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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荊柯守]純陽[全文終]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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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17 18:08:20
第二百四十九章 不好糊弄了

    風雪而下,年關漸近,不少店家鋪家都關門了,也有不少賣年貨的來了精神,這日清晨雪花由小而大,漸漸變成鵝毛飄雪,街上小販迎著寒風,快速收拾東西回去,有些行人卻還是熙熙攘攘。

    勤政殿是朝宮,天子乘輿而到,已是雪的世界,一片瓊樓玉宇。

    雖天寒地凍,殿前守護的侍衛還是站著,十分精神,天子見了微微點頭,卻沒有說話,再遠處人影幢幢,不但是內閣宰相六部九卿這種文武百官,還有著幾個親王、郡王、國公,都站著寒暄,見了御輿,都跪下一片。

    天子上階,進了大殿,坐在正中帝座上,這時殿裡噴出了香煙,整個殿裡彷彿籠著一層紫霧。

    天子吩咐的說著:“內閣大臣先叫進來吧!”

    一聲命下,內閣大臣按品秩肅然魚貫而入,卻有幾個是新面孔,眾人隨班行禮,齊聲高呼“萬歲,萬歲,萬萬歲!”

    行完了禮,殿上大臣靜靜候著天子的話語。

    天子見著外面太監抬著方桌,等會就是賜筵,就笑著:“今天是二十五了,按照朝制二十五到第二年十五都算年關,別的政事都說過了,現在就說下今年本朝關稅結餘!”

    天子坐在寶座上,龍座又寬又高,眼神平靜,看著下面。

    “皇上!”首相吳子哲白眉一動,聞言出了一步,躬著身子說著:“和十一國結盟後,開通商路,傾銷茶、瓷、紙、綢,又關卡收稅,吏部結算,總有七十三萬兩銀子結餘!”

    這話出口。大殿中人都面面相覷。天子都忍不住悚然動容,七十三萬兩銀子聽起來不多,但一年二次農稅。所得不過三百萬兩,就知道這份量了。

    此策施行不過半年,就有這樣利潤。時日久了,豈不是中興可待?

    “除此,還有著二百萬石糧輸入,都已充入國庫。”吳子哲當到了宰相,卻已調整過來,望也不望有些大臣鄙視的眼神,說著:“這些可做賑災之用,饑荒之年可活民百萬,不過這是第一年。藩國都有剩糧,以後就未必有這樣多。”

    “好,好。”天子聽了。坐不住。不由起了身子,在高台上踱步。臉上顯出一絲潮紅。

    王朝滅絶時,大地上積亂不斷,災民連連,造反之勢野火燎原,其因為何?

    說穿了,都是沒有吃食,若不是活不下去,誰會去造反?

    造反,逼不得已而為之,是絶境下的爆發,拼上性命,血流成河,殺出一條路,成則改換日月換新天,敗則灰飛煙滅子孫族滅。

    這些道理,天子心裡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七十萬兩白銀,可彌補朝廷虧空,二百萬石糧食更是重要,可賑災,可養軍,有這些,卻能過個好年景了!”天子說著:“雖以後未必有這樣多,但百萬石卻綽綽有餘,這就是保障。”

    一省天災的話,賑災也不過百萬石左右。

    天子踱著幾步,回著坐下,過了片刻正容,在一片寂靜中,他開口說話。

    “朕聽著這消息,心裡想了很多,自古天命不過三百,本朝自太祖到朕,已是五百載,二十六代,得天之眷,自古未有!”

    天子掃視著群臣:“天恩這樣厚重,朕只要仔細思量,就覺得悚然,故朕登極後,不貪酒色,總想著能延國祚,世代恆產,以報天恩之萬一。”

    大臣聽他這番議論,不禁都動容,只見天子斂了笑容:“朕並非是猜忌之主,也不想刻薄寡恩,朕之私心,難道不想君臣相得,風雲際會,勵精圖治,共享富貴,名垂青史,給青史留段佳話?”

    “只要合著朕這一條,就是忠臣,朕必不吝賞賜,但要是逆了朕這條,想著辦法來欺瞞,糊弄,挖朕的牆角,這就是自作孽不可活,滿門抄斬都是朕之開恩了,誰要是求清,就是黨朋,就是有罪!”

    “明天就是過年節了,朕不想多話,只望我們君臣能善始善終,也給青史留下段佳話!”天子說到這裡,露出一絲笑容:“你們退下吧,朕再召見宗室,就賜下年宴!”

    頃時內閣大臣謝恩退去,又有人大聲:“召見宗室進見!”

    片刻,十幾個宗室上前叩拜,天子笑容可掬,換了顏色,說著:“都是朕的皇叔,都有歲數了,不必拘禮,都起來罷!”

    “這是皇上的恩澤,但禮不可廢!”雍王是年長的親王,第一個說著:“快年節了,進來給皇上請安謝恩,卻是理所當然!”

    天子聽了,微微一笑,掃看眾人,很是滿意,現在道法顯世,許多奧妙天子都清清楚楚。

    話說本朝皇子,四正妃以上者封親王,非四正妃以上只能封郡王,以下還有國公、侯、伯、子、男。

    並且皇子雖必封王,但並不直接封,十五歲時才封封國公,二十歲時遷升郡王,最後基本上到二十五歲才封親王,以成定製。

    親王郡王的子孫無問嫡庶,世代減等,最長一人封郡王或者國公,別的子孫不過承蔭入仕,並且不能入內閣,不能當封疆大臣,不能掌軍。

    因此朝廷一般情況下,只能保持十個國公以上的宗室,無論是氣運,還是具體的財貨,負擔卻是極輕。

    和地球上明朝同一時間擁有幾十位親王、幾百郡王來說,卻省了九成,這也是國祚能夠延長的原因之一!

    天子想到這裡,笑著說著:“你們都是宗室,都是自家人,行了禮就是了,下面就要賜宴,朕不能多飲酒,你們代朕前去如何?”

    親王忙笑著說著:“臣遵旨!”

    見著他們再退下,天子吩咐賜宴,卻並不起身,紫霞香爐飄起絲絲青煙,讓人聞之神安,默默思量,片刻吩咐:“讓真人前來。”

    所謂的真人,就是皇家煉氣士,不一會兒,一個峨冠博帶的中年人過來,臉色白淨,神采奕奕,沉穩雍容,見過行禮:“見過皇上!”

    此人卻還是龍子龍孫,真算起來,還和天子是一家。

    “真人,龍脈和氣運變化,如何?”天子詢問著說著。

    “皇上,天下龍脈就這幾條,真正真龍之地就在帝都腳下,別人卻篡奪不得,氣數興衰,還在天運和人運……”說到這裡,真人看了皇帝一眼。

    “這朕都知道,你繼續說。”

    “是,天運卻是沒有變化,還垂青本朝,至於人運,恭喜皇上,此局一開,氣運已經開始流轉,十一國之國運,開始被我朝抽取,時時刻刻有著白氣如虹如雲,湧入了本朝!”

    “哦?十一國的氣運都開始被我朝抽取麼?”天子顯有些驚訝。

    “是!”

    “再說清晰些!”天子臉上顯出一道潮紅,說著。

    “是,十一國國運氣數,被我朝抽取而出,剛出來時呈溪流,十一國都是這樣,共十一股,在半路匯聚成雲彩,匯入我朝。”這個真人具體描述著。

    “不錯不錯。”天子哈哈一笑,顯甚是滿意,轉念一想,又問著:“僅僅是白氣嗎?”

    看樣子稍有些不滿足。

    “皇上,人之氣運,有白、紅、黃、青、紫,但國祚止於白、紅、黃,青未嘗能見得,這些想必皇上都明白。”

    “此氣運非是個人之氣,是國祚之氣,是萬民之力,能取白氣就已能延國祚,赤色國祚之氣是一國根本,除非滅國,斷無可能奪之。”

    天子見真人不卑不亢應對,這才醒悟過來,自失一笑說著:“朕剛才的確是貪心不足了!”

    人有氣運,上萬者淡赤,三萬者赤紅,十萬者淡金,二十萬以上金黃,二百萬者淡青,一千萬純青,千萬之上,再得地氣,故有紫。

    但這還是個人的氣運,而國祚之氣,小國不過白色,大國不過赤色,大國要盛世才可能有黃色,能吸取白氣,已是了不得。

    “真不枉朕封此人輔國真人,卻還是值得!”想到這裡,天子淡淡說著:“卻不知輔國真人卻在何方呢?”

    下面真人聞言只是不語,心中羨慕。

    修道人被天子冊封,就實際上多了一個神位,大是不一樣,不過還有別的事,就接著又奏:“皇上,禮部尚書請旨,說著民間有些靈驗神明,是不是承認,還有些正祀神靈,是不是加封,還請旨意裁奪。”

    天子聽了,沉思了片刻,說著:“民間靈驗之神,可仔細回稟於朕,真是正直靈驗之神,不許驚擾,由禮部派員祭祀,加以承認,如是邪教煽惑愚民,聚眾圖謀,不單要拆廟,還要捕拿以肅視聽。”

    “至於原本正祀,都有尊號,國家按例祭祀就是,加封就不必了,特別是前任禮部尚書李謝義,還敢請旨加封永成王帝君位,此何神也,雖有薄功,敢加帝君?”天子冰冷冷的說著。

    真人聽了這話,心裡暗嘆:“皇帝懂了,不好糊弄了!”

    永成王是劉卜,忠義之將,歷代就封侯、公、君、王,現在就有人求著加封帝君了,難怪使天子震怒。

    每次加封,無論是陽人還是神靈,都會消耗氣運,侯、公、君也罷了,王和帝都是大耗氣運。

    帝君位,就是青紫,就相當於道君級的力量,皇帝自己都沒有享受多少,何況加封給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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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章 地仙和神仙

    道法不顯時,皇帝不清楚裡面關竅,特別是胡人政權,都有大肆封神,隨便就是帝君之位,結果國祚不長,現在道法顯世,誰不清楚?

    再敢請旨隨意加封帝君位,就是挖皇帝的牆角了,難怪這尚書幹不下去了。

    這個真人應著:“是,臣遵旨!”

    心裡暗嘆,據說在道法顯聖前,曾有神棍騙得胡人冊封幾個帝君的事,雖導致這胡人朝廷不滿百年就滅,但卻賺到了。

    現在皇帝明白了,各教各宗,以後就沒有好日子了!

    真人就要出去,天子突喊住了,說著:“朕聽聞輔國真人的道觀,是大衍觀,其供養的是河神白素素,卻還祈禱靈驗,能興雲雨,功及生民。”

    說到這裡,天子沉吟著,一時卻沒有說出口,這真人就心裡不知道什麼滋味,仔細看著,只見天子過了片刻,說著:“你代我去傳旨,就給其觀賜匾,這白素素就封夫人,納入祀典。”

    話一落,只見天子口中淡紫瀰漫,流失出一絲,化成金光,這真人眼皮一跳,卻真的無語了。

    所謂賜匾,就可加金字“御賜大衍觀”,在神道里就自成道場,再也不受地方和道門管轄,不經允許,萬神不得入內,除非奉了天命。

    而這夫人不是妻子的意思,是一種封號,雖不算太高,卻也是相當五品,而且進入祀典,就獲得了朝廷承認,以後再難廢黜。

    大衍觀

    陸伯在側殿望著天,感受著空中的寒冷,不由嘆了口氣:“時日漸漸寒,只怕過不了多久。這雨就要變成雪了。”

    弘明郡在南方。下雪的時間比北方短些,北方大雪冰封,這裡只是下著寒雨。

    靜室中王存業端坐。赤黃的氣息瀰漫,頂上絲絲青氣,使得周圍的靈氣。漩渦一樣卷下,被吸取在內,化成了絲絲赤黃之氣,垂到了靈池中,一分分擴大著靈池,滔水生滅,玄之又玄,道胎和池水時時發生著交換,漸漸絲絲法力顏色不斷轉黃。

    “已是三丈三尺了麼?”此時王存業想著。就在這時,只聽“轟”的一聲,在王存業感覺中。突整個道觀震動了一下。

    當然這是靈覺角度。實際上並沒有震動,王存業一驚。醒開眼,看了過去,卻見得道觀被一道金光擊中,帶著絲絲威嚴。

    “是敕封,這時怎麼有?”雖是疑惑,卻不遲疑,王存業頓時並不猶豫,嘆著:“正其時也!”

    說著,明珠就和月輪一樣落下,五彩之光隱隱透顯,生生不息。

    王存業凝看而去,見得裡面五行運轉,都已精純,當下不再遲疑,張口一吸,頓時五行之氣吞入口中。

    一陣青光閃耀落入了臟腑,歸於肝臟之處,肝臟被這青木之精照耀,兩兩合一,青翠欲滴,宛若琉璃,如同曠世瑰寶。

    一條紅色長虹貫穿,直入心臟,將心臟照耀火玉。

    “息壤。”言隨口出,大地之氣落入脾臟,將脾臟化作黃玉。

    “庚金。”肅殺萬物的庚金之氣吸入肺中,化兩條白虹在肺裡溫養。

    “玄水。”一團黑水分作兩團歸於腎臟。

    做完這些,本已運轉的五行之氣,沒有絲毫停頓,就立刻推動,腎水的黑氣直透肝臟,頓時青黑之氣大盛,又運到了心臟,使心臟砰砰直跳,最後運轉到脾臟,再運轉到肺。

    五行一運轉,王存業身軀一陣顫動,眼中亮起寒光,調息著,每一次的吐納,都引起風雷交鳴震響。

    “五氣相生合混融,轉璇璣風雷震骨髓,乾坤逆轉天地返真一!”

    “五氣朝元,生生不壞,是為地仙!”

    “本來還有些劫數,但趁此敕封之時,萬劫難入,正好一舉衝破!”

    想到這裡,一切念頭收起,靈池隨著呼吸一起一伏,徐徐運轉,赤黃色靈液化作一道洪流,順著百脈百穴,在五臟運轉著,每次運轉,都會吸取少許五行之精,循環完成,又會收入道胎之中溫養。

    有著龜殼幫助,這每一步都是透徹,更加不要說道胎運行的法門,已是地仙法門了,因此赤黃之氣帶著五行之精,就在絲絲蛻化,漸漸,只見一絲絲純金色氣流蛻化而出。

    “果是這樣,這就是地仙之氣……”王存業心裡一喜,接著卻不遲疑,繼續運轉著,將更多的赤黃之氣轉化成了金液。

    “將一切法力全部煉化成金液,在身體內奔流不息,並且靈池抵達三丈,就是地仙第一步——精鋼不壞!”

    “其次是生生不息,平常呼吸就可轉化成法力,最後和自己元神結合,形成五氣朝元,應該只有如此了!”

    這樣想著,其心神卻直接現在靈池之中,源源不斷的赤黃之氣不斷湧入,進行蛻化,頓時不知身外之物,只是一片沉靜。

    不知過了多少時間,最後一絲赤黃之氣轉化成了金液。

    “轟!”一聲,內在驚雷,五行之精全數轉化,放出了對內臟有著巨大好處的五行之氣,整個肉體在不斷改易中。

    “果真成了麼……”片刻後,王存業睜開眼,就在這一瞬間,原本頂上白、紅、青,顯的有些雜亂的氣運,頓時旋轉下來,纏繞周身,片刻轉化成了金色和青色二種,化為一條隱隱的蛟龍,舉手投足間,彷彿有一股震撼虛空的力量。

    “轟!”天人感應,烏雲滾滾,將道觀上空覆蓋,一種波動瞬間穿過虛空,一聲清嘯,自口中傳出,滾滾而上,震動著天空。

    下一刻,王存業目光突轉向某處,一股玄妙的力量而來,似要將頂上氣運吸過,但龜殼一震,卻將其鎮壓,半點也罅漏不出去。

    王存業點了上去,一股信息就傳遞而來,他眸中金光一閃,喃喃說著:“原來如此麼?”

    話一落,令龜殼放鬆了鎮壓,一半的青色氣運頓時飛出,穿過虛空不見。

    成平道.升仙殿

    這時卻是晴天,白雲渺渺,靈氣繚繞,幾同仙境,大殿中青煙繚繞,靜謐異常,成謹道人在雲榻上靜靜入定靜修。

    金色的法力絲絲瀰漫,玄之又玄,幻化出了一個模糊不清凝聚,隱隱帶著青色,卻始終沒有具現。

    就在此時,一股青氣直撲過來,直灌頂府。

    “轟!”成謹道人原本就離神仙不過毫釐,此時一衝,頓時炸開,轉眼之間,青氣和這模糊之物一聚,一種枷鎖破碎聲音,從冥冥中傳來,頓時就凝聚出一條青色的道性。

    一絲淚水自閉著的眼中垂下。

    多少年謀劃,多少年心機,多少晝夜參悟,日夜輪迴,星移斗轉,這神仙之要,大道之性,終於還是被他證破了。

    大道之性一旦凝結,就推開神仙的大門,步入其中,與冥冥大道相通,就有了不死不壞之性。

    此時大殿上空靈氣一頓,就朝殿內湧入,海量的天地元氣旋轉,從虛空上望,整個成平道,連同四周海域,都呈現了一個漩渦,不斷的朝陣眼流去,這陣眼正是成謹道人所在的升仙殿。

    凝聚出大道之性,勘破了神仙門檻,但真正衝上神仙之位,所需要的元氣可稱得上海量。

    無量的元氣被抽取過來。

    成平道內,修法道人都是心神一震,非常難受,再也吸取不到任何的靈氣,神仙業位登臨,天地靈氣哪有他們染指的餘地?

    一處殿中,一個老道在雲榻上而坐,全身被一團青霧裹著,卻正是成平道道主,他持著一件法寶,不時噴出一道道青氣,一道道法訣刻印上去,顯是祭煉這件法寶,並且已到了關鍵時。

    就在這時,突是一凜,雖忙收攝心神,但只聽“啪”的一聲,這法寶卻是煉廢了,青氣蛻去,變成了淡金色。

    這老道凝神一看,卻不但不怒,反而大喜,說著:“大善,我成平道又多了一個神仙,我也可卸任,傳位給成謹了。”

    隨手將這法寶一丟,就說著:“開啟大陣,抽取靈氣,助其一程。”

    成平道主的聲音緩緩落下,響徹地域。

    大陣,顧名思義,就是成平道根本大陣,此陣威能不可思量,能奪造化,是以從來不能輕用,此刻啟用就是助成謹道人順利晉陞神仙業位。

    這時傳出命令,頓時如斯相應,片刻後大陣轟轟運轉,整個道門的靈氣,被大陣收集,甚至由於太濃,形成了乳白色的霧氣。

    此時此刻,成謹道人元神清醒,漩渦一樣的靈氣不斷湧入自身,轉化出道性,全身的法力都漸漸朝著淡青轉化。

    這全然轉化之後,就是徹底登臨神仙之時。

    就在這時,這上百倍的高濃度靈氣,突憑空而降,滾滾進入成謹真人的身體,只見只是片刻,成謹真人周圍空間,瀰漫著一層青霧,無數道文隱隱浮現,深沉玄奧,讓人看上去,就覺得玄之又玄。

    “轟!”天人感應,和王存業類似,只是這烏雲滾滾,卻遠比道觀上空覆蓋大的多,上萬平方公里的區域上空,都是烏雲密佈,甚至有著絲絲電光在裡面游動,片刻,只聽一聲悶響,一道閃雷就此落下。

    閃電落下的瞬間,成謹道人卻瞬間睜開了眼,這眸子透過虛空,轉眼看見了遠處,穿越萬里之遙,看見了大衍觀的王存業。

    “哎,原來是此子晉陞地仙了,哎,你這又何必呢?”成謹道人想起了他對弟子的細細叮囑,不由黯然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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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一章 就被這罡風吹散

    晉陞地仙的波動,使附近的道人都把目光投入,但晉陞神仙的波動,就算在整個神州大地,都和黑暗中火炬一樣顯眼。

    許多道人在此刻都將目光投向了成平道的道島,無數目光在虛空中交匯,碰撞出火花,最終落在了升仙殿上。

    王存業卻並不在意,感覺了下,只見明珠空間內五氣已經基本上抽去,卻還剩餘一成左右,隱隱吸取著靈氣補充。

    王存業一笑,一步踏出,出了靜室。

    雨水自天落下,帶著絲絲寒氣,打在了屋簷上,王存業靜靜感受著自身法力,內視靈池,見著吸取了五行之精,靈池不但擴大到三丈,並且原本紅黃的法力盡數轉化為黃色,只是略有些淡,但已經是不折不扣的地仙法力了!

    再看著頂上,原本白、紅、黃、青雜亂的氣運,卻盡數化成了黃色和青色,只是青色少了一半。

    氣運的本質,就是上位者的眷顧,包括天意眷顧,以及掌握的資源。

    這成就地仙,肉體就可精鋼不壞,雖這時才初步成就地仙,不能使肉體真正宛如精鋼,但隨著靈池不斷擴大鍛鍊肉身,卻是遲早的事。

    而這成就地仙,掌握的力量擴大幾倍,這氣運自是提升,並且純化,這黃色氣運就是王存業地仙之業的氣運,只要他修行不壞,任命是誰也無法剝奪,除非直接剝奪他的道業。

    至於青色,卻是三品輔國真人和天眷的氣運。

    三品輔國真人消耗了一半,還可自朝廷中絲絲補充,一年中當可補完,更加不要說隨著道論實行,絲絲湧來的氣運。

    但這天眷消耗了一半。實是難以補充。甚是可惜,不過王存業也沒有不捨得的意思,這一半青色氣運分割。王存業只感覺到冥冥中一鬆,卻已償還了成謹真人的因果,甚至師門因果都彌補了三成!

    這時。只見龜殼一動,一個真文跳出,加入到道胎中,只是一念,一種玄妙的法力就形成,王存業迎著風雨一踏,只見空氣宛如實質,卻是站在半空。

    下一瞬間,王存業衝了上去。一路而上,直到天空,這這一次。他沒有依著法衣。而是憑藉自身肉身飛行而上。

    這道金色遁光直衝而上,飛了一陣。只感覺罡風激烈,眼見著風柱山立,不時有著雷霆閃過,只見四周風聲海嘯,卻感覺異常靜寂,而俯視向下看去,原野簡直和一片畫卷一樣,灰黯地面隱隱看見輪廓,房屋和格子一樣。

    受到這蒼茫的景色一激,頓時心中一片寧靜。

    凡塵間的掙扎、苦難、沉浮,都已過去,在這種氣氛下,王存業的心突然之間攀登到難以形容的境界,頓時對自己的處境一目瞭然,種種劫數再難掩蓋他的目光。

    前世地球上,王存業讀過一段話,對組織論述非常精闢。

    “一種體制自無序到有序建立,滾滾的力量將碾壓一切,個人的力量在強大的體製麵前永遠不堪一擊。”

    “唯有組織才能對抗組織,任何個人除非掌握組織,不然不是被組織同化,就是被組織剔除。”

    “當組織建立時,隨著被組織接納,這個人將不斷被組織融合,直到血肉和魂魄融合一起,這稱為祈並者。”

    “當有人挑戰組織時,任何祈並者都感同身受,感覺自己的尊嚴和利益,甚至存在意義都受到了挑戰,因此自動給予排斥和打擊。”

    “這就是一切組織的本質!”

    王存業此時想來,靈光開闢下,卻清清楚楚,他不由眸子帶著哀傷,看著這片大地,想的更遠更深。

    “原來世上從沒有別的道,龍氣也罷,天庭也罷,甚至神道也罷,難道不是共用一種道嗎?”

    “神道的核心,就是信眾依靠著神的道路,神的法則建立組織和秩序,在這種秩序下,滾滾的力量將碾壓一切,個人的力量在強大的體製麵前永遠不堪一擊。”

    “教會建立後,隨著信眾被教會接納,這個人將不斷被教會融合,直到血肉和魂魄融合一起,這稱為祈並者。”

    神道,政治,甚至現在的道門,一切稱其組織的存在,其道理並無區別,只有秩序的種類不同,歸於王,歸於神。

    “假如說道人也要依靠組織的話,那和神道又有什麼區別呢?都是用血肉氣運魂魄來融和入體制,成為它的一部分。”

    “如果沒有區別的話,那就是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無神論也罷,有神論也可,官員也罷,神道也可,實際上相互攻擊,無非是融和的對象不同,因此有著立場和屁股罷了。”

    “這可稱秩序或者體制之道!”

    那道人,道人是什麼呢?

    王存業眸子漸漸亮起,幽幽明明。

    “如果說遍知真人是真道人的,那地仙就是真道人的成形,這一條道,卻有違於這秩序,卻是個人之超脫。”

    這一念而通,更是一切開朗。

    “不食五穀,吸風飲露,乘雲氣,御飛龍,而游乎四海之外!”

    這就是脫離組織之外!

    一切組織的基礎,就是建立在個體無法超脫的基礎上,所以才要組織,才要體制,才要社會,才要這祈並者!”

    “假如真的道人,那必是獨來獨往,是一切偉力都歸於自己。”

    王存業想起了地球上的道教,在冥土的日子中,它見過了不少神力,其中就有道家神力或者道力,但和活著的時候仙俠小說不一樣的是,道家的老君也不過是青紫,原始天尊更不過是金色。

    “難怪在地球上,道家會一蹶不振,要是真道人,就不是秩序之道。”

    “但既生在天地間,就是天地的一部分,脫離了秩序,就算是道君又如何?是故道教既不是秩序,又無法超脫,是故落魄自此!”

    “這不僅僅是地球,任何世界都這樣,這不僅僅是道人,任何不通過秩序求取超脫的人,都是這樣,就會受到小到官府,中到國家,上到天庭的排斥。”

    “道門受天庭排斥,而我受道門排斥,原因竟卻是相同,就是不祈並於體制。”

    “追求超脫,卻不得不建立體制,雖有著邪神入侵的原因,但也是對體制的不得不妥協,可是這樣的話,此道門與神道還有區別嗎?”

    神道就是一個主宰建立體制,因此使源源不斷的祈並者壯大本質,追求超脫之路,道人如果建立體制,同樣吸取道人的血肉魂魄的話,那的確並無區別。

    王存業卻頓時明白。

    只要自己不把自己犧牲,祈併到組織內,那道門內已融和到裡面的道人,在本質上就是對立。

    “這就是道人,甚至是這條道的本質缺陷,這條道,真有人能走完嗎?”

    “也許一個世界中,只有這天道才是自主,可一個世界唯有一人才能運轉這天道造化。”

    “但運轉天道後,它就是整個秩序的化身,會容得別的道人來破壞體制甚至破壞天道嗎?”

    “不,絶無可能,就算有這天道化身是道人出身,最大容忍程度,也不過是現在這種秩序化的道人,而不是真道人。”

    這道理極淺,起義軍首腦當了皇帝,他會允許出現新的起義軍造他的反?

    “我當日撞天鐘,覺得這一撞,必將荊棘步滿,道途坎坷,大劫連連,現在才知道,要行這道,自在圓滿,自我超脫,這才叫是舉世為敵。”

    想到這裡,王存業微微嘆息,聲音出口,就被這罡風吹散。

    “此子這樣快就晉入地仙了!”

    山林,雖在冬天還有的細瀑流泉自山腰突崖上垂掛,水花匯成小小水潭,林中有一幢木屋。

    寧清道人跌坐在其中,突喃喃出聲,玉如意被憑空招出,落入手中,他下意識摩挲了起來,一絲絲溫氣自手指上傳來,心緒不由安寧。

    這玉如意就是一件寶貝,能寧神安氣,感受著它,感受著自己一片赤誠,寧清道人不由自失的一笑:“自己既下決心了,又何必有恐懼呢?”

    “不想你這樣快,本還以為要些時日!”寧清道人這樣想著:“到出征還有五年,卻給你爭取了一段時間。”

    “只是這五年,你又能走到哪步呢?”

    地仙第一重,靈池擴大到六丈,就需要八倍的能量,第二種又是八倍,這是心性領悟都無法跨越。

    五年時間,最多能抵達到地仙中層罷了,這樣的變數,卻還控制的住。

    外面雨水落下,打落在竹葉上,照的一片青翠,轉瞬間,水滴又落到泥土,浸入地底。

    寧清道人在木屋內,靜靜看著雨水落落而下,滴滴答答。

    “不過也有必要讓師門知道一下。”寧清道人閉上眼睛,默默想著,手一伸,一道金光頓時劃破了天空。

    每個道人都要為道君不惜犧牲一切,王存業的存在,深深刺痛了他的心,這樣大逆不道喪心病狂,唯有殺之。

    為了剷除這個道門叛逆,他不惜自己的一切,無論是肉體還是靈魂。

    但是這並不是說他就沒有理智上,事實上,有此決心,冥冥之中,憑空而來的氣數,使他更清醒更堅強更理智。

    既這個道賊提前成就地仙,那準備就要更加充足,這樣才能在合適的時間,一舉為道門剷除這個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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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二章 遵道主法喻

    起初,伐山破廟,舉兵伐天,這是完全自建體制。

    其中,被統治者世代打壓,因此拋棄了這個理想,清靜無為,明月清風,這固是減少了統治秩序的排斥,但失了體制,哪來的大興?故道教一路衰退。

    自宋朝,道教就用佛門心法來進行改造,用儒家的綱常來約束,直到元朝時蔚然大成。

    王重陽說:“有五等神仙,第一不持戒,不斷酒肉,不成殺生,不思善,為鬼仙之類。第二養真氣長命者,為地仙。第三好戰爭,是劍仙。第四打坐修行者,為神仙。第五孝養師長父母,六度萬行,方便救一切眾生,斷除十惡,不殺生,不食酒肉,邪非偷盜,出意同天心,正直無私曲,名曰天仙。”

    這種分法使對仙人的要求,與世俗無異——正直、養父母、救眾生

    這就是完全融合了儒家和佛家的秩序,從而獲得了大秩序下的小秩序,又因胡人政權無知,大肆冊封帝君,從而大興。

    王存業反想到這個世界,道君也是伐山破廟,舉兵伐天,這是完全自建體制,後被天帝擊敗,本來就應該和地球上一樣,被統治者世代打壓,最後變成普通人喜聞樂見的清靜無為,淡泊清風的道人,也許後來道人,甚至同樣會屈服,以同化來換取生存的空間。

    知道地球道教歷史的誰不知道,當年一聲吶喊,慷慨多犧牲。卻要革天之命,多少道人戰死沙場,一時多少豪傑!

    到後來,道人卻變成了“清靜”,多少無奈和血淚,都是滾滾人頭導致。

    血已冷,道已衰。劍已斷,還有夢想的道人,都已死。

    不過在這世界。天傾窟窿,邪神入侵,道法顯世。才使道宮倖存下來。

    還有體制,還有刀鋒,還不會清靜。

    或者說,還活著。

    道君想超脫,王存業也想超脫,甚至天帝都想超脫,這裡面,誰是誰非,誰曲誰直呢?

    是慷慨犧牲,還是舉世都敵?

    想明白了這點。王存業彷彿嚥一口苦澀無比的酒,遠遠望向虛空,攢眉不語。

    自古忠孝不兩全,道業和德業想都有,手上乾乾淨淨走向顛峰。這是不是太過妄想了?

    總有些事,無法避免,無法兩全,只能憑心選取了。

    一處赤色洪流,現出一座宮府,門前有一石碑。上面書有“上清府”

    裡面世界也有著星空,卻蒼茫荒涼,星斗密佈,有的閃爍,有的懸凝,有的晦暗,有的照耀,其中最顯眼的卻是幾十顆青色星辰,各有光華灼灼。

    這裡連綿萬萬里,卻沒有邊界,邊界處只是一片模糊,混沌未開,陰陽不分,中央的山脈,高聳幾乎觸摸這蒼穹。

    峰上宮殿連綿坐落,中間一殿,道君跌坐而垂簾,靜靜不語,面容宛然少年,根本看不出時光荏去的痕跡。

    身上青光氤氳,紫氣隱隱,玄之又玄。

    不知過了多少時間,道君醒來,不遠前道鐘自鳴,聲音還沒有落下,就見著一個道童進來。

    “道君有何吩咐?”道童深深稽首。

    “你持我敕令下界,傳令崑崙,時間將至,命下界調遣地仙出征異域,登記在冊!”道君淡淡的說著。

    “遵道君法旨!”道童聞言稽首,它原本隱隱透著金光,但一受命,頓時身上多了一團青氣,帶著光焰。

    道君說了這一聲,身軀不斷變淡,化為一團青紫之煙,最後消散無形,道童見著道君消失,卻不敢有失禮,朝著團蒲做了禮,才退了出去。

    道童出去後,才敢尋思。

    道君半步大羅,卻也有著難以解決的困難,這樣想著,卻又加快了速度。

    罡風兇殘,發出了雷鳴一樣的爆響,道童破開雲層,撕開氣流,朝著下面降落下去,一路踏風飛渡,眼前連綿萬里的山脈,就顯在眼前。

    這山脈連綿萬里,據說是龍脈之源,地氣凝結在此,當年道君就在在崑崙立下道宮,得了一些龍脈之助,才有著革天之命的本錢,並且也是大誓願的根本之一。

    眼下古樸宮殿坐落片片,巍然大氣,自內而外隱隱透出絲絲青氣,道童見著,不由讚歎:“道君道統所在之地,卻真是不凡!”

    正尋思著,已到了地點,在雲中站定,牽引著身上道君賜予的力量,頓時朵朵金光落下,飄渺莊嚴,一陣陣威嚴一*的傳開。

    一張青紫色的道卷自金光正中垂下,徐徐展開。

    “崑崙宮接旨。”受到了道君之力的加持,浩瀚威嚴的氣息垂下。

    崑崙道人都被震懾,紛紛拜倒在地,一個老道閃了出來,朗聲帶頭出言著說,伏身跪下:“崑崙掌教率崑崙一脈跪聽道君法旨!”

    “時間將至,汝調度召集地仙出征異域,登記在冊,此敕!”

    清清的聲音消去,一道青紫色的道卷落了下來,掌教忙跪上前叩拜,捧了回來,又行禮送行道童。

    片刻,道童遠去,周圍頓時多了十幾個道人。

    這些道人個個氣息深沉難測,難以言明的氣息瀰漫著,居個個都是神仙。

    掌教見著這些道人出來,並不驚訝,將青紫敕令恭謹送到大殿玉桌上供養,這才轉身說著:“各位真人,這次又到了地仙出征時,道君傳敕就是此事,你們有什麼意見?”

    聽著掌教的話語,真人都是無語。

    “依慣例罷了,連同崑崙在內,十七支道脈,除能晉陞神仙者,地仙除了嫡傳一人別的都出征!”一位真人就說著。

    諸真人聞言,都是點頭,這是慣例,多少年來都是這樣,不但是各支脈,就算是崑崙,也要出征。

    掌教聞言說著:“既這樣,你們統計各脈的地仙,擬成文書,蓋上崑崙道印,發放過去。”

    一位真人聞言,一卷古樸文書取了出來。

    “掌教請看,這十七支道脈的地仙!”真人言著,將文卷遞給掌教:“凡是我道門弟子,晉陞地仙時就自動在捲上顯名。”

    “唔,一共有二百三十一個地仙啊!”掌教翻看著鐵卷文書,默默思量著,翻到最後一頁,眼神落在一個名字上。

    “掌教?”這位真人見著掌教有些失神,不由喚著。

    “哦,就按著名單,通知各脈吧!”掌教閉上眼睛,說著:“你們各負責一個支脈,待得時日到了,就召集地仙!”

    “是!”在場的神仙真人聽言,都是一起應命。

    成平道

    一處殿中,一個老道在雲榻上而坐,卻正是成平道道主,突有所感應,掐指一招,頓時一道金光落了下來。

    “唔,是崑崙的文書!”成平道主見了,並不驚訝,打開金光,閲讀其中信息,過了良久嘆了一口氣,吩咐:“喚成謹過來。”

    過了片刻,就見得成謹真人大袖飄飄而來,俯身鄭重一拜:“見過師尊!”

    成平道道主看了上去,帶出了一絲喜悅,說著:“汝晉陞神仙,可喜可賀,我不日就要傳位給你。”

    成謹真人聽了,連忙拜下:“師尊,弟子才晉陞神仙,豈能受此大位。”

    老道微微一笑:“你不必推辭了,這是為了我成平道的傳承,你速速登位才是最恰當的事。”

    說著見成謹真人還有話說,擺了擺手:“今天召你,不是為了這事,是別的一件事,你看看吧!”

    把金符交給了成謹,成謹真人閲了,不由露出幾分怒色:“師尊,這是指名讓玄尚過去?”

    老道聽了擺手說著:“誰叫玄尚沒有理會我們的意思,立刻就晉陞地仙呢?按制這是合乎法度,誰也無話可說!”

    “如果能拖過這次,就有十幾年準備,那時無論是功行還是資歷,都可以接你道儲之位,但現在卻不行,別說是崑崙,就算是內部也不行,你我並不能一手遮天,專斷獨行。”

    聞言,成謹真人想說什麼,卻又吞了下去,片刻後俯身一拜:“師尊,那您的意思呢?”

    “玄尚還在弘明郡,且喚他回來,現在流放在外,已經毫無意義!”道主淡淡的說著:“回來後,就進藏經閣吧,並且分配上品洞府,這幾年就要讓他儘量提升,多一分自保才是根本。”

    “這次殺劫他是避無可避,但要是能遠征回來,就根基穩固,到時立為道儲就名正言順,你也不是這樣過來的嗎?”

    說到這裡,老道問著:“玄嵩他們一批人,都沒有服食五氣?”

    “是,都沒有,在鬼仙顛峰熬著,說是要紮實根基。”成謹真人知道他們的心思,卻只得這樣說。

    “哼,一個個都盯著這道儲的位置呢,傳我的令,門中所有鬼仙顛峰全部賞下赤陽迎劫丹和五行之精,助他們早日抵達地仙,五年時間足夠他們蛻化了。”

    “不久就是遠征邪神,道門養兵千日,用在一時,就是他們效死的時候了。”

    “遵道主法喻。”成謹真人知道這就是道主剷除那些異己的辦法了,當下行過禮,轉身而去,出了洞府,一揮手,一道帶著金光的符咒,就衝天而起,破開連雲道的屏障,向著遠處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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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三章 藏經閣

    青羊宮

    大殿,玉床和玉墩排列,在道宮內,除道正,別的都沒有資格坐玉床,十幾個真人都在端坐。

    但是這時,卻在側面立了一個玉床,王存業高居而上,這是因為王存業已是地仙,卻不得不敬。

    兩人卻在論道,而實際上卻是王存業一人在說,講得卻是自己在人仙、鬼仙、以及初步地仙時心得體會。

    王存業擁有萬卷經書,道基深厚,簡單的幾句,就點明關竅,道理欲出,讓人震耳發聵,聽得真人都是沉迷其中,心裡暗嘆:“真不愧是二十歲就成就地仙,這對道法的領悟簡直是高屋建瓴,居高臨下。”

    鏡林,夜明、寧和三位執事更是聽得如痴如醉,又覺得黯然,五年前王存業還在他們門下取得道士資格,現在卻高居玉床,成就地仙,講演道法了。

    整個大殿,只有王存業沉穩緩慢的聲音,顯得格外靜溢,就在這時,突一道金光而過,王存業一怔,接了過去,閲了一下,吐出了一口氣,目光望著遠處,又收了回來。

    “各位真人,看來這辨道卻是不能開了。”王存業抑著心中思緒說著:“師門又有召令前來了。”

    玄雲苦笑著起身說著:“既是這樣,就請大家散了吧!”

    說著踱步輕輕揮手,眾真人都暗自嘆了一口氣,各自散去。

    王存業望望玄雲,稽首:“那我也先去了。”

    言罷。便拱手離去,無需法袍,就足下生風,在王存業腳下冉冉升起,地仙就是沒有法器,都能肉身橫渡虛空。

    玄雲看著王存業遠去的身影,不由心中一涼。她卻是知道地仙出征外域的恐怖,一去無回,埋骨異域。神魂沉淪。

    這就是出徵地仙的真實寫照,王存業這次去,不知道結果如何?

    海岸

    大風吹著海岸。王存業踩著細沙走在上面,過了這片海就是成平道所在地,就算是地仙,渡海還是儘量乘船,人力有時而窮啊!

    “公子,您是要海貨?”一個白髮老翁見著王存業走過來,出言問著。

    海浪拍打海岸,濺起水花,海岸潮濕可不是久留之地,在此地久了。會得上關節病症。

    只是許多漁民為了生計,卻不得不如此。

    “老翁,你這艘船我買了。”王存業看著這條不過丈許的小船,從懷中摸出兩片金葉子,說罷。不等老翁感謝,就跳上了小船。

    一聲微不可知聲音自王存業嘴中發出,隨著這聲音,這小船頓時無風自動,向著遠處駕駛而去。

    這老翁不由目瞪口呆,片刻後醒悟過來。連忙叩拜:“仙人啊!”

    只見一葉扁舟越來越快,甚至化成一道水箭,在海上奔馳著,隨著速度的加快,風浪撲面而來。

    王存業此時並沒有穿著法袍,已留給了謝襄,這時面對風浪,海闊天空,心中感慨萬千,思緒翻滾,站在扁舟上負手而立。

    只見風浪打了上來,卻在王存業三尺外彈了出去,幾乎同時,靈氣自四面八方向王存業湧來,被王存業吸納進去,形成了一個漩渦。

    這樣風浪,卻正是打磨地仙之體的捷徑……三日後,已經抵達到了道島,王存業步上海灘,直接將這條小海船丟棄,就乘風想著升仙殿而去。

    到了就不敢直接飛去,落在了玉石甬路上,雖是冬天,道路左右卻芳草成茴,繁花開放,步行到了升殿殿前,只見大殿巍峨,左右側殿閣樓掩映其中,其和往常一樣威嚴,只是此時卻多了幾分說不清道不明。

    王存業還未進去,成謹道人的聲音卻已經傳了出來:“你回來了!”

    “是,我回來了。”王存業不需要道童領著,就直接進了去,進了之後就深深向著成謹道人行禮。

    行禮完畢,才看了上去。

    中央青玉榻坐著一個中年真人,正是成謹真人,只見道人身後,一團隱隱青雲法相,這正是初入神仙表現。

    想起先前的那道抽取氣運,王存業心裡頓時恍然。

    而成謹真人這時受了一禮,卻也仔細打量,只見此子金光隱隱,清清澈徹,心裡又是喜歡,又是可惜。

    “你成就地仙?”成謹真人問著。

    “是,僥倖成就。”王存業回答的說著,頓了一頓,不用真人開口,就說著:“弟子不經師門允許,就服食五氣,還請師尊懲罰。”

    說著,就深深稽首。

    “你能服食五氣立成地仙,顯是仙種深厚,我心裡歡喜還來不及!”說到這裡卻沉吟歎息,神色複雜:“你現在也知道了,還有五年,不,還有四年卻要出徵了,你這晉陞卻不是時候啊!”

    王存業卻只得不語,見王存業不言,成謹道人也不惱,繼續說著:“現在卻也沒有辦法,你晉陞地仙,我會給你賜下新的洞府,地仙洞府非同尋常,靈氣充足,可助修行。”

    成謹道人說到這裡,頓了一頓:“你晉陞地仙,恐還沒有功法匹配,原本青華寶錄雖可以繼續修行,但恐威力不足,藏經閣的功法,我給你權限打開,你且去看看,多多益善!”

    說著,自石桌上取下金擊子,遞給道童。

    “你帶拿著我的信物金擊子前去領取洞府,並帶他去藏經閣閲讀功法,且不可怠慢了。”成謹道人細細叮囑著。

    “遵殿主法旨。”道童接過金擊子,應了一聲,就要與王存業一同退了下去。

    王存業卻沒有立刻前去,只是稽首:“師尊,聽聞世間道法,至神仙而止?”

    成謹道人聽了,先是一怔,又說著:“可以這樣說,所謂神性,就是大道之性,道人得之,就是接觸大道。”

    “大道之性千萬,因人而異,只有自己前行,因此的確世間道法至神仙而止。”

    王存業聽了,這才又稽首:“謝過師尊!”

    退了出去,附近樹木粗可合抱,群花盛開,燦爛雲錦,清風細細,幽香瀰漫,道童與王存業走在路上,道童出言說著:“真人,您是先去領了洞府,還是先去藏經閣。”

    “先去看看洞府,再帶我去看藏經閣,這樣順路些。”王存業出言說著。

    “是,真人!”道童聽著連忙應是。

    “真人,前方就是坤元洞府了。”走到一處山巒前,道童朝前方一指說著。

    王存業順著道童的指向看去,見得綠樹蔥蔥卻是一處福地,兩側皆有弟子看守,其中蘊含著難以難明靈氣,深藏地下。

    “真人,這裡是無主福地,故有著弟子看守,您入主後就可開通!”道童說著,說著就用著金擊子進入,和裡面一個老道示了,這老道立刻笑著奉上了玉符。

    進了洞府,見得裡面精緻寬敞,靈氣瀰漫,只是卻帶著一絲煞氣,王存業一皺眉,這樣的福地,怎麼有著煞氣。

    只是一轉眼,就突想起來,這些洞府先前的主人,都是戰死地仙。

    地仙都戰死在了異域,這些洞府成了無主。

    “罷了,這洞府我就選定了,帶我去藏經閣翻閲功法罷!”王存業突有一種難以描述的寂寥感覺。

    這福地的確靈氣充沛,但卻不知道換了多少主人,甚至使這一點點遺憾、不甘、憤怒的氣息留了下來,凝成了煞氣。

    突然間王存業想起了犯人的斷頭飯,想到這裡,不由苦笑了一下。

    道童看著情況不對,也不說話,只是帶路,這位真人的苦笑,裡面隱含的味道,卻讓他一陣心驚肉跳。

    又轉過幾道小徑,眼前道路豁然開朗,寬闊大道上人群來往熙熙攘攘,道人衣冠博帶氣度不凡,都是一地人傑。

    只是這些人大多都是鬼仙修為,在王存業眼中已是落後。

    過了繁華的大道,穿過幾個流水小橋,一座三十丈高下的巍峨閣樓顯露在王存業眼前。

    難以言明的氣息在這間閣樓上流轉著。

    “真人,這是藏經閣,地仙能修的功法都在這裡。”道童出言說著:“我且上前分說,真人只管進去。”

    道童說了這話,就跑了過去,看守道人見道童手持金擊子,頓時知道這是升仙殿主的意思,片刻就說的分明。

    王存業過來時,都是讓開,讓他進去。

    “真人,我先回去了交差了!”見著進去,道童在後面喊著。

    王存業走台階,聽了言語微微一頓,點了點頭走了進去,步入藏經閣,數以千計的書卷印入了王存業的靈覺,讓他大吃一驚。

    雖只有三千卷,但個個蘊含著玄妙的氣息,萬千玄妙匯聚在一起,深沉宛然大海,混合成了道韻。

    這是多少真人的智慧和體悟,一個道脈居能網羅這樣多寶典。

    從這點上說,道君因著邪神入侵,命令各道除了根本**,別的都進行交流,實是大善。

    王存業停下念想,識海中,龜殼一動,噴出了一道清光,在龜殼的角度上,這些書本氣息強弱不同,有的巍峨博大,有些渺渺難測,不過都蘊含著天地間道理。

    王存業就算是地仙,卻還是砰砰直跳,自己只要翻閲,就可把裡面全部道理和功法,都收入了龜殼中。

    再憑龜殼記下,並且返本還源,這些隱藏在書中的修煉經驗和智慧,自會被他全數窺了個通透。

    一旦消化,自己所知的,將是整個道門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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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四章 誰要不從,立成齏粉

    王存業不再耽擱,看著一卷卷道經。

    龜殼噴出一股金光,這一團金光就是王存業精氣所化,自進入地仙,精氣厚實濃郁,因此王存業一本本不斷看去,頃刻就在裡面形成奧意,不過立刻煙消雲散,以節省元氣,只記錄下文字。

    人仙鬼仙法門,都隱含道意,不把裡面道意烙印在心,哪怕能過目不忘,片刻後就會忘記,這地仙之法當然也是這樣。

    只是有著龜殼,當裡面道意散去時,卻把文字硬是留下。

    道卷裡氣息是黑暗中篝火,一本本翻閲著,這時精氣濃郁之極,但每閲看一本就弱了一分。

    這是耗費自身精氣的跡象。

    不過王存業這時卻還支持的住,不知過了多少時間,最後一本法錄吸取後,這才醒悟過來。

    自樓上而下,卻沒有見著人,只見大廳裡冷冷清清。

    走到藏經閣門口,王存業看見禁制上漂浮著一張玉符,隨手打開,出了去,陽光灑了進來,照射在王存業臉頰,讓他不由得眯起了眼睛。

    就在此時,一個道人過來,見著王存業,頓時臉上一喜,稽首:“玄尚師兄,我可找到你了。“

    “師兄,你在裡面已是七天了,險些誤了大事,道主要將道主之位傳給您是師尊成謹真人,凡是本門弟子都要前去觀禮,現在還有一個時辰,快快與我一起過去吧!”這位道人說著。

    王存業聞言一驚,心中念頭直轉。這是怎麼回事,成平道主為何要傳位?

    “既是這樣,我立刻就去!”王存業這時立刻應著。

    “正是,正是!”這道人應了一聲,陪同王存業而去,在途中這道人就說著:“師兄,這次我成平道道主相傳。十七支道脈都派人來祝賀了,我還沒見過這樣多地仙之上的真人!”

    這位真人言語之間滿是嚮往。

    地仙肉身生生不壞,已是先天之體。壽至少千歲,只有到了地仙,才能登上這天地的舞台。

    鬼仙人仙的肉身。和地仙一比,當真是塵土。

    轉眼之間,就到了一處,只見林木繁茂,花草泉石清幽,這不多說,就聽著道人說著:“師兄你看,你們都是!”

    王存業望前面廣場上,只見正巧就有七位地仙正向廣場飛落,而地面上。已飛落了好幾十位地仙。

    突聽空一聲雷鳴,這道人就驚著:“快,傳道玉牌都已顯了,我們趕快排入隊伍中去。”

    王存業趕緊看時,只見空中光霞燦爛。白、紅、金、青四色,廣場上突現出一座玉牌,長三丈,寬二丈,本身卻一色金黃,晶體明亮。不見絲毫雕琢,當中刻著“成平道”三個古篆字,字作青色。

    二人見眾人俱集,不敢怠慢,一同趕去,匆匆而至,一眼看見了眾真人排列,不由鬆了口氣,連忙排入。

    眾真人都在觀賞稱道,知道這是成平道的象徵。

    就在這時,鐘聲鳴叫,玉磐敲響,又有著瓊管瑤笙,雲蕭錦瑟,交相互奏。

    眾真人側耳一聽,就自嚴肅,片刻,一團丈許大小的彩雲而來,卻是載著一個高台,中間是一個寶座,高台五階,通體渾成,就是一整塊美玉而成,道主坐在其中,又有長老排列在平台,依次排列。

    就在此時一陣鐘呂之聲傳來,晨鐘暮鼓發人深省,洗滌身心,讓人聞之清淨。

    “十七支道脈,本門弟子全數到位。”一位真人過來稟著。

    “這樣大禮就此舉行!”

    這時音樂聲停止,只見著道主起身,望空遙遙一拜,說著:“弟子敬承大命,即位道主,今我道有道儲成謹,叩開大道之門,凝聚大道之性,成就神仙,才質貴重,可堪重任,特傳位于此,望祖師明鑒!”

    說罷,對著天空再拜,而在這時,除了觀禮外人,所有成平道弟子,都一起跪了下來。

    這時一道青氣扶搖直上,卻不見消散,直升到肉眼不可見之處,眾真人見了,都是知道,這是上通道脈祖師見證這一刻。

    又過片刻,一道氣息自冥冥不可知的蒼穹上透射下來,注視在這裡,卻已是祖師到位了。

    見此,各人再拜,拜罷,仙樂重又奏起,又有真人點燃四周銅鼎,紫煙瀰漫,道主說著:“成謹,你上來罷!”

    成謹真人這時上來,身上已經穿著道主的衣服,對著道主叩拜,道主取下自己頂上的道冠,親自給他戴上,又讓他對著玉牌叩拜三次,起身後,又由道主親自扶著到了寶座上。

    這時,所有成平道弟子都再次跪了下來,說著:“拜見成謹道主!”

    行禮後,頓時名分就轉移,這時道樂再次悠揚,眾個真人都一一上前朝賀,端的盛極。

    王存業這時只感覺到成平道的氣運滾滾,卻集中到了此人身上,而且自己也增了一些,卻是明白因是成謹真人親傳弟子身份,故有一些提升。

    禮成後,成謹真人卻不安座了,親自下階向來賓的真人行禮,拜謝朝賀,又迎接入殿,請眾落座。

    這殿卻和平常不同,由玉柱支撐,並無牆壁,視線極廣,能看各處景色,才坐定,又見著有人施法,青碧色的水氣瀰漫而下,頓時廣場上萬千中花卉,一起冒出花蕾,晃眼神長,一齊開放,立時成了一片花海,真是燦若錦雲。

    這時大殿宏偉,玉石虹橋,花海千重,群真雲集,才真正符合凡人想像的仙家富貴,真是歎為觀止!

    道門規矩還不算重,舉杯三次後,就進入了自由模式,不過高台上,兩位道主相對而坐,這時太上道主對著成謹道人說著:“道主!”

    “師尊,我在這裡,還請呼我成謹,這稱呼由你說出,我擔當不起,實是太過僭妄無禮了!”成謹道人見太上道主呼喚,頓時應著。

    “這是名器,你不要拘束不安,你晉陞神仙,這成平道交給你,我也放心!”太上道主淡淡說著:“我們畢竟是道人,一心修持大道才是根本,你將來也會把位置傳給下一代,不必學著世俗之見。”

    “是!”成謹道人應著。

    太上道主又擺擺手:“我成平道上上下下,這一代交予你手,卻最是妥當,但現在卻有一個歧途,你也心裡明白,現在這裡雖是大殿,但卻是登位之時,我成平道氣運都凝聚在此,卻不懼別人聽見,哪怕是道君,我就放心與你商議。”

    成謹道人聞言一驚,“還請師尊明言。”

    “你看此子!”太上道主看著成謹道人,伸手一指,成謹道人順手望去,卻是心中一動。

    “此子是變數,沒有此子前,我成平道氣運卻還平穩,你收的幾個弟子,都大有氣運,雖不能改換道顏,卻至少可保道脈不衰,可擇其一。”

    成謹道人聽著,卻沒有任何意外,這本是規矩,至於玄嵩這類雖天賦過人,但卻不識大體,傾向崑崙,怎麼可能傳位給這種人。

    “要你不選擇此子,成平道還可氣運平穩,要是你選擇此子,以後或大貴,或有破滅之機,你是他的師尊,這決定要由你而出……”太上道主話說到這裡,卻不在說下去,眼中的意味難以揣測。

    成謹道人聽到這裡,完全明白了太上道主的意思,不由苦笑一聲,直感覺到自己肩膀上擔子沉重,心中百味雜陳,卻只得應著:“是!”

    “我雖傳位給你,但至少還要留下四年才飛昇,你也知道,你雖接位,但要融和我成平道氣數,還需時日。”

    這和世俗一樣,所謂的新君登位,這新君如果不聰明,就是一朝登位把令使,結果往往被廢黜,或者至少要出大筆學費,地球上就算是漢武帝,都吃過這虧!

    只有登基幾年,氣運融和,位業鞏固,名器已成,這才出手,就名正言順,沒有幾人能反抗了。

    這本是權術的精華,這太上道主和成謹雖知道,卻也點到為止了。

    “其次就是你是新任道主,作惡人卻不妥,我會坐鎮在此,督促本門地仙以及那些鬼仙顛峰的人晉陞,哼,當年給了機會,讓他們在遲遲不服五氣晉陞,有了二十年緩衝,現在還想逃避嗎?”太上道主冷笑著。

    至於成平道地仙一空,是不是有損實力,實際上根本不需要考慮,第一就是所有道脈都一樣,其次就是這不是世俗政權,是道門。

    只要道門上層五個天仙,以及三十位神仙不滅,主力就沒有損失,氣運就不會大幅度衰退。

    因此太上道主號令之下,雖這些人必是一空,並無幾人能返回,卻無波無動,沒有絲毫可惜。

    望著台下,顯的歡慶的大把真人,成謹聽了這話,就出了一身冷汗。

    當下傳令時,還不覺得,現在看著這些歡顏的人群,裡面不少是經常看見的師兄弟師侄,才知道里面的份量!

    幾天前,道主還接見過幾位自己的師兄弟,稱讚:“你們這些年辦事有功,不負道門所望,真是我門的支柱”

    不過幾天時間,就這一個心意,一個命令,這些真人,已身在不測之禍中,眼見著就要一去無回,埋骨異域,神魂沉淪,卻反抗無力,逃避無門!

    真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誰要不從,立成齏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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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五章 各方反應

    一封封金符劃破虛空,帶著流光尾焰飛向各個地仙洞府,不少道人望著流星一樣的金符,都是沉默不語。

    才經傳位顯的有點喜慶的成平道,頓時瀰漫出一股肅殺之氣。

    成平道.祖殿

    太上道主與成謹道人持子對坐,面前棋盤黑白交錯,棋盤中棋子廝殺連連,而棋手正坐在玉桌前,靜看黑白生滅。

    成謹道人臉色帶著倦容,輕輕沉吟,目光悠遠,他這些日子,都在穩固著自己的位業。

    有氣運方面,有著實際方面,有著心靈方面,有著秩序方面。

    見著黑白棋子,成謹道人突心中湧出一份迷醉和悚然,外面的師兄弟,哪個不是大有氣運,經過千錘百煉的人傑,都是外面鬼仙道人隔門遠望就要伏首的真人!

    論道行,論功行,自己雖頂尖了些,卻也不是獨一無二,現在這些真人,就要恭謹稽首頓首。

    這還罷了,甚至這些人生死都在一念之間,且全天下的人都不覺得有異,反而覺得理所當然,這名分實不可思議。

    “錚”一聲響,一顆黑子落於棋盤之上,頓時大龍成型,局勢漸漸開始輾壓,“道主,你又輸了。”

    太上道主笑一聲,拋了手中黑子,對成謹道人說著。

    “師尊棋力漸長啊。”成謹道人見了,放下白子,隨即收了棋盤。

    大殿中青煙繚繞。難以言明青冥道韻盤旋。

    “道主,我的金符已正式發往各個洞府。”太上道主淡淡的說著:“你可感覺到了反應?”

    成謹道人聽了也不回話。靜靜坐著,頓時大殿中一片寂靜。讓人壓抑。

    一處上品洞府,銅爐坐落,青煙繚繞而上,讓人心中安定,中間一個道人,卻是成華真人。正在吐納靈氣,打磨道性,背後隱隱有著青色的道性若隱若現。

    就在這時,一道金符劃破虛空帶著流光尾焰而來。成華真人吐吶平息,伸手一招,這金符就落在了手中。

    只見這成華真人也不看,只是靜靜等待著,片刻後,就見著一個年輕道人進來,卻是玄嵩,臉色雖有些蒼白,卻還鎮靜,進來後稽首成禮。

    “玄嵩。你也收到了?”

    玄嵩囁嚅了一下,恢復了平靜,說著:“收到了,已經賜下了赤陽迎劫丹,和五行之精,都是上品。”

    成華真人一哂,瞥了一眼,說著:“你心裡怎麼樣想?”

    “師尊,我受道門培養。這時自唯有伏首從命就是。”玄嵩平靜的說著,隱隱氣息卻與以前有所不同,更是果毅。

    成華真人欣賞的看了自己弟子一眼,嘆著:“這是殺劫,避無可避,既道門是這個意思,那我們就‘順著’,你就在我這裡服了,現在時間很短,能多一分時間就多一分本錢,為師就以化丹之法助你,給你儘量去掉一些雜質,多一分道基。”

    玄嵩稽首:“師尊,這是不是有損您的道業?”

    “徒兒,這時還顧忌這個?我已是地仙顛峰,可惜的是卻不能衝破這關鍵,花費些道業為你紮穩根基,卻算得了什麼?”

    “天羅地網,生死在此一役,我們師徒,總要有一人能活著回來。”說到這裡,這成華真人終於露出一絲黯然,顯出內心複雜的情緒,看向遠處。

    幾十年競爭,成謹道人還是成功了,從此他為棋手,己為螻蟻。

    這就是秩序名分,生死權柄之寄!

    又一處洞府

    一個地仙打開了金符,只見金符一片亮光,顯出了太上道主的虛影。

    這地仙只得稽首,卻見這太上道主頓了一頓,就說著:“地仙出征之日不遠,我成平道中要響應道君號召出征,你是本門地仙,也在征討之列,這是我們道人的責任,為了道門大業,每個道人都要有著犧牲的覺悟,我和祖師,道君在上,都會期待你凱旋歸來!”

    說完,道主虛影散去,一道金符掉落在地。

    這道人頓時起身,身上電光運轉不休,頓將整個洞府印照成一片雷海,滾滾悶雷之聲,流轉而出。

    這道人自成地仙,五行齊備,專修雷法,卻已參透了幾分真意,只要再給自己一點時間,就能悟破神仙,上窺天道。

    怎麼能去葬身異域?

    “該死!真當該死!”這道人眼中一片銀白,電光“劈啪”炸開,一團怒火無處散發,卻頓時恨透了道門。

    “這道門,這道主!”這道人突抬起頭來,冰冷冷的眼神,就望向成平道的中央大殿。

    此時此刻,這情況不斷在別的道人洞府上演,身為就要望見不朽的道人,各個怒火熊熊,心懷殺機。

    但他們卻不敢反抗,反抗這就是無可非議的道賊,只要不從,別說是執掌殺伐之器的道主,就是天上祖師都會鎮壓。

    道人都不由心生苦澀,往昔,自己用這個帽子壓死多少人,極是暢快,一言不合,就是道賊,殺之後快。

    但此時自己獲得這道命令一同出征十死無生,才算是真正體會到以前那些人的心裡滋味。

    一陣陣怨氣充斥在心裡,卻在洞府內迴旋!

    上品洞府

    王存業頂上清氣衝出,使得吸取的靈氣一倍於同輩地仙,滾滾靈氣被吸入,化成漩渦,而道胎不斷吸取轉化,絲絲金黃之氣垂下,落入靈池。

    幾乎同時,龜殼不斷噴出一道道清光,這些清光凝而不散,冥冥之中,不斷分析著青華寶籙。

    進入地仙后,分析力量大增,眼見著一個又一個真文結成,每個真文都六角垂芒,發出異聲,蘊含的奧秘,流轉過來,頓時盡數瞭解。

    這些真文都是青華寶籙奧妙,成就地仙后只是半月時間,原本停留在三成的分析度,頓時擴大到了五成。

    清光漸漸有著不支的情況,王存業心念一動,就此煙消雲散。

    只剩下二十個真文浮現在心神中,個個都宛如活物,下一刻卻起了新的變化。

    這些真文是地仙到神仙的法門,都通達一絲道性,此時雖沒有成形,但卻被龜殼吸取,只見這些真文都自動投入到龜殼縫隙裡,不停現出道韻,細密相加,層層疊疊,漸漸融化而彌補著縫隙。

    整個龜殼都受到激發,“嗡嗡”作響,突一瞬間,難以描述的黑色氣息瀰漫,這氣息玄之又玄,幽深古樸,真正是仰之彌高,鑽之彌深,再難渡測。

    不過這氣息轉眼就化去,王存業眼前一亮,只見這龜殼緩緩轉動,上面的縫隙又少了一些,其裂痕已淡不可見。

    王存業接觸上去,只是觸手一指,就有一股信息自這龜殼中透出,並且它少許運轉,一些王存業現在難以描述之物,就被它化去。

    就在這時,一道金符劃破虛空帶著流光尾焰而來,王存業伸手一招,這金符就落在了手中,沉入看了看,微微一哂,隨手就丟在桌子上。

    這遠征之事,王存業知道也是在近期,但他還是明白,自己卻避無可避。

    心唸著想了,卻又轉到了三千道捲上,三千地仙道卷結合三萬六千鬼仙人仙道卷,可以說道門宗要都在手中。

    當然,道君,各門根本大法,不在其中,可是它們都脫離不了這基礎,在王存業看來,真的洞察和完全消化這四萬卷道卷,就算是道君法門也可演算出。

    這時正結合著情報,想著最近獲得道卷裡獲得的信息:“埋骨之地?死亡的道性?看起來很像地球上西方死亡騎士之類。”

    “我原本有些懷疑,現在卻更有些把握了。”

    “針對這些死亡之性,理論上最好的是至陽之力的淨化,但在埋骨之地,又有多少至陽之力可以牽引?此路不通。”

    “其次是雷火之力,至於劍修之類在這種地方簡直是事倍功半,使不上力,不死生命怕什麼劍刺?”

    “而修冥法的卻有個主次問題,要是能勝過這邪神,哪怕是局部,卻可鯨吞蠶食,拓疆萬里,但是要是不如邪神,就處處受到克制,這是同一性質的大道相互影響的原理。”

    “按照這個來,卻是要明修雷法,暗修冥法,給自己爭取到最大的機會。”王存業沉吟良久,卻定下了自己的策略和選擇。

    “我本修青華寶籙,本身就隱含一絲青木之性,再引申就是開闢生生之道,雷者,天之號令,這世界有五雷之屬,但最上卻是陰陽開闢之雷,看樣子我要好好研究才是!”

    王存業就在沉思著,中央大殿中,沉靜良久,成謹道人才說話:“師尊,雖有些怨氣,但卻沒有一人反抗,看來還算是我道門的人!”

    “善!”太上道主聞言,只簡單的說了個字。

    這種送死的事,真要說沒有半點怨氣和恐俱是不可能,但對氣運和大局來說,只要他們還選擇慷慨就義,就算是大善。

    因此太上道主都心裡一鬆,這種事情不到最後,誰也不知道結果,現在能有這結果,已經是穩固格局,當下笑著:“既是他們都願意去,我們也不能虧待了他們,應該有的待遇,都可以發下去才是,道主,這就是你的事了。”

    成謹道人知道這是給自己施恩的機會,當下就稽首應著:“是,師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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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六章 回家探親

    盧府離縣治就二里,春雨漫漫,巷陌行人不多,盧納坐著馬車悠然而行,只聽蹄踏在水中聲音。

    盧家本是書香世家,家中祖上曾做到三品尚書,後來家道有些沒落,一百年前遷移到了此島,雖沒有先前顯赫,只是五代積累下來,卻還是不敢有人小覷。

    盧納現在在縣治裡,就身居主薄,正想著今天的帳單,這次收上的銀子,數目三萬兩,按照規矩,拆給了縣庫七成,還有三成就是九千兩,這是要按照比例分派給各級,自己也可得四百兩。

    不過,現在不是想這事,中午時盧納就聽聞盧蘭兒回了家中,心中大喜,卻是早早朝著家中趕去。

    盧納飽讀經書,知道人生不滿百之理,轉眼就是枯骨一堆,向來嚮往不朽長生之道,只是自身機緣沒有,現在又老了,卻也修不得仙,但這份心思卻按捺在心中,女兒幼年時就把女兒送上了仙山,也算有了個念想。

    自身難求大道,只希望子女中有能成仙道,也不枉他這一生。

    現在據說已拜了一個真人,雖還是記名弟子,卻踏上了這途。

    車一頓停住了,細雨中,盧納下了車,才上台階,就見妻子盧薛氏帶著兩個丫鬟歡喜迎出來:“老爺,你回來了?快進來,蘭兒在家裡等著呢!”

    兩個丫鬟年在十五六之間,都行了禮。

    “唔!”盧納神情歡喜,目光掃視了一下這三進大院。說:“我知道了,莫要喊了,我這就進去!”

    說著,盧納帶著笑,朝家中走去。

    盧薛氏高高興興跟著,說著:“女兒這次回來,眼見著就不一樣。現在在屋裡張羅著等您呢!”

    正廳裡盧蘭兒正擺酒布菜,聽見聲音迎了出來,就說著:“給父親請安!”

    說著又將盧納往裡面讓著。盧納定神一看,只見女兒青色羅衣,側立於家中。沉穩寧靜,明光麗質,卻帶上了一絲出塵之資。

    “蘭兒!”盧納心裡激動,低喊了一聲。

    “父親,一向可好?”盧蘭兒也不由動容,上山求道,一去就是幾個春夏秋冬,每每在山上思念起父母,心中就一陣難熬的疼痛,恨不得身份二用。

    雖去年時回過一次家。但那是緊急回程,前途莫測,根本來不及多說,現在總算是回來了。

    盧納終是當官,定了定神。就被請著坐在桌前,由著丫鬟斟酒,舉杯笑著:“一家人都坐吧!”

    一群人都坐了後,盧納不急著問著女兒情況,卻說著:“最近家裡買了一條船來了?”

    “是,這是託了您的福。現在仙島和大陸的交易大,最近又和藩國開了貿易,買條船單是綢子和茶葉買賣,都能一年賺出一萬兩銀子來……”

    盧納停了杯,笑著:“不錯,都不是外人,我實話實說,這船利是大,賺了些,就買些田,島上田不能買多,可以去大陸買些,也留個餘地。”

    正說著,突然之間,有一個僕人闖了進來,盧鈉正要發怒,卻見著這人臉色煞白得沒點血色,就說著:“什麼事,這樣慌張?”

    “老爺!不好了,外面官兵圍了,說是要拿您!領頭的人是白巡檢!”

    盧納此時還反應不過來,只是一下子自椅子上站了起來,酒杯打落在地,濺起點滴酒水,先是大怒:“此人怎麼敢……”

    說到這裡立刻醒悟過來,這白巡檢還是自己下屬,縣裡除了縣丞,沒有誰比自己大,要是沒有真人的命,他再大膽子都不敢拿自己。

    電光火舌之間,盧納就想明白了,看了看門外風雨,問著:“仙山可發生了什麼事情?”

    “父親,沒有啊,真人才晉陞到地仙,受封了洞府,我這才跟著來著。”盧蘭兒立刻說著。

    “如果是這樣,就好辦多了,多半是捲入了爭鬥,先拿我們開刀,引蛇出洞!”盧納是當久了官了,頓時長吁一口氣,站起身來:“你們不要亂動,去開門!”

    就在這時,大門被踹了開來,五十個官兵湧進院落中,裡面一半是公差,還有一半是廂兵弓手,一個中年人就是白巡檢,喝著:“拿下!”

    話語間大手一揮,公差頓時就要闖入。

    “慢著!”就在此時,盧納自後院大步走了出來,畢竟是多年當上官,積威還在,此時一怒之下自有一股懾人力量,一時間眾人不由遲疑。

    白巡檢見了個照面,不禁心裡一沉,站住了腳,卻行個禮:“大人請恕罪,我奉了真人之命,卻要查你虧空貪污之事。”

    說著一揮手:“拿下!”

    這時公差不再遲疑,直直撲了上去,頓時嚇的小廝丫鬟都是臉色煞白,就要擒拿時,突盧蘭兒上前,喝著:“慢!”

    公差又有些遲疑,看著這個少女,白巡檢頓時一怔,這人也是武道好手,卻感覺眼前少女真氣凝聚,卻隱隱有著先天宗師的跡象,臉上肌肉不易覺察抽動了兩下,定住了神,不緊不慢說著:“這位是盧小姐吧,我知道您修了仙法,卻能殺人,但是你要考慮下。”

    “我們雖是凡人,卻代表著衙門,代表著道宮,我是奉命拿人,依律行事,您要是阻擋,那就是謀逆。”

    “盧大人的事,我這些卑微末職說不準,但要是殺得公差,就是謀反,到時真人震怒,你的家人,你的親族都要受牽連,還請您顧全大體,不要因為你一個人,連累的全族上下!”

    這話一出,盧納和盧蘭兒頓時沉默了。

    白巡檢此,心中一鬆,又繼續說著:“盧大人,您當官十幾年,官聲怎麼樣,我們都清楚,只是您的確犯了貪污之罪!證據鐵實,你不跟我們走就是拘捕!盧大人,您可要想好這裡面的關係。”

    “不要說了,我跟你走!”盧納目光電火石光一閃,打斷了話,他自問自己還算清廉,所謂貪污大體上就是人人都有,官官都有著那些灰色分潤。

    當然這在法律上,卻的確是貪污了,拿這罪拿他,他還真說不出不是。

    這時盧納想明白了,臉色變得平淡,毫無表情:“我認罪就是!”

    見著認罪,公差頓時撲上去,就要鎖拿。

    “不要捆。”白巡檢見幾個衙役這樣,皺了皺眉說著:“帶到縣治去,自有真人問話!”

    這種明顯是後面真人鬥法,自己雖依命拿下這盧大人,但何必得罪死了人呢?

    人帶回去就是了,卻不必上鐵鎖。

    盧蘭兒見了,卻冷笑一聲,將脖子上玉珮取了下來,“啪”一聲捏個粉碎,一道金光直接飛上天空,去往洞府。

    盧蘭兒作完這事,就看著官兵帶著盧納出門去,只是到了門前,盧蘭兒才說著:“白大人!”

    白巡檢就回過身來:“盧小姐還有什麼見教?”

    話說公門修行難,管著這巡檢處,做什麼事想什麼事,最忌浮躁,因此此時才按著性子,回來說話。

    盧蘭兒見這人氣度和尋常一樣,不因這事就立刻變臉,這時還能氣端神凝聽自己說話,心裡突有一念:“世上英傑何其多矣!只是一日不能掌權,不能成就真人,格局就還是這樣了。”

    當下就微微行禮:“您奉命前來,這是上差所命,父親跟你們回去,這是臣子本分,但還請照看,要是私下出了事,我不是大丈夫,卻是小女子,向來不講道理,只講私情。”

    白巡檢聞言,不由心裡一寒,盧蘭兒這意思很清楚,要是盧納私下喝涼水死,吃冷飯死,就不管是誰的主意,直接遷怒就是,在場的一個都逃不掉。

    想到這裡,心裡就怒,不由自主望了過去,卻見得盧蘭兒眼眸冰雪,帶著殺意。

    普通人再怨恨,卻也會被這人無視,但現在卻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寒顫。

    白巡檢清楚知道,單是這少女,就可能是武道先天,真的殺起人來,也許片刻就會被鎮壓,但死前殺掉自己這些馬前卒,卻是論十論百。

    更加不要說背後還有一個地仙真人了。

    當下只得苦笑:“盧小姐,在我的職份裡,不會委屈了盧大人,別的下官實在不能保證了。”

    說完這話,白巡檢不再停留,令著:“看守著回縣治!”

    洞府

    王存業青氣運轉,滾滾靈氣被吸入,道胎不斷吸取轉化,絲絲金黃之氣垂下,落入靈池。

    龜殼不斷噴出一道道清光,斷分析著青華寶籙,一個又一個真文結成,每個真文都六角垂芒,發出異聲,卻正是在推演道法。

    就在這時,一道金光直入洞府,停留在眼前,王存業身上氣息一定,漩渦消失,片刻後睜開了眼。

    這是自己給盧蘭兒的玉珮,只要捏碎,就立刻能向自己示警。

    盧蘭兒跟著自己回到了成平道,已經註冊了記名弟子的名分,這時新年,放著回家多住段時間,怎麼會出事?

    這裡離著盧府不過一百五十里,現在自己已是地仙果位,肉身橫渡虛空,全力趕路不過一刻時間即到,當下也不猶豫,足下生風,人已飛了出去。

    在半空中,王存業色不由陰沉,打狗還要看主人,何況是自己的記名弟子,是誰這樣大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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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七章 跪著說話

    盧蘭兒的家,王存業並不清楚。

    但金符感應卻明確指明了方向,只是一刻時間,就落在盧府前百米之地。

    此時微雨霏霏,對面門前有著二盞燈籠,兩個僕人還在往外而望,裡面也懸著燈,照得廳裡通明。

    王存業落下,就向裡面而去,兩個僕人閲人甚多,一見就迎了上去:“真人!”

    見王存業微微點頭,更是知道迎對了人,倒退幾步,迎了裡面去,才進去,就見得一群人湧了過來。

    王存業微微掃過,就見得了盧蘭兒,就也不多話,向院裡走了幾步。

    細雨濛濛,滿院水氣,見著王存業背著手,立在院中,自有一種威儀,卻使眾人不敢上前,盧蘭兒上前一禮,說著:“師尊!”

    話還沒有落,眼淚就“劈啪”落下來了。

    “發生了什麼事,要碎了玉符求援?”王存業的語氣有些沉重,臉色也有些陰沉:“你只管說,我自會為你作主。”

    聽了這話,盧蘭兒心裡一暖,聲氣中帶著顫音說著:“我父親被本縣治的真人治罪,現在被抓到衙門了。”

    說完這句,就把剛才的事情說了。

    聽的初時,王存業還有些怒容,聽完了,王存業目光憂鬱,一聲不言語,心裡已是雪亮。

    剛才還在修行道法,破譯道韻,不想一出來,就立刻到了這勾心鬥角。只講腳跟不講道路的氛圍裡,真是有點恍惚。

    按照道理說。不久前王存業還是他們口中道賊,指責王存業不肯犧牲。現在輪到他們自己了,卻也算是一樣處境了。

    再說這是太上道主發下命令,徵集地仙,連王存業也在內,這和王存業又有什麼關係呢?

    應該無話可說了罷,按照情理是這樣。可是現實卻不是情理。

    這些道人不敢違抗太上道主,就仇恨著成謹道主,成謹道主不敢明裡表現,就遷怒到王存業身上。

    王存業現在是地仙。也是出征對象,找不到明裡的理由發難,就又遷怒到了盧蘭兒身上。

    這種事,前世地球上見多了,非常普遍。

    外面的雨聲在沉寂中漸漸大起來,打在了瓦片上啪啪作響,王存業聞聲,自沉吟著醒過按理,微微一頓,說著:“我知道了。你在此等著,且讓我去看看。”

    話語一落,就見得眼前一花,頓時不見了王存業的身影,盧蘭兒還算敏鋭,連忙一望,卻見得化成一陣風已去了。

    縣治衙門

    十幾個衙役排列,手執黑紅水火棍,兩個親兵持著長刀站著。

    只見大堂正中擺著公案。縣丞坐在裡面,就聽著有人高喊:“升堂了!”

    衙役頓時喊著堂威,大堂上肅殺透了出來。

    縣丞臉上毫無表情:“帶犯官盧納進來!”

    盧納進來後,這官站起身來,擺手說著:“給盧大人坐!”

    見盧納坐了,這官隱隱透出一絲興奮,說著:“盧大人,你我本是同縣為官,本不應這個場面見面,還請盧大人交代清楚,以免得我難作!”

    說著縣丞目光更是興奮,獰笑一聲:“撤座,你給我站起來!”

    盧納一皺眉,說著:“是大人你讓我坐著!”

    縣丞一笑,心裡快意,說著:“我剛才讓你坐,是敬你是主薄,現在要鯁直執法,自要撤掉你的座,你給我老實點!”

    盧納頓時明白,對方根本不是讓自己坐,是故意要折辱自己,原本縣丞比主薄高半級,但在縣裡卻不掌實權,許多事要依著自己,現在拿著機會,就要當成令箭使,就要滿足這種玩弄命運的感覺,不覺臉色漲得通紅。

    這時卻知道,任何說法都沒有意義,只得站了起來,不過還沒有等著繼續,突然之間,外面一陣騷動。

    縣丞突有一種不祥之感,冒出一絲冷汗,問著:“什麼事?”

    話還沒有落,就見著一個道人抬腳朝裡面進來,周圍幾個衙役見此人一路直闖,本能就想去阻攔。

    王存業見著只是冷笑:“滾!”

    這一聲並不響,但幾個衙役頓時滾了出去。

    縣丞心裡一格,心想:“終於來了!”

    雖作了準備,心中還是隱隱恐懼,在這個道法顯世的年代,道人掌握力量,殺掉自己等閒。

    但人不賭上命,怎麼能獲得主子賞識?

    當下鼓起勇氣,喝著:“你是何人?為什麼私闖縣丞?”

    王存業冷笑,喝著:“你給我滾下來,跪著說話!”

    說著亮起了一個玉牌,這卻是地仙才有的令牌,這一下,就和一個耳光一樣,頓時把縣丞打暈了,臉色頓時青紅一片。

    多少綢繆,甚至想到最惡的打算,卻沒有想到王存業第一記是這樣硬生生耳光!

    “怎麼,你對我不跪,是想藐視道權?”見這人還怔著,王存業冰冷冷一笑,王存業的地仙,位在島內所有官員之上,這就是名分!

    聽了這話,這縣丞只得站起來,到了台側跪了下來,見此,衙役和親兵都立刻跪倒在地。

    縣丞臉色青紅,此時卻不敢發怒,只是跪行在地上,問著:“敢問真人,您為何而來?”

    王存業坐在大椅上,問著:“此人犯了何事?為何要捉拿?”

    縣丞聽言,頓時心裡一喜,這話問的好,問的妙,當下立刻站起來,正氣凜然:“真人,盧納貪污不法,鐵證如山,下官是不得不查,有罪不查,我這縣丞就是不忠,就是瀆職!”

    說著,眼巴巴的看著王存業,心裡千語萬言,就變成了一句話:“你快干涉啊,快干涉啊!”

    雖地仙位份在官員之上,但非奉命也不能隨意干涉政事,只要王存業真正干涉政事和審案,他的目的就達到了。

    “誰讓你起來,你給我跪下說話!”王存業聞言,卻冰冷冷丟下這句話。

    這縣丞一腔熱血頓時被寒水冰涼,本來又青又紅的臉,頓時變著鐵青,但卻抗辨不得,只得又直直跪了。

    “盧納,你站著說話,對了,你一年能有多少兩銀子?”

    盧納應了一聲,站起來,又打了個一揖,說著:“我不刮地皮不收賄,平安作官,除給上司孝敬,左右應酬,再分些下面人應得的賞……一年還能有二千兩銀子結餘!”

    王存業笑了,這時真有點興趣,說:“你這官一年俸祿是四百兩吧,二千兩,你這官有什麼心得?”

    “下官一年俸祿是四百八十兩……心得嘛,應得的銀子,我不矯情清高都拿了,不應得的絶不要,下官我只圖平安,用心辦事,絶不含糊。”

    “你還真是妙人,當官能當到你這份上,很罕見啊!”王存業笑了起來,說著:“不過怎麼還是避不了這難?”

    “人在世上,哪能避得劫難,如果明哲就可保身,還要禍福幹什麼?”盧納笑著,雙手一拍,跪了下去:“我這種下官,這時就只等伏首聽侯處置。”

    “說得好,情理要是有用,還要力量幹什麼呢?明哲就可保身,還要禍福幹什麼?這話越想越有味道。”王存業聽了,就哈哈大笑,笑完了,就說著:“你們按律處置,道門的法度不容敗壞!”

    王存業丟下這話,就走了出去,轉眼就不見。

    諸人不由納悶,就是縣丞也是非常納悶,他以為王存業會強行帶走盧納,不想居什麼都不管,難道此人就這樣算了?

    怔了一下,縣丞這才醒悟過來,拍了拍身,直起身子,臉色鐵青,看著下面跪的盧納,甚至露出一絲殺機。

    縣丞非常憤怒,王存業敢強行帶人,他就立了大功!

    青雲直上不是夢想。

    但是現在,王存業不中套,這讓他非常憤怒,卻有無可奈何,現在怎麼辦?

    王存業不強行帶人,沒中著圈套,此官反卻沒有膽子繼續耀武揚威了,只要不被抓著把柄,地仙真人要捻死一個縣丞,卻極是容易。

    就在此時,一個道人自後面行出,對縣丞說著:“罷了,你好自為之罷!”

    說著,就出了門,轉眼就消失不見。

    這縣丞見著真人就這樣離開,頓時唬得魂不附體,白巡檢越想越覺得趟這渾水實在是冒險,這時就拱手說著:“大人,巡檢司還有事,我們先告退了!”

    說著,就帶著人立時散盡,轉眼之間,只有衙役還在,廂兵已經不見一個,縣丞僵坐著,心裡頓時一片憤怒,尋思片刻,心一橫,喝著:“把這犯官押入地牢!”

    盧納這時微微冷笑,卻也不反抗,讓著押著遠去了。

    話說王存業出去後,片刻就落到了盧府前,盧蘭兒當即就去迎接,王存業不待她說話,就擺了擺手,說著:“你這事我清楚了。”

    “你父親這官已經算清廉了,拿的是默許的銀子,天下官都拿,不拿就會被排擠出去,但是真的要論罪,卻的確有罪。”

    “要是平常,這種事只是一句話的事,但我現在卻不能直接干涉,直接干涉的話,事情就不是這個性質了。”

    盧蘭兒不由惶恐,說著:“師尊……”

    “但你放心,我不能直接干涉,還不能換個法子?”王存業冰冷冷的說著,眼望著遠處,眸子裡閃過殺機:“我這就去祖殿,向我道主師尊求個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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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17 18:12:06
第二百五十九章 不論私下輩分

    雖說打下官獄,實際上不可能,當下就臨時趕到一處院中,房屋半新半舊,裡面傳來哭泣聲,詛咒聲罵聲卻很是低微。

    這時僕人還沒有亂成一團,在管家的指揮下,扶著暈倒同知大人到裡面一張床上,讓他躺了上去。

    這裡沒有參湯,但在院中找到了粗茶,想必是原本哪個僕人所有,這時煮了些茶水,一碗喂了下去。

    一個丫鬟還上前不住的順著同知的心,片刻,一陣咳嗽聲傳出,卻是李同知醒了過來。

    “老爺,你終於醒了!”不少人哭訴著。

    “嗯……先讓我在床上躺會!”同知想起來,就是一陣暈眩,臉色蒼白。

    自己兒子死在面前,這種打擊實在太大。

    同知的話落下,一群人頓時有了主心骨,立刻分了卑尊排列著,一個聲音都沒有,但同時幾個公子小姐卻沒有這素質,見著父親醒過來了,就哭喊起來:“父親,你要救我們啊!”

    李同知才醒過來,本應休息一下,這時聽著小姐公子哭喊,頓時心裡一悸,悶哼了一聲,絲絲血自嘴角流了出來,臉色頓時煞白,又暈了過去。

    “老爺!”同知這個樣子,卻嚇壞了許多人,這時老夫人終於出面了:“住嘴,你們給我住嘴!”

    這時,公子小姐才明白過來,停住了哭喊。

    這個院落中才算清淨下來。風雨吹過,夜晚漸漸寒冷。一行人都不由打著寒戰,只是遠一點有著幾個道兵看著。都不敢出聲。

    就在此時,一處空無一人的院落,一個道人自陰影處顯了身形,慢慢踱步到院落正中。

    雨水絲絲打下,清涼冰冷,但掩蓋不住道人心中憤怒。

    這些人都是自己族人。都是嫡系,此刻卻被王存業派人全部看管,並且有著不測之禍。

    “真是喪心病狂!”這道人不由冷哼,心裡更是難受。卻是剛才自己不敢出來。

    自己才是鬼仙,是在王存業持令行法範圍內,自己要是出來阻擋,只怕立刻就被扣上道賊帽子,迎接他的輕者擒拿,重者打殺。

    這時王存業離開,這道人才踏步進去,只見這時院中許多人擠成一團,而屋裡光線很暗,桌上只有一隻油燈。幽幽發著光,只有同知躺在了炕上,管家垂手站著,看不清神色,僕人在兩側照看著。

    這時,燈火一照,道人自外面走了進來。

    “見過真人!”見了這位道人,僕人誠惶誠恐退到左右,而公子小姐卻大喜。這位真人是同知叔父,卻是援兵到了。

    同知的臉色煞白,隱隱發黑,讓道人看了不由皺眉,這是死氣照面的預兆。

    “還請真人救救父親,救救我們全家!”公子小姐此刻都跪下。

    “我知道,你們勿要鼓噪!”道人臉色鐵青,揮了揮手。

    “醒來!”道人坐在床前,捏印唸咒,手在心脈上重重一點,頓時一口黑血噴了出來,濺了半片被子。

    “這是怨毒之血壓在心中,噴出來就好了。”道人說著。

    同知此刻已醒來,卻渾身無力,幾次想張口說話卻是說不出來,只是盯著真人。

    道人默默看著,點點頭,說著:“你的意思我知道,你且休養,這我會處理。”

    此時距離入夜時不過區區一個時辰,同知卻瞬間老去,鬢角上已有了絲絲白髮,臉色枯黃蒼白。

    道人默默看著,心中卻在滴血,只是這仇能不能報,還真難說,良久終是一嘆,大步踏出內院,一縱身子去了。

    夜中一聲春雷轟鳴,天越是黯淡,一片晦暗,沙沙的雨聲中突滲出一種異樣的恐怖來,王存業站著,抵達了一處府門前,喝著:“打進去!”

    看到道兵破門而入,府內又驚又怒。

    這次卻比李同知還不堪,一個中年人領著家兵氣勢洶洶湧出,個個手持長刀,這中年人喝著:“大膽,你們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這是張府,我們張家可是出了地仙真人……”

    話還沒有落,領隊百戶冷然說著:“今查張資貪污不法,證據確鑿,奉令捕拿歸案,你等還不立刻跪下?”

    這中年人又驚又怒,喝著:“大膽,誰敢給你們這命……”

    話還沒說完,百戶冷冷下令:“你們還敢持刀反抗者,格殺勿論!”

    話一落,長刀閃亮,雪白的刀光照亮了院子,只聽一聲號令:“殺!”

    長刀就砍了下去,中年人還沒有來得及說話,只見一個道兵對著一捅,“噗”一聲,長刀自前胸貫到後背,血光在背後噴出,頓時發出一聲慘叫!

    片刻後,大火燃燒,烈焰照亮了夜空。

    暗紅的血液自門檻緩緩滲流了出來,染紅著大地。

    王存業看著裡面不動聲色,而在身後,還有一百道兵待命。

    踏踏步履聲傳來,一個百戶跪在王存業面前,稟報:“真人,張資家已全數被抄沒,查出十七萬兩現銀,別的財貨不計其數。”

    說著,一揮手,頓時數個道兵,壓著一個中年男子出來:“這就是張資,這個縣的縣丞,管理縣中有十三年了!”

    王存業聞言細看張資,卻有著濃眉,眼睛鷹隼一樣,冷冷中帶著一股桀傲。

    “大膽!面見真人,還不跪下!”見著張資還站著,百戶一腳踢在張資膝蓋上,頓時讓噗通一聲,跪倒在地。

    不過這時,王存業卻轉過身,不再看著此人,只見這這街道處,出現了一位道人,正踏步而來。

    這道人目光幽暗,眸子冰冷而淡漠,整個雨水落在四周,卻奇異和他完美融洽在一起,離著十米處,撐著傘立著不語。

    這時跪在地上的張資,見到這位道人,立刻跪在地上,不顧雨水,不住叩拜,哭喊著:“祖宗救命,祖棕救命!”

    叩拜聲響徹街道,一下下都是用力,只是片刻,額就沾滿了鮮血,自雨水中滲了下去。

    “玄尚,你好大的膽子!”這位地仙道人看都不看,過了片刻,才陰沉的說著。

    “好大的膽子?”王存業看著眼前地仙道人,突笑了,這冰冷的笑容,讓地仙道人都不由一陣心悸!

    “來人!”

    “在!”兩個道兵聽著王存業命令,立刻排列而出等著命令。

    “張資在任十三年,貪污可查之數就有十七萬兩,按成平道刑律,當凌遲處死,今情況特殊,改成斬立決,以示恩典,立刻執行!”王存業一字一頓,說的很是緩慢,又非常清晰。

    誰也沒想到王存業不請示,就將地仙之後,一縣縣丞就地正法,一時間三百人個個都目瞪口呆。

    “你敢!”地仙道人此時聽了,不由臉色大變!

    此真人來時,卻有種種想法,不過卻沒有想到,王存業居這樣目中無人,這樣喪心病狂。

    頓時一股氣息自此道人身上瀰漫,滾滾洪流生生不息,空氣都產生著扭曲,震懾著三百道兵!

    “你才初晉地仙,就敢這樣惡逆不道,貧道就要代你師尊教訓下你!”這地仙冷冷的說著。

    王存業望著他,收斂了笑容,一塊小小的玉牌在手中顯出。

    看著王存業手中令牌,地仙真人頓時心中一涼,這是巡察使的令牌,此人當知道這代表的是什麼意義。

    就在這時,王存業淡淡說著:“真人,我現在是巡查使,有權逮捕一切貪污不法官員和鬼仙,並且有臨機處置權。”

    “此時執法之時,不論私下輩分,只論律法,這正是大公無私之道。”

    看著這個地仙真人臉色大變,王存業心中不屑。

    真種、赤陽迎劫丹、五行之精,的確使道人成就地仙的比例擴大十倍都不止,但卻真的是魚龍混淆。

    這種道人成就地仙,不經戰爭淘汰的話,卻真是壞了道門風氣,當下更是面無表情,說著:“還請這位師叔退下,我數到十,你還在這裡,我就按阻擋執法之律上報,你要是再出手,我就廢將你打落幽冥!”

    說到這裡,一面金色光輪自身上浮現,一種難以言喻的幽靜蔓延開來,彷彿置身大荒,光輪中一道佈滿青色符文的幡面隱隱浮現,頓時原本地仙產生巨大的沉重感立刻抵消。

    “玄陰幡!”這地仙卻是認識,頓時臉色大變。

    這地仙不過是地仙中層,抵達了生生不息的境界,但離神仙之門,卻還有十萬八千里。

    而這玄陰幡持在鬼仙手中還罷了,持在地仙手中,哪怕是才入地仙,卻可發揮出它的巨大威能,被稱道儲的傳承法器之一,怎麼會在王存業手中?

    “一,二,三,四……”王存業卻不理會此人怎麼樣想,開始緩慢又清晰的數著數字,同時,法力瀰漫,玄陰幡上陣陣幽深古樸的氣息,直讓人以為時空轉換,來到了亙古大荒。

    “好,好!”這位地仙道人,這真的把王存業恨入之骨了,將牙齒咬得作響,卻轉身離去,轉眼就消失不見。

    “老祖宗……”眼見著這變化,這張資目瞪口呆,才哭喊了一聲,就聽著王存業冷冷揮手:“殺!”

    一個百戶得令,長刀一閃,脖子上噴射三尺鮮血,一顆首級頓時飛出,落到地上滾了幾滾,再也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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