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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蕭宣]馴服豪門名媛【豪門養女三之一】[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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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25 07:50:42
第八章

  晚上,當女傭幫倪淘換上睡衣後,全退出門外,把倪淘一個人反鎖在房裡。

  倪淘很累、很想睡,然而,床上還殘留著莫以澤獨特的味道,令她不敢觸碰到那張床,因為那只會讓她更加眷戀……

  眷戀?

  是,她承認自己眷戀莫以澤的柔情,一刻沒見到他,就好想念他。

  她好恨……恨死了!她怎會變成這樣子呢?

  「嗚……」倪淘索性蜷縮在牆角的地毯上,不停地哭泣。

  她知道,不論是她的身或心,都已經背叛了自己,她會不由自主的憶起他的一切、會情不自禁的為他意亂情迷……

  「嗚嗚……誰來救我?」

  她討厭想他,可是她卻控制不住自己,一直想著他。

  她不願成為他專屬的妓女,不願成為一個讓他發洩情慾的工具,但是,她卻渴望見到他,渴望得到他的擁抱……

  ************

  莫以澤了無睡意地待在書房裡。

  他不知道自己待在書房裡多久了,亦不曉得現下是什麼時候,他只是茫然若失的望著天花板上的燈,一根接一根的抽著煙,一點都不在乎煙灰缸裡的煙蒂是否已滿出桌面,他也無心命人來清理。

  驀地,大手抹了一把俊容,莫以澤嘴裡發出一聲痛吟。

  一整個晚上,他都在想著倪淘,但一想起倪淘對他的恨意,他的心就痛得快裂成千萬片。

  他下意識呵護她、疼惜她,可是為什麼她老是反抗他?

  「少爺,你怎麼還沒睡?」奶媽見書房的燈還亮著,不禁探頭進來。

  「你先去睡,我想一個人靜靜。」莫以澤抬頭望了她一眼,面無表情地道。

  「少爺,你傷害自己心愛的女人,非但得不到她的心,還可能讓她離你愈來愈遠,你知道嗎?」奶媽心疼的望著他。

  他心愛的女人?

  「胡說什麼!?」莫以澤像被人看穿心事般,惱羞成怒的拍桌怒斥,「出去!」

  「唉……我知道你討厭我囉嗦,但我還是要說。」

  奶媽歎了一口氣,「世上最無法計畫的,恐怕就是感情。你投入精力,去綁架自己的愛情,你可能認為那不過是一場實驗,但,實驗的結果並不如預期的好。

  不過,別太擔心,那可能也只是短暫的結果,並不表示會永遠不變,想嘗到甜美的果實,是需要付出代價的,如果你肯放下身段,以另一種客觀的角度去審視自己,也許會有不一樣的結果,我只能說,你的強勢,只會鋪出坎坷不平的感情路。」

  話落,奶媽轉身離開書房。

  奶媽一走,莫以澤整個人陷入了無可自拔的哀痛中,嘴裡發出像受傷的狂獅般的嘶吼。

  他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

  他確實時時刻刻都在牽掛著倪淘。

  他甚至打算用盡所有的生命,去憐愛她一生一世。

  他並不在意她曾經愛過誰,但,他卻非常在意她目前心屬何人……

  難道這就是愛上一個人的跡像嗎?

  若是,他應當如何表達愛意?

  他讀那麼多書,書上可沒教他該用什麼方式,才能確切的表明埋藏在內心深處的感情。

  再說,愛上一個人,就好像丟了面子一樣可恥,要他如何說得出口?

  但……該死!他滿腦子都是倪淘的身影,她的髮、她的眼、她的鼻、她的唇、她的肌膚……像鬼魅一般緊纏著他。

  老天,他忽然好恨,恨她奪走他的心,怨她不領他的情,氣她不稀罕他的一切!

  莫以澤站起身來,眼神帶著一股堅決——

  他堅信,倪淘的心,有一天會屬於他;他更堅信,倪淘會成為一個小女人。

  ************

  身心都疲憊不堪的倪淘,再也撐不住睏意,腦袋輕抵著牆,合上沉重的眼皮,進入半夢半醒的無意識狀態。

  房門,悄悄地被一隻大手給推開,然後喀啦一聲,又合上了。

  倪淘一下子就被驚動了,但她沒有動,也沒有睜開眼睛,全身僵硬得猶如石頭。

  莫以澤板著一張冷硬的面孔,緩緩地靠近牆角,然後在她面前蹲下,溫柔的撫著她粉嫩的臉頰。

  凝望著眼前這張美麗的睡容,莫以澤大手一伸,溫柔的把她自地上抱起,輕手輕腳的放在床上,接著,他在她身邊躺下,像寶貝般把她擁進懷裡。

  「走開!」

  她睜開眼,激動的推著他。

  「別動,乖。」莫以澤冷硬的命令著,臉龐冷峻非常。

  「不……」

  她企圖掙脫他的懷抱。

  他強而有勁的手臂,重新把她給扯回懷裡。

  「你再動一下,我要生氣了。」

  贏弱的身子敵不過男人的健壯,倪淘認輸了。

  可恨的是,他的臂彎給她一種安全感,讓她更加昏昏欲睡了。

  「奶媽說的沒錯。」把她擁在懷裡,莫以澤心中泛起強烈的憐惜與不捨,他拋下面子,把他認定世上可恥的愛情說出口。

  「我……我愛你,小淘。」

  他愛她?倪淘愣了。

  怎麼可能?

  像他這樣一個習慣呼風喚雨,性情狂妄霸道的男人,也懂得愛人嗎?

  「你……你騙人!怎麼可能?你如果愛我,又怎會做出傷害我的事來?」這恐怕是她這輩子聽來最荒唐可笑的謊言。

  「我確實已不知不覺地愛上了你。你主宰我的靈魂、你折磨我的心,要知道,我不曾為女人如此神傷過。」

  他現下才知道,愛一個人是件非常痛苦的事情。

  「但是,你曾經誓信旦旦的說,你不會——」

  「我是不需要愛情,可是,當我接獲你逃走的消息,我便不顧一切地拋下公事,匆忙趕回。

  當發現你不吃不喝也不睡,我的心竟比被刀子割到還要痛;做出傷害你的事,我……」他的心比誰都難受,於是在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已經無可救藥的愛上她了。

  只是,他真的不曉得該如何去表達他心中的愛,反而做出傷害她的舉動來。

  「就算你真的愛我,可是我並不愛你,你怎能把我強留在身邊?」說這話時,她覺得心虛,一顆心莫名絞痛起來。

  「你是被我愛著的!」

  「我寧可不被你愛著。」

  「閉嘴!」

  他野蠻地吻住她的唇。

  他很想讓她知道,殘酷並不是他的本性,是得不到她的心,才釀出恐慌的心態。

  「唔——」在他的臂彎裡,她嬌吟著。

  不!

  她再也不願沉溺在他的熱情裡,那只會讓她更加迷失自己,她好恨,恨他火熱的吻,更恨自己不爭氣的情慾。

  她很著急,急得快哭出來,卻推不開他,她伸出小手,朝他俊龐摑下。

  「你……」她的狠心,又再一次宛如一把刀刃,無情地射穿他的心。

  迎視到他憤怒的眼神,倪淘的心沒來由的往下蕩。

  「對不起,我……我根本不需要你的愛,我不愛你,我愛的是勗哥哥,我要離開你的身邊,我一點都不想看見你……」

  她存心氣他、傷他,因為男人太蠻橫,讓她無法誠實以對。

  誠實?

  是,她曾經以為自己的心夠誠實,很能勇敢的面對自己的感情,誠實的面對自己的愛——倪子勗。

  可現在她發覺自己錯得好離譜,她非但一點都不想念勗哥哥,她還發現原來她對勗哥哥的感情,是出自於單純的崇拜。

  而崇拜並不等於愛情。

  她至今才認清自己的感情,她再也不會把愛情和親情混淆了。

  「該死!」莫以澤護恨的一把掐住她的細臂,「你給我閉嘴!誰准許你心裡還想著其他的男人!忘了他,我要你忘了他,永遠都不許你離開我身邊!」

  「休想……」好疼啊,倪淘不由得淚流滿面。

  「你——」莫以澤的心如同刀割般痛。

  天生女人緣特佳的他,總是輕易就贏得女人的心,偏偏倪淘就是例外,讓他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

  這教他如何不感到挫敗?

  「你放我走好嗎?」

  倪淘的態度軟化下來,揉著被掐疼的細臂,她柔聲道:「你把我關在這裡,只會徒增我對你的恨意罷了。」

  「我寧願被你恨,也不願放你走。」莫以澤把她擁得更緊,深怕一鬆手,她就會化成泡沫消失無蹤。

  「你要把我關到什麼時候?」她仰起粉嫩的小臉,濕潤的眼兒,無助地凝視他的黑眸。

  「等哪一天你不再愛子勗,我就會放你自由。」

  「我……」她欲言又止。

  「別說。我要將埋在你心中的男人,徹底驅逐。」他霸道地說出心中的想望。

  接著,他吻了她,卸下她的睡衣,再度要了她……

  ************

  激情過後……

  「閉上眼睛,讓自己好好睡一覺,你現在最需要的是睡眠。」

  莫以澤撫去落在她頰邊的秀髮,像在呵護一樣無比珍貴的寶貝,小心且輕柔的用大拇指拭去她粉腮上的淚痕。

  也許是真的累了,她服從了他的指令,乖乖閉上眼兒。

  偎在他懷裡,聽著他沉穩的心跳聲,鼻間還不時飄來屬於他特有的味道,她感覺很舒適、很溫暖,不到十秒鐘,便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很快地,一個暑氣逼人的夏天結束了,轉眼秋季來臨,但,短暫的秋天,讓人還沒享受夠涼意,冬天就接著來訪了。

  自從MONI企業集團創立後,莫以澤就更加忙碌了,因為,他一方面是莫氏跨國企業集團的總裁,另一方面是MONI企業集團的主席。

  但是,他領導有方,才半年的時間,他的事業版圖愈擴愈大,世界各地都遍佈著他的分公司。

  莫以澤每天一大早就出門,上床的時間通常都在半夜,沒什麼時間管到倪淘,也沒時間凶她,但他仍然每晚都擁著倪淘入睡。

  幾個月下來,天天抱著她入眠已成為他一種習慣,也讓倪淘必須被抱著才睡得著。

  她逐漸習慣了這樣的生活、習慣莫以澤的存在、習慣枕在莫以澤的臂彎裡、習慣聞到他身上的氣味、習慣他狂妄霸道的性格,更習慣他夜裡的守護。

  這天夜晚,莫以澤如往常般,回到床上已是三更半夜,他順手把她撈進懷裡,輕揉著她的胸部。

  「嗯?」他蹙起眉頭,感覺到她的身體發生了微妙的變化,「你胖了。」

  「我知道。」她被關在這間房裡,整天不是吃就是睡,活動空間又狹隘,能不胖嗎?

  「我喜歡你現在的體態。」莫以澤說著,把俊容埋入她的雪頸裡,吻咬著她細嫩的肌膚。

  她不只臉蛋圓了,小腹也微微凸起,胸部也愈來愈大,在她的眉宇間,甚至還散發出一股一般女人所沒有的特殊韻味,令他更加著迷了。

  「我不喜歡。我想要回復苗條的身段。」

  「呵!」

  他輕笑,鉗住她的臂膀,扳過她的身子,用力扯下包裹著她嬌軀的睡衣。

  「澤……」她嬌喘連連,伸出去的雙手纏住他的頸項。

  倪淘討厭這樣的自己,但卻總是控制不住內心的渴望。

  莫以澤捧起她的臉,唇落了下去,把她的嬌吟聲吞在他熾熱而霸道的嘴裡……

  ************

  吃完午飯後,倪淘整個人莫名懶洋洋的,提不起勁,且昏昏欲睡,正要上床去休息一下,門外忽地傳來吵雜聲。

  「不可以進去啊!」門外傳來奶媽的叫聲。

  「我偏要進去!半年前,你家少爺氣我放走我的小姑,已在一氣之下,把我調到MONI企業集團的業務部門去了。

  我現在可是倪氏少爺倪子勗的部屬,同時也是他的未婚妻,不是屬於你家少爺的,我再也不必聽你家少爺的話了。

  你家少爺若想找我算帳,恐怕也找不到我的人,我才不怕他咬我呢!更何況我還有我的未婚夫保護著呢!」

  這女人的聲音很耳熟……

  倪淘蹙起眉頭。

  「那你還來找我家少爺幹什麼?」奶媽吼著:「你這個見錢眼開的女人,一點羞恥心都沒有,只要是有錢的男人,個個都是你的未婚夫,你想當大少奶奶,想到快瘋了!」

  「是呀!是呀!你們若敢欺負我的話,等我嫁入倪家,成為倪家的大少奶奶,我準要你們一個個吃不完、兜著走!哼!」

  「你這女人——」

  「少囉嗦!你再不開門讓我進去看她,我一定回去告訴我未婚夫,說你們統統都在虐待她!」

  「你胡說八道些什麼!我家少爺從來沒有虧待過小姐!你給我滾出去!」

  「我偏要留下,看你這老太婆能奈我何!哼!」

  「你——」奶媽氣得直跳腳

  「鑰匙給我!走開!」

  「哎唷!」奶媽哀號著,「來人呀!快來人呀!」

  倪淘連忙走到門邊,把耳朵附在門上,「奶媽,你沒事吧?奶媽?」

  忽然,門被人用鑰匙打開了。

  珍的腕上掛著一隻名牌皮包,打扮得花枝招展的。

  「未來大嫂?」

  原來是她,倪淘認出人來了。

  但,一想起珍曾自稱是莫以澤的未婚妻,她便感覺有些頭重腳輕。

  珍用手掩嘴,呵呵直笑。

  「我不是你未來大嫂囉!我現在的未婚夫是倪子勗,呵呵……小姑,你可以叫我未來的二嫂呀!」

  珍這回沒有亂掰,倪子勗確實對她一見鍾情,並展開追求攻勢。

  當時,莫以澤一氣之下,把珍調到倪子勗的部門。珍在新部門裡,每一念起莫以澤的狠心,就難過的哭個不停,倪子勗適時的送來關愛,正好一解她失戀的痛苦。

  交往了好一段時日後,珍不知不覺地愛上性情溫柔體貼,並懂得尊重女性的倪子勗。

  由於倪子勗一心一意的愛著珍,便開口向她求婚,婚期就定在明年的春天。

  如今,每每想到她很快就可以成為倪家的少奶奶,又有一個對她很好的婆婆,珍就笑得得意洋洋。

  「喔,二嫂。」倪淘心中的醋意莫名其妙的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苦笑,她想不透愛情這玩意兒。

  「她在這裡,快趕她出去!」奶媽氣呼呼的帶人衝進房裡。

  「在哪裡?」張管家怒氣沖沖的跟著奶媽衝進房裡,「小姐!她打擾到你,我立刻把她趕出去!」

  「不!別這樣!」倪淘出聲喝阻張管家。

  「可是……」奶媽擔憂著。

  「唉……」倪淘舉起雙手,做出投降狀,「我不會逃走,真的,我保證。」

  「原來如此呀!」珍不屑的瞄了張管家一眼。

  接著,勾著皮包,踩著三寸高跟鞋,風姿綽約的走到倪淘面前,也不管人家愛聽與否,便嘩啦啦地逕自講了一大堆。

  「你小哥告訴我,自從他妹妹搬來這裡後,就不再和家人聯絡了,而你大哥也始終不肯帶你媽媽和你小哥來看你,原來你是被你大哥軟禁在房裡,失去了自由呀!怪不得你小哥和你媽媽無法和你聯絡,還傻傻的一直追問著你大哥。

  但,每次你大哥都有留你的正當理由,大家心裡雖然覺得奇怪,卻也相信你大哥的話,畢竟你們是一家人嘛!

  總之,你大哥總有辦法讓他們安心,讓他們確認妹妹在他身邊,絕對是百分之百的安全。不過,由今日局面看來,好像不是這麼一回事……」

  珍老早就心存疑慮了,只不過不敢提出來討論,因為,一來她不想惹是生非;二來,她和莫以澤已經恩斷義斷了,就算心裡有再多的不甘心,她也要認清這個事實,所以,基於以上這兩點因素,珍才不敢冒然向倪子勗透露莫以澤的住處。

  然而,幾個月過去了,見未來婆婆和子勗還忙著向莫以澤打聽倪淘最近的生活狀況,珍心中不免覺得怪異,也有些好奇,才決定一個人過來查明真相。

  在事情沒有搞清楚之前,珍絕對不敢在倪子勗面前亂下斷語,免得被誤以為是在挑撥離間。

  「嗯……」倪淘覺得人很疲倦,便在床上坐下。

  珍忽然彎下腰,附在她耳邊,低語著:「你跟我走吧,我救你出去,我們一起離開這裡,我會帶你去找你小哥和媽媽,要嗎?」

  倪淘驚惶的瞪大眼兒。

  這些日子以來,她每天都巴望得到自由,不是嗎?每天都想著要怎麼逃走的,不是嗎?

  現在有人要帶她走,而這個人就站在她眼前,可為何倪淘卻感受不到該有的愉悅反應,反而被一種惶恐與心虛取代?

  天哪!她是怎麼了?

  她竟然不想走,她竟然不想逃?

  她知道,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可是……如果她成功逃脫了,莫以澤不但會傷心欲絕,還會大發雷霆。

  還有,奶媽會遭殃,張管家也會遭殃,別墅裡所有的人統統都會遭殃。

  而且,以澤一定會很傷心、很生氣的……

  啊,她何以如此瞭解以澤的心呢?又何必去在意他的反應呢?更愚蠢的是,她何必顧及後果?

  倪淘感覺頭好暈,思緒很混亂。

  「小姑,走吧,我們一起離開。」珍對她微笑,伸手圈住倪淘細嫩的小手,決定不顧一切地帶她逃走。

  「不要!」倪淘慌得推開她。

  「小姑?」珍納悶的皺起眉,「你要永遠被關在這間臥房裡嗎?瞧你,整個人胖了一圈。

  我上次見你的時候,你身材多苗條啊!瞧瞧現在的你,胖成這副德性。小姑啊,你別忘了,你一直是媒體爭相追逐的名媛呀!萬一被狗仔隊發現你被關在這裡,還被發現你現下的體態,肯定會被拿來大作文章的。」

  倪淘的頭愈來愈暈了,無力的倒在床上,「我頭好暈,你走吧,我要上床休息了。」

  「小姐,你怎麼了?」奶媽擔憂的走過來,伸手摸她額頭,「小姐,你哪裡不舒服?我立刻撥電給少爺——」

  「不,千萬不要。」倪淘握住奶媽的手,笑著道,「我沒事,只是頭暈,感覺有些疲倦,你不要為這點小事驚擾少爺,他已經夠忙了,別再讓他操心……」

  「小姐,那我請醫師——小姐!?小姐——張管家!快撥電話聯絡少爺和醫院,小姐昏過去了!小姐!」

  發現倪淘昏了過去,奶媽嚇得臉色蒼白,滿屋子都是她的驚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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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25 07:52:58
第九章

  失去知覺的倪淘,緩緩地睜開雙眼,首先映入眼簾的是莫以澤一張寫滿憂愁的俊容。

  倪淘以為天黑了,抬頭望了一眼天色,發現窗外的天空還很亮,她卻已經臥在床上,而莫以澤則守在她身邊。

  「小淘,你終於醒了,我要告訴你一項好消息。」莫以澤歡喜的抱起嬌小的她,憐惜地將她的腦袋壓進胸懷裡。

  他難得流露的溫柔,讓她眷戀不已。

  「怎麼了?」

  偎在他懷裡,倪淘同時也感受到他無比激動的情緒。

  莫以澤捧起她的小臉,接著輕輕俯身,在她唇上烙下一個無比深情的吻,「原來你不是胖了,而是懷孕了。」

  「什麼?」

  倪淘蹙起秀眉,以為自己聽錯了。

  「小淘,開心嗎?你要做媽媽,而我要做爸爸了。」他大手輕撫著她肚皮,「這裡面,有我們愛的結晶。」

  愛的結晶?

  粉唇一顫,倪淘整個人像被雷擊中一般,暈眩了一下。

  「你真迷糊,連自己懷了五個月的身孕都不曉得。我也真是的,竟然沒察覺出你的異樣,錯以為是你胖了。」

  莫以澤輕輕地把她放在床上,愛撫著她的肚皮,俊美無儔的臉龐頓時凝聚了幾分捉摸不清的柔情。

  「怎麼可能呢?我都沒有害喜啊!」

  是呀,她的月事一直都沒來,她以為是壓力太大,造成內分泌失調,從沒想過自己會懷孕。

  老天,她怎能生下他的孩子?她恨他的!

  「不行……我不生你的孩子……我要打掉這孩子……」倪淘嘴上雖這麼說,內心卻矛盾的掙扎著。

  她其實不捨得拿掉腹中的孩子,她隱約知道自己很想生下他,可是……

  「你要我如何接受這個孩子……」倪淘哀怨的看著他,「你又要我用什麼心態去接受這個孩子?

  難道我可以告訴這個孩子,我恨他的父親,是他父親強力擄掠了他母親,才有了他的嗎?我可以說嗎?」

  「該死的!你鬼扯什麼東西!?」莫以澤憤怒的焰眸熠熠躍動,掐住她的秀肩,氣勢凌人的瞅著她,「你竟然不要我們的孩子?你怎這麼狠心?」

  「你如此軟禁我,就不狠心嗎?」

  倪淘掉下淚,無助極了。

  盯著她淚雨交織的臉龐,莫以澤心疼的要命,然而,她不也是狠心地刺了他一刀?

  「算我求你。」她哽咽的懇求著,「求求你,饒了我吧!我不想生下你的小孩,我辦不到……我辦不到……」

  深幽的黑眸審視著她美顏許久,彷彿在強忍著心中的痛,終於莫以澤失去難得可貴的冷靜,牙根一咬,忍無可忍的咆哮而出:

  「你這該死的女人!休想我會妥協,永遠都休想!你是我莫以澤的女人!我要你生下孩子,你就得依從!

  一會兒,我會聯絡母親,請她盡快籌備好我們的婚事,從這一刻開始,我要你不只是我的女人,還是我莫以澤的妻子!」

  「不!」倪淘原本粉嫩的小臉忽然面如白蠟,朝他俊容迭聲的叫:「我不!我不!我不!不不不不不不……」

  不?呵,莫以澤心痛的要命,氣得渾身直顫,起身,怒不可遏的拉開房門,「奶媽!」

  倪淘倒抽一口氣,一臉委屈的看著莫以澤,「澤……」

  「什麼事?少爺!」奶媽匆匆趕來。

  「馬上給我加派人手,日夜守在小姐身邊,什麼都不准她做,並小心的照顧著她,一餐都不許她餓著,更不准她腹中的小生命有任何閃失。

  如果孩子沒了,我唯你是問!」他那不可一世的俊龐,充滿了冷血且嚴峻的神情。

  「是……」奶媽臉色蒼白的望著少爺。

  「莫以澤!你這個大惡魔!你還敢說你愛我!你這個大騙子!你根本就是一個沒有心肝、沒有愛的男人!我恨你!莫以澤!我恨你!」倪淘聲嘶力竭的對著那抹高大俊朗的身影嘶啞。

  「隨你便吧!奶媽,叫她——馬上給我冷靜下來!」

  狂傲的落下話,莫以澤邁開步伐下了樓,踱向停車場,以風馳電掣般的速度把法拉利駛出別墅大門。

  ************

  奶媽不知安撫了多久,倪淘才停止哭泣,哭累了,就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夜降臨時,倪美玲來訪,又把倪淘搖醒過來。

  一看見母親,倪淘像個受盡委屈的孩子,直撲母親的懷裡,不能自已的嚎啕大哭起來。

  「媽,我好想您喔!我在這裡,一點都不開心,莫以澤就像個惡魔,想要一口一口把我吃掉。」

  「傻孩子,你在說什麼呢?」倪美玲溫柔地撫摸她粉臉,「你們就快結婚了,你怎會認為自己的丈夫是個惡魔呢?」

  「不!我不嫁!」倪淘不停的搖著頭,重複著剛才的話,「他把我關在這裡,半年來,不讓我見天日,他是個惡魔,他折磨我、折騰我,他是個惡魔!」

  「我知道,以澤都告訴我了,還低聲下氣的跟我道歉。」

  「他會低聲下氣?」

  「是真的,若不是你懷孕,他也不會給我地址,讓我來見你呀!」看著女兒,倪美玲心疼的掉下淚。

  「以澤這孩子就是這樣,自小就不懂得表達感情,總是用橫蠻的姿態去掠奪他想要的東西,包括他的愛。小淘,我看得出來,以澤是真的對你動了情。」

  「我才不稀罕!」她嘟起紅唇,任性的耍起脾氣。

  「唉……」倪美玲無奈的歎息,「小淘,對不起,媽不知道你在這裡受苦,這些日子委屈你了。

  你知道的,從我決定領養你的那天開始,我就已經把你視同親生女兒一般去疼愛了,你們這三個孩子,不論是哪一個,都是我的心頭肉,我疼愛你們的心是一樣多的,如果你和以澤結婚,媽媽會很開心。」

  「媽!」

  倪淘求饒的看著她。

  「好,你要什麼媽都順從你。你告訴我,你希望媽怎麼做呢?」

  「我……」

  倪淘茫然了。

  「帶你離開這裡好嗎?」倪美玲可沒忘記珍對她說過的話,珍認為倪淘根本捨不得離開莫以澤。

  倪淘愣巴巴的望著母親,良久,她垂下小臉,默默的搖著頭。

  倪美玲笑了。

  「你剛才不是說,你在這裡很不開心嗎?既然不開心,為什麼不願離開呢?你有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倪淘還在發愣,一句話也答不出來。

  「太晚了,我得走了,我明天一大早還得去籌備你們的婚禮,再見。」倪美玲放心的笑著離開。

  倪淘愣愣的望著母親,直到母親的身影消失在門邊,倪淘才無力的躺進被窩裡。

  她的心像被連打了好幾個解不開的死結。

  是呀,既然不愛莫以澤,為什麼又不肯離開他?她在眷戀什麼?當真憂慮著奶媽和張管家他們一等人的飯碗嗎?

  她知道那不過是被她硬找出來的借口罷了。

  她也知道,每天晚上她一定要盼到莫以澤平安歸門,摟摟她、抱抱她,她才能夠睡得安穩。

  她還知道,他不在她身邊的時候,她的腦子裡總是無時無刻盤旋著他身影。

  她甚至知道,如果她就此離去,她一定會後悔萬千。

  她知道、她就是知道自己有多麼的捨不得離開莫以澤。

  但是,她偏偏就是不知道,為什麼她會有這麼多的「知道」,亦無法為她的「知道」尋獲解答。

  這幾天寒流來襲,天氣異常的冷,她的腦子是被凍壞了嗎?

  ************

  即使倪淘有千百個不願意,婚禮仍然在兩天後,在教堂中舉行。

  一個人待在休息室裡的倪淘,挺著微凸的肚子,身著一襲昂貴華麗的白紗,靜靜地望著鏡中的自己。

  大概是久未出門,倪淘整張臉都是紅的,她的手在顫抖、她的心在狂跳,她感覺非常的緊張和惶惑。

  劈里啪啦……

  教堂外的鞭炮聲不絕於耳的響起。

  倪淘嚇了一跳,把粉臉探出窗外,眼神淒迷地望著那抹在眾人當中格外出色的莫以澤。

  莫以澤原本就很英俊挺拔,今天更顯得格外玉樹臨風,迷人的唇角微微勾勒著一抹笑意,平常冷驚的黑眸在今天看來也顯得很不一樣,似乎溫和了許多。

  倪淘接著把視線落在拿著攝影機和照相機,一直對著莫以澤猛拍攝的媒體記者群,此刻成群的記者把教堂外擠得水洩不通。

  莫以澤是企業界的大名人,會有媒體記者來採訪是很正常的現象,然而,婚禮一旦被媒體報導出去,等於是所有的人都成了這場婚姻的見證人,到那時候,事情成了定局,她就再也改變不了事實了。

  看到這一幕的倪淘,慌得不知如何是好。

  「小姑,你在補妝啊!」珍忽然推門進來,口氣有些酸楚。

  「二嫂,你也來啦!」倪淘不安的垂下頭,一想起即將成為莫以澤的新娘,內心就一陣悸動。

  「原來你不是以澤的親妹妹呀!你真討厭,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珍一發現這秘密,差點沒被氣死。

  她要知道他們不是親兄妹,早在半年前,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被莫以澤鎖在臥房裡的倪淘,給哄出莫家大門再說,哪用現在看著曾經被她愛過的莫以澤,娶了自己的妹妹當新娘。

  愈想就愈有氣,珍怨慰的瞪著倪淘,一張嘴翹得高高的。

  不過,現在事情已成定局,再過幾分鐘,倪淘就是莫以澤的妻子了,她在這兒氣得頭上冒煙又有什麼用。

  反正沒差啦!下一個新娘就是她了,她可是未來的倪家二少奶奶呢!

  可是……一憶起莫以澤曾經那般無情的對待她,還把她給拋棄,珍就覺得很不甘心,現下又知道倪淘根本是養女的秘密,珍更覺得好像被人耍了一頓一樣。

  好!決定了!珍要挑撥他們之間的感情,嚇跑新娘子,算是替自己報仇!

  反正現下只有她倆,只要她們不說,根本沒人知道是她幹的好事,莫以澤肯定會以為是新娘逮到機會逃走的。

  「我……」倪淘把頭垂得更低了,「這很重要嗎?」

  「當然囉,半年前,我要是知道你是個養女,我一定不會讓你待在你大哥的身邊,我一定會想辦法救你出去。」

  珍虛假的笑著,視線穿過窗子,落在莫以澤身上。

  「我覺得很奇怪吶,你大哥那樣對你,你為什麼還答應嫁給他?你腦袋是壞掉了嗎?我要是你呀,一定會把握現在這個混亂的時機,逃到天涯海角去。」

  「可是,我……我懷孕了。」倪淘心亂如麻。

  「我知道呀!我想,你一定是捨不得拿掉這個孩子。」珍看著她。

  倪淘那張美得不可思議的清靈容顏上,倏地浮現出一抹萬般痛苦的掙扎表情,彷徨的用眼角餘光瞟著珍。

  「哼,這種男人有什麼好留戀的?別忘了,我以前可是你大哥的女人,那時候他不知道有多疼愛我呢!結果呢?有了你這個新歡後,就不要我這個舊愛了。

  呵,等哪天呀,他又結了另一個新歡,難保你們不會離婚。」既然要挑撥了,珍索性亂掰一通,把對莫以澤的怨氣,統統發洩在倪淘身上。

  「他真的說過他很愛你,沒你會死的話嗎?」

  倪淘感覺自己的心好像被撕碎了。

  這個騙子……居然騙她說,他這輩子從沒愛過一個女人,原來全是騙人的花言巧語,真不知道哪一天,她會得到和珍一樣的命運,到時她和孩子不就……

  「當然,男人都是一個樣,在床上,你要什麼,他統統都可以給你,一下了床,轉個身,碰上另一個女人,就馬上把你忘得一乾二淨。」

  珍放下皮包,撩起倪淘禮服的裙擺,「這套白紗還挺漂亮的,一定是我未來婆婆替你挑選的吧?」

  倪淘沒聽見珍在說什麼,眨著忽然濕潤的眼兒,透過窗子,難過的看著笑容滿面的莫以澤。

  這些日子以來,她口口聲聲說要逃走,卻遲遲未有任何舉動出現,甚至媽媽要把她帶走,她也不願離開以澤,這一切說穿了還不是因為她想留在以澤的身邊。

  她的內心充滿了矛盾又痛苦,她恨以澤,但每每看不到他的人,就會很想念他,她覺得自己離不開他身邊。

  為什麼她會這樣?

  「難道說,你要等到有一天,你的大哥不要你們母子倆,而你又愛他愛得不能失去他,才覺悟?」珍繼續說道。

  「愛上他?」倪淘水眸一轉,驚慌的落在珍身上,「莫非……我離不開他,就是因為我已經愛上他了嗎?」

  珍好笑的掩嘴大笑。

  「你好好笑喔!竟然問這種問題。你離不開他,不是因為你愛他,難道是為了他的財產嗎?哈……」

  「不!你騙人!我永遠都不可能會愛上這個惡魔的!」倪淘像被人踩了一腳,情緒變得無比激動起來。

  對,她沒有愛上這個惡魔了,沒有!

  「既然不愛他,為什麼不離開他?你可以證明自己沒有愛上他,或貪圖他的財產嗎?沒有的話,那你就逃婚呀!」

  「我會貪圖他的財產?我會愛上他?」倪淘的心像被污辱了一般,用力扯下耳垂上的鑽石耳環、鑽石項鏈和手環,「我現在就身無分文的走給你看!」

  「你不後悔?」

  珍就是要壞他們婚事,眼見快要得逞,得意地笑了。

  「不,我不後悔。」

  她可以受人欺負,但絕對不能讓人瞧不起。

  「我幫你。」

  珍熱心的幫她脫下禮服,還幫她找來一套外出服。

  倪淘快速套上外出服,深呼吸幾下,在珍的掩護下,她們由後門離去。

  ************

  莫以澤在接受採訪後,黑眸不時瞄向休息室,擔心倪淘是否會孤單,有沒有逃婚的念頭。

  雖然母親一再向他保證,倪淘沒有逃婚的念頭,因為母親曾打算把她帶離開莫家,但,倪淘卻拒絕。

  母親甚至還說了令他狂喜的話,她認為倪淘早已經愛上他,否則怎會不肯離開他的身邊?

  是嗎?老天保佑,要知道世上已經沒有一個女人,可以取代她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他真希望婚禮能夠快快進行,他迫不及待要抱抱他可愛的小妻子了——

  「以澤,婚禮再二十分鐘後就要開始了。」倪美玲穿著一身火紅色的喜服,笑眼瞇瞇的走到兒子身邊。

  「太好了。」

  「我去看看小淘,順便去把珍給叫出來。」倪美玲笑道。

  「珍在裡面?」

  莫以澤忽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每回珍一出現,必會有突發狀況發生,希望是他多疑。

  「是呀,誰叫你急著結婚,讓人來不及佈置會場,只好把人全部調去教堂裡幫忙。

  我擔心小淘一個人待在裡頭寂寞無聊,就讓珍去陪她說話,我現在去看看她們,你這新郎倌就好好留在這裡招呼人家,其他的事就包在我和子勗身上。」倪美玲拍拍兒子的大手,轉身朝休息室的方向走去。

  莫以澤的心頭不知為何感到極度不安,他告訴自己,他要相信母親的判斷能力,相信倪淘已經愛上他的事實,他更要相信倪淘,再也不會有逃跑的念頭,他要相信、他要相信——

  「以澤!」

  倪美玲去而折返,臉色有些蒼白的握住莫以澤的大手。

  莫以澤瞇起黑眸,發現母親的雙手抖得很厲害,「怎麼了?是不是小淘出事了?」

  「以澤。」倪美玲抖著聲道:「小淘不在休息室。」

  莫以澤心一跌,不祥的預感籠罩住他。

  「是不是去上廁所了?我可以確定她一步也沒有離開休息室,我眼睛一直盯著……」

  「休息室有後門……」

  倪美玲的話還沒講完,莫以澤已甩開她的手,高大的身子狂奔進休息室,匆匆打開休息室的大門。

  他作夢也想不到,休息室會是這番情景……

  後門沒關,寒風把室內吹得凌亂不已,地上的白紗被寒風吹落到角落,化妝台上,擱了他昨晚送給她的鑽石耳環、項鏈和手環。

  莫以澤奔出後門,神情由震驚轉為前所未有的狂怒與絕望,他雙拳緊握,渾身直顫,鐵青的俊容隱伏著即將爆發的怒火,佇立在瑟瑟寒風中,聲嘶力竭的仰天狂嘯:

  「小淘!你怎能如此待我!你怎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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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25 07:53:24
第十章

  「二嫂,你開慢點,我肚子裡有小寶寶呀!」倪淘緊張的捧著肚子。

  見珍開車速度好像在飛一樣,倪淘的心溢滿了恐慌。

  以前她也喜歡開快車,但,她已經不記得是多久以前的事了,大概是太久沒出門了,加上她目前懷有身孕,令她變得很膽小。

  「安啦!我開車技術好得很呢!」珍打包票道。

  「可是……」倪淘還是很擔心。

  嘴上雖說不要這個孩子,其實她一點都不願拿掉他,她已經拋棄了孩子的爸爸,她不能夠再做出傷害這孩子的事來。

  「我若不開快點,萬一你大哥帶人追上來,你可就慘了!」珍俐落的超越前頭那輛車。

  但,車子底盤不時傳來怪聲,令倪淘感到十分驚恐。

  「好啦,看你怕成這模樣,我減速就是了。」珍忍不住嘲笑她的膽小,孰料,當珍要踩住煞車,卻發現煞車失靈了。

  「啊!不好!煞車失靈了!」珍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慘白,著急的狂踩煞車。

  「不會吧!」恐懼吞噬了倪淘的心。

  「怎麼辦?我們跳車吧!」珍急哭了,狂踩煞車,但車子就是不肯減速。

  「我怎能跳啊?我怎能拿我孩子的命開玩笑……」倪淘也怕得哭了,雙手緊緊的捧著肚子。

  她一點都不想死於非命,早知會發生這種事,她發誓一步都不會離開莫以澤的身邊——

  思及此,倪淘忽然覺得莫以澤對她很重要,重要到不能失去他。

  「天啊!怎辦啊?」倪淘著急的用手抹去臉上的淚痕,無助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雖然她已經離開了莫以澤的身邊,但,她的心頭就是被一種前所未有的思念所佔領。

  她發覺她快想死莫以澤了,以前只要一刻不見他的人,她的腦海裡總是無時無刻都盤旋著莫以澤的身影,更何況是處在死生關頭的現在。

  「你命都快沒了!還管你肚子裡的孩子!我把車開往人煙稀少的郊區去,喊一二三我們就跳——」

  「二嫂!別做傻事,只要車子沒油,我們就能脫險。」

  車子往荒郊野外開去,在四周轉個不停。

  但,珍太恐懼了,雙手一直抖個不停,她控制不住煞車,車輪在地上不時磨出可怕的吱叫聲。

  「不行,我們要跳車!」珍無法冷靜下來,見倪淘不肯跳,她傾身,用力推開倪淘那邊的門,「你往草叢裡進!快!」

  「不要!啊——」倪淘哽咽了一聲,淚水又湧出了眼眶。

  車門被珍推開了。

  就在珍一個三百六十度的急轉彎下,倪淘感到一陣天旋地轉,整個人被車的勁力甩出車外,飛落在一推草叢裡……

  在生死一瞬間,倪淘的雙手還緊緊的捧著肚皮,腦子裡浮現出莫以澤的身影……

  「以澤……」她快要支持不下去了,頭昏腦脹,眼前一片漆黑。

  倪淘哭了,她不甘願就此死去,她好希望、好希望能夠在死亡之前,能見到莫以澤最後一面。

  這些日子以來,她雖被囚困著,但他總是無微不至地照顧著她。

  現下她在生死一瞬間,他卻沒在身邊,她簡直快怕死了。

  「以澤……」倪淘支持不住了,緩緩地合上眼,整個人快陷入昏迷。

  「以澤……我好想你呀……好後悔離開你,好希望你能出現在我身邊,好想馬上就可以見到你……只要能見你一面,我死都甘願了……我愛你,我愛你……」

  倪淘的身體抖顫了一下,在昏迷前的幾秒鐘時,發現了一項令人震驚的事實……

  淚水忽地滾出她的眼,原來她愛著莫以澤,她深切的領悟出,自己不知何時已愛上了莫以澤,只是她一直不願承認罷了。

  然而,她就快要死了,一切都來不及了……

  ************

  「小淘!小淘!」莫以澤在接獲醫院撥來的緊急電話後,帶著媽媽和弟弟焦急如焚地趕到醫院,像發了狂似的衝進急診室裡。

  莫以澤一雙已失去往昔冷騺的目光,搜尋著倪淘的小小身子。

  「小淘——」莫以澤終於在手術台上發現陷入昏迷的倪淘。

  此時,他的眼裡只有倪淘,根本不理會躺在另一張手術台上的珍。

  「老天……」莫以澤臉色蒼白的走近倪淘,憂心如焚的看著倪淘身上的傷勢,見她渾身傷痕纍纍,肌膚被割得血跡斑斑,他心如刀割。

  他甚至不敢去碰觸她的身體,深怕一個不慎,她的傷口就會血流如注,他只是用大手輕觸她天使般的臉孔,輕輕親吻她的臉頰。

  他找到她了,找到他心愛的小淘了。

  可是,她為什麼閉著眼?

  莫以澤膽顫心驚的抬起俊容,問著正在搶救她的醫護人員,「她怎麼了?為什麼不醒來?她怎麼了?」

  「以澤……」一直都清醒著的珍,忽然坐起身來,伸手拉住莫以澤的衣袖,「我沒事,我只有一點皮外傷,對不起,是我不好,我……」

  「該死的,給我閉嘴!」莫以澤銳不可擋的目光狠狠地射入珍驚嚇過度的眸底,「你居然把我的女人帶走!還讓她受這麼重的傷!你——」

  倪子勗忙按壓住大哥的長臂,「大哥,珍也不知道會發生這種事啊!」

  「子勗,嗚……對不起,是我不好,我不該把小姑帶走。是我不對,我對不起你們,嗚……」珍歉疚的看著未婚夫,無助的哭了起來。

  「沒關係,不哭、不哭,已經沒事了。」倪子勗溫柔的把珍擁進懷裡,無限愛憐的撫慰著她。

  「唉!」倪美玲歎息,忍不住開口替未來媳婦講話,「以澤,瞧珍都嚇得臉色發青了,你就看在媽媽的情分上,別和珍計較了,我相信她會改的。」

  莫以澤懶得理他們,身一轉,暴跳如雷的看著正準備要動手術的醫護人員,「你們在幹什麼!?怎麼讓倪淘昏迷這麼久?」

  「莫先生,倪小姐恐怕會小產,不過,請放心,我們一定會盡全力搶救她腹中的小孩,請所有家屬到外面等候——」護士溫柔地勸道。

  「對!要盡全力!」莫以澤沒理會護士的話,他渾身直顫,大手輕輕觸摸著倪淘的臉頰,「我要親眼看你們如何救活我的妻兒!如果我的妻兒死了,你們這間醫院也別想開了!」

  「莫先生,請你冷靜——」醫師試圖安撫莫以澤的情緒。

  「你少廢話!快救她!」莫以澤迅速伸出大手,一把勒住醫師的脖子,「你聽到沒有?她比我的命重要千百倍,她不能死!」

  「莫先生!」所有的醫護人員都驚慌失措起來。

  「我命令你——救她!」莫以澤嚴厲的吆喝聲中隱含著脆弱的訊息,「她不能死,不能死……」

  「以澤……」倪淘忽然幽幽醒來,吐著微弱的氣息,溫柔的看著莫以澤。

  「小淘!」莫以澤黑眸一轉,驚喜的落入她眸裡,聲音有抹哽咽,「乖,你不會有事的,乖,我會保護你,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我知道、我知道……」倪淘伸出小手,一把握住他粗壯的鐵臂,眼睛幾乎快睜不開來,「別……別生氣好嗎?放……放開醫師,你勒痛人家了……」

  握著他的鐵臂,感受到他的身子有一股難以自控的狂顫,倪淘明白了他內心有多麼恐懼,她知道,他是深愛著她的,他害怕失去她,如同她害怕失去他是一樣的道理。

  「好,我不生氣。」莫以澤鬆開勒住醫師的大手,瀕臨泣然地道,他把唇覆蓋在她嫩唇上,心疼而不捨的吻著她。

  「以澤。」

  「嗯?」

  「請你原諒我……如果我能夠活下去,就再也不會離開你了,我要和你結婚,我要生下我們的孩子,我要……

  澤……我……我要告訴你……我有多麼的愛你……」話落,倪淘滿足且幸福的笑了,一點都不後悔坦白心中愛意,只是她沒料到,她又要昏過去了。

  「小淘!」莫以澤的沖天怒火,此時此刻全已化成焦灼和害怕,長臂一揚,指著忽然發起呆的緊護人員,命令道:「別杵著!立刻救她!」

  「是是……」醫護人員十萬火急地做起搶救措施。

  莫以澤目不轉睛的盯著平台上的倪淘,緊張的緊握著拳頭。

  傻瓜,他當然會原諒她,只要她活著,這就夠了,他不會去跟她計較的。

  ************

  兩年後

  一輛豪華氣派的勞斯萊靳,無聲無息地滑入莫家花園別墅的車庫裡。

  司機推開車門,下了車,繞過車頭,打開後車門,身子微曲,恭敬的迎接主子下車。

  「噠!爹……噠……」牙牙學語中的旭兒,忽地睜大黑黝黝的大眼睛,閃著密長的睫毛,一看見爹地的車子回來了,便興高采烈地朝車庫奔去。

  小傢伙長得白白胖胖的,圓嘟嘟的小臉紅潤且粉嫩,說有多可愛就有多可愛,小屁股因塞著尿布翹得活像一隻小企鵝,小腳丫踩在鵝卵石上,好像喝醉酒了般,走起路來歪歪斜斜的,彷彿隨時都可能跌倒,倪淘追在後頭,一顆心臟緊張得快要彈出胸口。

  「旭兒,小心跌倒了,別跑、別跑!」

  倪淘那張佈滿緊張神色的小臉,被太陽曬得紅撲撲的,深怕她的心肝寶貝跌倒,兩隻細臂展得好像一隻大鵬鳥,彎著纖腰,保護著跑在前頭的小小身影。

  「爹……」旭兒皺著圓圓滾滾的小胖臉,紅紅小嘴兒咿咿呀呀的要喊「爹地」,奈何只咬得出一個「爹」字。

  「旭兒,好乖呀!爹地最疼你了。」

  莫以澤蹲下高大英挺的身子,順手一撈,把每天都會準時迎接他歸門的兒子給摟進懷裡,然後雙手穿過兒子的雙腋,起身,兒子被他甩在半空中,連轉了好幾圈,才把笑得很開心的兒子放上肩頭。

  「老公,這小傢伙真是的,每次一看見你回來,就跑得好急,我真擔心他跌倒啊!」倪淘的小嘴開始嘮嘮叨叨的抱怨起來。

  「放輕鬆。」莫以澤莞爾一笑,大手一伸,把神情緊張的妻子給摟進懷裡。

  偎在心愛丈夫的溫暖懷抱裡,倪淘的臉更紅潤了。

  眼前這個大男人和小男人全是倪淘一生中的摯愛,她一個都不能失去,愛他們的心,遠勝過愛她自己。

  「你說得倒容易,受傷了怎辦才好?」

  莫以澤愛憐的吻了吻妻子的粉頰,「哪個小孩沒跌倒過?讓他吃些泥土沒關係的,你別把自己弄得神經兮兮的。」

  自從兩年前,倪淘從鬼門關繞了一圈回來後,就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不但答應嫁他做妻子,還對他柔情萬千、百依百順。

  對於這個失而復得的妻子,莫以澤也完全釋放自由給她,並對她疼愛有加、寵溺百倍,不管她要什麼,就算是要天上的星星,他都會想辦法摘下來給她。

  只是,他有些狐疑,倪淘怎會在一場車禍後忽然性情大變?

  但,一切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倪淘終於發現自己心中的愛戀,他相信倪淘永遠都不會有逃跑的念頭了,因而更加珍惜這份感情。

  「可是……」倪淘還想說什麼。

  莫以澤已用他的唇阻住了她叨絮不休的小嘴,他纏綿而溫柔的吻著她,直到她喘不過氣來了,才依依不捨的離開她的唇。

  他們夫妻雖然結婚兩年,朝夕相處了兩年多,然而,他們之間的感情卻好像熱戀中的男女一樣,永遠甜甜蜜蜜、恩愛無比。

  「親親……」旭兒笑得好開心,噘起口水直滴的小嘴,也要學爸爸媽媽親嘴。

  「旭兒也要親親呀?來。」莫以澤沒好氣的笑了,把唇湊在兒子紅潤潤又濕答答的小嘴上,啵啵啵地親著兒子。

  「討厭啦!你每次都這樣,瞧旭兒都學你了。」倪淘的小臉紅得宛如蘋果,掏出面紙,拭去兒子唇邊的口水。

  這就是他這個小妻子最可愛的地方,雖然為人母了,卻不像一個母親,仍然像一個情竇初開的少女般,動不動就害羞臉紅,令他這個丈夫疼愛不已。

  「你不是挺愛的嗎?」莫以澤戲謔著妻子。

  「哪有呀?你少臭美了啦!」倪淘羞得舉起小手□捶丈夫的胸膛。

  莫以澤把她的小手圈進掌心裡,湊到嘴邊,愛憐的吻咬著,「如果沒有你們母子倆,我真不知道要怎麼活下去。」

  倪淘聽了好心疼,踮起腳尖,伸手摟住丈夫的頸項,「你還在想著兩年前的事呀?都過去了,我和旭兒也都相安無事呀!」

  「我怕……」

  「你也有怕的時候嗎?」她有些哽咽,溫柔的撫著丈夫的俊容,「我發誓,永遠都不會離開你,你知道的,我很愛你,不能夠失去你。」

  「老婆,我更愛你。」莫以澤深戚安慰,把妻兒緊緊的擁在懷中。

  「我更更更……愛你。」倪淘甜蜜且幸福地依偎在丈夫懷裡。

  「我們呀……」

  「在天願作比翼鳥。」她掐掐他鼻點。

  「在地願為連理枝。」他點點她俏鼻。

  幸福,就是這麼簡單。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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