼,她仍然只視他為普通朋友。
  
  一大清早六點鐘,鬧鈴激活,睡夢中的黃玉玲一聽到這聲音,當即直覺反應地張開雙眸,匆忙梳洗、換衣、還不忘上點口紅。
  
  當一切打理妥當後,她凝視鏡中的女人,突然頗感無奈地搖頭苦笑。
  
  怎會這樣呢?她昨晚要睡之前,明明還不忘對自己發誓,要把早起做早餐這習慣給改掉,可才過了一個晚上,她竟又背誓而行!
  
  是她難忘舊情,還是受岑軾煬的影響太深,深得連自己都無法自拔。
  
  惆悵的感受、落寞的心思,將她的一顆心折磨得又疼、又苦,就算她有這心想再爬回床上、再稍稍瞇一下眼,卻怎麼也難獲得她想要的平靜;既然如此,那不如就……
  
  心意既定,她立刻轉身下樓,踏入自家的廚房,如往日般,準備一頓豐盛的早點;只是現在她所做的一切再也不是為了岑軾煬,而是為了自己的家人,以及那位新交往的「好友」。
  
  ***
  
  才剛準備完全家人的早餐,黃玉玲就聽到自家的門鈴聲響起。聽到這門鈴聲,她自然反應地抬頭一瞧;果然,已經七點半了,會在這時間出現的除了周文凱外,再也沒有他人。
  
  只因守時也是周文凱所有優點的其中之一。
  
  身穿一件圍裙,一頭長髮只用根簡單的髮夾固定住的黃玉玲,邊用圍裙擦拭滿手的油膩,還邊迫不及待地跑出自家的庭院,就急著替那守時的好男人開門。
  
  轉開門鎖、拉開大門,黃玉玲還未看清楚門外的人究竟是誰時,便順口地跟其打起招呼:「文凱,早啊,吃過早點了沒,我……」話說到此,她接下來想說的話都哽在喉間,只因門外的人根本不是她所想的那一個。
  
  「嘴巴張得那麼大,難看死了;現在把嘴巴閉緊,還有告訴我,文凱究竟是何方神聖。」想了一夜,好不容易才想通並消氣的岑軾煬迫不及待地想見黃玉玲這女人一面,哪知會意外地聽到文凱這陌生男子的大名。
  
  就如同以往,岑軾煬一個口令,黃玉玲便一個動作,他叫她把嘴巴閉緊,她自然就閉起嘴巴,只是對他所問的問題,她無法給予滿意的答案就是。
  
  「怎麼,為何不回答我的問題?」瞇起一雙冷眸,岑軾煬非常不悅地瞅著她,瞧她不肯乖乖回答,他心裡更不是滋味;這負心的女人才幾日不見,就這麼不聽他的話,他若再遲來幾日,她豈不是要拋下他,獨自樂得逍遙自在去。
  
  「請問,我現在可以開始說話嗎?」瞧他那副橫眉豎目的模樣,黃玉玲非常沒志氣地就怕會惹火他,只因她心裡依舊在乎這個男人,只要有他在身旁,她便很難忽視他所有的喜怒哀樂,更時時被他的情緒牽著鼻子走。
  
  「是誰命令你不要說話的?不說話,你又怎麼回答我方纔的問題?」這話他說得坦然,一點也不心虛,很明顯早忘了他見到她時所下的第一道命令。
  
  面對如此霸道又不講理的他,黃玉玲當真是有苦也無處訴。
  
  正當她開口想跟他說明文凱究竟是何方神聖時,哪知事情就是這麼恰巧!
  
  「玉玲,你早餐準備好了嗎?如果準備好,我們也該上班去了。」對身旁的男人周文凱並非沒注意到他的存在,只不過他沒有多想什麼,逕自把這男人當成是黃玉玲雙親的好友,自然也表現得很大方。
  
  看到周文凱出現,黃玉玲感到有點尷尬,想為這兩個男人彼此介紹一下,又怕被岑軾煬說她愛顯,只好強逼自己專心一意,面對她現在的男友要緊。「喔,我早就準備好了,你再稍待一會兒,等我進去備好兩份早點,我們便可馬上出發。」話落,她膽怯到連抬起頭跟岑軾煬交代一聲的勇氣也沒有,便直接拋下那兩個男人急忙逃離這尷尬的場景。
  
  ***
  
  周文凱看著岑軾煬,同樣的岑軾煬也在打量著他,兩人心底都有解不開的疑惑。
  
  岑軾煬倔傲冷漠地瞅著這名叫文凱的男人,心裡猜想他究竟是誰,跟黃家又是什麼關係,還有他憑什麼直呼黃玉玲的芳名,又憑什麼聲稱要載她上班?
  
  老實的周文凱心思並不像岑軾煬這般複雜,他看眼前這男人不開口,索性自己伸出手來,還非常有禮貌自我介紹一番:「你好,我姓周,名文凱,現正跟玉玲交往中,想來你一定是黃家的舊識,前來拜訪黃伯父以及黃伯母的吧?」
  
  好啊,才幾日沒見,那可惡的黃玉玲就找了個新歡,完全將他這舊愛給拋到腦後;一有這想法,岑軾煬早被惱怒得風度盡失,於是對那只友善的手也就很乾脆地視而不見,直到周文凱自覺尷尬而收回。
  
  岑軾煬立即瞇起一雙冷眸,用緊張的語氣逼問:「你見過玉玲的雙親?」這話他不只問得咄咄逼人,還問得咬牙切齒。
  
  不知所以然的周文凱老實到沒有察覺此人待他冷漠又無禮,只靦腆地摸著自己的頭,紅著臉回答:「我是見過玉玲的雙親,也曾跟他們兩位老人家吃過幾頓飯;老實說,黃伯父以及黃伯母兩人當真是對好好夫妻,待人熱忱不說,還大方地教玉玲要常常帶我回家,想來還真教我受寵若驚。」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這下他與黃玉玲之間可有筆帳得清算、清算,要不他怎麼也不肯輕饒她的。
  
  就在這時,那完全不知自己已經大禍臨頭的黃玉玲,正好提著兩個便當跨出自家的大門。
  
  周文凱一看到她立即體貼地伸出手來,而黃玉玲也表現得很自然,小手一伸就要搭上他的手。
  
  就在這一瞬間,岑軾煬突然霸道地從中攔截,然後用力抓住黃玉玲的小手,還不忘對那目瞪口呆的周文凱點了點頭,說聲再見;跟著他也不管黃玉玲同意與否,便直接挾持她坐上自己的車子。
  
  面對這突發狀況,別說周文凱反應不來,就是黃玉玲也是一臉怔忡。
  
  等她好不容易回過神,一切都已經來不及阻止了。
  
  「你這麼做到底是為了什麼?」她不解,真的不解,這男人的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
  
  「哼!」冷冷一嗤,一肚子裝滿炸藥的岑軾煬語氣很沖地警告身旁的女子:「你若珍惜你自己的性命,最好是別在我開車之時問我這等白癡的問題,免得我一氣之下,乾脆把車子開去撞牆。」
  
  一聽這話,黃玉玲怕得不想受他威脅都不行,只好咬著牙,忍氣吞聲地看他用那種不要命的開車方式在大馬路上橫衝直撞。
  
  每經過一個轉彎,她的心跳頻率就快了一倍;每駛著一次蛇行,她整個人的神經又自然地緊繃一回,再加上幾次驚險的車況,她整張臉更是被他嚇得慘白,甚至連呼吸也快停止;最後,黃玉玲只好在心裡安慰自己:快了、快了,只要等他送她到花店之後,她便可恢復自由,不必再陪著他玩這種死亡遊戲。
  
  隨後,黃玉玲大老遠便看到芷雲花坊那塊醒目的招牌;此時此刻的她顯得歡喜異常,直祈禱車子開得越快越好,最好能趕緊在店門口停下來。
  
  哪知,呼的一聲,車子果然應她的要求開得飛快無比,不過它並沒有停在芷雲花坊的大門前,反倒是急駛而過。
  
  面對這情況,黃玉玲立刻想冒險問他個清楚明白,可才一轉頭,就被他那陰鷙狠猛的模樣給嚇得渾身打顫,連一句話也不敢多說。
  
  到這節骨眼黃玉玲只能暗自盼望,期待車子能停駛於騁煬百貨公司的大門口,就算要她多走幾步路回花坊,她也會毫無異議。
  
  可惜,到最後她的希望依舊被無情的他給打碎。
  
  面對這情況,黃玉玲只好悲觀地把自己的性命托付給身旁這喜怒無常,根本讓人無法捉摸的男人手中;除此之外,她還不忘在心裡默念,南無觀世音菩薩、四方眾神明,還有耶穌基督,以及那些她不知如何稱呼的地祗神明,就希望他們能保佑他倆平安無事。
  
  ***
  
  經過一段不算短的車程,一道刺耳又尖銳的煞車聲有如天降福音,傳進黃玉玲的耳中,讓她欣喜得感激涕零之外,還不忘拚命感謝方纔她向他們祈禱的那些神明。
  
  感謝完所有的神祇之後,黃玉玲定眼一看,這才發覺原來車子所停的地方乃是荒郊野地,不僅人煙稀少、空氣清靜,甚至還有一大片草原;看到此等美景,黃玉玲興奮得就想打開車門到外頭吹吹風,順便安撫一下自己差點被嚇壞的心靈。
  
  哪知,就在她的小手搭上汽車的門把時,岑軾煬的一隻黝黑大掌立即阻止了她的動作,還強悍地逼她回過頭正視他。
  
  她不開口說話,岑軾煬也非常配合地保持沉默。
  
  黃玉玲之所以不開口,最主要是因為她看到現在的他正氣得七竅生煙、眥目欲裂,所以怕自己一時說錯話,會將身旁的他刺激得更加惱火,到時他可能做出什麼事,就不是她所能預料得到。
  
  而岑軾煬不開口,就是在等著聽她的解釋,但瞧她仍舊不發一言,他只好不動聲色陪著她,一起保持沉默。
  
  反正當老闆的人就是有這點權利,想不上班任何人也勉強不了。
  
  可「吃人頭路」的黃玉玲就沒他這般大牌,就算真不想去上班,也得打個電話向老闆娘請假一天才行。
  
  就這麼地,兩人互瞅著彼此,像在慪氣、又像不是,也不知拗了多久,不如岑軾煬那般沉穩的黃玉玲終於忍不住開口低問:「你在生氣嗎?」
  
  「沒錯,我是在生氣。」這句話岑軾煬簡直是用吼的方式告知於她。
  
  被他這一吼,黃玉玲害怕得縮起脖子、全身打顫,不過依舊提起勇氣再問:「你是在跟我生氣嗎?」
  
  這問題岑軾煬回答得並不乾脆,只冷著聲音反問:「你認為自己做錯什麼惹我發火?」
  
  她不知道啊!就是不知道才會被他凶得如此無辜、冤枉;當然這句話黃玉玲並沒傻得讓它出口,只微微地擰起一雙黛眉,胡亂思索一番。「你生氣可是為了我不再幫你和茹姐送早餐這回事?」除此之外,她當真想不出自己到底哪裡得罪他。
  
  「哼!你真以為我很希罕吃你做的早餐嗎?」沒錯,她的手藝確實是好得沒話說,可在吃這方面,他岑軾煬本就不怎麼重視,就算真有美食佳釀擺在他面前,他頂多也是捧場性地試吃幾口。
  
  這一想,岑軾煬再次有所醒悟,發現自己竟為了這見異思遷的可惡女人再次打破自己的另一個慣例;當真是不想不氣,越想就越生氣!
  
  「是啊,我都忘了,你之所以接受我的心意不過是同情我、可憐我,怕我心靈受傷,更怕我會想不開。」這話黃玉玲不只說得滿心淒苦,還說得滿是惆悵,更為自己的厚顏感到羞愧不已。
  
  看她那楚楚可憐的模樣,岑軾煬很沒用地發現自己滿腔的怒火竟因她現在的神情霎時煙消雲散。
  
  討厭看她哭,也心疼她流露如此落寞、悲慼的神情,岑軾煬乾脆一張口便霸道地含住她那誘人櫻唇,肆無忌憚地汲取她的甜蜜,極盡所能挑惹她的感官,存心要把她的心神弄亂。
  
  當他的唇一碰觸到她時,黃玉玲整個大腦完全停擺;她明知這是錯的,卻接受得毫無異議,甚至還非常配合他而獻出自己的丁香小舌。
  
  岑軾煬本以為這女人經過他那次粗魯的對待之後,一定會竭力反抗,死也不肯讓他得逞,可意外的,她不只不反抗,甚且還滿渴望他的熱情。
  
  面對這意外的驚喜,岑軾煬自然是毫不客氣地接受,一雙手不只忙著調好汽車的坐墊,好讓兩人躺得更加舒適,甚至還忙著扯開她身上的衣服。
  
  當她光滑柔嫩的肌膚露於他燃燒著火焰的雙眸前,他再也按捺不住自己,慌忙地把她拉至胸前,用他那飽滿性感的唇溫柔地滑過她的下巴,沿著她細緻的頸項,一寸寸往下……
  
  當他的舌盡情地在她白皙滑嫩的肌膚上來回探索時,黃玉玲忍不住逸出一聲又一聲的吟哦,還不斷嬌喊著:「夠了、夠了,別再這麼對我。」
  
  聽到她求饒,整個身子已極度亢奮的岑軾煬索性更加熱情、調皮地逗弄她、誘惑她,就是壞心地不肯直接滿足她的需求。
  
  面對這難以忍受的折磨,黃玉玲再也顧不得矜持,就想直接和他來個更親密的接觸。
  
  孰知機警地一閃,岑軾煬成功逃過她的挑惹;看她在自己的逗弄之下,變得如此迫不及待,甚至熱情無比,他不由得露出邪惡且得意的笑容,然後刻意在她耳邊低語:「你若想要我滿足你的渴望可得主動點。」
  
  一聽這話,黃玉玲的圓臉馬上漲紅,雖不瞭解自己該怎麼主動,可是她的本能卻非常直接地表達出來了。
  
  順著自己身體的渴求,黃玉玲大膽學起他方才逗弄她的方式,依樣學樣,小手還放肆地在他的腹部畫出一個個圓圈。
  
  被折騰得差點失控的岑軾煬,不甘示弱地碰觸她,直把她惹得瘋狂不已。
  
  兩個同樣沒啥經驗的對手這下可說是勢均力敵,誰也不肯認輸,直逼雙方理智盡失;最後,身體的本能取代一切,他們開始試著滿足對方。
  
  在這荒郊野地,兩人就像初嘗禁果的少年、少女般,瘋狂且不滿足;不知過了多久,直到兩人氣喘吁吁滿足彼此後,一切方才宣告結束。
  
  雖然瘋狂的節奏已然停止,可他就是捨不得放開懷中的嬌娃,而她也捨不得離開他的懷抱,直到另一波節奏再起——
  
  ***
  
  穿好自己的衣服之後,岑軾煬不忘溫柔地幫黃玉玲穿戴她的衣物,還拿起放在車子裡頭備用的髮梳,慢慢梳理她那頭被他扯亂的秀髮。
  
  面對這般溫柔的他,黃玉玲感動得差點流下淚來,若不是怕惹他不悅,她真的想趴俯在他懷中,盡情擷取他的溫柔。
  
  不說話的兩人心裡各自有各自的想法。
  
  不懂女人心的岑軾煬很理所當然地認定她已瞭解他愛她的心情才是,要不就不可能如此熱情滿足他的需索。
  
  而黃玉玲則無言地安慰自己,就算這輩子得不到他的愛,此刻能得他的溫柔、他的體貼,還有他善意的對待,自己也該滿足才是。
  
  況且,從方纔那兩次的纏綿看來,她想他應該是喜歡她的身子才是,要不以他那極為紳士的作風,絕對不可能輕易損毀她的清白。
  
  將她那頭凌亂的秀髮梳理整齊後,岑軾煬興高采烈地向她邀功:「你瞧,我把你的頭髮整理得多麼整齊。」他邊說還邊把車子的後視鏡扳轉向她,要她親自驗收他努力的成果。
  
  從鏡中,她看著他那得意的神情,不由得溫柔一笑,毫不吝嗇給予他該有的讚賞:「不錯,你確實很會幫女人梳理頭髮。」就不知他這樣的經驗到底累積了多久?
  
  擰起濃眉,岑軾煬一把將她扳轉過身,很嚴肅地告訴她:「你可是我這輩子截至目前為止,惟一碰過的女人,這點你可得謹記在心,知道嗎?」
  
  「真的?」有點不敢置信,心裡也有些竊喜,黃玉玲垂著頭嬌羞地問他:「除了我之外,你當真不曾碰過任何女人?」這點她實在不相信。
  
  因為像他容貌這般俊俏,要家世有家世、要錢財有錢財的公子哥,怎可能不曾碰過任何女人;這點還真讓人有點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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