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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lerla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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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勿明] 無限歸來之超級警察(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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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2-27 18:52:10 |只看該作者
049 武癡挑釁

“真沒事?”老李不確定地問了一句。

    費倫擺手道:“沒事!莊姨,咱們還是繼續說說莊氏鐘錶公司的問題吧!”

    莊月華仔細端詳了一下費倫,這才娓娓而談:“雖然莊氏鐘錶算是老字型大小了,但這些年並沒有太大發展,若不是仁哥在後面鼎力支持,恐怕都……如今無線通訊和手機開始大行其道,鐘錶行業也就越發窘迫,所以我問計仁哥,他說可以聽聽你這個高人的意見!”

    費倫再度謙虛道:“莊姨,這是李叔在抬舉我,其實我對鐘錶這個行業一竅不通,不過倒是可以幫莊姨分析分析當今的流行趨勢,至於該如何拓展經營,相信有李叔在這裡,自是慧眼獨具。”

    李超仁聞言哈哈大笑:“好你個阿倫,以前我怎麼就沒覺得你這麼會說話呢?”

    莊月華卻更關心費倫的分析:“阿倫,那你就趕緊說說吧!”

    “那好,既然莊姨剛才提到了手機,那我就先從以後手機可能的發展方向分析起,這樣咱們也好看一看鐘錶的消費潛力在哪裡。”費倫說到這,瞟了李哲愷一眼。

    小李子也是機靈,耳朵馬上就豎了起來。老李也流露出關注的神色。

    費倫掏出自己的手機,道:“莊姨,你們看,我這款手機是經過改造的,錄音拍照攝像都沒問題,還兼有GPS功能和眾多小遊戲,可是因為需要彩屏錄影的關係,光是這塊從物理實驗室裡專門產出的三點二英寸彩屏就花了我小一萬美金。”

    雖然李家是大富之家,卻一向崇尚節儉,聽到這個價格,李超仁三人都不禁暗暗乍舌。驚訝過後,老李開始顯露出他敏銳的商業嗅覺:“阿倫,這麼說以後錄音拍照攝像都將是手機的發展趨勢嘍?”

    費倫笑道:“李叔,遠不止這樣……”隨後他把未來無線網路的發達和智慧手機的概念做了個簡單的描述,差點讓三人聽傻了眼。

    最後,費倫總結道:“當兩千塊的手機擁有了電腦的功用,隨時可以上網搜索新聞,玩遊戲,看電影,和朋友拍照攝像,更能全球定位……人們一覺醒來,就手不離機,莊姨,你覺得還有多少人會願意再花兩千塊去買只手錶呢?”

    這話把莊月華問得啞口無言,她臉上很是失落,那感覺好像莊氏鐘錶公司快要破產的樣子。反倒是小李子聽得兩眼放光,恨不得今天就把費倫所描述的手機給整出來,開啟無線交互時代。

    還是李超仁老而彌堅,似在問費倫又似在自省:“難道鐘錶行業就註定會沒落下去麼?”

    費倫莞爾一笑,道:“李叔,廟裡的菩薩都是泥塑木雕的,於咱們實際生活無大用,可我看黃大仙那裡每天人不少嘛!”

    “阿倫,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很簡單,以後的工薪階層,因為還要居家過日子,所以買了手機一般都不會再買手錶了,反正看時間看哪個不一樣。”費倫攤手道,“有鑑於此,手錶想要發展,有兩條路可行,一是手錶手機化,可是目前聯手機元器件的超薄化都做不到,手錶手機化還需要一個相當漫長的過程。”說到這,他停住了沒有繼續往下說,反而愜意地端起茶杯呡了一口。

    老李看出費倫在拿喬,倒也不動怒,反而不恥下問道:“那還有一條路呢?”

    費倫抻出手腕,用另一手的食指在寶璣的表面上叩了叩,道:“準確的走時只是手錶的一個基本功能,把表做成一種首飾,就跟菩薩一樣,無甚大用,但總是令人趨之若鶩,這就成了!至於怎麼擴大品牌影響力,如何經營,我想在這方面沒人比莊姨更在行了吧?”

    老李和莊月華聽得一愣,旋即大喜,拉著費倫好一通謝。

    又閒扯了一陣家常,管家上來通知客人到得差不多了,李氏夫婦便打算請費倫一塊下去。費倫打死不願,老李和莊月華只好先行一步,此時小李子拽住費倫問道:“阿倫,要是現在就研發你說的那種智慧手機,那咱們豈非快人一步?”

    費倫斜了他一眼,哂道:“你要想蝕本你儘管去,我不攔著你,但你甭想把我拖下水!”

    “蝕本?這怎麼可能,你不是說……”

    “我說什麼了?目前手機元器件的微型化程度還差得遠呢!”費倫說著話,又把他那部手機拿出來比劃,“知道我這部手機多少錢嗎?小十萬美金,這還是我托了很多關係才弄成的。你說說,這樣的手機弄出來,有幾個人使得起?”

    李哲愷霎時無語了,費倫拍了拍他的肩膀,又道:“不過手機這塊你倒是可以慢慢搞起來,先打出牌子,不要求市場份額,關鍵是把牌子經營好,一旦時機成熟,馬上推出智慧機,那你就賺大了。”

    李哲愷眼珠一轉,道:“阿倫,既然這麼好賺,不如咱倆合夥開間公司吧!”

    費倫擺手道:“我的錢夠花了,不想再折騰。”

    見他推出這樣的藉口,小李子也只能退而求其次道:“你時不時給些指點總成吧?”

    “這個沒問題!”

    莊月華的生日宴很簡樸,甚至可以稱得上簡陋,總共不到十桌宴席,席上盡是些家常素菜。不過李莊兩家的眾親戚顯然不是第一次見這種陣仗,照樣談笑風生,倒也熱鬧。

    老李本想請費倫坐上席,但費倫沒等他把話說出來就拖著小李子在一桌全是年輕人的席面坐了下來。眾年輕人自覺受寵若驚,因為他們這一桌都是些遠親,哪能想到李二少如此賞臉,在他們這裡落座。

    至於費倫,眾年輕人都沒怎麼放在眼裡,只以為又是哪門子親戚攀上了李家的高枝,正打算招呼一下,混個臉熟,費倫道:“小李子,這都是你家親戚啊?給介紹介紹唄!”

    嚇?!

    這什麼情況?

    喊咱們李二少為小李子,這不是咒人嘛,這還了得!

    一干年輕人都傻了眼,其中有幾個機敏的正欲跳出來喝斥費倫,沒曾想李哲愷站起來一指斜對過國字臉濃眉大眼的年輕人,道:“阿倫,這是我表弟,莊勝!這個是……”

    眾人瞬間石化,他們想不通為什麼李二少毫不介意費倫叫他小李子。

    等一圈介紹下來,費倫大馬金刀地坐著,淡然自我介紹道:“諸位,我叫費倫,是個員警!”

    眾人再度石化,他們李莊兩家墳頭就沒埋過差佬,這尼瑪哪兒鑽出個員警,跑到莊嬸的生日家宴上來坐著。

    倒是濃眉大眼骨骼粗壯的莊勝眼前一亮,主動招呼道:“費倫SIR一定是警隊精英,不然我姑父也不會請你來姑母的壽宴吧!”

    實際上費倫腦子裡一直在轉悠有關莊月茗的事情,聽到莊勝提及姑父姑母,知他說的是李超仁和莊月華,再一聯想親戚關係,頓時愕道:“小李子,你媽不是說她沒有弟弟嗎?怎麼莊勝叫她姑母呢?”

    眾人都愣了愣,李哲愷卻知道費倫在問什麼,趕緊附他耳道:“莊勝是我媽堂哥的兒子,我媽可真沒有親的兄弟!”

    費倫一怔,旋即反應過來,難怪在落座之前,小李子還特意提醒他這桌年輕人都是遠親,敢情從父母輩開始就已經是堂表關係了。有道是,一輩親,二輩表,三輩四輩認不倒,說的就是小李子跟莊勝這種關係,看來老李對自家親戚還算照顧。

    弄清這點後,費倫失望之餘,仍不忘向莊勝打了個哈哈。

    不過莊勝卻似乎有點二愣,不依不饒道:“既然費倫SIR是精英,不知拳腳功夫怎樣?”

    李哲愷一聽這話,臉色頓時有點難看,再次附費倫耳解釋道:“我這表弟是個武癡,還參加了一個什麼武術研習會,阿倫你可得多擔待!”

    搞清了來龍去脈,費倫摸摸鼻子,順著莊勝的心意道:“好說,好說,我的拳腳一般般吧,對付四五個蟊賊沒有問題!”

    “那飯後找個時間,咱倆切磋一下怎麼樣?”莊勝趁機道。

    費倫哂道:“今明兩天恐怕不行吧?”

    莊勝於武一道有些癡迷,但腦子並不遲鈍,微微一愕,改口道:“如果不是有襲警罪擋著的話,我老早就想打一打員警了,要不下周找個時間如何?”

    小李子見莊勝咄咄逼人,很不高興,正欲喝斥,費倫戲謔道:“這麼急著找揍的人,我還是頭一次見!”

    這話一出,眾年輕人都有點幸災樂禍的意思,因為不管誰揍了誰,都能給他們醉生夢死的生活加多一點刺激。

    莊勝不愧是練武之人,血氣方剛,面對費倫的挑釁絲毫不讓:“費倫SIR,沒交過手,誰揍誰還不一定呢!”說著,他拿起一雙筷子掰斷成四截,再掰為八截,最後掰成十六截才肯罷手。

    如斯強悍,將一桌的年輕人震傻了眼,李哲愷卻面色不豫,差點沒當場發作,費倫輕拍了拍他的後背,皮笑肉不笑道:“莊勝是吧?你這手鐵砂掌練幾年了?看上去倒是威力不凡,只可惜錯得離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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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2-27 18:53:30 |只看該作者
050 納頭便拜

“錯得離譜?哼哼,有本事你就重複一遍我剛才做過的事,那我就服員警。”莊勝傲然道。

    “沒那個必要!”費倫擺手道,“莊勝,雖然你們老李家今明兩天不宜動武,但咱們兩個也可以文比嘛!”說這話時,他臉上在笑,略微上翹的嘴角卻泛起了一絲殘忍。

    費倫從來就不是一個好脾氣的人,只是回歸現實之後,在不確定主神影響力的情況下,裝作綿羊罷了,實際上他是一隻披著羊皮的狼,哦不,應該是披著羊皮的惡魔。

    如果是平時,費倫看在老李的面子上或許會放莊勝一馬,可是現在,他滿腦子都是莊月茗的事情,本性在不知不覺間就流露了出來。

    李哲愷隱約覺得費倫動了真怒,立馬喝斥莊勝道:“還不向阿倫賠禮道歉!”這話一出,眾年輕人均感愕然,他們不明白為什麼小李子對自家兄弟會如此聲色俱厲。

    莊勝不愧武癡之名,人的確有點愣,並沒有聽李哲愷勸,強著脖子道:“文比?怎麼比?”

    “你不是手勁大麼?你不是練過麼?咱們完全可以拉把手啊!”說著,費倫隔著中間幾個人向莊勝伸出了手。

    莊勝灑然一笑:“哦~~原來是比手勁,那你輸定了!”說著,他伸出泛白的右手和費倫主動相握。

    不得不說的是,鐵砂掌的手練到泛白,可謂已有七八分火候。為什麼這麼說呢?因為練鐵砂掌的人,雖然在磨掌的過程中手的顏色會漸深(不是黑),但為了讓手在四十歲後不至於殘廢(①),都必須長期浸泡藥水,所以他們練成之後手並不黑,相反會非常白,而且會較一般人的手柔軟。

    莊勝的手頗有幾分白意,不比那些每天擦寶寶霜的名媛貴婦的手來得黑,所以明顯已得鐵砂掌真傳,很有幾分火候。不過當他捏上費倫的手時,立刻就知道不妙了。

    費倫的手如金似鐵,莊勝幾乎全力捏在其上,可一點骨骼移位都沒有。

    這時,費倫冷笑道:“莊勝,用完力了?那該我了。”

    莊勝一愕,隨即便感到手上傳來劇痛,他拼命忍住沒叫,甚至臉上的肉都抖動起來,死命將全身的氣力輸送到右手掌上,企圖頑抗。

    “有點力哈!”費倫嘴角噙著獰笑,開始加力收緊手掌。

    “嘎嘎嘎嘎……啪嚓!”

    一陣令人牙酸的骨裂聲後,莊勝的手愣是軟成了一團五花肉。費倫施施然放開手,剛享受完無比劇痛的莊勝圓睜著雙目向上翻了兩翻,往後便倒。

    旁人趕緊扶住,費倫卻把剛握過的手在身側一個不記得名字的男人身上擦了擦,沖李哲愷笑道:“小李子,你這表弟忍性不錯,我喜歡!”

    李哲愷的臉色很不好看,畢竟莊勝是他表弟,如今被廢了一隻手,這事兒早晚親戚們都會知道,因此對於費倫的所為,他還真有點進退兩難,僵在當場不知該如何是好。

    此時,被費倫和莊勝的短暫交手震傻了的年輕人們徹底回過神來,互相看看之後就有人帶頭喝斥起來:“阿SIR,你這算什麼意思?來參加壽宴卻打傷我們李家的人,還有沒有王法了?”

    “就是,胡亂傷人,我們要去投訴你!”

    “對,投訴他!”

    眾年輕人一人一句,七嘴八舌,看似群情激奮,可忌憚費倫的武力,沒一個人敢於上前。對此,費倫冷笑連連,有錢人家的公子小姐就是不一樣,搬弄是非的時候沒一個提及莊勝的挑釁,好在他們的聲音雖吵,也抵不過廳中眾人的熱鬧,加之他們這一席又在不起眼的角落,所以倒也沒人過來關心。

    費倫根本不屑爭辯,他在等李哲愷的態度。如果小李子偏幫莊勝,那他無話可說,人家是親戚,幫親不幫理,這很正常,畢竟這個世界上大義滅親的人實在是鳳毛麟角。可要是反過來,李哲愷替他說了話,費倫就要重新擺正與小李子的關係了。

    因為李費二人的關係當初只能算是聊得來的朋友而已,交情最多只比點頭之交好一點點,其後費倫帶著小李和老李賺了不少錢,看在錢份上,李家和費倫的關係越發親密起來,但到底還是外人,如果李哲愷此時此刻站在費倫一邊,那他多半是兩分看公理三分看交情五分看錢份才這麼做的,倒也正合淡薄友情的費倫的胃口,他少不得以後會與小李子更親近。

    這時,只聽小李子斥道:“都閉嘴!莊勝挑釁在先,活該受罪,他的手我出五百萬美金幫他治,其他的話就不要再說了。”

    眾年輕人聞言,頓時生出了羡慕嫉妒恨的情緒。要知道,他們雖是李家的親戚,但老李家也只是在各家生意困難的時候才扶一把,各家都是自己吃自己,每月的零花不過幾萬塊,而莊勝只是廢了一隻手,還不一定全廢,就能得到李二少的五百萬美金,這尼瑪真是天上掉餡餅啊!況且李二少如此維護費倫,那費倫的身份絕不是一個小員警這麼簡單。

    不過這些年輕人中仍有看不慣費倫的好事之徒狠掐了一把莊勝的人中,打算讓他醒來大鬧,吸引各位長輩的眼球,到時候不管費倫什麼身份,恐怕也待不下去了。

    費倫沒有阻止幾個年輕人把莊勝弄醒,他還想再試一試小李子。沒曾想莊勝醒來之後,先是向四周圍看看,弄清狀況後,捧著傷手連滾帶爬地到了費倫跟前,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納頭便拜:“費倫SIR,請收我為徒吧!”

    這什麼情況?!

    不僅席上的眾年輕人傻了眼,就連費倫自己都有些傻眼,呆了一秒才緩過神來,心忖俺們的王八之氣不是這麼強大吧?

    見費倫不言語,滿頭冷汗的莊勝竟不管不顧地磕起頭來:“費大哥,師父,請收我為徒吧!”這回聲音有點大,旁邊幾桌的人有不少都聽見了,某人更揚聲問道:“在玩什麼呢?怎麼還跪上了?”

    費倫這一桌除了他自己之外,包括李哲愷和跪倒在地的莊勝都齊刷刷扭過頭去瞪著問話的親戚,那人心頭一窒,趕緊回頭悶聲扒飯,再不敢多管閒事。

    轉回頭,莊勝還想再求,費倫摸摸鼻子道:“你已經被我廢了一隻手,你覺得你還能練武嗎?”

    “我二師傅說過,練武精要首重本心,本心弱則武弱,本心強則武強!次重勤奮,最末才看重身體的先天本錢!”莊勝道,“師父,我還有一隻手可用,你就收下我吧!”

    費倫聞言,避而不談收徒的事,反而笑問道:“你師傅這套說辭與華夏傳統的修武理論有悖,不過蠻有意思的,我想見一見他本人,不知可以嗎?”

    莊勝的眼神瞬間黯然下去。李哲愷卻倏然想起什麼,臉色一變,附耳道:“阿倫,我這表弟的命硬得很,我看你還是不要考慮他的請求了。”

    費倫奇道:“為什麼這麼說?”

    “他前後有過兩任師傅,都因為救他而死,一個死在七年前,另一個剛死兩年……”李哲愷繼續附耳道,“還有,他七歲那年我舅舅為了保護他,在一場交通意外中死去,至於舅媽,幾個月前也死於非命!要不是還有我們這一幫親戚和幾千萬的遺產,他還真不知道怎麼過活了。”

    “哦?這麼命硬?”費倫掀眉笑道,“我喜歡!”

    一直在試著偷聽李哲愷與費倫談話的莊勝聽到這兒,忙道:“費大哥,你既然喜歡我,那就收下我吧!”

    費倫搖搖手指,道:“喜歡不一定要收下,先去治一治你的手,晚上來我家咱們再談!”

    “好好,我這就去治手!”莊勝連連點頭,捧著傷手就打算退出大廳。

    費倫見狀,向小李子比了個手勢。李哲愷會意,叫來兩個下人扶著莊勝去了。

    不大一會,老李得了消息,過來關心了費倫幾句,卻隻字未提莊勝受傷的事。這一下,席上的年輕人更加肯定了費倫的背景不凡。

    其實老李不是不提,而是已經這樣了,小兒子李哲愷又做出了決斷,他也就不打算再節外生枝了。況且家中的年輕人多有跋扈,親見過莊勝的慘樣後,相信會有所收斂。

    二輪菜上來的時候,費倫這一桌的年輕人們早把剛才的不愉快拋諸腦後,談笑間觥籌交錯,吃得倒也熱鬧。

    等到酒過三巡,費倫正想找藉口開溜,謝亦欣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喂!”

    “半山發現伏屍,上頭命我們立即出現場。”說完這句,爆妞那邊就直接掛了電話,顯然還餘怒未消。

    費倫則有點莫名其妙,對著手機嘀咕道:“哇靠,吃槍藥啦?半山這麼大,具體伏屍地點呢?”

    “阿倫,怎麼了?有事?”李哲愷問。

    “出了個案子,我得去看一下。”

    “那我送你!”

    費倫點了點頭,過去跟老李和莊月華打了個招呼,就在李哲愷的陪同下離開了別墅。

    臨上車前,費倫笑道:“小李子,今天多謝你幫我圓場,等找個時間,哥帶你發筆小財!”

    李哲愷眨巴眨巴眼,奇道:“小財?有多小啊?”

    費倫笑而不答,開著車一溜煙走了。

    (①:以鐵砂磨掌,是一個非常痛苦的過程,掌部的筋肉骨血會從量變到質變,發生微妙緻密的排列變化,實則也埋下了殘廢的隱患,所以必須浸泡藥水祛除這種隱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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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2-27 18:54:39 |只看該作者
051 令費倫忌憚的東西

現實中有許多人都遭受過好友的背叛,輪回空間中就更不用說了,所以費倫是個唯危險論者,他會時刻審視和修正與身邊人的關係,而“莊月茗”這個小謬誤更令費倫的心防提高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程度,他甚至借著武癡莊勝無厘頭取鬧的機會試探了一把李哲愷的態度。

    “看來接下來一段時間,應該可以給小李子適當的信任。”費倫一邊自言自語一邊開著法拉利向半山而去。路上,他打了個電話給戴岩,問清了伏屍地點所在。

    到了地頭,停好車,亮明證件,費倫進入了警戒圈。

    發現屍體的地方是一片小樹林,有個閑來無事的傢伙到處遛狗,沒想到他家的狗狗到處翻找到處刨坑,最後就刨出了屍體。

    謝亦欣和戴岩等人早都到了,費倫走近幾人剛想打個招呼問下案情,孰料謝爆妞斜了他一眼,道:“PI費,你來遲了。”

    費倫被這話一堵,不爽道:“我來遲了嗎?今天好像不打考勤吧?”

    謝亦欣一噎,瞪了他一眼,便不再理他,回頭跟法證的同事聊了起來。

    費倫拍了戴岩一下,小聲問道:“madam謝怎麼了?吃什麼槍藥了?”

    戴岩曖昧笑道:“費SIR,這我還真不太清楚,只是聽其他部門的同事說,你好像跟法醫科的曾曼在拍拖,有這回事嗎?”

    費倫翻了個白眼,大聲道:“誰這麼八卦,亂傳消息毀人家曾醫師的清譽,我跟她沒什麼的。”

    這時,負責周邊環境搜索的施毅然正好回來,湊近道:“不是吧?費SIR,我聽說曾醫師已經住進你家,你們兩個貌似同居了。”

    “這尼瑪誰在胡說八道?!”費倫堅決不承認,一直豎起耳朵聽音的謝亦欣當即走過來斥道:“正辦案呢,聊什麼八卦?”

    “哦、哦!”戴岩三人應了一聲,四散了。

    費倫則跟在爆妞屁股後邊,來到了屍體旁,看法證的同事采證。

    “怎麼樣?”費倫問了一句。

    負責采證的法證同事頭也不抬道:“屍體高度腐爛,暫時無法推測準確的死亡時間,不過按照環境濕度,還有氣溫以及屍腐的程度推斷,大概死了超過一周的時間,頭和膝部以下被人砍去,身上找不到任何能夠證明身份的物品!”

    “死亡原因呢?”費倫又問。

    “暫時還不清楚,要回去驗過才知道。”說話間,法證拿起鑷子撚下了屍體上的一個衣兜。

    “咕嘟!”

    一個髒兮兮的塑膠小瓶掉落出來,裡面還有些無色黏稠狀液體,一直滾到謝亦欣腳邊。

    法證沒有在意,隨口說了一句:“麻煩撿一下。”

    戴著塑膠手套的謝爆妞也不在意,彎腰就想拾起那個塑膠小瓶。

    費倫卻倏然暴喝道:“等等!”

    “幹嘛?”謝亦欣停住了手,不賭氣時她還是很聽費倫話的。

    “你們認識這個小瓶的材料麼?”費倫問。

    法證覺得費倫有點小題大做,放下手頭的事蹲著走過來,湊到小瓶邊上下左右瞧了瞧,不太確定道:“應該是一種特種塑膠吧?”

    “離那小瓶遠點,別靠太近!”費倫提醒道,“特氟龍,你們聽說過嗎?”

    法證頗感詫異,一口叫出了它的俗稱:“塑膠王!?”

    “對,這小瓶子就是特氟龍造的。”費倫道,“你覺得什麼樣的液體會特意拿這種塑膠瓶來裝?”

    法證聞言,臉色變得難看起來:“莫非是強酸?”

    “照黏稠度看,我懷疑是超強酸。”費倫說話間眼中流露出幾分忌憚之色。

    法證的臉色更加難看了。

    謝爆妞看出不對,保持彎腰的身子直了起來,稍退兩步,不懂就問:“阿倫,什麼叫超強酸?”

    “就是比純硫酸酸性更強的酸!”費倫簡單解釋道,“不過看這瓶裡的液體應該不是王水,氟化類酸的可能性大一些。”

    那位法證一個激靈,有點難以置信道:“這怎麼可能?氟化類超強酸在HK的管理是很嚴格的,而且數量極為稀少。”

    費倫聳肩道:“總之小心為妙,別讓人亂碰,拿去回驗一驗不就什麼都清楚了?”話是這麼說,不過他的眼睛始終沒有離開那個小瓶。

    謝爆妞不明白超強酸的厲害,扯了他一下,道:“你幹嘛?好像很緊張那小瓶似的。”

    費倫猛然偏頭惡瞪了謝亦欣一眼,哂道:“madam,看來暫時查不出什麼線索了,咱們只能把這件案子掛起來,等法證的報告!”說完轉身就走。

    “你上哪兒去?”

    “當然是回家嘍,反正現在也沒什麼線索。”費倫頭也不回道。

    謝爆妞氣急:“沒線索你不會到周圍去找線索啊!”在她看來,幾個手下裡面就屬費倫最懶,偏偏還一個禮拜就踩了三次狗屎運,破了三宗大案。

    “周圍環境我來的時候就已經看過了,絕對不是第一案發現場。”費倫攤手道,“況且一個多星期前,半山這裡下過大雨,有什麼線索也給沖沒了。”

    這本來是實話實說,可爆妞看不慣他這麼瀟灑,追過來道:“難道你就不能去查查失蹤人口,看有沒有與死者體型相符的麼?”

    費倫顧左右而言他,質問爆妞道:“大姐,半山歸中區警署管,這種案子怎會落到我們頭上啊?”

    謝亦欣當然不會承認是她硬把案子接到手,好讓費倫隨時工作,沒時間陪某狐狸精:“阿倫,你這話什麼意思?我們是員警啊,碰到案件怎麼可以推諉呢?再說了,中區重案組手頭上有三四個案子在跟,所以王SIR讓我們把案子接過來,這合情合理嘛!”

    費倫翻了個白眼,把謝亦欣扯到樹林內僻靜的角落,道:“我的大姐,你知道這件案的危險性有多大麼?”

    “有什麼危險的,不就是多了一小瓶酸麼?”謝爆妞不僅滿不在乎,甚至還挑逗道,“自打我當了員警,就不曉得什麼叫怕……怎麼,你這個警隊的明日之星被嚇住啦?”

    “你知道那一小瓶夠幹什麼嗎?”費倫惡狠狠地比出一個手指頭,“一滴,只要一滴,濺在任何人身上,我可以保證他下半輩子生活不能自理。”實際上,他幾乎可以肯定特氟龍小瓶裡裝的就是氟化類超強酸,甚至有可能是氟銻酸。

    謝亦欣顯然沒有這個心理準備,張大小嘴,好半天才勻過氣道:“沒這麼可怕吧?”

    費倫再度翻了個白眼,無知者無畏,看來有空的時候得幫爆妞科普一下各種知識,不然一將無能累死千軍呐!

    看到費倫的表情,謝亦欣又不太確定地問了一句:“真有這麼可怕?”

    費倫運了運氣,比了個OK的手勢,道:“純硫酸能讓人嚴重脫水,你知道吧?”

    “啊?脫水,不是燒傷兼毀容麼?”謝亦欣訝道。

    費倫又流露出無語的表情,道:“一個意思!你別說話,聽我說,如果是氟化類超強酸,那它的酸性是純硫酸的一千倍以上。”

    “啊?!”這下爆妞是真驚了。

    “而且我懷疑屍體的頭和腳並非單純被砍去。”費倫續道,“有可能是凶徒把被害者殺死之後,利用超強酸腐蝕掉頭和腳,再行棄屍!甚至凶徒直接用酸幹掉被害者也不是沒可能。”

    謝亦欣被說得毛骨悚然,但見費倫眼底有幸災樂禍之色,當下強撐著嚷嚷道:“怎麼?你怕了?”

    “對啊,我是很怕,怕你這裡被腐蝕掉!”說著,費倫指了指爆妞高聳的胸部,指完轉身就逃。

    “費倫,我要殺了你!”

    不過一追出樹林,謝亦欣就不得不裝淑女,慢下腳步。費倫卻跳上法拉利,朝後揮揮手,閃了。

    剛開車到山腳,謝爆妞的電話就打了過來:“費倫,你早退,我要如實向上面報告!”

    費倫懶得理她,回了一句:“愛咋咋地!”不過擱下電話,他心中對半山伏屍案的兇手卻多少生出些忌憚,不為別的,因為如果對方手上真有氟銻酸(①)的話,那絕對是可以置他于死地的有力武器。

    當天晚上,莊勝在李哲愷的指點下找上了費倫的家門。費倫讓櫻子把他迎進客廳,看著他傷手上包著的紗布,問道:“手怎麼樣了?”

    莊勝苦笑了一下,道:“三天之內醫生會為我安排截肢手術!”

    “哦?那很好嘛,以後別練武了,安心做個富家翁!”費倫笑道。

    “費大哥……”

    費倫擺手阻道:“別、別這麼叫!你雖然是小李子的表弟,但論年歲的話,恐怕比我大點吧?”

    “費大哥,我聽表哥說了你的年歲,咱倆是同一年生人,你是夏季我是冬季,所以叫你一聲大哥是應該的。”看來莊勝是鐵了心想要跟費倫套近乎。

    費倫不置可否地笑笑,道:“既然你想拜我為師,那就不要截肢。”

    “啊?費大哥,這麼說你答應收下我了?”

    費倫皮笑肉不笑道:“等你撐過了‘不截肢’這關再說吧!”

    (①:氟銻酸,強腐蝕性,劇烈水解,可呈固態和無色黏稠狀液體,其酸性是純硫酸的2×10的19次方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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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2 敬神則神在

費倫三言兩語打發了莊勝回去,沒想到翌日一大早給莊月茗燒完紙他又來了。

    “你不去治手,跑我這兒來幹嘛?”費倫哂笑道,“莫非還是想截肢,特意來跟我說一聲?”

    “不是不是,費大哥!”莊勝連連擺手,“我會盡力去醫治我的手,一定不會截肢。”

    費倫撇嘴道:“先做到再說吧!”要知道,肢幹傷勢過重沒法接駁醫治的話,一般都會採取截肢的辦法,不然傷勢一旦惡化,很容易形成敗血、壞疽之類的病症,要人老命。

    “費大哥,今天我想請你上街逛逛。”莊勝求道。

    眼下並非費倫每天固定修煉的時間,手邊也沒什麼事要做,自然可以到處晃蕩,當下戲謔道:“我倒是有空,可我們兩個大男人上街,你就不怕別人誤會?”說罷還向莊勝拋了個很噁心的“媚眼”。

    莊勝被費倫的惡搞嚇了一跳,狂擦汗道:“費大哥,其實每年大姑媽的忌日我都會去黃大仙那裡求仙問卜,今年我想請費大哥跟我一起去。”說話間他眼中流露出熾熱的希夷之光。

    費倫確定莊勝有古怪,卻也不點破,應道:“好,那咱們就一起去拜拜神。”

    於是兩人開車到了黃大仙廟。

    停好車,繞到車庫外面,費倫就見識到了黃大仙這裡的熱鬧,真可謂是香客如織,往來不絕!

    莊勝顯然來這裡的次數不少,見費倫四處打望,忙道:“費大哥,這邊走!”

    “去哪兒?”

    “至玄大師,不知費大哥聽過這名號沒有?”莊勝邊領路邊說,“我一向都是在她那兒問路的。”

    費倫半信半疑道:“至玄?有沒有這麼玄啊?”要知道,他對這些神鬼之事可不像旁人那樣只是道聼塗説,而是親身經歷過,所以對這些所謂的玄門大師還是存了幾分敬畏的。

    “大師批命很准的,每次都能批中我來年的運程,可惜始終無法化解!”莊勝說著說著就變得失魂落魄起來。

    費倫也不提醒他,只是冷眼旁觀,心裡卻在想這小子接近他到底出於什麼目的,難道是老李的臥底?這種可能性不是沒有。

    好在莊勝很快回復正常,沒讓費倫繼續胡思亂想下去:“抱歉,費大哥!剛才我想起了父母,所以有點失神!”

    費倫渾不在意地笑笑,扯開話題道:“還有多遠?”

    莊勝一指,道:“喏,就在前面,看見沒有,那個派符的女人就是至玄大師!”

    費倫順著望過去,只見一個穿著素白麻衣身材玲瓏有致的女人正遊弋在香客流間,散著黃色的符包,頓時有點傻眼:“至、至玄是個女的?”

    “是啊,費大哥!”莊勝理所當然道,“別看大師是個女人,但她批……”

    “批命很准嘛!”費倫隨口接道,“剛才你已經說過了。”

    隨著兩人走近,費倫越發看清了至玄的面容,她臉龐雅淡秀麗靈氣逼人,特別是那雙眸子,清澈無盡平靜深遠,加上風姿綽綽,盈盈巧步間竟予人一種漫步紅塵的感覺。

    可惜見慣半神半魔的費倫絲毫沒有初見那種震撼,反而生出了一些警惕。

    來到至玄跟前,莊勝虔誠地施了一禮,道:“大師,我又來了!”

    至玄卻沒有像往年那樣回應於他,反而僵立當場,駭然看向費倫。

    “孔夫子曰,敬神如(似乎、好像)神在,至玄大師這麼看著我,卻很有點‘敬神則神在’的意思嘛!”費倫似笑非笑道。

    至玄聞言回過神來,又美目深注了費倫一眼,揚聲向周圍香客宣佈今天的派符到此為止,旋即向莊勝道:“阿勝,叫上你這位朋友,跟我來吧!”

    一路尾隨進了附近水泥制的古風樓閣建築,不時有迎面而來的人向至玄打招呼,她都一一點頭以作回應。

    最後,至玄將費倫和莊勝讓進了一間幽靜的茶室,先行在主位上坐下,又一指對面的位子,沖費倫道:“這位先生,請坐!”

    位子只有一個,費倫擺手道:“不用了。”又一指莊勝道,“是他要批命,讓他坐吧!”

    莊勝忙道:“費大哥,你坐吧,我站著就行!”

    至玄也淡淡道:“再怎樣掩飾,也遮蓋不了本心。”

    費倫知道這話是沖著他來的,仍舊裝傻道:“我不明白大師你在說什麼。”話是這麼說,可他的人卻已老實不客氣的坐了下來。

    見費倫落座,至玄瞥了眼莊勝手上厚厚的紗布,道:“阿勝,你的命格已改,從今往後都不用再來找我批命了。”

    莊勝大吃一驚,惶急道:“大師,為什麼?我、我可以把今年的香油錢加大到三百萬。”

    至玄擺手道:“不是錢的問題,你以後的命運逃不出十六字箴言,所以批與不批都一樣。”

    莊勝再吃一驚,道:“敢問大師,到底是哪十六個字?”

    至玄瞥了眼費倫,又瞄了下莊勝的傷手,緩緩吟道:“生死之驗,碌碌一生,死入輪回,生則成魔!”

    莊勝正默默記著十六字箴言,費倫卻雙眼猛睜,質問道:“未知大師所說的‘輪回’是何意呢?”

    至玄若有深意地看了費倫一眼,平靜無波的臉上露出一個耐人尋味的淺笑,施施然道:“佛道兩家的典籍均有記載人死轉生的輪回之說,我說的輪回就是這個意思,不然你以為呢?”

    費倫被這話堵得啞口無言,沒想到至玄接著又道:“剛才你說我敬神則神在,那麼你呢?是‘如’還是‘則’?”

    其實,敬神如神在趨於相信無神論,而敬神則神在恰恰相反,相信神明無處不在。至玄的問話剛好點在了費倫的死穴上。

    不過久經陣仗的費倫怎會被問住,很玄地答了一句:“大師,我現在坐在這裡同你說話,如神則神不是很明顯了麼?”

    至玄聞言,臉色微變,費倫學著她的樣兒,咄咄逼人道:“未知大師可否幫我批一批我父母的近況?”還好此時莊勝正在冥思苦想那十六字箴言,不然聽到費倫和至玄的問答肯定滿頭霧水。

    至玄心念電轉間,再次抓到了費倫的語病,道:“你能坐在這裡,又何來父母呢?”

    費倫似乎早知她會這樣問,當即回道:“怎麼沒有?我說的是我心中的父母。”

    這下算是把至玄問住了。見她接不上話,費倫正想挖苦兩句,沒曾想莊勝突然大叫起來:“大師,我明白了,我明白箴言的意思了!”說著,他撲通一聲跪下,先向至玄磕了個頭,又轉過來向費倫連磕了好幾個頭,“費大哥,我一定會撐下去,一定不會截肢!”敢情他以為截了肢就會碌碌一生,而撐不過就是個死。

    雖然莊勝還沒想明白“生則成魔”的意思,不過費倫倒有點欣賞至玄的十六字箴言了,扯出支票本,隨手簽了張一百萬港幣的支票丟到她面前,哂笑道:“很會忽悠嘛!”言罷,二話不說,站起就走。

    莊勝趕緊站起來,又向至玄拜了兩拜,追著費倫去了。

    等再聽不見莊勝的腳步聲,至玄這才拿起那張支票看了看,旋又喃喃道:“費倫?!師父呀師父,沒想到這世間真有‘死生倒轉’之相,難道徒弟這輩子就註定了麼?”

    打發走了莊勝,回到淺水灣別墅,一夜修煉之後,第二天又是上班的日子,費倫早早到了警局,著手寫那份解救小飛女的報告。

    等謝亦欣幾人來上班時,費倫已將報告完成,交到了鐘偉銘處。

    因為半山伏屍案的鑒證報告還沒出來,現場訪問又沒什麼有用的線索,整個案子毫無頭緒之下,組裡的人都顯得無所事事。

    爆妞在里間辦公室看報紙,費倫忙著改槍,戴岩三人則在偷看股市。

    “費SIR,0494上週末收市被拉回高位後,今天開盤又跳水了,咱們要不要抄底進一點?”李立東問。

    費倫蔑了他一眼,道:“進個屁,當心抄底抄到天花板上,你賺來那點錢全賠進去,到時候哭都來不及!”

    聽到這話,施毅然插嘴道:“費SIR,那你還有沒有什麼別的好介紹啊?”

    “最近有筆小財,到時候帶大家一起發!”費倫道。

    “費SIR,那就這麼說定了。”戴岩也過來湊熱鬧,“對了,聽說madam正打報告向上面申請人手,不知新來的同事是男是女呢?”

    重案組的編制一般是六到七人,目前謝亦欣這組才五個人,申請人手合情合理,費倫也知道這件事,此時聽戴岩提起,遂發表意見道:“最好來個男的,做事方便一點。”

    施毅然愕道:“那咱們這組豈非陽盛陰衰?”

    “小心讓madam聽見!”

    幾人正鬧著,有個文職女警敲門探頭進來:“費SIR在不在?”

    “有事?”

    “外面有個姓馬的先生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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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3 超強酸無疑

“姓馬的傢伙?”費倫詫異,“我不認識什麼姓馬的。”

    “他說他有急事想見你,隨行的還有另外兩名青年男子。”文職女警很有耐性與費倫多說幾句,“其中一個滿臉都是青春痘。”

    一提青春痘,費倫馬上知道是誰了:“去告訴他們,我正在上班,不見與工作無關的人。”

    女警微愕一下,又沖費倫報以微笑,這才轉身去了。

    施毅然色眯眯道:“費SIR,剛那位女同事看上你嘍!”

    費倫抓起一本雜誌在他腦袋上打了兩下,憋住笑,斥道:“亂八卦什麼?做事!”

    戴岩三人馬上回到座位上,繼續看K線走勢,費倫也繼續埋頭改槍。恰在這時,門外暴起喝聲:“你這話什麼意思?我們納稅人見一個小員警都不可以麼?”話音未落,重案組虛掩的大門嘭一聲被人踹了開來。

    戴岩三人霎時站了起來,戴岩更喝問道:“誰?”

    費倫二話沒說,掏出手機徑直走到門邊,把門口西裝革履有點小白臉潛質的年輕人推得一趔趄,嘴上還道:“麻煩讓讓!”說著,將門上的鞋印拍了照。

    年輕人剛站穩就毫不猶豫地叫嚷起來:“快來看呀,員警打人了。”

    沒曾想費倫叫得更大聲:“玳瑁,callPTU,有人衝擊警局!”

    “YES,SIR!”戴岩鄭重其事地回了一句,妝模作樣跑去了電話機那邊。

    這時謝亦欣也從里間疾步而出,牝龍般喝問道:“誰?誰衝擊警局?”

    年輕人經她這一嚇,有些心虛,趕緊抬出身份道:“我是馬化智的私人秘書李逸風,我可沒有衝擊警局!”

    費倫指著門上的腳板印,哂笑道:“是麼?那這腳印怎麼解釋?簡直就是鐵證如山。”說話間還不忘朝邊上六神無措的女警甩了個飛眼。

    謝爆妞無意間瞧見了費倫這個動作,氣得七竅生煙,可她不敢明著找費倫麻煩,只能惡瞪著女警。文職女警顯然看懂了爆妞眼神中傳遞的訊息,沒膽子爭鋒,沖她敬了一禮,落荒而逃。

    李逸風聽到“鐵證如山”四字嚇得要死,恰好王一鵬陪著馬國金從轉角處出來,後邊還跟了個青春痘馬化智,他趕緊跑過去向馬化智求救:“馬公子,他誹謗我衝擊警局!”說完惡指著費倫。

    享受了一周的“不爽”,馬化智已充分認識到費倫手眼通天的實力,哪還敢跟他叫板,抬手就給了李逸風一個爆栗,斥道:“我不是讓你等著嗎?尼瑪擅自做什麼主?”

    李逸風被馬化智的態度弄懵了,僵在當場不知該如何是好。費倫卻還不忘當著馬國金的面譏誚馬化智:“青春痘,我看你還是把這個姓李的辭了吧?他比你還沒眼力勁兒,怎能夠當秘書呢?”

    這話說得馬李二人好不尷尬,但他們倆卻不敢反嘴。倒是旁邊的王一鵬看不下去了:“PI費,腔調別陰陽怪氣的,好好說話不行麼?”

    “YES,SIR!”費倫先應了一句,而後才辯道:“王SIR,我可是實話實說,不信你問馬國金老先生!”

    馬國金是HK出了名的富豪,費倫自然見過他的照片,不過這番說辭卻令老馬躺著也中槍。可今天馬國金來就是為了求費倫高抬貴手的,及此時刻,他也只能大義滅親了:“費SIR說得極是,我這侄子的眼力勁確實不怎麼樣,不然也不會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

    王一鵬一聽就知道他在這兒待不下去了,忙道:“PI費,你和馬先生好好聊聊,其他人都去忙吧,我也告辭了。”

    無奈之餘,本還想多聽點八卦的謝亦欣只能將戴岩等人都叫回了辦公室。馬國金湊近王一鵬道了聲謝,目送他消失在廊頭,這才對費倫道:“費SIR,能否換個地方聊聊?”

    “王SIR都發話了,我豈敢不應!”費倫攤手道,“員警餐廳不錯,這個時間沒什麼人,咱們就去那兒吧!”

    馬國金道:“我客隨主便。”

    費倫指了指馬化智和李逸風,道:“他們兩個就別去了。”

    馬化智沒什麼意見,反倒是李逸風頗覺不服氣:“阿SIR,我家老爺身體不太好,要是出了什麼事,你負得起這個責麼?”

    費倫冷笑道:“怎樣才算負責?信不信我把整個馬氏買下來,然後炒你的魷魚?”這話差點沒把李逸風噎死。

    馬國金也是頗為尷尬,惡瞪了李逸風一眼。

    馬化智還算有點眼色,趕緊扯了李逸風就走:“大伯,我們回車上等你!”

    來到餐廳,費倫和馬國金找了個角落的位置坐下。

    馬國金開門見山道:“費先生,你怎麼樣才肯放過0494?”

    費倫依舊不改初衷,淡淡道:“我說過,有人讓我一時不爽,我就讓他一輩子不爽。”

    馬國金愣了一下,帶著兩分懇求的語氣問道:“沒得商量了麼?”

    費倫哂道:“我的話不想重複兩遍。”

    “把馬化智送去國外,並宣佈他與馬家斷絕關係,你看這樣可以嗎?”馬國金馬上提出了一個方案。

    費倫心頭冷笑,嘴上卻道:“登報,聲明書必須有法律效力。”說完,他站起來頭也不回地走了。

    馬國金在後面揚聲道:“請費先生看明天早上的報紙!”

    費倫沒有回話,只是朝後揮了揮手,表示知道了。

    翌日,HK的生果報廣告版整版刊登了馬家斷絕與馬化智關係聲明書,引得全港譁然。可惜聲明公佈後,0494的股價仍沒有起色。

    馬國金打電話質問費倫,他只回了一句:“出入境管理處那邊還沒有馬化智的出境記錄。”

    無奈之下,馬家只得連夜把馬化智送去了美國,李逸風也跟了過去。

    到了週三,0494的股價開始回暖。不過與此同時,某國際殺手網頁上也掛出了天價賞格:目標人物馬化智,持美國綠卡,E級難度。刺殺模式:群體獵殺認證模式。具體要求如下:①殺死目標可獲酬金五千萬②刺瞎雙眼刺聾雙耳割掉舌頭取其五肢目標仍存活可獲酬金一億(貨幣單位:USD)。

    這份懸賞一經掛出,頓時轟動了歐美殺手界,一億美金那可是刺殺A級目標的價錢,正因為價高級低,又是群體獵殺,所以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不到一分鐘網站有償提供的馬化智相關資料就被下載了近百次之多,而一旦下載了目標人物資料就代表接受了任務。

    吃完中飯回來,謝亦欣問道:“阿倫,半山伏屍案鑒證那邊的報告還沒有出嗎?”

    費倫聳肩道:“沒有,要不我打電話催催?”

    謝爆妞擺擺手道:“還是算了吧,你不是說今晚要帶我們去賭馬嗎?”

    “對喔,今天禮拜三,有夜場。”費倫恍然道,“那看來今兒下午又得混了。”

    可惜,世間事從來都是好的不靈壞的靈,兩人正準備各忙各的,就有個西裝革履的寬臉中年男敲門進來:“哪位是重案組的費SIR?”

    費倫舉手道:“我就是,什麼事?”

    寬臉中年男主動握住費倫的手,道:“費SIR,你好,我是法證部的科學鑒證主任霍師。”

    費倫還以為自己幻聽了:“你叫什麼?禍、禍事?”

    “是霍元甲的霍,師傅的師!”霍師糾正道,“不過你也沒叫錯,我的綽號就叫禍事,總之別組的警員沒一個想看到我的。”

    謝亦欣插話道:“那霍主任今天親自過來是為了……”

    霍師忙道:“伏屍案的報告已經出了,我就想順便過來看看一眼就能判斷出超強酸的神眼幹探!”

    費倫聞言心頭一凜:“真的是超強酸?”

    “是的。”霍師確認道,“費SIR你當時的判斷很正確!”

    費倫忙又問道:“是什麼酸?”

    “六氟合銻酸!”

    費倫心頭微震,謝亦欣卻奇道:“六氟合銻酸?這到底什麼酸,好怪的名字!”

    “就是氟銻酸,已知的最強混合酸,幾乎可以質子化所有的有機化合物,也包括人。”費倫沒好氣道。

    許是費倫的話中還夾雜著一些專業術語,化學打初中起就不太好的謝爆妞聽得半懂不懂。霍師卻笑道:“既然費SIR知道這種酸的特性,我就不多饒舌耽誤你們查案了。”說完,他把手中的報告遞給了謝亦欣。

    “那好,回見!”費倫又和霍師握了握手,相互留了電話。

    “回見!”

    隨後的鑒證報告分析會上,費倫用白話把氟銻酸的特性詳細地講了一遍,聽得謝亦欣等人毛骨悚然,差點沒當場跳起來。

    “既然我們已接下了這個案子,同時也明白了氟銻酸的危險性,所以我打算從國外訂購一批特氟龍服裝以應付突發情況,東西大概兩三天后到。”費倫顯然已有準備,“在服裝沒到這幾天,咱們查案必須格外小心,understand?”

    “YES,SIR!”戴岩三人齊聲答道。

    見引起了眾人足夠的重視,費倫便不再多說:“下面請madam佈置任務!”

    謝亦欣向費倫投來歉意的一瞥,宣佈道:“我決定分成兩組,玳瑁阿東和小然去查氟銻酸的成份之一五氟化銻,我和費SIR去查氟銻酸的另一種成份氫氟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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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4 湊份子賭馬

聽完謝亦欣的佈置,施毅然忍不住多問了一句:“費SIR,那晚上的馬賽……”

    沒等費倫說話,謝亦欣道:“當然是不去了,查案重要!”

    戴岩三人聞言多少有點失望,費倫卻道:“madam,目前法醫那邊的解剖報告還沒出來,我們只是查酸,做做週邊工作,不用逼得太緊,況且我們要查的那些化工廠或學校實驗室到了晚上大多會關門,也不耽擱咱們去看夜場。”

    “也好,那咱們趕緊分頭查案!”謝亦欣道,“七點鐘跑馬地集合。”

    費倫擺手道:“不,咱們今晚去看沙田的夜場,那邊的交通方便一些。”

    “沒問題!”眾人紛紛點頭,正打算離開,剛到門口就撞見了一位氣勢迫人的同事迎面而來。

    這人年約三十,只比費倫矮了一點點,身高大概在一八零,頭髮比板寸還要短卻不是光頭,並且修剪得很整齊,面容冷峻,顴骨和下顎特有棱角,看上去十分強橫,眼神銳利,如果再有堅韌的心性,必然是“打死我也不說”一類的狠角色。

    “請問哪位是madam謝?”此人道。

    爆妞越眾而出:“我就是!”

    冷峻男敬了個周正的警禮,道:“madam,警署警長仇兆強前來報到。”

    謝亦欣愕了一下,才道:“你應該就是新調來我們這一組的同事吧?我昨天剛把報告交上去,沒想到你這麼快就到了。”

    仇兆強硬梆梆道:“madam,我只是照上面的指示過來報到而已,其他的一概不知。”

    對於仇兆強的一本正經,戴岩三人均不太感冒,費倫卻不太在意,揮手道:“先別說這麼多了,互相介紹容後再說,查案要緊,兆強就先跟我們這一組。”

    戴岩忙道:“那好,我們先走了。”說罷,他便帶著李施二人先行一步。

    費倫又沖仇兆強道:“我去拿車,你跟madam到樓下等。”說完也走了。

    謝亦欣則向仇兆強介紹道:“剛那人是我們重案組的見習督察費倫。”

    仇兆強的臉色難得柔和了一些,道:“費倫SIR的大名我知道,申請調來重案組就是想來跟他學習的。”

    這話要是讓一般二般的上司聽到,今後少不得要給仇兆強小鞋穿,不過正暗戀費倫的謝爆妞聽了,小心心裡卻有點喜滋滋的,就好像在誇她一樣。

    等上了車,費倫邊開車邊把伏屍案的案情以及氟銻酸的危害介紹了一遍,仇兆強聽完之後也有點色變。

    謝亦欣大咧咧地拍了拍仇兆強的肩膀,道:“強仔,別擔心,阿倫他已經定制了一批特氟龍服裝,到時候一穿上就啥也不怕了。”

    仇兆強這才稍稍安心,費倫卻聽得狂汗,撇嘴道:“啥也不怕了?你以為特氟龍是防彈衣啊?它就是塑膠,而能搞到氟銻酸這種危險品的凶徒保不齊就有武器在手,到時候又是酸又是槍火,哼哼……”這話不禁讓謝仇二人背上起了層毛汗。

    接下來的幾個小時裡,費倫三人查遍了全港大大小小二十幾個擁有氫氟酸的地方,可是HK對化學藥品的管理的確較為嚴格,至少每個地方庫存記錄上的氫氟酸都沒有遺失或被盜的跡象。

    事實上,氫氟酸具有一定揮發性,有劇毒,吸入蒸氣或接觸皮膚會造成難以治癒的灼傷,因此費倫他們每到一個地方只是循例照記錄盤問,並沒有實質性地查看和清點那些氫氟酸。

    可幾個小時忙活下來一無所獲,仇兆強在回程的路上終忍不住提出了自己的看法:“madam,這樣查下去恐怕不是辦法,畢竟那些化學品都很危險,我們幾乎不會去接觸,但只照記錄查的話,誰知有沒有人監守自盜啊!”

    “兆強說得很對,不過我有一點小小的看法。”費倫侃侃而談道,“半山伏屍被發現是因為那地方下過大雨沖薄了屍體上的土層,加上狗狗刨坑誤打誤撞所致,那具殘屍本身還是掩埋得挺深的,這就說明兇手不想讓人發現屍體,也就是說屍體生前可能知道氟銻酸的來歷,不然那麼破爛的屍體,兇手扔哪兒不行,為什麼非要埋呢?”

    謝仇二人眼前一亮,仇兆強贊同道:“費SIR說得很對,或許我們弄清了被害人的身份就知道氟銻酸的來歷了,甚至可能挖出兇手。”

    爆妞也產生出其他聯想:“對對,還有屍體上的那一小瓶氟銻酸,說不定就被害者知道自己可能被殺,暗中留給我們的線索!”

    費倫攤手道:“我們的當務之急是要搞清楚被害人的身份,所以法醫那邊的報告至關重要。當然,製備氟銻酸的兩種化學品仍要繼續跟下去,因為這裡面也可能有線索。”

    謝仇二人都同意費倫的觀點,做事風風火火的爆妞更馬上打了個電話去法醫科詢問報告的進度,沒想到那邊已經下班了。

    費倫得知這消息後,笑道:“madam,也就只有我們這麼拼,我看還是早點去沙田吧!”

    “也好,今天就先到這裡。”謝亦欣點頭道,“強仔,要不要一塊去看看夜場馬?阿倫說帶我們發財!”

    仇兆強難得露出一絲笑意:“好啊,我很想看看費SIR到底是怎麼領我們發財的!”

    沙田馬場。

    費倫等人和戴岩他們匯合的時候已經快到七點,難得今天夜場在沙田舉行(①),眼看著第一場快要發槍了,戴岩三人都多少有點火急火燎的意思。

    李立東道:“費哥,怎麼下注,您倒是拿個主意呀!”關於賺錢,自打在0494上大撈一筆之後,他就以費倫馬首是瞻了。

    費倫擺手道:“不急,還有二十分鐘才到最後的停注期限,我先去場地裡看看在說。”

    謝亦欣愕道:“快開跑了,人家要清場的,你怎麼進去?”

    “假公濟私一回不行麼?”費倫揚了揚手中的員警證,叫上仇兆強一起下馬場去了。

    場內,各匹賽馬已經在溜圈了,隨時都有可能入閘。費倫兩人亮過證件後,很容易就到了場邊最接近馬匹和選手的位置。

    “費SIR,今天夜場有六場馬,你打算怎麼買?”仇兆強問。

    “當然是發財的買法嘍,先買兩場三重彩玩玩,然後再買張三T!”費倫詭異一笑,“等明天回去,咱們重案組的個個都是百萬富翁你信不信?”

    仇兆強頭搖得跟潑浪鼓似的,顯然不相信這麼懸乎的事。

    “不信你別出錢就好了嘛!”費倫笑得很玄乎。

    仇兆強不傻,忙道:“錢我還是要出的,才幾百塊而已,大家都是同事,湊份子娛樂一下嘛!”

    “這才對嘛!”費倫拍了拍他的肩膀,“在這兒等我。”說著鑽進人叢裡,到了更靠近那些賽馬的位置。

    賽馬場裡,每匹馬都毛色油光,體型精良,壯而不膘,而且形象駿美,各馬脖子上的鬃毛和馬尾都修剪得很整齊。不過費倫卻並沒有關注這些馬的馬相馬態,而是施展出他已經退化了一截的奇異能力側耳傾聽。

    獸語精通,這又是一個主神看不上的小能力,原本費倫會的這項小能力叫做“聆聽萬物”,可惜回返現實後,植物微生物甚至那些幾萬年近乎化靈的石頭的心聲他都聽不了了,只能聽聽會發聲的動物叫喚,知道它們心頭所想。

    把這樣的奇異能力用在賭馬上,實在是大材小用,不過費倫倒樂在其中,很是聽了一番賽馬們的八卦。

    只聽賽馬有理沒理道:“兄弟們,俺連著三個夜場都沒跑過第一了,這回輪也該輪著俺了吧?”

    麒麟呈祥接道:“我支持理哥,老大怎麼說?”

    “我也支持!”另一匹叫虎震龍騰的馬附和道。

    老大天地飛馳終於出聲道:“那好,第一場就由我和情投意合來掩護有理沒理,讓它得這個第一,嘿嘿,也讓那些買三重彩的輸個屁滾尿流。”

    “好,我同意!”在附近溜達的眾馬群起贊同。

    費倫偷聽到這兒,會心一笑,擠出去找了個相對安靜的地方給爆妞打電話:“第一場咱們每人出二十塊,買兩注三重彩,第一注,頭名有理沒理,次名天地飛馳,三名情投意合;第二注把二三名的馬對調一下位置!”

    謝亦欣邊聽邊記,跟著就發起了牢騷:“那匹有理沒理已經好多場都沒拿過第一了,沒理由這麼看好它吧?”

    “你管我,才二十塊,你願出就出,不願出拉倒!”費倫說完這句,直接掛了電話。

    這時,仇兆強走過來問道:“費SIR,看得怎麼樣了?有眉目嗎?”

    “現在已經下班了,別叫我SIR!”費倫笑道,“我已經通知教官買了兩注三重彩,咱們這就回去,把買彩的錢湊一湊!”

    “多少錢?”

    費倫比出兩個指頭:“每人二十!”

    “才二十,讓他們先墊上不就完了嘛!”仇兆強覺得費倫有點小題大做。

    費倫哂道:“要是等下結果出來,真中了三重彩,而你又沒事先給投注的錢,到時候怎麼算啊?”

    這話把仇兆強問愣了,因為三重彩一向倍數很高,少則幾萬多則幾十萬倍,就算只投最低的十塊錢一注,一旦中了,那也有幾十上百萬的獎金,如果沒事先湊份子,因獎金問題鬧起來,恐怕對簿公堂都有可能。

    不過仇兆強還有更大的疑問:“阿倫,你就這麼肯定能中?”

    (①:夜場多數於跑馬地馬場舉行,也偶而會在沙田馬場舉行,日場則相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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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5 斜刺裡殺出

對於仇兆強的問題,費倫笑而不答,徑直往回走。

    爆妞他們所在的位置是四樓看臺,看臺內的環境感覺跟證券交易所差不多,到處都是螢幕即時播放跑馬的狀況,成排的高背座椅,不少中老年人三三兩兩的坐著,研讀著馬經,還有許多遊客圖新奇四處觀望。

    見費倫回來,戴岩興沖沖道:“阿倫,第一場既然你這麼看好有理沒理,我和阿東小然他們又買了獨贏、連贏和位置Q,你們要不要加注啊?”

    馬賽的下注規則其實很簡單,每場十二匹馬,每注十塊到五萬不等。獨贏,就是所在場次買的馬跑第一才有派彩,中彩的概率較高,賠率自然高不到哪兒去。至於連贏,要同時買中第一和第二的馬才有派彩,所以賠率相對較高,少則幾十倍,多則數百倍。

    位置Q這種玩法跟連贏差不多,至少買中兩匹馬進前三才有派彩,賠率也比較高。因為費倫下的是三重彩,必須在一場比賽中挨個買中頭三名的馬,概率極小,所以是單場馬賽中的超級大獎,而戴岩等人見費倫這麼篤定前三名,就在獨贏、連贏和位置Q三種玩法上各追加了三千塊的投注,反正一人才三千,輸了還受得起,贏了就賺大了。

    “不用了,能中三重彩就已經夠本了!”費倫笑道,“我很看好有理沒理。”

    這時,坐在附近作為的一個老伯突然搭訕道:“年輕人,你真這麼看好有理沒理?”

    費倫點了點自己的太陽穴,道:“老人家,我的直覺一向很准的。”

    “好,那我也買它了!”老伯說完便向投注櫃檯而去。

    費倫卻向邊上的仇兆強一伸手,道:“二十!”

    仇兆強之所以加入重案組就是慕費倫之名而來,所以對於費倫有點生硬有點霸道的要錢動作並無反感,一摸褲兜,掏了張一百塞到費倫手裡。

    費倫身上也沒有零錢,收好一百,摸了張五百出來問道:“剛才誰買的三重彩?”

    施毅然馬上道:“madam負責買的,我們都湊了錢。”

    費倫聞言,忙把五百遞了過去,謝亦欣沒接,不太高興道:“幾十塊錢的事情,算這麼清幹嘛?”

    費倫翻了個白眼,一指大螢幕上三重彩的金額,斥道:“是幾十萬的事好不好?”話音未落,螢幕一刷新,第一場的三重彩金已經漲到了一百零一萬多。

    謝亦欣見費倫臉色不好看,這才扭捏地把錢收下,嘀咕道:“現在沒零錢,回頭我再找給你。”

    費倫擺了擺手,道:“找什麼找?錢就擱你那裡,等下咱們還要買!”

    仇兆強再次問道:“費SIR,你真這麼篤定?”

    費倫邪笑了笑,道:“跑了就知道了!”

    這時,大螢幕上又打出字幕,今天的三T是猜中第三、四、六三場比賽的前三名,共九匹賽馬,單場的三馬無需名次順序,而馬票需要在第三場開閘前填好買定。接著,螢幕上給出了第一場比賽的倒計時。

    戴岩等人見獵心喜,要知道中一次三T少說幾百上千萬的獎金,施毅然更湊近問道:“費SIR,要不要買三T?”

    費倫老神在在道:“先看第一場跑的結果吧!”

    不久,十二匹賽馬紛紛入閘,做好了準備。

    “有理沒理!”“有理沒理!”“有理沒理!”

    還沒開跑,戴岩三人就開始起哄。其實不止他們如此,周圍的人都或大聲或小聲地叫著自己買的馬匹的名字,更有賤人湊過來道:“有理沒理?算個屁呀!”

    年輕衝動的施毅然正打算同那賤人理論理論,費倫伸手摁住他道:“小然,別動怒,跑完了就知道誰是屁了。”

    賤人顯然豎著耳朵在等這邊的反擊,聽到費倫如是說,一下就從座位上蹭了起來,想要反唇相譏。沒曾想仇兆強和李立東同時冷冰冰地惡瞪著他,那賤人立馬沒話說了,乖乖坐回了位子上。

    與此同時,閘門打開,十二匹同時竄出,看臺內爆發出巨大的喝彩聲,費倫他們再沒誰關心賤人,都轉過去看比賽了。

    馬跑就是要比人跑快,比賽很快就進入了最後一個彎道。

    “好!!頭馬天地飛馳出彎了,差它半個馬頭的是情投意合,緊隨其後的是虎震龍騰,有理沒理跑在第四,第五第六第七分別被……”

    這樣的排位讓戴岩幾人的吼聲都小了許多,他們心裡怪怪的,有點激動又有點忐忑,因為照目前的排位到終點的話,三重彩是沒戲了,但補買的位置Q倒是有得中。三人都在暗忖,看來費倫也不是萬能的,能指點他們買股票,但賭馬的本事未必比他們大多少。

    別看仇兆強表面冷峻,好像很酷似的,卻心思細膩,慣會察言觀色,他就站在費倫旁邊,略一偏頭就將戴岩三人的神態盡收眼底,忙湊到費倫耳畔提醒道:“阿倫,這場馬有點可惜了。”

    費倫看也沒看他,淡笑道:“強子,懂什麼叫笑到最後才笑得最好嗎?只要沒跑完,結果會怎麼樣誰也不知道。”

    仇兆強微微一怔,心底卻在驚異費倫到底哪兒來的這麼大信心。

    “進入最後的直道了,各匹馬都在發力衝刺,哇~~有理沒理在加速,它超過了虎震龍騰,目前離情投意合只差半個身位元了,它繼續加速,快追上了,快追上了……”

    “哇~~有理沒理又超越了情投意合,攀升至第二位,終點近在咫尺,有理沒理卻還沒有放棄,它還在加速,再加速……有理沒理已經和第一位的天地飛馳並駕齊驅了,哇~~到終點了,兩匹馬幾乎同時撞線,看來要靠電子判別了!”

    “判別結果出來了,各位賓客,有理沒理以半個馬鼻的優勢奪得了今天第一場賽事的冠軍!天地飛馳第二,情投意合第三……”

    如此結果引得大多數人一陣嗟歎,這真是斜刺裡殺出一匹有理沒理,把幾乎所有人的馬票都打成了廢紙。

    “哇靠,費大哥,咱們真中三重彩了,我不是在做夢吧?”前一秒還覺得沒戲的施毅然現在恨不得抱著費倫的臉狠狠啃上幾口。

    戴岩和李立東也是又叫又跳,興奮得像個孩子。只有謝亦欣心中著實替費倫歡喜,隨手遞過馬票,道:“喏,投注單在這裡,你看看怎麼分配吧?”

    費倫沒接馬票,道:“單子先放你那裡,等夜場跑完咱們六個人再平分就是了,總之咱們一起買的馬票都先放你那裡就對了。”

    “阿倫的話我沒意見!”戴岩率先贊同。

    “我也沒意見!”“我同意!”其他幾人吩咐附和。

    爆妞卻硬把馬票塞進了費倫手裡,忸怩道:“還是擱你那兒吧,我怕掉了,這麼大筆錢我可賠不起!”

    費倫沒有第一時間收起馬票,而是問:“你們有沒有意見?”

    “沒意見!”所有人異口同聲道。

    “那好吧!”費倫隨手把馬票放進了隱戒中,“第二場的三重彩你們隨便買一買,還是每人十塊一注,有幾種排列就下幾注,我先去看看後面幾場的馬匹,等下好買三T!”

    謝爆妞假公濟私道:“不如第二場咱們別買了,大夥都跟阿倫一起去看看馬,也好學學他的馬經!”

    “好!”

    戴岩三人巴不得這樣,因為第一場馬實在太神了,最後時刻絕地反擊,有理沒理斜刺裡殺出奪得頭名,也成全了費倫乾綱獨斷的三重彩,任誰都想偷師學點東西。仇兆強心頭疑問更大,自然也不反對。於是一行人浩浩蕩蕩殺向馬場,謝爆妞更是順理成章地湊到了費倫身邊。

    進電梯時,眾人正好撞見之前發生了點小口角的那個賤人,施毅然譏笑道:“你馬票上填的頭名該是有理沒理吧?”

    賤人臉色一僵,略帶威脅道:“小子,你混哪裡的?中了馬彩別得意,小心遭報應!”

    仇兆強冷著臉亮了亮證,哂道:“我們是員警,要報應早報應了,這位仁兄,你說是不是?”

    賤人臉都嚇白了,威脅員警,還是威脅一幫子員警,他自己的膽子什麼時候變這麼大了?等電梯門一開,這傢伙便落荒而逃。

    接下來的時間裡,費倫領著一幫同事看遍了三至六場所有要出賽的馬匹,由於大部份馬都還未出欄,因此獸語精通的用武之地不大,只能偷聽在隔欄裡毗鄰而居的賽馬談話,所以這次費倫用出了另一項久未動用的小能力——相獸術。

    相獸術同獸語精通一樣,也被主神削弱了,原本叫萬象術,可辨凡間萬物(包括凡人)的品相,費倫脫離輪回空間後,就成為了只能辨識飛禽走獸,連普通人也看不太透的垃.圾相術。不過用在相馬上卻再好也沒有了。

    一圈轉下來,費倫很快確定了十匹狀態最好,最有可能跑進前三名的馬匹。按照馬會給的出賽名單,第三場和第四場的前三名馬匹費倫都可以完全肯定,只有第六場有四匹馬都有希望,而且從偷聽到的隻言片語來看,這四匹馬並非一夥的,兩兩不對盤,因此到時候的競爭肯定會非常激烈,費倫也拿捏不定,於是乾脆來了個複選,把四匹都囊括了進去。

    四選三,就有四種無序排列,所以費倫填了四注三T,吩咐爆妞帶人去把馬票買回來。有了第一場的開門紅,戴岩幾人對費倫選擇的投注深信不疑,當下擁著謝亦欣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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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6 離奇的賽馬倒斃

“耶——”

    看臺圍欄前,戴岩三人爆出一陣驚天彩聲,引得周圍的人側目。無他,費倫下注買的三T第三第四兩場全中,這樣至少有個安慰獎。

    “費哥,你真是太神了!”李立東摟著費倫的肩膀,臉上盡是狂喜,“不行,第六場得加注、加注!”

    他這一吼,戴岩和施毅然也摻和進來,大叫著買第六場的重注去了。不過謝亦欣和仇兆強站在費倫身邊並沒有動喚。

    連中兩場之後,費倫對在現實中頭一次用相獸術推斷出的賽果信心大增:“你們倆不去加注買一買第六場的三重彩麼?”

    爆妞滿不在乎地搖頭:“如果真能中三T,三重彩等等玩法那都是小錢,反之中不了三T,那三重彩也就沒得中了。”實則她想多跟費倫待會兒。

    可惜仇兆強不識趣,並沒有跟戴岩等人一塊去加注,還道:“我同意madam的看法!”

    費倫不置可否地笑笑,問道:“兆強以前在哪個部門工作?”

    仇兆強道:“我以前是ASU!”

    “哈,那你玩槍一定玩得很順溜嘍?”費倫笑道。

    “還可以吧!”

    謝亦欣插話道:“那你們倆不如找個時間比比看!”

    仇兆強的消息顯然很靈通,當下擺手道:“飛虎隊都請了阿倫當槍械教官,我哪兒敢跟他比!”

    費倫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別謙虛了,有時間咱們切磋切磋。”

    這時,第五場已跑完,戴岩幾個也樂呵呵地轉了回來。施毅然道:“費大哥,也幫你們仨買了三百塊的三重彩,喏,這是馬票!”

    “謝了啊!”費倫隨手接過馬票揣兜裡,又伸手找謝亦欣和仇兆強要錢,“每人一百!”

    仇兆強毫不猶豫地掏了錢,爆妞卻一邊翻錢一邊嘀咕:“不就一百塊嘛,非要這時候給呀?”

    費倫瞪眼道:“不給小心ICAC查你!”

    謝爆妞一愣,旋即道:“對喔!”趕緊拿出張五百塞到費倫手裡。

    費倫隨手把五百遞給了施毅然,這才從兜裡又掏了張五百出來撕下五分之四塞到謝亦欣手裡:“沒零的,暫時先拿著。”

    “要不要這麼麻煩呐?”謝爆妞撇嘴道。

    戴岩等人也覺得費倫有點小題大做,只有仇兆強覺得很正常。

    隨著第六場馬入閘,戴岩幾人就開始喊起了那四匹下注馬的名字,而且喊得很瘋狂。

    費倫也懶得阻止他們,畢竟有三分之一的機會中三T,這恐怕是戴岩他們這一生人中離大獎最近的一次。

    一千幾百米的距離很快跑完,果然是費倫選的那四匹馬中的三匹分列一二三位,戴岩等人興奮不已,大叫道:“WOW~~三T,三T,三T!”

    謝亦欣和仇兆強臉上卻盡是難以置信,他倆鬧不明白為什麼費倫會一買一個准,不過想想有幾百萬的分紅,也讓他們驚喜莫名。

    “都別鬧了,先去看看這期三T有多少人中再高興吧!”費倫提醒道。

    聞言,年紀最輕也最興奮的施毅然扯著李立東就去了,不久轉回,興高采烈地報告道:“費大哥,這一期三T咱們獨中兩千八百多萬,刨了稅,每人能分到四百萬出頭。”

    費倫撇撇嘴道:“差強人意吧,不過再領錢分錢之前,咱們還有得忙!”說著,指向了看臺外的馬場賽道,其中第六場得第十的馬撞線後溜了不到半圈竟一頭栽倒在地,把騎師摔了個大馬趴。

    謝亦欣抄起望遠鏡瞧了瞧,道:“我知道這匹馬,它叫金得利,是匹出賽過十多場的老馬了,血統很純正,拿過一次單場冠軍,跑這麼短的賽程決不至於像現在這樣。”

    仇兆強道:“那只能說明出事了。”

    “所以我才說,咱們有得忙了。”費倫說著當先朝樓梯間而去。謝亦欣等人也沒去坐擁擠的電梯,尾隨費倫下了樓。

    進了賽場後,事發地點已經有不少人在圍觀,費倫等人向剛趕到的安保頭目亮明證件後,擠入了圈中。幸好今晚就只有六場馬,不然出了這麼檔子事,還不知道要耽擱多久呢!

    “員警來了,員警來了!”

    這話一出,人們不禁自發地向後退開了許多。

    謝亦欣先關心了一下騎師的身體狀況,隨後問道:“撞線之前,你有沒有發覺坐騎不正常?”

    “沒有啊,madam!”因為是在馬減速慢跑中被摔下,所以騎師沒受什麼傷,“金得利的跑動跟平時差不多,催它它也能加速,沒什麼不正常的。”

    “那摔馬之前,你有沒有察覺到什麼異常?”仇兆強也從旁詢問。

    爆妞和強仔負責問騎師,戴岩三人則負責現場訪問。

    至於費倫,卻做起了法醫,他戴上塑膠手套來到馬屍旁,先把整副馬屍從頭到腳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然後掰開馬嘴,撚了點馬唾液在手指上嗅了嗅,旋即皺眉嘀咕道:“很像是中毒啊!”只是中哪種毒他還沒法肯定,需要驗過才知道。

    想了想,費倫再次一寸一寸仔細地摸索著整具馬屍,並未發現他想像中的針孔,卻發現馬屍僵直的程度比尋常馬病死或猝死的時候要生硬得多,但肌肉群的觸感卻很乏力。

    費倫遍搜記憶中所見過的毒藥,瞬間而驚:“這毒……難道是?不,應該不可能?”

    “什麼不可能?”剛詢問完騎師的謝亦欣湊過來問。

    “我確定這馬是中毒死的,我正在想凶徒下毒的手法,剛才已經否定了幾種!”費倫隨便扯了兩句敷衍道。

    “啊?下毒毒馬,這也太稀奇了吧?”謝亦欣感到很詫異。

    費倫卻沒有心情跟她多聊,回憶了一下第六場第十一二名馬的名字,打算到馬房找目擊證馬。

    爆妞好奇得緊,命仇兆強在現場主持大局,她自己綴在費倫屁股後頭跟著去了。

    到了馬房,費倫很快找到在金得利後面撞線的兩匹馬。正好兩馬住在馬房最深處,又是隔壁鄰居,所以正湊在一塊議論金得利掛掉的事。

    “我說老金怎麼回事啊?今晚的狀態比咱倆好,怎麼就掛了呢?”

    “誰知道,也許是它亂吃東西造成的也未準兒!”

    “老金亂吃什麼東西了?”

    “白天不是有許多觀光客來參觀馬房嘛,有客人偷偷往食槽裡放了胡蘿蔔和玉米,結果到你我這裡就沒有了,老金肯定是吃多了好東西給撐死的。”這馬顯然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

    “還有這事兒呐?我怎麼不知道?活該老金掛掉。”

    “你住最裡面,上哪兒知道去?”

    兩馬八卦到這兒,費倫就沒心思再聽下去了,他已經猜出了整件事的大概,喃喃道:“嗎的,果然有人以馬試毒,看來必有所圖!”

    謝亦欣好奇得要命,不禁問了句:“你說的哪個人?”

    “給馬下毒的人。”費倫扔下這句話,調頭往回走。

    爆妞又冒傻氣道:“那這人到底是誰呀?”

    “我要知道早抓人去了!”

    回到賽道上,沙田警署值夜的同事已經趕到。

    亮明身份後,謝亦欣按程式把現場的問詢筆錄移交給了他們。費倫卻多叮囑了一句:“這案子可不簡單,你們可以把馬場和馬房周圍的監控錄影拿回去看看,說不定能有發現,等驗毒報告出來後,請傳一份影印本給我。”

    來的幾個沙田警署的同事顯然聽過費倫的大名,當即表示驗毒報告影印本的事沒問題。至於會不會拿監控錄影回去做參考,他們並沒有明確表態。

    費倫也知這案子輪不到他來管,所以懶得再多說什麼,移交完畢後,便和謝亦欣等人一起退出了案發現場。

    謝爆妞還在糾結費倫在馬房說的話,追在他身邊問道:“阿倫,到底那馬中了什麼毒?你又在馬房裡找到了什麼線索,給我講講唄!”

    費倫搪塞道:“我只是照常規隨便看看,能有什麼線索?”

    “我不信,你肯定有所發現!”謝亦欣不依道。

    費倫不想同她夾纏不清,顧左右而言他道:“哥幾個,三T獎金咱什麼時候去領啊?都說說意見吧!”

    這話一出,戴岩等人立刻來勁了,包括冷面的仇兆強都加入了討論,自然再沒人去關心謝爆妞的好奇心了。

    最後,大家一致決定第二天由費倫代為領獎,錢到手後再均分給每個人。對於這個決定,費倫並不反對,不過謹慎起見,他還是叫來威爾遜,擬了個一式七份的合同,寫明瞭合買三T中獎的過程以及代領獎後分到各人戶頭的錢數。

    合同簽好後,威爾遜保存一份帶回律師樓,其餘的費倫六人各執一份。

    戴岩看了看自己合同上的六人簽名,大咧咧道:“阿倫,我們都信得過你,還搞這玩意幹嘛?”

    費倫擺手道:“這不是信不信得過的問題,關鍵是ICAC,有了這個好說話,懂?”

    轉天,費倫就去把三T的獎金領了,刨除稅款後,嚴格按照合同在謝亦欣五人指定的帳戶上打入了四百零幾萬的港幣,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到了星期五,半山伏屍案的法醫報告才出來,同時到的還有沙田警署方面關於賽馬倒斃案的驗毒報告。

    費倫並沒有第一時間去理會法醫報告,而是翻開了驗毒報告,當看到報告上明確標注著賽馬金得利中毒是由肉毒桿菌毒素引起時,他心裡又被震了一震。

    謝亦欣湊過來往報告上瞄了一眼,旋即愕道:“肉毒桿菌不是美容的嗎?也能毒殺馬?”

    費倫偏頭瞪了她一眼,沒好氣道:“肉毒桿菌的純化毒性比氰化鉀強一萬倍,殺人更好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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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2-27 18:59:36 |只看該作者
057 又來了新同事?

費倫的話一出,差點沒把謝亦欣嚇死,氰化鉀的毒性她是知道的,可問題是,上個月她媽才去做過美容,接受了肉毒桿菌除皺術,搞半天這玩意兒有劇毒咩!

    “你、你說的是真的?”

    費倫翻了個白眼,道:“我騙你有一毛錢好處麼?”說這話的同時,他隱隱覺得半山伏屍案和賽馬倒斃案有某種程度上的聯繫,可偏偏沒有一丁點的實際證據支持。

    幸好戴岩等人擁有真正的員警之心,雖然中了三T大獎,但沒一個申請調離重案組一線崗位的,相反對查案幹勁十足。用仇兆強的話來說,當刑警的人就沒有怕犧牲的,只是擔心死後妻子兒女無人照顧,如今費倫帶著他們中了大獎,有幾百萬留給家裡人,算是再無後顧之憂了。

    之後整個上午,戴岩四人依舊分為兩組,繼續核查週三週四沒有查完的化學品,而費倫和爆妞則去了情報科調檔案,看看港九到底有哪些人擁有製備氟銻酸的能力。

    可惜直到午飯時分,兩邊都毫無進展。

    戴岩等人回總部打了一頭,順便在員警餐廳吃了頓飯,和謝費二人當面交換了些情報。

    “madam,費SIR,我們又查了十幾家學校實驗室和化工廠,沒發現什麼有用的線索!”李立東邊扒飯邊翻著記錄小本,“到現在為止,就剩下元朗、屯門、錦田一帶的化工廠沒有查了。”

    費倫愕道:“學校實驗室都已經查完了嗎?”

    “都已經查過了。”仇兆強道,“費SIR,不過我倒覺得,咱們是不是可以把範圍擴大到資助型實驗室?”

    施毅然隨即解釋道:“因為這些實驗室都是各大財團資助的,專門從事保密開發,所以一般不會向外界透露任何資料,包括實驗室內的化學用品採購清單也只向上級部門報備,沒法直接查到。”

    費倫雙眼微眯道:“那要什麼樣的手續才可以查?”

    對這方面謝亦欣倒是知道得很清楚,正想解釋給費倫聽,王一鵬就進了餐廳,附近的警員紛紛招呼,不少男警員的目光更是落到了王一鵬身邊的女警身上。

    聽到招呼聲的爆妞這組人也不得不停下話題,望了過去。費倫一看那女警就愣住了,謝亦欣見狀,酸溜溜道:“怎麼?見人家年輕貌美,看上了是麼?”

    費倫莫名其妙地瞟了爆妞一眼,道:“看上什麼?這女的我認識。”這話讓謝亦欣微愕,旋即更覺難受。

    孰料,王一鵬竟帶著那女警走攏了他們這桌,笑道:“小謝,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新加入你們重案組的高級警員莫婉寧!”

    “各位同事好!”莫婉甯英姿颯爽地朝謝亦欣等人敬了個禮,更特意招呼了一下費倫,“費SIR,你好!”

    費倫不陰不陽地回道:“你好!沒想到你竟然從交通部調來總區重案組了,這跨度可夠大的。”原來這莫婉甯就是那天費倫飆車追小飛女碰上的那個鐵馬女警。

    “阿倫,你怎麼說話呢?”王一鵬故意板起臉道,“說起來婉甯的父親還是你的老上級呢!”自打馬家在費倫這裡鬧得灰頭土臉,王一鵬對費倫的態度就不禁起了微妙的變化,不再叫他PI費了。

    費倫倍感詫異:“我的老上級?”

    “就是當年面試你的莫柏SIR啊,難道你忘記啦?”

    若非王一鵬提這一嘴,費倫還真不記得那位警司面試官莫柏了,當下故作恍然大悟:“哦~~這麼說婉甯還是我師姐嘍!”

    莫婉寧主動道:“費SIR,你可別這麼說,該是我向你學習才對!”說到這,她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那天費倫飛撲出防護欄的情形,當時真被嚇慘了。

    在那之前,莫婉寧從未想過現實生活中真有員警比電視上演的更玩命,內心大受震撼,這也成為了她申請調來重案組一個不足為外人道的理由。

    費莫二人眉來眼去,這可把爆妞惹翻了:“王SIR,強仔調來之後,我們重案組的人手已經夠了,怎麼還要調人來?”

    若是別人,恐怕王一鵬不屑解釋,但對上謝亦欣,他不得不多上三分耐性:“鑒於最近港島區治安有惡化的趨勢,所以上面決定總區重案組滿編運作,這個命令是由大SIR直接下達的,小謝你要是有所疑問的話,可以去找大SIR!”

    老王不愧是老王,一句話就把爆妞打發到西天去了。謝亦欣被噎得翻了個白眼,只能氣悶地接受了莫婉甯成為組員的事實。

    見爆妞沒話說了,王一鵬道:“那好,你們先聚一聚,我就不耽誤大家了。”

    莫婉甯剛剛被費倫招呼坐下,謝亦欣把盤子一推,道:“我吃飽了,先回辦公室!”說完起身就走,把戴岩等人搞得莫名其妙。

    費倫並非情商低下的傢伙,哪會看不出爆妞在置氣,在她背後揚聲來了一句:“有毛病!”

    還沒走遠的爆妞自然把話聽入了耳,氣得差點沒隨手拿起其他同事餐桌上的盤子回身給費倫來一下狠的,最終好歹忍住,火氣沖天地離開了餐廳。

    “madam這是怎麼了?”至少現在還很無辜的莫婉寧問。

    費倫擺手道:“沒事,她更年期提前了。”

    這話令戴岩等人忍俊不禁,可又不敢真笑出聲,實在忍得辛苦。

    吃過午飯後,本來戴岩幾人打算立刻投入下午的排查工作,但費倫想讓他們去查一查那些資助型實驗室,因此把他們拉回了辦公室,找爆妞商量手續問題。

    回到辦公室,費倫發現謝亦欣把自己關在里間生悶氣,正猶豫著要不要進去勸兩句,幾名西裝革履的傢伙就來到了門口:“請問,哪位是重案組的madam謝!”

    仇兆強問:“你們是?”

    為首一人道:“我們是保安處刑事情報科的。”跟著,幾個人都亮了亮證件。

    這下有了理由,費倫立馬推開謝亦欣的辦公室門,一本正經道:“madam,外面有同事找!”

    爆妞抹了抹臉,並沒有如費倫所願走出小辦公室,反而道:“讓他們進來。”

    費倫一下就囧了,卻不能不聽命,回身就想去叫幾位刑事情報科的同事進屋,沒曾想大SIR陳澤昆也到了。

    “大SIR好!”“大SIR好!”“陳SIR好!”

    隨著戴岩等人和刑事情報科的幾位同事的問好聲,謝亦欣想待也待不住,不得不迎出了辦公室。

    陳澤昆開門見山道:“小謝,你們手頭那個半山伏屍案先放一放,目前有個重大的案子還得你們重案組協助。”

    這話一出,在場的重案組同事,包括費倫都豎起了耳朵。謝亦欣奇道:“什麼案子?”

    為首的馬臉同事道:“我是刑事情報科B組督察歐為邦,最近我們收到風,一批境外武裝份子已經潛入港島,可能會有大動作。”

    費倫聞言,心頭一震,不知怎地就想起了那個已經被他變成狗糧的洋鬼子狙擊手。反倒是謝亦欣覺得莫名其妙:“大動作?什麼大動作?沒具體目標嗎?”

    “據我們推測,最有可能的目標就是下週末的珠寶展!”歐為邦道。

    這個虛無縹緲的推測卻讓費倫在腦子裡把那個狙擊手跟伏屍案和賽馬案莫名地聯繫起來。

    一具無頭無腳的屍體,單獨倒斃的賽馬和突兀出現在銀行對門樓上的狙擊手,與近在眼前的珠寶展,這四者間到底有什麼聯繫呢?費倫那種說不清道不明卻在輪回任務中屢屢令他化險為夷的直覺至少有七八分肯定它們中間是有關聯的,可到底有什麼具體的聯繫,他暫時還未理出頭緒。

    “你是說最後一屆英國皇家珠寶展覽?”謝亦欣反問,見歐為邦肯定的點了點頭,她哂笑道:“這怎麼可能?下周的珠寶展不僅咱們警隊的幾大王牌隊伍會參與其中,就連駐港部隊也會擔任週邊警戒任務呢!”

    這時,明顯知道內情的陳澤昆道:“小謝,我們有理由相信這幫境外武裝份子持有重火力,所以這件事情你們重案組要儘快展開調查,其他幾個總區的重案組也會加入進來,分片負責自己的轄區,務求在珠寶展之前揪出這夥武裝份子!”

    本來搜索和對付武裝份子這種事件應該由反恐隊負責,可千禧年的時候,港島警隊還沒有類似的職能部門。HK真正意義上的反恐隊也是在美國九一一事件之後才開始逐漸籌備的,直至09年才正式形成建制。

    “大SIR,我能提個要求嗎?”費倫舉手道。

    “你說!”

    “鑒於我們查找武裝份子隨時有可能與其相遇、甚至交火的情況,武器方面能不能……”

    “呵,我就知道你這個神勇幹探會提出這樣的要求!”陳澤昆樂道,“放心,我已經幫你們重案組調集了一批長短槍和避彈衣,以備不時之需。”

    費倫聽後大喜:“多謝大SIR!”

    謝亦欣卻皺眉道:“大SIR,要是珠寶展開幕以前我們還沒找到這夥武裝份子怎辦?”

    “那可就棘手了,儘量吧!”陳澤昆也皺起了眉頭,“小歐啊,你們CIB那邊也要收集更多的情報才行呐!”

    “知道了,陳SIR!”歐為邦肅容道,“我會回去向寶SIR反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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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2-27 19:00:44 |只看該作者
058 蛛絲馬跡

陳澤昆和CIB的同事前腳剛走,謝亦欣就開始行使她組長的權力了:“目前有大案子,看來我們得分一下組了。玳瑁!”

    “到!”戴岩應了一聲。

    “你跟阿東一組。”“是!”

    “小然!”爆妞又叫道。

    “在!”

    “你跟費倫一組。”謝亦欣說出了心目中理想的分組,“剩下強仔和阿寧一組,我居中指揮!”

    話音剛落,費倫就道:“madam,我不同意這樣的分配,強仔和阿寧剛調來,互相並不熟悉,我覺得應該以老帶薪。”

    謝爆妞瞪了費倫一眼,道:“那好,玳瑁帶阿甯,強仔跟阿東一組,這樣總可以了吧?”這樣一來,戴莫二人倒成了最弱的一組,但眼前此刻,費倫卻不好多說什麼。

    之後幾天,甚至週末,總區重案組簡直就是三班倒,不停督促下面各分區核查暫住人口和酒店房客,他們自己也是不是上街對可疑的住宅區和酒店進行搜查,可惜直到珠寶展當周的星期二,他們的拉網式搜索仍一無所獲。

    其實不止港島總區,新界、九龍各個總區的翻查都一無所獲,CIB情報中所說的武裝份子根本就毫無蹤影,有人甚至懷疑是不是CIB的情報失誤了。

    這天中午從外面回來,戴岩幾人個個都掛著熊貓眼,累得跟狗似的,只有費倫還精神奕奕,而幾天都在辦公室遙控指揮的謝亦欣精神狀態也不咋地。

    看到這樣的情況,費倫建議道:“madam,大家都累了,不如放他們半天假,我跟你留下值班就好了。”

    這提議很符合實際情況,更正中爆妞下懷,終於逮著機會可以跟費倫獨處,她當即大手一揮,讓戴岩他們都回家睡覺去了。

    與此同時,灣仔菲明林道某餐館從昨天開始就打出了歇業裝修的牌子,所以平時門庭若市的街店前眼下連只狗都看不到。

    餐館後廚內,曾經在景城國際酒店出現過的那群外國人如今全聚在這裡。

    宿務猴子道:“老大,目前員警查得很緊,咱們是不是要再換個地方?”

    白人塞松擺手道:“暫時不要,在這裡待到明天再說吧!還有,這屍體必須處理掉。”

    “簡單!”宿務猴子打開隨身的手提箱,從裡面拿出了一個洗潔精大小的塑膠瓶,擰開瓶蓋就打算往地上的四具屍體上澆。

    白種女人莫妮卡一把攫住他的手,斥道:“尼尼奧,你這個蠢貨,想幹嘛?”

    宿務猴子尼尼奧被莫妮卡突出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塞松等人也微微色變,下意識地往周圍散開了一些。

    尼尼奧先小心翼翼地擰回瓶蓋,然後發瘋似的叫起來:“你他嗎想幹嘛?你難道想讓我的手完蛋嗎?啊?信不信老子把一整瓶都淋在你身上?”

    莫妮卡也為剛才的衝動後悔,可是面對宿務猴子的上躥下跳,她心裡就是不爽,二話沒說就把手中的勃朗寧頂上了膛火,指著尼尼奧冷冷道:“有本事你就潑!”

    “夠了!”塞松暴喝道,“尼尼奧,酸就那麼多,不要浪費!莫妮卡,把槍收起來!”

    “其實我……”尼尼奧剛想說自己已經學會了製備酸液,可話到嘴邊還是沒有出口,悻悻然收起了塑膠瓶,見莫妮卡也收回了槍,便即挖苦道:“切,溫克那傢伙一去不回,不會告密去了吧?”

    “法克,你胡說什麼?”莫妮卡的眼睛又瞪圓了。

    這時,高壯的黑人湊過來拍了拍莫妮卡的肩膀,道:“我相信溫克不會去告密,不過他倒是很有可能幹回老本行了。”

    莫妮卡橫眉冷對道:“斯莊格,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你看看這則短信就知道了。”黑人斯莊格隨手遞過了手機,“有人開出天價賞格殺一個E仔,現在只要是混殺手界的幾乎都動了。”

    幾人中一直比較沉默的光頭男強沃奇道:“嘁~~一個E仔能有多高的賞格?”

    此時莫妮卡已經瞄了一眼短信,不禁念叨出聲:“一億……USD?!”

    眾人一聽都愣了。他們殺人是為了什麼?他們潛伏在這裡又是為了什麼?還不都是為了錢嘛,一億美金絕對絕對是個能令他們豁出命去的金額。

    只有塞松愣了一愣後,冷笑道:“溫克去幹老本行是他的事,大家不要想太多了,一億美金這麼大筆數目,說不定毒鴉烈狐都會有所行動,你們覺得能爭過他們嗎?”這話令眾人大點其頭。

    “再說了,我們計畫得這麼周密,而且已經聯絡好買家,一旦出貨,咱們大概能收到總價值三成的錢數,至少也有兩個億,少了溫克,我們這裡七個人,每人就能多分幾百萬,難道不好嗎?”

    幾句話一忽悠,塞松就把隊伍的人心又給收攏了。七人中最矮小的東瀛人竹下泛二幹吼道:“我贊成老大的觀點,就幹他這一票大的。”

    另一個具有日爾曼血統的白人馮.羅勒冷靜道:“當務之急,還是處理這幾具屍體。”

    塞松接道:“斯莊格,把這幾具屍體搬到水槽裡去,竹下負責把血放乾淨,然後把頭都割下來,用酸化了,屍體切成塊,用黑色塑膠袋裝上,咱們分頭拿出去丟掉。”

    “好!”“沒問題!”眾人紛紛應和。

    大半個鐘頭後,屍塊分裝完畢,塞松把人分為三組,囑咐道:“記住,丟完屍塊後,都去查看一下我們在銅鑼灣、跑馬地和中環的後備武器情況,還有兩天珠寶就抵港了,我不想臨行動的時候出任何紕漏。”

    “明白!”

    之後,兩組騎摩托一組開車,三組人帶著屍塊分別朝銅鑼灣、跑馬地和中環而去。

    重案組辦公室。

    “阿倫,你說我們查了恁多天,怎麼一點蛛絲馬跡都沒有呢?”謝亦欣指著港島區的地圖似自省似發問,“凶徒帶著武器,住酒店應該不太方便,可租用民宅的話,我們查了這麼多住宅區,怎麼就沒發現可疑人物呢?”

    費倫其實也在想這個問題,喃喃道:“如果我是凶徒的話,會怎麼做呢?我應該不會常入出酒店或社區,就算一天換一個地方,也很容易被人摸到蹤跡。”

    再想想被幹掉的那個洋鬼子和已被收為己用的那把還算專業的狙,費倫倏然發現他們近幾天的搜查出現了一個重大的誤區。這幫武裝份子很可能與洋鬼子狙擊手有某種關聯,說不定就是一夥人,而且個個都是職業的,如此一來,他們的潛伏能力和耐受力遠比普通的罪犯要強得多,即使藏在垃圾堆裡也能憋他個幾天幾夜,所以酒店或民宅絕不是他們藏身的首選。

    有了這個想法,費倫一把扯過地圖,開始以總區總部為圓心,一圈一圈向外發散著找武裝份子可能藏匿的地點。

    謝亦欣把腦袋湊了過來,好奇道:“你在找什麼?”

    費倫看也不看她,隨口回道:“找燈下黑的地方!”

    “燈下黑!?”

    “對!”費倫指了指金鐘和灣仔車站附近,“這裡和這裡離我們總部都只有幾個街區,下面的同事查問的時候有可能馬虎或遺漏的情況,而且只要建築位置夠好,是能夠用望遠鏡直接觀察到珠寶展覽場地——HK會展中心的。”

    “你的意思是說,武裝份子有可能藏在這兩個地方的某棟建築內?”謝亦欣愕道,“可這兩區的酒店和民宅,甚至鐘點賓館我們都排查過了呀!”

    “我是說這一區的餐館,甚至是寫字樓。”費倫道,“madam,我們不妨先去灣仔附近看一看,說不定能有所發現。”

    “好!”

    隨後,費倫和爆妞驅車到了灣仔榮利大廈附近。

    “madam,通知控制中心,讓這一區巡邏的同事留意沒有營業的餐館或是小商店。”費倫吩咐道,“我們去附近的寫字樓打聽打聽。”

    謝亦欣一口答應,趕緊照辦,接著隨費倫一幢大廈一幢大廈地問過去,看有沒有哪幢寫字樓哪一層在最近以各種藉口臨時停止營業的。

    當費倫和謝亦欣問到第四棟樓大廈時,控制中心傳來消息,有巡邏的同事在隔壁街的臣譚道發現了一家甜品店掛有“歇業”的牌子。

    費倫和謝亦欣馬上趕到了位於臣譚道西段的甜品店。兩位巡邏的同事還向謝亦欣介紹了情況。

    “madam,我們已經問過了附近的攤位,這家店是夫婦倆在經營,今天上午男老闆去接貨,結果發生了交通意外,老闆娘趕去醫院看她丈夫,所以就歇業了。”

    謝亦欣聽後,多少有點失望,因為這根本沒可疑,不過謹慎起見,費倫還是決定進店裡看一看。

    也就在這個時候,臣譚道東段,斯莊格、莫妮卡和強沃扔屍回來,將車停在了路邊。雖然停車的地方與他們藏身的地點還有半個街區的距離,但卻是一種必要的防範手段,而且這裡車多人雜,橫巷也多,沒人會在意他們,更沒人會在意車。

    可偏偏事有湊巧,有兩名巡邏警從莊士敦道轉過來,一眼就看見了斯莊格他們停的車不合規矩,得開罰單,還得讓他們把車挪走。其中一個巡邏警馬上通知附近的交通警,另一個小跑上前,指著車子,沖斯莊格三人道:“先生,請等一下,這車是你們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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