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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蕭宣]馴服豪門名媛【豪門養女三之一】[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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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25 07:39:37 |倒序瀏覽 | x 1
馴服豪門名媛(豪門養女三之一)作者:蕭宣
 
她實在是當膩了名媛淑女,
什麼都不能做,實在悶死了!
現在,好不容易出現了個飆車的對象,
她當然要把握機會跟他玩一玩——
天!這個從車上走下來的男人真是太俊美了!
他的外型就像他的法拉利一樣醒目耀眼,
好像一個尊貴的王子,
渾身散發出貴族般的氣質,
及凡人難以抗拒的魅惑……
太奇妙了!她從沒有過這種悸動的感覺!
更奇妙的是,他竟莫名地給她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就好像她已經認識他很久了……
啥咪!原來他就是那個消失了很多年,
從小就愛欺負她的小惡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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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25 07:40:46
  馴服豪門名媛的序(序一)  蕭宣

  兩個月沒被催序,我以為就此擺脫了寫序的惡夢,不由得樂得眉開眼笑,豈料竟是空歡喜一場,真叫人捶心肝啊!

  掛斷電話,蕭宣認命的坐到電腦前,但你們絕對想不到,我竟然會對著一台電腦發呆一整天,最可怕的是,Word居然還一片空白,該死的,為什麼一個字都擠不出來?抓狂!

  我郁卒到憂鬱症快發作了,只好跟電腦說拜拜,踱去客廳,慈祥且溫柔的摸著女兒的頭。

  「女兒,你好乖喔!我現在就去麥當勞,買米香堡犒賞你的乖巧聽話。」

  「這麼好?」女兒瞇起眼,一臉狐疑的打量著我,「我聞到陰謀的味道!」

  「少囉嗦!去打一篇代序給我,乖!」

  這是最棒的抉擇。

  哇哈哈哈!哇哈哈哈!哇哈哈哈哈……


  馴服豪門名媛的代序(序二)  雪蘭

  鐵門悲哀的關上。

  笑得滿面春風的蕭宣,已經出門去買我最愛吃的米香堡了……

  可惡!老媽竟然用米香堡賄賂我,而笨得要死的我,就呆呆笨笨的栽進老媽設下的陷阱……

  想來真不划算,前幾秒我還在快樂的欺負我家小妹,後幾秒我就在電腦前被當成寫序的機器,嗚哇哇……

  老媽啊,你真是太沒良心了!好歹我也是您的乖女兒吧?您就這樣把我丟在家裡寫序,太不公平了吧……不過換個角度想,反正閒著也是閒著,就當在練文筆。

  通常當老媽不在家的時候,電腦自然而然就沒人使用啦,接著我的興趣就來了,平常的我,總是躡手躡腳的走進房間,偷偷的開啟我最愛的即時通,開始和同學哈啦聊天。

  可是……我現在就坐在電腦前,因為得到許可,所以我可以肆無忌憚的操作電腦。然而,老媽交代,不可以偷開即時通,可憐的我,只好睜大雙眼的對著即時通流口水,我的模樣活像餓了十幾年的乞丐,在盯著一隻香味四逸、肉質鮮美的香烤雞。

  既然寫序的工作落在我手上,那我應該好好寫序,等著品嚐用勞力及汗水換來的米香堡。搖頭晃腦的走到電腦桌前,拉開椅子,開啟電扇,努力思索著序的內容,決定了!就寫我家……緊張的大白天。

  早上六點半,我準時起床煎火腿和荷包蛋,接著就挖老哥和小妹起床,而我老哥卻又跟豬一樣,難叫的要死!把習慣早起的我,氣到快焦掉(幸好沒有遺傳到我那個愛賴床的老媽,我更沒種罵她是豬)。

  不過,我真的超好奇,我真的是老媽親生的嗎?

  不然,為什麼我都不會賴床咧?

  七點二十分,老媽還在賴床中,我嘴中咬著吐司,衝進老媽房裡,大叫:「娘!再不起床,小妹就遲到啦!」

  這一吼,老媽忽然驚醒,只見她匆匆刷牙洗臉、換睡衣,轉身抓起小妹的書包,拉著小妹的手,拚了命的跑下樓。

  「天啊!為什麼我們要住五樓?啊這樣我再多十隻腳都不夠快!」她居然還好意思抱怨。

  「去問我們家的戶長呀!」換句話說,她得自問。

  我也跑得夠快,衝出一樓大門,彎腰解開腳踏車的鎖,坐上椅墊,飛快踩著腳踏車離去。

  「為什麼你又遲到了!?」老師氣得頭上冒煙。

  我丟臉的垂下頭。

  「哈哈哈哈!」全班同學拍桌狂笑。

  我悲哀的上前抱住佛祖的腳踝,而那個佛祖,就是老師。因為今天要考試。

  如果你也習慣臨時抱佛腳,那就得擔心,佛祖會不會不耐煩的舉起佛腳,用力把信徒踹開,此話應驗在我身上,嗚嗚嗚……

  就這樣,完畢,咕掰!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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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25 07:41:15
楔子

  孤兒院的屋角下,昨夜才剛凋零的牽牛花,今日又爭相競艷的重新吐露芬芳,牽牛花的籐蔓纏繞著竹牆,彎彎曲曲地直攀二樓,風一吹,籐頭彷彿在朝窗裡的人兒點頭。

  這是一間約莫四坪大小的和室小房,裡頭的榻榻米上沒有昂貴的傢俱,只有一個從大賣場買來的廉價衣櫃和一張書桌,好心人捐贈的布偶娃娃、故事書、鉛筆則凌亂地散落一地。

  靠窗的榻榻米上,三個年紀相仿的小女娃兒正安靜地酣睡著。

  「小艾!動作快一點呀!別讓新爸爸、新媽媽等你太久啊!」

  倏地,一陣叫喊聲從樓下傳來,沉睡中的女娃兒們一個個睜開眼,被天生大嗓門的胖修女給吵醒了。

  「討厭啦!才幾點鐘嘛,胖修女就用她的破嗓門虐待我們的耳朵。」說話的是年紀最小的小雪,她揉揉惺忪睡眼,望了牆上的掛鐘一眼。

  「瞧,是小艾的新爸爸和新媽媽耶!」另一名小女娃小草掀開被子衝到窗邊,小小身子整個趴在窗口上,望著窗外的大眼兒,瞪得好像牛鈴般大。

  「在哪兒?我也要看!」

  「哇!好酷的車子喔,好有錢的樣子耶!」

  「好好喔,我也想要有個新爸爸和新媽媽……」

  小女娃們全倚在窗邊,腦袋瓜兒擠在一塊兒,眼兒一個睜得比一個大,爭相搶著要看停在樓下那輛似乎很貴的黑轎車。

  「小艾明明沒我長得可愛啊!為什麼有錢人要領養她,不要我啊?」平常問題就很多的小雪開始問長問短。

  「因為你的小嘴像機關鎗,噠噠噠的愛說個不停啊!」小淘頑皮地掐著小雪那張翹嘟嘟的小嘴兒。

  「哼!才不是呢,你都愛說我壞話。」小雪的嘴兒噘得更高了。

  突然,小草爬回被窩,像個小媳婦兒般,抽抽噎噎地哭了起來。

  「小草,你怎麼了呀?」

  小雪坐回床上,掀起小草的被單。

  「我好羨慕小艾喲,我也想做個有爸爸疼、媽媽愛的孩子喲!」

  小草來孤兒院已經有三年了,見其它孩子們一個個被領養走,她就愈覺得孤單寂寞。

  「小草,你頭髮卷卷的,看起來恰恰的,沒有爸爸媽媽會喜歡你的。」小雪道。

  「是嗎?」

  小草摸著自己捲翹的頭髮,哭得更淒慘了。

  「你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就會有人喜歡你,領你回家當女兒……」

  小雪語未罷,一抹嬌小的身子陡地趴在她們中間,是平常最淘氣搗蛋的小淘。

  「我跟你們不一樣喲,我才不要爸爸和媽媽呢!」小淘眨著密長的睫毛道。

  「為什麼啊?」小草不明白小淘的想法。

  「你們很笨吶,有了新爸爸和媽媽後,表示我們要被人管東管西了,再也不能自由自在地玩樂了,而且,我們還要分開,不能睡在一起了。」

  「是呀!小淘好聰明,我都沒想到呢!」小草天真地道。

  「難道為了睡在一起,就要被別人嘲笑我們是孤兒嗎?」小雪想法較成熟。

  「我不要,我要爸爸媽媽,也要天天和你們在一起。」小草的腦袋搖得好像波浪鼓,「雖然我認為被收養就是幸福,但沒有好朋友的陪伴,就不快樂了。」

  「小草、小淘,不管我們誰先被收養,都不可以忘記彼此,還要當一輩子的好朋友,好不好啊?」小雪提議道,把小手伸到她們面前。

  「好啊!」小草把手疊放在小雪的手背上。

  「一言為定喔!」接著疊放上去的是小淘的手。

  「嗯!」三個小女娃緊握著對方的小手,互許諾言,盼時光的河流不要衝散今日的承諾。

  問題是,電影阿甘的母親曾說:「人生就像一盒巧克力,你永遠不知道會吃到什麼口味……」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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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匿名  發表於 2014-1-25 07:43:38
第一章

  一輛罕見的藍寶堅尼,快速奔馳在道路上。

  「老李,關掉冷氣,搖下車窗,我要吹吹風。」女人細嫩輕柔的嗓音於車廂內響起。

  「是的,小姐。」老李望了一眼映在照後鏡上的美麗臉孔,連忙關掉車內的冷氣,迅速搖下車窗,半點也不敢怠慢。

  女人把柔細白淨的藕臂,靠在後座的窗口上。

  夏夜的風,輕輕吹拂著她那張明艷無儔,足使花月為之失色的美麗容顏。

  她不是別人,正是芳齡二十二的小淘。

  十三年前,小淘被企業界大亨的夫人倪氏所收養,從了養父的姓氏,後來養父母個性不合,決定簽字離婚,她和二哥子勗跟隨養母,又從了母姓,現在,她的名字叫倪淘。

  被收養時,倪淘只有九歲大,非常頑皮搗蛋,而如今的小淘,已經脫胎換骨,變得氣質高雅、冶艷動人。

  在男人眼中,她是個性感尤物,是以,成了男人爭相追求的對象。

  在媒體眼裡,她是個名媛淑女,是以,成了媒體爭相報導的寵兒。

  然而,沒有人知道,倪淘出眾的氣質全是後天調教出來的,事實上,她骨子裡依舊頑皮得像個孩子,但,就因為她與眾不同的身份和地位,迫使她得正經地面對人群,無法自在地表現出最真的自我。

  倪淘恨不得時光能夠倒轉,讓她好好重新享受一下,她宛如一匹脫韁野馬般的童年生活。

  「副總裁,這份資料是我剛剛整理出來的,你有空看一下。」坐在倪淘身邊的副總裁特助,從公文包裡抽出一份公文夾,恭敬地遞到她手上,隨後幽幽歎了一聲。

  聽聞歎息聲,倪淘不由得轉頭望她一眼,「慧芬,有麻煩嗎?」

  「還好,唉……」林慧芬又是一歎。

  「還好的話,你怎會連歎兩聲?」倪淘的秀眉不禁蹙得更緊。

  從畢業後,慧芬就一直跟在她身邊做事,經過朝夕的相處,她們之間有了石比金堅的姊妹之情。

  且在發現倪淘有著永不服輸、外柔內剛的真性情後,慧芬不但更堅定地相信今日的選擇,還視倪淘為天下第一女強人。她非常崇拜倪淘永不妥協的個性,決定視倪淘為終生學習的對象。

  只是,除此之外,慧芬對她空白的感情世界,感到十分的可惜。

  因為,倪淘被倪董事長塑造成一個女強人,整日埋首於工作,對愛情沒啥興趣,面對男人,總是宛若冰山,一副誰都看不上眼的模樣。

  偏偏,有許多條件優秀的男人都只認定倪淘一個人,視倪淘為世上最完美的女人。

  「過了午夜十二點,就是週末假期,我們何不找間咖啡廳聊個通宵,幹嘛急著回家?」慧芬又一歎,接道:「再說,明天就是你二十三歲的生日,如果我現在不提早替你慶生,明天你準是沒時間理我了啦!

  瞧,禮物我都已經準備好了呢!我還打算介紹一個大帥哥給你這個女強人認識呢!」

  「大帥哥?」看著慧芬握在手裡那包裝精緻的禮物,倪淘咬住粉嫩的下唇,低頭沉思著,似在考慮。

  倪淘知道,明天將有一場盛大的生日舞會等著她,因為每年都是如此,媽媽視她如己出,勗哥哥對她寵愛萬分,十三年來,他們總是細心呵護著她。

  「算了吧,慧芬。」倪淘假意感歎,「女強人或許注定該孤獨一生,活在人世只為了事業,應該將自身的七情六慾,都拋在另一個空間裡……

  總而言之,愛情離我太遙遠,我想都不敢想,所以,你可千萬別介紹什麼大帥哥給我。」

  不過……說是這麼說,事實上,除了優雅溫柔、斯文儒雅,自小就疼愛她、袒護她的倪子勗外,沒有一個男人能讓她看得上眼。

  只是,勗哥哥現在不在家,她也不太想這麼早回去面對那棟空蕩蕩的屋子發呆。

  如果爸媽沒離婚的話,或許家裡會很熱鬧……唉,都已經十三年了,再回憶這些往事,實在沒什麼用,但,倪淘就是沒忘記自己還有一個爸爸跟一位大哥。

  不過,由於年代有些遙遠,倪淘根本不記得爸爸和大哥的長相。

  但是,倪淘總覺得自己似乎很想念大哥,她忘不了被收養的第一年的那個聖誕夜、忘不了小提琴的聲音、忘不了大哥要離開他們時,她內心那種不捨與悲痛的情緒……

  養父母的離異,使得爸爸把大屋留給他們,帶著大哥不知到哪兒去了。對於這件事,倪淘從不敢多問,因為怕媽媽傷心。

  此外,爸爸還把在莫氏在台灣的企業都送給媽媽,在媽媽的經營下,企業繼續發揚光大,並改名為倪氏集團。

  大學畢業以後,倪淘並沒有立刻接管倪氏集團經理級以上的職位,而是由小職員做起,媽媽說,這麼做的主要目的,是培養她的工作能力、累積工作經驗,幾個月後,倪淘才接任副總裁一職。

  在媽媽的栽培下,倪淘漸漸成為職場上的女強人。

  女強人?倪淘討厭這個稱呼,偏又甩不掉它。

  這是媽媽的堅持,在婚姻破裂後,媽媽就變得很沒有安全感,擔心倪淘重蹈她的覆轍,因而要倪淘自立自強,不要依附男人過日子。

  「你怎麼這麼說呀?」慧芬猛搖頭,「瞧你,生得天使臉孔、魔鬼身材,追求你的男人多如過江之鯽,你卻……」

  咻——

  倏地,一輛顯目耀眼的火紅色法拉利,宛如勁風一般,迅速超越他們的車子,馳騁而過,打斷慧芬的話。

  老李的時速不算慢,一直保持在時速一百公里左右,忽然被一輛跑車超越,倪淘美麗的唇角往上勾起一抹美好的弧度。

  「慧芬,我們還是別去咖啡廳了,多無聊啊!」

  「會嗎?」

  「我找到樂子了。」倪淘挑眉,抿唇微笑。

  「什麼?」慧芬不解地蹙起秀眉。

  倪淘對她眨眨眼兒,傾身向前,伸出白玉般的藕臂,用纖指點了點老李的肩,「老李,你自己說,你開車技術好不好?」

  「這……」老李很難回答她的疑問。

  「我想試你的開車技術。」

  「小姐想怎麼試?」

  「超越前面那輛法拉利。」

  「小姐,萬一我們這部車的性能沒法拉利來得好……」老李從沒開過法拉利。

  「胡說,世上少有品牌能與藍寶堅尼並駕齊驅,藍寶堅尼的性能絕對好過法拉利,我要你超越它。」

  「副總裁,這樣不好吧?太危險了。」慧芬可不想當一個短命鬼,她尚未與男朋友計畫什麼時候結婚生子呢!

  「偶爾玩場危險的遊戲,又何妨嘛?」倪淘第一次覺得慧芬很龜毛,沒好氣地睨她一眼。

  「我是擔心你,別忘了你是個名媛淑女,絕不能被記者拍到有損你名譽的事情。」慧芬提醒著她。

  名媛淑女?

  倪淘歪著腦袋思考,就因為她是個名媛淑女,所以她永遠都不能隨心所欲?永遠都要像個淑女一般,裝模作樣地過一輩子嗎?

  「老李,停車。」倪淘真的討厭「名媛」這個字眼。

  「是,小姐。」老李忙把車子停靠在路邊。

  當設計成羽翼般的車門往上開啟時,倪淘便動作俐落地躍下車。

  「老李,下車,讓我來開。」

  「小姐……」老李猶豫片刻,最後還是選擇服從。

  下了車,待倪淘坐到駕駛座上,老李才繞過車頭,坐到副駕駛座。

  握著方向盤,倪淘抿唇,回頭對慧芬微笑道:「現在由本小姐開車,你若是怕死的話,就搭出租車回家。」

  「算了,我還是奉陪好了。」慧芬很無奈地聳了聳肩,「我可不想被你嘲笑是個膽小鬼。」

  「那麼,繫好安全帶囉!」倪淘的唇角上揚,水汪汪的大眼裡掠過一抹趣意。

  吱——

  油門一踩,在倪淘熟稔的掌控下,藍寶堅尼跑車如颶風一般,馳騁過一個十字路口,很快地,他們就看見方纔那一輛醒目耀眼的法拉利出現在前方。

  倪淘索性把油門踩到底,在追趕上法拉利後,才減下速度,並控制方向盤,讓車身輕輕碰撞了一下法拉利的車身,還按了幾聲喇叭。

  法拉利的車主雖有減速的跡象,但下一秒鐘,他居然把油門踩了又放,放了又踩。

  倪淘覺得有趣,下意識一探車主的模樣,卻發現黑色玻璃擋住了她的視線,她只好跟著法拉利的車主做起同樣的動作。

  吱一聲,法拉利車主油門踩到底,車子像只火箭般高速衝了出去。

  吱——

  倪淘也不甘示弱地駕車疾駛。

  咻——

  倪淘很快從法拉利旁飛掠而過,並且遙遙領先。

  然而,一個急轉彎,法拉利卻搶先轉入內車道,從她身邊呼嘯而過,馳往郊區的山坡。

  「小姐,減速,接下來都是山路啊!」坐在駕駛座旁的老李看得膽顫心驚。

  「是呀,副總裁,慢慢來!」慧芬則拿著面紙,緊張地猛拭狂冒冷汗的額頭。

  「真好玩。」倪淘綻開笑容,開心地與法拉利在山路上展開一場危險的搏鬥。

  「不、好、玩!」慧芬和老李異口同聲齊叫,兩人緊張地握著把手,全身僵硬得像塊石頭。

  倪淘頑皮地吐著舌頭,繼續飛馳,沒多久,她的車子落後了,於是她立刻加速前進,試圖超越法拉利。

  然而,法拉利一直靠內道行駛,轉彎時,技巧拿捏得極好,倪淘始終很難超越它,直到離開彎彎曲曲的山路,倪淘才有機會掠過法拉利,見兩車速度不分軒輊,她才減慢速度。

  吱!

  倏地,法拉利在一棟非常豪華氣派的花園別墅前,做出一個漂亮的甩尾特技後,車子安穩地停靠在別墅大門口。

  吱!

  倪淘跟著踩煞車,停靠在法拉利旁,纖纖玉指無聊地敲著方向盤,在等待法拉利車主的下一個動作時,順便打量起眼前這棟豪華的花園別墅。

  「老李,你瞧,這棟別墅真的很不錯耶!比我們家還要大,是不是呢?」

  「是呀!真漂亮,不過……好像是棟新屋。」老李忙拉長脖子,好奇地對別墅裡頭探頭探腦。

  「是嗎?」倪淘仔細打量著。

  這是一棟四層樓的花園別墅,其雕刻著奇怪圖型的大門,則充滿了藝術概念。

  「咦?」正在研究大門結構的倪淘,忽然瞪大眼兒。

  因為,緊閉的大門驀地往兩邊開啟,別墅裡頭跟著衝出一個身著燕尾服的中年男子,他帶領著一群身著制服的男女,踩著無比急促的步伐來到門前,神情嚴肅地排列成兩排,男的站左邊,女的站右邊,除了中年男子之外,所有人的身子都彎成九十度行鞠躬禮,場面十分隆重。

  只見那中年男子大步向前一邁,打開法拉利的車門,身子亦朝準備下車的人敬禮。

  門開了,眾人的問候聲同時響起:「少爺,夜安!」

  倪淘的眼兒連眨都沒眨一下,直勾勾看著前方,心想車主是什麼樣的大人物,為何有如此大的排場?

  疑慮才浮起,一雙名家設計的皮鞋,已經重重地踩落地面,一道健美頎長的身影隨之鑽出紅色法拉利,玉樹臨風地接受下人的恭迎。

  「少爺,請!」眾人再次齊聲喊道,腰彎得更低了。

  「啊!」倪淘掩著粉唇,發出驚呼聲,心兒莫名狂跳起來,難以相信世上居然有如此俊美的男人。

  他的外型就像他的法拉利一樣醒目耀眼,他,甚至比她最喜歡的子勗哥哥還要好看一百倍。

  瞧男人那一頭讓人眼睛為之一亮的披肩長髮,平順且漫不經心地覆蓋在他的肩膀上,不但不嫌輕浮,還別有味道,非常適合他,再搭配上如刀鑿般的深刻五官、健美頎長的挺拔身軀……就好像一個尊貴的王子,渾身散發出一股貴族般的氣質,及凡人難以抗拒的魅惑,簡直令女人難以招架。

  男人緩緩地轉動一雙如黑豹般銳利冷傲的黑眸,透過擋風玻璃,望入倪淘的眸底……

  彷彿要審視她什麼,他一瞬也不瞬地凝視著她。

  倪淘的全身彷彿被電到,一顆心狂亂地跳動著。

  這個男人,舉手投足間蘊涵著強大的魅力,而這張曠世紀俊容,莫名給她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她卻憶不起曾經在哪裡見過他。

  一抹冷芒自男人眸底一閃而逝,好半晌,他薄唇才往上揚起,勾出和煦如陽的笑容,壞了一臉的冷酷。

  男人掏出別在西裝上的鋼筆,和一張千元鈔票,行筆如雲地寫下幾個字,然後命身邊的人將鈔票送給她。

  「謝謝。」倪淘搖下車窗,一臉茫然地接過鈔票。

  「副總裁,你覺不覺得這個男人……」慧芬對男人也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似乎曾在某本報章雜誌上看過他。

  「噓,別說話。」倪淘把纖指點在唇上,仔細瀏覽一遍鈔票上的字——

  小淘,我雖然喜歡刺激又危險的遊戲,但並不表示我喜歡飆車,今晚到此結束。還有,別再淘氣了!

  啊!倪淘的心猛地一震。

  「你是誰?」當倪淘抬起頭來,欲開口詢問男人的身份時,男人和法拉利已不見蹤影。

  別墅大門緊閉著,夜又恢復了沉寂。

  一種不曾有過的落寞感,悄悄爬上倪淘的心頭。

  倪淘完全不明白,這強烈的落寞感背後,有著什麼樣的含義。

  她心裡明明只喜歡著勗哥哥一個人,甚至天真的想當勗哥哥的新娘子,但,她並不知道愛情是什麼樣的滋味,所以,她以為對勗哥哥的喜歡,就是一種愛情。

  直到眼前男人的出現,令她有種前所未有的感受,一種熱情澎湃、激動無比的悸動,即使是對勗哥哥,也不曾有過——心跳加快、臉紅耳熱……

  沒錯,就是這種感覺,可是,她仍然搞不清楚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她只知道自己的心狂亂得不能自已,似乎有了嚮往,還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她閉上眼兒思考著。

  這男人到底是誰?怎會知道她的名字?他究竟有著什麼樣的身份?而她又怎會有悸動的感覺?

  倏地,一陣強烈的疼痛湧來,倪淘十分難受地抱住肚子。

  她的胃好像緊縮了起來,臉色也變得蒼白。

  「小姐!你怎麼了?林小姐,你快看看小姐!小姐?小姐……」

  「副總裁!你怎麼了?副總裁?小淘——」

  在失去意識的幾秒前,倪淘耳邊彷彿還聽見老李無比焦急的驚叫聲,以及慧芬最後那一聲「小淘」……

  ************

  十三年前

  「小淘!」胖修女的大嗓門,嚇跑了停留在樹梢上的鳥兒,驚擾了早晨的靜謐。

  「我不要!」

  「你再不乖,我就不疼你了!」

  「什麼嘛!你本來就不疼我了,嗚……你要是疼我的話,就不會把我送給人家了——」

  不願被莫家收養的小淘,哭得一雙眼兒又紅又腫,纖細的雙手緊抱著她的好朋友小草和小雪,一副寧死不從的模樣。

  小雪溫柔地摸著小淘的粉嫩臉兒,「小淘,別惹胖修女生氣嘛,你快跟新媽媽上車啊!」

  「我才不要呢!我們是好朋友耶,說好永遠在一起的——」小淘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說道。

  「嗚……小淘,你真不懂事啊,換成是我的話,不知道有多麼開心……」說著,小草忽然嚎啕大哭起來,「哇嗚嗚……討厭啦!你們都偏心。小草也很想當一個有爸爸疼、媽媽愛的小孩啊!」

  這輩子最不願當別人家養女的小淘,反而最先被送走,收養她的家庭,還是受萬人羨慕的豪門世家,而小草是最希望被收養的小孩,卻一直都盼不到,她當然很傷心。

  「不不不!」小淘又氣又急地猛搖小手,「我才不想當人家的養女呢,嗚……你們快去幫我求胖修女嘛,求她不要把小淘送給別人,小淘會乖,小淘再也不淘氣了,你們去求胖修女,不要把小淘送走……嗚嗚……不要……」

  她的親生母親都可以一生下她,就把她拋棄在孤兒院門口,新爸爸、新媽媽,又怎麼可能真心疼愛一個不是親生的女兒?

  搞不好新媽媽打算領養她回去當個小女傭呢!搞不好她會被活活虐待死呢!

  「小淘,乖喔,到了莫家,就要聽莫爸爸和莫媽媽的話,他們會買好多漂亮衣服給你穿喔!」

  眼看小淘不願上車,胖修女只好軟硬兼施,她微笑地摸著小淘的頭髮,接著把小淘攬腰抱起,送進一輛豪華又氣派十足的勞斯萊斯裡。

  「我不要嘛!不要、不要、不要……」小淘張牙舞爪地拳打腳踢。

  小淘還小,哪兒曉得孤兒院的經費有限,養不起那麼多孩子,逼不得已,只好把這些可愛孩子們送給環境優渥的好心人收養。

  然而,胖修女每送走一個孩子,就得心痛一次,但這是她的責任,她不能讓孩子們知道她的眼睛哭得有多腫,所以總是強忍難捨之情,面帶微笑地送走他們,直到看不見他們,胖修女才哭得柔腸寸斷。

  「小淘要聽話喔!」小草和小雪站在車窗外,依依不捨地看著小淘。

  當黑轎車車門被關起來的那一剎那,小淘急得大哭大吼,小手不停拍打著車窗,淚眼汪汪地看著朝她微笑揮手的胖修女,和在後面追著轎車跑的小草和小雪。

  「嗚嗚……嗚——胖修女!小草!小雪!不要啊——不要把小淘送走啊!小淘會乖乖的,以後絕不淘氣了……

  嗚嗚嗚……壞修女!你不要小淘了,你是壞修女——哇嗚嗚嗚!不要、不要啊……」

  小淘的小手都拍紅了,黑轎車仍然毫不留情地上路了,小淘簡直氣壞了,用力把小臉埋進雙膝裡,哭得死去活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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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25 07:44:15
第二章

  勞斯萊斯的後車廂裡,倏地伸來一隻雪白細嫩的手,輕輕搭在小淘的秀肩上,溫柔的拍撫著,那是年輕又美麗的莫夫人——倪美玲。

  「小淘,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一會兒到家,媽媽馬上送你一個大紅包喔!」倪美玲和藹可親的笑道。

  在倪美玲身邊,坐著兩個樣貌非常出眾的小男孩,他們都好奇的打量著愛哭的小淘。

  其中一個小男孩,伸出長臂,輕輕拍了小淘的腦袋一下。

  「別當愛哭鬼,做我妹妹就要勇敢,否則大哥不疼你。」

  說話的小男孩名叫莫以澤,是莫家的大少爺,僅年長小淘兩歲,他身著一襲被熨得筆筆挺挺的西裝,腳下穿的是名家設計的皮鞋,外型俊美無儔,講話方式有著超乎他實際年齡的成熟,渾身還散發出一股獨特的王者氣勢。

  「大哥?」

  雖然只是被人輕輕拍一下,小淘還是覺得疼得要命,抬起哭紅的雙眼,摸著被拍疼的腦袋,嘟著紅唇,不悅的撥開莫以澤的手,瞪著他。

  「你是誰啊?幹嘛拍我的頭啊!很沒禮貌耶!」

  「我是你大哥,莫以澤。」莫以澤目藏銳光,倨傲的抬起下顎。

  「我是你二哥喔!我叫莫子勗。」另一個小男孩笑嘻嘻地道。

  莫子勗是莫家的二少爺,比小淘大一歲,也是一身筆挺的西裝和皮鞋,整齊頭髮往後梳得油油的,外型英俊斯文,像個高貴的小紳士。

  小淘沒好氣的瞪著他們兄弟倆,「奇怪,莫家這麼有錢,有你們兩個兒子就夠了,為什麼還要收養我呀?真是想不透。」

  「媽媽喜歡女孩。」莫子勗疼愛的摸著她頭髮,「媽媽說女生最乖,和我們男生不同。而小淘就像洋娃娃一樣漂亮。」

  小淘從沒被人家這樣讚美過,不禁感到一陣害羞,臉紅的垂下臉兒,「可是……」

  「子勗,別瞎誇這丫頭,當心寵壞她。小淘,還不快叫哥哥?」

  莫以澤則不像莫子勗那樣斯文有禮,他專制跋扈、野蠻霸道,眸子不時透著寒光。

  瞧莫以澤一雙冷冰冰的眼眸,為俊俏的臉龐平添一份威儀非凡的氣息,小淘覺得他不只野蠻,還狂狷得令人畏懼,那一雙英氣的劍眉,就足以證明他有著不易妥協的個性,搞不好還有一副壞脾氣。

  「才不要!」小淘不願被人看穿內心恐懼,耍性子的大吼大叫。

  「從現在開始,不許你再任性,因為你不再是以前的小淘,你是我們的妹妹,妹妹就要聽哥哥的話。」

  「妹你的大頭啦!誰要聽你的話啊!」

  小淘狠狠地瞪莫以澤一記,恰北北的飆淚罵人,努力使壞,就是希望他們後悔收養她,把她送回孤兒院去。

  然而,車身並沒有轉向的跡象,依舊向前快速馳騁。

  而莫以澤看著她的眼神,就好像一頭隨時會亮牙露爪的黑豹。

  小淘一點也沒料到,她的行為已經為自己的未來帶來極大的困擾。

  ************

  勞斯萊斯回到花園別墅的車庫裡,已是傍晚時分。

  司機恭敬的上前開門,莫以澤氣勢赫赫、威儀非凡的躍下車,並順手將一路和他吵架吵到家,兼耍無賴的小淘給拖下車。

  「不要啊!不要啊!你們快送我回家啊!」小淘一直在強忍著心中對莫以澤的怯意,粉嫩小嘴倔強的不停叫罵。

  「這裡就是你的家!我們都是你的家人!」莫以澤小小年紀,但不論是說話態度或走路姿態,皆英姿颯颯好不威風。

  「小淘的家人在孤兒院,這裡才不是我的家,我的家沒有爸爸、沒有媽媽,更沒有哥哥!」小淘不順從的拳打腳踢。

  她覺得莫以澤簡直就像來自地獄的小惡魔,又恐怖、又嚇人,她一心想掙脫莫以澤的鉗制,便一腳踢開他,兩三下就爬回車廂,打算賴在裡頭不出去,除非他們把她送回孤兒院。

  「以澤,動作別這麼粗魯呀!」倪美玲試圖拉開大兒子的手。

  「對呀!哥,當心嚇壞了小淘。」莫子勗也急得護妹妹。

  「怎可能嚇壞這個野丫頭?」莫以澤動作野蠻的又把小淘給拖下車來,「她這麼凶,我們若不比她凶,就會讓她以為我們怕她了。」

  「哎喲!」小淘不慎跌倒了,整個人趴在草皮上,氣得猛捶草皮,扯著嗓門大吼大叫,「我要回去,你們虐待我,我要告訴胖修女、告訴院長,說你們統統都欺負我——」

  「你再吵,我就拿塊髒抹布塞住你的嘴!」莫以澤不吃她這一套,他整整高出她一個頭,硬是把嬌小瘦削的她自地上拉起,冷漠傲慢的拖著她走出車庫。

  嗚——好可怖唷!小淘決定了,以後要離這個惡魔愈遠愈好。

  「夫人、大少爺、小少爺,你們把小姐接回來啦?」家裡的男僕、女傭和奶媽,全衝出玄關迎接。

  「嗯。」莫以澤把小淘送到奶媽身旁,「奶媽,快帶小姐回房去換件衣服,她髒死了。」

  「好的,大少爺。」對於莫家這位威風凜凜的大少爺,有誰敢不敬畏?自然是他一個命令,別人一個動作,絲毫不敢怠慢。

  奶媽有禮的向小淘鞠躬,「小姐,這邊請。」

  在經過莫家的別墅花園時,小淘猛眨了一下眼兒,剎那間被彷若歐洲宮廷般的裝潢與設備給嚇傻了。

  靜謐的花園裡開滿了各色的杜鵑花,如茵的綠草上,到處可見義大利羅馬式雕像,還有一座噴水泉……簡直美得彷彿圖片中的宮廷花園。

  小淘簡直看傻了眼,連怎麼進入大廳的都不曉得,直到她看到富麗堂皇、美輪美奐的大廳,嘴裡才發出驚呼。

  「哇!」

  光是大廳,就比一棟孤兒院還要大,尊貴高雅的天花板上,懸著昂貴的水晶燈,牆上懸著一幅幅有著濃厚藝術氣息的鑲鑽名畫,螺旋狀的階梯,還嵌上一層價值不菲的金帛,扶把上還刻著細緻的浮雕。

  「哇哇哇!好漂亮喔!」小淘畢生第一次看到這麼奢侈尊貴的豪宅。

  「小姐,請穿拖鞋。」女傭忙遞上小淘最愛的米奇拖鞋。

  原本什麼都不依的小淘,一看見米奇拖鞋,禁不住扯出一個大笑容,「哇!好可愛喔!」

  「胖修女說你喜歡米奇。」倪美玲笑著摸摸小淘的腦袋,暗暗鬆了口氣。幸虧有先調查清楚小淘的喜好,否則真不知道小淘還要鬧多久的脾氣。

  小淘不再哭鬧,奶媽把小淘帶到她的房間,長這麼大,小淘第一次有屬於她自己的房間,而且還是一間米奇屋呢!

  「小姐,這間房是夫人特地讓人來替你裝修的喔!」奶媽笑道。

  「哇……」小淘感動的望著一室的米奇。

  不僅床單有米奇圖案,枕頭套也有米奇,甚至天花板、地毯、窗簾、書桌,就連小小的面紙盒,都印有米奇圖案,還有床邊那盞燈的燈罩上,也有數十隻米奇。

  小淘狂喜不已,由床的另一頭打滾到床的這一頭,又從床上打滾到地毯去。

  她忘了不能自在玩樂的憂愁,忘了山坡上的孤兒院,忘了愛哭的小草,也忘了愛漂亮的小雪,她開心在床上翻來滾去,笑到淚水都滾出眼角了。

  原來有媽媽疼的孩子真的像個寶,小淘終於深深相信了這一句話……

  ************

  小淘一出生就被扔在孤兒院的屋角下,是個沒名沒姓的棄嬰,小淘這個名字,還是院長幫她取的,在小淘正式被莫家認養後,才真正有屬於自己的姓氏,現在她的名字叫莫淘。

  莫家人口非常簡單,莫老爺——莫勇,莫夫人——倪美玲,大少爺——莫以澤,二少爺——莫子勗,如今還多添了一個小姐——她,莫淘,一共有五個人,加上奶媽,還有所有的男僕、女傭和園丁,整個宅子裡總共有三十幾個人。

  莫以澤真的超像小惡魔,脾氣很不好,且很愛發號施令,只要莫淘不服從,便專制霸道的對待她,她很怕莫以澤一雙如獵豹般的犀利眼神,又偏愛和莫以澤唱反調,搞得家裡雞犬不寧。

  莫子勗斯文溫柔,不亂發脾氣,只要莫淘有難,一定第一個趕來保護她,她最喜歡莫子勗了,至少他不會凶巴巴的對待她。

  新媽媽慈祥和藹,十分寵愛她,莫淘發覺自己愛上了這個新媽媽,因為她覺得,媽媽一定是天底下最好的媽媽了,不管她闖了什麼禍,媽媽都會維護她,還讓莫淘學鋼琴和英文。

  新爸爸是個很有名氣的大企業家,家財萬貫,在社會上是很有身份地位的,但,也許太忙了,他幾乎都不在家,莫淘也實在記不住新爸爸的長相。

  自從倪淘被莫家收養後,就過著豐衣足食的日子,除了小惡魔莫以澤之外,家裡每一個人也都對她關愛有加,而她也很喜歡他們,這裡的環境和孤兒院比起來,實在是好上幾百倍。

  不過,莫淘總覺得缺少了些什麼,也許是少了同性的玩伴,讓她很懷念孤兒院裡的生活,因而,不論他們付出多少心血,都不能完全填補她思念那還待在孤兒院裡的小草和小雪。

  她甚至任性的想著,不管是莫以澤也好,爸爸媽媽也罷,甚至莫子勗也無妨,疼不疼愛她,都無所謂,她成天只想著如何回孤兒院去。

  只要能回孤兒院,要她做什麼都好。

  甚至,她天真的想著,只要她頑皮搗蛋,破壞家裡的東西,新媽媽一定會很生氣,然後就會把她送回孤兒院去了。

  那日午後,莫淘趁大家在客廳裡有說有笑時,一個人躲在餐廳裡,把一台價值數十萬元以上的投影機給拆了。

  「哎呀!小姐!你在做什麼呀?」一個女傭忽然走進餐廳,見投影機被她拆了,不禁驚呼出聲。

  「小淘怎麼了?」眾人以為發生什麼事,趕忙衝進來一探究竟。

  莫以澤一看見她的傑作,忍不住給她一記冷眼,「呵,真是厲害。」

  「關你什麼事啊?」

  莫淘生氣的瞪著他。

  「你還頂嘴!」莫以澤怒斥著。

  莫淘低垂下頭,祈禱媽媽可以像莫以澤一樣對她大發雷霆,最後把她送回孤兒院。

  「以澤,別老是對小淘這麼凶嘛!」莫淘雖然不是她親生的,但,倪美玲對她視如己出。

  「小淘一定是找不到東西可以玩,才拿投影機來玩。」莫子勗就像個小天使,總是維護她,保護她,處處幫她說話。

  莫淘眨著眼兒,直瞅著莫子勗,對他露齒一笑。

  她喜歡這個小天使哥哥——莫子勗。

  她討厭那個小惡魔哥哥——莫以澤。

  哼!莫淘生氣的瞪著莫以澤,巴不得能咬他一口。

  「是呀,以澤,小淘能夠把一台投影機給拆了,也是很不簡單的事,可見小淘是很聰明的小孩唷!」倪美玲不但沒有對她發脾氣,還誇她。

  媽媽的誇獎,害莫淘羞得無地自容,一張粉臉垂得低低的。

  「聰明?」莫以澤薄唇始終抿成一直線,「我看是無聊吧!媽,你要不要托人買些玩具回來給這個長不大的小鬼玩?」

  莫淘生氣的抬起小臉來,用力瞪著莫以澤。

  「你這討厭的惡魔!」

  莫以澤緩緩瞇起黑眸。

  「哼!怎樣!?承認自己是惡魔了吧?」莫淘恐懼地退了一步,被他眼神嚇得瑟瑟發抖,卻依舊嘴硬。

  「惡魔又怎樣?總比你這個小妖怪好吧?」莫以澤勾唇冷笑。

  「你——」

  「唉別吵架,可以嗎?」倪美玲實在拿他們一點辦法都沒有,無奈的猛歎氣,「小淘,別生大哥的氣,媽媽帶你去玩好不好?」

  「不好!小淘要回孤兒院去!」

  莫淘任性的撥開媽媽的手,希望溫柔的媽媽趕快發火,不要對她百般容忍,害她愈來愈喜歡這個新媽媽。

  「你想都別想!媽,你該請個儀態老師來教這個野丫頭如何當一個淑女才是,或者把她送到名媛養成班,學習優雅的儀態。」

  所以,吵完這一架的結果是——

  媽媽去買了世上最好玩的玩具給她玩,還請了個儀態老師教她優稚的餐桌禮儀和走路姿態。

  最後,只能說是莫淘在自討苦吃。

  只不過,她和莫以澤之間卻彷彿結下了不共戴天之仇,總是吵得家裡雞飛狗跳,再也沒有安寧之日。

  ************

  莫淘很聰明,反應機敏,學習能力超強,無論學什麼都可以舉一反三,一點就通。

  莫以澤很會拉小提琴,見莫淘這麼聰明伶俐,有意「傳授琴藝」給她,「跟我來,我教你拉小提琴。」

  「不要!我肚子痛啦!」

  因為莫淘對他心存怯意,所以拒學,小小身子一轉,匆匆把自己關在廁所裡,死也不肯出來。

  莫以澤因此大發雷霆,猛拍廁所的門。

  「小淘!你快出來!別裝肚子痛!逃得了一時,可逃不了一世!」

  「人家在拉肚子耶,你這個惡魔狂敲個什麼勁?真沒禮貌!」

  莫淘知道自己的行為會讓莫以澤很憤怒,可是,他太霸道了,她總是忍不住跟他唱反調。

  「你是躲在裡面,不是在拉肚子。」

  「哪有!我吃壞肚子,當然要待在馬桶上,一次拉個痛快!」

  「我限你三分鐘內出來!三分鐘後,如果你還繼續拉個不停,我就把爸爸、媽媽叫來救你,順便幫你叫救護車。」莫以澤氣炸了。

  莫淘有些急了,「我只是吃壞肚子,不用去醫院。」

  「呵,我去叫了,你自己看著辦。」

  撂下話,莫以澤頭也不回的走掉了。

  裝肚子疼的莫淘,臉色一下子變得相當難看,立刻打開廁所門,飛快的衝出去,她在樓梯口找到了扛著小提琴的莫以澤。

  白嗽小手一翻,莫淘抓著他的衣袖,怒目瞪著,「你這只惡魔真奇怪!我不學小提琴,你幹嘛勉強我呀?」

  「你不學,就是不給大哥面子。」莫以澤冷漠傲慢的仰起下巴,不容她拒絕地說道。

  莫淘嘟起嘴,「媽媽要我學鋼琴,沒要我跟你學小提琴,我不必賣面子給你。」

  「既然如此,那當初是媽媽要收養你,我沒要收養你,那我是不是也可以不認你這個妹妹?」

  莫以澤自小就霸道慣了,沒收到這個徒弟,不甘心罷手。

  「可以啊!你以後最好不要再逼我叫你一聲大哥啊!」

  為了激怒總是高高在上的莫以澤,莫淘答得乾脆,還一副「我就是不屑給哥哥教」的表情,且不顧後果的把小提琴摔在地上。

  她尖銳的話語、無禮的舉動,看進自尊心極強的莫以澤眼裡,成了一種天大的污辱。

  「你——」莫以澤一把抓住她的小手,湊到嘴邊,朝她纖細的小手指用力咬了下去。

  吃痛的莫淘立刻癟了嘴,迅速把小手抽回。

  「你欺負人!我要回孤兒院,我要回去啊!」

  「你作夢!」莫以澤的臉上寫滿宛如古代君王的霸氣。

  「嗚嗚……你這個野蠻人——」她罵不贏人,只好要起賴來,哭得驚天動地。

  「當你耍任性的時候,我就會對你耍野蠻,看你以後還敢不敢亂砸東西!」

  「我討厭你!你是個小惡魔!」莫淘哭著轉身狂奔上樓。

  才跑到樓梯口,莫淘就抱著肚子蹲了下來,她嘴裡直喊肚子疼,痛得在地上打滾。

  「小淘?」莫以澤臉色一下子刷白了,奔上前,把她自地上扶起,「你怎麼了?真的肚子痛嗎?還是又在裝了?」

  「你……你走開……」莫淘已痛得渾身沒力氣,卻依舊固執的不領莫以澤的情,「嗚……好痛啃……嗚……」

  莫淘挨不住疼,抱著肚子,嚎啕大哭了起來。

  「媽!快來呀!」

  「怎麼了?」

  倪美玲一時之間被她無比淒慘的哭叫聲嚇得差點沒昏過去,忙請醫師到家裡替莫淘診療。

  醫師很快趕到莫家替莫淘診療,「沒什麼,只是胃痙攣。」

  莫以澤蹙著劍眉,安靜的凝望著躺在床上的莫淘。

  「她這麼小,胃怎會痙攣?」倪美玲蹙起眉頭,以為這是莫淘的先天疾病,擔心的不得了。

  「她腸胃蠕動不好,胃中食物無法充分消化,飯後一兩小時後,胃中食物便腐敗、撥酵,產生氣體,胃就會不自主地收縮,產生痙攣。

  別擔心,讓她放鬆情緒,保持愉快心情,就不會再發生這種事了。如果還是不放心,我可以開些藥給她,以備不時之需。」醫師解釋著,話畢,便開了藥,然後離開莫家。

  那天夜裡,莫以澤竟吩咐奶媽做了莫淘最喜歡吃的肉粥,並讓奶媽端上樓給她吃。

  至於莫以澤為什麼會知道她最喜歡吃肉粥,莫淘真的不曉得,但她也不會因為有肉粥可以吃,就覺得感動,要知道莫以澤是很野蠻的,怎可能對她心存歉疚?鐵定是怕她跟媽媽告狀,才拿肉粥來討好她。

  哼!哥哥就很了不起嗎?哥哥就可以欺負人嗎?哥哥就可以把她氣到胃痙攣嗎?

  對她而言,莫以澤恐怕是這個世界上最壞的哥哥,不像子勗哥哥那樣疼愛她,整天就只會凶她、罵她,甚至還惡劣的咬她的小指頭,簡直比童話故事裡的虎姑婆還要恐怖嚇人一萬倍呢!

  她才不要原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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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25 07:44:37
第三章

  莫淘對莫以澤很不諒解,明知她的情緒會影響到腸胃的消化,還是幾乎天天和他吵架,可是,每當吵完架,奶媽總是笑嘻嘻的端來一大碗肉粥。

  「奶媽,小惡魔又欺負我了啦!」坐在餐廳裡,莫淘吃著肉粥,一面哭哭啼啼地道,希望奶媽替她出氣,罵罵莫以澤。

  「大少爺是你的大哥,不是什麼小惡魔呀!」奶媽皺著眉頭摸摸莫淘粉嫩的小臉。

  「誰稀罕這個臭大哥!哼!」莫淘倔強的別開頭。

  「哼什麼哼?你又在耍什麼性子了?」莫以澤走進餐廳。

  「哼!我就愛哼!你管我!奶媽,你快看他嘛,他又要罵人了啦!」莫淘放下肉粥,不停搖晃奶媽的手臂,發出求救訊號。

  「我明白的,我明白的……」奶媽只是面帶微笑的看著莫以澤,眼神充滿瞭解與寬容,像是會永遠默默支持著莫以澤。

  莫淘氣得嘴噘半天高,心裡覺得奶媽偏心,只寵愛莫以澤,不疼愛她。這也難怪,她又不是媽媽的親生孩子,奶媽當然不必刻意去疼愛她了!

  莫淘跳起身子,指著莫以澤罵個不停:「你別仗著全家人都疼你,就可以胡作非為,所有的人都聽你的話,我就偏偏要和你作對,永遠都不服從你的命令!」

  莫以澤冷哼,自口袋中掏出一枚銅板,往上一拋,然後在半空中接住,他把拳頭放到莫淘面前,「你猜是字,還是人頭?」

  「才不猜!」莫淘氣得直跺腳。

  人家已經很生氣了,他還很不識趣的要人家陪他玩!?

  莫以澤的唇角微微往上揚起,攤開掌心,「是字。」他收起銅板,回頭對奶媽道:「奶媽,今天是字。」

  「好,我馬上去調一杯巧克力奶給你。」奶媽彷彿和他心有靈犀,他一說,奶媽立刻就懂。

  莫淘卻一點都不明白他們之間的「暗語」,她一逕地認為莫以澤是莫家最重要的一個人,大人只疼他,把他寵上了天,任由他胡作非為。

  是啊,莫以澤才是莫家真正的繼承人,而她不過是莫家的養女,所以,莫以澤的性命理所當然是鑲金包銀,而她卻比一根草還不如!

  ************

  時序進入隆冬,百花凋敗,北風凜凜冽冽的吹進屋子來。

  這是莫淘到莫家的第一個平安夜,在這普世歡騰的佳節中,莫家也瀰漫著濃濃的聖誕氣氛,屋前堆滿了聖誕樹與聖誕紅,一家人吃完了聖誕大餐,互贈完禮物,便各自回房睡覺。

  半夜,莫淘口渴,下樓去找水喝,卻見兩抹被月光拉長的影子映在書房前。

  莫淘好奇的把頭探出廊道,發現竟是莫以澤和莫子勗。

  「你們——」莫淘像逮到什麼似的,有些興奮走上前去。

  莫子勗把食指放在唇邊,要她別說話。

  莫以澤則是表情嚴肅且僵硬的望著緊閉的房門,一聲不吭。

  莫淘搗住自己的小嘴,沒再發半點聲響,很快地,她聽到書房裡傳來的談話聲。

  「明天正式簽字後,我會回來帶以澤離開這個家。」裡頭傳來莫勇略顯疲憊的聲音。

  「以澤又不是你一個人的,你憑什麼把他帶走?」倪美玲的聲音顯得有些激動。

  「我愛以澤的霸氣!將來我的財產都要留給他的!這三個孩子,只有他才有資格繼承我的財產!」

  「你在說什麼鬼話?難道我就不愛以澤嗎!?這三個孩子我都愛,我可不像你這麼偏心!還有,我不能失去他們任何一個人,請你公平一點!」

  「我哪裡不公平?我在台灣的企業都留給你們了,你還想怎樣?你就如此狠心,當真要我孤獨一輩子?」

  「是你得了不孕症,堅持要我人工受精,經過幾次的失敗,我才提議領養以澤和子勗,你不願意,後來還是我偷偷去孤兒院把以澤和子勗抱回來養,如今以澤十一歲了,你卻反過來和我搶以澤?」

  「你別吼那麼大聲,讓以澤和子勗聽見了,怎麼得了?」

  「好,你怕他們知道,我就不說,但,我希望你讓以澤自己去決定留下或跟你走。」

  莫淘眨動宛如扇子般密長的眼睫,骨碌碌的靈活杏眼也圓睜了起來,一瞬也不瞬地落在莫以澤和莫子勗的身上。

  莫以澤斂下不曾出現在他眸裡的悲愴,倏地轉身,迅速奔回臥房。

  莫淘和莫子勗追到門口,還來不及擠入門縫,便被莫以澤用力關上房門。

  她迅速地握住門把,「開——」

  「不要,讓他獨處一下。」莫子勗阻止了她,一顆心隱隱作痛著。

  雖然他很意外自己竟然不是爸媽所生,可是他受傷的程度並沒有哥哥那麼深,他還承受得住打擊。

  頓了片刻,莫淘才緩緩縮回小手。

  小惡魔的心受傷了,沒人敢冒然闖入……

  ************

  「勗哥哥,我們還要等多久啊?我好冷喔……」

  莫淘打了個寒顫,屈膝用雙手抱住大腿,緊緊和莫子勗相偎一起,然而,她還是感覺很冷,因為今年的聖誕節,碰巧寒流來襲,北台灣的氣溫降得很低。

  「很快的,乖,偎緊我就不冷了。」莫子勗感覺到妹妹在發抖,忙把她摟進懷裡。

  他倆坐在莫以澤的房門口,睜著黑白分明的眸子,呆呆的望著窗外,等待房門主動開啟。

  只是,等待是漫長的,在漫長的等待中,清脆悅耳的小提琴聲,劃破了夜的寂靜,也勾出了莫淘不曾有過的心疼。

  音浪輾轉起伏,顯然彈奏者的心情慷慨而悲愴,引動了聆聽者酸楚悸痛的心弦,緊緊揪住聆聽者的靈魂,莫淘再也無法靜靜地坐著了。

  她跳起身子,把小手落在門柄上,順勢推開房門。

  「小淘,不要——」莫子勗跳起來阻止妹妹的行為,卻已來不及了。

  他們看見莫以澤的下顎輕抵著小提琴,半掩黑眸的模樣彷彿一頭失去攻擊力的小雄獅,流露出無比悲愴的神情,操縱著音符的長指,僵硬且發抖的滑行,彷彿希望飽受折磨的靈魂,可以在音樂中獲得救贖。

  最後,莫以澤像發了狂似的猛拉起琴弦,在奏出一連串令人顫悸錯亂的樂聲後,重重地將小提琴砸在地上,嘴裡發出如獅吼般的叫聲,整個人頹然地跌坐在地上。

  四周又陷於一片無言的悲涼中。

  莫淘雙手搗住小嘴,不敢發出半點聲響,渾身直顫的慢慢走向莫以澤,一語不發地緊緊抱著他。

  「不要碰我!」莫以澤惱怒的掙脫了她的懷抱,抬起佈滿血絲的黑眸,受傷般地迎視莫淘溢滿同情的目光。

  莫淘不知所措的凝望著他,她並不知道自己的舉動,反而會讓自尊心強烈的莫以澤更加受傷。

  他們彼此相望,誰也沒有開口說一句話。

  在一旁的莫子勗,也不敢輕易哼聲。

  今年冬天很冷,小淘身上只穿了一件睡衣,沒披睡袍,小小身子不停發抖著。

  良久……

  莫以澤垂下眸子,把他的袍子脫下來披在她肩上,「小心著涼了。」

  他即將要離開了,也許以後再也見不到媽媽、弟弟和妹妹了,現下能付出的僅有關愛,只是,這份難得的關懷,出自於一個自尊心強的男孩,也不可能有多麼的熱情。

  「啊……」莫淘迷惑了。

  莫以澤怎會變得如此溫柔?

  這樣的他,反而讓莫淘覺得陌生,甚至有種更加難以親近的距離感,讓她更難把「大哥」兩字喊出口。

  「哥……」莫子勗到嘴邊的話又嚥了下去。

  平常像有不共戴天之仇的他倆,現在對彼此都有份難捨的心疼,莫子勗在旁看了有些揪心。

  莫以澤轉身坐在床邊,自抽屜裡拿出兩個包裝得十分精美的禮物。

  「子勗,每一年,我總是提早替你準備生日禮物,今年,我們多了一個妹妹,我便多準備了一份禮物。

  可是……子勗、小淘,明年你們的生日,我可能沒法陪你們度過,所以提早把禮物拿出來送給你們。」

  「哥……」莫子勗哽咽著,平常看起來很霸道也很野蠻的大哥,在小地方上,總是很貼心,這一點,莫子勗一直都很明白。

  莫淘則是訝異的凝望著莫以澤。

  他看起來明明不像一個體貼的人,但擺在眼前的事實,卻證明了莫以澤確實有著不為人知的溫柔面,只是他的窩心,反而激出莫淘最深沉的矛盾情感,讓她感到更加難過。

  「不,我不要……」

  「小淘,聽話,你以後再也沒有機會和我吵架了。」

  「哥,你選擇跟爸爸走?」莫子勗忍不住開口問。

  「在我知道爸爸得了不孕症後,我就已經決定跟爸爸走了。」莫以澤低垂著俊容。

  「你別走嘛,媽媽需要你……」莫淘眼眶紅了,走上前,拉著他衣角,輕輕扯著。

  「爸爸更需要我。小淘、子勗,我不能那麼自私,爸爸是個無法生育的男人,就算他再娶,也燃不起生育的希望。」

  「媽媽會以為你不愛她,媽媽會難過。」莫子勗哽咽的道。

  「我寧可讓媽媽誤會,也不讓爸爸心碎。」莫以澤道出他心中想法。

  「澤哥哥……」莫淘的眼淚掉了下來。

  第一次,莫淘似乎有些瞭解莫以澤,明白莫以澤有顆善解人意,卻不善表達的心,他總是態度狂狷的承受別人對他的誤解,不多作解釋,讓人很難踏入他的內心世界。

  「不必勉強,我以後再也不會逼你叫我哥哥了。」

  「嗚……」她掩面啜泣。

  「子勗、小淘,忘了今晚的事。」

  「我們偷聽的事?」莫子勗低聲問著。

  「我們這樣算偷聽嗎?」莫淘從指縫中望著莫以澤。

  「嗯。」莫以澤臉上再度出現了那種超乎他實際年紀的成熟表情,「我一直以為自己是爸媽的親生孩子,沒想到我們三個都是沒父沒母的孤兒。」

  「孤兒就孤兒,沒關係啊……」莫子勗聲音粗嘎地道。

  「是呀!我一出生就被拋棄了,我一點都不在乎自己是不是孤兒……」莫淘猛點頭。

  然而,莫以澤呢?

  他忽然不說話了,安靜的凝望著漆黑的窗外。

  莫淘心中不禁湧起一股心疼。他們同病相憐,怎不讓她憐惜?

  而他悲愴的小提琴聲,一直到她長大成人,依舊忘不了……

  ************

  「少爺,小姐好像醒了!」寂靜的深夜,被老李的叫聲驚擾了。

  「小淘?你沒事吧?小淘?」倪子勗忙靠過來,輕拍小淘的臉頰。

  倪淘緩緩地睜開沉重的眼皮,視線內全是再熟悉不過的景物,她躺在自己的床上,倪子勗和老李全焦容滿面的凝望著她。

  「澤哥哥呢?」倪淘睜開眼睛,面露微笑的詢問著滿臉憂愁的勗哥哥。

  「澤哥哥?」倪子勗摸著她的額頭,溫度正常,沒有發燒,他鬆了一口氣,「唉,小淘,你作夢了。」

  夢?倪淘咬著粉唇,細細回想著。

  「小姐啊!」老李哽咽的道:「飆完車,你忽然昏過去,差點沒把我嚇死,幸好你的特助夠冷靜,馬上撥電話通知少爺,我們才把你送回家。

  少爺說,你這是老毛病,但仍是有請醫師來替你診斷,小姐,我不知道你有胃痙攣的毛病,幸好沒什麼大礙,不然我可就——啊,對了,小姐,你快趁熱把這杯人參茶給喝了吧!」

  啊,倪淘想起來了,她是在自己的車上,被突然痙攣的胃折磨著。是呀,這是老毛病了,她經常動不動胃就會痙攣。

  「小姐,來。」老李扶起倪淘的身子,讓她半倚在床上,他隨手把桌上的茶端來給她。

  倪淘心虛的看了老李一眼。

  昏迷時,她彷彿又回到了孩提時代。

  夢裡,她看見了失去行蹤的大哥,她真懷念他……她永遠都忘不了大哥冷漠的眼神,那種冷,是會讓她心疼的。

  若不是被人搖醒,倪淘恐怕會哭出來。

  倪淘看了一眼牆上的鐘,粉雕玉琢的臉上,露出嫻淑端莊的笑容,「勗哥哥,你今天提早回來啦?」

  十三年來,倪淘總視氣質優雅、個性斯文溫柔的倪子勗為偶像。

  倪子勗自小就疼愛她、袒護她,所以倪淘一直都很喜歡他,甚至崇拜他、愛慕他,希望長大能當倪子勗的新娘子。

  是呀!她要做子勗哥哥的新娘子,她才懶得理會世俗的眼光,以及他們之間的兄妹關係。

  只是……好奇怪,他們之間似乎缺少了一點什麼東西?

  倪淘頓時陷入沉思。

  今晚,倪淘感覺到生命裡的第一次悸動,她明白他們之間缺少的正是這一份悸動,但是,倪淘不懂,她為何會有悸動?她不為疼愛她的子勗哥哥悸動,竟為了一個陌生人而悸動……

  倪淘蹙起秀眉,最後仍是沒想透其中的道理。

  但,她覺得無所謂,她始終認為子勗哥哥是世上最棒的男人,沒有任何一個男人可以取代子勗哥哥在她心目中的地位,她還是要當子勗哥哥的新娘子。

  「小淘,你真是太不像話了,竟然和人飆車!?是你去挑釁人家,還是人家來挑釁你?」倪子勗沒有回答她的話,逕自說道。

  他一接到林慧芬的電話,就丟下手邊未完成的工作,匆匆趕回家來。

  「我……我……」倪淘支支吾吾著,假意用兩指拎起茶杯,氣質高雅的品嚐著人參茶,半掩的眼兒卻偷偷睨了老李一眼,真多嘴!

  「小姐,我再去幫你重泡一杯人參茶。」老李一來怕被小姐瞪死,二來怕妨礙了他們兄妹倆相處,忙端著小姐手中的空杯退下。

  老李一走,倪淘撒嬌地偎進子勗哥哥的懷裡。

  「唉啊,勗哥哥,人家一醒來,你就忙著教訓,虧人家還老在別人面前誇你好脾氣。」

  這是倪子勗所熟悉的倪淘,這個任性又充滿孩子氣的妹妹、愛哭愛鬧愛生氣的妹妹,從媽媽決定收養她的第一天開始,對她的保護欲就難以克制的滋長。

  倪子勗告訴自己,他要好好保護這個唯一的妹妹,絕不讓她承受一丁點的委屈。

  但,這不能代表什麼,因為,倪子勗在很小的時候,就確切的瞭解自己的情感了。

  那時,倪淘才十二歲,有一天,她興匆匆地跑來告訴他:

  「勗哥哥,你好厲害喔!考試都第一名耶!小淘以後要做你的新娘子唷!你不可以娶別人喔!」

  「不行啊,小淘,你是我的妹妹呢!妹妹怎可以和哥哥結婚呢?」倪子勗是非分明,不希望妹妹有行為上的偏差。

  「我又不是你的親妹妹,有什麼關係嘛!」倪淘則生氣的嘟起小嘴。

  「這……」倪子勗很清楚的知道,他永遠都不可能娶倪淘做新娘子,不過他講不出口,怕傷到倪淘的心。

  他是個很虔誠的基督徒,遵循聖經上的真理處世待人,因而道德觀太重的他,只能夠把倪淘擺在「妹妹」的位置上,無法橫越道德鴻溝,瀟灑的與自己的妹妹談戀愛。

  可,倪淘無法理解,堅持要當他新娘子,他努力想要勸退她,只是住在同一個屋簷下,加上一顆疼愛妹妹的心,教他很難劃分清楚兩人間的界線,使倪淘對他的愛慕一天天加深。

  「勗哥哥,你別生氣嘛!我以後絕不再犯就是了。」倪淘出聲打斷了倪子勗的思緒。

  「唉!」倪子勗疼愛妹妹,很快心軟下來,愛憐的掐著倪淘的嫩頰,「媽媽去英國打理你的生日禮物,我在外頭忙得交際應酬,想不到你這個閒人,竟然跑去和人家飆車!?

  虧我天天記掛著你的生日,巴不得早早完成手邊的工作,好了無牽掛的替你舉辦生日舞會。」

  「勗哥哥,你真是世上最棒的哥哥。」倪淘感動的摟緊勗哥哥,「還有媽媽,媽媽每年都把心思花在我的生日禮物上,讓我感動的說不出話來。」

  「好了,別撒嬌了,快說說你和人飛車的事,我想聽。」

  「我好悶,就……就和他尬車,然後……然後……」

  「繼續說下去。」

  「我只是無聊嘛!為了保持形象,怕狗仔亂寫,我天天裝模作樣,悶都悶死我了,才忍不住和那人尬起車來。」

  「那麼你是怎麼和人尬車的?」倪子勗劍眉往上一挑。

  「我表演給你看喔!」倪淘眼色好,看出子勗哥哥很感興趣,開心的跳起來。

  「你小心點!」倪子勗忙扶著她。

  「我沒事,你別擔心。勗哥哥,你快聽我說。」倪淘半蹲著身子,雙手假裝握著方向盤,做出開車時的樣子,當場演出一場模擬劇。

  「當時那人的法拉利就從我們的車邊呼嘯而過,我要老李追,老李沒膽追,我就把老李趕下車,由我自己來開。

  我本來打算朝他車屁股撞下去,把他撞進水溝裡,可發現根本沒水溝,我只好拚命把油門踩到底,我的車子『氣氣砰砰』的叫著,又『唧唧喳喳』的噴著煙,最後咻地一聲追趕過他。

  可是,法拉利爬上山坡,佔著內道,我就再也超越不了他了,最後發現,我居然跟人家回家了。」

  「呵呵……」倪子勗忍不住笑了起來,「傻妹妹,那你有沒有進屋去和人家打聲招呼?」

  這就是最疼她的子勗哥哥,就算是想責罵她,脾氣也撐不了多久就軟化了,莫怪最後她會被媽媽和子勗哥哥無私的愛給深深感動,打開心扇,完全的接納他們……

  忽然,倪淘想起自己好像漏報了什麼訊息給倪子勗,腦子努力地轉啊轉。

  啊,她想起來了!

  倪淘連忙掏出口袋裡的鈔票,「勗哥哥,你瞧!」

  倪子勗仔細端詳著鈔票上的字,「是誰給你的?」

  「和我飛車的那個人。」

  「也許是……」倪子勗心裡閃過一個人。

  「是誰?」倪淘迫切的想知道答案。

  「唉,不可能……」倪子勗放棄了最初的揣測。

  他懷疑這個人是大哥莫以澤,但,怎麼可能這麼巧?

  他和爸爸失蹤了那麼多年,倪子勗曾去尋找過他們,卻發現他們早已離開台灣,直到去年,倪子勗出差到歐洲,在歐美的傳播媒體上,看到一則關於莫以澤的新聞。

  當時,倪子勗並沒有認出電視上的男人是莫以澤,直到主播念出「莫以澤」三個字時,倪子勗才驚覺那是大哥,原來大哥在歐美一帶十分活躍,事業早已飛黃騰達。

  這不過是去年的事,怎可能在一年後,莫以澤會轉戰台灣?除非他把資金挪回台灣,企圖在台灣建立一個子公司……

  不,不可能,如果大哥真有這種企圖心,憑他倪子勗今時今日在台灣的地位與聲望,又豈會嗅不出半點風聲?

  「勗哥哥,你到底在說什麼呀?」見勗哥哥發起呆來,倪淘輕輕的搖著他的手臂。

  倪子勗笑了,溫柔地摸著她粉腮。

  「沒什麼。小淘,夜深了,你快上床睡覺,明天你還得一大早就起來裝扮呢!你是大壽星,可別讓客人等你太久。」

  「喔……」送走子勗哥哥後,倪淘斂下眼兒,躺回軟綿綿的床鋪上,卻了無睡意。

  當她憶起那個令她悸動的男人,她就羞澀的想笑;當她憶起斯文有禮的勗哥哥,她就沮喪的想哭……

  為什麼?她不是喜歡子勗哥哥的嗎?為什麼子勗哥哥不曾給她這種感覺呢?

  不對,不對,一定是她搞錯「悸動」的感覺了。

  她心裡頭一直都喜歡子勗哥哥的,且有著非嫁子勗哥哥不可的念頭,以前是,現在是,以後也絕對會是!

  嗯,沒錯,她絕不可違背自己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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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25 07:45:23
第四章

  水流聲在寧靜的夜裡輕奏著,夜風咻咻地跟著加入演出,大自然的樂聲在這座彷彿人間仙境的空中花園裡迴盪著。

  這座空中花園,有部分是仿造世界七大奇觀之一的巴比倫空中花園,建造於花園別墅頂樓的中央,呈特殊形狀的露天設計,一共築有七層,一層的高度相等於半層高的現代樓宇。

  每一層均用十二根圓柱支撐著,台階則採用可為道路鋪料、防水防腐塗料的瀝青建造而成,每一台階均植滿翠綠的人工綠茵,而利用十二根圓柱拱起的樓層,不但可以將樓層一層層隔開和挑高,不論遠近,都可觀賞到培植在每一層裡的奇花異草,而灌溉花草則是利用反自然原理,由底層往上抽取供給,可以說非常壯觀,且具特色。

  其中僅有第七層沒有培植花草樹木,是使用大理石建造而成,上面擺放了一張雙人沙發,和一組水晶桌椅。

  水晶桌上擺放了一盤水果,而沙發上,莫以澤正舒適的仰臥在上面。

  他上身打著赤膊,浴袍褪到腰間,露出健美的胸肌,那體魄強壯結實,膚色接近古銅,看起來非常性感。

  一個美麗的妙齡女郎,身著一件透明睡衣,雙手端著兩杯紅酒,踩著搖曳的身姿,慢慢地來到莫以澤身邊。

  「以澤,這杯是你的。」

  「珍,過來。」莫以澤接過紅酒,魔魅般的黑瞳看著美麗的女子。

  珍如貓咪般慵懶地偎進他結實的懷裡,「以澤,人家今天雖然都忙著開會,心裡卻想著你,你呢?你忙的時候,想不想人家嘛?」

  「當然想,想你什麼時候才能成功完成我的都會計畫案。」莫以澤慢慢放鬆身心,一面觀賞檸檬般的月色。

  這裡的視野極佳,月夜的美景盡收眼底。

  他買下這塊土地,親自設計出一張空中花園的藍圖,請人日以繼夜的加工完成,今日才能體驗這般的視覺向宴。

  早晨,他可以在這裡遠眺北部美景,呼吸清新空氣。

  夜半,他可以悠閒地一邊啜著紅酒,仰望滿天的星斗及偶爾劃過天際的流星。

  呼吸早晨空氣,欣賞月色,可以算是他最奢侈的享受。因為平常他所有吃的、用的、住的……統統都能以奢華來形容,唯獨悠閒的時間,是他用再多金錢都買不到的寶物。

  自從十一歲那一年,養父母離異後,他選擇隨父搬遷到歐洲後,莫以澤整整有十三年的時間,沒有踏上台灣這塊土地。

  因為父親強烈的自尊,不但阻止他和母親聯絡,也不准他返台,他只好背著父親,偷偷調查母親他們在台灣的一切動向,因而才能一眼就認出小淘。

  算一算,父親已經去世三年了,可是,當初莫以澤並不急著遷回台灣,因為他是莫氏財閥的唯一繼承人,他不僅要繼承父親的遺產,還要把莫氏財閥的產業帶上最高峰。

  可是,當他正式接管莫氏財閥的主席位置後,卻發現父親在歐美一帶的國家,不論財力或勢力,都遠遠不及台灣的成就,因而他打算擴充事業版圖,於歐美地區開發出更龐大的事業國王。

  他利用三年的時間,造就了自己足以壟斷金融、工商業的能力,成為歐美地區的大財閥。

  然後,他帶著無比崇高的地位與身份,回到台灣這塊土地,很快地融入台灣的上流社會,並在台灣成立一間子公司,準備開發更強盛的金融市場。

  「討厭啦!你真會破壞情調,都下班了,還談什麼都會計畫,人家白天替你賣命,晚上還要服侍你。」珍打了他一下,氣他的不解風情。

  「你不是愛得很?」莫以澤唇邊帶著一抹輕笑。

  成年後的他,有著標準的沙文主義觀念,認定女人本該依附在男人的臂彎裡,談著甜蜜的戀愛,最後走進禮堂,乖乖在家相夫教子,做一個平凡的家庭主婦。

  不過,話雖這麼說,他卻遊戲人間,無法愛上一個女人,只好暫時選擇工作能力極強的珍來當自己的女伴,因為,他不想繼續被一堆女人糾纏,所以得找一個替代品,來阻擋女人們煩人的追求攻勢。

  「是愛得很。以澤,我好愛你。你呢?你愛我嗎?」

  明知可能永遠都得不到答案,珍仍忍不住想問他,且是一臉期待又怕受傷害的表情,因為,她對他的愛已到了情到深處轉為濃,愛到深處無怨尤的地步了。

  「別三天兩頭就問一次,那使人厭煩。」莫以澤眸藏冷星的瞟她一眼。

  「以澤。」珍放棄了,沮喪的仰臥在莫以澤懷裡,凝望著月色,「我做你秘書也有三個月了,怎麼還見你對外封鎖消息?你要低調行事到什麼時候?又什麼時候和你母親聯絡?」

  「什麼時候?」莫以澤微蹙著劍眉。

  莫以澤是沒有立即聯絡母親,告知他返台成立子公司的消息,還刻意對外封鎖消息,打算給母親驚喜。

  「是啊,什麼時候才把人家介紹給你家人認識嘛?」珍的腦子裡早早就編織好美麗的少奶奶夢。

  「自從咱們在一起後,你就常在我面前提起你的家人,可見你心裡很想念他們,我……唉,我早已迫不及待的想要認識我未來的婆婆和……」

  「珍。」一抹警告自莫以澤眼中一閃而逝,狠心的截斷她掛在嘴邊的白日夢。

  「啊?」珍頓時變得像個小女人,深怕他大發雷霆,不安地玩弄起自己的秀髮。

  「明天是小淘的生日,我要在小淘生日舞會上給他們一份驚喜。」

  珍馬上露出甜美的笑,不依的在他懷裡撒嬌,「以澤,你怎麼到現在才說嘛?」

  「嗯?」

  「你沒給我事先準備禮物的時間,人家不依啦!我一定要買份禮物送給我未來的小姑。」一逮到機會,珍便又試探起他心意。

  「哼!」莫以澤發出唾棄般的冷哼。這女人一天到晚只會作白日夢!

  珍噤口,安靜的凝望著莫以澤俊美的側臉,仔細觀察他臉上每一個表情變化。

  片刻,珍聰明的轉移話題,隨手取起一本八卦雜誌,望著印在封面上那張有著天使般的美麗面孔,和窈窕身段的女子,抱不平地說道:

  「上流名媛倪淘的私生活全都露——呸!狗仔寫這什麼鬼東西嘛?瞧這內容——」

  「呵,有趣。」莫以澤抿唇笑了,取走她手上的八卦雜誌,長指輕輕撫摸著封面上倪淘粉嫩的臉兒,「要是讓記者知道小淘今天和我飆車,不知明天會出現什麼樣的聳動標題?」

  閉上黑瞳,莫以澤的腦海裡慢慢浮現出倪淘美麗的模樣……

  粉嫩的肌膚如凝脂般白皙,櫻桃般的小嘴性感迷人……他的妹妹真的長大了,出落得美麗而誘人。

  坦白說,自小,他就想保護她,但是不善表達情感的他,反而惹得這個野丫頭恰北北的頂嘴,不肯喊他大哥,氣得他常常想把她咬進嘴裡,卻怕她疼得哇哇大哭;想把她捧在手裡疼,又怕她爬上他頭頂撒野,害得他心頭老是一團亂,壞脾氣無處發洩。

  「你們見過面了?」珍憋不住心頭話,因為莫以澤沒有邀她一起去見她未來的小姑。

  「十二點多的時候,不小心見面了。」當他們眼神交會的那一刻,他馬上就認出那是小淘。

  「不小心?」珍有點不信。

  「還不小心和她飆起車來。」她一直追問,令莫以澤有些不悅了。

  一見他眸底燃起怒火,珍不禁頭皮發麻。

  但,為一圓少奶奶夢想,珍又鼓起勇氣問道:「這麼多不小心?」

  聞言,莫以澤推開她,「你當真以為你是莫少奶奶了嗎?」

  「我沒有!我只是覺得你沒讓司機送你回家,而是自己開車去兜風,是想冷落我,你明知我不喜歡被冷落的感覺……」珍的眼淚說來就來,委屈的掩面哭泣。

  莫以澤倏地傾身向前,粗魯的拉開她的手,掐起她的下巴,瞇起黑眸,狠狠地警告道:

  「珍,牢牢記住我的禁忌,如果你再犯一次,那麼,這將是我遺棄你的關鍵所在。夜深了,走吧,我讓司機送你回家。」撂下殘酷之言,莫以澤頭也不回的離開。

  「以澤!」珍站起身,走到樓台邊緣,對已步下台階的他吼叫:「我第一眼就愛上你了,而且好不容易才成為你的女伴,我說什麼都會霸著你不放,我才不管你脾氣有多壞,就算會被你掐死,我做鬼也要纏著你!」

  莫以澤停下腳步,微仰起下顎,然後,緩緩瞇起一雙如黑豹般精銳的邪眸,唇邊溢出一抹冷笑。

  「那麼,我會請道士把你超渡到另一個空間,讓你找都找不到我。」

  拋下話,莫以澤消失在她眼前。

  珍掩面痛哭,她只想得到他的疼惜,可是他卻吝奢的從不給她。

  三個月前,珍到莫氏集團應徵總裁秘書的職位,令人興奮的是,她自百人當中,搶到了人人垂涎的職位。

  進公司後,珍才知道,總裁有張足以迷倒無數女人的俊容,不計其數的女人都倒追著他,其中也包括很多富家千金。

  珍足足花了一個多月的時間,才得到莫以澤的青睞,而這究竟是不是因為他愛她,珍從來就不曉得。

  交往的這段時日,珍很開心的把他介紹給自己的妹妹,沒想到妹妹也對莫以澤一見鍾情,老是藉故親近他,還故意穿得很暴露,想引他犯罪,珍一氣之下,狠狠揍了妹妹一頓,從此姊妹倆恩斷義絕。

  哼!她怎能容許其他的女人垂涎自己的男人?即使是親妹妹也不行!

  莫以澤是她的,她一個人的!

  ************

  今天是倪淘的生日。

  倪淘從一起床,就開始忙著美容、護膚、護髮、修剪指甲……

  倪宅設有專業的護膚中心,熱水池、冰水池、芬多精超音波池、蒸氣室、紅外線烤箱等等……所以,平常倪淘每天下班回家的第一件事,便是先進護膚中心,從指甲開始保養到全身,直到從頭到腳都水當當,倪淘才會離開護膚室。

  今天,她更是不容馬虎,一直忙到太陽下山,都沒有機會坐下來喝杯水。

  進進出出的女傭,不時遞來禮物和手飾……她還得接那響個不停的祝賀電話。

  走出美容室,女傭立刻把浴巾披在倪淘的身上,把她帶回舒適又豪華的臥房裡。

  「小淘!」

  是倪美玲,她送來了一襲剪裁簡單俐落的淺粉紅禮服。

  「穿這套好,看起來年輕有朝氣。告訴你,今天有很多重量級人士,都前來參加你的生日舞會呢!」

  倪美玲平常保養有加,臉上幾乎沒有留下半點歲月的痕跡,看起來依舊年輕美麗。

  「是喔?」倪淘忽然開始緊張起來。

  「是呀,媽去幫你招呼客人,你在樓上好好妝扮一下,宴會準時七點開始,可別忘了!」話落,倪美玲飛快離去。

  「小姐,請坐。」造型師已在臥房等候許久。

  倪淘一坐定身子,造型師馬上在她精緻柔嫩的嬌顏抹上一層隔離霜,接著抓起棉撲為她撲蜜粉,然後手腳俐落的開始接下來的上妝工作。

  而髮型設計師也開始吹整她的長髮,最後把她的長髮整個盤起來。

  倪淘望著鏡中的自己,面有難色。

  「小姐不喜歡這個髮型?」髮型師連忙拆下盤發,「我立刻幫你換另一個髮型。」

  髮型師把她的頭髮梳成爆炸頭,十分摩登時髦。

  「醜死了啦!」倪淘嘟著嘴,氣呼呼的用雙手交疊在胸前。

  「對不起,小姐,我馬上重做。」髮型師迭聲道歉,噴上水,梳開發,重做造型。

  倪淘端起茶,喝了兩口,又瞄了鏡中的自己一眼,她沒好氣的搶走髮型師手上的吹風機,丟在一旁。

  「請你上卷子就好,不要盤頭了,還有,別搞丑我的劉海喔!」倪淘撫了撫額前的劉海。

  「是。」髮型師又馬上替她把頭髮全部上卷子。

  待莫淘做好造型後,女傭們便開始分配工作,為了突顯莫淘完美無瑕的曲線,她們讓莫淘穿上馬甲。

  「嗚——」強而有力的拉勒,引來莫淘的嬌喊。

  穿好馬甲後,莫淘虛弱無力的癱軟在椅子上,感覺胸口好悶,像是被人灌人泥漿一樣,繃得她不能呼吸。

  但女傭們仍沒有放過她,經過一陣折騰,才終於將晚禮服成功套在莫淘身上。

  最後,造型師拿起一個鑲滿無數真鑽的皇冠,嵌在莫淘的髮上,並為她戴上手飾和項練。

  「小姐,你好美喔!」

  望著鏡中的自己,倪淘呼了好長一口氣。

  「是不賴,算你們手巧心細!」倪淘拉開抽屜,取出一個珠寶盒,「這是我給你們的賞賜,拿去分了吧!」

  「謝謝小姐。」造型師和女傭們的笑容更燦爛了。

  倪淘嘴裡嘟噥著:「每年生日都要被折騰一番,真是夠了。」

  她正在自憐自艾,有人敲門,倪淘看了一眼牆上的時鐘,猜想是媽媽派人上樓來催促了。

  「倪淘,你又要開始應付外頭那群所謂上流社會的賓客了,這是你今晚最後一張大鬼臉!」倪淘對著鏡中的人兒吐舌頭、扮鬼臉,還不忘自我消遣一番。

  女傭們全嘖嘖嘖的搗嘴偷笑著。

  「笑什麼笑?牙齒白唷?走吧!媽媽來催了。」倪淘瞪她們一眼。

  「是的,小姐。」

  「咳咳!」倪淘戴上粉紅色的手套,取起香奈兒晚宴包,挺胸、縮腰、微笑,搖身變成一個高貴有氣質的千金。

  成群的女傭則簇擁著她們高貴美麗的小姐,緩緩踱出房門。

  ************

  輕柔的樂聲,在典雅氣派的倪家大廳裡響起,豐富精緻的百道佳餚,擺在舞台兩旁,穿著華裳美服的賓客們在宴客桌間寒暄敬酒。

  「嘩!好俊美喔——」忽然,一串彷若歎息般的驚呼聲,自某個女人的嘴裡逸出。

  「誰?」

  四周的人好奇的隨著她的目光,引頸一探究竟。

  倏地,笑語喧嘩的一室變得鴉雀無聲,所有人的目光皆被走進大門的那一對俊男美女給奪去。

  俊男的體格頎長偉岸,劍眉入鬢,銳眸生威,渾身不經意流露出王者氣勢,他挽著身邊的美女,邁著穩健的步伐,步入宴會中。

  「哇!好一對璧人。」

  「他們是誰呀?子勗,你知道嗎?」倪美玲見俊男美女引起騷動,所有人都在竊竊私語,不禁詢問身邊的兒子。

  倪子勗的目光緊鎖在俊男身上,笑了,輕搖著手中的高腳杯。

  「這男人可是足以撼動歐洲政商兩界的大財閥!」

  倪子勗在歐洲的傳播媒體上,曾見過他一面,因而知道他是莫以澤。

  「喔?怪不得這麼眼熟,我一定曾在報章雜誌上見過他。」倪美玲猛點頭。

  倪子勗笑意更濃了,「媽,你難道沒認出,他是大哥以澤嗎?」

  「以澤!?真的嗎!?他什麼時候返台的?」倪美玲驚愕無比的叫出聲,正要衝上去一問究竟,宴會上奪目耀眼的燈光倏地黯淡下來,一道強烈燈光直接照映在二樓階梯上那抹美麗動人的倩影上。

  倪淘已優雅的佇立在樓梯口,她穿著一套粉紅色的絲綢晚禮服,美得彷彿公主般高貴純潔、清靈脫俗,一點都不輸給巨星,引來眾人連聲讚歎。

  宴會主持人抓准了賓客驚艷的一刻,手一揚,開口道:

  「歡迎今晚的主角——倪淘小姐!」

  樂聲響起,賓客們鼓掌,齊唱著生日快樂歌,目光皆停留在被一群女傭簇擁下樓的倪淘身上。

  倪淘笑容甜美動人,氣質高雅的被簇擁上台,站在母親和倪子勗的中間。

  「大家晚安。」倪美玲目光看著台下,欲尋找莫以澤的身影,聲音透過麥克風,激動且興奮的傳送出去,「不瞞各位,我現在的情緒非常激動,因為我剛才看到我的大兒子已經出現在舞會中。

  相信大家都知道莫氏集團在十三年前一分為二,也因而我失去了我的長子,如今還有機會重逢,是今晚最棒的驚喜。以澤,我希望你站上台,和妹妹開舞。」

  「澤哥哥?」倪淘驚喜的目光落到台下,仔細梭巡著台下的人。

  可是,幾分鐘過去了,並沒有人主動上台。

  「以澤,既然你不願曝光,那我就不勉強你了。」倪美玲的聲音已轉為哽咽,「各位,今天是小女二十三歲的生日,非常感謝各位前來參加這場生日舞會,請大家盡情的玩,也請小兒帶領小女開舞。」

  「啪……」眾人掌聲激烈響起。

  找不到莫以澤的身影,倪淘有些沮喪地收回目光,落在帥氣的倪子勗身上。

  俊拔出色的倪子勗,身穿白色的名家西裝,顯得更加英姿煥發了。

  倪子勗風度翩翩挽著妹妹的小手,動作優雅的步入眩目耀眼的舞池中。

  當悅耳輕柔的樂聲響起,他們踩著曼妙的舞姿,優雅的旋轉著,為生日舞會正式揭開序幕。

  當他們旋轉到舞池邊緣時,倪子勗準備一層舞技,瀟灑的將倪淘拋出,倪淘在獨自旋轉一圈回來後,接住她小手的人,卻不是倪子勗,而是那個開著法拉利跑車,害她整夜都難以入眠的神秘男子。

  「你——」倪淘呆呆望著他的俊容,為他膽大妄為的舉動感到吃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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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25 07:47:07
第五章

  「該死……」莫以澤低聲詛咒。

  他竟然輕而舉易的喪失掉他最引以為傲的自制力,順手接住旋轉回身的倪淘!?

  適才母親希望他能夠上台,和倪淘開舞,但因為他不願站在台上被人評頭論足,所以壓抑心中的衝動,沒上台去擁抱母親。

  可是,當倪淘和倪子勗在舞池中共舞,宛如一對偷下凡間的金童玉女時,莫以澤的胸口卻燃起一把妒火。

  他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會有如此強盛的佔有慾,更不敢相信他會蠻橫無禮的出手奪走弟弟的舞伴。

  待他有所警覺,倪淘已經落入他手中了——

  「你……你……」當倪淘被男人擁入懷裡,渾身上下彷彿被雷電掠過般不能自已的顫抖起來,一時之間,也忘了自己的開場舞還尚未舞完。

  「你相信嗎?其實我也有資格帶你開舞。」

  莫以澤勾唇淡笑,邪魅的黑眸瞬也不瞬的凝視著她,厚實的掌心攏住了她小小的手掌。

  「你、你太無禮了!」倪淘慌了。

  男性特有的氣息,令倪淘感覺心如擂鼓,臉紅耳熱。

  「你又不是我的勗哥哥……」倪淘下意識尋找勗哥哥的身影,「勗哥哥!」

  「沒關係,你們跳。」倪子勗一臉笑意的望著他們。

  舞伴被大哥奪走,他實在也不能怎麼樣,還是得維持他高尚的紳士風度。

  「莫以澤!」

  今晚陪同莫以澤出席的珍,不禁氣得直跺腳,因為她的男人竟然丟下他的女人,去搶人家的舞伴!?

  「小姐。」倪子勗緩緩地把視線落在珍的身上,「我聽見你叫他莫以澤,請問你和他之間……」

  倏地,倪子勗的雙眼發出異樣的光彩。

  老天,這女孩有一雙迷人的眼睛……

  「不管你問我什麼,我都不會回答你半句話,明白嗎?你這個懦夫!」珍生氣地瞪著他。

  「什麼?」從來沒人敢用這種語氣對他說話,倪子勗有些錯愕。

  「不是嗎?」珍牙尖嘴利的繼續道:「你的舞伴被搶走,你居然懦弱到不會衝上去搶回來,你不覺得自己枉為男人嗎?」

  「小姐。」倪子勗撫額,沒好氣的低聲笑出口,「你不覺得你的建議很失風度嗎?」

  「風度?你的風度可會讓你失去一個出風頭的機會!」珍嚴厲的警告。

  「那又如何?」她的嗆辣引起倪子勗濃烈的興趣。

  「勗哥哥!」倪淘在另一頭著急的叫喚著他。

  倪子勗只是回以妹妹一個笑容,然後繼續和珍拌嘴。

  有道是: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

  倪子勗似乎對珍很感興趣,妹妹自然被他拋在腦後。

  ************

  「吼!」氣死人,倪淘見子勗哥哥顧著和別的女人聊天,連她被搶走,都可以無所謂,不禁氣得鼓起腮幫子。

  都是這個男人害的啦!

  她氣呼呼抬起小臉,仰望著眼前這張超世紀俊容。

  倪淘強壓抑下內心的悸動,故作生氣的板起臉孔,「對不起,我覺得你很沒禮貌,我不想跟你跳舞。」

  「來不及了。」莫以澤霸道的將她擁進懷裡,另一隻大手則環住了她的纖腰。

  優雅輕柔的舞曲在兩人耳邊迴盪,莫以澤近乎野蠻的帶她跳舞。

  「不要……喂!你放開我啊!放開——」她掙扎著,氣得滿臉通紅。

  他揪緊她,笑道:「哪有這麼容易!你得和我跳下去。」

  「你——」在他強勢到幾近野蠻的帶領下,倪淘被迫一路旋舞。

  男人溫熱的氣息挑逗般地吹撫著她髮絲,她內心莫名泛起一陣狂亂的騷動。

  「別生氣,我一點惡意都沒有。」

  「你分明是故意的——」她猛地抬起頭,小嘴差點吻上他突然湊下來的唇,「討厭啦!」

  她感覺自己的身體就快被這男人的熱度給融化了,心亂如麻的她無處可避,只好低垂著臉,她感覺有股前所未有的熱流滑過她心間。

  「小淘,你還沒猜出我是誰嗎?」

  莫以澤深邃的黑眸,直勾勾地瞅著她。

  「我管你是誰,快放開我!」

  她粉雕玉琢的臉兒,早已紅成一片,何來心思去猜?

  「我是以澤。」莫以澤露出迷人笑靨,用著性感誘人的低沉嗓音,表明身份。

  以澤?

  倪淘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

  好半晌,驚喜才在她心中不斷擴大,但,她仍懷疑地瞇起美眸,抬起小臉迎視著他。

  「小惡魔?」

  「嗯,小淘,我回來了。」

  「你騙人?」倪淘聲音變得有些哽咽,情緒也有些激動。

  「給我騙你的理由。」莫以澤蹙起英挺的劍眉。

  「你……你真的是……真的是小惡……不,澤……澤哥哥嗎?沒騙人?」倪淘的情緒愈來愈激動了,渾身直顫著,才一下子,眼眶就蓄滿了淚水。

  「別淨問一些蠢問題,相信我,就直接擁抱我。」莫以澤在她耳畔邊釋出她再熟悉不過的命令聲。

  「好!」倪淘破涕為笑,雙手勾住他頸項,嬌小的身子整個掛在他身上,緊緊的纏抱著他。

  她的心兒在狂跳,血液在沸騰,渾身也猶如被火燃燒,在這個時候,她試圖平復一時失控的狂潮,奈何卻平撫不了,只好悉聽尊便。

  當他將她的身子抱在半空中旋轉,濁重的氣息吹拂著她髮絲,糾結的肌肉緊貼著她胸前那一片柔軟,倪淘更加意亂情迷了。

  她也經常和勗哥哥抱在一起,要不就窩在勗哥哥的懷裡撒嬌,她真的以為自己已經愛上勗哥哥,因為和勗哥哥在一起的感覺是那麼的輕鬆自在,可是,她卻從來沒有過像現在這樣的悸動。

  不、不……這感覺不過是一時的迷惑,她心中絕對只喜歡勗哥哥一個人,她說過,她要當勗哥哥的新娘子,她不會違背自己最初的心意。

  「唉……」她歎息,小臉輕輕枕靠在莫以澤厚實的胸膛裡。

  誰可以告訴她,為什麼她會渾身酥軟無力?誰可以告訴她,為什麼他的胸懷會如此溫暖可靠?

  「小淘,我真想念你們。」莫以澤更加抱緊她。莫名地,他感覺血脈債張,血液加速奔流。

  「我們也想念你啊!」她嬌小的身子緊緊依偎著他。

  倪淘的口齒之香噴在他頸項間,輕易點燃他心中的依戀與熱情,使他情不自禁地欲親吻她可愛的小嘴……

  荒謬!她是妹妹,他怎能對她存有非分之想?莫以澤憤怒的在心底咒罵著自己。

  可是,一觸及她的身體,慾望就無法自制的高漲起來。

  瞧她,甜潤得像顆水蜜桃,那絲綢般的秀髮、粉嫩的肌膚、細緻的輪廓,都美得讓人愛不釋手……天知道他多麼想得到她。

  他甩了甩頭,想讓自己腦子清醒一點。

  然而,倪淘渾身散發出來的女性魅力,再也不是他這個成熟的大男人所能抵擋的,他下了一個決定——

  他要得到她!

  是他妹妹又如何?他們不過是毫無血緣關係的兄妹。

  他何苦要被這一層可笑的關係給捆綁?

  不論用什麼辦法,他都一定要得到她,完整的佔有她!

  「澤哥哥,你和爸爸去哪了?」倪淘濕潤的長睫毛迷醉般地微顫著,迷戀的目光細細端詳著眼前這五官完美的俊容。

  「我們搬去歐洲了。」莫以澤又甩了甩頭,似乎要甩掉正在體內作祟的情慾。

  「爸爸呢?」倪淘眼睛四下梭巡,試圖找出爸爸的身影。

  「不必找了,他沒來。」莫以澤淡然地道。

  「爸爸為什麼不回來?這麼多年了,他和媽媽之間雖然做不成夫妻,但應該做得成朋友……」

  「小淘。」莫以澤輕聲打斷她的話。

  「什麼事?」倪淘不解的望著他。

  「爸爸去世了。」莫以澤的語氣十分平靜。

  「澤哥哥,我……我……」倪淘不知該說什麼來安慰他。

  莫以澤用大手撫著她的嫩腮,「安慰的話不必說了,小淘,我已經能夠完全接受他去世的事實了。小淘,我們找個安靜的地方好好的聊,這裡太吵了。」

  「太好了,我最恨這種場合了,正打算閃人呢!」倪淘挽住他的手臂,開心的拉他到後花園去。

  一到後花園,倪淘見四下無人,便大膽的撩起絲綢晚禮服的下擺,打了一個蝶蝴結,再往內捲了一圈。

  她感到無比輕鬆的呼了一口長氣,接著抬起粉臉來,卻看見莫以澤直勾勾地瞅著她。

  「你不介意我這麼粗魯吧?」倪淘的臉兒立刻紅成一片。

  莫以澤摸著下巴,用著性感又誘人的低沉嗓音,慢條斯理地道:「你為什麼要把裙子弄成這樣?」

  「穿禮服很不自在嘛!這樣就輕鬆多了。」她俏臉上,緩緩逸出迷人笑靨,「澤哥哥,只有這裡才可以杜絕掉大廳的吵雜聲,我們可以盡情的聊天,聊到天亮也無所謂。」

  「今天有很多貴賓,而你是主角,卻搞失蹤,不顯失禮嗎?」

  「失禮?怎會呢?有媽媽和勗哥哥招呼著。」她搗著嘴笑了起來,「澤哥哥,你真的變好多喔!竟然說出這種話。」

  「怎麼說?」

  「你這個小惡魔總是很野蠻、很不講理的,想怎樣就怎樣,才不管別人的感受,現下你居然擔心我會失禮於人家,你不覺得你變了嗎?」

  「我是擔心你的愛慕者或男朋友會找不到你。」莫以澤見妹妹這麼漂亮,肯定有很多追求者。

  但,不論她有沒有男朋友,莫以澤都已經決定拋開世俗眼光,強力掠奪,他這麼問,不過是想套她的話。

  「我沒有男朋友呀!」倪淘嘟起小嘴,「我光聞到古龍水的味道就頭皮發麻,怎可能接受他們的追求?

  要不是礙於今晚是我的生日,又是媽媽特別為我籌畫的宴會,我絕對會不顧一切地甩頭就走,不可能在舞會中多待上一分鐘。」

  「難道你沒有戀愛過?」

  「勗哥哥說我不能……」

  「嗯?」他微擰眉頭。

  望著他,倪淘心湖裡正蕩漾著一股某名情愫。

  情愫?怎會?

  她不應該對莫以澤產生多餘的複雜情緒。

  可是,她、心頭真的好亂……

  為什麼會這樣呢?她實在找不出原因。

  「勗哥哥……勗哥哥他……他觀念保守。」倪淘結巴的道:「他堅持要找個名門閨秀當老婆,他說……

  他說我雖然和他沒有血緣關係,但在別人眼中,我畢竟是他的妹妹,妹妹怎能和哥哥戀愛?」

  莫以澤敏感的蹙起眉頭,有些糊塗了,「我不太能理解你的意思……」

  「我自小就喜歡勗哥哥,我要當勗哥哥的新娘子,但是,勗哥哥卻要我打消主意。」在他面前說這種話,倪淘覺得很不自在。

  但,她知道莫以澤喝過洋墨水,肯定思想很開通,不會干涉她的感情生活。

  莫以澤很意外倪淘會愛上弟弟,一時之間,他不能接受,唇邊溢出呢喃般的話語:

  「子勗說的對,你是該打消嫁給他的蠢念頭。」

  「為什麼?」倪淘倒想聽聽他的意見。

  「因為,我回來了。」莫以澤妒火中燒的黑眸注視著她。

  倪淘被他一雙忽然溢滿怒氣的黑眸給嚇到。

  「你搞不清楚狀況嗎?」莫以澤倏地伸手拙住她纖腕,一把將嬌小的她扯入懷裡。

  她受驚的看著他,為他性格上突來的大轉變,「我是沒搞懂,你……」到嘴邊的話,又硬生生的吞了下去。

  他怎會忽然又變回惡魔模樣?

  而最教她生氣的是,當她被高大的他揪進懷裡,竟然完全控抗不住心中的歡愉,不禁氣急敗壞的掙扎。

  「子勗根本不喜歡你,而我也不准你愛上子勗。」莫以澤緊緊的鉗制著她。

  「你騙人!他喜歡我的!」倪淘掙扎著,用盡所有的力量。

  「你何必自欺欺人,他根本不喜歡你。」他粗嘎地道,更容不得她掙扎,大手扣緊了她。

  「你——」倪淘被他弄疼了,委屈的掉下淚來,「你快放開我,你弄疼我了啊!」

  「那麼我就輕一點。」

  他的大手慢條斯理的在她身上游移,最後停留在她粉嫩的雙唇上,「你有迷人的身段,不過你的雙唇更加迷人。」

  「你——」倪淘的心狂跳不已,「你根本沒變,就愛欺負我!以前你是個名副其實的小惡魔,現下卻成了大惡魔!」

  「既然你如此認為,那我只好讓你見識大惡魔的壞。」他冷笑,一把將她由地上抱了起來。

  他說過,他將不顧一切的掠奪她,不論用什麼辦法,他都一定要得到她!

  「你要幹嘛?快放開我!」倪淘驚恐的大叫。

  莫以澤抱著她,由後花園的外牆繞到前院去,然後步人停車場,他很快找到自己的法拉利,打開車門,將她拋進副駕駛座,關上車門,他繞到駕駛座。

  「你要帶我去哪裡?你是我大哥,怎可以綁架自己的妹妹?你快讓我下車!我要下車!」倪淘氣急敗壞的拍打車窗,「媽媽!快來救我!勗哥哥!救我——」

  車子如箭般衝出車庫,離開了倪氏別墅,駛往不知名的地方,即使倪淘吼破了喉嚨,車子都不會停下。

  ************

  莫以澤像扛沙包似的將倪淘扛在肩頭,大步走出莫家別墅的車庫。

  「救命啊!綁架呀!快來人救我啊!救命!」倪淘不依的掙扎,拳打他的背,腳踢他的腹。

  「再亂叫,我就揍扁你屁股!」莫以澤厚實的手掌狠狠朝她俏臀打下去,挺拔身子朝富麗堂皇的大廳邁去。

  「哎呀!少爺!這是怎麼一回事?少爺,你怎麼擄人了?這女孩是——」

  夜半時刻,驚聞女子的求救聲,奶媽連忙把張管家喚醒,要他領十幾個男僕,匆匆出來一探究竟。

  奶媽從年輕時就一直待在莫家做事,所以當莫以澤的父母親離異時,奶媽也跟著莫老爺走了。

  莫以澤可以說是她一手拉拔大的,她早巳習慣他那種唯我獨尊的野蠻性格,可是,縱然他再怎麼蠻橫不講理,也不曾幹出擄人勒贖的壞事,現下他大反常的行為,不禁讓奶媽看得心驚膽跳,連忙尾隨在他身後問東問西。

  「不關你們的事,全給我滾開!」莫以澤斥怒,一記冷騖的眼神嚇退奶媽一干人。

  「少爺……」奶媽慌極了。

  「是!」見他大發雷霆,張管家不敢怠慢,展開雙臂,「眾人退!」

  張管家帶領眾人齊步往後退,低垂著頭,不敢再多看一眼。

  奶媽則慌得哭出聲來,她不懂他怎會做起這種壞事來。

  莫以澤扛著倪淘,大步走往位於四樓的主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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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25 07:47:41
第六章

  倪淘簡直不敢相信擺在眼前的事實——

  她竟然被綁架了!

  而且,綁架她的人,不是別人,是失蹤了整整十三年的大哥。

  錯!

  什麼大哥?他才不配當她的大哥!

  這個可惡至極的臭男人,像一頭披著羊皮的狼,更像一個剛從地獄來到人間的惡魔,帶著無比狂野放肆的姿態,不顧一切地擄掠她,令人措手不及,產生前所未有的恐懼。

  但,莫名的,悸動卻猶如潮水般淹沒了她,把她的心漲得快要爆炸。

  當她的身子被拋落在一張雙人床上,倪淘轉身就逃了。

  然而,當她只差一步就可以衝出臥房時,那扇門砰地一聲,在她鼻子前關上。

  接著,她的頭便被一隻大手鉗制住了,然後,她的嬌軀被揪回床上,他挺拔俊朗的身子跟著重重壓了下來。

  「哇呀!你幹嘛!?」倪淘驚叫,有股奇異的感覺迅速流竄過她全身,使她莫名其妙的顫抖,欲推開他,然而他鉗得她好緊……

  「幹嘛?你問得真白癡!」

  不過,沒關係,他會以行動解開她心中疑雲。

  他單手控住她的雙手,粗暴置放在她頭上。

  「你才白癡咧!」她驚慌的亂踢雙腿。

  「你敢罵我白癡!?」

  他索性動作更加粗魯的抓起她的雙腿,用力岔開她雙腿後,把她的兩條腿架在他壯碩的肩膀上,而他的上半身則擠壓在她兩腿之間。

  「哇!你到底想幹嘛啦!?你這瘋子!」

  這姿勢曖昧的要命,令她臉紅心跳。

  「我爽!」莫以澤埋下頭,狂野的湊上他熾熱的唇。

  她兩片柔軟的唇,被他一口吞噬了,他把舌頭餵入她嘴裡。

  「啊!」她意亂情迷的泣叫一聲,雙腳不自覺的夾緊他……

  不!她牙一咬,努力保持清醒,用盡全身力量要推開他。

  這是她的初吻,原本她要留給自己心愛的男人,卻被他給奪去!

  莫以澤單手鉗制住她的身子,另一手則在她身上來回游移……

  她直覺陣陣熱流傳遍她全身,刺激著她的身心,使她歡愉得不能自已。

  「不!」她羞愧欲死的搖頭抗拒,哽咽的哭出聲來,被鉗制住的嬌小身子無助狂顫著。

  她掙脫了一隻小手,開始猛打他的俊龐。

  「看我怎麼修理你這個恰查某!」莫以澤離開她的唇瓣。

  他拉下領帶,在她那雙不安分的手腕上胡亂的纏繞了幾圈,接著,再將她與床頭緊緊綁在一起。

  現下的她,好比砧板上的一塊鮮肉,任由他宰割。

  過去,不知有多少個女人主動投懷送抱,他都可以輕而易舉的控制住情慾與衝動。

  但是,遇見成年後的倪淘,他卻頻頻失控。

  尤其在得知她心裡愛著別的男人,為別的男人牽腸掛肚,他的心就好像鞭子在抽一樣,痛不欲生。

  為何他的情緒會被她左右?

  為何他的心會因她而騷動?

  他找不出理由好解釋他所有異常的行為,抑或是,他根壓兒還不願揭開答案……

  「呵,被綁著的滋味如何?」莫以澤的長指撩撥著她光滑的耳頸。

  「哼!」倪淘不願多看他一眼。

  「如果你聽話,也許不用受這種罪。」莫以澤蠻橫的按揉著她肌膚。

  「好疼!你不要這樣……」倪淘瑟縮起秀肩,低聲哀求著,「今天是我的生日,求你放我回去……」

  「放你回去找你的勗哥哥?讓你繼續纏著一個不愛你的男人?」

  她瞪大盈滿淚水的眼睛。

  「你……你不懂,他喜歡我……他自小就疼愛我,不會像你這樣捉弄我;他自小就守護著我,不會像你這樣欺負我,他喜歡我,我知道,他喜歡我……」

  「該死的你,為什麼會愛上子勗?」

  他的長指邪惡地在她身上爬行,邪惡的騷擾她平靜的心湖,「你有沒有被他這樣摸過呢?」

  「才沒有!勗哥哥為人很正派的!哪像你這麼沒規矩——」她羞赧的別開燒紅的臉。

  「那是你沒魅力呢?還是他對你沒興趣?」他愛憐的欣賞著她為情慾狂亂的表情。

  「閉嘴!」倪淘氣炸了,拾起腿想踢他,他又輕易地制住她。

  「我對你很有興趣,想得到你。」

  「原來你愛上我了?」倪淘一顆心控制不住的狂顫。

  即使她被他綁架,被他奪去初吻,她還是無法恨他,這算哪門子的道理?

  他目中無人的綁架她,狂野的強吻她,卻深深撼動著她的心,這是倪子勗不曾給過她的感覺,怎不叫她迷惘呢?

  「愛上你?」他感到可笑,「可能嗎?」

  「那你為什麼要把我抓回來?為什麼想得到我?」倪淘的聲音近乎崩潰,似乎不能接受他給的答案。

  「你的問題,在我的字典裡,找不到解答。」

  「你——」

  「我要你將子勗拋去腦後,從現下起,你是我莫以澤的女人,以後不准你在我面前提起子勗的事,明白了嗎?」他冷絕的警告著她。

  「我才不管你呢!我現在就要離開!」

  「這裡不是你想來就能來,想走就走得了的地方,你最好給我安分一點。」他起身打開衣櫃,取出一套女人的睡衣,冷眼瞥了她一眼,「等一下你就給我穿上它。」

  「原來你早就準備好要綁架我?竟連睡衣都準備好了。」

  「別傻了,小淘,這是另一個女人的睡衣,擄走你是一時興起,沒有任何計畫。」

  什麼!?

  她感受到胸口湧起一股醋意。

  「我才不穿別的女人的睡衣!」

  「那你只好繼續穿著這套礙手礙腳的禮服,或者,我乾脆幫你脫掉它——」

  他噙著邪笑走近她,邪惡的大手探人她的禮服下擺,一把握住她豐盈軟熱的俏臀搓揉著,算是懲罰她的乖舛不馴。

  「不要——你不要亂摸!」

  倪淘既無助又慌張,當她抬起水眼,迎視他溢滿情慾的眼眸時,竟被他勾情似的眼神給迷住了。

  「再看,我就吃了你!」他壞壞地說道。

  「啊!」倪淘嚇了一大跳,匆匆把頭別開。

  咬住粉嫩的下唇,她懊惱得恨不得在床上挖個洞,好躲起來,她不可以如此沒用的被這個惡魔的眼神所迷惑。

  「傻瓜。」

  莫以澤凝視著她嫣紅的唇瓣,緩緩地傾身向前,用大拇指掰開她的唇,俯下身,再度吻住她的唇。

  倪淘渾身又竄過一陣觸電般的顫慄,她慌得想要推開他。

  但是,莫以澤卻把小舌餵入她嘴裡,在她舌間溫柔的纏綿。

  他的唇好軟、好柔,倪淘被吻得頭昏腦脹。

  他技巧極好的挑逗著她感官,大手撫摸著她的嬌軀,陣陣自他掌心傳來的電力,讓她感到莫名的歡愉……直到她的雙唇又紅又脹,他才饒了她。

  「不要再碰我了!」倪淘氣得大吼大叫,雪白的粉腮飄上兩片紅暈。

  「好,今晚絕不碰你。」

  莫以澤見她一臉羞嬌,心中泛起愛憐與不捨。

  「很好。」她瞇起自認陰狠的眼兒,「那你什麼時候送我回家?」

  「我只答應今晚不碰你,可沒答應讓你回家,也許我明晚就需要你了。」

  「你!」她急到眼淚掉下來,「那你到底打算什麼時候才把我送回去?」

  「看我心情。我高興把你留下就留下,我高興把你送走就送走。」他霸道的宣誓,一如他狂肆的作風。

  「你真野蠻!嗚嗚……」倪淘一臉哀怨的哭了起來,「我實在受夠你了!你真是好討厭!我恨死你了!嗚嗚嗚……」

  「你最好是真的恨我。」

  他冷笑。

  「我當然恨你!我為什麼不恨你?」

  倪淘直覺他就是冷血、無情的惡魔!

  「別欺騙你自己的心,難道你可以否認你很討厭我的吻,我感覺得出來,當我吻你,甚至摸你的身體時,你是十分歡愉且享受的。」

  「住口!」倪淘氣得拿頭去撞床頭,「你為什麼要這樣子待我?我們不是在十三年前就和好了嗎?

  虧我掛念了你十三年,你卻一點都沒改變,還變本加厲的壞!你為什麼這麼壞?壞得讓我好想咬死你啊!」

  冷眸一擰,莫以澤伸手掐住她的腦袋,制服她的自殘動作。

  「永遠不要在我面前做出傷害自己的事情,否則我要你一輩子都離不開這張床!」

  「媽媽找不到我,會擔心的,萬一報警,你就——」她出言嚇唬他。

  「放心,我會讓媽媽知道你在我這裡。你覺得當媽媽知道你和我在一起,會有什麼放心不下的呢?」他堅定的語氣中,有著不容反駁的氣焰在。

  「你就這麼唯我獨尊?」倪淘感覺到自己受到強烈的壓迫。

  「這就是我莫以澤的作風!」莫以澤狂傲自大、目中無人的說道。

  「你混蛋!」她眼中含著一泓清淚,憤怒的拉扯著,一心想扯掉捆綁住自己雙手的領帶,怎奈只是在腕上扯出一圈圈紅印。

  「隨你怎麼說,就是不准你傷害自己。」莫以澤心疼的愛撫著她的美顏。

  她氣瘋了,美眸充滿怨懟的瞪著他,須臾,低下頭,一張嘴就朝他鐵臂咬了下去。

  「唉……」

  他歎氣,任由她去,眉頭連皺都沒皺一下,好像一點都不痛一樣。

  直到她咬破了他的皮肉,血腥味刺鼻的嗆入她嘴裡,她才敗挫的鬆開牙。

  望著他手臂上的鮮血,倪淘內心感到一陣刺痛,這下子哭得更慘了。

  老天,她拒絕這種心疼的感覺,她相信自己恨他。

  沒錯,她一直都很恨他。

  從小他就愛欺負她,因而她在很小的時候,就開始恨他了……

  「被你咬破皮了,開心了嗎?」

  莫以澤輕撫著手臂上的傷痕,揚起剛毅的唇角,對她投下一個殘酷的眼神。

  「不管你是真的恨我,還是假的恨我,在我眼中,不過是一個過程,我必須讓你明白,自從我在公路上被你挑釁過後,我就想得到你了。

  但是,你心裡卻想著別的男人,所以,我只好擱下君子風度,蠻橫掠奪了。你最好祈禱,我會很快就對你厭倦,否則你就得永遠的留下。

  不過,你也不必太憂心,如果你可以向我證明,你已經不愛子勗了,我也一樣會放你走,但,絕對不是現在!」

  莫以澤擔心她逃跑,下命要人拔掉臥房內的電話線,並在玻璃窗外加了一道鎖,才解開她被捆綁的手,轉身離開臥房,完全不理睬她幾近崩潰的哭泣聲。

  ************

  門上傳來敲擊聲,奶媽推開門。

  「少爺?」

  「奶媽,煮碗肉粥,端上去給她吃。」莫以澤交代幾句話,轉身便想離去。

  「少爺,你怎麼忽然要我煮肉粥?樓上那位是……」奶媽覺得很奇怪,少爺已經有十三年沒叫她煮肉粥了,今晚怎麼又……

  「小淘。」莫以澤寒著聲道。

  「呃!?啥——小淘?」奶媽心一驚,半晌,她失笑了。

  「怪不得你今天發那麼大脾氣,原來是把小淘擄回來了,奶媽知道你自小就喜歡著人家,只是悶在心裡不說,奶媽是過來人,看得一清二楚——」

  莫以澤緩緩地回過頭去,眸底掠過一絲冷駑,「你胡說什麼?」

  「奶媽哪裡說錯了?你要知道,感情的事怎能擱?一擱下去,要幾時才成氣候?」

  奶媽在下人面前絕對不會反抗他,畢竟他是少爺,她得服從,可現在難得有機會與少爺私下獨處,她再不說,恐怕找不到機會說了。

  「住口!」莫以澤瞇起的眼,釋出威脅。

  「不說就不說。我去煮肉粥給小淘吃,你呢,我就給你調杯冰鎮酸梅汁,讓你去去火,免得你脾氣愈來愈大。」奶媽一面嘮叨著,一面步下樓。

  「喜歡她?愛她?」

  莫以澤的劍眉愈擰愈緊,似在沉思。

  閉上黑瞳,他的腦海裡浮現出倪淘嬌美的模樣,烏黑的髮、滑如凝脂的肌膚、翦水般的秋瞳,纖細輕盈的身段,以及無人能及的獨特韻味……沒錯,他確實很想得到這個輕而易舉就可迷惑他的小女人。

  不過……

  愛?

  愛是什麼東西!

  他發出冷哼。

  ************

  太陽下山了,倪淘知道一天過去了。

  她身子半倚在床上,細眉緊擰,懊喪的凝望著窗外。

  她不懂,她該想念的人是倪子勗才對,因為她心裡明明就喜歡著他,而不是那個惡魔莫以澤。

  但,她從來不會因為看不見倪子勗而沮喪,現下卻因苦等不到莫以澤,而害起相思病來!?

  這到底是為什麼?

  倪淘陷入沉思……

  大概是這裡有屬於莫以澤特有的男性氣息,才讓她特別想他吧?

  嗯,一定是這樣,她如是說服自己去相信這是唯一的理由。

  他好像生來就是要和她作對似的,兒時欺負她,長大就破壞她美好的生日舞會,把她抓來這裡,倘若她真的被他氣死了,她做鬼也不會放過他的!

  真氣人,老天爺是存心要開她玩笑嗎?要不然,怎會讓這惡魔在這時候回來綁架她呢?

  哼!她決定要絕食向老天爺抗議。

  所以,不論奶媽端來多好吃的肉粥,她都故意不吃不喝,強忍飢餓地強撐到現在,原本咕嚕嚕直叫的肚子,再也無力發出半點聲音了。

  哎呀,不能想啊!不想沒事,想起來就好餓,現在她滿腦子都是美味的食物,肉粥、牛排、雞肉、羊、豬、鴨……

  「莫以澤,我恨你……」貝齒咬著粉嫩的唇,倪淘虛軟的蜷縮進被窩裡,渾身開始沒來由的顫抖起來。

  「珍小姐,你來的真不是時候,少爺還沒下班。對了,你不是少爺的秘書嗎?怎麼還會這時候來找少爺?」

  房門外傳來一陣吵雜聲。

  「我今天休假,打算到處去玩,順路經過這兒,便進來找我的耳環了。」

  「可是,少爺出門前交代過,除了用餐時間,誰都不准走進臥房。」

  「我掉的可是鑽石耳環,很貴的呢!我得進去找找。」頓了下,女人用充滿疑惑的口吻問道:「還是……裡頭藏了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不要——」

  奶媽阻止聲才響起,還來不及鎖上的房門,就被一隻白嫩的小手給推開了。

  倪淘迅速坐起身來,錯愕的望著忽然走進房的美麗女人,和一臉倉皇的奶媽。

  「倪淘!?」珍錯愕的尖叫。

  「咦?」倪淘深蹙起秀眉,不解她怎會知道她的名字。

  「你不是以澤的妹妹嗎?你在這裡做什麼?還穿著禮服?」

  原來是小姑,就算珍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開罪於未來的小姑,她馬上笑逐顏開的挨近她,並在倪淘的身邊坐下,討好的看著她。

  倪淘瞇起漂亮的眼兒,上下打量著她,「你是誰啊?怎會知道我的名字?」

  「我是你大哥哥莫以澤的未婚妻啊!」珍隨口胡謅。

  要知道,成為莫家的大少奶奶,一直是珍的心願,見小姑在此,正好可以討好她,讓她幫忙說好話。

  「什麼!?」倪淘深感意外的擰起秀眉,「原來他快結婚了?」

  倪淘不知道心裡為什麼會突然湧上不舒服的感覺,她並不討厭珍,但她就是無法忍受婚期已近的莫以澤,竟然還邪惡的想佔有她的事實。

  不過,現在最重要的不是去想這些事,她必須想辦法逃走。

  「是呀!」

  「大嫂,你可不可以順便送我回家?」倪淘暫時擱下心頭那奇怪的醋意,對珍說道。

  一聲大嫂叫飄了珍的神志,「好,我馬上送你回家——」

  「不可以!」奶媽驚叫,「張管家,快來!」

  張管家很快聞聲而來,「奶媽,你叫我有什麼事?」

  見珍準備帶倪淘離開,張管家連忙上前阻止。

  珍怒瞪著張管家。

  「這是我未來的小姑,你們沒好好招呼她,還不准她離開,你們就不怕少爺怪罪下來?」

  「你要是帶她離開,少爺才真會怪罪,因為……因為是少爺不讓她離開的。」張管家急道。

  「真的嗎?」

  「真的!」

  珍立刻走到門口,「對不起,小姑,我不能送你回家了,我得先去和你大哥商量商量。」

  但,來不及了,倪淘趁機衝上前,一把推倒珍,拔腿就逃走了。

  「來人啊!倪小姐跑掉了!快來人呀!」張管家一面喚人手,一面追出去。

  珍嚇傻了,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會闖下這個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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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25 07:48:04
第七章

  「我左邊這位是倪氏企業集團的董事長倪美玲,我右邊這位則是倪氏的總裁倪子勗,我在此正式宣佈我將釋出百分之五十的股權,與倪氏企業集團合作,以五百億的資本,成立MONI跨國企業集團,關於本公司在人事上的擴充與變動,我梢後會請人事部經理向大家宣佈。」

  夕陽餘暉透過窗子,映在偌大的會議室裡,莫以澤威風凜凜的坐在會議長桌的主席位上,聲如洪鐘的宣佈這場會議的重要事項。

  「是的,莫倪本是一家,MONI集團的成立,是很正確成功的策略。」倪美玲面帶笑容地道。

  今早,當莫以澤主動向她提起合併案時,倪美玲便毫不猶豫的立刻點頭答應,所以一整天他們都在研究合併後的計畫。

  「沒錯,完美的合併計畫,必能讓MONI集團的未來更有發展。」倪子勗則與莫氏集團的高階主管討論MONI集團未來的擴充計畫。

  叩叩!

  敲門聲響起,會議室大門被人打開了,一個女孩十萬火急的衝進來。

  「對不起,莫總裁,一、三線都有你的電話!」

  「你沒看我正忙著嗎?出去!」莫以澤不悅的板起俊美臉孔,聲色俱厲的下令。

  總裁的命令宛如一把冷箭,令女孩難以抗拒地服從指令,「是!」

  「莫總裁,這是我臨時想出來的合作方案,請總裁過目。」一名高階主管擱下手中的筆,抽出草稿,擱在會議桌上。

  一名助理起身,走上前把草稿收下,然後恭敬的擱在莫以澤面前,「總裁請過目。」

  叩叩!

  敲門聲又再度響起,適才的女孩又魯莽的推門而入。

  「莫總裁,是張管家和珍撥來的電話,張管家要我轉告你一聲,倪小姐她——」

  「倪小姐指的是小淘嗎?」倪美玲知道女兒是被莫以澤帶走的,所以她並不急著找小淘,打算讓他們兄妹倆多相處幾天。

  莫以澤面蹙起劍眉,按下一線電話,「請說。」

  是珍,她摸著自己的寶貝耳環,哭著道:「以澤,我不是故意的,我耳環掉了一邊,所以一大清早,我就先繞到你別墅去找耳環……然後,我就看見小姑被關在你房裡,我……」

  「說下去。」莫以澤緩緩地瞇起如鷹般銳利的黑眸。

  「我……她要我送她回家——」

  「她現在人呢?」莫以澤厲聲的問道。

  「我不知道,我只看見張管家滿屋子的追,我……嗚嗚……」

  喀!

  莫以澤將話筒重重擱回話機上,黑眸掃過眾人,厚實大手跟著朝桌面陡然拍了下去,「散會!」

  「啊?」眾人發出疑問之聲,因為會議才進行到一半。

  倪子勗不明所以的站起身,伸手按住莫以澤的肩頭,「大哥,小淘是不是出事了?」

  莫以澤的黑眸不悅的落在肩頭上那隻手,「拿開你的手。」

  「大哥,我跟你回去,我必須看到小淘平安無事,才能夠安心。」迅速縮回大手,倪子勗憂心仲忡。

  「可是,讓你見到她,卻換我很不安心。」莫以澤昂首闊步的離開會議室。

  目送大哥頤長的背影離去,倪子勗陷入沉思。

  倪美玲則一頭霧水,搞不清楚他們兄弟之間出了什麼問題。

  ************

  「人在那裡!快抓住她!」

  「大門關好了!別擔心!」

  「快!別教她跑掉了!」

  「別跑啊,小淘,當心跌倒了!」

  莫以澤一打開別墅大門,就見倪淘雙手撩著禮服,像只無頭蒼蠅般火速竄出。

  而張管家正在發號施令,要家裡所有的男僕女傭抓回四處亂竄的倪淘,奶媽則在一旁乾著急,深怕一個不小心,倪淘就跌個鼻青臉腫。

  眾人追到門口,一個個都滿頭大汗。

  這時——

  「去哪?」

  倪淘一衝出去,就被莫以澤抱個滿懷。

  「不!」又是他!抓起莫以澤一隻胳臂,倪淘用力咬了下去,趁他吃痛地鬆開手,她鑽過他的臂膀,打算開溜。

  「回來。」莫以澤伸出長臂,重新撈回了她,一施力,她整個人好像虛脫般無力的掉進他懷裡。

  「放開我啊!」倪淘柔軟的嬌軀在他剛硬的臂彎裡不停地扭動掙扎。

  「少爺!你回來真是太好了。」張管家鬆了一口氣,忙揮去臉上的汗水。

  「珍呢?」

  「怕你責怪她,早嚇得逃掉了。」張管家歎了一口氣。

  「嗯,把門鎖好,別讓任何人進來。」莫以澤下令,挑高眉,低頭打量起懷中的嬌人兒,「你怎麼把自己弄得滿頭大汗?」

  「哼!」倪淘恨死他了,打算永遠都不和他說一句話。

  莫以澤冷笑,輕鬆地將她扛上肩頭。

  「不要!你放開我!救命啊!」他的野蠻,讓倪淘狼狽地叫出聲來,肚子還超不給面子的在此時咕嚕咕嚕直叫。

  莫以澤停下腳步,眼角餘光冷冷的望著張管家,「你沒讓她吃午餐嗎?」

  張管家面露難色,「少爺,她都不吃啊!」

  「嗯。」莫以澤回頭望了一眼奶媽,「立刻去煮一碗肉粥,然後端進房來。」

  「是,我馬上去煮。」目送少爺離去,奶媽沒好氣地瞪著張管家,「你們還不快退下?」

  「喔!」張管家連忙帶領眾人退下。

  ************

  莫以澤像扛沙包似的將她扛在肩頭,邁入富麗堂皇的臥房,像球似的將她拋扔在床上。

  「在我最忙碌的時候,最討厭有人故意製造麻煩。」莫以澤冷哼,黑眸迅速將她從頭到尾打量了一遍。

  倪淘立刻窩進被子裡。

  「看什麼!?」倪淘告訴自己不必怕他,她睜大眼兒,惡狠狠的瞪著他,不甘心就這樣成為他的階下囚。

  只差一點點,她就能逃出這惡魔的掌心,好死不死他卻回來了,倪淘不禁暗叫倒楣。

  「瞧你,把自己搞得像鬼一樣,一會兒吃過飯後,我讓傭人替你梳洗、打扮。」

  「我不吃、不梳洗、不打扮!我只要回家!」憤怒、憤怒、無限的憤怒全寫在她無比嬌紅的臉上。

  「你這麼固執,遲早餓死。」對於她的怒氣,他始終都冷眼以待。

  「我寧願餓死,也不吃你的東西!」

  「餓肚子可是很難受的事。」

  「難受也是我的事,與你何干?」

  「當然與我有關,MONI即將成立,你若餓死,誰來幫我的忙?」

  「MONI?什麼東西?」倪淘有聽沒有懂。

  「MO代表莫,NI代表倪,我和媽談好了,我們各釋出百分之五十的股權,創立MONI集團,而我決定把你調來我身邊做事。」他簡單說明。

  「你說什麼鬼話?我又沒答應幫你做事,而且,我們公司還有一大堆事情等著我去處理,我哪來時間幫你!」

  「你不過是部屬,凡事都要服從上司的命令。」

  「說的好!我的上司是勗哥哥。」

  「就是你的勗哥哥下的令。」

  「你胡說!」

  「信不信由你。」

  「讓我走!」

  「有本事就請。」他俊龐蘊藏著一層陰鬱與暴躁。

  「等著瞧,我要去找勗哥哥問個清楚!」倪淘掀開被子,跳下床。

  黑眸一睞,莫以澤一把揪住她的衣領。

  「啊!」

  「回去!」像在拋布娃娃似的,他把她給拋回床上。

  「莫以澤!你是惡魔!是個大惡魔!我恨死你!」倪淘瘦小的身子像棉花糖似的落入軟床裡,無助的手捶著枕頭,哭泣起來。

  他居高臨下的凝望著她,半晌,他俯下身去,愛憐的將她瘦小的身子擁入懷中,「別哭,我會疼你。」

  「才不要你疼!別碰我!走開!」她胸前的柔軟與粗糙結實的胸膛,摩擦出折磨人的甜蜜激流,她意亂情迷的輕顫著,幾乎忘了他的壞。

  她不懂,為何他輕輕一個碰觸,都可以帶給她震撼,還能輕而易舉就觸動她內心的脆弱與委屈,當她依偎在他結實的胸懷裡時,她甚至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安全感,並同時泛起幸福的錯覺。

  「再哭會更醜。」她的眼淚激發出男人天生的保護欲,使他變得無比溫柔,吻去她臉上的淚痕。

  她顫抖,感覺心中的冰山快被融化,嘴裡發出求饒似的懇求,「求你不要碰我……」

  「我把你鎖在房裡,就是想得到你,要我不碰你,根本辦不到。」

  莫以澤誠實的面對自己的情慾,把她纖纖玉指揉進掌心裡,另一手輕撫著她嬌紅的粉腮。

  「無恥之徒!」她難以抑制波濤洶湧的情慾,只好以憤怒掩飾,對他聲嘶力竭的叫罵。

  「都還沒開始呢,如何稱得上無恥?」他翻過她的身子,讓她趴在床鋪上。

  「你做什麼!?」她的心怦怦然疾跳著,在他手中,她簡直像一個破布娃娃,任由他把弄。

  「幫你脫去累贅。」莫以澤找到她背上的拉鏈,輕輕往下拉,發現束在她腰上的馬甲。

  倪淘身子輕顫著,一張芙蓉臉紅潤得像個羞澀的少女,「我自己來,不用你雞婆!」

  「不早說。」他已經把她身上的晚禮服拉到臀間,並解開束著她腰腹的馬甲,露出她背上的雪白肌膚。

  「早說有用嗎?」倪淘可不敢妄想他會對她存有一點尊重。

  「你皮膚很好。」莫以澤異常低沉的嗓音,透露出些許壓抑,粗擴的大手肆意地滑過她背脊上的肌膚。

  「住手!我是你的妹妹呀!」她崩潰的尖叫,想逃離,又被鉗制著。

  「妹妹?呵,別說笑了,獨佔你這個養女,是我現在的慾望。」

  莫以澤的長指所到之處,無不釋放電流,卸著禮服,直到她玲瓏有致的嬌軀在他面前坦露無遺的展現,才粗魯的翻過她身子,強逼她面向自己。

  「就算我們之間沒有血緣關係,你這麼待我,怎麼對得起我的未來大嫂?」她慌張以雙手掩胸,欲掩蓋自己赤裸的嬌軀。

  「哪來的未來大嫂?」莫以澤不悅地拉開她的雙手。

  「珍明明就是你的未婚妻。」當她說這句話時,心裡極不舒服。

  「是誰告訴你,珍是我的未婚妻?」

  莫以澤不安分的大手在她肌膚上以折磨人的速度緩緩游移著,似在享受她光滑的肌膚。

  「是珍親口對我說的,你少否認了。」澎湃的慾望席捲而來,幾乎淹沒她的意識。

  「根本沒這回事。」

  他的大手猶如吸附了無數電流,每到一處,都令倪淘陷入一個激狂的領域裡……

  「你——」怕自己嬌吟出聲,她生氣的鼓起腮幫子,「你膽敢再碰我一下,我就咬舌自盡!」

  「呵!」他像聽了一則笑話,唇角微微往上勾勒,溢滿情慾的黑眸瞬也不瞬的凝視著她紅如熟蝦的臉兒。

  「你——」她做出咬舌的動作。

  他俯下身,一口堵住她嘴兒,把她的舌頭吸進嘴裡。

  「啊……」她體內猛然湧起一陣歡愉,「唔……」她在他懷裡動彈不得了,渾身宛如著火了般,「啊……不……」她意識薄弱的搖頭抗拒。

  初識情慾滋味的嬌軀,卻不容她掌控地癱軟在他懷裡,讓他帶領著她走進了不曾到過的歡愉天堂……

  ************

  倪淘的身子浸泡在按摩浴池裡,細臂抱住雙膝,任由女傭洗滌她的身體,無比悲傷的她,只是一逕地為挽不回的童貞哭泣。

  莫以澤強佔了她!

  不,不是這樣,她知道,並不是他強佔了她,事實上,是她受不住情慾煎熬而甘願付出。

  但是,他愛憐的、溫柔的、極富技巧的挑逗她,逼她沉淪、逼她迎合、逼她銷魂,難道稱不上是另一種強佔嗎?

  她憎恨自己的沒用,為何她把持不住自己,而甘心奉獻自己的處子之身?

  「小姐,少爺要你出來用餐。」一個女傭手捧著浴巾,步入了浴室。

  「我不餓。」倪淘沮喪的搖著頭,繼續悲泣著。

  「小姐,你已經一天沒吃東西了,再不吃的話,會餓壞身子的。」幫她洗澡的女傭歎道。

  「壞就壞,我一點都不在乎。」此時此刻,倪淘只想死。

  此時,莫以澤威風凜凜的步入浴池,「你最好是真的不在乎!」

  倪淘羞愧的放聲尖叫,急忙抱住自己的身子。

  「出去!你進來做什麼?出去!」

  「你脾氣要拗到什麼時候?」莫以澤雙手擦在腰上,目不轉睛的直視著她。

  「哼!」倪淘臉紅著。

  她發現自己控制不住內心的渴望,很想看著他、很想透視他的內心,很想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起來!」他往前邁出幾步,大手朝她一伸,便將倪淘由水裡揪了出來。

  「啊!你做什麼呀?」被這殘酷冷血的男人揪進懷裡,倪淘總是羞得不知如何是好。

  「蓮蓬頭給我。」莫以澤鉗緊她,沒給她脫逃的機會。

  「是、是……」女傭嚇傻了,忙把蓮蓬頭送到少爺手中。

  「不要!」倪淘奮力的掙扎,就是不讓他幫她沖洗。

  莫以澤沉著的揪著她皓腕,抓起蓮蓬頭,往她頭上澆下去,「你再不聽話,就是自找罪受。」

  「住手!」倪淘的心如擂鼓般疾跳個不停,一張臉紅得不像話。

  沖洗乾淨後,莫以澤粗魯的把她扔進女傭的懷裡,「幫她拭乾身子,換上睡袍,帶她出來用餐。」

  說完,莫以澤頭也不回的離開浴室。

  「小姐,請你配合。」

  女傭不敢怠慢,攤開浴巾,手腳俐落的擦乾倪淘身上的水滴,然後取來一件乾淨的浴袍,套進倪淘的身子。

  倪淘深感委屈的用手背抹去臉上的淚痕,跟著女傭走出浴室。

  莫以澤站在窗前,唇上叼著一根香煙,見倪淘走出浴室,他瞇起黑眸,指了指擺在臥室裡的餐桌,命令道:

  「乖乖在餐桌前坐下。」

  「我沒胃口。」見臥房裡裡外外都有女傭守著,擺明她的行動全沒自由,倪淘咬住下唇,怒氣沖沖的別開頭。

  敲門聲響起,一個女傭上前把門打開,奶媽端了碗熱騰騰的肉粥步進臥房。

  「小姐,少爺又吩咐我煮你愛吃的肉粥了。」奶媽笑咪咪地道,「這湯頭可特別了,因為你們在房裡親熱著,奶媽我在門外偷聽到了,只好繼續熬上好幾個鐘頭呢!」

  倪淘悄悄抬頭,瞄著莫以澤,腦中頓時浮現他們激情纏綿的景象,一張臉倏地變得比蘋果還要紅,眸底亦浮現前所未有的情意。

  莫以澤瞇起黑瞳,屏住氣息回視著她,感覺靈魂全被她奪去了。

  她的眼神好美,流露著一絲柔情似水的愛意。

  是他眼花嗎?她眼底的愛意是為他綻放的嗎?還是當她看著他時,心裡在想著別的男人?

  思及此,他的雙眸噴出妒火,克制不住心中的護焰,怒不可遏的吼道:

  「奶媽,少囉嗦,把肉粥放下。」莫以澤隨手捻熄煙蒂,「她不吃,就給我扳開她的嘴。」

  兩名女傭上前按住倪淘的肩膀,逼她坐下,並伸手扳開倪淘的嘴。

  「不!不要這麼粗魯!」奶媽連忙把她們推開。

  「奶媽,嗚嗚……救我啊,奶媽……」倪淘求救般的撲進奶媽懷裡,緊緊的抱著她。

  「乖,孩子不怕。」奶媽心疼的輕撫著倪淘的頭,「有我在這裡護著你,如果少爺敢對你無禮,我就——」

  「滾開!」莫以澤討厭多管閒事的人,臂一振,怒不可遏地下令。

  「我不!」奶媽抱緊倪淘,死都不肯放手。

  「她有胃病,再不吃東西,胃又要痛了。」莫以澤冷騺的目光投入奶媽眼裡。

  「原來你還記得她有胃病?」奶媽無奈的歎氣,「那你還對她這麼凶?就不能好言好語勸她把飯吃下?」

  「少囉嗦,你們過來把奶媽架開。」莫以澤一意孤行,殘酷地下令。

  幾個女傭走向前,把奶媽架開。

  「溫柔點啊!少爺!」奶媽好言勸道。

  她老早就看出少爺的心意,她知道少爺心裡愛著倪淘,只是不知道要如何表達,當倪淘愈反抗他,就愈傷害他的尊嚴,相對的,他的脾氣就愈來愈火爆,現下倪淘又絕食抗議,少爺的心裡當然比誰都急。

  莫以澤用湯匙搖起肉粥,湊到嘴邊吹涼它,接著含進嘴裡,然後伸手扳開倪淘的嘴,強迫她把嘴張開,他低下頭,把嘴裡的肉粥,餵入倪淘的嘴裡。

  「唔——不要!」倪淘不依的反抗著,揮出去的手,甩過他英俊的臉龐,並把嘴裡的肉粥吐在地上。

  「小淘啊,不要這樣啊……」奶媽看得心疼,卻無能為力。

  「該死!」莫以澤怒不可遏的掐起倪淘的下巴。

  「嗚……」倪淘瑟縮起秀肩,委屈的直掉淚。

  莫以澤扔下湯匙,「你既然那麼喜歡挨餓,我就讓所有服侍你的人都跟著挨餓,我看你多能撐。」

  倪淘瞠大眼,受驚的望著他,「不、不……」

  莫以澤斂下冷眸,看著臉上寫滿驚惶的女傭們,「我不管你們用什麼辦法,都要讓她把肉粥吃下,她一頓不吃,你們也別想吃飯;她若出什麼差錯,我就唯你們是問。」

  「是!少爺。」這命令教一整排女傭嚇得全跪下去。

  「記住,除了你們,這間臥房,誰都不准踏入。而且,除非小姐被綁著,否則臥房裡所有的門窗,都要再多加一把鎖。

  還有,進出這間房時,不准你們身上帶手機,家裡的電話線,也要全部拔除。」為防倪淘再度逃走,莫以澤加強防備,交代清楚後,才離開臥房。

  一見少爺離開,有的女傭索性要起苦肉計,忙不迭地爬到倪淘的腳邊,輕輕搖著她的腿。

  「小姐,求求你用餐吧!別害了我們。」

  「起來吧……」倪淘沒想到她的固執,竟會害別人跟著她受罪。

  「小姐,不吃任何東西,叫她們怎麼敢起來?」奶媽苦口婆心地道。

  「好,我吃,你們快起來。」倪淘於心不忍,趕忙把跪在地上的女傭們扶起。

  女傭們安慰的笑了,開心的服侍著倪淘用餐。

  面對這種軟硬兼施的逼迫法,倪淘也只能含著淚,把肉粥給吞下去。

  當肉粥被她含進嘴裡,倪淘的眼淚掉得更凶了。

  這碗肉粥充滿了無數個回憶,美味的湯頭是令人懷念的滋味,讓她憶起了孩提時期的莫以澤、憶起了他總在欺負她之後,命奶媽煮來一碗她最愛吃的肉粥……

  也只有莫以澤的奶媽,才煮得出這番好滋味。

  「怎麼?不好吃嗎?」奶媽見她一面吃,一面掉淚,以為十三年沒煮粥的她,廚藝退步了。

  倪淘猛搖頭,感傷的淚水潸潸而落。

  「不,真的很好吃,我最……最喜歡奶媽煮的肉粥了,真的最喜歡了……只是,我一想到自己必須要放棄尊嚴,才吃得到奶媽的肉粥,我就……嗚嗚……」

  「不要哭,奶媽以後天天都煮一碗給你當消夜吃,好不好?」奶媽憐愛的抹去她臉上的淚痕。

  「天天煮給我吃?」倪淘驚慌的看著奶媽,一連問了好幾個問題,「奶媽,我還要多久才能回到家呢?

  奶媽,我是不是走不掉了?奶媽,你難道不能助我逃走嗎?奶媽,你幫助我好嗎?求求你呀!奶媽……」

  「小淘……」奶媽難以答應她的懇求。

  「嗚……」

  倪淘就知道所有的人都懼怕莫以澤,包括奶媽在內,面對這樣的困境,她還敢奢求自由嗎?

  思及此,她不禁掩面痛哭起來。

  她再也沒有多餘的勇氣,去想像往後將會過著什麼樣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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