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GO論壇
  登入   註冊   找回密碼
發表人: 匿名
列印 上一主題 下一主題

[歷史軍事] [老茅]明血[全書終]  關閉 [複製連結]

匿名
狀態︰ 離線
251
匿名  發表於 2014-3-12 20:06:06
第三十九章濟南城破

  殷洪盛和孫克鹹兩人各帶一萬人馬,而不是全部出動斷滿人的後路,王福是吸取了靈寶坡一戰火器部隊近戰弱的教訓,何況就戰鬥力而言,殷洪盛一直是黃得功手下最強的一支,即使不如羽林衛,也和清軍相差不了太多,騎兵與步兵,冷兵器與火器這樣的互相配合,應當可以產生出一加一大於二的效果。

    相比攻占濟南,乘船從海上直插滿人的後路,無疑要危險的多,不但要面對海上各種莫測的風險,平安到達後,他們隨時處於危險之中,必須以最快的時間拿下幾座城池才能取得立足之地,即使有了立足之地也會安全,滿人也不是吃素的,一旦發現後路被斷,必定會激起拼命之心,可想而知這支斷後的部隊會承受多大的壓力。

    孫克鹹和殷洪盛對望了一眼,齊聲回道:“末將遵旨。”

    看到兩人沒有退縮,王福滿意的點了點頭,將鄭森介紹給兩人:“這是東海艦隊總督鄭森鄭愛卿,以後你們需要通力合作。”

    “見過鄭大人。”

    “見過殷將軍,孫將軍。”

    三人同殿為臣,鄭森還在羽林衛中待過一年多的時間,孫克鹹與鄭森並不陌生,殷洪盛與鄭森卻是第一次見面,孫克鹹和鄭森年齡相差不大,殷洪盛比兩人大了一輪多,只是三人身上相同的軍人剽悍氣質,使得三人一下子就變得不陌生。

    “對於如何拿下山海關,錦州一線,參謀部已經有一套方案,三位愛卿可以一同參詳,具體如何攻取,二位愛卿可以靈活掌握,只是有一條,大軍即不能提前對山海關、錦州一線發動攻擊,讓滿人先期產生警覺,也不能太晚攻擊,以至來不及對滿人堵截。“

    對於這套方案,參謀部已經作過詳細的規化,比起在天津登陸堵截滿人的方案,第二套方案不但困難了許多,而且並非萬無一失,滿人如果提早發現,很有可能取道草原返回滿洲,這樣一來,滿人固然要多走上千里路程,可是明軍的斷後也成了空談。

    三人湊過頭,將參謀部擬定地計劃看完,這套計劃很詳細,其中包括了他們要攻占的城池資料,以及粗略的兵力分佈,以及用最小代價攻占的方法,攻占後,怎樣鞏固民心,三人看得大開眼界,首次對皇帝組建的參謀部刮目相看起來。

    毫無疑問。有了這套方案。對他們會有很大地便利。只是對於皇帝不能太晚也不能太早地要求。殷洪盛和孫克鹹兩人都頓感頭痛。從山東到山海關。錦州一線。陸上距離差不多有二千里。海上距離也有千里之遙。怎麼確實哪個時間發起攻擊才合適。殷洪盛皺眉苦思。而孫克鹹乾脆問了出來:“皇上。微臣該如何確定攻擊地時間?”

    對於這個問題。王福也躊躇起來。他腦中閃過一絲念頭。若是有無線電就好了。可惜。自己雖然知道無線電地原理。可是要造出一台無線電報機來。以現在地技術不知何年何月之事。

    “這樣吧。兩位愛卿登陸後可以先攻取山海關。將南面地消息封鎖。封鎖地時間越久越好。”在沒有遠程信息傳輸能力地情況下。兩支分兵千里地部隊要想做到時間個配合無誤基本不可能。如今只能賭。賭殷洪盛。孫克鹹兩人能夠封鎖住消息。就是封鎖不了。滿人也不一定會從草原上繞道。畢竟蒙古人和滿人也不是完全鐵板一片。如此滿人要藉草原來逃跑。他們同樣要冒巨大地風險。

    殷洪盛和孫克鹹都鬆了一口氣:“微臣遵旨。”

    第二天。東門和北門各自分出了一萬明軍。向濟南府地碼頭出發。濟南府運河碼頭上早已停留了密密麻麻地船隻。二萬明軍登船後。順流直入。駛入茫茫大海之中。對於兩隻明軍地動作。城頭上地清城有所查覺。只是他們自顧不暇。也沒有心思理會明軍為何要乘船向海裡出發。

    雖然少了二萬人。圍困濟南地大軍依然還有七萬多人。隨時可以沖進城將數千滿蒙聯軍和已經減少到不足五萬人地綠營兵擊潰。可是皇帝依然沒有下令攻城。只是大砲單調地聲音一直在怒吼。

    又過了三天,城中的綠營兵士氣跌到零點,就在明軍開砲之時,一隊綠營將濟南府的南城門打開,數千人一起湧出來向明軍投降,王福本來還想拖上幾天,見此情景,只得下令對濟南城全面進攻。

    皇帝命令一下,首是南門的明軍開始對城牆發出攻擊,剛好用投降地數千

    開路,這些綠營兵急於在立功,士氣既然恢復起來叫著沖向城牆,就像一下子換了一個人。

    在這些綠營兵的打頭下,同樣守城的綠營兵明顯無心抵抗,紛紛加入投降的行列,雖然身後的滿蒙聯軍拼命彈壓,無奈投降地人越滾越多,這些彈壓滿蒙軍隊遭到反噬,很快,整個南城的綠營兵基本投誠,想要反對投降地之人都死在自己人手中,南城的綠營兵還有一萬五千多人,這股數目已是濟南城滿蒙聯軍地二倍多,更是滿蒙監軍的七倍,以前聽命於滿人,無非是因為慣性,又沒有領頭之人。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反過來又何嘗不是如此,對於滿人,除了一部分死忠外,大部分綠營兵根本沒有多少忠誠可言。眼下有大明官軍地撐腰,他們人數又遠多於滿蒙聯軍,以前在滿人面前低人一等,受到的各種委屈馬上爆發出來。

    “殺!”

    無數的綠營兵主動追殺起滿蒙聯軍的監軍來,羽林衛跟在後面輕輕鬆鬆的進城,根本不需要與清軍接戰,只有前面的羽林衛不時開槍助綠營兵一臂之力,將一些頑抗的滿人擊斃,這些綠營兵的進攻更是順風順水。

    得到南門皇上親領的大軍已經進城,閻應元和黃得功也不怠慢,馬上命令全軍發起攻擊,兩門的守軍和南門一樣,並無多少士氣,在明軍發起攻擊之下馬上紛紛投降,東門,西門很快被打開,兩支明軍同樣以綠營兵為前驅開始向城中心進攻。

    明軍的大砲已經停止下來,可是各種喊殺聲,槍聲比以前的砲聲還要熱烈,濟南家家戶戶都大門緊閉,許多人趴在門縫裡緊張的看著街上的情景,祈禱著戰事趕快結束,城中的滿蒙聯軍節節後退,很快,喊殺聲,槍砲聲由三門迅速各城中心漫延。

    滿達海的大帥府,此刻已經一片凌亂,滿達海的四名妻妾繼福晉伊爾根覺羅氏、側福晉奇特氏、庶福晉舒舒黨羅氏、妾吳氏哭成一團;長子常阿、次子楞塞宜則木然的站著,滿達海手中持著一柄長劍,長劍直指向幾名妻妾兒女,看樣子是要殺妻殺子,只是手臂被幾名戈什哈死死抱住。

    “讓開,我愛新覺羅滿達海仍是太祖嫡系子孫,其家室豈容落到明狗手中,任由明狗侮辱。”滿達海眼睛死死的瞪著抱住自己手臂的戈什哈道。

    “主子,眼下西門一直空著,主子不妨帶幾位主母和兩位公子出城,明狗攻過來還有一段時間,再不走就來不及了。”幾名戈什哈苦苦的勸道。

    “老爺,你即使不念夫妻之情,常阿有何罪,為何連他也要殺?”繼福晉伊爾根覺羅氏哭哭泣泣的道。

    “阿瑪,殺就殺吧,不要學額娘的婦人之仁,我常阿絕不給愛新覺羅丟人。”十餘歲的常阿大聲道。

    “阿瑪,你也我殺我嗎?”次子楞塞宜卻是淚眼婆娑。

    “老爺,妾身嫁給老爺才一年,老爺難道就如此狠心,連妾身也要殺麼?”吳氏仰起嬌媚的小臉,眼中全是哀求之色。

    滿達海看得心一軟,他雖然有諸多妻妾,可都是彼此聯姻的產物,唯有這漢人女子長得千嬌百媚,完全是自己強娶才得到手,為止,吳氏的父親吳大還當上了大帥府的副總管。

    “砰!”大門被撞開,巴哈納一身是血的衝了進來:“大帥,那些反賊離此已經只有數百步了,博洛貝勒已經向西門而去了,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滿達海心中一凜,明軍故意讓著西門,從西門就當真走的脫麼,何況即使他能走脫,帶著妻妾兒女絕對無法走脫,他猛的一掙,將兩名抓住他胳膊的戈什哈甩脫,手中長劍剌向離他最近的繼福晉伊爾根覺羅氏,伊爾根覺羅氏只感到胸前一疼,鮮血噴湧而出,倒在地上。

    滿達海其餘三名妻妾一下子臉色剎白,最小的吳氏更是花容慘談,想要跑卻是邁不動腳,滿達海正要將其餘妻妾一一殺死,巴哈納一把拉住滿達海的手:“大帥,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外面的喊殺聲越來越清晰了,彷彿就在咫尺,滿達海無奈,隨著巴哈納跨上馬背,駛出大帥府,兩名戈什哈分別將滿達海長子,次子抱起,也上馬背跟在滿達海身後,打馬向西門奔去,他們剛剛出帥府,數百名綠營兵已經向帥府湧來。
匿名
狀態︰ 離線
252
匿名  發表於 2014-3-12 20:06:35
第四十章綠營

  “殺! ”對於這些倒戈的綠營兵,即使是逃亡,滿達=什哈也沒有放在眼理,數十人殺開一條血路衝了出去。

    “是滿達海。”

    “追!不要讓他跑了。”

    那些綠營兵雖然死了十幾人,非但沒有退縮,反而瘋狂的大叫起來,撥腿就追在滿達海一行人身後,竟然想憑兩條腿追上他們四條腿。

    西面的街道上冷冷清清,即見不到軍隊也沒有人影,滿達海一行很快擺脫了最初追他們的那隊綠營兵,只是身後的追兵卻一直沒有斷,他們的馬速雖然快,只是卻快不過聲音,一些綠營兵聞聽到滿達海還在城中,都是大喜著追來,一心將擒拿滿達海立功。

    直到出了城,滿達海一行才真正甩脫了綠營兵的追趕,前方一條大路筆直通向遠方,大路兩邊的農田已經栽上了綠油油的莊稼,無論是路上還是莊稼地裡都看不到一名人影,滿達海只覺得前路茫茫,這條路上當真就會沒有明軍麼,他又扭頭望瞭望身後,濟南城高大的城牆還巍峨的聳立在哪裡,除了這面城牆,其餘三面城牆已經是破破爛爛了,自己還關心這些做什麼,這座城池恐怕再也落不到大清手中了。

    “大帥,走吧,不然,等下明狗又要追上來了。”看到滿達海放慢馬速,巴哈納連忙勸道。

    滿達海回過頭,“駕。

    ”的一聲大喊,推動著馬匹快速奔跑起來,不一會兒,一行人就消失在遠方,等到綠營兵追出來時,只能看到滿達海一行濺起來的灰塵。

    “啪。”的一聲,數名綠營兵踢開了一家中等人家的大門,裡面一對二十餘歲地男女大吃一驚,喝問道:“你們要幹什麼?”

    “哈哈。我們要幹什麼?”幾名綠營兵大笑起來。露出一幅痞子相:“你說我們要幹什麼。快。把家裡值錢地東西拿出來。”說完。幾人揮舞著刀狠狠地威脅著。一人還用手輕挑地摸了女主人光滑地下巴一把。

    “你們別亂來。濟南馬上就要重歸大明。皇上一向愛民如子。若是知道了。一定不會放過你們地。”男主人連忙拉著自己地妻子退後。聲厲色荏地喊道。

    幾名綠營兵聽得一愣。遲疑了一下。馬上就被貪婪取代。一人惡狠狠地道:“皇上又怎樣。城中數萬大軍。他哪裡管得過來。何況我們已經投靠了大明。為皇上賣命殺敵。總要拿一點好處。兄弟們。快搜。”

    “老大說地好。”幾人迅速當著主人地面開始翻箱倒櫃。其中一人更是嘿嘿淫笑著向女主人逼去。這家女主人面目姣好。又只有二十多歲。正是少婦最好地年齡。難怪這名綠營兵會忍耐不住。

    “蓄生。強盜。你們會不得好死。”男主人破口大罵。

    “噗。”一柄長劍插進男主人地身體。男主人地罵聲嘎然而止。少婦眼睛騰地睜大。不敢相信地看著倒在血泊中地丈夫。口中悲戚一聲:“相公。”已是軟倒在地。

    “嘶。”那名綠營兵口中嘿嘿笑著,就這麼當著同伴的面用力撕扯起少婦的衣衫來,只一下,少婦就露出了一大片雪白的胴體,幾名正在翻箱倒櫃地綠營兵瞧見,也跟著嘿嘿笑了起來,一人催道:“老皮,便宜你了,讓你小子喝了頭湯,快點,等下兄弟們也要樂和樂和。”

    連撕幾下後,那名少婦已經是酥胸半裸,她抖然從丈夫身死的悲痛中清醒過來,眼見免不了污辱,用盡力氣對準綠營兵手中地刀尖一撞,雪亮的刀尖直插入少婦地胸膛,鮮紅的血液噴湧而出,將那名正要施暴地綠營兵淋了一身。

    “呸,晦氣。”那名綠營兵擦了擦血跡,戀戀不捨的站起了身。

    這種事在濟南城絕不止一例,而是隨外可見,滿人死的死,走的走,那些綠營兵一下子如同脫韁的野馬,獸性大發,開始在城中姦淫擼掠起來。

    雖然滿人一度有統一天下之勢,可是老百姓卻不會看得那麼深,何況漢人本來就有好男不當兵的說法,但凡家中有一口吃食也沒有人會去當兵,良家子自然也不願為滿人賣命,為了擴充軍隊,滿人當真是什麼人也要,這些綠營兵本來就有許多是混混出身,一些是以前的老兵油子,如今趁著大亂,許多人頓時看到了發財良機,也不管濟南屬於明軍還是清軍,先搶上一把再說,自然也免不了行姦淫之事。

    明軍本來跟在綠營兵的後面,不費吹灰之力就佔領濟南城,正想著要恢復濟南城秩序時,沒想到一會兒,濟南城就亂成一片,那些綠營兵肆無忌憚的就在明軍的眼皮底下乾著姦淫擼掠之事。

    閻應元、王公略等羽林衛將領聞報後大

    上下令全城鎮壓,城中的槍聲重新響了起來,而且要密聚。

    “怎麼回事?”王福的車駕還在城外,正要入城,聽到槍聲,侍衛和百官都大為緊張,王福頓時終止入城。

    不久,一名信使從城中匆匆來報,言明綠營兵在城中姦淫擼掠之事,王福的臉色變得鐵青一片,眼睛惡狠狠的瞪著出降的劉忠等幾名綠營軍頭領:“你們帶的好部下,傳朕旨意,凡在城中有姦淫魯掠者,就地槍決。”

    濟南為山東省城,雖然遭了數次兵災,可是現在城中依然有數十萬人,王福只所以讓開西門,並非因為兵力不夠,就是不想在濟南城與清軍來一場激烈的交戰,造成濟南居民死傷慘重,果然,在守不住的情況下,滿人還是從西門逃了,濟南城除了城牆受損嚴重外,基本上沒有遭受到什麼破壞就落到大明手中,只是沒想到滿人沒有做到的事卻讓這些綠營兵做到了。

    在羽林衛血腥鎮壓下,上千名綠營兵丟掉了性命,城中的騷亂才停了下來,讓人意外的,被羽林衛鎮壓的人當中,竟然包括了數十名黃得功的部下,原來卻是黃得功部看到綠營兵不受約束後,一時衝動,也加入了進去,剛好落到羽林衛手中,對於這數十人,羽林衛卻不便一殺了之,只是將之關押了起來。

    “殺!”當這個情況報到王福處時,王福幾乎是咬著牙惡狠狠的道。

    各個大臣看到皇帝的面容,都感受到皇帝的怒意,一個個噤若寒蟬,翁之琪想為自己的部下求一下情,最終還是不敢張口,這數十人也迅速被處決。

    雖然羽林衛反應快,又處置果斷,只是數萬人的亂兵已經對濟南造成了不少傷害,數千戶人家被亂兵闖入,這些被亂兵闖入的人家,若是只失財還是小事,短短時間就有數百女子被姦淫,事後這些女子紛紛自盡,為了阻止亂兵進房搜東西,侮辱妻女,有一百多人被亂兵砍死。

    害怕這數萬綠營再在城中鬧事,王福下了一道聖旨,乾脆勒令數萬投城的綠營兵全部撤出城池,由於黃得功的軍隊也參與了其中,王福也命令他們只留下一直保持軍紀的幾個營頭在城中,其餘全部撤出城外,城中一切防衛全部由羽林衛接管。

    這邊還沒有忙完,幾名傳令兵匆匆來報,從西門逃出城的滿蒙軍隊已經被羽林衛圍住了,眼下正在收網,預計不出半個時辰就可以將這些人一網打盡。

    王福臉上露出一絲笑意,總算這條好消息來了,放開西門不圍,當然不會任由滿人逃走,王福早在離西門十里外伏下了一萬五千人馬,其中用冷兵器的騎兵五千,火器的羽林衛一萬,滿人能逃出城外的,充其量也就三千多人,面對一萬多準備多時的明軍,能逃得了才怪。

    滿達海在數十名戈什哈的簇擁下,一路打馬奔馳,只是跑了四五里他們就不得不停下來,前面不但傳來侍續不斷的槍聲,而且在他們視線內,一隊滿人騎兵正狼狽的退了下來,正是先前跟隨博洛先出城的數千人馬。

    博、滿達海兩人也不是沒有想到西門會有埋伏,只是人總是有僥倖心裡,在沒有看到明軍埋伏之前,總是抱有一絲希望,看到這種情況,滿達海最後一絲希望也失去了,乾脆停在原地不動。

    等到潰兵從他們身邊過後,一隊隊明軍已經出現在滿達海的眼前,這隊明軍正如半個多月前追擊他們的明軍一樣,排著整齊的隊列齊步向前,凡是落在他們射程範圍內的滿人都被射殺而死。

    “大帥,明軍不可力敵,快走吧。”一名戈什哈著急的道。

    “走,走到哪裡去。”滿達海嘴角全是苦笑,他們身後就是濟南城,如今濟南城肯定是城門大閉,他們就是想退出濟南城與明軍巷城也不可能,他已經跑夠了,不想再跑了。

    “衝!衝上去殺了他們!”滿達海舉起了戰刀,向著明軍發起了衝擊,他的戈什哈對望了一眼,也跟著衝了上去。

    “報,皇上,西門大捷,清軍統帥滿達海身亡,其餘身亡的韃子大約一千五百人,副都統博洛及以下韃子共一千九百人左右被生擒。”

    “好。

    ”王福點了點頭,將先前城中亂兵帶來的陰霾一掃而光,揮了揮手:“進城! ”
匿名
狀態︰ 離線
253
匿名  發表於 2014-3-12 20:07:20
第四十一章士紳

    皇帝車駕進城時,濟南的街頭已經清理了干淨,一隊隊的站在街道兩旁,視線望去,並沒有什么屍體等物,只是空氣中還是飄著淡淡的血腥味和煙火味。

    羽林衛拿下濟南雖然沒有花費多少代價,最多花費了數千發炮彈,只是攻占濟南城卻沒有少死人,將近三千人的滿蒙聯軍死在綠營兵的反戈一擊中,其中綠營兵死的人更多,至少有五六千人喪生。

    正是因為綠營兵付出了如此重大的傷亡,事后這些綠營兵感覺到自己有功,認為可以在城中大搶一番也就沒有什么希奇了,加上城中騷亂死傷的普通百姓和被羽林衛槍決的亂兵,短短一天時間,差不多有上萬人死于非命,城中的血腥味恐怕至少要持續數天。

    一路上,許多沿街百姓都在自家悄悄的注視著大明皇帝的車駕,內心充滿復雜的情緒,按理說他們在滿人統治下的數年時間絕不好過,如今重回大明治下,他們應當箪食壺漿,以迎王師才對,可是就在五六年前,官軍的聲譽比起土匪來也好不了多少,要讓百姓一下子就相信大明軍隊數年時間就變得軍紀嚴明,秋毫無犯,顯然是不可能。

    倒是是城中剛經歷的那場騷亂非但沒有讓明軍形象受損,羽林衛迅速而且毫無留情的鎮壓獲得了許多人的好感,尤其是那些被羽林衛直接從綠營兵救出來的家庭更是充滿了感激,綠營兵是什么德性大家都知道,如果不是官兵鎮壓的及時,后果簡直是不堪設想。

    濟南雖然是省城,只是兩旁的房屋已經破舊了不少,道路更是沆沆窪窪,馬車一過,揚起了無數地灰塵,王福坐在馬車上,感受到馬車的顛簸,只感到一絲疲累,應該是把水泥搞出來的時候了,否則就算打下一個大大的江山,自己也只能待在皇宮中不外出,出巡一次,光是道路的顛簸就會讓人覺得散架。

    “要想富,先修路。”這是后世喊出來的口號,放在這個時代依然正確無比,修路不僅能使國富,民富,而且能大大加強中央對地方控制,自己現在修不了鐵路,修公路也不錯。

    “萬歲!萬歲!萬萬歲!”王福正在想著要修路時,被一陣參差不齊的喊叫聲驚醒過來,抬頭看去,才發現自己地馬車已經到來一所大院旁,大院外面除了警戒的羽林衛外,還跪著數百名穿著簇新的衣裳,年齡從二十多到六七十都有的男子,剛才的喊聲正是這數百人所為。

    王福扭頭向旁邊問道:“這些人是干什么的?”

    閻應元連忙回道:“禀皇上,這些人都是濟南城的士紳,今日是我軍收復濟南地日子,他們等在此處拜見皇上。”

    王福明白過來。這些人就是城中地大戶了。他們家大業大。不象普通百姓可以躲避。在滿清統治地這幾年里。他們不可能與滿清朝廷沒有一點瓜葛。現在大明重新打回來了。自然要在第一時間表態效忠。否則自己一道旨意下來說他們通敵。他們地家產。田產。甚至小命全沒了。

    眼下殷洪盛。孫克鹹兩人已經出海。准備斷滿人地后路。大軍在濟南駐扎不了幾天就要北上攻擊京城。山東將成為大明地后方。后方不穩是出兵大忌。要想穩定后方。沒有這些大戶支持當然不行。只是王福卻不想馬上接見這些人。一是因為大軍剛進城。要處理地事還很多。二是這些人在這數年中。必定有不少與滿人來往密切地大戶。甚至仗著滿人地勢力狐假虎威。王福至少要讓錦衣衛先加以甄別才能決定如何對侍他們。所謂君無戲言。一旦作出了決定就不能輕易作出更改。

    “告訴他們。今日朕已經累了。讓他們先回去。過幾天朕會再召見他們。”

    “遵旨。”閻應元連忙應道。

    馬車繼續而行。直接駛入這座大院。這座大院正是滿達海地統帥府。羽林衛已經整理出來。暫時充作皇帝在濟南地行宮。院子中。不少地方鏟掉了不少泥土。那是沾有血跡之地。這座院中。除了滿達海親手殺了自己地繼福晉伊爾根覺羅氏外。還有不少綠營兵沖進了這座府第想進行大搶一番。結果遭到羽林衛開槍鎮壓。自然又是死傷不少。

    站在院中。王福可以看到不少地方已經遭到了破壞。許多花草樹木都有過踐踏地痕跡。不過。里面卻沒有什么破壞。這座在德王府原址上建起來地府第雖然比不了原先地德王府奢華。只是亭台樓閣、假

    、小橋流水一樣也不缺,王福看得滿意的點了點頭,月的營帳,今晚終于可以好好的休息一夜。

    大廳中,已經堆滿了各式各樣地禮物,王福不用問就知道肯定是外面的那些士紳送過來地,倒是沒想到這些士紳的動作會如此快,他搖了搖頭,禮物可以收下,可是如果讓錦衣衛調查出來以前與滿人狼狽為奸之事,該辦地還得辦。

    看著皇帝的馬車停了一下就駛進大院,數百士紳才敢抬起頭來,濟南數十萬人口,能來這里拜見皇帝地自然不是一般人,許多人原本就是以前至仕在家的官員,不過,官員也分大小,除了京官外,許多官員一輩子可能只有一次兩次與皇帝見面的機會,甚至一輩子都見不到皇帝也是大有可能。

    只是這一次又是不同,他們等于是待罪之身,皇帝分明是不願見他們,若是得不到皇帝的赦免,這下可就嚴重了,許多士紳臉一下子白了起來。

    “各位,皇上有旨,今日聖體欠安,各位可以先期回去,等待皇上的召見。”

    “這位大人,不知皇上何時會召見我們?”一名六十多歲,臉色清瘦,一幅長者模樣的老者問道。

    “皇上要見你們,自然會見,至于時間,皇上自會決定。”閻應元瞪了問話的老者一眼,皇帝能見他們一面已是天大的恩典,這些人難道還想與皇帝討價還價不成。

    “是,是。”老者連忙陪笑道。

    對于這些士紳,閻應元並無好感,在他看來,這些賊來賊降,鞑來鞑降的士紳根本是牆頭草,傳完皇帝的話,閻應元對這些人懶得理會,徑直離開。

    數百名士紳面面相觑,雖然心中擔心的要死,只是看著四周站立不動的羽林衛,誰也不敢口出冤言,那名老者歎了一口氣:“諸位,皇上今日無暇接見我等,我等還是先行回家,等候皇上的召見就是。”

    那名老者顯然在一行人當中很有威信,聽完老者的話,不少人紛紛道:“諸翁說的是,我等先行告辭。”說完,拱手告別,不長時間,數百士紳已經紛紛散去。

    這名老者為叫褚光铉,仍是山東諸氏家主,山東諸氏又稱南陵諸氏,從南宋開始就是山東的大族,褚光铉的父親諸培公在樂祯朝時任都察院監察御史,祟祯四年,孔有德、耿仲明、尚可喜三人在山東反叛,沿途大掠,直到崇祯六年初,三人才率軍渡海投靠滿清,整個山東在叛軍的蹂躏下長達一年多時間,民眾死傷無數,民力銳減,土地荒蕪,物價飛漲,民眾苦不堪言。

    見到此情此景,當時身為都察院監察御史的諸培公拍案而起,憤而上疏,要求減免山東賦稅,遭到崇祯帝的嚴厲切責。一疏不行,諸培公再上一疏。崇祯六年五月初一日,培公冒死上疏《請+兖東拖欠疏》,終于打動崇祯,批准免除兖東歷年大部拖欠賦稅。

    這道疏也使諸倍公名揚天下,諸家在山東名聲大起,隱隱成為山東士紳之首,如今諸培公已經過世,依靠著諸倍公為都察院監察御史時建立的門生子弟,諸家的名望卻絲毫未損,即使是滿人占領山東之后,聽到褚光铉來訪,山東巡撫方大猷也不得不起身相迎。

    第二天,王福剛剛起身梳洗完畢,田成已經過來通報:“錦衣衛杜小山請求召見。”

    “傳他進來吧。”

    “是,皇上。”

    不一會兒,杜小山已經邁步進來,參拜完皇帝后,從懷中掏出一本厚厚的冊子,雙手呈道:“皇上,這是微臣連夜整理出來的山東士紳詳情,上面一共有七百五十一人,光是濟南就有三百四十三人,這些人除了富甲一方的大商家外,其余家中至少有良田數百頃,出過七品以上官員的人家。

    ”

    杜小山的眼睛中布滿了血絲,這么一份名單要連夜整理出來肯定不容易,王福嘉許的點了點頭:“愛卿辛苦了。”

    翻開第一頁,諸家的名字赫然在列,這個諸家,除了諸培公曾是二品大員外,其余幾個兄弟都曾當官,最高的有巡撫,知府,親族中,知縣一類的官員更是多達十幾人,家中良田萬頃以上,商鋪數十間,還有礦山、鹽場等等,簡直是一個龐然大物。
匿名
狀態︰ 離線
254
匿名  發表於 2014-3-12 20:08:09
第四十二章殺與赦

  雖然,除了諸家,山東還有另一個龐然大物,那就是曲,孔家是孔聖人的後裔,這位至聖先師雖然落魄一生,只是數百年後,由於漢武帝獨尊儒術的緣故,他的後代卻是享受了千年的榮華富貴,而且還將繼續享受下去。

    對於孔家,無論他們做出了什麼事,至少現在皇帝還不會動他,杜小山也心知肚明,名單上並無孔家。

    諸家之後,則是李家,李家同樣不簡單,出過的官員雖然比諸家要少,只是家產卻不見得要少,現在李家家主之弟李若琳為天啟年間進士,現為清廷禮部侍郎,李家之後是王家,家主王鰲久……

    王福一個個的翻著,眉頭緊皺,山東與京城相鄰,自然有諸多優勢,杜小山呈報上來的士紳當中,許多士紳家中都有子弟在清廷為官,諸家隱隱為山東士紳之首,自然也難保清白,褚德增為吏部員外郎、褚德為光祿寺署正。

    “咦。”翻過幾頁,皇帝突然驚訝的叫了一聲,原來王福翻到的一頁卻是孫家的資料,這個孫家的家主正是孫之獬。

    無論是前世,還是今世,王福腦海中都記著孫之獬這個人物,孫之獬是川人,歷史上,正是他率先向滿人倡導剃髮易服,如今多爾袞沒有採用他的剃髮易服之議,可是此人馬上來了一個文字獄,同樣得到多爾]的賞識,成為清廷地吏部尚書。

    文字獄的規模比起剃髮易服遠遠要小,畢竟前者只針對讀書人,後者卻針對所有漢人,文字獄死亡的人最嚴重也只有數萬人,而因為發易服而死的人至少有數百萬,甚至達到千萬,只是此人鐵桿漢奸的性質卻沒有變,為了往上爬,不惜數萬,數百萬人頭滾滾落地。

    暫時拿不到孫之獬,則拿他的家人來出氣也好,所謂一人做事一人當在這個年代基本上是狗屎,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同一個家族出身都是一榮皆榮,一損皆損,享受了家族帶來的好處,自然也要受到家族帶來的連累,孫之獬依靠數萬顆人頭,當上滿人的吏部尚書,他的妻氏,子女自然享受到了無處地好處,以孫之獬的罪行,誅九族太過,誅三族卻絕對不會冤枉。

    王福提起筆,在孫之獬的名字個劃了一個大叉,又斷續往後翻去,最終勾出了二十三人的名單,這二十三家要么家主就是清廷的高官顯貴,他們有家族留在山東,自然要受到家主的連累,要么就是曾經在文字獄上面迫害過士子之人,至於那些家中有子弟在清廷為官之家,王福則網開了一面,要么由家主寫信說服這些人為大明效力,要么將他們逐出家門。

    畢竟山東在清人手上統治數年之久,家中有子弟為官也不為奇怪,如果都要追究地話,恐怕山東至少六七成士紳都脫不了關係。

    皇帝旨意一下。濟南馬上就偵騎四出。捉拿名單上地人選。這二十三家中。有一大半就在濟南。一小半在濟南之外。不過。即使是在濟南之人。也有可能在濟南之外另有子弟居住。這些人也一併拿了。

    二十三家。每一家地子弟奴僕都不下百人。有幾家甚至達到了四五百人。全部捉拿歸案後足足有五千多人。這些人押到濟南後。整個濟南府都是一片愁雲慘淡。那些沒有捉拿地士紳也是心驚膽戰。怕什麼時候大軍就會到家中將他們也捉拿起來。許多人甚至想到馬上逃走。可惜此時地山東駐紮在近十萬大軍。想逃根本不可能。

    諸家大院。坐滿了前來探聽消息地士紳。褚光鉉數次想求見皇帝。無奈他連皇帝行宮所在也不能接近。只能徒呼奈何。這天。將探聽消息地眾多士紳打發。褚光鉉坐在花園中。一邊喝酒。一邊忍不住喟然長嘆。

    “父親。為何如此嘆惜?”一聲清脆地聲音在身後響起。

    褚光不用回頭就知道正是他最小地女兒諸琴地聲音。苦笑道:“琴兒。皇上正在派人捉拿各地鄉紳。誰也不知道皇上會拿這些鄉紳如何。為父實在是擔心。”

    諸琴今年只有十六歲。諸光鉉四十多歲才出生。從小就受諸光鉉寵愛。長大後。更是因為知書達禮。美貌非凡。被人傳為山東第一美女。從十三歲起。到諸家提親地人就絡繹不絕。只是諸光鉉一直以女兒還小為由。沒有答應任何人。這反倒讓其他官員士紳子弟更是趨之若騖。後來連滿達海聽到諸琴地艷名後也打過主意。

    聽到滿達海看中諸琴,就在其他人都大為可惜,以為諸琴最終免不了落入韃子

    時,諸琴卻是誓死抗爭,寧死也不願嫁給滿達海為看在諸家為山東豪門,又有數人在朝廷做官的情況下,沒有過分相逼,諸琴才逃過一劫。

    此時諸琴輕步移到諸光鉉的身邊,伸出一隻皓腕,給父親的酒杯斟滿,輕輕一笑,白玉般的臉蛋上現出兩個酒窩,給人一種甜甜的感覺,此女確實是美極,難怪會被人稱為山東第一美女。

    “父親大人何必憂心,無論皇上對這些鄉紳是殺是剮,咱們諸家都會安然無事。”諸琴語氣輕鬆的道。

    “哦,琴兒,你為何有此把握?”諸光鉉聽是精神一振,他之所以寵愛這個女兒,不光是女兒長得漂亮,而且很有見識,當實滿達海求親時,女兒才十三歲,諸光弦雖然不情願,只是迫於滿達海的權勢,諸光卻沒有膽子拒絕,若非女兒堅決抗爭,恐怕諸光不得不答應,現在想來,還是女兒有先見之明,若真如此,不但毀了女兒一生,就是諸家現在也有受到連累。

    “父親大人,你這是關心則亂,皇上下令抓捕地這些人無一不是家主就在韃子朝廷任職的高官顯貴,有幾家雖然不是高官顯貴,卻是在文字獄中迫害過諸多士子,諸家即沒有人在韃子朝中擔任過高官顯貴,又沒有在上次文字獄中迫害過士子,而且諸家在先帝時頗有清名,皇上又如何會對付諸家?”

    諸光鉉遲疑了一下還是道:“可是你有兩個叔叔在韃子朝中為官。”

    “兩位叔叔並非什麼要職,何況父親已經寫信讓他們離職,若是兩位叔叔方便離職,爹爹動用族長之權將兩位叔叔在族中除名就是,兩位叔叔知道後也會理解父親大人的苦衷,諸家就在濟南,如果皇上要動諸家,恐怕早已經動了,又如何會等到現在?”

    諸光想了想,臉上終於露出一絲笑意:“不錯,琴兒,你真是父親的女諸葛,咦,這幾天琴兒為何如此高興?”諸光鉉終於注意到女兒臉上一直掛著的甜甜笑容,這種笑容完全是發自內心地純淨笑容,就是他這個父親看了也為之動容。

    諸琴當然高興,她雖然用死拒絕了滿達海的求親,只是滿達海見過諸琴相貌後卻不肯死心,她只好採取拖字決,如果沒有什麼變化,最多再拖二年,除非她真地死了,否則不得不嫁給滿達海,她再聰明美貌,也只不過是一名十六歲的少女,滿達海就像一塊大石,壓得她喘不過氣來,如今濟南已經歸於大明,滿達海已死,讓她心中壓著地一股大石去除,當然高興。

    諸光鉉轉念一想就知道女兒為何高興,他拍了拍腦袋:“為父知道了,琴兒已經十六歲了,是不是看上了哪家少年郎。”

    諸琴大為不依,嬌嗔起來:“爹爹,你真壞。”

    看到女兒耍嬌,諸光鉉哈哈大笑起來,笑聲充滿了整個花園,讓聽到笑聲的諸家下人都大為奇怪,老爺這幾天都秋眉苦臉,今天是怎麼啦?

    又過了一天,王福終於召見了濟南地士紳,皇帝只是廖廖的撫慰了幾句,就帶著一眾士紳來到郊外,這次是帶著眾人來觀看殺人的,殺的是孫之獬一家一百餘口,孫之獬一家中,不論男女老幼,主僕,全家一百二十五口,皆在斬殺之列。

    上百顆人頭滾落,讓所有人都嚇得魂不附體,唯有諸光卻是心中有數,只是冷眼旁觀,果然,殺完人後,皇帝要求他們拿出一部分錢糧贖罪後,下令將山東士紳以前附逆之罪赦免,至於其餘二十二家,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同俘虜的滿蒙聯軍一樣,全部貶為苦役。王福到底不是什麼暴君,殺孫之獬一家是因為孫之獬實在是天怒人怨。若是其餘五千人全殺,那實在太過了。

    綠營兵的待遇好一點,這數萬綠營將改編為築路部隊,他們從事的也是苦役一樣的工作,不過,滿了三年後就可以回家,繼續留下後有工錢可拿。

    大明為了這場戰事已經準備了三年,有充足的錢糧可用,雖然這些士紳拿出來的錢糧讓他們心痛,對於這些士紳拿出的錢糧王福並不在意,只是這是一個態度,他們畢竟曾經附逆,絕沒有不處罰之理。 、

    回到家中,諸光鉉對女兒更是佩服不已,想起女兒的婚事,心中一動,若有所思起來。
匿名
狀態︰ 離線
255
匿名  發表於 2014-3-12 20:08:44
第四十三章攝政王府

  光想的自然是能不能將女兒送進宮,眼下雖然皇嗣,只是皇后依然懸著,大明中興已經不可避免,許多家中有女兒之人不免會動心思,為防外戚專權,大明傳統皇后一般娶小戶人家的女子,象諸家這樣的大戶本來並沒有機會,只是皇帝數年時間就重拾大明破碎局面,實仍一代雄主,未必會把這個傳統放在眼中。

    諸光相信,以自己女兒的美貌和聰明,只要入宮,很有可能坐上皇后的寶座,一旦女兒成為皇后,諸家就會真正飛黃騰達起來。

    只是要入宮,他還得取得女兒的同意,否則一旦女兒鬧起來,這可不比滿達海,那可是欺君之罪,諸家再根據深厚也承受不起。

    可惜就在諸光鉉絞盡腦汁想如何說服女兒入宮時,皇帝的御駕已經起程了,皇帝在濟南停留了七天,這七天時間,濟南已經歸心,羽林衛在城中不但秋毫無犯,而且真如以前邸報所宣傳一樣,城中居民每人獲得了一斗糧,皇帝還下旨免除了山東當年的賦稅。

    皇帝入城時,大家還都帶著忐忑不安的心理,皇帝出城時,濟南已經是萬民空巷歡送,從這些百姓萬歲的呼聲中,王福可以聽到發自內心的真誠,現在的百姓,對於朝廷要求無疑極少,能夠少交一點稅,盤剝不太過嚴重,已是極為滿意了。

    從濟南到北京還有近千里的路程,殷洪盛和孫克鹹兩人已經先行出發了十幾天,王福自然不能再耽擱,起程之後一路上都是緊行緊趕。

    多出千里的路程,若是後勤都要從陸路運輸,光是路上的消耗就會讓朝廷承受不了,好在大明有兩支海軍艦隊,東海般隊負責運送二萬大軍到達山海關,錦州一線後,為大軍負責補給的任務就落到南海艦隊身上,大軍從陸路出發,艦隊從水路並行。

    除了分出孫克鹹殷洪盛兩支人馬外,皇帝還在山東留下兩萬人馬防守,雖然有海路運輸,陸上的運輸也決不能斷,這二萬明軍與其說是防備清軍,其實防備大順軍更多一些,這數年,大順軍與清軍相鬥,由於清軍沒有出死力,大順軍的實力還恢復了一些,誰也不能肯定這番大明與清廷剿殺在一起時,大順軍會不會來一個漁翁得利。

    三路大軍合成一軍,其中主力由七萬羽林衛,五萬其餘精銳明軍組成,濟南投降的四萬綠營被充當了隨軍徵發地民夫,加上原先的民夫人數,超過二十萬人向京城一路壓去,光是前鋒人馬就有二萬人,先鋒由李成棟和王公略兩人聯合組成。

    大軍一日行進五十里,滿人在大軍到來之前已經先行逃走,沿途各個州縣幾乎未作抵抗,基本上直接打開大門投降,對於這樣的官吏,皇帝都是原樣委任,王福這麼做一是因為大明現在還沒有這麼多合格的官吏接手,二是出於安撫人心的考慮,做官地人甚麼時候都不缺,如果換上後方那些舊官吏,未必就有原來的官吏稱心,不如不換。

    當然。對敢於抵抗之人則堅絕鎮壓。好在一路上還沒有這麼不開眼地角色。大名、德州、真定這些大城紛紛不費吹灰之力就落入大明手中。當初大順軍席捲天下時這些地方未作抵抗。清軍來時這些地方未作抵抗。如今大明重返。這些地方當然也不會抵抗。

    現在已是大明弘光五年地五月。清廷則是順治六年。西曆公元一六四九年。今年進入三月份開始。北京城才從寒冷地冬天熬過來。街面上不再冷冷清清。衙役們也不用每天向城外搬屍體。天氣轉曖後。城中百姓湧出家門。或給達官貴人為奴為僕。或給碼頭。商號打長短工。如果這些都養不活自己。還可以出城捕魚。打獵。挖掘野菜渡日。總算不用擔心自己會被餓死。

    這座五年前人口過百萬地城池。經過大順軍入京地破壞。加上清軍長時間地統治。人口已經銳減到不足七十萬。這還包括將近二十萬地旗人和軍隊。事實上。單就漢人而言。人口已經減了一半。

    這其中。有部分原因是大順軍和清軍彼此屠殺造成。更多地原因則是滿人執行地圈地令。以及漕運地斷絕。單單京城附近土地出產地糧食無法承載上百萬地人口。一些實在活不下去之人只能拖家帶口離開京城。堅持留下來又養不活自己之人只能餓死。京城地人口自然是越來越少。

    不過。北京這座大城即使人口再減員。比起瀋陽也是繁華十倍。難怪滿人都對這座城

    不捨。明明是一丁點人口。卻滋生出席捲天下地野心滿人地野心竟然實現了。這不能不說是一個奇蹟。

    只是眼下京城卻有點人心惶惶,當然,人心惶惶的都是滿人、蒙人和一部分入旗地漢人,大多數老百姓心中卻是心中暗自高興,大家不敢公開談論,只是遇到熟悉之人,忍不住以目視意,露出會意的笑容。

    從大明皇帝宣布北伐以來,滿人雖然竭力封鎖消息,但是小道消息卻是長了翅膀一樣流傳迅速,青州丟了,兗州丟了,濟南也丟了,山東的滿蒙軍隊已經全軍覆滅,接著是大名、德州、真定這些京城外圍之地,隨著明軍越來越接近京城,消息傳得也越來越迅速,剛開始明軍每攻下一座城池消息傳到京城尚需要七八天的時間,後來是四五天,到現在二三天時間消息就傳了過來。

    攝政王府,現在應該稱皇父攝政王了,多樂袞不知是不是膝下無子的原因,硬是要當順治皇帝地老子,已經十多歲的愛新覺羅福臨心中雖然憤怒,只是面對這個十四叔地赫赫權勢,還是捏著鼻子認了,下旨封多爾袞為皇父攝政王。

    此時皇父攝政王的議事大廳內,坐滿了朝中重臣,滿漢之間徑謂分明,分別坐在兩排,唯有一人卻是另坐了一排,顯得十分突兀,這個人無疑就是吏部尚書孫之獬。

    文字獄雖然讓孫之獬得以平步青雲,可是他卻更加孤立,不但漢人官員士子對其恨不得剝皮抽骨,就是滿人對孫之獬也深深戒懼,文字獄最瘋狂時,數十名滿人高官也捲入其中,雖然沒有像漢人一樣全家抄斬,可是這些人為此卻是丟官去職,甚至發配到滿州為披甲兵為奴。

    大家都知道,孫之獬是皇父攝政王養地一條瘋狗,皇父攝政王讓他咬誰他就會咬誰,在皇父攝政王還沒有厭倦這條瘋狗前,大家奈何不了他,最好是敬而遠之,吏部尚書雖然權勢赫赫,但能進出攝政王府的人自然不會受到吏部尚書地管轄,孫之獬在朝中雖然憑藉著吏部尚書之位形成了一股勢力,可是到了攝政王府,他依然是孤凌凌的一個人。

    若是平時,孫之獬對此常常不屑一顧,並以純臣自居,此時他眼睛中佈滿了血絲,整個人彷彿一下子去了精神氣,就在昨天,他已經得到消息,山東老家已經被大明皇帝下旨抄斬,合家一百餘口無一人活命,在場也有不少人得到了消息,可是對於孫之獬非但毫無同情,一些人甚至恨不得當著他的面罵一聲活該。一個人能做到如此地步,也算空前絕後。

    一陣咳嗽聲傳來,身著大明龍袍的多爾]走了出來,多爾袞的臉上清瘦了許多,一副久病初癒的樣子。

    滿人在山東進退失據,即不將軍隊撤回,又不出動大軍增援,王福為止百般猜測都不得要領,答案其實很簡單,多爾袞從二月份開始就纏綿床側,差點一命嗚呼。

    多爾袞體弱,每年春夏之交時就會胸悶氣喘,豪格還據此罵多爾袞明明是一個無福之人卻要和自己爭皇位,往年這種胸悶氣喘不算大事,影喘不了多爾]處理朝政,今年的病勢卻來得特別重,讓多爾袞連床都難予下來,更別說帶兵打仗。

    沒有多鋒,多爾]不放心將軍隊交給任何人,滿州的兵力雖然一直抽調到京城,只是京城卻沒有任何動作也就不奇怪了,如今大明皇帝御駕親征的軍隊離京城只有數百裡,無論如何,多爾袞都到了必須出面的時候了,否則等到明軍真到了京城,多爾袞再出來也晚了

    “參見皇父攝政王。”眾人對多爾袞行的是三跪九叩的大禮,多爾]也坦然受之,此刻他無論是形式還是權利都已經是皇帝,只差一個名號,他又無兒子,確實沒有必要奪侄兒的帝位,恐怕多爾袞怎麼也不會想到,正是因為沒有這個名號,歷史上他死後不到數年,不但生前爵位被侄兒盡數奪去,而且墓室被開挖,屍體挫骨揚灰。

    “諸位免禮。”多爾]坐到了中間鋪著白虎皮的椅子上,又是數聲咳嗽起來,廳中的各個大清重臣心頭都閃過一絲憂慮,若是皇父攝政王在這個時候倒下,對於大清來說無疑是屋漏偏逢連夜雨。
匿名
狀態︰ 離線
256
匿名  發表於 2014-3-12 20:09:11
第四十四章風云聚會

    “謝皇父攝政王。 ”

    眾人重新坐好,多爾袞的咳嗽總算停了下來,他掃了下面眾人一眼,各人只感到自己被刀一樣的目光劃過,各人心中一凜,攝政王畢竟是攝政王,即使是病體未癒,目光依然彷彿可以穿透人心。

    “今日召諸位議事,本王有一事宣布,本王已經決定,將親領大軍與偽明皇帝決一死戰,看看這天下到底是誰屬?”

    多爾袞的話宛如石破天驚,眾人一時之間都大驚失色,多爾袞十四歲就軍作戰,一生戰功赫赫,被太宗皇帝封為睿親王,若是多爾袞無病,眾人自然不會懷疑多爾袞的能力,只是眼下多爾袞還有病中,若是發生意外,大清的前程就要徹底斷送了,難道能夠依靠一名僅僅十一歲的小皇帝?

    只是對於多爾]的話,誰也不便當面反對,總不能說大家怕你打仗打了一半就病死了,一時眾人都低頭不語,希望別人能打消多爾袞領軍作戰的念頭。

    “本王一生征戰無數,從屍山血海中殺出來過數回,偽明皇帝不過僥倖勝過兩場,難道諸位會以為本王不如那偽明皇帝?”看到手下的態度,多爾袞大為不滿,能在這裡議事的都是多爾袞的心腹,若是這裡都得不到支持,那麼到了朝堂上,反對的人會更多。

    “禀皇父攝政王,皇父攝政王自然是遠勝於偽明皇帝,只是奴才以為皇父攝政王病體未癒,不應領兵,還望皇父攝政王保護聖體要緊。”大學士希福硬著頭皮站起來道。

    希福一開口,眾人地膽子頓時大了起來,紛紛大拍馬屁,言皇父攝政王無論是才能、領兵經驗、聰慧等都遠勝偽明皇帝,只要皇父攝政王領兵一到,偽明皇帝一定會嚇得屁滾尿流,只是大夥兒實在擔心皇父攝政王的身體,眼下大清片刻也離不開皇父攝政王,皇父攝政王千萬不可勞累,要保住自己的聖體。

    多爾袞點了點頭,他明白雖然這些人未必說的都是真話,只是擔心自己的病體肯定不假,倒不是這些人有意要反對自己:“本王的病不要緊,比之以前已經好了許多,至多半個月,本王相信就會完全病癒,眼下偽明逼迫太甚,本王又豈能躲在後面不出戰?”

    眾人都是為難,皇父攝政王固然不肯放權,可是在座的人還真沒有人有資格、有能耐代替多爾袞領軍作戰,當然,朝中並非沒有人可以代替多爾袞之人,濟爾哈朗、阿巴泰都是合適的人選,可是多爾袞又怎能將兵權交到濟爾哈朗、阿巴泰手中,就算多爾袞肯,下面這些人也要拼命反對。

    “皇父攝政王。奴才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遏必隆畏畏縮縮地站了起來。

    多爾袞皺了一下眉頭:“講。”

    “是。皇父攝政王。眼下偽明來勢洶洶。關內本非要大清之地。何不遣使與偽明談判。讓偽明出一筆財物。將他們地京城贖回去。如此一來。各得其利。滿洲土地肥沃。足夠我們滿人生活。又何必冒險與偽明分個生死。”

    遏必隆地話暴露出他地本性。即精明又謹小慎微。歷史上遏必隆與鰲拜同為四大輔臣。他地位置還在鰲拜之上。結果卻讓鰲拜吃得死死地。鰲拜當權之時。遏必隆宛如一隻木偶。事後又受到鰲拜地連累。差點也被滿門抄斬。不能不說是受到他這種謹小慎微地性格影響。

    只是遏必隆地話並非異想天開。許多滿人親貴從入關時起就打著在關內大搶一遍然後返回滿洲地主意。只是看到戰事順利。大家才橫下一條心。要佔了大明整個花花江山。在多鐸南下大軍失敗之後。返回滿洲地呼聲重達到了頂點。若不是多爾袞親自勸服了代善和阿巴泰兩人。四年前。滿人已經一把火將北京燒了返回關外。

    如今大明打了過來。要將北京燒了返回關外地呼聲又重起。代善已經回到瀋陽了。沒有代善。這些呼聲都被多爾袞壓了下去。比起那些滿人親貴要一把火將京城燒了地想法。遏必隆地想法無疑更高明。即得到了筆錢財。又不會將明軍徹底激怒。

    只是多爾袞卻是越聽臉越黑,他眼睛惡狠狠的盯著遏必隆,粗暴的打斷道:“夠了,這次本王暫且當著沒有聽見,若是還有誰敢說出滿人退出關外之言,莫怪本王無情,以擾亂軍心之罪從嚴治刑。”說完,多爾]還在椅子上重重一拍,讓遏必隆的心都抖動的七上八下。

    “奴才該死,多謝皇父攝政王寬宏大量。”

    咚地一聲跪了下來,毫無半點骨頭的向多爾袞連磕三起身。

    入關是多爾]最大的功績,正是因為此,多爾袞的權力才能大漲,若是重新丟了關內之地,即使搶回大量財富,他多爾袞的入關和以前各個貝勒大臣們領兵入關又有什麼區別,無非是入關的時間久一點,還佔據了大明的京城,可是據此又怎麼能封為皇父攝政王?

    遏必隆本意是想拍馬屁,只是沒有想通這個關節點,只能將馬屁拍到馬腿上。

    希福、遏必隆兩人都碰了一鼻子灰,眾人頓時知道多爾袞親領大軍與明軍決軍之事無可改變,不再相勸,只是討論將在何處與明軍決戰,留給滿人選擇的餘地已是不多,最終只能將決戰的地點定在天津。

    京城抖然緊張起來,街上的兵丁越來越多,城門口出入地盤查也嚴格起來,米、面、肉、草料等等凡是和軍事物資有關的東西價格飛漲,也不知多爾袞的病是真好了,還是強撐病體,接連數天都召開大朝會,與眾臣相商出軍之事。

    一日後,多爾袞對滿人下達了三抽一的徵兵比例,二十萬滿人中,抽調出七萬軍隊,這七萬人中,老人,半大的孩子佔了一半,甚至有不少健壯地滿人婦女也抽入其中,真正的滿人精銳只有三萬人左右,加上蒙八旗,漢八旗,綠營兵,多爾袞地兵力也號稱五十萬,其中有多少水分,多爾袞自己心知肚明。

    天津為古黃河的入海口,慢慢由泥沙堆積而成,隋朝修建京杭運河後,天津正處於運河和北運河地交會處史稱三會海口,天津得以興盛,唐朝時在蘆臺開闢鹽場,天津又成為鹽業的聚散地,大明初,藩王朱大軍正是在此渡過大運河南下與侄兒爭奪帝位,靖難成功後,為了紀念由此起兵的靖難之役,在永樂二年十一月二十一日,朱棣下旨將此地改名為天津,即天子之渡口之意,在三岔河口西南的小直沽一帶,設衛築城,後又增設天津左衛和天津右衛。

    滿人入關後,初時並沒有對天津看重,比起保定、河間這樣的大城,天津城區既狹小,周圍又不是什麼地勢險要之地,滿人自然不會對此感興趣,只是多鐸南下的大軍全軍覆滅之後,多爾袞才重新審視天津這個京城的屏障之地,下令將天津衛、天津左衛和天津右衛三衛合併為天津衛,設立民政、鹽運和稅收、軍事等建置,這個命令,歷史上本來就要在順治九年時才有,那時,多爾袞已經死了。

    經過四年擴建,天津城已是一座遠遠超過真定,保定的雄城,城高三丈有餘,寬二丈,城中由只能容納一萬大軍,變成可以容納十萬大軍以上,常年駐紮著二萬大軍看守,而且就在離天津不足百里之地,駐紮著豐台、密雲兩座大營,一旦天津有事,兩座大營的清軍一日夜就可以趕到支援。

    大明弘光五年五月底,明軍的前鋒捷虎營和李成棟的兩萬人馬已經趕到天津外圍,這一次,城中的守軍不再望風而逃,而是一面緊守城門,一面還派人飛快向京城禀報。多爾]接報後,京城已經基本準備完畢,馬上領著大軍往天津趕來,而同時,明軍的大軍也正在往天津方向趕,離天津不足二日路程,一場風雲際會馬上就要在天津上演。

    與此同時,經過數十天的海上航行,孫克鹹和殷洪盛的大軍登上了山海關到錦州一線的土地,正在休整,許多羽林衛和大明官兵都是第一次乘坐海船,在海上吐了個翻天覆地,到了岸上時,他們已經腿軟腳軟,原先的陸上猛虎成山中病貓,好在他們登陸的地點位於山海關和錦州中間,這個地方一向偏避,加上無論是清軍還是以前的明軍都不重視海防,並沒有碰到清軍大股兵馬,否則只要清軍捨命一博,這兩萬大軍就要損失慘重的逃回船上。

    這種情況,沒有休整是絕對不可以打仗,孫克鹹與殷洪盛商量了一下,決定大軍休整三天之後再出發,這三天中,隅有獵戶或者小股的清軍斥候與這支部隊遭遇,對於清軍的斥候,孫克鹹與殷洪盛兩人採取了堅決消滅的態度,而獵戶則加以區分,凡是滿人,一律處死,如果是漢人,則暫時關押在軍中,防止走漏消息。

    三天過後,殷、孫兩人的部下又變得生龍活虎起來,兩人決定發起山海關的攻擊。
匿名
狀態︰ 離線
257
匿名  發表於 2014-3-12 20:09:39
第四十五章范氏貨行

    海關被稱為天下第一雄關,其實只是一個小城,周北倚燕山,南連海,故得名山海關,這座山海關只有二百多年的歷史,據說是中山王徐達與劉伯溫兩人所建,整座關城高十四米,厚達七米,城池與長城相連,城中城套城,樓對樓,確實是雄關。

    山海關雖然不大,城中最多只能駐扎數千人,只是兩旁土地肥沃,氣候溫和,只要擋住了山海關,就可以開墾出大片田地供軍士百姓耕種,為前方提供大量糧秣,努爾哈赤興起后,山海關更是凸顯出了重要地位,占住山海關,就占住關內長城一線數十公里的肥沃土地,這關系到武將們的切身利益,因此盡管明軍在遼東戰線一敗再敗,山海關始終握在明軍手中,清軍數次攻關,明軍都爆發出罕有的戰斗力,不得不郁悶退回,簡直成為一道真正的銅牆鐵壁。

    可惜最堅固的保壘也可以從內部輕易攻破,吳三桂自引清兵入關,這座堅城輕易的鋪伏在清軍的腳下,它的地位也隨之下降,如今城牆,關隘雖然還在,駐守的軍隊只有千余人,守城的清將只是一個甲喇額真,下面有五名牛錄。

    以孫克鹹和殷洪盛兩人的實力,隨便一支隊伍也遠超山海關中的清軍,只是攻取關隘容易,要想做到不讓一名清軍逃跑,那就不是一件容易之事,對于山海關,他們依然只可智取,不可強攻。

    這天清晨,山海關的大門象往常一樣打開,兩隊清軍百無聊賴的守在城門口,有一句沒一句的閒聊著。

    幾支斥候小隊地未歸並沒有引起城中清軍什么警覺,斥侯出去幾天不歸是常有之事,有時一些斥候為了打獵,挖參,甚至會十余日不歸,山海關原先的百姓全是軍戶,吳三桂引清軍入關后,多爾衮自然不會放心讓這座關城還留在吳三桂手中,原先的軍戶大部份內遷,因此城中除了守城地一千清兵及家屬處,百姓還沒有兵多。

    相比于京城的繁華,守在山海關的清軍無疑十分清苦,打打獵,挖挖野山參,獵物地肉可以改善一下伙食,皮毛、野山參,山貨等都可以賣給前來收購的商人,總能撈的一點外快。只要不太過分,軍官們也是不聞不問,反正這個地方是后方,難道還會有什么危險不成。

    城門顯得十分冷清,只有三兩倆倆挑著疏菜地小販,砍柴的樵夫經過,對于這些人,守門的清軍懶得答理,偶爾有看中的疏菜才拿上一把,遇到挑著肉和魚進城地小販,他們才會眼中大亮,毫不客氣的拿上一些。

    小販們都與這些士兵熟悉,心中雖然罵娘,只是面上還得維持著笑容,現在已是六月,各種菜疏都已經上市,品種倒也繁多,守城的清軍也不太貪,每個人拿一點,夠吃就行,他們也知道不竭澤而漁的道理,若是拿得太多,小販們沒有賺頭,誰還會挑菜,挑魚肉等進城,城中其他軍隊豈不要喝西北風。

    到了中午時,小販們已經賣完了菜,或高興或沮喪的出城,高興的肯定是今天賣到了一個好價錢,沮喪地自然有沮喪的理由,或許菜沒有賣到高價,或者是在城中賭輸了……隨著這些小販們出城,城門更是冷清地出奇。

    一陣辘辘地聲音傳來。所有守城地清軍都精神一振。這辘聲十有八九是大車地聲音。一般只有商隊才有。東北有三寶。人參、皮毛。烏拉草。除去烏拉草外。另外兩樣在內地都是昂貴之極地奢侈品。

    商人逐利。即使是在大明與滿人交戰最緊張地時候。也有商人冒著生命危險。帶著貨物行走數千里來到滿洲做買賣。他們用滿人急需地鐵器、鹽巴。中原地各種奢侈品換取滿人手中地人參、皮毛、東珠還有金銀。回家中原。一轉手就是十倍。數十倍之利。

    當時地商人大多是從蒙古繞道進入滿州。自從清軍入關后。多數前往滿州地商隊就改走山海關。每當商隊來到山海關時。守城地清軍不但能得到一筆孝敬。而且他們手中地積攢下來地皮毛、山參等物也可以向商隊換取各種自己喜愛地商品。因此對于每一支商隊地到來。清軍都是抱著最大地熱情。

    果然。不一會兒。遠處官道上出現了一支長長地車隊。看樣子足有數里。隨隊地都是一些精壯小伙。車子裝得高高地。拉車地騾馬累得直喘粗氣。只是上面蓋著一層雨布。讓人無法看清車上裝著地東西

    “天。這么多東西。這是哪家地商隊?”城頭上地清軍看得明白。興奮地詢問道。

    “是范氏貨行。”一名眼尖地清軍道。他已經看到商隊前面插著地一面大旗。這面大旗用明黃色布料所制。上面是一個大大地范字。

    滿人尚黑,但明黃色也不是普通人可以隨便用,亂用之人殺頭都有可能,范氏貨行能用這明黃色的大旗,自然是滿清朝廷所賜才行。

    范家家主范永斗,正是清廷入關后御封的八大皇商之一,范氏貨行更是名列首位,不但為皇家采辦貨物,還經營河東、長蘆鹽業,壟斷了東北烏蘇里、綏芬等地人參等貴重藥材的市場。

    范氏貨行能取得如此大的地位,自然和他早年就與滿人勾答在一起有關系,在大明嚴禁與滿人交易的期間,正是以范氏為主的八家商人甘冒奇險將源源不斷的物資從張家口運往滿州,滿人總能用從中原搶來的金銀購賣到足夠的糧食、鐵器、布料等軍事物資,這些軍事物資使得滿人一步步強大,又可以從中原搶回更多的金銀,周而復始;以范家為首的八家自己賺的盆滿缽滿時,大明對滿人經濟封鎖的成果化為烏有,滿人用大明的鮮血喂養自己一步步長大,而以范氏為首的八大商家正是充當了這根輸血的管子。

    清軍入關之后,多爾衮沒有忘記為這八大商家為大清作出的貢獻,讓順治親自在紫禁城設宴款待,並賜給服飾,多爾衮與順治兩人還要給他們封官賞爵,八大商家受寵若驚,竭力推辭,多爾]才順手推舟將這八人封為皇商。

    有了皇帝的金字招牌,范氏貨行在清廷境內簡直可以橫著走路,只是范行貨行依然保持著低調的作風,該打點的絕不吝啬,而且做生意依然以信義著稱,這樣一來,范家的生意自然是無往而不利,越做越大,清軍入關之前,范家已經有數百萬兩的身家,到如今誰也不知道范家這些年到底賺了多少錢,只是知道,范家足可以用富可敵國來形容。

    聽到是范氏貨行,所有清軍都恍然大悟,難怪這支車隊如此龐大,許多人臉上都一幅笑容,討論著等下要買點什么貨物,一些清軍甚至匆匆返回家中,他們要把藏在家中的皮毛、山參、珍珠等物拿出來,雖然三天兩頭就會有商隊從山海關經過,可是范氏貨行的價格最為公道,能賣給范氏貨行,自然不願決賣給其他小商行,何況范氏貨行帶來的東西也是最為齊全,他們若是不用自己收藏的物品交換,光用饷銀又能買到多少東西。

    蔡德忠、胡德帝等人迷著眼睛打量著這座雄關,高大的城牆巍峨聳立,遠處山勢綿綿,天下第一關五個大字已經進入了他們的眼簾,即使是他們不懂書法,也感到這五個字體雄壯有力,忍不住心中發出一聲感歎:“好一座雄關。”

    只是城樓上站著的清軍卻讓他們覺得分外剌眼,好在過了今日,這座雄關就要重歸大明了,蔡德忠、胡德帝等人都相視一笑,現在離城門不足二百米,只要過了這二百米的距離,大軍馬上就可以發動襲擊。

    千萬不要出意外,眾人心中暗暗祈禱,好在范氏的旗幟非常管用,直到商隊來到城門,一隊清軍才嘻嘻的過來,示意馬車停下檢查。/

    蔡德忠作了一個請的手勢,一名頭目模樣之人滿臉笑容的掀開車上蓋著的雨布,一邊扭頭向蔡德忠道:“范掌櫃,什么貨物要蓋這么嚴?”

    沒等蔡德忠回答,只見“噗。”的一聲,一柄雪亮的鋼刀從車上遞出,插入了清軍頭目標的下腹,那名清軍頭目腹部鮮血噴湧而出,臉上痛苦的縮成了一團,手指著車上出來的人影:“你……你們……”沒等他說完,砰然一聲倒在地上。

    周圍的清軍驚愕的張大嘴,沒等他們從驚愕中醒過來,無數的雨布掀開,馬車上露出的全是人影,前面趕車的車把式也甩開鞭子,“駕”的一聲,馬車重新駛了起來,直接將攔路的木柵欄撞開,沖向城門。

    “敵襲,敵襲。

    ”門口的清軍這才驚醒,拼命大喊。

    可惜已經晚了,馬車毫無阻礙的駛進了城門,車中的明軍每人手持一支弩弓,隨著嗡嗡的弓弦響動,城門口的清軍象剌猬一樣倒在血泊。
匿名
狀態︰ 離線
258
匿名  發表於 2014-3-12 20:10:33
第四十六章斬盡殺絕

  城下變生腋節,城牆上的清軍同樣是目瞪口呆,沒等他來,剛才站在城門口等候檢查,好像是范氏貨行伙計之人,每人從附近的馬車上抽出一把弩弓,嗡的一聲向上發射,密密麻麻的箭雨落到了城頭,反應稍慢一點的清軍沒能躲避過去,身上被弩箭射穿,慘叫著倒在地上。

    一些射空的羽箭直插進厚厚的牆磚中,只留下一截箭尾,發出嗡嗡的顫聲,即使是清軍中的神射手也看得一陣後怕,下面那些人手中的箭支如此厲害,單憑這一點,若是對射,他們佔著高處也毫無勝算。

    “快,快攔住他們。”城頭的一名牛錄氣急敗壞的道,雖然不知這些人的來路,可是他知道這些人絕不會是范氏貨行的人,很有可能是明軍所扮,可是明軍不是還有山東嗎,怎麼可能相隔二千多里跑到這裡來,他無論如何也想不通。

    攔,怎麼攔?剩下的清軍面面相覷,下面守城的同伴已經全部身亡,城門大開,他們就是想在城上堵住城門口也要擔心對方的弩箭,不過,在這名牛錄的催促下,清軍還是鼓起勇氣,向城門方向集中。

    “放!” 一波波的弩箭將城門兩側和上方封死,城下,一輛輛馬車正奔馳而入,偽裝成范氏貨行的馬車有一百五十多輛,一輛馬車上載有二十人,加著隨同的人員,總共有三千多人參與了這場突襲,如今才剛剛十餘輛馬車進城,蔡德忠等人自然不能讓清軍有機會威脅到進城車輛的安全,寧願多浪費箭支。

    那名清軍牛錄還想努力一下將城門封住,只是已經進城的明軍跳下了馬車,在方大洪的帶領上登上城頭。

    “射!”箭支如雨點般落到城頭的清軍身上,無數的清軍倒了下去,很快,方大洪等人就將城頭清空,那名清軍牛錄連同手下一百多人全部死於非命。

    沒有了城頭清軍的阻繞,下面的馬車速度更是飛快的越過城門向前駛去,迅速搶占城中各個重要地方,凡是路上碰到之人,馬上就是一頓箭雨,山海關中除了奴才婢女外,根本沒有漢人,明軍也不用區分是軍隊還是百姓,此時凡是走在路上之人都被視為奪城地阻礙,先殺了再說。

    明軍人數是清軍數倍,又是突然襲擊,許多清軍根本來不及作出反應便糊里糊塗死在明軍弩箭下,原本明軍準備突擊不順時使用的火器根本派上用場。

    儘管這次出征孫克鹹和殷洪盛都備足了火器,不過,考慮到可能有一段長時間得不到補給,火器能節省就節省,何況突襲時使用火器太容易驚動全城的清軍,能不用自然不用為好。

    “大人。大人。不好了。有一支軍隊殺進城了。”一名戈什哈著急火燎地向甲喇額真葉赫春報告。

    葉赫春眼睛睜圓地看著自己地戈什哈:“胡說八道什麼。你吃錯藥了?”

    皇上和皇父攝政王都還有京城。他這裡怎麼會有軍隊殺進城。對於戈什哈地話。葉赫春怎麼也不相信。

    “大人。奴才不敢欺騙大人。真地有一支軍隊殺入城中。”戈什哈見到葉赫春不相信。急得脖子上地青筋都跳了出來。

    “好吧。就算有一支軍隊攻進城了。那本官問你。這支軍隊從哪裡來。他們是什麼人?”葉赫春好整以暇地問道。

    那名戈什哈張大了嘴。一個問題也回答不出。葉赫春更是得意。道:“小兔崽子。說吧。是誰讓你編瞎話來騙本老爺。只要說出來。本老爺不怪你。”他還以為是哪個妻妾向他開玩笑才會令戈什哈來謊報軍情。

    “大人,確實有一隻軍隊攻進城了。”戈什哈急得直跳腳。

    “好,好,你有種,本老爺讓你知道知道什麼是有種地滋味。”葉赫春這次是真生氣了,他眼睛打量了一下,從牆上摘下一根粗壯的馬鞭,啪的一聲狠狠打在報信地戈什哈身上,那名戈什哈背上迅速出現了一條血紅的鞭跡。

    “說吧,小兔崽子,到底是誰讓你來騙本老爺。”

    那名戈什哈挨了一鞭,痛得眼淚都要留下來,嘴裡囁嚅著,實在不知該說什麼好,葉赫春見到戈什哈還不說,氣得鬍子都翹了起來,鞭子又毫不留情的抽下。

    “殺!”大街上的喊殺聲終於傳到了葉赫春府上,幾名僕役跌跌撞撞地從外面走了進來,嘴裡帶著哭喊:“老爺,不好了,有人殺進城了,快逃吧。”

    葉赫春呆了呆,將手中的鞭子丟下,不敢相信的問道:“真有人殺進城?”

    “真的,老爺,來的是漢狗,他們坐在馬

    見人就用弩弓攢射,若非奴才們逃得快,已經見不到了。 ”

    葉赫春有點歉意的看著被打得半死,躺在地上已經起不來地戈什哈一眼,隨即拋之腦後:“快,快,傳令迎敵。”

    “嗚、嗚。”的聲音響起,牛角吹了起來,其餘分散在家中或者另一面城牆上地清軍才意識到城中有敵人入侵,他們並不知道敵人從何而來,有多少人,只是依照牛角的信號向甲喇額真葉赫春府集中,可惜,他們地集中只是加速了自己的死亡。

    當葉赫春帶著自己地戈什哈想衝出去指揮戰鬥時,他發現,自己的府第已經被包圍,外面是密密麻麻穿著紅色軍服的軍隊,這不是明軍嗎,葉赫春不死心的問道:“你們是那一族的人馬,這裡是大清的地盤,還不速速退去,否則大清鐵騎一起,你們將面臨滅族之危。”

    外面軍隊的回答讓葉赫春的心徹底墜到谷底:“我們是大明軍隊,投降或者死。”

    投降,葉赫春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他雖然不知明軍為何來到這裡,可是葉赫春與明軍作戰十幾年,根本瞧不起明軍的戰力,他轉身更逃,只要逃到府中,他相信憑藉著府牆,至少可以守到部下增援。

    “射!”見到葉赫春要逃,明軍自然不客氣,雨點般的箭支落下,葉赫春連人帶馬被剌成了剌猬。

    東門守城的牛錄聽到牛角聲,終於感到不對勁,他登上城樓向城中俯看,一看之下頓時呆了,穿著紅色軍服的軍隊已經佔據山海關七八成的地方,眼下正在往東門方向而來,他打了一個冷顫,山海關已經完了,絕非他一百多名手下能夠挽回,他飛快的爬下城樓,向左右命令道:“快,把城門打開,所有人跟我走。”

    左右愣了一下,一人提醒道:“大人,軍令不是這樣。”

    “現在是聽我命令,快,打開城門,所有人跟我走。”牛錄氣急的道。

    “是,大人。”

    左右不再爭執,喳喳聲中,大門開始緩緩打開,城門剛剛開啟,牛錄大人已經迫不及待的一夾馬肚,飛快出了城池。

    這簡直是太不可思議了,山海關竟然被一支突然出現的軍隊佔領了,自己要趕快通知附近的兵馬,將山海關奪回來,否則後果……牛錄不敢想下去。

    “律律。

    ”就在這名牛錄胡思亂想之時,他的愛馬突然大叫起來,接著砰然倒地,將他摔到地上,這名牛錄尚算幸運,雖然被摔得渾身散架似的難受,只是既沒有摔斷脖子,也沒有斷手斷腳,他可以清晰的聽到後面自己部下摔在地上的聲音,甚至清楚的聽到一名部下脖子折斷的聲音。

    他來不及在腦中替部下悲哀,馬上反應過來,自己中了絆馬索,牛錄伏在地上一動都不敢動,他知道,若是一動,說不定就有一支兵器突然插到他身體裡,眼下只能裝死,看能不能找機會再逃。

    “什麼人?”這是他後面部下的喝聲,這些人隔得遠了一些,及時止住馬匹,並沒有被絆馬索攔倒。

    “咻!咻!咻!”無數的箭支飛舞聲,接著就是他的部下慘叫聲,聽到這些慘叫聲,牛錄心痛無比,滿人還保留著許多奴隸時期的製度,牛錄基本視本牛錄的男丁為自己私產,死一人,他的實力就少一分,只是越如此,他就越不敢動,心中疑感萬分,任他想破腦袋也不會想通為何東西兩門會同時出現敵人。

    箭支破空聲停了下來,他的部下也停止了慘叫,估計已經沒有活人了,牛錄心中一片慘然,一陣沙沙的腳步聲響起,就聽見有人用漢語道:“把所有人腦袋都割下。”

    “是。”

    牛錄聽得心中一片冰涼,這幫人好狠,殺人還不夠,還要砍人腦袋,聽到“噗,噗。”聲就在自己不遠處響起,馬上就要割到自己了,牛錄再也無法裝下去,他一個鯉魚打挺,從地上跳了起來。

    “殺!” 三支長槍一起向他刺來,牛錄勉強避開二支,第三支無論如何也避不開,“卟。”牛錄聽到長槍扎進自己的肚子的聲音,他睜大著眼睛向前瞧去,他面前晃動著無數的紅色軍衣:果然和城中之人是一夥,他們是怎樣同時出現在東西兩門? “撲通。”一聲,他帶著這個疑問倒在地上,再也無法思考。
匿名
狀態︰ 離線
259
匿名  發表於 2014-3-12 20:11:12
第四十七章僵持

  天黑之後,整個山海關的清軍全部肅清,入城的明軍展的一面,城中除數百名被滿人充當奴僕、婢女的漢人外,其餘人全部被處死,這座天下第一關在經過滿人五年的統治後,重新回到了大明手中。

    第二天,當附近的小販,普通百姓挑著菜、肉、魚等普通生活用品進城後才愕然的發現山海關換了主人,只是退縮也來不及,當他們忐忑不安的進城後不久,所有人都變得興高彩烈起來,他們所挑的東西都被明軍高出以前市價二成收購,尤其是疏菜,更是越多越好,捏著手中比以前多出二成的銀錢,所有人都喜笑顏開。

    這些附近的菜販是關寧集團搬遷後因為種種原因留下之人,大部分屬於老弱病殘,大明與滿人在關外交戰數十年,他們每家都有人死在滿人手中,只是吳三桂自引清兵入關,他們與滿人的血仇不得不壓下,為了生活,還不得不種出各種菜疏買給滿人,只是卻不代表他們會忘記與滿人的仇恨。

    如今大明軍隊重新回來了,一出手就將這些滿人全部剿滅,而且買賣公平,比滿人更高的價格收購他們的疏菜,對於他們來說,是雙喜臨門,唯一不便的是村里村外的道路都有軍隊把守,除了進城方向,其餘地方一律不准去,未免有點給人監視約束的感覺。

    不過這些不是什麼大問題,這個時代本來就閉塞,大部分人一輩子到過最遠地城池就是附近的山海關,甚至有一些人連村子也很少出過,明軍的行為只是剛開始讓他們有一點不習慣,幾天之後,大家都已習慣起來了。

    天津,雙方大軍已經對峙五天了,整個天津外圍數十里,密密麻麻全是軍隊的營帳,按照雙方各自宣稱的人馬,足有百萬大軍將在這裡決戰。

    對於王福來講,多爾]願意在天津與大明決戰,當然是最好不過,天津靠著大海,自己完全不用為後勤操心,僅此一項就可以抵十萬大軍,多爾]選擇在天津作戰也有自己的考慮,天津離北京才二百里,同樣有利於他們地後勤供應,而且天津地形雖然複雜,山地、丘陵、平原、窪地、灘塗都有,不過天津城經過四年的經營,足可以比得上任何一座堅城,城外開闊處又適合騎兵攻擊,這無疑是一個好戰場。

    這場戰爭將徹底決定中原歸屬,勝則有可能一統中原,敗則可能最終連自己的性命也要丟掉,尤其是滿人,更是可能有滅族之危,這是一場誰也不起的戰爭,無論是王福還是多爾袞都不得不小心翼翼。

    開始的戰爭無疑極為煩悶,雙方只是派出小股部隊試探,各自尋找對方的弱點,清軍背靠堅城,毫無弱點可言,明軍雖然無堅城可靠,可是挖溝掘壕,很快就把營盤修得如鐵桶一般。

    開始清軍還能沾點便宜,可是後來幾次清軍就攻擊營盤都吃了一個悶虧,多爾袞只得放棄偷襲營盤的打算,每天只是出動小股部隊與明軍交戰,雙方人數最多的一次交戰也不過萬人,這次交戰,明軍發揮出火器的優勢,數百門火砲一起開火,數輪就將清軍的一萬人馬炸得死傷慘重,從此多爾]再也敢出動大部隊,每日地戰爭規模維持在千人以下,雙方互有損傷,不過,總的來說,清軍的死傷是明軍的數倍,只是清軍死傷的大部分是綠營兵,滿人也並不在意。

    轉眼間。這種僵持地狀態就過了一月之久。天氣變得炎熱起來。這對滿人來說無疑是不好地消息。滿人耐寒不耐熱。而且戰馬在熱天不能久乘。否則很容易倒斃。滿人地出動變得更少。只出動部份綠營兵應付明軍地騷擾。

    戰爭打成這樣。對於王福來說是比較滿意地。他自認自己最多是中人之資。並不是什麼天生將才。雖然組建參謀部。可以時時得到參謀部地提醒。只是與那些在戰場上浸泡了一輩子地名將還是有很大差距。

    與左良玉地大戰。實屬自己先知先覺。又加上左良玉突然身死。才取得了勝利。事實上自己根本沒有參戰。只是穩定了人心;而與多鐸地一戰。卻是由於多鐸太過輕敵大意。在不知火器威力情況下冒然與自己死磕。剛好讓火器發揮出最大地長途。不過。這場戰爭地勝利也還要歸功於黃得功地大軍及時趕來。這才取得徹底勝利。

    反觀多爾]一生地戰鬥遠比王福要精彩地多。一六二八年。多爾袞年僅十五歲。初次隨皇太極出征蒙古察哈爾多羅特部。立下戰功。皇太極賜予墨爾根

    號。他地兄長阿濟格因為恃勇傲物被皇太極廢黜了旗袞繼任固山貝勒。

    十六歲。皇太極率軍攻明。多爾袞在漢兒莊、遵化、北京廣渠門諸役中奮勇當先。斬獲甚眾。一年半後。他又參加了大凌河之役。攻克堅城地功勞也有他一份。天聰八年(1634)。皇太極再度攻明。多爾袞三兄弟入龍門口。在山西擄掠。取台堡、殺人民更多。俘獲生畜無數。

    天聰九年,二十二歲地多爾袞得到獨立領軍的機會,深入漠北千里,逼降林丹汗之妻囊囊太后及瑣諾木台吉,又趁大霧包圍林丹汗之子額哲所部,使人勸其歸順,雙方盟誓而回。這一次出征,多爾]不費一刀一槍,出色地完成皇太極地使命。

    更具重大意義的是,多爾袞從蘇泰太后那兒得到了遺失二百餘年地元朝傳國玉璽。

    二十三歲,多爾袞率軍進攻朝鮮王子、王妃及眾大臣所居之江華島,一方面竭力勸降,一方面“其軍兵,無得殺戮”。對投降的朝鮮國王“嬪宮以下,頗極禮待”。這使朝鮮君臣放棄繼續抵抗,滿清得以鞏固後方。

    以後多爾袞又數次率師攻明,均獲輝煌戰績,當然,最有名地一戰還是一片石一戰,多爾袞先假意接受吳三桂借兵的請求,然後以吳三桂的兵力為前驅與李自成交戰,結果趁雙方交戰筋疲力盡之時一舉殺出,將李自成打得大敗而回,中原形勢一下子變得翻天覆地。

    對於這樣一個人,王福一點也不敢大意,大明的火器已經不再是秘密,從多爾袞這些天來的謹慎來看,他絕不會犯多鐸的錯誤,王福也只能努力使自己不犯錯,如果這場戰事能繼續拖下去最好,以大明現在的實力,完全可以支持一場長期的戰爭,最終憑藉國力獲勝,這對多爾]來說,恐怕是一場災難。

    軍營中的炊煙裊裊升起,又已經到了吃午飯的時間,從地勢看,明軍處在下方,可是海風經常會把明軍的飯香吹到清軍大營中,聞中空氣中的魚肉香味,許多清軍都忍不住口水直流。

    為了讓士兵在對持當中一直保持高昂的士氣,王福對於軍中的伙食抓得極緊,不但命船隊帶來各種疏菜種子,直接在軍營四周灑下,夏天的疏菜長得極快,有些疏菜只需要半個月的生長期就可以吃,而且還命令船隻運來活豬,活羊在軍中宰殺,新鮮的海魚更是源源不斷。

    “他媽的,這些明逆吃得真好。”一些清軍忍不住喃喃的道。

    與明軍一日三餐,有魚有肉相比,清軍只能吃兩頓,滿人,蒙古人可以隔一天吃上一頓肉,而綠營兵,朝鮮兵則一月也見不到腥味,每天只有四個大窩頭,勉強可以吃飽,有一點菜葉就算改善伙食,綠營兵不是沒有想過在營地四周種地,只是疏菜剛一發芽就被滿人老爺的馬吃得精光,綠營兵是敢怒不敢言,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開始時,聞到明軍軍營裡飄出的魚肉香味,許多綠營兵氣不平,他們仗著自己在河流上游,不停的往河里拉屎撒尿,並把馬糞扔到河裡,企圖污染河水,讓明軍吃屎喝尿,可惜,流經天津的河流眾多,除了永定、北運兩條河流是經清軍營地而過再流到下游外,還有南運河、海河、子牙河等河流,這些河流的上方不在清軍營地,明軍轉而從這幾條河中取水,而永定、北運兩條河中的肥水剛好用來澆灌菜地,讓清軍哭笑不得,只得停止這種無聊的舉動。

    “誰讓人家有大船,可以不停的運來。”一名綠營兵酸溜溜的接道。

    明軍停在海面上的船隻鋪天遮日,每天都從船上御下海量的物資,清軍只要站在天津城頭就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就是有船又怎樣,若不是大明富有,皇帝又愛兵如子,明軍又怎能有這樣好的伙食,如果我能天天這樣吃,哪怕就是戰死也願意。”

    “找死,這樣的話也敢說,你真的不要命了。”

    被同伴一提醒,剛才失言的綠營兵臉色唆的一下子發白,連忙朝四周看了一下,哀求道:“各位兄弟,剛才小弟口不擇言,各位就當什麼也沒有聽到,如何? ”

    各人沒有猶豫的點了一下頭,那名綠營兵才鬆了一口氣,一時誰也不敢接話,頓時安靜下來。
匿名
狀態︰ 離線
260
匿名  發表於 2014-3-12 20:11:38
第四十八章攻心

  多爾袞站在城牆上,默默的看著明軍軍營升起來的炊煙比起一個多月前來好了許多,雖然還很清瘦,只是臉上有紅潤之色,也不會動不動就咳嗽,走路呼呼生風,皇父攝政王恢復了健康,對於清軍的文臣武將來說無疑是一件大喜事,至於一般的士兵,他們根本不知道大清的皇父攝政王生過重病。

    城牆離明軍大營差不多有二十里了,從這里當然聞不到明軍飯菜的香味,對於明軍的伙食,多爾袞初次聽到部下回報時還以為部下說謊,哪有可能普通士兵也能每天大魚大肉的道理,為止,他還數次到前線視察過,也聞到空氣中飄來的魚肉香時才相信了部下所言。

    當時多爾]大為震驚,他這才體會到南明的國力是何等強盛,內心甚至為之動搖,自己選擇在天津與明軍作戰是不是錯了,不過,多爾袞馬上從這種失敗中的負面情緒中擺脫出來,父汗起兵時,比起大明來說實力相差更是懸殊,父汗卻能屢次戰勝優勢的明軍,假如單憑國力強就能獲勝的話,就沒有現在的大清了。

    比起父兄兩代來,自己現在無疑要強盛許多,明朝一向國強軍弱,他們的國力不能完全轉化成軍力,南明的國力越強,等到滿人佔領中原後,滿人的日子就過得越好,可是面對鐵桶一樣的明軍,要想擊敗卻不是一件簡單之事。

    “希福,現在我軍的軍糧尚可以維持多久?”

    “回皇父攝政王,還可以維持半月左右。”希福回道。軍糧一直是軍隊最重要的物資,只是軍需官的地位卻不高,希福以內閣大學士地身份負參贊督運糧草,可見多爾袞對於糧草的重視。

    “半個月。”多爾]不由嘆了一聲,半個月的時間不可能就找到機會將明軍擊潰,必需抓緊時間將第二批糧草運過來,否則到時大軍就要不戰而潰,想想明軍可以大魚大肉,自己卻只有半個月地軍糧,這種實力的差距讓多爾袞感受更深:“馬上催促京城運輸軍糧過來。”

    “遵令,皇父攝政王放心,第二批軍糧十天內就可以運到,至於第三批軍糧,等到收割夏糧後,到時朝廷每畝多收一斗,軍糧維持三個月沒有問題。 ”

    多爾袞點了點頭,他不去想朝廷若是多收一斗,有多少人因此會食不裹腹,“漢人用鐮刀收割莊稼,我們用刀劍收割莊稼。”這是父親從小灌輸給他的信念,可是單用刀劍收割莊稼也並非穩妥,兔子逼急了也會咬人,何況漢人並非沒有忠臣良將,縱觀歷史,那些想用刀劍一直收割漢人莊稼地民族都已煙消雲散了,唯有漢人還留在這片土地上。

    他是睿親王,大清獨一無二的睿親王,不會滿足於用刀劍來收割莊稼,而是要給滿人找到永遠的鐵桿莊稼,三個月,有三個月地時間,自己一定可以將下面的偽明皇帝擊敗,多爾袞重新充滿了信心。

    一陣急促地腳步聲從後面傳來。一名戈什哈手中捏著一封火漆封住地書信來到多爾袞身後。道:“報。皇父攝政王。京城發來緊急書信。”

    聽到有緊急書信。隨著多爾袞身邊地舒克薩哈、希福、遏必隆等人都緊張起來。皇上雖然只有十二歲。可是已經數次流露出對多爾袞地不滿。如今皇父攝政王領兵在外。千萬不能亂。

    多爾袞淡然地接過書信。他不相信京城會有什麼事對他有威脅。福臨雖然幾次對他無禮。他只當成小孩子地叛逆而已。就算這個小孩子對自己當真不滿。以皇太后地智慧。哪怕他們沒有什麼關係在這個時候也斷然不會扯自己地後腿。

    不過。將信看完。多爾袞地臉色還是變了數變。半響。臉色才恢復正常。世上沒有不透風地牆。明軍攻占山海關地事還是洩露了。洩露地原因很簡單。在殷洪盛和孫克鹹兩人佔領山海關十餘日後。真正地地范氏貨行地商隊來到了山海關。隨同范氏貨行同行地還有一隊押解犯人到滿州地旗兵。明軍將范代貨行地伙計。保鏢一網成擒後。卻逃到了同行地兩名旗兵。這兩名旗兵逃出來之後。以最快速度向上報告。

    這封信正是皇太后大玉兒寫給多爾袞地密信。信中告訴多爾袞。她已經將兩名報信地旗兵控制。其餘得到消息之人也下達了封口令。大清何去何從。需要他多爾袞拿主意。

    山海關。山海關。多爾袞臉中飛快地轉著念頭。心中怒氣漸起。哼。這偽明皇帝佈置夠深遠。只是難道自己一定會敗麼。打敗了眼前地偽明皇帝。山海關地明軍又有何作用?

    “皇父攝政王,不知京城有何緊急軍

    一名將領忍不住發問道。

    “沒什麼,一點小事而已。”多爾袞將密信收起,從容的道,他不由又感謝起大玉兒來,若是沒有大玉兒遮掩,京城恐怕已經鬧翻天了,不過,山海關丟失的消息遲早會傳出,自己又該怎樣應對才會對軍心影響最小。

    眾人半信半疑,從剛才多爾袞的表情來看,絕對不是什麼小事,可是多爾袞不說,大家誰也不能逼皇父攝政王說。

    明軍大營內,王福拿到殷洪盛,孫克鹹發來的軍報,臉上露出淡淡的笑意,海上行船不比快馬,要受到風力的影響,因此雖然殷洪盛,孫克鹹兩人攻下山海關第二日就發出軍報,王福與多爾袞收到軍報的時間差不多卻相等。

    原先因為不知自己大軍北上後清軍會作何反應,怕滿人逃跑才急忙命孫、殷兩人攻占山海關,沒想到滿人非但沒有逃跑,還在天津與自己決戰,早知如此的話,在濟南城也不用耽擱這麼長的時間,這步棋看似毫無用處,其實用處更大,若是現在將消息傳給清軍陣營,不知清軍會慌亂成何種模樣。

    “來人,將靖國侯和閻愛卿召來。”

    “遵旨。”

    田成應聲退下,不一會兒兩匹快馬駛出,半響之後,又是兩匹快馬駛回,閻應元和黃得功兩人對視了一眼,一起跳下馬來,相視一笑,走進皇帝的御帳,朝中間的皇帝拱了拱手:“臣等參見皇上。”

    “嗯,兩位愛卿免禮,這是朕剛剛收到的一份軍報,你們看一下吧。”

    黃得功首先接過軍報,快速看完,馬上道:“太好了,山海關拿下,韃子與滿洲只能通過蒙古草原聯繫,若是傳了出去,韃子肯定會軍心動搖。”

    閻應元也快速看完,頷然點頭,自古攻城為下,攻心為上,若是軍心動搖,則很容易失敗:“皇上,微臣以為,可以將此事大勢張揚,讓清軍人盡皆知。 ”

    “朕也是如此認為,既然我等君臣相合,那此事就這麼定下吧,靖國公,朕將此事交與你負責,將這條消息抄錄數百份,射入韃子陣中。”

    “微臣遵旨。”黃得功回道。

    明軍的營寨喳喳的打開,數百精騎從寨門衝了出來,旋風般的向清軍陣地衝去,清軍陣地一陣紛亂,這些天,明軍很少主動出戰,多是清軍攻,明軍守,應此清軍雖然傷亡更慘,只是士氣卻沒有受到太大影響。

    不一會兒,清軍陣地的紛亂就停止,也有一隊數百人的精騎衝出,向明軍迎了上去,其餘陣地上的清軍則紛紛站起身來,為自己的同伴加油。

    眼看兩軍距離不遠,前面的明軍陣形突然一偏,避過衝出來的清軍,向斜線跑去,清軍撲了個空,為首的一名甲喇額真氣得大罵明軍膽小鬼,他怕明軍縮回去,特意帶了差不多人出戰,沒想到明軍還是避而不戰,只是他罵也無用,只能怒氣沖衝的跟在後面吃土。

    離清軍營寨一段距離,數百名明軍精騎一起彎弓搭箭,“咻、咻、咻。”聲中,數百支利箭一起飛進清軍營寨,只是全部射在空地,營中的清軍對這隊明軍箭法大肆嘲笑起來,眼尖的清軍卻是咦的一聲道:“箭上有紙。”

    發現箭上有紙後,自然有人上前將箭支撥下,拿給識字之人念出來,拿紙條的人一念完,無論是念的人還是聽的人都是一陣晃忽,山海關已經給拿下了,這怎麼可能?

    “不可能,這是假的,一定是假的,明狗一定是想讓我們自亂陣腳,拿假消息來矇騙我們。”一名滿人牛錄大聲嚷道。

    “對,明狗真是卑鄙,用這條假消息矇騙我們。”其他人也紛紛附合起來。

    “也末必是假的,我們在山海關沒有多少人防守,明狗有大船,如果明狗派大船載兵偷襲的話,可能真的將山海關丟了。

    ”另有人小心的道。

    “是誰,是誰胡說八道?”先前的牛錄滿臉通紅的問道,臉上一幅吃人的表情。

    沒有人敢承認,只是剛才那個聲音卻像魔鬼一樣深深的嵌在大家心裡,雖然看起來不太可能,可是萬一是真的怎麼辦?

    濟爾哈朗聽到明軍主動出擊,正在前方巡察,看到一側清軍有點騷亂,連忙派戈什哈了解情況,當戈什哈將一張紙條拿給濟爾哈朗,他匆匆看了一遍,頓時又驚又怒,連忙下令:“快,收繳所有紙條,嚴禁任何人談論此事。”
請注意︰利用多帳號發表自問自答的業配文置入性行銷廣告者,將直接禁訪或刪除帳號及全部文章!
您需要登錄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


本論壇為非營利自由討論平台,所有個人言論不代表本站立場。文章內容如有涉及侵權,請通知管理人員,將立即刪除相關文章資料。侵權申訴或移除要求:abuse@oursogo.com

GMT+8, 2025-3-5 04:49

© 2004-2025 SOGO論壇 OURSOGO.COM
回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