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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雲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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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靈異] 【三天兩覺】販罪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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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7 20:18:15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fish

    左道被送到地獄島的時間是白天,不過當他正式進入關押區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這期間的幾個小時裡,他和那批與自己共同來到島上的犯人們被分別關押,待在嚴嚴實實四面鐵壁的牢房中,手腳都戴著淨合金的手銬腳鏈,無人理會,只是呆坐著而已。

    他可以感覺到,這段時間本質上就是在等待著哈迪斯神霧切實地產生作用。當他和那些犯人們從一個個小隔間裡被提出來的時候,他們已經與普通人沒有太大差距了,這時,全副武裝,身著機甲制服的獄警們便可以押送他們去進行“消毒”。

    消毒的過程很簡單,也很迅速,類似於跳進抽水馬桶。犯人們被投進一根充滿液體的管道,從一頭衝到另一頭,管道裡的溶液除了能做到真正意義上的“消毒”以外,還能幫助儀器偵測犯人們有沒有在體內藏東西,那種把鐵絲藏在表皮下面冒充血管的,把腐蝕性液體裝進容器吞進胃裡的,或者乾脆是體內藏有微型機器人的,總之無論是有機物、無機物,在消毒過程中,都會被查出來。

    消毒過後,囚犯們也就“乾淨”了,要是有不幹淨的,就幫他掏乾淨。除了改造人以外,其他人到了這一個步驟,身上基本不可能再帶著什麼東西了。至於那些不幸被送到這兒的改造人,命就比較苦,進了潮汐監獄,一般就幫你把改造的部分卸了變成殘疾人員,遇上沒法兒卸除機械部分的高比例改造人,就送去特種關押區。

    特種關押區沒有普通關押區的自由活動時間,每天兩頓飯有人送到牢房門口,夥食比獄警的還強,也不用定期洗澡,每間牢房裡都有浴室,衣服都不用自己洗,定期會有人拿乾淨的囚服來輪換你身上的髒衣服。

    聽上去很舒服?沒錯,因此這種好事的背後是有陰謀的。

    在特種關押區裡的人,只有兩種,百分之十的人屬於第一種——角鬥士。

    每個月,這些囚犯們都得進行一次一對一的殊死搏殺,具體的對陣組合由典獄長決定,大多數情況下,只是隨機而已。

    每一組對決中獲勝的人,就贏得了下一個月的生命,而輸的人,當然是死。

    搏殺的全過程會進行直播,這是專屬於天都的王宮貴族們才能欣賞的究極競技,其幕後自然也有巨額的賭博生意在進行著,只不過在這種競技中,不可能有選手作假的現象發生。

    以上就是特種關押區百分之十的第一種人了,每個月,他們中就會有一半的人消失,不過下個月,又會有更多人因為各種各樣的而原因被送進來。除了改造人外,還有些哪怕生活在神霧裡,依然能憑藉一些技術或才能對其他犯人產生明顯威脅的囚犯,這幫人都是特種關押區的首選。

    至於特種關押區裡的第二種人,數量就非常少了,他們不必參加搏殺就可以享受特殊待遇。這些人太有價值了,卻不能為帝國所用,他們能辦到的事情,或是腦海中的思想,絕對不被允許出現在外面的世界,帝國是斷然不會放走他們的,但又得留著他們的命派用場,於是,就這麼養著吧。

    說了這許多,還是回頭看看左道的經歷,消毒過後,他的手腕上就被戴上了一個刻有自己名字的手環,這種電擊輪是潮汐監獄監管犯人的核心道具,你可以找到一百種模式去觸發它,什麼觸碰獄警啦、離開規定區域啦、企圖摘除啦,反正最難找出的就是在不觸發電擊輪的情況下為非作歹的方法。

    左道等一干新囚犯被戴上電擊輪以後,獄警們心中就松了口氣,此刻這幫危險份子的戰鬥能力基本等同於普通人,而且電擊輪都戴上了。於是,便摘除了他們的淨合金手銬腳鏈,換上了一般的鐐銬,將他們鎖在一起,排成一排,送往關押區。

    那之後,左道就聽到了傑弗遜的一番駭人言論,他心裡那是真害怕,既然已經上了逆十字的賊船,該做的事情還是得做。

    步入關押區時,熄燈時間已過,囚犯們都待在自己的牢房裡,牢房裡都是漆黑的,沒有燈光,唯有牢門外的走道兒始終有著光亮。

    這個關押區高足有七層,當中是空曠的天井。左道的腳鐐和其他犯人們的分開了,他第一個離隊,被送到了最高的一層,獄警與監控室內的同事遠程通訊了幾句,打開了一間監室的門,解開了左道的手銬腳鐐,半推半踹地就把左道扔了進去。

    “給你一個忠告,過了熄燈時間,就閉上嘴。”獄警說完便離開了。

    牢門的鐵柵欄緊閉起來,左道藉助著外面的光源,在漆黑的牢房中摸索著找到了床。這榻說實在的不咋地,所謂的床,就是一塊硬得跟石頭似的東西,比地面高一米,比人寬兩倍,長度兩米五,沒有床單,也沒有枕頭,睡在這上面和睡在地上唯一的區別就是水平高度不一樣。

    也罷,聊勝於無吧。左道心想著,躺下,側身臥著,頭枕自己的胳膊。手腕上的電擊輪膈應得挺難受,恐怕這也只能慢慢習慣了。

    大約半小時過去,他的睡意仍然不是很強烈,按照他自己的話,他一向是“枕戈待旦”,在陌生的環境裡,一閤眼就能睡著的,在左道看來,就是些連怎麼死都不知道的人。

    剛才進來的時候左道就感覺到了,那一個個漆黑的牢房裡,至少有數十道目光正看著自己,他也不知道怎麼會得出這種結論的,反正就是有那種被人窺視的感覺。

    此刻側耳傾聽,發現這關押區裡還真是靜得可怕,每一層,都有值夜班的獄警站在走廊盡頭,除了他們時不時發出些響動來,每一個漆黑的牢房中,躺得仿佛都是死人。

    這上上下下,那麼多大老爺們兒,竟也沒聽見有鼾聲,難道……每個人都和自己一樣,睜著眼睛聽動靜?這兒的人個個兒都枕戈待旦?瘋了啊?

    那獄警的忠告讓左道心裡犯嘀咕,為什麼過了熄燈時間就得閉上嘴?怕影響別的犯人休息?

    按照這個思路,左道覺得倒也有些道理,在這種地方,半夜裡如此靜謚之時,你要是躺在牢房裡唱首歌什麼的,根據外面的建築結構,那傳出去的聲兒和開個唱也差不多了,第二天一放風,肯定被眾獄友活活肛死才能作罷。

    這麼胡思亂想著,左道的眼皮越來越沉,居然不知不覺睡著了。

    當他醒來的時候,自己都嚇了一跳,向牢門外張望,一切照舊,他無法推斷自己到底睡了多久,可能是五分鐘,可能是五個小時。在這海底的監獄裡,日夜之分全憑外面的燈光轉換,時間和空間的概念完全模糊。

    正考慮著是閤眼接著睡,還是接著觀望時,外面的燈光正好發生了變化,天井正上方的天花板上,白色的燈光亮起,這是潮汐監獄中早晨八點時的信號。

    左道不清楚這點,但心裡也估摸著這就是外面的世界已經天亮了的意思,他坐直了身子,完全不知道這監獄生涯正式的第一天會發生什麼。他可是第一次蹲監獄,真沒想到自己的處女蹲,就蹲在了地獄島的潮汐監獄,也算是直接邁入巔峰級殿堂了吧。

    按照左道事先的想象,邁出這單間兒,外面就是一個充滿了攪基、暴力、拉幫結夥、種族歧視等等問題的無秩序地帶,他得扮得強硬一點才能生存下去。而且他還肩負著搭上逆十字這條賊船後的第一個任務,最晚得在一個月之內,與血梟聯繫上,否則後果難測。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他緊繃的神經慢慢又松懈下來,因為啥都沒發生。直到上午十點,牢門才自行打開了,那鐵柵欄一動彈,嚇得左道一哆嗦,差點兒沒從床上跌地上。

    很快,就有其他囚犯陸續經過左道的監室門前,他們路過時,不免瞄上左道一眼,心裡想的是:“又是個新來的,中午在食堂有好戲看了。”

    左道等人走光了,才鬼鬼祟祟從牢裡探出腦袋,左張右望,繼而走出監室,站在走廊裡向下望,七層樓裡的囚犯都走完了,聚集到了底層的天井裡。

    “嘿!你!”一名獄警走過來:“剛才躲在監室裡幹什麼?”

    左道作舉雙手投降狀:“沒有沒有!我只是……嗯……沒睡醒,多躺了一會兒。”

    獄警看了他一眼,知道他是新來的,沒當回事兒:“下去點名,快點兒。”

    “是,是,長官!”左道點頭哈腰地到這招呼,一溜煙兒地順著樓梯下去。

    聚集在天井中的犯人們也沒有像左道想象中那樣有秩序,他們並不是排著隊等待點名,只是隨意站著,極少一部分囚犯才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說話。

    左道下來後,挑了個角落站著,周圍的人也不注意他,大多數人自己也是獨自找個地方站立著,保持沉默。不多時,左道看到一名機甲制服的顏色與一般獄警不太一樣的獄警頭兒走到了二樓過道兒上,衝著下面的犯人們高聲道:“點到名的人,直接去那邊的門,你們今天更換關押區。”

    接著,那名獄警頭兒就報了大約二十人的姓名,其中沒有左道的名字。

    “想去洗衣房工作的,去另一邊的那扇門裡,其他人解散。”他說完就走開了。

    左道注意到大約有十幾個人走向了獄警頭兒所指的門,他想了想,也跟了過去,反正在人群裡沒有發現血梟,待在這裡也是浪費時間,不如去洗衣房碰碰運氣,即便沒找到,感覺上參加勞動也能換到些利益,比如一個枕頭?或是飯菜裡多幾根肉絲?誰知道呢,至少不會白乾吧。

    “喂……你看,那個新來的去洗衣房了呢……”

    “呵呵……這下有好戲看了,自作聰明的傢伙,不少水魚就是在游進來的第二天早上就這麼翻白眼的。”

    兩個犯人在遠處竊竊私語著,在他們眼中,左道這初來乍到的小子,直接就自己主動奔向了悲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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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7 20:19:36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裝到底

    潮汐監獄中,一般是將三四個關押區的志願囚犯聚集到一起,在同一個洗衣房裡工作。至於總共有多少個洗衣房,囚犯不知道,獄警也不是很清楚。

    不同關押區的囚犯們幹完了各回各的地方,你要是企圖走到別的區域,越過走廊的門就立刻會被電抽過去。

    在洗衣房中,犯人們的工作是將穿髒了的囚服和布鞋洗乾淨,至於內褲,不會二次利用,直接銷毀。

    潮汐監獄的犯人們是不穿襪子的,倒不是怕他們用那個表演布偶戲,主要是襪子這東西,可以用來當武器,曾有人在洗澡時把肥皂裝在襪子裡面甩人,殺傷力甚大,影響比較惡劣,效仿者甚多,從此大夥兒就沒襪子穿了。

    同理,犯人的們穿的鞋子是沒有鞋帶兒的,傳說中有曾個綽號bigstan的囚犯用一根鞋帶和兩塊肥皂製作了雙節棍,打遍牢中無敵手,於是,後來的犯人們連鞋帶兒都沒了。

    經過這兩件事,洗澡時打架的情況有所緩解,因為囚犯們擔心如此發展下去,下一步就得取締肥皂了。

    言歸正傳,左道來到洗衣房後,發現這兒的工作實際上並不怎麼勞累,只是把一車車的髒衣服裝進推車,送到空的洗衣機前,然後塞進去,關上蓋兒。有停止轉動的機器,就去把裡面的乾淨衣服拿出來,裝在推車裡送走,最後一步就是將相同尺寸的分別組成一套,扔進籃子。

    這些事兒花不了多少力氣,只是有點兒繁瑣而已。左道一邊做著這種不需要動什麼腦經的工作,一邊就在盤算,能不能通過計算髒衣褲的數量,推斷出這個監獄裡究竟有多少犯人?

    其實他的這個想法,早就有人試過了。潮汐監獄裡不缺高智商罪犯,他們想過各種辦法收集信息,經年累月地花費時間試圖摸清監獄中的各種規律,他們制定過無數乍看之下成功率頗高的越獄計劃,但最後不是被自己否定,就是被事實否定。那事實就是,每隔一段時間,便會聽說有某個倒霉蛋兒完美地執行著和自己腦中設想不謀而合的方案,然後被擊斃了……

    囚犯的人數,獄警的人數,他們性格、背景、弱點,這些看似近在眼前的東西,在潮汐監獄中都是非常難以獲取的信息。

    對左道來說也不例外,大約一周後他就了解了難點所在,大致上可以概括為二十個字:衣服分批洗,囚室天天換,獄警調動多,囚犯命太短。

    洗衣房的工作一個小時後就結束了,每天都有固定的工作量,原因剛才闡述過了,防止你們憑衣服算出各個關押區的總人數來。

    還有半個多小時,就是開飯時間,左道心想著,在這兒參與勞動的人,也許當天的夥食會好一點兒吧,這是他能想到最實際、最靠譜獎勵了。

    “喂,新來的。”一個聲音出現在左道背後。

    左道的第一反應很快,他裝傻,只當沒聽見。

    “嘿,叫你呢,新來的。”另一個站在左道正面的囚犯開口了。

    這下左道知道,裝不下去了,抬頭道:“叫我?”

    “就是你。”一群犯人已圍了上來,把左道包圍在了中間。

    左道的臉刷一下就白了,不會吧?新來的有這麼明顯?

    他抱著僥倖心理,死撐著作鎮定狀,說道:“我都關進來半年了,你們沒見過我嗎?”

    一個高大漢子站在他面前:“你關了半年也好,十年也好,洗衣房,你肯定沒來過。”

    “而且,我們也確實沒見過你。”人群中又有人說道。

    左道明白了,自己好像踏入了一個古怪的社交圈子。這些來洗衣房工作的囚犯,見面的概率比較高,雖說會關押區和洗衣房都會變動,但他們見面的機會和頻率肯定高於不來這裡的犯人,於是這群彼此間臉熟的傢伙們組成了一個幫派。

    “好吧,我是第一次來洗衣房工作,怎麼,你們有意見?”左道這叫豬鼻子插蔥,裝象,按照他的本性來說,早就該點頭哈腰地請各位“洗衣幫”的大哥們高抬貴手,多多關照了。可在在這種險惡的地方,絕不能示弱,一旦被人看到畏懼,那離死恐怕也不遠了。

    “還挺橫啊小子,長得骨瘦如柴的,想松松是嗎?”眼前的大個子又逼近了幾分。

    左道半步都不退,瞪著他道:“會咬人的狗,不叫喚。”

    這傢伙被捕的時候扮了回小馬哥,到了牢裡,他直接把《英雄本色》過渡到《監獄風雲》了,反正就是要將一個正義流氓的形象貫徹到底。

    正所謂不瘋魔不成活,左道入戲如此之深,幫他加了不少印象分,不過能進地獄島的犯人們,都是見過些場面的,不會因為你被逼得狗急跳墻而放了幾句狠話就肅然起敬,那是被弱智光環加王霸之氣籠罩後才會有的癥狀。

    “我們歡迎新人加入,但是,你往後還想來洗衣房裡待著,就得懂得一些事情。”另一名囚犯道:“看到那些獄警了嗎,我們這麼多人聚在這裡,他們仍然站在角落熟視無睹。這是洗衣房裡的潛規則,就算來了不同的獄警,也不會干預我們囚犯之間的事情,在這裡,是可以明目張膽揍人的,只要不把人殺掉,事後就不會追究責任。

    你現在有兩種選擇,第一是加入我們,以後和大夥兒交換情報,互相照應,確保我們的成員不被送去特種關押區或是進籠棺之類的地方,還可以改善一下夥食。第二麼,我們把你揍個半死,以後你再來洗衣房,來一次打一次。”

    左道快忍不住了,他很想換上獻媚的表情,用滔滔江水連綿不絕來形容一下自己對諸位大哥的敬仰,立下幾句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辭,只要你們別揍我,讓我加入什麼都行。

    “加入也不是不行,不過據我所知,只有弱者才喜歡拉幫結夥,相互照應。”左道說完以後真想抽自己幾個大嘴巴,我怎麼就說出去了呢?脫口而出啊!這是我內心的真實想法嗎?原來扮英雄的時候,會不知不覺說出各種欠抽的言論啊。

    “別以為自己在外面能興風作浪就是個人物了,這兒可是潮汐監獄,你以為自己在跟誰說話?”囚犯中的某人插嘴道:“能在這兒活過一個月的,哪個沒有些過人之處?”

    大個兒又開口了:“還有,是不是弱者,你很快就會知道了,按照規矩,新加入的人,得挑三個人,和自己打一架。不過你放心,不管打鬥後的結果如何,你都算加入了,而且彼此間不得記仇。”

    你這是在搞搏擊俱樂部啊?!三個人?打我一個?你當鬥地主啊?還是魔都打法有沒有?選不加入要被你們群毆到生活不能自理,選加入還得一個打三個?那我豈不是兩條路都悲劇嗎?左道心中驚呼著,臉上仍是洋溢著冷酷而淡定的神采:“行啊,我看你都躍躍欲試了,就算你一個好了。”

    “哼……可以。”大個兒冷笑著回道。

    左道也有他的盤算,這大個兒估計已經被自己惹毛了,他要是失去理智,把事情鬧大,獄警說不定會過來阻止他,現在再挑兩個柴一點兒的傢伙,希望對方拳腳別太重就行了。

    “還有你,你。”左道挑了人群裡兩個矮瘦的男子,這兩個傢伙皆是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朝左道走來。

    其他囚犯紛紛後退,圍出的圈中,留下一塊空地,三個人,一個高大,兩個矮瘦,和左道一起,站在了中間對峙著。

    獄警們也湊在一起,交頭接耳看著熱鬧,根本不打算阻止,他們的原則是,打架可以,但別引起騷亂。只要你們有秩序地打,想怎麼打就怎麼打,在放風時間舉辦天下第一武道會都可以。

    至於那種在餐廳裡飛盤子,扔食物,幾十甚至上百人捲入其中的打鬥衝突,就是騷亂了,那時場面必然失控,一旦這種事情發生,本著法不責眾的原則,典獄長很可能會取消塑料餐盤和湯匙的供應,幫犯人們建個喂豬的糧槽,從此以後由獄警監督你們趴成一排吃飯,這種場面是每一個尚存下限的人都不願意看到或者想象的。

    “動手吧,等什麼呢,哥還等著開飯呢。”左道繼續挑釁著,他已經做好了挨揍的打算,一旦落於下風,他就開啟抱頭下蹲的人類最強防禦姿態進行抵抗,反正在潮汐監獄裡沒人能使用能力,哪怕你們會降龍十八掌之類的招式,在面對我的屎殼郎姿勢時,和王八拳的攻擊力也是一樣的。

    正如此想著,左道面前的大個兒就擺出拳擊手的標準動作,雙手握著砂鍋大的拳頭,一高一低,一前一後平舉在身前,腳步靈活地靠到了其臂展能及的攻擊範圍內。

    左道雖是個紙級能力者,但在外面也很少與人交手,他不是會計那種能夠成功避開暴力衝突的雅賊,更不是血梟那種憑氣勢就能嚇破別人膽的凶橫之徒,他的罪行,往往都是以溜之大吉告終的,但此刻,在這個監獄中,在這三個對手面前,他已無處可逃,只能和人正面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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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7 20:21:20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所謂能力者(上)

    五月日,北京,天一的書店。

    “信用卡的事情辦得不錯,不出三天,你肯定比歌星還紅。”天一舉著咖啡,神采奕奕地說道。

    “你把我叫來就是想告訴我這個?”左道的表情卻是很不愉快。

    “當然不止是說這些。”天一道。

    左道乾笑兩聲:“我明白,你馬上要提入獄的事情了吧……”

    天一回道:“在監獄裡的計劃都跟你講過了,相信以你的智慧,早已爛熟於胸,臨陣應變一下就是。”

    “聽這意思,是讓我盡快進去是吧。”左道說道;“那麼以你的智慧,應該也知道今天就是地獄島上浮的日子,就算我現在立刻出門去自首,恐怕HL也來不及送我過去吧。”

    天一道:“說的沒錯,所以我叫你來,也並不是催你進監獄,而是有些必須交代的事情跟你說。”

    “是什麼?”左道問道。

    “就是關於能力者這方面的知識。”天一答道。

    左道說:“這有什麼好說的,我也知道有紙、並、強、凶、狂、神個級別,反正監獄裡有神霧,難道別人還能把我給吃了不成。”

    “我要教你的事情,就是怎樣在那種環境裡,把別人給吃了。”天一道。

    左道聞言神色一變:“哦?難道你有什麼可以抵禦神霧的藥?”

    “不是這個意思。”天一道:“讓我從基礎的開始講。”他把杯裡的咖啡滿上,說道:“根據帝國的標準,他們以單位時間內能夠殺死普通市民的數量,作為一項參考數據,來判定能力者的實力等級。

    這個理論的補充條件是,以一個人口密度中等的城市作為藍本,也就是假設這是正在發生的真實事件,當人們被殺時,會有一系列的連鎖反應,比如警方的介入、媒體的報導,人們會逃跑,殺人者和殺人事件會被多少人看到,以及這些人會做出的反應等等。

    總之,那將是個在盡量多的合理想象條件補充下,所產生出的數字,而不是一個能力者對著密密麻麻的人群瘋狂屠戮,但這些人還站在原地等著被殺的假設下算出來的。

    核心結論是,時間越短,殺人越多,意味著能力者的等級越高。”

    左道應道:“這個標準我知道啊,大多數能力者都知道這個事情吧。”

    “而eas方面,在這個標準的基礎上,做了新的注釋,也就是劃分了所謂的‘能力類型’。”他喝了口咖啡,接著說道:“他們將能力定義為以下七種類別——體制變異、精神干涉、能量轉化、分子影響、時空引導、秩序破壞和未知領域。這倒是個不錯的創舉,無論什麼樣的能力,基本都能對號入座,實在無法定義的,都可以歸為未知領域。

    能力分類和等級的應用,順便也就把變種人一塊兒歸納進去了,不過他們還是加了個特殊定義——ω級變種人。這類變種人的特點就是,其能力不存在極限,如果他們對自身能力掌握得足夠精深,或是缺乏制約,就有可能毀滅地球、星系、乃至宇宙。因此,這種傢伙,帝國是見一個抓一個,力求將他們扼殺在搖籃之中。”

    左道吞下一口口水:“我突然覺得自己很不安全。”

    “你從來就沒覺得自己安全過。”天一嘲諷著,笑道:“接下來,我跟你講一些靠資料查不到的東西,完全靠口傳心授的知識,即‘真正的能力評定標準’。”

    左道問道:“嗯……是我理解有誤,還是你想說,你腦海中有一套關於能力等級的獨家理論,別人都不知道,而且這才是這世上唯一正確的一套能力等級理論。”

    天一果斷地回答了這個問題:“是的。”

    “一旦接受了你的這種狂妄,我覺得篤信這套理論也並不困難了。”左道聳肩道。

    天一聽出了諷刺的意味,不過他並不在意,而是解釋道;“這套東西在逆十字內部是公開的,顧問知道、賭蛇知道、斯派頓、史特蘭哲醫生、元帥等等等等……除了槍匠,其他人我都抽空跟他們講過。”

    “為什麼不告訴槍匠?”左道疑惑道。

    “他是白痴。”天一回答。

    對話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天一率先將話題扯了回來;“我不做對牛彈琴的事情,所以我只告訴聽得懂的人。”

    左道應道:“好吧,我試著理解就是。”

    天一道;“首先,改造人不該算在個等級之中,心之書照樣可以讀他們,沒有深入研究的價值。

    接下來從弱到強來說吧。

    紙,最低的級別,身體能力卻也明顯強於普通人了,對能量的掌控力很弱,但已能察覺到能量的存在。

    並,身體能力基本是普通人鍛煉可達的極限,可初步操控能量,面對足以造成普通人死亡的事故和攻擊時,有很高几率生還。

    以上兩類,是能力者中最龐大的群體,雖然在一百多億人口的星球上,能力者的比例少得可憐,但由於基數巨大,所以能力者的總數也是個很驚人的數字。而這個數字中至少有百分之七十左右都屬於紙級和並級,大部分能力者如果不去刻意鍛煉,是很難突破並級的。

    那麼,接下來要說的,就是能力者群體中的中堅力量。

    強,身體能力徹底突破凡人的境界,幾乎是漫畫中的超人,無論破壞力、恢復力、以及對傷害的承受力都是普通人所無法想象的。對能量的控制趨於嫻熟,所以對自身能力的發揮肯定也已是爐火純青。在這個級別中,天份高、對能力鑽研透徹者和勉強到達強級者之間,是存在巨大差距的。比如賭蛇這樣的天才刺客,他根本不需要靠能力,只需控制好能量分配,合理運用身手,便可以和任何同級別的對手交戰而不落下風。”

    左道說道:“你不斷提到的‘能量’,能不能具體解釋一下。”

    天一道:“這個是最重點的知識,級別的提升,本質上就是對能量的理解力和運用力在提升而已,這是我要教你的關鍵。不過現在,別打岔,讓我先把這部分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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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所謂能力者(下)

    天一繼續著陳述:“強級所占的比例自然不如紙級和並級那麼多,除了部分天賦異稟的傢伙可以輕鬆踏入此境,一般能力者至少需要花上十年左右的時間,孜孜不倦地勤奮鑽研才有機會摸到強級的門檻兒。天才只需3秒就能記住所以說,如果有心上進,志向高遠,修煉就要趁早,悟空和路飛都是從小就在拼命練級的,長大後才能少開掛。”

    “為什麼突然有奇怪的例子被舉出來了……”左道的嘴角抽動著。

    天一無視他的廢話,接著道:“到了強級,才能真正被稱為‘能力者’,並級以下的能力都是與生俱來的,而到達強級,則是個人意志的體現。

    事實上,這世上有很多人並不覺得擁有超能力是一件幸福的事,他們認為這是疾病、負擔。比如血梟的能力,假如出現在別的什麼人身上,那人十有*是活不到上小學的。所以血梟不是個凡人,像他這種情況,整個星球也找不出第二例,他是非凡的。

    但這個世界上,平凡的人占了大多數。

    人類,具體到每一個個體,從主觀角度出發,誰都思考過,未來會成為什麼樣的一個人,但大多數人的思考都是徒勞的,普通人的人生軌跡,往往只有兩條,第一條,與生俱來的才能和天賦得以發揮,成為自己適合成為的人,走上這條路的,都是幸運兒;而第二條路上的人,由於家庭環境、社會壓力等等原因,隨波逐流,最後成為了別人想讓你成為的樣子,這種人才是構成這個世界的主要群體。

    曾經我看過這樣一本心之書,有一個中年男人,年輕時曾夢想當個搖滾歌手去改變世界,但他最終因為各種各樣的外在原因,沒能堅持到底,只能將精力放回學業上,後來考上了個二流大學,走上了工作的道路。二十年後,他的髮際線開始後退,啤酒肚挺得像有了個月的身孕,過著平凡、繁瑣、辛勞的生活。當年少的兒子在他面前抱著吉他信誓旦旦地說要組個樂隊揮灑青春時,他便老生常談一番,反對、勸導,舉出無數個失敗的例子,以及失敗後可能造成的後果,從而扼殺了另一個人的人生夢想,因為他自己曾經妥協了,以他的經驗判斷,他覺得妥協是正確的,他不了解,堅持到底的人經歷過什麼,他的眼中,只能看到失敗。

    世人從來就是如此,立下約定俗成的規則,只是大多數人讓少數人妥協的手段而已,因為世間最困難的事,就是改變別人的意志。

    其實,人,未必要走那兩條路的,不管你適合成為什麼樣的人,或者世界想讓你成為什麼樣的人,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自己的內心想成為什麼樣的人,沒有才能可以努力,沒有條件可以創造,縱然最終失敗,坦然付出代價便是,人生是自己的遊戲,逼迫你妥協的人不會用他們的人生給你買單。

    所以我說,強級能力者,是中堅力量,無論出於什麼目的,為了滿足貪婪的*也好,為了維護心中的正義也好,或者單純是為了體現存在的價值,總之,他們憑藉自身的努力和智慧,踏入了高手的行列,他們選擇……成為能力者。”

    左道聽到這裡,斜著眼道:“你要是暗指我天資太差或者沒有上進心的話,至少你自己先練到強級再說吧……”

    天一避開了談論自己能力等級的話題,只是回道:“上進心你是沒有的,至於天資,我想你用在的了別的地方。”他端起咖啡喝了口,說道:“接下來說後面那三個級別吧,咱們此刻要談的話題,以帝國那邊的制度來講,已算是最高機密了。”

    “那以逆十字的觀點來看待呢……”左道接道。

    天一聳聳肩:“談話前我就說過了,需要普及的冷知識而已。”

    “好吧。”左道也無奈了。

    天一說道:“以武俠小說為例,如果說強級能力者是江湖上叫得出字號來的高手,那到達凶這個級別的,就是某一個大門派的掌門,或者相當於這個門派中第一高手的那種實力。

    從強級到凶級,是一個瓶頸,而且是那種靠勤奮和努力未必能突破的瓶頸,這個過程就和傳說中的悟道一樣困難,有悟性你才能悟,悟不了的人就是悟不了。

    在*強度上,凶級的能力者未必就比強級要高出多少,這一級的關鍵在於,他們已經清楚知道了能量的原理。

    懵懂地使用能量,哪怕用得再熟練,也不及掌握本質以後所發揮出的皮毛。我說過,強級到極限時,結合能量的運用,使用能力的手法多半已是爐火純青,而凶級能力者,則可將能力發揮到千變萬化、隨心所欲的境界,比如一個能控制金屬的人,他在強級時,弄彎一根湯匙花去了一份能量,等他到凶級的時候,就會發現,他用等量的一份能量,原來連路燈桿都能弄彎。

    大多數強級能力者,在面對自然災害或者軍隊剿殺時,依然有很高的幾率喪生,全力逃跑的生還率大致在30%左右,但凶級能力者,就有90%以上的成功率可以從上述的兩種情況中逃脫。他們將能量在一定程度上具象化便可用來抵禦傷害或直接轉化為破壞力,雖然這樣做消耗的體能巨大,但關鍵時刻很有用。前幾日茶仙就是用這種方法在爆炸中活下來的,換成個強級能力者,那種爆炸在腳底下發生,早就化成灰燼了。

    能力者的能力不同,防禦的效果也因人而異,但基本上,一般程度的子彈、包括近距離的衝鋒槍掃射、遠程的狙擊,乃至榴彈炮,都不需要費太多精力就能防住。名符其實的人形兵器,刀槍不入,除非你把槍管伸進他們的嘴裡或者菊花再開火,否則在戰場上,一名凶級能力者的戰力至少能抵一個團的正規軍兵力。”

    左道笑道:“從威尼斯那次的情況看,血梟能頂一個師了吧?”

    “也不是說不行,但得看具體狀況,全面戰爭爆發後的戰場上,帝國投入的兵器和兵種科技含量要比在城市中使用的部隊強許多,就算真有人能舉起一座山扔過去,他們的裝甲車未必就不能從山底下鑽出來再度加入戰鬥。”天一回道:“那麼,接下來就說說,穩穩能頂住一個師那種級別的能力者,狂級。

    生理構造依然無法超脫出人類或者變種人的範疇,這是毋庸置疑的,但狂級能力者身體的強橫程度,就比較誇張了,可以說,他們和自然界溝通的方式和正常人已不是一個體系,他們眼中的世界,就是能量。

    好比是閱盡a片無數,心中自然無……”天一忽然停下,喝了口咖啡:“這個例子不太恰當,換個比喻,就好比是把videogame純粹當做數據來看待的超骨灰級玩家,100%背版對他們來說只是基本功,一個橫版過關遊戲一共會刷多少兵,打完一關有多少獎勵可以吃,甚至一共按了多少次鍵,全都爛熟於胸,再精美的遊戲畫面都是浮雲,再優秀的遊戲音樂形同虛設,閱讀情節只是為了過關服務,沒有情節也能一笑置之,玩恐怖解謎類遊戲打著哈欠過,把galgame當記憶遊戲打,不關心任何對白,只記選項和支線。玩遊戲時能做出各種tas裡才能看到的極限動作,反應神速,神情木訥,面對各種突發狀況淡定異常。在他們眼中,遊戲就是數據,自己做的事情,就是用操作讓這組數據精準完美並迅速地運行,完成破關。

    大致上來說,面對狂級的能力者時,低級別的能力者就像是看著世界首殺的成就在服務器裡出現,自己卻還剛剛練到滿級的那種休閒玩家。(我理解了= =)

    具體的差距在哪裡,只存在於低位者的想象當中,高位者不會跟解釋,解釋了別人也未必明白。”

    “所以……你這個和我一樣是紙級的傢伙試圖跟我解釋一下對吧……”左道說道。

    “你今天吐槽很多啊,見縫插針地對老闆開嘲諷是吧,看來你是心中存有很多不滿,想抒發一下。”天一從抽屜裡拿出一把菜刀,放到桌上:“這樣吧,你要是不滿就砍死我好了。”

    左道愣了:“大哥……你……別別開開……開玩笑。”他一緊張忽然就結巴了。

    “這就是我試圖跟你解釋的,為什麼我是老闆,而你……嗯……你只是頭左道。”天一說道。

    左道一愣:“‘頭’是形容人類的量詞嗎?還有,我的名字既不是罵人的話也不是名詞!”

    天一只當沒聽見,接著道:“我要闡述的觀點就是,就算你砍死我,你也當不了老闆,這就是差距所在。說起來,顧問倒是逆十字中最有機會殺了我取而代之的人,我正在努力培養他朝這個目標前進,可惜他似乎沒什麼野心,讓我少了份提心吊膽的樂趣,哎……還是與人鬥其樂無窮啊。

    好了,言歸正傳,狂級和其他級別的差距就跟我剛才的舉動一樣,他可以把刀遞給別人,然後衝對方說,我比你強太多了,差距大到難以用語言形容,你隨便攻過來吧,我無所謂。

    那些狂級能力者,數量在世上屈指可數,繼續引用武俠小說的類比,他們就是五絕那種級別,天份、努力全占,還要看有沒有機遇,或者說運氣,才能進入狂級的領域。

    狂級能力者對能量的運用,如同強級能力者對能力的運用一樣,擁有獨自一人直面軍隊一戰的實力,在戰爭中,強、凶兩級的能力者具有相當的戰術價值,而狂級能力者,則具有戰略意義,他們的介入不僅是左右戰鬥的勝負,根本上來說能影響整場戰役的結果。”

    左道說道:“那麼,最後的那個級別,就真的是‘神’了?”他這樣問,是因為這個世界上,目前還沒有已知的任何一名神級能力者,左道也沒聽說過歷史上出現過這樣的人,神這個級別好像只是放在那兒給人看看罷了,根本沒有人類能觸碰到。

    天一卻是語氣稀鬆平常地平鋪直敘著:“對,和字面上的意思非常接近,神級,就不是人了。

    縱然我剛才說狂級如何如何不可戰勝,但狂這個級別的,仍是人類,人類就有無法超脫的種種弱點,體力和精神力的上限是最根本的限制,再強的武林高手,你讓他面對無盡的雜魚幾天幾夜的圍攻,遲早也會死。因此,只要是人類,就是可以戰勝的。

    目前以帝國方面為例,假如將帝國逼到需要不計後果、迫切去消滅某個狂級能力者的地步,他們共有兩套方案:第一,派出三名狂以上的能力者對其進行狙殺,戰鬥的結果很難意料,造成的破壞程度預計在一座城市到一個洲之間;第二,動用核武器或者‘創世紀’,直接自己去毀掉一個郡的領土,殺得蛇蟲鼠蟻盡滅,寸草不生。

    但是,神級的能力者,就不吃以上那兩套,他們是借人類的身體降臨在世間的神祗,豈會被人為的因素奪去性命。

    哪怕天崩地裂,日換星移,神級的能力者也不會因此喪生,身體會因能量產生新的質變,丟掉人類的各種限制和弱點,成為更高次元的生物,也就是真正意義上的怪物。

    拿日月,移山河,毀天滅地,神仙境界。”

    左道說道;“我覺得很奇怪,這級不知是從什麼年代流傳下來的能力者等級體系中,既然從未有人達到過神這個級別,為什麼又要定下這個級別?”

    天一灌下杯中剩餘的咖啡,懶洋洋地回道:“你怎麼知道沒有?我從開始就說過了,我現在正在講解的,是最為貼切正確的能力者等級知識,如果沒有的話,我難道是憑想象在描述神級?”

    左道狐疑地看著天一:“你認識神?”他問出口後,頓了一下,用更重的語氣道了句;“你就是神?”

    “你覺得像嗎?”天一反問道。

    左道站起來,繞著天一轉了兩圈,拿出街頭算命那套語調說道:“閣下包羅載籍,管綜百氏,登高能賦,?物知名,清談高論,噓枯吹生……嗯……以貧道的修為來看,想必,你就是憑藉想象在瞎掰而已。”

    天一道:“雖然我突然產生了一種殺了你就能滿級的感覺,但此刻我們是在談正事,暫且緩緩。”他拿起桌上的菜刀,毫無徵兆地朝左道扔了過去。

    左道一縮脖子閃過:“喂!突然間幹什麼!”

    “這是關於能量的第一課。”天一說道:“你剛才為什麼躲開?”

    “廢話,不躲濺你一身血。”左道回道。

    天一笑道:“你躲開,是因為你覺得自己的頭被菜刀擊中,會受傷。”

    “這不是廢話嗎?”

    “那麼,我如果用枕頭扔你,你會怎麼樣?”

    “我會對你的性取向產生質疑……”

    天一無視此言,說道:“在你的腦海中,有這樣一個概念,菜刀vs臉,菜刀會贏,枕頭vs臉,臉反正不會輸。”他起身去咖啡壺那裡給自己添了一杯:“但其實,事情是一樣的。”

    “動能、熱能、化學能,萬物運轉時皆產生能量,引用剛才關於遊戲的那個概念,當你把自己也看做是一堆數據的時候,你就會想通很多別人想不通的事情。

    以普通人舉例,經過鍛煉,有的人可以徒手劈開疊在一起的幾塊磚頭,或是踢斷木板之類的東西。這些人同樣是血肉之軀,皮還是皮、肉還是肉,骨頭也還是骨頭,把他們剁碎了做成餃子,嘗起來和別的人沒什麼兩樣。

    但為什麼一般人一腳踹在木板上,就會把自己的腳弄折了?而那些鍛煉過的人,就可以破壞理論上比人體更堅硬的物件?”

    左道回道:“當然是因為在練習的過程中,他們的拳腳逐漸適應了與高強度物體的碰撞,克服了恐懼心理,還有他們出拳出腿時的速度、以及配合呼吸等等都是需要磨練的技術。”

    天一道;“說得沒錯,不過沒有抓住重點,其實他們所作的一切,只是為了讓自己相信,拳頭vs磚頭,拳頭能贏。”

    左道說:“你的意思是,只要我催眠自己,讓自己相信我的臉比菜刀硬,就能硬抗了?”

    “當然不是,光是相信也沒用,你同樣會頭破血流,我只是要告訴你,臉完全可以比菜刀硬,關鍵就看你怎麼讓這種情況在現實中發生。”

    左道想了想,問道:“用你所說的能量?”

    “這就是你自首前必須練就的一項技術,也是進入凶級能力者行列的必修課。你練會了以後,能力的進步會很快。”天一道:“不過我也已經說了,這個事兒就像悟道,我解釋再多,還是得看你的悟性,有很大一部分,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天一指了指地上的菜刀:“反正,你記住,從今天起,那個就不是菜刀,而是一堆朝你飛過來的數據,它的構成是鐵、木頭、動能來自於我做的功,你可以立個公式算一下,怎樣才能合理運用‘左道’這坨數據,把我扔過來的這堆數據抵擋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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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7 20:24:11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入幫

    大個兒的第一拳是刺拳,旨在試探左道的反應。他無非只有避開、接下、反制和傻扛這四種對應方式,假如傻扛的話,還有兩種可能,第一種,左道不屑對這種程度的拳頭做出回應,第二種,他根本就來不及應對。

    不過左道面對攻擊時的本能反應肯定是閃,在這是一瞬間是很難偽裝的。他避開了這快速的一拳,向後微退了半米,而與此同時,那兩個瘦小的犯人則在其身後偷襲,肘擊膝撞,讓他結結實實挨了兩下。

    接下來的打鬥進程也大致如此,並不算賞心悅目,不過這也是左道的一種運氣。除了那大個子有些拳腳底子,另外兩人確實也就是普通男子街頭鬥毆的水平。他們仨要是都具備龍虎門那種身手,場面是好看一些,不過看個十秒左右戰鬥就該結束了。

    左道以一敵三,拆了十餘招後,受了十幾下拳打腳踢,索性沒有特別緻命的重擊,可僅是如此也讓他疼得夠強,如果再這樣勉強撐下去,左道的抱頭蹲地式恐怕是必須現世了。

    正在發生的這場架,雖頗有些鬧劇的味道,但其實是有意義的,就像一些江湖幫派收取新人時進行的一種儀式,重點不是看結果,而是過程。誰都知道,在大家都不能使用能力的情況下,一個人打三個,那基本上都是會被揍趴下的,但關鍵在於,看你能撐多久,以及被揍之後的表現。

    像左道這樣偽裝成硬漢的囚犯不在少數,挨了打以後多半會原形畢露,一旦被識破,洗衣幫立刻就會一擁而上,將其揍得生活不能自理,並掃地出門。任誰都明白這個道理,今天我們打你,你屈服了,那明天獄警要是打你,你鐵定會出賣我們。

    打鬥又持續了幾分鐘,左道也差不多到極限了,三人圍攻他的距離和出手頻率正在增加,他心裡正盤算著該採取什麼辦法來應對這情況。真的抱頭鼠竄嗎?還是試試天一所傳授的本領在實戰中的作用?可萬一效果太過於驚世駭俗,引起了獄警的重視,自己豈不是闖下禍端。

    這一念之間,稍有疏虞,左道的面門被大個兒由上自下的一記重拳擊中,霎時間狗眼一黑,一嘴兒口水和著血絲給噴了出去,左道隨即便眼冒金星,耳中蜂鳴,搖搖晃晃顛了幾步,看姿態便知他已然站不穩當。此時另一名犯人衝著他的腳後跟伸腿一挑,左道便失去平衡,摔了個四腳朝天。

    左道躺倒在地,他的視線中,只看見三個人影籠罩過來。他昏昏沉沉地聽到大個兒罵了一句什麼,還向自己啐了口痰,接著就被一頓好打,拳拳到肉,腳腳皆是往死裡猛踹。

    直打得他意識模糊,正要昏死之際,兩名矮瘦的犯人一左一右,將左道架了起來。大個兒則抓著左道的頭髮,抬起他的臉道:“求個饒,從此滾出洗衣房,我們就放你走。”

    左道疼得想哭,這幫孫子下手太他娘的狠了,打得他渾身散了架似的,不過他從小就明白,遇見善人了,你才能哭,在惡人面前,你得笑。

    “呵呵呵……”左道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你是這兒專門負責手洗……”

    嘲諷只開了一半,話還沒說完,他就被迎面的一拳擊暈了過去。

    …………

    緩醒過來的時候,左道正坐在食堂中,面前已擺了一份吃食,身邊坐著的都是洗衣幫的囚犯們。…

    見他醒來,旁邊的囚犯道:“喂,清醒了沒有,清醒了就認認人,這一桌人的長相你都記住了,全是自己人,今後要互相關照。”

    左道還有些迷迷糊糊的,聽見這話時,晃了晃頭,定睛一看,發現周圍的環境全然變了,也不知到底暈了多久。臉上的血水已被擦去,不過似乎是用他自己的上衣擦乾淨的……面前的食物想必是洗衣幫的成員們幫他端來的,那也就是說……獄警們就任由這幫人把昏迷的自己挾持著拖來食堂?

    這兒的桌子都是長桌,凳子固定在地上,類似於快餐店,當然,食品沒法兒和快餐店比,垃圾食品,也已成為只存在於囚犯們記憶中的美味佳肴。

    左道眼尖,他發現其他桌的犯人們,面前的塑料餐盤裡只有一團漿糊似的流質物體,僅從外表看來,和嘔吐物差得也不多,估計這就是傳說中潮汐監獄的標準夥食了。而自己所在的這一桌,吃得雖只是些土豆碎泥和米面製品,但姑且還算得上是真正的食物。

    “嘿,跟你說話呢,被打傻啦?”

    “嗯?哦,謝謝,我知道了。”被對方提醒,左道這才回了一句,他拿起面前的午飯吃了起來,視線掃過了每一個同桌進食者的面孔,沒有找到和自己對打的三人,看來那三人都屬於別的關押區。

    以眼前的情況判斷,即便沒有人直接跟他說出來,左道也明白,自己應該算是入夥了,洗衣幫未必是這監獄裡唯一的黨派,不過既然他們說了可以彼此交換情報,那混入其中多少會一定的助益,反正任何能幫自己與血梟接上頭的條件,都得爭取。

    午飯時間很平靜,囚犯們都很遵守秩序,沒有許多電影中喜聞樂見的飯間鬥毆事件發生。在食堂,犯人們顯得少言寡語,一是吃的東西實在噁心,沒有聊天的心情,二是周圍的獄警與他們的距離較近,交談不太自在。

    吃完飯還了盤子,眾犯人們回到了自由活動的區域,這時,洗衣幫的人才把左道叫了過去。

    洗衣幫沒有像吃飯時那樣,讓整個關押區的幫眾都坐在一塊兒。而是三五成群,分散活動。如果在自由活動的區域有十幾乃至幾十個人圍在一塊兒商量事情,獄警是會過來讓人群散開的。

    左道跟著四個人來到了偏隅一角,其中一人道:“先聲明,你不必打聽我們,我們也不會打聽你的事情,彼此間了解對方的信息越少越好,明白嗎?”

    左道點頭:“還有呢?”

    另一人道:“自己人和別的犯人要是動起手來,你知道該幫誰。”

    “這也沒問題。”左道鼻青臉腫的模樣,擺出一副硬漢表情,倒是有些說服力的。

    “如果你有什麼情報,不管是什麼雞毛蒜皮的事,最好都和大家交流一下,也許幾個人消息拼湊在一起,就能推測出某個完整的情報。”

    “目前我沒有什麼要說的。”左道回道。

    他右手邊的囚犯道:“你是新加入的,要混一段時間臉才能被人記熟。因為每次去洗衣房,未必都能遇到見過自己的人,所以新人都得有個暗號。

    明天你到了洗衣房,就把自己衣服的領口朝裡翻;還有,給衣服分類的時候,把那些經手過的囚服領口也朝裡折一下,這樣,過去沒見過你的人心裡就清楚了,你是新來的,自己人。”…

    左道問道:“但我不認識的人很多,我又怎麼去分辨他們中有沒有新來的?”

    “這個問題不用你操心,老成員會負責這一部分。而且像你這樣‘關了半年’都沒來過洗衣房工作,也不知道我們的規矩,卻突然心血來潮進來那麼一次的人,是不多的。”

    左道也聽出了這話裡的諷刺意味,眼前這些人並不傻,自己那“已經關進來半年”的謊言很明顯被識破了。因為在潮汐監獄裡待得久了的犯人,知道洗衣幫的存在是必然的,至少那些被洗衣幫給揍了卻沒有加入的人,肯定會漏些風聲出來。

    “所以……其實咱們增員的頻率並不太高?”左道想轉移話題,把這事兒揭過去就算了。

    “多半就是新囚犯入獄後的三四天內,會有不明情況的人進來,當然,也不是人人都能挨得住打、硬挺到底的。”那名犯人補充道:“世界上沒有什麼組織會專門把一些軟骨頭吸納進來,和他們分享資源,在這種地方就更不會有了。”

    另一人插嘴道:“對了,還有件事要提醒你,有一部分自命清高的傢伙,說什麼去洗衣房幹活兒換兩頓飯吃是自甘墮落,對我們很是鄙夷。你要是遇上這種人向你挑釁或者惡語相加,盡量別去理會,這些人才真是群不會咬人而只會叫的狗。你要是被激怒了先動手,到時候進籠棺的滋味兒可不好受。”

    左道心道:我會先動手?你們也太高看我一眼了吧。

    “哼,那種人……吃不到的雞蛋就說是臭的,玩兒不到的女人就說是婊子,哥從來不把這路貨色放在眼裡。”左道講著一口醃雜的言語,裝出一臉滿不在乎的神情,那嘴臉,絕對比那些自詡清高的噴子顯得更為清高。

    他右手邊的囚犯又一次開口道:“好了,你要注意到事情差不多就這幾件,現在,不管你是新來的,還是真的已經關了半年,我們得跟你解釋一下,關於監獄裡的幫派立場,以及我們和其他幫派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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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7 20:26:13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屠夫的問候

    血梟被獄警押解到了審訊室中,戴上了手銬和腳鐐,他所坐的椅子底下,還有一個用來固定腳鐐的鎖,此刻也派上了用場。將這些都準備妥當,獄警才退到了審訊室外。

    不多時,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此人身材高瘦,粗眉大眼,表情僵硬,身著一套古怪的深藍色制服,領口高立,但其餘部分剪裁得如同長衫一般,穿著這種衣服行動一定十分不便。這整套服裝上唯一的標誌就在領口處,上面印著“evolution”的字樣。

    “血梟,你終於坐在我的面前了,當我聽說你被捕的那一刻,就一直期盼著,可以與你見面。”男子說著,走到了桌子對面的座位,和血梟面對面坐下。

    “如果你想來段兒評書,應該站著說。”血梟說道。

    男子裝作沒聽見,自顧自地說道:“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埃德蒙李,隸屬於evolution,也有人稱我為‘屠夫’。”

    血梟道:“那麼,屠夫老兄,你是來接替那個拷問官的工作,還是來接替弗朗西斯的?我聽你這綽號,似乎前者的可能性較大。”

    屠夫笑了,咧開嘴時,露出一嘴的黃牙,他雙手的手肘支在桌上,十指相交放在下巴前:“弗朗西斯在十五日,也就是昨天的上浮日,離開了地獄島,可能是eas覺得他的工作毫無進展,就不再浪費時間了吧。”他上半身朝前湊近了幾分,“至於你的拷問官,他昨天也離島了,在對你進行了一個月的拷問後,他主動提出休假半年散散心,順便去看看心理醫生……呵呵呵,和我當初預料的完全一樣,你簡直就是撒旦的化身。”

    血梟歪著脖子,略仰起頭,用居高臨下的眼神,四平八穩的語氣說道:“而你的口臭簡直如撒旦之屁,能不能離我遠點說話。”

    屠夫也不生氣,往後靠了靠道:“我並不是來接替任何人工作的,拷問官想知道的,是你腦子裡的信息;eas想研究的,是你的能力本身;我跟他們不一樣,我是個科學家,我不會試著去和野獸溝通來得到信息,我會通過自己的方式,以科學的實驗來獲取想要的數據。”

    “哦?聽上去你我倒是同道中人。”血梟回道,要說*實驗,他稱第二,世界上恐怕就沒人敢稱第一了。

    “呵呵呵……真有意思,從你眼中看不到絲毫懼色,這種情形,我從未見過,你簡直是完美的實驗品。”屠夫笑得越發猙獰。

    血梟卻道:“你也是*實驗的好素材,我有很多新的想法,有機會可以在你身上實現。”

    “你已身為潮汐監獄的階下之囚,恐怕此生是不會有機會再做那種事情了。”屠夫道。

    “你確定嗎?”血梟的嘴角,勾起一個陰冷的笑容。

    在一個非常短暫的剎那,屠夫,感到了恐懼,他也不知為什麼自己會害怕,血梟的話在現實中很明顯是不可能實現的,但其神情和語氣卻都透出了自信。

    “這樣就畏懼了嗎?看來也並非太值得期待啊。”血梟又道。

    “你說什麼……”屠夫身體的各個部分都是東拼西湊而來,面部表情本就很僵硬,如果不去刻意做出喜怒哀樂各種狀態的話,從其臉上根本看不出什麼細微的表情變化。

    此刻血梟道破了屠夫內心的恐懼,絕對是讓對方始料未及的。

    “原來如此……你果然不是一般的能力者,在神霧中,你竟然還能留有一部分的力量。”屠夫道:“呵呵……呵呵呵呵……”他扭曲地擠出笑容,然後突然暴喝:“獄警!”…

    門被打開了,獄警進來,敬了個禮。

    “我今天只是來打個招呼,看一下實驗品的狀況,等我在evolution總部的實驗器材運過來,備好實驗室,咱們就可以開始了……哼哼……呵呵呵……哈哈哈哈!”他笑著離開了審訊室。

    血梟也覺得很好笑,因為屠夫這種仿佛黑白電影中傻缺反派常用的無意義淫笑,他已經很多年沒機會聽到了。

    血梟心裡清楚,屠夫的笑,是為了掩飾心虛,想必實驗器材的運送尚未完成只是他不能展開實驗的其中一個原因,真正使他不能動手的,很可能是來自於帝國上層的壓力。也許是典獄長、也許是eas、也許是茶仙,或者是自己尚不知曉的某股力量。

    諸如此類的事情,血梟也懶得去管,單是hl當中各種地域與派系的黨爭軼事就能搞到他頭大,他可不關心什麼破政治,所以根本無法想象潮汐監獄的囚犯們在帝國看來究竟有著什麼樣的意義。

    …………

    這時是十日的上午,左道此刻正在洗衣房裡工作著,他和血梟處於不同的關押區,血梟也從沒去過洗衣房,即便他這天以後因為腦子被門擠了之類的原因,突然想到了去那兒,也未必能和左道分配在同一個洗衣房中。

    最悲催的就是,左道下了巨大決心進來配合血梟越獄的行動,可血梟至今都不知道天一派來的人會是誰,他還在琢磨著,這都一個月了,我該不會是被那小子忽悠了吧?可當時從他身上感覺不出說謊的情緒……難道外面發生了什麼,讓他的計劃夭折了?

    在此,我要說,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生與死的距離;不是我站在你的面前,你卻不知道我愛你;也不是彼此相愛,卻不能夠在一起。我相信,在某個平行空間,至尊寶和紫霞會在一起的。所以以上的問題全都不存在。

    這個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就是有兩個被關在不同地方的人,刑期還全都是坑爹的終身監禁。

    好在左道如今加入了一個有機會與其他關押區人員接觸的組織,反正每一個關押區的人數都在一百人以下,這點是可以肯定的,通過洗衣幫來打聽血梟的所在,成功概率要遠高於等待隨機的關押區變換使兩人相遇。

    雖說潮汐監獄具體有多少個區域無人知曉,但目測這個島上浮後的面積,總不能超過一千個吧?要是真超過了,只能說明地獄島的形狀如定海神針,直入海底,否則沒可能有那麼多空間。

    …………

    和屠夫會面後,獄警便解開了血梟的手銬和腳鐐,將其押回了關押區。因為已經是自由活動時間,所以進了關押區後,獄警也就不再管他。

    “血梟。”一個老頭來到了血梟旁邊坐下,叫了他一聲,道:“又被提出去拷問了嗎?”

    血梟瞥了他一眼:“算是吧。”他不想多解釋什麼。

    老人又道:“看上去你依然沒什麼事。”

    “別囉嗦,今天的內容,快點開始。”

    老人笑道:“嗯……昨天說到哪兒了,哦,想起來了,用能量使能力逆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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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7 20:27:15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術士

    五月十日傍晚,在冰島以北十海里處附近。

    海面下方百米之距,潛藏著一座巨蛋型的海底工廠。在巨蛋的內部,一艘尚未竣工的潛艇停在廠房中央,此艦高十米,寬八米,長度在十米左右。眾多身穿綠衣、頭戴綠帽、腳上穿著尖頂布鞋、身高在一米二左右的玩具小矮人,正邁著輕快的步伐在潛艇裡外忙忙碌碌地工作著。假如這些小矮人不是在造兵器,而是生產玩具的話,這兒很可能被懷疑成是聖誕老人的老窩。

    廠區上方的一間機房中,有一個二十歲出頭,和顧問年紀相仿的小夥子,此刻他躺在一張巨大的沙發上,沙發兩邊的扶手都裝上了複雜的操作面板和鍵盤,他的眼前是一個一百二十度的弧形環繞顯示屏,屏幕上有十幾處的小分屏,有些畫面裡填滿了令人費解的數據,有些畫面上顯示著潛艇中某一個部分的結構圖紙,有些則是玩具小矮人的反饋信息和指令需求。

    這個極限手速如癲癇發作一般卻還能精確無誤地操縱著計算機每一步動作的男人,被人稱為術士。

    幾乎每個天才在童年就能幹出些驚人之舉來,術士自然也不例外。

    他在小學三年級的時候,花了一個星期的時間,完成了自己人生中第一個比較正式且複雜的應用程序——“鬧客”,也叫“knock,knock”。

    這東西用起來很簡單,首先,給手機、筆記本電腦、便攜式智能播放器,甚至sp(具有錄音、書寫、掃描、移動硬盤等功能的電子筆)裝上“鬧客”。然後,無論你是把這程序裝在哪種電子設備上,當你走到一扇電子門的前面,你只要按一個鍵,等上幾秒到一分鐘不等的時間,門會開……

    術士設計這程序的初衷,是為了應對上學總遲到的問題。可後來,在學校欺負他的幾名高年級同學發現了術士的小秘密,在武力威脅下,把鬧客下載了去。

    在這個學期結束前,那幾名同學的全家都被逮捕了,反正術士從此以後再也沒聽過他們中任何一個的消息,他只知道這件事兒跟城裡的幾家銀行遭竊有關。

    最終,警方還是找到了術士,並派了名警員來和術士談話,沒收了他的程序,嚴令他今後不準再寫類似的東西。這次鬧客事件過後,菲利普諾德(術士本名)這個名字就被列入了hl需要密切關注的特殊人物名單裡。

    兩年後,小學五年級的術士很偶然地觀看了一部老電影《終結者2》,之後他去老電影的租賃店中,補全了整個系列,他很吃驚,一個在二十世紀時就有人想到的點子,為什麼至今沒有實現?

    於是,至中學二年級時,他經過數年的奮發圖強,嘔心瀝血,終於完成了一個叫“天網”的玩意兒。為了慶祝這次小小的成功,心情大好的術士隨手黑掉了天都的一個新聞網站,在那些歌功頌德的無聊報導版面上,塗鴉般刷上了一行字:JustForFun,XD。

    由於其手法實在犀利,有關部門無法在短時間內通過技術手段找到其行蹤,後來只能通過各種硬件限制、排除法,配合傳統的刑偵調查方式,方才追蹤到了術士。

    遭到逮捕後,術士被送到了天都的hl總部。

    負責審訊工作的是一名少校級別的hl探員,叫寇臨哉,他的職位並不高,但地位可不低,以貴族身份來講,已是位居子爵,而且他還娶了個王族當老婆。可惜妻子早逝,使其成了鰥夫。身為一名已經取得王族身份的貴族,年紀才二十五,每天都被自己活活帥醒,按理說,他這種條件的男人,死了老婆以後至少也應該有一打年輕貌美的女子爭先恐後地投懷送抱。可寇臨哉似乎真不準備續弦,自妻子故去後,他便終日在腰間揣著個酒葫蘆,沒事就吮上幾口,走到哪兒都是一副醉醺醺的樣子,甭管是工作還是休息時間,都這模樣,在外人看來,已是個無藥可救的傢伙。但人家的身份擺在那裡,只要他本人還堅持來hl上班,你就不好開除他,久而久之,人贈外號,醉爵。

    這日,醉爵大人腋下夾著術士的檔案,邁著一種螃蟹步與僵屍步交錯的步伐,晃進審訊室,拉開椅子,摔倒般坐下,翹起二郎腿,打開檔案夾,翻了幾頁,口中還念念有詞:“嗯……中二……天網……還fun……”他突然合起檔案一拍桌子,瞪著才十三四歲的術士,長吁一口氣道:“說!你來地球的目的是什麼?!”

    這是術士遭遇第一次正式逮捕時的大致情形,也是他人生唯一一次被捕。

    天都上層的意思是,這個少年,第一種處理方法:找個政委給他上幾年大課洗洗腦子,將來為帝國服務;第二種處理方法:直接扔進潮汐監獄等死,兩條路讓他自己選。而術士的選擇是,先假裝答應第一種方案。當離開天都後,在前往軟禁地點的路上他便跑了。

    之後有傳言說是那位醉爵老爺貪杯誤事,疏忽大意才導致其逃跑,更有甚者說是寇臨哉這貨故意把人給放走的。當然,這些話都沒有確切證據,要想定一位子爵的罪,你要麼就找個比他地位更高的後台暗中幫忙,要麼就拿出鐵證來,否則全是廢話。那些沒有證據亂說話的人,後來都被這個揣著葫蘆的傢伙逐個找上門去,當面給啐了一臉口水,順便還問候了他們祖宗十八代,在他們家裡耍一陣酒瘋之後才揚長而去。

    總之,從那一年起,還不足十四歲的術士,就開始了流亡之旅。好在他知道如何用電鋸以外的東西從atm機上非法取錢,也意識到了隱藏行蹤的重要性和自己的危險處境。

    二進制世界是他生活的第二時空,所以在互聯網中他使用了新的名字——術士。

    那是DND當中的神秘巫師,獨來獨往,喜愛自由,從不循規蹈矩。不依靠法術書,也沒有導師,與生俱來擁有施法的能力,僅憑直覺而非邏輯便能創造魔法。才能卓著,無需刻苦鍛煉也可擁有強大的力量,因此很難與其他人分享知識,從而被那些平庸的人們視為異類。

    菲利普諾德,他就是一名將二進制的魔法發揮到宗師境界的術士。

    經過十年的光景,術士在計算機方面的造詣已被黑客們奉為神話,他的名字被視為一種標桿,越是接近他的人,就越接近黑客之神的寶座。

    而當年術士寫下的“天網”,在如今的他看來,只能算是很不成熟的作品了,根本就配不上“天網”之名,假如他當初真的能做出和電影裡的一樣的天網系統,恐怕此時的人類已經和機器人開戰好幾年了。

    不過,事情還沒完,其實十年前的帝國在得到了術士寫的“天網”程序後,延續了這個項目,那個系統搖身一變,成了二十一世紀末的時代新興行業,全面支持腦控遊戲的全虛擬網游。

    那些網游中性能驚人的光腦,就是術士當年那個“天網”的部分變體,帝國將其作為一種娛樂項目,向民用市場推廣,以觀察和測試這種系統未來在軍事、太空探索、乃至人工智能方面的開發前景。

    幾乎在這類遊戲推出後的一年內,傳統電視遊戲和pc網絡遊戲都被迅速取代,全虛擬網游成為了時下年輕人休閒消遣的主流途徑之一,這一切還得歸功於術士十四歲時在技術方面做出的奠基。

    說完了往事,回到當下,當術士正躺在那兒忙碌著的時候,機房的門被推開了。

    走進來的是個看上去十歲左右的小男孩,他不敲門並不是因為沒家教,而是因為他才是這座“玩具要塞”的主人——玩具元帥。

    其實元帥的實際年齡可能已在五十歲以上了,他會成今天這種樣子,還是拜evolution當初的一次實驗所賜。當然,在逆十字裡,除了白痴……對不起,是除了槍匠,沒人真把他當小孩。

    “那小子人呢?”元帥開口便道。

    “好像在第四引擎那兒加裝什麼東西。”術士回道:“我連接一個附近的矮人工人,看看能不能跟他通話。”他飛快地操作了幾下,不多時,大屏幕上又多出了一個分屏,屏幕中視頻信號是透過玩具矮人的眼睛傳過來的。

    那個玩具矮人的頭轉了幾十度後,便看到了槍匠,然後鏡頭定格,矮人走了過去。

    槍匠正乘在一台高兩米多的大腳機器人裡幹活兒,那種機型的駕駛艙是開放式的。槍匠坐在裡面拉著各種操縱桿,臉上戴著護目鏡,滿臉油污,頭髮蓬亂,簡直就是標準的瘋狂科學家造型。

    “槍匠,剛才老闆打來電話。”玩具矮人的發聲器中響起了元帥的聲音。

    槍匠停下手中的事,轉過頭來,回道;“幹什麼?又來催命啊!有完沒完,我不是說了一個月嗎!跟他說二十五號之前肯定完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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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7 20:28:50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強行介入

    五月十七日,中東,棗椰郡。

    此郡位於亞洲西南與北非交界之處,東瀕海灣,西臨紅海,地勢西高東低,沙漠廣布,夏季炎熱乾燥,最高氣溫可達五十攝氏度以上,年平均降雨不超過二百毫米。

    就在這萬里黃沙之中,藏著eas在全球範圍內最大的一個研究所。這棟建築的大部分都埋在沙子底下,完全封閉,縱深占地巨大。能源供給由太陽能與熱能轉化裝置提供,這也是帝國未公布於民眾的機密能源技術之一。

    地下,一名穿著eas制服的年輕黑人小夥在研究所的走廊中經過。他叫弗朗西斯,是一名eas的測評員。

    他一路行到一間辦公室前,敲了敲門,裡面的人沒有說請進,而是直接通過辦公桌上的開關把電子門打開了。

    時侍正坐在那兒,握著筆,往一疊紙上寫著些什麼。

    “測評員弗朗西斯向您報告,長官。”弗朗西斯立正說道。

    時侍沒有抬眼看他,只是輕描淡寫地應了句:“坐下。”他沒有說“請”坐,只說了坐下,這讓弗朗西斯有些惴惴不安。

    弗朗西斯頗為拘禁地坐到了時侍對面:“副局長,關於血梟的評估……”

    “沒有任何成果。”時侍還在低頭寫字,不過果斷地打斷了弗朗西斯的話,“意料之中的結果,所以在派你去之前,我就已經跟老頭子說過,這是浪費時間。”

    “是屬下無能。”弗朗西斯只剩這句話能講了。

    “傑弗遜是絕對不允許把凶級以上的犯人帶去無神霧區域測試的,而血梟又不是那種會跟我們合作的犯人,根據茶仙的判斷,無論用上的折磨還是精神上的施壓,他都不會就範,連試都不用試。因此,你什麼都問不出來,是非常正常的。”時侍停頓了一下,又道:“你能從那種毫無意義的行動中解脫出來很好,作為現階段比較空閒的人員,你可以作為我的隨行人員,加入四天后的任務。”

    “四天后?”弗朗西斯想了想,問道:“有什麼緊急任務嗎?”他並不知道哈迪斯神霧的押運計劃。

    “二十一日,有一批送往地獄島的神霧,將在星月聯郡做短暫停留。”時侍說道。

    “是押運任務嗎?”弗朗西斯稍稍一愣:“可是……副局長,按照規定,神霧的運送不是應根據運送總量,配合相應數量的部隊以及一到兩名十天衛成員來完成的嗎?”

    時侍道:“沒錯,這次也是這樣的配備,由隨行部隊加一名天衛負責保護。”

    “那您剛才說的任務,是別的事?”

    時侍的回答讓弗朗西斯直接就驚了:“不,就是這件事,我有七成把握,有人會去搶這批神霧,所以我們得過去防止這種事發生。”

    “什麼?”弗朗西斯道:“是能力者?還是反抗組織?上頭讓我們抽調戰力去支援的嗎?”

    時侍把手上的紙翻了一面,繼續奮筆疾書,口中答道:“上頭,無視我的報告,說這是沒有證據,空穴來風。”

    弗朗西斯聽不懂這話:“竟有這種事,難道他們不相信副局長您報告的真實性?”

    “現在想來,可能不是這個原因。”時侍的語氣依然沒變:“估計是被我激怒了吧……”

    弗朗西斯突然間明白了什麼,“嗯……又在報告裡指名道姓地罵人了嗎……”

    “你的邏輯真奇怪,為什麼要說‘又’呢,那種語氣仿佛我過去經常在報告裡罵人一樣,書面形式的唾罵是沒有什麼實質殺傷力的,除非我能把這種含有侮辱性質的信息大批量印刷,並成功散布到挨罵者的社交圈當中。但這是報告,不是傳單,所以在報告裡罵人也是浪費時間,我可不是幹那種事情的人。”他用飛快的語速說完這段,喘了口氣,又道:“上頭被激怒的原因很可能是我對本次負責押運的天衛做出了非常準確的評價後,指出了他們的用人不當,並要求他們立即另派一名天衛來參與押運,而且以後別再犯相同的錯誤。”

    弗朗西斯的嘴角本能般地抽動,他已經可以想象這位副局長老大在報告裡寫過些啥了。

    “好吧……那個……副局長,請問這次負責押運神霧的天衛是?”

    “彈珠人。”

    弗朗西斯差點兒沒被自己的口水嗆死:“您是指戶阪?”

    “對,就是他。”時侍回道。

    “戶阪已算是凶級能力者中非常強的高手了吧……不比其他的天衛要弱啊。”

    “正是因為有這種見解,你才是測評員,而我是副局長。”時侍講話講得就是這麼露骨:“不計算對周圍環境的破壞,十分鐘左右我就能殺了他,和其他的天衛交手絕不會如此簡單。”

    弗朗西斯不知該說什麼好,他理了理剛才聽到的話;“副局長,您是說,四天后我們要在未經授權的情況下,參與到押運神霧的行動中去?”

    “對。”

    “那……除了我,您還指定了哪些人?”

    “我自己。”時侍回道。

    弗朗西斯本來以為這三個字的後面應該是個頓號,然後還會有幾個人名被報出來,但他等了十秒鐘左右,不得不痛苦地告訴自己,果然那三個字後面是個句號。

    他單手掩面,作痛不欲生狀:“副局長,這樣會出事的。”

    “不出事我還去幹嘛。”時侍說著,手頭的一張紙寫滿了,他將這張紙放到底下,又開始寫第二張。

    “我不是說神霧會出事,是我們會出事,比如被自己人當成搶奪者給誤傷,或者是……萬一神霧有個閃失,戶阪很可能把責任推卸給我們,說是我們攪局造成的。”

    “他敢這麼幹我就花十分鐘把他宰了,然後寫份報告去罵人。”時侍飛快地回了這麼一句,聽他的語速和語氣,這還真不是開玩笑,他早就想好了這種極端的應對辦法。

    弗朗西斯心中叫苦:我真應該在地獄島多待幾天的。

    他無奈了,長吁一口氣,想換個話題:“副局長,從剛才起我就一直很在意,你在寫什麼……”

    時侍把壓在最下面那張寫滿字的紙遞給了弗朗西斯:“我當然是在練習鋼筆字,否則幹嘛用紙和筆,打字要快多了。”

    弗朗西斯接過紙來,發現紙上寫的全是中文繞口令。

    這一刻,他真不知道,面前的人究竟是深不可測,還是單純的怪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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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7 20:29:53 |只看該作者
第十一章 三個幫派,一次重逢

    無論外表裝得多像個硬漢,本質上來說,左道依然是那個奸猾之徒。他是個聰明人,只花了三天時間,就依靠著幫派同夥間的互助交流,以及在對話中的旁敲側擊、有意引導,將潮汐監獄上上下下的狀況打聽了十之七八。

    首先,這裡主要的幫派有三個。其一就是他們洗衣幫,這個幫派沒有實質上的老大,因為創建這個幫派的初代老大是個天才。雖然那位天才早在多年前便已不在人世了,但他想出的這一套幫派運作方式至今仍在有條不紊的運轉著。

    洗衣幫的成員們,相對於其他幫派,有著更為顯著的團隊意識,而這種意識的形成,依靠的卻是成員彼此間的不信任感。雖說這聽上去有些矛盾和荒誕,但在這個特殊的環境中是完全有可能成立的。

    原因就是潮汐監獄的囚犯們之間,本就極難建立起牢固的信任關係。這裡的任何一個人,都有可能笑著在背後捅你一刀。他們都是瘋子,說謊時的表情可能比說真話還淡定,或者就是演技早已達影帝級別。他們殺人不需要理由,被殺也未必就害怕,和這樣的人打交道,道德和常理就成了狗屁,信任也自然是空話一句了。

    既然難以建立,就乾脆放棄,這就是洗衣幫的做法,他們最核心的規矩就是“少打聽”。這個“少打聽”不是不讓你去問情報,而是不允許成員間互相查探對方的底細。你們不是在交朋友,你們只是互相幫助、互相利用而已。所以只需要記住同幫成員的臉就行了,至於他們的名字、過往、信仰、觀點,全都不重要。可能的話,就算別人把手腕上的電擊輪伸到你面前,你也別去看他叫啥名字。

    在這套模式下,洗衣幫才得以實行其餘的規矩。

    只要你加入後交換情報、幫助幫友,那麼有一天,當一些不好的情況發生在自己身上時,幫友也會來幫你。但沒有人會逼你在十分危急的時刻為同伴挺身而出,這沒必要,真的遇到生死攸關的情形,你完全可以袖手旁觀,事後不會有人譴責。當然,假如你遇到了這種需要別人捨命相救的情況,也別期待會有人來救你。

    君子之交淡如水,大難臨頭各自飛,這就是洗衣幫幫眾間的關係,大家心照不宣,點到即止,我們誰也不認識誰,誰也不了解誰,只認得出對方的長相罷了,平時互相利用,能扶的時候扶一把,扶不起來我就裝作沒看見。

    沒有人會命令你,你也別想著去命令別人,洗衣幫沒有老大,只有新人和老人,老成員也沒資格去命令新成員,大家都一樣,是平等的。這就是當年那位初代老大定下最高明的一條規矩,本幫只有制度,而沒有權力的掌控者,這樣就不會有少數人隨意更改制度以獲取利益的情況發生。誰不滿意這個制度,可以離開。

    若有人混在幫裡從不提供情報或幫助他人,只是混飯吃,那也無所謂,規矩是,幫眾們互相監督,確認有這種人,就記在心裡,但不可說。因為用嘴說有可能會出現無中生有和惡意造謠。反正你就默默記著那人的臉,哪怕換了關押區,也記住他,久而久之,記住他長相的人多了,那人遭到孤立,也就等同於失去幫派的蔭蔽了。

    諸如此類……各種具體到“事”的實行辦法,形成了一整套完全由潛規則構建的幫派規矩。

    而這套東西,恰恰是潮汐監獄中最具凝聚力且最為實際有效的行政制度。這其實是一種怪異的民主,一種在極端環境下,適用於特定的人群的民主。

    洗衣幫的成員無法揣測其他幫友的內心想法,每個人都生怕自己被孤立,所以就照規矩辦事。他們沒有條件,也沒有理由去針對或陷害幫友,因為他們根本不了彼此。這就製造了一種相對平等的氛圍,還產生了身在集體安全感。

    以上大致就是洗衣幫的運作模式了,接下來說說第二個幫派,獄警幫。

    這可不是全部由獄警組成的幫派,其主體還是犯人。但既然叫這名稱,應該不難猜到他們和獄警間的關係。

    獄警幫的老大,或者說幕後老大,是潮汐監獄的看守長,人稱“蜘蛛西恩”,他手下有若干名高級獄警,每一個關押區配備一名,他們就是每天站在關押區二樓對下面宣布解散的人,制服的款式與一般獄警不同,有權對基層的獄警下達一些命令。當然,高級獄警彼此間也只知道代號,並且不清楚到底有多少名同級人士,西恩從不在同一時間召集手下所有的高級獄警,這一點也是典獄長規定過的。

    而那些獄警幫旗下的犯人,性質跟二鬼子差不多,他們就是所謂的合作派,心裡還期待著有生之年能從這地獄般的地方活著離開,於是就選擇為獄警辦事。

    這個幫派的形成是西恩一手策劃的,他覺得在犯人中發展起這樣一股勢力可以幫助管理,說不定這些人有朝一日會派上用場。

    而加入獄警幫的人,得到的實惠也最多,他們打架往往不會被獄警們追究,每天在食堂負責派飯的工作,因此同樣能享受非糊狀的夥食,還能在一定程度上得到保護。比如某個幫眾在自由活動時感覺到有人想要殺了他,就可以站得離獄警近一些,獄警知道他是獄警幫的人,便不會將其趕走。

    進獄警幫的門檻設得不高,非反抗組織成員,非政治犯,非精神不正常人士,只要你願意,就去找囚犯中那些手背上印著蜘蛛紋身的傢伙說一聲,他們會幫你安排,不到二十四小時,那紋身也會出現在你手上。

    不過以上那三條規定,已經足以刷掉潮汐監獄中大部分的犯人了,那剩下符合條件的犯人,基本也就是些純粹為滿足個人私慾而姦淫擄掠的能力者,他們普遍都擁有比較強的實力,所以不適宜關押在世界各地的其餘能力者專用監獄裡。

    獄警幫和洗衣幫看似都是些“良民”,其實兩者有本質上的區別,所以向來不太對路。但洗衣幫作為一個以生存為目的幫派,自然是以守為主,不會主動跟對方去摩擦。獄警幫也不敢把洗衣幫的人逼急了,保持著微妙的平衡。

    最後說說第三個幫派,此幫派沒有名稱,他們幫會的成員既不用記同伴的臉,也不用搞紋身,換了關押區也無所謂,很快就能找到隊伍。入幫的條件是三個幫派中最為簡單的,只要性取向和自己的性別一樣就行。

    每天自由活動時間,為什麼每個關押區的犯人們都要去底樓溜達?為什麼樓上的獄警只站在走廊的角落,而並非來回巡邏?答案就是,在樓上有一群爺們,正在無法關門的牢房中,在連床單都沒有的床上,或地上,或墻上……好吧,此處省略一些內容,反正大部分也是語氣助詞。

    這個幫派裡有些人是天性使然,當然也有些是進來以後被掰彎的,他們彼此間都有“深入”了解,感情“基”礎深厚,可以做到互相信任,同仇敵愾。

    其他兩個幫派都與他們保持著中立,這種中立或許代表了理解和尊重,亦或許代表了厭惡和排斥,沒人知道,也沒人提這話題……

    潮汐監獄裡的三大幫派基本性質大致上便是如此,其餘的一些小幫派,都不如這三個來得穩定,關押區的更迭、成員死亡、內部瓦解等等,有多種原因都很容易造成小幫派的消亡。

    左道能夠混進洗衣幫,可以說是很幸運的,如果沒能加入,他可能就只能像監獄中的大部分人一樣單打獨鬥了,畢竟他在龍郡乾的事情,使其被判定為陰謀家以及瘋子類型的囚犯,獄警幫是不要這種人的,至於那第三個幫派……左道倒是有一次在自由活動時間閒著無聊想回牢房睡覺的經歷,結果在經過走廊的時候,被隨意一瞥看到的畫面刺傷了狗眼,留下了永久性的心理陰影。

    …………

    五月十日上午十時,潮汐監獄。

    “點到名的人,直接去那邊的門,更換關押區。”一名高級獄警在二樓發表著公式化的演說,逐個報出了犯人的名字。

    左道每天都會將自己這個關押區的每一名獄警編號都記下來,他眼尖得很,記性也非常很好,無需湊很近,稍微瞄一下就能將編號記住。據他觀察統計,從十號開始算起,今天是第四天,一般獄警的日更替比例在五成以上,而高級獄警也換過一個了。犯人的日更替比例顯然比獄警要低,在百分之二十上下,隨機性很明顯,因為出現過昨天剛換進來的人,今天又被換走的情況。

    “……左道。”

    聽到自己的名字被報出來,左道短暫地愣了一下,然後走出了人群,向獄警指的門走去,和他一起的還有十幾名犯人。

    門旁邊的獄警算了算,人數沒錯,就跟著他們一同進了走廊,他關上身後電子門的瞬間,卻聞得一陣顫慄的呻吟。

    原來是左道身前的一名犯人被電擊輪電得渾身劇烈抽搐,很快就口吐白沫倒在了地上。

    獄警嘆了口氣,用制服上的通訊器道:“我是00668,這兒有個人暈了,懷疑是冒名換區。”

    交涉了幾句後,他身後的電子門由另一側的獄警開啟了,一開門,只見關押區那一側的獄警正挾著一個站都站不穩的囚犯道:“你那邊那個怎麼樣了?死了沒有?”

    00668看了眼倒在地上、嘴角淌著白沫的那個犯人,回道:“貌似還死不了。”他不快地嘀咕了一句:“真麻煩。”接著就走過去把那人像拖屍似的拖到電子門旁,重新扔進了關押區,並從另一側的獄警手中把那名晃晃悠悠的犯人接了過來。

    00668抓著他的領口道:“電不死你!”他推了那犯人一把:“走!”

    電子門重新關上了。

    左道這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觸發電擊輪,看原因貌似是這兩個人串通好,該走的那個留下,另找個人頂替自己去換關押區。

    從這情形判斷,只要手腕上戴著那玩意兒,恐怕是監獄的系統規定你去哪兒你就得去哪兒了,門關上的剎那,兩個電擊輪不再符合所處區域的某種電子識別信號,就會被觸發。而且……那些獄警的機甲制服性能顯然不差,可以單手就拖動一個成年男人。

    在獄警的押解下一路前行,左道低頭沉默不語。這幾天,他的心理負擔在逐漸加重,越是了解這個監獄的情況,越是感覺到什麼叫滴水不漏。

    不止是地理位置和建築本身的防禦固若金湯,這座監獄最為可怕的應屬其內部令人窒息的管理模式。這些規則是由歷代潮汐監獄的典獄長在經歷了無數次的越獄和反抗事件後,累積經驗、逐步完善起來的。

    從洗衣幫的口中,左道確實打探到了血梟的消息,他也關在普通關押區內,沒有加入任何幫派。但所知的情況也僅此而已了,告知左道這條情報的人,也只是在一周前的某個關押區裡見過血梟,後來他就被換走了,左道想讓他給血梟傳話的一丁點希望亦在此破滅。

    現在的左道只能期待某天能在洗衣房裡遇到一個認識血梟並和血梟同一關押區的幫友,讓其替自己傳話,叫血梟來洗衣房碰頭,順帶祈禱著第二天血梟能和自己被分配在同一個洗衣房中。

    當然,這種概率,比較渺茫。

    在走廊中行了一陣,00668將左道等一干犯人帶進了一個電梯,這電梯像個集裝箱那麼大,門封閉了以後完全感覺不出移動的方向,只能聽見一些機械在運動的聲音。

    大約過了一分鐘,電梯門打開,前方是一條和來時景象一樣的走廊,00668壓著左道他們出去,很快便來到了一個新的關押區。將他們連哄帶趕地送進了目的地,和這兒的高級獄警說了幾句,00668便離去了。

    左道等人被幾名這裡的獄警分別領走,準備帶去新的監室認認地方。他在獄警的指揮下朝前走去,還沒邁出幾步,卻忽然被一個高大的人影給擋住了,抬起頭一看,在這一瞬間,左道真不知道自己該擺出個什麼樣的表情來。

    驚訝?驚喜?驚懼?

    左道終究還是恢復了他似笑非笑、半喜半憂的標準嘴臉:“英雄且慢動手,聽貧道一言!”

    “喂,廢什麼話吶,走啊。”站在左道身後的獄警邊說邊繞到了其旁邊,不過他一看到血梟,明顯一怔,身體的行動僵了一秒,隨即才道:“幹什麼,血梟,你又要鬧事?”雖然血梟的電擊輪上刻著切弗奇裡奧斯的本名,但由於其在入獄那天十分轟動,入獄後又引起過不少騷動,所有獄警都知道他叫血梟。

    血梟的嘴角泛起獰笑;“沒什麼,長官,我只是覺得這人有點眼熟罷了。”他側過身子,讓左道和那獄警過去。

    獄警聞言,也不多話,掃血梟一眼,便領著左道上樓去了。

    兩分鐘後,左道獨自坐在了監室內,那名獄警已經離開,他瞪著雙眼,瞅著門口,等待著……

    該來的人還是來了,血梟健碩高大的身影出現在了監室的門口,他緩步走進來,說道:“現在想來,一切都是威尼斯那次,你給我捎來那盤錄像帶時開始的。”血梟頓了一下,問道:“你是不是天一的手下?”

    “是……不是……不是……是……”左道語無倫次,胡言亂語。

    “你腦子跳閘了嗎?雖然我比較擅長生物學,但你要是想讓我修一下……”血梟的恐嚇還未完全出口。

    左道的急智便已使其找到了正確的表述方法:“當時不是,後來也不是,但最近是了。”

    “哦,那麼你是怎麼被關進來的呢?”血梟此刻也無法確定左道是不是天一口中會派來接應自己的人,考慮到左道的忽悠能力,他決定先問些別的問題來試探一番。

    “嗯……我做了些信用卡,想促進內需,後來……我就自首了。”左道答道:“就這麼進來的。”

    “你會自首?”血梟這句顯然是反問句。

    “哈……哈哈……”左道嘴角抽動著乾笑了兩聲,雙眼中充滿辛酸之色:“是這樣,老闆……也就是天一讓我進來,為了把……”他說到這兒,忽然傴僂著身子,躡手躡腳地走到監室門口,賊眉鼠眼地左右張望一番,確認外面沒人偷聽,才重新進來,壓低了聲音道:“為了讓我把越獄的具體計劃轉告給你。”

    血梟笑道:“終於來了啊,很好,我早就快按耐不住,想大幹一番了。”他忽然想到了什麼:“對了,他說讓我幫他撈一個人出去,是誰?”

    左道沒怎麼遲疑,立即回道:“那人叫神鑰,被關在特種關押區的永久封閉區域,去年底在澳洲被茶仙逮捕,老闆說他是逆十字必須要招攬的人之一。”

    “逆十字?”血梟道:“是什麼玩意兒?那個叫天一的傢伙自己成立的組織嗎?”

    左道道:“這個問題太複雜了,我可解釋不清,不如等越獄成功以後,你自己問他。”

    “其實我也不怎麼感興趣。”血梟道:“現在,具體說說那所謂的計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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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7 20:30:51 |只看該作者
第十二章 劫神霧(上)

    五月二十一日,正午,星月聯郡。

    隱藏於馬甲海峽下秘密存放點的一批哈迪斯神霧已順利抵達了星月聯郡,裝船的工作正在進行中。碼頭周圍被嚴密封鎖起來,當地駐軍和hl的直屬部隊共同派出了大量人手來做護衛工作,且這些人還只是負責陸上警戒的人員而已。

    因為前不久龍郡進入戰爭狀態,亞洲hl方面的壓力甚大,無法抽調出足夠的作戰兵力來參與海上運輸,所以這次運送神霧的艦隊,由天都方面直接派遣西太平洋水上要塞的艦隊來擔任。

    要塞總共出動了艘裝甲飛梭艦,黑色的艦身上,印有被兩條星軌環繞的菱形標誌,這個標記代表著帝國最強的軍事武裝力量,常規的作戰單位上一般不印這個。

    從艦長到水兵,盡是精兵強將,共有三十餘名改造人士兵,船堅炮利,艦上武器的科技含量驚人,憑這艘裝甲飛梭艦的配備,往北邊兒開過去,二十小時內就能攻下櫻之府。

    像這種一艘主艦與五艘護衛艦的組合,是最高規格的押運配置,當初送血梟入獄時用過一次,不過當時的艦隊是隸屬於hl亞洲總部的,與這次的皇家艦隊相比,戰鬥力不在一個檔次上。

    和以往一樣,護送神霧這項任務的總負責人,將由十天衛中的一人擔當。

    所謂的十天衛,就如同是皇帝欽點的帝國十大高手。忠誠,強大,任何一名為帝國效忠的能力者只要符合這兩點,就有成為十天衛的資格。

    但既然是叫“十天衛”,而不是百天衛、千天衛,自然就只能有十個人,所以,在忠誠的前提下,唯有強者中的最強者,才能占上其中一個名額。

    無論是初入hl直屬軍隊的小卒、地方軍的新兵、還是那些王族的私人保鏢——騎士,凡是有機會靠武力使政治面貌脫離群眾的人,其職業生涯的盡頭,就是十天衛。當然了,剛加入帝國的新兵小卒們大多數都根本不知道十天衛的存在,平民的生活與能力者處在完全沒有交集的世界中,從文也好,經武也罷,只有不斷向上爬,才能看到過去在底層看不到的風景。

    從帝國統一時代開始,十天衛就始終存在著,他們是最終的防線,最高武力的象徵,雖說人員會進行更迭,但歷代十天衛的成員中,還從未有過凶級以下的能力者,也就是說,他們絕對是站在這個星球能力者頂峰的一群人。

    理論上天都是不可能被攻破的都市,但假如被真的被攻破了,帝國還有十天衛。只要這十個人還在,無論面對怎樣的人數差距,無論面對怎樣的惡劣狀況,除非是行星毀滅,否則皇帝仍然可以立於不敗之地。

    在人類世界中,一樣東西,或者人,其存在的意義越是重大,那自然就越有價值。

    可想而知,十天衛得到的待遇是非常好的,他們幾乎可以享受和王族一樣為所欲為的生活,當然,去魚肉百姓可以,因為百姓不能把你怎樣,但最好不要和同為上層階級的權貴們產生太大的矛盾,不然好日子也長不了。

    一旦和帝國翻臉,像十天衛這種實力者,肯定是會被投進潮汐監獄的,目前的潮汐監獄裡,就關著這麼一名前任的十天衛,不過這是後話,暫且不表。

    此刻還是回到這次運送行動中來,負責這次行動的天衛,叫戶阪茂一,四十歲,凶級能力者,中學時曾失手殺死過同學,警察試圖逮捕他,但失敗了,並有許多警員受傷。

    後來戶阪被hl方面抓獲,但他沒有被送進少管所之類的地方,因為法律只是種工具,用還是不用,怎麼用,都掌握在高位者的手裡。只要有卓著的才能,並能為帝國所用,他們才不會管你殺了哪個賤民,或是拒捕中傷了幾個小警察。

    強者就能享受弱者沒有的特殊待遇,而弱者連選擇怎麼死的權力都沒有。弱者,生得沒有意義,死了便被忘記,人死燈枯,青史無名。這才是鐵一般的規則。

    和術士不同,同是十四五歲因為才能異於常人而被捕的戶阪,走上了另一條路,他加入了hl,宣誓為帝國效命,經過二十餘年的打拼,他爬上了頂峰。

    今時今日的戶阪,是身經百戰的強者,早已有了目中無人的資本,他可是十天衛的成員,縱橫捭闔,傲視群雄,在戶阪看來,這種運送工作根本就是小題大做,既然讓自己這天衛大人來做鏢師的工作,哪還有人會狗膽包天前來劫鏢?

    不過,有另一個人不這麼想……

    時侍已經帶著弗朗西斯提前一天來到了島上,從這天早晨起,便在離封鎖圈較近的一家茶館兒裡坐著,續杯續得老闆都想過來打人了。

    …………

    這天的天氣晴好,海上視野極佳,陸地上的運送工作十分順利,預計可以比原計劃中的時間更早出海。

    戶阪一頭短發,留著唏噓的胡渣,叼著根煙蹲在碼頭邊的一個墩子上,吹著海風,他把hl的中將軍服敞開了披在肩上,裡面穿的是一件汗衫和一條中褲,形象活像個山賊頭頭出身的軍閥。

    “長官,神霧基本已經全部搬上船了,大概再過半小時就可以準備出發。”主艦的艦長來到戶阪身後報告道。

    戶阪長吁一口氣,開口回道:“上校,看來這回我錯了。”

    艦長被這句莫名其妙的回答弄得一愣:“長官,您說什麼?”

    戶阪站起身,躍到地面上,扔掉煙頭道:“帶上你的人,全部到船上去,保護神霧,陸地上交給hl的人和地方軍負責,從此刻開始,你全權指揮,無論接下來發生什麼情況,以保護神霧、完成任務為最優先。”

    那名上校艦長呆滯了五秒,仍是沒有反應,估計是腦筋短路。

    戶阪道:“這是命令,立即執行。”

    對方這才趕緊回道:“是……是!長官!”他敬了個禮,迅速離開了。

    戶阪嘆了口氣,衝著身邊空無一人的空地道:“好了,你我都清楚,你已經暴露了。”

    眼前的水泥地面變成了半凝固狀,慢慢拱起,漸漸變成了一座等身大小的人形雕塑,那個灰色的石人道:“潛在地面中靠近,居然也被你發現了嗎,看這身制服,你應該是這兒最大的官兒了吧,莫非是……”

    “天衛。”戶阪接道,擲地有聲地說出了那兩個字,隨即又道;“搶神霧不是一個人能辦得下來的事,你們絕對不止一個人。而且會來打神霧主意的,也肯定不是一般的組織,我想,我接下來是無暇去做什麼指揮工作了。”他把肩上的軍裝隨手扔了出去:“趕盡殺絕,也是要花時間和精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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