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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彤琤]破曉的魅力【日光三部曲之一】[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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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3-5 00:10:28
  第九章
  
  談情說愛使得日子像是加了蜜一樣,不光是當事人覺得甜蜜無比,就連一旁觀看的人也覺得無比溫馨,並寄予無限的祝福。
  
  不過凡事總有例外,在所有人的祝福當中,有個人對這段感情的發展非但不樂見其成,還非常的擔憂……
  
  是石崇嗎?
  
  令人意外的,自從破曉遭遇不良少女攻擊後,石崇原先的顧慮與反對突然就這麼不見了,對這對小戀人的感情不但相當樂觀,簡直就是萬分期待!
  
  說起來石崇也真有些病態,每每看見兩個年輕人濃情蜜意時,他不是出聲吆喝助興並調侃消遣一番,要不就是感動莫名的直盯著他們,好像想拿攝影機拍攝下來似的──其實他曾身體力行的拿出過攝影機,只不過經由破曉跟南宮壽的拳打腳踢……不,是有效的「勸阻」之下,才打消他錄影存證的念頭。
  
  既然不是石崇,那麼,對這段感情持反對意見的會是誰呢?
  
  那人不是別人,正是破曉那不知人心險惡,單純到很容易被賣的大姊──俞晨曦
  
  「小三,我有事要跟你說。」晚餐後沒多久,晨曦突如其來的提出談話的要求。
  
  「好啊,等餐桌收拾好以後我們聊聊。」破曉以為大姊是為了出國的事想交代些什麼,隨口應道。
  
  「不行,我要現在就談。」晨曦表現出異常的堅持。
  
  這些日子她一直在找機會,但就是找不到能和小妹單獨相處的機會,眼看出國在即,明天就要上飛機,她真的沒有時間再等下去了。
  
  破曉頗覺怪異的看了晨曦一眼。
  
  「小三,大姊有話要跟你說,你就先跟她到房裡談一下,這裡有我來收拾就行了。」朝露像是知道什麼,很識相的主動表示要攬下善後的工作。
  
  「在這裡談不行?」破曉心中那份怪異的感覺更甚了。
  
  晨曦往客廳看了一眼,南宮壽正在那兒陪佑佑及兩隻貓玩,很有可能聽見她們的談話……
  
  「不行!」晨曦態度堅決。
  
  「那好吧,我們到房裡去談。」雖然覺得怪異,破曉也只好妥協。
  
  兩姊妹一前一後的進了房間,破曉看著大姊像是防賊一樣的落了鎖,還附在門上聽了聽,像是要確定有沒有人偷聽一樣,著實覺得好笑。
  
  「大姊,你到底怎麼了?」
  
  「小三,我知道南宮是誰了。」確定沒人偷聽後,晨曦慎重地冒出這麼一句。
  
  「天啊!你這樣神秘兮兮的就是要告訴我這件事?」破曉啞然,嚴重懷疑起大姊的腦袋裡裝的是什麼。
  
  南宮壽不就是南宮壽嗎?要不,他還會是誰?
  
  「小三,你不懂的啦。」晨曦一急之下,冒出朝露的口頭禪。
  
  「我不懂?」破曉覺得莫名其妙到最高點。
  
  「以前我就覺得南宮很面熟,可是我老不當一回事,後來朝露跟我提到她偷聽來的事我才想到,這個南宮壽正是你以前看雜誌時跟我提過的那個南宮壽,就是美國那個什麼有錢家族唯一的繼承人,我還說他的眼中沒有生命力、好像快死掉的那一個南宮壽。」至今晨曦還不敢相信這兩個人會是同一個人。
  
  當初她真的只覺得南宮壽這人面熟,從沒將他跟那個有錢繼承人聯想在一塊兒,畢竟那個南宮壽死氣沉沉的,好像生命力隨時都會消逝,實在無法與這個健康男孩形象的南宮壽聯想在一起。
  
  「什麼偷聽?朝露偷聽到什麼?」破曉不解。
  
  「你先告訴我,你知不知道這個南宮就是那個南宮壽?」突然間,偷聽的內容變得不重要了,晨曦想先知道這向來精明的小妹是不是還被蒙在鼓裡。
  
  「當然。從他轉來的第一天我就知道了。」
  
  晨曦一時無法反應過來,怎麼會這樣?小三早就知道了?
  
  「那……那……」一時忘了該說些什麼,晨曦就這樣滿臉無所適從的看著她。
  
  「大姊,你到底想跟我說什麼?」破曉捺著性子,決定再給大姊幾分鐘。
  
  「小三,你既然知道南宮的身份,為什麼還要跟他在一起?」發了好一會兒愣,晨曦終於找回發言的能力。
  
  「一開始不是你鼓勵我跟他在一起的?」破曉提醒她。
  
  「那時候我不知道南宮有這樣顯赫的背景,不然我不會要你跟他在一起的。」晨曦替自己辯解。
  
  「為什麼?事情還不是一樣?他還是他,又沒有什麼不同。」破曉真搞不懂大姊拉她進來到底是要說什麼。
  
  「當然不同,我以為……我以為他會給你快樂的……」
  
  「我是很快樂呀。」破曉坦白的回答晨曦的問題。
  
  「可是你現在的快樂只是短暫的,因為這一個南宮是有錢人家的小孩,他怎麼可能一直留在我們這兒呢?」晨曦試圖慢慢的、委婉的告訴破曉真相,免得她承受不住
  
  「這我知道。」
  
  「這你也知道?」破曉的態度再次讓晨曦傻眼。
  
  「沒錯,我知道他不可能在這裡久留。」破曉一副就事論事的模樣,完全不摻雜任何私人感情因素。
  
  「既然知道他無法久留,那你還跟他談戀愛?!」晨曦真的不懂了。
  
  「大姊,你放心,我有隨時抽身的準備,不會讓自己陷得太深的。」破曉安慰她
  
  「小三,你這讓我怎麼說呢?」晨曦看起來相當的煩惱,「人在快樂時,時間總是過得特別的快。一年的時間說起來很短,但這段時間又長得足夠讓你身陷情感的泥淖中不可自拔,你怎麼能篤定到時候一定能全身而退呢?要是情感能讓人這樣收放自如,「情」這一字還會是世上最難解的問題嗎?」
  
  「一年?」破曉懷疑的看著大姊。
  
  「對啊,就是一年!你不知道嗎?一年後南宮就要離開這裡,我剛剛沒告訴你?」晨曦納悶的看著破曉。
  
  「你怎麼知道這件事的?」
  
  「這是朝露無意中偷聽來的。朝露跟我提的時候我就覺得不太對勁,我一直想跟你提這件事,但那時你已經開始跟南宮出雙入對了,我一直找不到機會告訴你這件事……」看著破曉若有所思的樣子,晨曦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打擾她的思緒。
  
  「小三?」最後,她還是嘗試的叫了一聲。
  
  「大姊,沒事,我知道了。」回過神的破曉一副沒事人的模樣。
  
  「就這樣?」晨曦不解她的反應。
  
  「要不然還能怎麼樣?」破曉好笑的反問,其實正獨自品嚐心中那份酸澀的感覺,那感覺讓她異常的難受。
  
  「那你跟南宮的事……」晨曦好想知道她有什麼打算。
  
  「放心,我自有打算,你不用想太多。」破曉反倒安慰起晨曦來了。
  
  「真的?你已經有打算了?」
  
  「嗯,你放心吧。」破曉勉強露出一個笑容。
  
  晨曦順從的點點頭,卻忍不住傷感。
  
  「其實,要不是南宮有這樣的身份,我真的很欣賞這個男孩子,畢竟他真的帶給你快樂,我已經好久沒看你像現在這樣了。你知道你有多久沒讓人叫你曉曉了?南宮他做到了,他幫我找回我最心愛的小妹……如果南宮不是那個南宮壽……」
  
  「大姊,別說那些了,不管有沒有南宮壽的介入,我們是一家人,我永遠都是你的小妹,這事實是誰都沒法改變的。」忍住鼻酸的感覺,破曉綻放出燦爛笑容,給姊姊一個擁抱。
  
  晨曦也擁著妹妹,被這感性的氣氛惹得淚流。
  
  「嗯,我們永遠都是一家人。」
  
  「 」 「
  
  一夜之間,破曉的態度改變了,雖然細微,但敏感的南宮壽還是察覺到了。
  
  不過他沒點破她,直到送晨曦一行人上了飛機,兩人回到家後……
  
  「你知道了?」他突然開口,語氣是肯定的。
  
  「什麼?」破曉知道他在說什麼,但她還是裝傻。
  
  其實她也說不上那種感覺,畢竟她就早告訴過自己,他將有離開的一天。但……為什麼現在真的確定了時間後,她的心卻無法自己的感到難受?這樣的情形是她始料未及的,在不知如何是好的情況下,她只能選擇以沉默與逃避來沉澱這份異樣的感覺
  
  「曉曉,你看著我。」不讓她逃避問題,南宮壽扳過她的臉直視她,「大姊是不是從朝露那兒聽到了什麼,然後又將話傳給你?」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這對事情的結果並沒有差別,不是嗎?」破曉被迫面對他,心亂如麻。
  
  「當然有差別。」南宮壽不滿她逃避的態度,「你該信任我的。」
  
  「信任?你跟我談「信任」?!」破曉不敢置信。
  
  「對!就是信任。」南宮壽確定。
  
  「你怎麼有臉跟我談這兩個字?!」破曉的情緒瞬間被點燃,「你到底懂不懂「信任」這兩個字的意思?」她嘲譏地撇撇嘴,「哦,我忘了,你的中文程度差,有些字根本就不明白其中的意思……需不需要讓我幫你解釋「信任」這兩個字的意思啊?
  
  破曉極其諷刺的語氣惹毛了南宮壽。
  
  「不用了!我的中文程度再怎麼不好,也用不著你來替我解釋!」
  
  「是嗎?你可別逞強,我是不會介意替你解釋中國字的奧妙的。」
  
  「我說不用就不用!」這女人,真是要氣死他了!
  
  「你確定你真的知道?如果你真的知道,那就應該明白,要讓人對你產生信任前,自身就不應該有所隱瞞,即便不必完全公開自己,至少也不能有所欺瞞!這一點難道你不知道嗎?」說到這兒,破曉的聲量又大了些。「而你,隱瞞了你所有的事,居然還敢要求我對你信任?」
  
  「事情不是這樣的。」面對她的怒火,南宮壽滿心的無奈。
  
  「不是這樣那又是怎樣?如果不是大姊告訴我一年後你就要離開了,你準備什麼時候告訴我?還是打算將我蒙在鼓裡,直到你要離開的那一天?」破曉真的很火大。
  
  「曉曉,你聽我說……」
  
  「不用了!」事情既已攤開,破曉也沒心情維持什麼形象與風度了。「什麼都不用說,我不聽,什麼都不聽!要走的時候記得說一聲,我會去送行的。」
  
  「曉曉,別這樣。沒事先告訴你絕對不是存心瞞你或想欺騙你,我真的有我的難處跟理由……」
  
  「難處?理由?南宮壽先生,你的難處與理由未免也太多了吧!」破曉無法接受他的說詞,「你想盡辦法進入我的生活是因為你的難處,讓我陷入你編織的情網當中又是因為你不能說的理由……我像本打開的書擺在你面前,你的回報就是告訴我,你有你的難處跟理由?!在你對我要求公平的時候,你想過你這樣做對我公平嗎?」
  
  不知道會引起她這樣大的反彈,有些愕然的南宮壽,心情是錯綜複雜的。
  
  她生氣,代表她在乎他,這確實值得高興;可他對她有所隱瞞實屬不得已,他不想他醜陋的人生攤在她的面前,不同於她單純美好的世界,那是一個極不堪的醜惡世界,他不想讓那些事污染了她的純淨美好。
  
  「曉曉……」
  
  「你別叫我!」破曉無法忍受的喊道。她看著他,努力裝出一副平靜的樣子,「我想……反正你一年後就要離開,為了不必要的麻煩,我看我們的關係就到今天為止。」
  
  她應該要很勇敢、很果斷、很不在乎的說出分手的話,但不曉得為什麼,她的心好疼好疼,眼眶中也源源不絕的冒出淚水。
  
  「你怎麼能對我說出這種話?」雖然心疼她,但她的話讓他震驚得心跳都要停了。「不行,我絕不答應,你別再有分手的念頭。」
  
  他的世界因為有她而開始變得美好,他絕不要失去她,讓自己回到原先那種嘗不盡孤單寂寞的困境。
  
  「這已經由不得你了。與其貪戀現在偷來的快樂,我寧願快刀斬亂麻,省得一年後更加難過。」情感與理智,破曉還是選擇了理智。
  
  沒錯,之前她選擇了情感,決定能留下多少快樂就留下多少快樂,所以即使不知道他什麼時候離開,還是飛蛾撲火般的投入這場戀情當中。但大姊說的有道理,感情這玩意兒不是能不要就不要的,要是屆時她深陷其中完全抽不開身的話,那她要怎麼辦?就像此刻,要提出分手就夠讓她的心疼痛極了,更何況是一年後?
  
  「不行,我不許你輕易的放棄。」她的話讓從小被教育不輕易顯露情緒的南宮壽感到驚恐,他痛心的將她摟入懷中。
  
  破曉想掙扎,但或許是私心的眷戀,也或許是真的掙不開,最後她還是停留在他的懷裡。
  
  「緣盡了就是盡了,不是你許不許的問題。」將臉埋在他的懷中,破曉的聲音中有難以道盡的哀傷。
  
  「曉曉,別一口就判定我的死刑好嗎?難道我對你的真心你一點都感應不到?」南宮壽也覺得痛苦;他真的不想將那些不堪呈現在她的面前。
  
  「真心?如果你對我有一點真心,就不會事事對我隱瞞……老實說,我對你根本就一點也不瞭解,這樣要我怎麼認同你的真心?」
  
  「我不說,是因為……因為不想讓你看輕我……我的奇跡少女不該知道這些醜惡的事。」像是想將她揉入體內般,南宮壽心中的悲傷讓他不自覺加重擁抱她的力道。
  
  「壽?」真切的感應到他的痛苦,破曉感到不忍。
  
  「我的家庭有人人稱羨的錢財、讓人畏懼的勢力,但出生在那樣的家庭,所承受的骯髒與齷齪……」南宮壽說不下去了,「我不想讓你看不起我。」
  
  破曉萬分詫異,她沒想到會聽他說出這樣的話來。
  
  「你當我是什麼人?只要不是你殺人放火,我會在意那些不經由你主導的事嗎?」這樣的安慰話語實在拙劣,但破曉一時之間也想不出更好的。
  
  他不願失去她,真的不願……
  
  良久,南宮壽像是下定了決心──
  
  「如果你想知道,那麼,我會告訴你一切。」
  
  「 」 「
  
  「我想,就先從崇的身份開始說起好了。」等兩人的情緒都緩和下來後,南宮壽開始說起自己的事。
  
  破曉洗耳恭聽。
  
  「你應該知道他跟我的關係並不單純。其實,他是我的心理醫生。」
  
  「心理醫生?」破曉猜想過無數種他們之間的關係,但她從沒想過醫者與病患這一種。
  
  「沒錯。外界一直不知道,之前的我患有憂鬱症,而且症狀日趨嚴重,是崇讓我的病情不再惡化。後來崇告訴我爺爺再不想想辦法的話,我很可能會因為心理因素而逐漸衰弱,最後將導致我抑鬱死去……在他的大力鼓吹下,我爺爺才會答應給我一年的自由讓我做我想做的事,這就是一年之約的來由。」南宮壽看著她,想知道她的反萊
  
  破曉咬著下唇,沒說什麼。
  
  「你一定覺得奇怪,我明明就是個銜金湯匙出世的天之驕子,為什麼還會患有憂鬱症?」
  
  遲疑的看著他,破曉微微的點點頭。
  
  「這便是我想對你隱瞞的部分。」南宮壽苦笑,「我父母親是為了利益結婚你是知道的,但你一定不知道,他們有多排斥這樣的婚姻。」
  
  他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我父親是個風流不羈、不願受拘束的人,但我爺爺只有他這麼一個兒子,他不能不背起傳宗接代的責任,尤其我爺爺根本不看好他接下南宮家的產業,一切就寄望在他的後代上……至於我母親,她從小就是要人百般討好的驕縱女子,這樣的個性,外公自然也不敢將名下的龐大事業交到她手上。兩個有相同困擾的老人家在一次商務宴會上閒聊起來一拍即合,為了求得接掌家族事業的人才,他們將希望寄托在孫輩身上,又念在兩家的勢力若結合更是無往不利、所向披靡,是以他們兩個人就此決定了聯姻。」
  
  「但以你父母親的個性,他們怎麼會願意?」破曉懷疑。
  
  「沒錯,一個喜歡女人柔情似水,一個驕縱蠻橫,這樣的個性簡直可以說是水火不容的了;可想而知,當我外公跟爺爺商議好這項政策婚姻時,他們有多麼的反彈。
  
  從沒聽過這些內幕秘辛,破曉聽得入迷。
  
  「在用過所有手段與方法都沒辦法避掉聯姻的命運後,他們兩人結婚了,但婚後,他們各自用他們的方式來表示對這樁婚姻的不滿。我的父親鎮日流連在花叢中,全然沒將家裡的新婚妻子放在眼中,而我的母親也如法炮製,每天跟不同的男士交際應酬,雙方各過各的生活,誰也不理會誰。」
  
  「但你……」破曉不知道該怎麼委婉地提出她的問題。
  
  「你在想我怎麼會存在於這世上,是不是?」南宮壽看出她的疑問,為她做了解答。「我的存在只是一個意外。當我母親跟不同的男人交往時,一些難聽的傳言傳到我父親的耳裡。雖然他對於這個妻子沒有情愛,但基於男人的尊嚴,他不能忍受一個四處招蜂引蝶的妻子。某一天,他針對這問題向我母親作了一番規定與申誡,說沒兩句,兩人就開始大吵了起來,加上我父親當時喝了不少酒,怒氣難當的他……強暴了我母親。」
  
  「強……強暴?」這個超級內幕讓破曉張口結舌。
  
  「沒錯,就是強暴。」南宮壽的眼中滿是嘲弄,「我就是那次強暴中意外有了的孩子。」
  
  「天啊!」破曉不敢置信。
  
  「你可以想像我的存在有多不受歡迎,我的母親有多恨我了……」不敢面對她同情的眼光,南宮壽逼自己繼續說下去,「除了我爺爺和外公,我是不受期待的。我的母親千方百計的想除掉我,但我爺爺跟外公怎麼可能讓她這樣做?而我,便因為他們才得以出現在這世上。」
  
  知道他不好受,破曉無言的靠近,將他摟入自己的懷中。
  
  她的擁抱讓他有力量繼續說下去──
  
  「報章雜誌上總是寫著我父親的風流韻事,也寫了不少關於我母親的情史,其實那都不是捕風捉影。被爺爺及外公放棄的他們,怕被斷絕經濟來源而沒辦離婚手續,其實兩個人早有了各自的新家庭……而我,一個讓他們兩人深惡痛絕的孩子,存在的意義只是讓兩個老人家寄予所有希望。而為了讓我早一日擔起兩個家族的企業,我像個傀儡一樣被動的學習一切,然後聽著僕傭所說的各種流言,知道所有的醜陋真相……」
  
  頸窩的濡濕讓破曉也陪著掉眼淚。
  
  她好心疼他,真的好心疼。雖然他現在大得能承受這些了,但她可以想見一個沒有爸爸媽媽疼愛的小南宮壽,在沒有歡笑沒有愛又沒有任何同伴的情況下,一個人孤零零對著空蕩的房子,聽著各式各樣難聽的流言,經常面對的,只有僕傭跟家教……
  
  就算小小年紀就坐擁無盡的財富又如何?他也是個人,尤其當時的他不過是個孩子,為什麼這些大人忍心如此對他?
  
  「壽……」破曉哽咽著,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
  
  她的叫喚讓南宮壽推離她的懷抱,他難堪的擦去臉上的淚。
  
  「是不是覺得很髒、很不堪?這就是有錢人家的生活,也是我們南宮家族所有不為人知的齷齪內幕。」他露出諷刺的難看笑容。
  
  「我不准你這樣說自己!那不是你的錯,骯髒的人是他們,不應該的人也是他們,他們都是你的長輩,他們應該關心你、愛護你、替你承擔一切,可是他們沒有,他們讓你面對一切,你只是一個無辜的受害者,讓他們傷害得體無完膚的無辜受害者!」破曉掉著眼淚對他大叫。
  
  「曉曉……」她的話像是釋放出他被箝制許久的靈魂,南宮壽情難自己的將她緊緊擁入懷中。
  
  「他們不愛你沒關係,我會愛你。你有我,我會好好愛你的。」破曉急切的想安慰他,等到發現自己說了什麼後,她尷尬的僵在他的懷中。
  
  「愛我……你會愛我……」她愛他?她說她愛他!沒發現她的僵直,南宮壽只是震驚的重複著她的話。
  
  這輩子從沒有人愛他,而她說了,她愛他……
  
  「曉曉……謝謝你。」南宮壽一顆心漲得滿滿的,像是長了翅膀一樣直往天上飛
  
  「笨蛋,這有什麼好謝的。」聽出他聲音中滿滿的感動,破曉忘了羞怯,反倒心疼起他這樣的容易滿足。
  
  「曉曉,別離開我……別帶著你的愛離開我……」知道她不看輕他後,新的恐慌又出現,南宮壽像個迷途的孩子般緊緊抱著她低喃。
  
  他語氣中的無助讓破曉的眼中又蒙上一層水霧,那小男孩般的脆弱快讓她心碎了
  
  「笨蛋!」抹去湧出的眼淚,破曉推開他,擺出茶壺的姿勢,紅著臉指著他罵道:「不准質疑我的話!我說愛你就會愛你,你怎麼可以不給面子的擔心我跑掉?有沒有聽過君子一言既出──」
  
  「駟馬難追!」南宮壽看著她,滿懷感動的接了下句。
  
  兩人相視一笑,更深刻的情感在這一刻緩緩的蔓延滋生,不是小兒女遊戲般的感情,而是一種因為對彼此的瞭解而衍生的心情,一種不容抹滅的真實情感。
  
  南宮壽輕輕將她擁回懷中,感受她在他懷裡的存在感,滿足感填滿了他的心,多年失去平衡的內心因為她而找到了平衡點。他由衷的感謝上蒼讓他的生命不再荒蕪。
  
  他的奇跡少女真的為他帶來了奇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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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匿名  發表於 2014-3-5 00:11:10
  第十章
  
  沒有猜忌、沒有懷疑,想守候彼此的心源自於最真誠的珍惜,是以破曉跟南宮壽的感情一日千里;只是這樣的「突飛猛進」讓不明所以的石崇看傻了眼,只能嘖嘖稱奇的研究他們的如膠似漆。
  
  雖然之前小倆口也是甜甜蜜蜜的,但那種感覺跟現在就是差了很多。以前是南宮壽這一方像個守護神般的想呵護守候破曉,可現在不一樣了,他們就像是在為對方守護彼此的心,甜蜜恩愛得讓人受不了。
  
  經由推斷,石崇確定他們兩人在他不知道的時候有了突破性的發展──無關於情慾,而是心理層面的重大突破──他很懊惱,不明白自己怎麼會錯過這樣歷史性的畫面?
  
  為了彌補這份懊惱,他跟在小倆口身後打轉了好幾天,就想挖點八卦與是非來滿足好奇心,可是除了膩死人的濃情蜜意之外,他什麼也沒挖掘到,最後他只好放牛吃草,決定替自己好好找個對象來場艷遇,懶得花時間理他們了。
  
  雖然他是被高價請來當南宮壽的心理醫生的,決定撒手不管好像有點沒有職業道德,不過他是個極有自知之明的人,現在的他非但派不上用場,相反的,他要是繼續留下,還會惹人嫌哩。畢竟現在的南宮壽已經有破曉來守護了,哪還輪得到他?
  
  而對於石崇放牛吃草、獨自去偷歡的決定,南宮壽跟破曉絕對是舉雙手贊成的。
  
  天知道甜蜜的兩人世界中硬冒出一個超亮的水銀燈泡,那是有多麼的殺風景,好不容易這個礙眼的燈泡主動離開,重獲自由的小倆口沒有放鞭炮慶祝就算是很給面子了。
  
  「等過兩天放了暑假,我們找個地方度假好不好?」趁著石崇不在,南宮壽提起出外旅遊的念頭。
  
  「好啊,好久沒出去玩了。我們要去哪裡玩呢?」破曉也顯得興致勃勃。
  
  「讓我想想。」看她開心,南宮壽也開心,翻出相關資料,他開始認真計畫。
  
  一旁看他找資料的破曉沒事可做,不期然的想到一件事。
  
  「對了,上次那幾個找我麻煩的女孩子怎麼了?好像都沒看見她們耶。」打從那次事件後,那幾個女孩像是蒸發了一樣,她後來再也沒看過她們了。
  
  她本以為開始上學後一時三刻是擺脫不了她們的,結果她非但沒遭到糾纏,日子反而清靜得不像話;照理而言,她不該那麼容易被放過的,不是嗎?
  
  「別提她們,她們不會再出現了。」南宮壽不喜歡聽她提起那些人,現在想到那些人所做的事,他都還一肚子火。
  
  「你對付她們了是不是?」破曉一點就通。
  
  「那是她們應得的教訓。」南宮壽認為理所當然。
  
  「你怎麼教訓她們?有沒有太過分?一定有,要不然她們不會連學校也不來了。」破曉突然聯想到前幾天報紙上所刊載幾家中小型企業陸續倒閉的消息,當時她還有些不解,現在她總算明白了。
  
  「那些突然倒閉的公司……是你?」一想到牽連了許多人,破曉有些不忍。
  
  「是。我認為我只是做了適當的懲罰。既然她們的父母為了賺錢而忽略了孩子的教育,那我就還給他們教育小孩的時間。」知道她心軟,南宮壽聰明的沒提起細節,而且他也不想繼續這個話題。「想到她們那樣無故的傷害你,我就忍不住有氣,再聽下去,又會覺得讓他們損失一些錢好像還不夠。」
  
  「算了算了,我們不談那些人了。」知道他對她的事特別關注,破曉不願讓他再繼續任何報復行動。
  
  南宮壽樂得不再提,繼續看他的資料。
  
  「其實……」看他翻著旅遊資料,破曉像是又想到了什麼,「那些人其實也有些好笑。」
  
  「不是說好不談那些人了?」南宮壽從資料中抬起頭,沒想到她的心思還是繞在那些人身上。
  
  「哎呀,這不一樣。你知道嗎?那些人真的有毛病耶,既然是想給我點顏色看看,居然還跟我說我長得不錯,有幾分姿色。她們應該是要極力詆貶我才是,結果她們這樣講好像我原本有多漂亮似的,經由她們的嘴才變成不錯、有幾分姿色。真搞不懂她們在想什麼,居然會說這些莫名其妙的話。難不成……這是她們對欺負我所做的補償?」說到後來,破曉異想天開。
  
  「你覺得自己長得不漂亮?」聽了大半天,南宮壽獲得這樣的結論,而且他之前也聽她說過一次類似的話。
  
  「你當然覺得我長得漂亮羅,情人眼裡出西施嘛。可我只是你一個人的西施,別人可不會這麼想。」以前跟他談過容貌的問題,知道他的觀點,所以破曉說得很委婉
  
  「曉曉,我再說一次,你長得不醜,一點都不醜。」南宮壽有點生氣,是誰給她這樣錯誤觀念的?
  
  「哎呀,我知道,你以前說過了,我有我獨特的魅力,是旁人無法取代的。」破曉不當一回事的對著空氣揮了揮手,臉上擺著「只有你那麼想,其實還是長得不怎麼樣」的表情。
  
  「究竟有誰說過你長得其貌不揚?」南宮壽決定換個方向操作。
  
  「沒有人說過啊,可是這是事實。以前每個來家裡做客的人總是誇耀大姊跟朝露長得漂亮,你知道為什麼嗎?」雖然她這樣做好像是在破壞自己在他心中的形象,但破曉還是決定讓他看清楚真相,省得他老王賣瓜的到處宣揚她的「美貌」而丟她的臉
  
  「因為她們真的長得不錯。」不明白她何有此問,南宮壽隨便回答了事。
  
  「對!因為她們真的長得很漂亮。而那些人看到丑巴巴的么女後實在沒什麼讚美的話好說,只好將話題專注在她們兩個身上。」
  
  「謬論!」南宮壽嗤之以鼻。
  
  「這是真的!從小到大,除了對大姊跟朝露的讚美外,人們也總愛拿我跟她們比較,不敢相信怎麼會冒出我這麼一個丑不拉嘰的小土豆。說真的,那時候我真的長得好醜,整個人又瘦又乾,活像是非洲難民……」破曉傻笑,「其實也沒那麼嚴重啦。因為臉上沒什麼肉,所以眼睛大得嚇人,加上身體不好不像一般小孩活力充沛,病奄奄的樣子一點都不討人喜歡。」
  
  「那時候?」南宮壽從她的話中找出關鍵字,「曉曉,你有多久沒有好好的照鏡子了?」
  
  「我每天都有照鏡子。」破曉瞪他一眼,覺得他說了一句廢話。「難道你刷牙洗臉不用鏡子的?」
  
  「好,那你覺得鏡子中的人一點都沒改變嗎?」不管她以前是如何,他絕對不相信現在的她能稱之為丑。
  
  「當然有,我不像以前那麼乾巴巴的了。自從大姊決定待在家中料理我們一家人的飲食後,為了怕我發育不良,她弄了好多好多的藥膳讓我進補,直到現在,我一個禮拜至少也要喝一次補湯。雖然還是胖不起來,但我的臉上長了不少肉倒是真的。」破曉據實以告。
  
  恐怕長肉的不光是臉吧!南宮壽情難自己的瞄向她被T恤遮掩住的玲瓏曲線。
  
  「嗯咳。」他輕咳一聲掩飾自己的些微分心,再接再厲,「除此之外呢?」
  
  「還有什麼除此之外?就這樣啦。」
  
  敢情她一點都沒發現自己這幾年的轉變?南宮壽完全被她的遲鈍打敗了。
  
  「我說曉曉,你是不是沒聽過「女大十八變」的這句話?」
  
  「廢話,你當我的中文程度跟你一樣不好啊。」破曉受不了他的蠢問題。
  
  「那你好好的想想,你也是女孩子,就算沒有十八變,三變、四變應該也是有的,你不知道現在的你很吸引人嗎?如果你真乾癟的像個木乃伊,我又怎麼會在第一眼就認定了你?」這樣的說法好像他很膚淺,是個以貌取人的人,可這是因為他不矯情,他肯承認自己的想法。
  
  南宮壽實際的說法讓破曉心動。
  
  沒錯,這世界是現實的,人都是偏好美好的事物,以貌取人其實可以說是人的天性之一,只是肯不肯承認與面對而已。
  
  「有嗎?我真的變得吸引人了?像大姊跟朝露那樣?但我每天都有照鏡子,沒有感覺耶。」心動歸心動,但她還是相信「眼見為憑」。
  
  「曉曉,你每天看著自己當然沒發覺,加上之前你老是戴著眼鏡,不肯露出沒有遮掩的臉,根本就沒留機會讓人讚美……不過這樣也好,他們不知道你的美,才能讓我挖掘到你這塊寶。」分析到後來,南宮壽反倒沾沾自喜起來。
  
  「我真的長得漂亮嗎?」破曉愈聽他的話就愈覺得有道理,真的覺得自己漂亮了起來。
  
  哪個女人不喜歡自己長得美的?尤其是在心上人面前。
  
  「雖然美貌不是我愛你的原因,但我必須告訴你,你是我心中最美麗的雌性動物。」
  
  沒時間跟他計較「雌性動物」這樣的說法,破曉欣喜於聽見那一句「我愛你」,她從沒想過他會說愛她。
  
  「我也愛你。」她主動給他一個大大的擁抱。
  
  是的,她是真的愛他,無關於同情或是憐憫,不像之前的脫口而出,而是真實的感覺,那種對異性心動的愛意。
  
  「傻瓜,我愛上一個小傻瓜了。」南宮壽擁著她取笑。
  
  雖然啟蒙的有些晚,但他知道他對她的那份感覺就是愛了。
  
  「你說我是傻瓜?哼,我這個傻瓜可是有人寫情書的。」破曉洋洋得意的反擊,她開始相信那些讓她丟掉的信是所謂的情書了。
  
  「情書?」南宮壽的語氣流露出一絲危險。
  
  「就是情書!要是你對我不好,我就琵琶別抱。」
  
  琵琶?枇杷?
  
  「琵琶……你要抱什麼琵琶?你學過琵琶?還是指吃的枇杷?」南宮壽讓破曉的話弄得一頭霧水,本想計較情書的事也只能暫時擱下。
  
  他的雞同鴨講讓破曉大笑出聲,她差點忘了,他的中文程度是有待加強的。
  
  「別笑,快說情書的事,誰敢寫情書給你?」知道自己鬧了笑話,南宮壽俊臉微紅,想轉移話題。
  
  「不知道,不知道,我都丟掉了。」知道他不安心,破曉一面笑一面回答。
  
  「丟掉了?」
  
  「真的,都丟掉了。我已經有你這只無敵霹靂的超優琵琶了,怎麼會輕易的換呢?」破曉說著說著又笑了起來。
  
  「哦,琵琶只是形容詞,指的是我……」大概聽懂她的意思,釋然的南宮壽讓她的笑意感染,也跟著笑了。笑著笑著,他想起一件極重要的事來。
  
  「曉曉,你已經有我這只琵琶了,答應我……」
  
  看他一派認真,破曉只好一臉痛苦的忍住笑意,表示有認真聽他說話。
  
  「以後不准收其他琵琶寫的情書!」
  
  沒想到他要說的是這個,破曉再也憋不住,狂笑起來。
  
  嗯,曉曉這麼高興,大概是開心他這麼重視她吧!
  
  看著她的笑,南宮壽也開心的笑了。
  
  風暖鳥聲碎,日高花影重;有情人的天地,笑聲,訴盡一切。
  
  「 」 「
  
  學生最盼望的暑假終於來臨,可南宮壽妥善安排的出遊計畫卻因為破曉突如其來的一場感冒而延期了。
  
  那感覺真的很掃興,不但不能出去玩,還得跟體內的病菌作戰……無怪乎破曉的情緒會異常的低落了。
  
  「曉曉,該吃藥了。」
  
  幽幽醒來,破曉一臉的淒苦。
  
  「不要,我不吃。」別過頭,她不願合作。
  
  「別這樣,不吃藥病怎麼會好?乖,快把藥吃了。」生病的人最大,南宮壽捺著性子哄她。
  
  不用出聲抗議,一陣劇烈的咳嗽就讓南宮壽放下手中的藥,連忙將她扶起置於懷中,一臉心疼的拍撫她的背。
  
  破曉咳了好久才停下來,喘得就像只落水的貓咪一樣,纖弱無助的讓人心疼。看她咳得這樣難受,南宮壽恨不得代替她感冒算了。
  
  「壽……」她難過的抱著他呻吟,眼眶中晶瑩的淚珠是剛剛咳出來的。
  
  不知道能給予她什麼幫助,南宮壽只能繼續拍撫她的背,希望給她一些安慰與力量。
  
  「乖乖吃藥好不好?吃了藥就會好過一些。」實在不忍看她受著病痛的折磨,繼續誘哄她並暗中祈禱這些藥能有顯著的功效。
  
  破曉沒反應,她不開心,很不開心。
  
  「曉曉?」
  
  過了半天,窩在他懷中的破曉雞同鴨講的冒出這麼一句──
  
  「你會一直這樣守著我嗎?」
  
  「當然,我們永遠不分離。」南宮壽承諾。
  
  聽了他的話,破曉非但沒有開心的表示,相反的,她卻嗚嗚哭了起來。
  
  「怎麼了?哪裡不舒服?」沒料到她會有這樣的反應,南宮壽慌了手腳。
  
  「你騙人……那個一年之約……我不要你離開我……」破曉斷斷續續的哭訴著。
  
  他愛她,她也愛他,他們兩人是真心的相愛並疼惜著對方,但那又如何?他還是會離開的……先前她一直不去管這問題,甚至刻意讓自己去忽略這問題,但當她與病痛對抗、整個人難受至極時,這問題一直浮現在她的腦海中,讓她無法不去正視他終將會離開她的事實。
  
  原來是為了這個!
  
  「曉曉,我不會離開的,相信我。」知道不是因為病痛的關係,放心的南宮壽對她微笑。
  
  「我想……相信你,但你……你的一年之約該怎麼辦?」破曉吸吸鼻子,想平穩自己不受控制的情緒。
  
  「放心,我有解決的辦法,我們不會分開的。」他保證。
  
  「真的?」她一雙讓淚水洗得清亮的明眸狐疑的看著他。
  
  「嗯。我一直沒告訴你,崇除了是我的心理醫生外,其實還有個不為人知的秘密身份,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的。」他微笑。
  
  「什麼秘密身份?」目標被轉移,破曉不再流淚了。
  
  「其實他是我的舅舅。」
  
  「 」 「
  
  舅舅?!
  
  石崇差點被他所聽到的消息給嗆死。
  
  原先他是帶著兩隻貓來探視病情的,沒想到他會聽到一個超級大八卦,而他還是當事人!
  
  壽說的……該是耍他的吧?這應該是對他前幾天老當電燈泡所做的報復。但……可能嗎?壽不是那樣小鼻子小眼睛的人……
  
  天啊!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壽說他是他的舅舅?!開什麼玩笑啊!就算是報復也不能用這樣拙劣的方法吧!他平常待他也不薄,要是他真知道了些什麼,應該要先告訴他的,不是嗎?
  
  石崇就一直站在門外偷聽,然後愈聽愈覺得不對,愈聽愈心驚……
  
  不行!
  
  他得冷靜冷靜,好好的想想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省略了揮揮衣袖,同樣的不帶走一片雲彩,正如他悄悄的來,石崇悄悄地走了。
  
  「 」 「
  
  「舅舅?」
  
  南宮壽的話讓破曉一時反應不過來,她記得他之前說過,他外公就只有一個女兒,也就是他那個任性驕縱的母親。
  
  「是啊,這是我無意中發現的,就連外公也不知道。」南宮壽聳聳肩,說起原由,「我跟崇是在大學的圖書館認識的,因緣際會下,他成了我的心理醫生。我跟他相處的時間愈久,就愈覺得他跟外公年輕時的樣子有點像,加上曾聽崇說過,若讓他知道他的父親是誰,他要狠狠的給那人幾拳……當時是無聊也覺得好玩,我索性讓人去查這件事,而結果是出人意料的。」
  
  「他是你外公年輕風流時留下的種。」破曉往連續劇的方向猜測。
  
  「沒錯。我外公在二十幾年前到台灣參加一個學術講座還是商務會議之類的,停留的時間當中認識了一個台灣姑娘……」
  
  「然後兩個人對上了眼,乾柴烈火一觸即發,只不過沒多久你外公就回到美國,而那位台灣姑娘珠胎暗結,之後造化弄人,兩人失去聯絡,就此變成一個遺憾。」破曉用最老套的劇情來猜想。
  
  雖然不是很懂什麼叫作「珠胎暗結」,但大致上……好像就是那樣。
  
  「完全正確!」南宮壽親了她一下以示獎勵,還不吝讚美,「你真是冰雪聰明。
  
  「什麼冰雪聰明,這簡直就是太誇獎了,又不是演連續劇。」破曉咳了幾聲,哭笑不得。
  
  「可事實就是這樣。」南宮壽無辜的看著她。
  
  「所以一年之約到期的時候,你要將這個秘密供出來,讓石崇大哥代替你繼承所有的產業,你就能自由了?」破曉以為她知道他的意圖了。
  
  「不是。」南宮壽用兩個字否決了她的猜測,「不用等到一年,我外公一定會拉著我爺爺來抓我回去。」
  
  「為什麼?」
  
  「因為答應給我一年自由的是我爺爺,可我外公卻沒答應。他老人家忙不過來的時候就會想辦法抓我回去幫忙,之前沒有動靜是因為我爺爺壓著,而外公自己也還有能力處理所有的事務,所以才沒在第一時間帶走我。」南宮壽分析。
  
  「嗄?」破曉愣住,她沒想到這個一年之約會這樣沒有保障,他隨時都會被帶回去。
  
  「沒事的,打從我決定要留下來後,我已經想好方法解決所有問題。要是我估計的不錯,他們兩位老人家應該快到台灣了。」知道她擔心,他只好將計畫全告訴她。
  
  「來帶走你?」破曉嚇了一跳。
  
  「不是我,是崇。」心疼她的不安,他安撫她,繼續說著他的計畫,「我已經將崇的身份傳真給外公了,我想他一定會盡快趕來,應該這兩天就會到了……等外公認回了崇,那麼外公那一邊的責任我就可以推給他,至於爺爺那一邊,我已經著手建議他將管理重心逐步移回台灣,這樣一來,就算無法避開家族事業的責任,我也不用跟你分開了。」
  
  「真的?」聽完他所有的計畫,破曉驚喜的問。
  
  「當然是真的,我騙你做什麼。」他真的好喜歡看她眼睛一亮的樣子。「雖然大姊、朝露還有佑佑目前都不在這兒,但他們總有回來的一天。想想,這裡有溫柔的大姊可以讓我體會從沒有過的母愛,朝露就像一個我一直缺少的姊妹,更像一個同齡的玩伴,而佑佑的崇拜更滿足了我的男性自尊……有他們在,我怎麼能不留下來?」
  
  「原來讓你想留下來的原因是他們……」就像是被關了電源,破曉顯得有些沒元氣。
  
  「當然是為了他們……」看她嘟著小嘴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南宮壽將尾音拖得好長好長,之後又出人意料的說了:「最心愛的人!」
  
  「什麼最心愛的人?」知道他在使壞,咳了幾聲後,破曉給了他一個白眼。
  
  「他們心愛的人也就是我最愛的傻瓜,你說那個人是誰呢?」南宮壽微笑地拍拍她的背幫她順氣。
  
  「你好討厭哦,我才不是傻瓜。」破曉不知道該氣還是該笑,最後決定捶他一下了事。
  
  「不管是不是傻瓜,你都是我最愛的人,有你在的地方就是我的家。」她的粉拳一點作用都沒有,南宮壽大方的承受下來。
  
  「花言巧語。」破曉笑瞪他一眼。
  
  「就算是花言巧語也只會對你說。這樣不好嗎?」
  
  「好好好,你怎麼說都是好的……」手指頭刮著他的頰,破曉忍不住笑開了,「等所有的事情都解決,我們就能一直在一起了?」
  
  「沒錯!」見她露出開心的傻笑,他也微笑。
  
  「啊,我知道了!」破曉像是想到了什麼,「就因為石崇大哥是土生土長的台灣人,所以你有了一年的自由,會選擇到台灣來就是為了方便他探望母親……」
  
  話說到一半她就覺得不對,自從認識石崇大哥以來,她從沒見他去探望過誰。
  
  「不是,崇的母親早就去世了。他是個苦讀出身、很有能力的人,能在美國留學全靠獎學金;由於台灣沒有什麼特別親近的親人,所以他才會畢了業就留在美國,當我的心理醫生。」解答的同時,南宮壽順帶說了些石崇的事給她聽。
  
  「那你為什麼會選擇到台灣來?」破曉覺得納悶,世界這麼大,他沒理由選一個地球儀上都快看不到的小島。
  
  「來找你的呀。」他在她的粉嫩唇瓣上啄了下。
  
  「貧嘴!」破曉擰了下他的腰側,「還不快說!」
  
  「一個uncle李是靜思的大董事,跟爺爺有生意上的往來也是好朋友。其他的我不用多說,聰明的你一定也能猜到了。」他還特地用話捧她一下。
  
  破曉故意冷哼一聲。
  
  她當然能猜出是怎麼回事,這解釋了為什麼他能中途轉入學校,還能安排石崇一起進入校內當代課老師,還不都是那些「老交情」的關係。
  
  「拍馬屁!」破曉皺皺鼻子,唇邊卻綻著笑。
  
  「現在高興了是不是?那吃藥了好不好?」說了大半天,他總算逗得她開心,應該不會再有什麼問題了吧?
  
  「你怎麼還記得吃藥的事?」破曉的臉皺了起來,她還以為他已經忘了。「其實我已經覺得好多了,可不可以不吃?」
  
  所謂人逢喜事精神爽,自從知道他將留在她身邊後,她覺得自己沒那麼不舒服了,不知道這樣可不可以拒吃她最不喜歡的藥?
  
  「你說呢?」他看著她。
  
  在他的注視下,破曉只得乖乖的吞下那些藥丸,可是嘴裡殘餘的藥味差點讓她將剛吞下的東西又全吐出來。
  
  「深呼吸,別想那麼多。」知道她厭惡藥味,一吃藥就會反胃,他連忙拍撫她的背。
  
  喘了幾口氣,破曉本想跟他說些什麼好讓他安心的,但熟悉的喵嗚聲讓她忘了原先想說的話。
  
  「好像是咪咪跟熊熊!」
  
  但這不可能啊!為了照顧生病的她,咪咪跟熊熊讓南宮壽送到石崇的公寓去寄養幾天,所以不應該聽到它們的聲音的。
  
  南宮壽不想浪費時間在無謂的猜測上,直接往聲響的發源處走去,一推開門──
  
  「真的是咪咪跟熊熊!」破曉愣住了。
  
  兩隻貓被關在籠子裡,狹小的空間讓它們顯得有些無精打采。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它們為什麼會在這裡?
  
  「糟糕,石崇大哥一定來過了。」
  
  「嗯,也只有這個可能。」
  
  「怎麼辦?他會不會聽見我們剛剛說的話?」
  
  「照咪咪跟熊熊被丟在這裡的情況看來,恐怕他是聽到了。」跟破曉比起來,南宮壽是一臉的鎮定。
  
  「他會怎麼想?他會不會無法接受,然後一氣之下不告而別?」她只擔心這樣。
  
  「不會。就算要走,他也走不遠,而且怎麼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他篤定的很
  
  「怎麼說?」
  
  「為了預防有這麼一天,我將他的護照證件全留下了。」
  
  「真有先見之明。」破曉開始有了笑容,但新的問題立刻又出現,「但就算只在台灣,他要是打定主意避而不見的話,我們要找他也不容易。」
  
  「所以我秘密裝在他身上的追蹤器這時候就發生了效用。」南宮壽笑得志得意滿
  
  「追蹤器?哇,你真是設想周到!」破曉想不訝異都不行。
  
  「小心駛得萬年船。打從我知道他的身份後,就想過所有可能發生的事,關於「避而不見」的可能自然也在考量當中,當然早有因應之道。」
  
  「哇,你好奸詐哦!」知道沒有後顧之憂後,破曉壞壞的取笑他。「不遇你奸詐得很好,有空時記得要教教我,可不能藏私哦。」
  
  她孩子氣的話惹笑了南宮壽。
  
  「好,等你把病養好、我將崇打包交給外公並送他們上飛機後,我什麼都教給你。」
  
  「石崇大哥一定沒想到你這麼奸詐。」
  
  「你可以說我「足智多謀」或是「老謀深算」,要不「深藏不露」、「英明神武」也可以,不一定要用「奸詐」這個形容詞吧?」他佯裝抱怨。
  
  「這不重要。總之,演場好戲來瞧瞧,應該會很有趣。」破曉想到諜對諜的場面就開始感到興奮。
  
  「好,都依你,就演場好戲吧!」
  
  正如南宮壽所言,好戲正要開鑼,一場認祖歸宗的戲碼才要上演,事情正有趣哩
  
  等著看戲羅!
匿名
狀態︰ 離線
13
匿名  發表於 2014-3-5 00:11:38
  故事外一章
  
  一切就如同南宮壽所預期的。
  
  兩位老人家在他們談話的幾個小時後來到台灣,之後,打算避開一陣子的石崇被找到,再接著,就是一連串的混亂。
  
  意外解開的身世之謎點燃了不同的情緒,一堆活像是八點檔連續劇的對話與場景全都出現了,然後事情開始變得簡單;一個桀驁不馴,不肯認祖歸宗;一個涕淚縱橫,滿心想認回這個意外存在的兒子。
  
  事情在這時候曾一度出現膠著的狀態,但最後總算有了個圓滿的結局。
  
  老人家一時情緒激動的昏厥是一個關鍵,人總是這樣,即便嘴巴上再怎麼強硬,看到人都躺在病床上了總是會有惻隱之心;更何況都知道了躺著的那一個是自己缺席二十多年的父親,態度能不軟化嗎?
  
  就這樣,石崇在經過一番內心的掙扎後,還是如了南宮壽的願,跟著兩個老人回到美國。從頭到尾,破曉跟南宮壽就在一旁看戲,尤其破曉的感冒在中途就完全痊癒,湊熱鬧的心態讓她只差沒拿瓜子出來嗑了。
  
  送走了石崇與兩位老人家,天下就此太平,度假是這時候很好的選擇──
  
  「曉曉,等一下出門前先喝些湯吧。」
  
  拎著行李的破曉正準備從房間出來,聽見他的叫喚,一張臉都皺了起來。
  
  怎麼最近他老要她喝補湯啊?喝得她都怕了。
  
  「聽話,快把湯喝一喝。」遲遲不見她出來,南宮壽索性將湯端到她房裡來,這可是他遵照晨曦越洋傳真回來的食譜精心熬煮的。
  
  「不要!」破曉拒絕,而且對他的意圖深感懷疑,「最近你怎麼這麼喜歡弄這些?連要出門了都不放過我。」
  
  自從家裡沒人掌廚後,照料民生大計的人不知道為什麼就變成了他……啊,她想起來了,因為他自告奪勇與大力自我推薦。但她沒想到,原本樂得省事才將責任交到他身上,結果會變成現在的苦不堪言。
  
  「什麼不放過你?說得真難聽。快喝,我有禮物送你。」對她既然不忍心威脅,那只剩下利誘的手段了。
  
  「禮物?什麼禮物?」破曉眼睛一亮。
  
  「你喝完湯我就給你。」他溫言哄她。
  
  利誘這一招果然有效,破曉乖乖的喝下補湯,換得神秘禮物一份。
  
  禮物一拿到手,破曉便迫不及待的拆開了包裝,裡頭精緻可愛的音樂珠寶盒讓她愛不釋手,而後她打開了它……
  
  「爸爸的眼鏡?!」破曉傻愣愣的看著那副久違的眼鏡,沒聽到他竟還記得奉還她時愛的眼鏡。帶著薄薄的淚光,她撲入他的懷中。
  
  「將它還給你,但沒要你繼續戴著它。你有我,用不著藉著一副眼鏡保護你。將它收著,當作紀念吧。」他溫柔的在她耳畔說道。
  
  破曉感動極了,經過一秒鐘的思考,她將眼鏡交到他的手上。
  
  「你收著……我已經有了你,用不著爸爸的眼鏡來保護我了。」用力的抱了他一下,她說。
  
  她的話讓他不由自主的露出微笑。
  
  「是的,你有我,而我將會保護你一生一世。」知道她給他的不只是一副眼鏡而已,南宮壽擁抱著她,輕聲允諾。
  
  兩情繾綣,亦是心防最弱時。
  
  「既然有你的保護,以後我可不可以不要喝湯了?」趁此大好時機,不知道能不能蒙到一個特赦令。
  
  「不行!」他豈會不知道她的心思。
  
  「為什麼一定要我喝?」不公平,就只她一個人喝。
  
  「因為你感冒後瘦了好多,得補點肉回來。」他正色解釋,還用兩手當丈量工具,環抱她的腰舉證。
  
  「長肉?」退離他的懷抱,破曉看向自己胸前,然後一臉「你學壞了」的表情,「哦……你思想邪惡。」
  
  「我思想邪惡?」南宮壽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對,你就是嫌我「那裡」不夠大才要我長肉。」不是故意要栽贓,實在是她喝湯喝怕了,只得用盡一切方法換個特赦令回來。
  
  「曉曉,你是真的瘦了。」不是替自己辯解,他只是陳述事實。「不過……你雖然瘦了,但相信我,「那裡」可一點也沒瘦到。」
  
  「你怎麼知道沒瘦到……啊!你一定是暗示我那裡原本就不壯觀對不對?」破曉擺明了耍賴。
  
  「我可沒說。事實上,你「那裡」本來就不壯觀,只能用玲瓏飽滿、大小適中來形容。」中文依舊沒有多大的進步,南宮壽試著用所知有限的形容詞來糾正她。
  
  「你又知道了。難不成你看過啊?」讓人尷尬的話題使破曉口沒遮攔的回了句。
  
  南宮壽沒說話,只是定定的看著她。
  
  隨著他那一臉若有所思、似笑非笑的表情,破曉的粉臉逐漸紅了起來。
  
  她想起來了,之前她曾在浴室裡滑了一跤,當時的她未著未縷,他說他什麼也沒……
  
  破曉的一張臉早紅得通透,又羞又窘的她忍不住放聲大叫──
  
  「啊!你、看、到、了!」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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