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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于晴]癡心只是難懂[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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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3-22 05:24:49 |倒序瀏覽
癡心只是難懂 作者:于晴 

從十六年前的第一眼,
她的身影就已悄悄地烙印在他的心坎上。
是一見鍾情的震撼?
還是無數溫柔的迷痴?
迷糊的她,何時能瞭解——
她是他心底永遠的陽光,時時散發著溫暖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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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3-22 05:25:41
  第一章
  
  「我的老天!這回你又給自己捅了什麼漏子?」唐偉彬氣憤而用力的擊向桌面,震得桌上水杯微微震動,同時也讓警局驀地安靜下來。
  
  因為眼前這個男人的怒氣可不是掩蓋的。
  
  打從他一進警局開始,就引起不少人的注意,不過倒不是他擁有一副足以傲視他人並給人強烈威協的一九0身高,也不是因為他生就英俊斯文的外貌令人妒忌;引起警局裡警員側目的是——正在他眼底燃燒的熊熊怒火。
  
  針對某個人而產生的可怕怒火。
  
  緊抿起的嘴唇譏消的掀了掀,在警局冷冷的環視一圈後,足以凍死人的目光終於停坐在在警員身邊的一個女人身上,然後他瞇了瞇眼,故作冷靜地走向她。
  
  任何人都看得出那股冷靜之下蘊藏了多大的爆發力,他們不禁為即將承受這股莫名怒意的可憐者感到憂心仲仲。
  
  果不其然,他一站在女人面前,二話不說,用力擊向桌面以洩他心頭憤滿之火。
  
  而那個坐在椅子上的可憐女人只能害怕得低垂著頭,抽搐著單薄的雙肩,規規矩矩擺在腿上的一雙玉手此刻正不安地緊緊交纏著,從她口中不時地發出受到驚嚇的哭聲。
  
  那個可憐的女人,在場的人同情地想道。
  
  「你說呀!」唐偉彬不耐煩的重複一次問題。英俊挺拔的臉龐正閃爍著無庸置疑和怒火,兩隻袖口已經捲到手臂上,露出古銅色的膚色,像寫著「暴力」兩個字。
  
  這無疑是——暴力。就像全台北幾百件、幾千件不和諧的家庭的問題;像什麼老公虐待妻子,母親虐待小孩等家庭問題,雖在各個角落不斷上演,但基於法規的限制,身為警務人員,他們也只能睜睜地等待事情的發生而無能為力、幫不上忙。
  
  在場的警員不禁又歎了口氣。
  
  「你啞巴啦!」他用力的拉扯著女人背後的長辮,逼得她不得不仰起頭來,痛得連眼淚也流出來。瞬間他的眼底閃過一絲心疼。
  
  「我……我……」頭皮差點被扯掉,痛得她一句話也連貫不起來。
  
  在旁的警員終於看不過去,插入他們之間:「唐先生,其實唐太太也沒犯多大錯誤,你不必……」
  
  「她沒犯錯誤會進警局?」他凶狠地說,同時再度拉扯一下她長及腰肩的辮子.但明顯的他的力道減輕不少。
  
  「其實唐太大只是一時受中了那群孩子的刺激,」警員指向警局別一個角落接受盤問的十來個年輕孩子。「她只不過搶過計程車司機的方向盤,跟他們這群飆車族在街上狂飄而已。」警員試圖拭描淡寫。
  
  「在街上狂飆?」唐偉彬瞪大眼,一副想殺人的樣子。顯然是計程車車主的外省男人插上一句:「先生,你知不知道那是很瘋狂的哩!你太大從後座爬到前座,跟我搶方向盤啦!差點沒讓我撞上安全島,車子毀了可以賠啦!我的命沒了,誰來賠呀?」外省男人用閩南語友洩著他的不滿。
  
  「從後座爬到前座搶方向盤?」唐偉彬一字一語地輕吐出來,彷彿受不了如此驚嚇,他的眼睛殺氣騰騰的移向女人內疚的臉孔。
  
  「我……我……」她又低下頭,雙肩開始抽動起來。
  
  「你就只會給我惹麻煩!」他的怒氣明顯可見。「難道就不會用大腦想想?跟十幾歲的孩子飆車你得到了什麼樂趣?難道你不知道開車當中搶方向盤是很危險的事?老天,你以經是三十歲的女人,凡事要適可而止,你懂不懂?」他罵道,「我才二十九。」她小聲的說,又是一次擊向桌面,「你跟我頂嘴?」他狂怒地說,眼底閃過一絲笑意。
  
  「我沒有……」
  
  「只要回答我,你懂不懂?」
  
  「我懂,她好小聲的說。
  
  「下回再有這種事你自己看著辦!」稍稍恢復鎮定後,他說道:「我拒絕為這種不負責任的妻子做保人,你別忘了在台北你連一個親人都沒有,如果沒有我,你根本無法立足台灣。」
  
  「我知道。」她低聲地回答,像個委屈的小妻子似的,兩個豆大的淚珠在她的眼眶裡不住地轉著,像是要掉下來卻又強隱忍住,惹得在場男土紛紛同情起來。
  
  外省男人看了有些不忍,手一揮,很阿沙多力地說:
  
  「算了啦!我不告這位太大了。不過,先生,家和萬事興啦!
  
  你也別對你太大這麼凶,好老婆是很難找的。」
  
  「你不告了?」唐偉彬眼底鬆了口氣。
  
  「只要你對這位太大好,而且賠償我車子的修理費,我就當沒這件事發生啦!」
  
  負責的警員也鬆了口氣:「那還有什麼問題!既然連車主都不告了,唐先生,你可以帶太大回去了。記得下回千萬別一時衝動惹出問題。」
  
  唐偉彬點頭,從西裝外套裡拿出一張名片交給司機。
  
  「修理費用就到這裡來找我拿就行了。」
  
  然後將女人扯離座位,這才發現她身上穿著一件寬大襯衫,在腰際打了個結,露出白暫的小肚。他瞪大眼,勉強忍住升起的怒氣,提起地上的行李,向警員和司機道謝,一路拖著她離開警局。
  
  全警局的警員看見他離去時的怒意,只能為他的妻子搖頭歎息。
  
  「你可經收起那副晚娘面孔了。」一走出警局,艾。筠笛立刻摸模發疼的頭皮。「其實,你也不必那麼認真嘛!」她抱郵。
  
  「不認真就讓人家告你好了。」唐偉彬氣憤地脫下西裝外套,丟給她。
  
  「幹什麼?遮醜呀?」
  
  「你知道就好,還不快穿上」他瞪著她裸露的小肚,彷彿她裸一點肌膚都是褻瀆神明的大不敬行為。
  
  憤怒中的唐偉彬是不好惹的:十幾年的相處,艾陷箔早就明白這一點。二話不說,她乖乖地穿上西裝外套,跟在他身後走到停車位,再乖乖地恢復小媳婦的姿態上車。
  
  一上了車,艾。筠掐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得意的臉蛋輕仰起來,像是剛拿到金鐘獎似的輕聲咯笑起來。
  
  「如何?我的演技夠逼真吧?把那些警察唬得一楞一楞的。」她輕笑道。
  
  一路上,他想保持冷靜!連瞧她都懶得瞧她一眼,否則他難保不掐死這個白癡女人。
  
  「喂!你生氣啦:「艾。筠紡懂得察言觀色。「對馨馨那套小妻子技倆!我真的下過苦功,你認為我演得不像?」她努力回想剛才在警局楚楚可憐的情景,該不會是她低頭竊笑時被發現了吧?
  
  明白她根本不在懺悔,他只好又長歎了口氣,無奈地搭腔:「小姐,你知不知道什麼叫悔改?」,此話一出,她立即收起笑容。
  
  「我拒絕聽長篇大論n」艾。筠箔像個孩子似的摀住耳朵,雙眸直視前方,擺出頑固的姿態。
  
  「很好。」他決心不再縱容她。「下回出事別找我。」他堅決道。
  
  「偉彬!」她馬上改了態度,像只小貓依偎在他的手臂,讓他的心撲通的跳了跳,她還不自覺的抬起頭,用那套特有的動作朝他可愛地眨了眨眼。
  
  「你明知道我只能靠你嘛!」她嬌憨地笑著。
  
  「那就收斂你瘋狂冒險不要命的舉動!」唐偉彬數落起來。「你知不知道一時衝動會給你帶來多大危險?跟一群飆車族在馬路上橫衝直撞,沒有讓你出車禍已經是你萬幸的了,你竟然還不知悔改,想想上回……」
  
  「是,老爹。」她拉長尾音。「我保證下回絕不再衝動,你可以別再說教了吧?聽起來就像是個五十歲的老頭,記得一年前你好像才不過二十七歲嘛!」
  
  唐偉彬冷哼了一聲:「下回出事,我拒絕再扮演暴力的丈夫。」
  
  「沒關係,我可以找安德嘛!他比你還像一個虐待妻子的丈夫。」她想起大塊頭安德,若有所思的喃喃道:「不知道他是否還是老樣子?」
  
  遇上艾。筠統,他始終不知道是這輩子的幸抑是不幸;小歎了口氣,注意到她有些痛苦地揉著發麻的頭皮。
  
  「很痛,是不是?」他關心地問,開始後悔先前過於逼真的暴行了。
  
  「你讓我扯扯看,看是不是會痛!」她抱怨:「差點沒讓跟著我三十年的頭皮就此跟我說再見。」
  
  他因為她的比喻感到好笑,騰空伸出一隻手輕柔為她揉著發麻的頭皮。
  
  她閉上眼享受。「其實我打電話給你的時候,還真擔心你不會來。」
  
  「你明知道只要是你的事,我都會盡力完成。」他語含他意。
  
  「上回你可不是這麼說。」她喃喃道:「你說,要是再讓你為我收拾爛攤子,倒不如去跳淡水河還來到痛快些。」
  
  「是啊,可是我發現去聞淡水河的臭味倒不如扮虐待妻子的暴力丈夫來得享受。」他輕易地把早先的誓言給推翻。
  
  事實上,他是根本忘了曾說過這句氣話。
  
  他的氣話不計其數,卻從未實現過。唉!
  
  「我就知道我可依靠你。」她露出孩子氣的笑容,只能讓唐偉彬大歎無奈。
  
  「我只是想讓你知道,這種方式不是每次都行的。這回人家撤銷告你是你的運氣,下回就不見得這麼幸運了。」
  
  「那有什麼關係,反正你是大律師,有你在,我不伯。」
  
  唐偉彬拿她沒辦法。他真懷疑以她三十歲的年齡,為何個性像個脫韁的馬,不懂得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一如甫出校門的年輕學生般不知舉足輕重。
  
  然而她的貌完全配合她迷糊衝動的個性。
  
  她不是美麗絕倫,也不是傾城之貌、但時時含笑的眉,含笑的眼,時常扯動他的心弦,像是一校 冰陽光始終在他心底散發者溫暖的光芒。她是個好女人,時而優雅,時而粗枝大葉,成熟與純真的氣息同時揉和在她一六0的嬌小身體裡,完全看不出她是個三十歲的成熟女人,反而二十八歲的他比看起來還要老五歲以上。
  
  想到這裡,他就不禁微笑地歎息。
  
  他就是喜歡她坦率的個性,也知道他會毫無怨言地收拾她每次闖下的禍。
  
  側頭膘了一眼昏昏欲睡的她,他伸手摟她過來,舒服的靠在他肩上,靜靜地享受寧靜的一刻。
  
  她發出小貓似的嘛嗚聲,不自覺地鑽進他溫暖的懷抱裡。
  
  他願用任何代價換取這一刻的永恆。
  
  
  
  ※※※
  
  
  
  唐家位於市區一棟七層樓裡。除了第二、三樓自住,其餘五層外租其他單純的單身女性,這是唐母的計劃之一。
  
  唐氏一家四口,除了她之外,其他三個全是未婚兒子。她當然希望能為三個兒子帶來一段好姻緣,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唐家三男至今不但未婚,甚至連一個女朋友都沒有,這令唐母憂心仲仲,恨不得拉著兒子們去相親,趁早為唐家繼承香煙,好讓她安下心來,也算對得起他們的父親。
  
  此刻見了唐家老大偉彬神采飛揚地走進屋子,正編織毛衣的她和唐家老二易凡同時抬起頭來。
  
  「老媽/顯然他興致很好,在唐母的臉上印上一吻。「晚上有個人要過來吃飯,不介意多弄副碗筷吧?」他輕快地說。
  
  唐母注視著他愉快的表情。忍不住好奇——
  
  「是女孩?」她試探地悶:沒抱多大希望。
  
  「老媽你愈來愈聰明了。」她做在唐母身邊的扶把。
  
  唐母掩不住欣喜,他的大兒子很少帶女人回過,一時間她忽略了唐易凡抬頭傾聽他們的對話。
  
  「是那家的女孩?我認識嗎?」
  
  「認識,她還是我們的房客呢!」
  
  「是筠筠回來了。」唐易凡淡淡的打岔。
  
  唐偉彬揚起眉笑道:「還是易凡聰明。」
  
  「是。筠筠回來了?她什麼時候到的、怎麼都沒來打聲招呼呢?」
  
  「剛剛我才把她送上四樓。她沒來看你,是因為她在車上睡著了。」
  
  」睡著?」唐母緊張起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我早說外國那些洋食物又粗糙又沒營養,她怎麼吃得慣……」
  
  「老媽,不是那個原因,是筠筠一下飛機說闖了禍。」他把原委詳細說出。嚇得唐母心怦怦直跳。
  
  「曲型的筠筠作風。」易凡仍是—副淡然的模樣。
  
  唐偉彬始終心情不錯。「老媽。筠筠就交給你照顧,待會作我還得到律師事務所處理——些要事,。」他之所以回家,主要是通知唐母一聲。
  
  「你不回家吃飯?」
  
  「當然要!」唐偉彬站起來。
  
  「我倒不希望你回來吃飯。」唐母咕噥,然後說道:「今天不是你們什麼洋情人節嗎?不和女朋友在外頭吃完飯再回來嗎?」她別有用意的看了兩個兒子一眼。
  
  唐偉彬老早知道老媽的陰謀,急忙撇清白已的立嘲老媽,我年紀還輕,交女朋友不急於一時。」
  
  「我又不是要你結婚,你看看哪個男人到了二十八歲連一個女朋友都沒有,除非你有問題!看看你弟弟永平在大學裡多受歡迎,早上我出門買菜,還遇上幾個女孩托我轉送巧克力給永平。」唐母指的是唐家老三。
  
  然後她將目光移到唐易凡身上正想開口叨念幾句,不料他也站起來了。
  
  他回房套了件毛衣出來,「媽,我要出門一趟。」
  
  唐母眼一亮,「不回來吃飯?」她希望他有約了。
  
  「你放心,我會準時回來吃飯。」唐易凡也跟著出門了。
  
  偌大的客廳又只剩下唐母一人。
  
  繞樑的歎息聲迴盪在客廳裡,久久不散。
  
  
  
  ※※※
  
  
  
  艾。筠笛起床時已經是近六點鐘的時間了。她揉揉眼睛,適應了屋內的黑暗,才發現唐偉彬已經將她送回她住了十多年的屋子,行李箱就擱在床邊。
  
  這是唐偉彬一貫的體貼,她想。
  
  從認識他開始,他就一直以穩重體貼的態度對待她,彷彿年長一歲的是一直為她收拾麻煩的唐偉彬,而不是她這個凡事都要他照顧打點,有時沒事還惹禍上身的小女人。
  
  她想起第一次和他見面正是父母決定離異的時候。
  
  那時她才多大,十二、三歲還是十四歲,她記不清楚了,只隱約模糊的記起那個強裝堅強的小女孩忍著眼淚,從別墅裡爬到海 邊放聲大哭,怨恨世間的不公。也不知過了多久,她一抬頭才發現身邊多了一個陌生的男孩,他遞給她一條手帕,然後坐在她身一句話也不說地陪著她,直到傍晚他才拉著她的手回到唐家,要母親打電話給她的父母,讓她暫留唐家一晚。
  
  成長的回憶歷歷在目。她跑進浴室洗了個澡,換上桶色針織毛衣、毛褲,讓一頭及腰的烏黑秀髮自由自在地披散著。
  
  然後她下樓準備白吃白喝一頓。
  
  她才不過技了門鈴,門一開就冷不防地讓唐永平抱起來轉了好幾圈,讓她分不清東西南北。
  
  「夠了!夠了!」如果她吃了晚餐,她準會半點不剩地吐在唐永平那張得意洋洋的臉龐上,讓他知道被人捉弄的滋味是多麼的難受。
  
  「真香,你剛洗過澡?」唐永乎聞到她發間的香味,裝出陶醉的癡迷模樣。「怎麼沒通知我一聲呢?」他淘氣的眨眨眼。
  
  「你愈來愈膽大了,唐永平。」她想裝出嚴肅的模樣,卻又忍不住噗嗤一笑。
  
  他無所謂的聳聳肩:「校 鞭筠,一年不見,想我嗎?唐永平擺出大眾情人的姿勢,朝她拋飛吻。
  
  「我已經二十九歲了,小永平。」
  
  他嘿了兩聲,放下她,但仍摟著她。「站在外頭,人家還以為你是我女朋友,那裡像二十九歲的樣子。」
  
  『你也不像是快畢業的大學生。」她嘲諷,擺脫他坐到沙沙發上。
  
  「誰規定快畢業的大學生就得正正經經,一副老學究的模樣?那只會剝奪他們享受人生的樂趣。」他彎腰偷親她臉頰,然後到桌上翻起背包來。
  
  輕吹了聲口哨,。筠鎊注視著佔據桌面的成堆鮮花。「這全是你女朋友送的?」
  
  「只是仰慕我的女孩。」
  
  他抱著一堆不同牌子的巧克力,從她的頭上揮放下去,一時間綠的,紅的,銀的,金的,各種繽紛的色彩從她的面前掉落,就好像下一場糖果雨似的,令她眼花繚亂。
  
  她睜大眼,輕呼一聲,「你在搞什麼?從那裡拿來這麼多巧克力?你把附近商店裡的巧克力全買了過來了嗎?」她驚奇地看著這一幕。
  
  他笑嘻嘻的回答:「忘了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你生日?」
  
  「他故意歎息,「情人節,今天是情人氏,難道你—點概念都沒有嗎?」他走到飯廳,背對著她倒茶。
  
  「原來是那些從天字一號排到一百號的女孩送給你的情人節禮物。」
  
  「現在我轉送給你。」他笑著說。
  
  「我不是垃圾筒,再說這都是那些女孩的心意,怎能轉送給其他人?」
  
  「筠筠,你不是拒絕當垃圾筒嗎?他失笑地注視。筠掐將巧克力塞進她的嘴裡。
  
  「既然往年我都義務幫忙解決,今年也不例外。」她又拿了一塊巧克力丟進嘴裡。
  
  「你還是老樣子。」他半無奈,半開心地說。
  
  「你老哥也這麼說。」這才注意到唐偉彬不在場似的,她引頸四望,問道:「你老哥呢?」
  
  「誰知道他南哪裡去了?」唐永平邪惡的眨眨眼,親密的靠近。筠掐。「校 鞭筠,今晚就只有我們一男一女獨處,孤男寡女的處在一室。你想會發生什麼事呢?」
  
  少來那套。」筠筠將一顆巧克力剝去包裝紙,然後當投藍球似的投進廢水平的嘴裡。「今晚大眾情人沒約會?」
  
  「本來有場約會,可是回家換衣服的時候,聽到老媽說你回來了,我馬上推掉。你瞧,我對你夠情深意重了呢?」他不死心地摟住她的肩。
  
  而她竟然還悠哉悠哉地當個沒事人似地拿起遙控器打開電視機選台。
  
  「校 鞭筠,你聽到我說話嗎?」他抱怨,對她的少根筋雖已習以為常,但仍然有些不快。
  
  「巧克力吃多了,對身體不好。」唐易凡的聲音淡淡地從他們身後響起。
  
  筠筠驚喜的抬起頭,隔著沙發給他一個熱情的擁抱,「易凡,你也在家?」
  
  「我一直待在臥室裡。」他的表情永遠是冷冷淡淡的,但並不排斥她打招呼的方式。
  
  「是啊!校 鞭筠,你應該很榮幸,平常,二哥不到晚餐時間是不出房門一步,今天為了你,他可是破了戒呢?」唐永平別有所指的瞄向表情一片空白的唐易凡,然後拉扯她的頭髮,讓她順勢倒入他的懷裡。
  
  他得意地注視著唐易凡。
  
  「喂!小心點,今天偉彬差點沒把我的頭皮扯下來,你要再重蹈覆撤,我發誓會讓你得到同樣的報應。」她喃喃地抱怨。
  
  「除非你躺在我懷裡不動,否則難保不會再發生上午的事。」唐永平眉開眼笑地抓住這個機會。
  
  「顯然偉彬把一切都告訴你們了。」她咕濃。
  
  唐水平臉色稍稍嚴歷一些,嬉笑的態度也收斂不少。
  
  「筠筠,你應該很明白你已經三十歲了」,他俯望著她說。
  
  「我只有二十九歲。」她對唐家兄弟向來滿意,只除了他們老把她的年齡掛在嘴上,她聽都聽煩了。
  
  「卻只有十五歲的判斷力,唐易凡喃喃道。
  
  「二哥說得沒錯。」唐水平開始扮演父親的角色,嘮叨個個沒完。「只有白癡才會接受那群規車族的挑戰,尤其是你這個小傻瓜連駕照都沒考取,就想跟人瘋車,就算你想自殺也有幾百種方法讓你挑,讓你選,何必選擇這麼瘋狂的自殺方法!」他想起唐母傳述的情景,就不自覺的流了——身冷汗。
  
  筠筠當作沒聽見他的嘮叨,掙扎的從他懷裡爬起來問唐易凡:「唐媽呢?」
  
  「喂,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她歎口氣,「永平,你才不過二十出頭的大學生,怎麼說話的口活像你老哥。」唐家三兄弟什麼都好,就是嘮叨的天性讓她吃不消。
  
  「你這個白癡,我是關心你呀!」唐永平天生外向,想到什麼說什麼。「只要任何一個有頭腦、有智慧、有意識的人都知道,什麼是危險、什麼是該做的、什麼是不該做的。就算你不要命,也該為我們著想,你知不知道我—……。」他愈說愈氣憤,握緊雙拳,眼看著就要說心底的話。
  
  「筠筠,我有東西送你,唐易凡不急不徐的打斷唐永平的吼聲,也引開了。筠筠的注意力,他臉上的木然讓唐永平倏地漲紅了臉。
  
  他從口袋裡掏出包裝雅致的小盒子,放到她修長白皙的手中。
  
  「今天不是我生日。」她困惹地說,然後心中一動,抬起頭,眼底充滿光采。「這是你女朋友送的情人禮物?才一年不了。你有意中人了,唐媽知不知道?要是她知道了,一定英得連嘴都合不攏……這樣不太好吧?意中人送給你的禮物,你轉送給我;這對她來說太不尊敬了……」
  
  唐易凡打斷她滔滔不絕的下文,淡淡地說道:
  
  「我沒有女朋友。」
  
  「原來這份禮物是你專程送筠筠的。」唐永平挑剔的瞪著易凡。
  
  「當然不。」唐易凡的表情沒改變,連眨也不眨一眼地注視著筠筠打開包裝。「這只是事務所年終舉辦的抽獎活動時,我幸運抽中……」
  
  「珍珠耳環?」她驚呼,從盒內一對光彩耀目的耳環中抬起頭,「好漂亮的環!」
  
  「送你。」唐易凡的嘴角有一抹覺察不到的笑意。
  
  「她有些猶豫,「這太……貴重了。」
  
  「我說過,那只是事務所年終舉辦的抽獎,我拿了也沒用,不如送你還實際一點。」
  
  筠筠還給他。「我還是不能收,你明知道我最會忘東西,今天耳環在我身邊,說不定明天就要登報尋物了,這麼貴重的東西若真的掉了,我準會沒臉見你。」
  
  唐永平竊笑起來。
  
  唐易凡拒絕收回。「東西交到你手裡,就是你的了,你愛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我無權干涉。」
  
  「你們都在啊!」唐母從門外進來,後頭跟著五、六個打份成熟的女人。
  
  「我的老天!」唐永平低喃著。
  
  筠筠不解地注視著唐母熱情地招呼這些陌生女子。
  
  「她們是……」
  
  「給你一個提示,她們的年齡差不多在二十到三—十歲之間。」。筠筠依然地困饒地看著僵硬如木乃伊的二兄弟,然後將視線轉移到走過來的唐媽身上。
  
  「唐細,好久不見了!」她給唐螞一個好激動的擁抱。
  
  『我好想你唷0她像個十幾歲的孩子般在唐媽懷裡撒嬌,弄得唐媽眉開眼笑,合不攏嘴。
  
  「你這孩子就是嘴甜,誰不曉得你最想念的是唐媽的家常菜。」唐母心疼的摸了摸懷裡的。筠筠。「你放心,今晚唐媽準備了好幾樣你喜歡吃的菜,就怕你吃不完。」
  
  筠筠歡呼一聲,像個糖罐似的猛說甜話,惹得唐母心花怒放,一張嘴笑得投合攏 過。
  
  一說到唐家兄弟,唐母的眼光自然而然的落到縮在沙發裡的唐永平和僵硬如石的唐易凡。她的喂角浮起一個算計的微笑,連忙招呼地帶來的單身女人過來。
  
  「易凡,永乎,同住在一棟樓,你們一定常碰見高個姐,楊小姐、常小班、康小姐和陳小姐吧!」
  
  唐水平抬頭—看,好幾個女人全當他是砧板上的肥豬肉似的猛瞧,只差沒流口水罷了。
  
  這擺明了是變相相親嘛!
  
  「老嗎!」他發出殺豬似的哀嚎,甭說,他就是那只萬分可憐的豬。
  
  在眾女人的評頭論足下,唐易凡則像—尊雕像。連動也不動地坐在沙發上。
  
  唐母笑咪咪讓五個單身女子擠上沙發,讓她們評頭。
  
  論足的打量這兩個出色的兄弟。當初她選房客,可是以挑媳婦的眼光來挑,無論是姿色、年齡甚至個性,都是經過她精挑細選,百人中挑選出來,她就不信她的兒子連這些上上之選都能視而不見。
  
  她滿意地拉著。筠簿進廚房幫忙,罔顧她小兒子向。筠箔的求救聲。
  
  筠笛只是投以同情中飽含促狹的眼光,讓唐永平氣得牙癢癢的。
  
  稍後,唐偉彬拎著西裝外套,匆匆地趕回家中赴晚餐時,所見到的就是這幅情景。
  
  兩個兄弟被五個陌生女人像是盯甜點地圍在沙發的中心,而。筠笛則不見人影。天生的警期戒心立即發揮作用,他想隱身而退,逃過這頓晚餐。
  
  可惜唐易凡眼尖地看見了他。
  
  「大哥。」唐易凡的聲音不大不小!不急不緩,正好能讓廚房裡的唐母聽見這聲呼喚,立即跑出來,她身後跟著換上圍裙,一臉慌張的。筠箔……
  
  唐偉彬暗聲咒罵這個大弟,不情願地關上門,走進來。
  
  「偉彬也回來了,太好了,馬上可以開飯了。」唐母滿意地看到她的女房客們紛紛投來愛慕的眼光。
  
  也許她該先挑好黃道吉日。滿懷美好的夢想,唐母又折回廚房,準備上菜。
  
  「老天,這是相親大會還是什麼?」唐偉彬咕噥。
  
  「你猜對了!」。筠眼底、眉梢全是笑意,一張臉蛋發出動人的光采,讓唐偉彬看得癡了。
  
  「猜對什麼?」他楞楞地問,不由自主的替她擦掉臉上沾到的麵粉。
  
  『「相親大會啊!這可是唐母費盡苦心,為你們三兄弟細心挑選的標準媳婦人選呢!」她照實說:「沒想到一年的時間。來來去去換了這麼多新房客。」她有些感慨。
  
  「你也是我老媽挑中的媳婦之一嗎?」他突然問。
  
  「不,我在廚房學作蛋糕。」
  
  『學得如何?」他環著她的肩,當作沒看見那些女人似的,摟著她走向飯廳。
  
  他們的一言一行全落在唐易凡和庸永平的眼裡。
  
  「如果失業,我打算到安德那裡作甜點師傅。」
  
  「願上帝保佑他。」他低喃。
  
  「你不相信我的能力?她裝出怒眉橫生的樣子。
  
  「我當然相信,只要你先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事?」
  
  「待會老媽上菜的時候,你就坐在我身邊。」
  
  「可是……」她想說唐母早就安排好位置,讓那五個女房客與唐家三兄弟之間隔坐,也就是唐家男兒在這頓吃飯中可享盡齊人之福。
  
  「門都沒有!」他低吼:「我早該想到這頓晚餐是鴻門宴。」
  
  箔好可憐他晴0到適婚年齡擔負的壓力一定很大。」
  
  「瞧瞧這句話是誰說的。
  
  「我說的啊!」她不明白他話裡的意思。
  
  「你應該年紀不小了吧,艾小姐,他拖長語調。
  
  「她俏皮地朝他眨眨眼,「可是我沒老爹老媽拿著槍逼著我結婚啊!」
  
  唐偉彬只好暗歎口氣,他還以為剛才他抓住一個好機會呢!
  
  「難道你真的想當老小姐?」他還是不放棄的問。
  
  「女人四十一枝花,我還差十一年呢!」』看見唐母擺出足以媲美滿漢全席的飯菜,他再度重複地低語:
  
  「你必須坐在我身邊,我可不想成為她們的飯後甜點「可是……她想搬出唐母,但凌厲的眼光阻止了她。
  
  「如果你還需要我為你收拾爛攤子,你就必須聽我的。」
  
  光抬出這項武器,。紹就忙不迭的點頭,相處二十年,雖然年紀上她比唐偉彬大上快兩歲,但凡事她都以他馬首是瞻,他說什麼就是什麼,她只有乖乖聽話的份。換言之,他才是他們兩人之間的領導者。
  
  唐偉彬暫是滿意了。摟著她單薄的肩,雖然遭了唐母一記白眼,他還是固執已見的找到尚可接受的位置,拉著絡坐了下來。
  
  唐家二兄弟突然像是有意一同地站起來,然後以最快的迅速奔向飯廳;無奈唐水平的距離最遠,只好將。箔另一旁的位置拱手送給唐易凡,而唐永乎自已能避則避,撿了唐偉彬左邊的位置坐了下來。
  
  唐偉彬顯然對這個位置感到十分滿意,『右邊是。箔,左邊是自己兄弟,雖然可憐了他們,但他這頓鴻門宴吃得還不錯。
  
  無視於唐母拚命的使歸色,一開飯後他不是埋頭吃飯,就是猛朝。笛和永平說話,至於對面的女人……,就交給唐母和兩兄弟去了。
  
  他省得麻煩,也避掉這次推銷。
  
  他高興都采不及,那裡理會得了水平和唐母的抱怨。
  
  一場鴻門宴,他吃得津津有味。
  
  
  
  ※※※
  
  
  
  打開燈,唐偉彬走在前頭,箔乖乖地跟在後面,寬厚高大的身軀完全遮掩住了一六0的身高。
  
  「我說過沒事的嘛!」。統一進門就倒向沙發昏昏欲睡的軟調子讓唐偉彬搖了搖頭,走進她的臥室及廚房。
  
  這是他十幾年來不改的習慣。每凡。箔回家時,他總陪她上樓,確定她房裡無人,才肯離開。
  
  「多防著總沒錯。」唐偉彬剛從她的臥室走出來。
  
  「你愈來愈像個五十歲的老頭了。」。
  
  「而你愈活愈回去,你又不是不知道台北的犯罪率攀升的速度令人昨舌。」
  
  輕歎口氣,他坐在她對面的沙發上。
  
  她打了個哈欠,盯著他。「你不回去?」
  
  他邪氣地笑笑。「你想留我住下來?」
  
  「你可以睡沙發,如果你執意替我守門的話。」她說。
  
  「簡直跟馨馨一樣白癡。」他低喃。
  
  「你說什麼?」她不解。』又歎了口氣。他回答:「我說,至少我得等那些標準媳婦人選回去,我才會下樓。」
  
  「那你必須等很久了。」
  
  「我不在乎。」這正合他意。
  
  「我也不介意你把我這裡暫當避風港。」她又打了個哈欠……
  
  唐偉彬知道自已該離去,但他就是說不出口,因為他捨不得離開。
  
  「我一定胖了好幾斤。」她眼睛快合上了,抱著座墊赤著腳捲縮在沙發上,像個小女孩似的,幾撮長髮不聽話地溜到前額。「今晚我吃得好飽,差點沒撐死……」
  
  「你的確吃得太多了。」
  
  「誰叫唐媽的手藝這麼好!每次在國外吃漢堡就想起唐媽的家常萊……」她開始倒向沙發。
  
  唐偉彬易位,擠在她身邊,讓她保持坐勢,然後從口袋裡掏出一條項鏈。
  
  「你在做什麼?」她半困地問,感到唐偉彬的手在她的脖子上動來動去,胸前冰冷的感黨委時驚醒了她幾分知覺。
  
  他小心地的撩起披散在她背後的烏黑秀髮,著迷似的盯著她雪白的頸背好一會兒,才為她戴上項鏈。
  
  她困惹地抬起頭。「這是什麼?」
  
  「項鏈。」他選擇最安全的字眼回答她。
  
  「送我嗎?」
  
  「你真聰明。」
  
  「為什麼?」她問。
  
  「我以為你呆得連這個問題都忘了呢!」他自嘲,很滿意貓眼石在她身上和效果。
  
  但他更滿意他的項鏈在她身上,就像註明她是他的所有物一般。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他聳聳肩,輕易地把這個問題打發過去。
  
  「我打贏一場官司,委託人送我的唉!」。
  
  「所以你轉送給我?」。笛搖晃著不太清楚的頭腦。「你們三兄弟怎麼同是一個理由……又這麼巧都有人送你們不適用的禮物……」
  
  唐偉彬心生警惕。「筠筠,你在說什麼夢話?」
  
  「才不是呢。易凡送我一對珍珠耳環,他說那是他抽中的……」她又快合上了眼睛。
  
  他才不讓她去夢周公,馬上搖醒她,問道:
  
  「你收了沒?」
  
  「收了……」她想了想,回答:「可是我常忘東忘西,怕弄丟了它,所以在廚房轉送給唐媽了……」
  
  「筠筠,答應我,千萬別把項鏈轉送給別人,聽見了沒有?」
  
  「聽見了—……。」她好討厭他一直在她耳邊吵她。
  
  「還有,答應我別讓項鏈離身。」他在她耳邊吼著;因為他瞭解她丟東西的速度比她買回來的速度快上兩倍以上。
  
  「為什麼……」她想說她要捶覺了,不要再吵她了。
  
  「不為什麼,」他撫著她,堅持要得到答覆,「答應我。」
  
  「我答應……可以讓我睡覺了吧!」她倒向他的懷裡,睡著了。
  
  唐偉彬這才放下顆心,注視著她的睡容許久。
  
  然後他在她的臉頰上一吻,抱她人臥室的雙人床上。
  
  凝視她的睡容半晌,他認命的長歎了口氣。
  
  他在她的唇上印上深情的一唇。
  
  可惜。笛沒反應,因為她正沉浸在她香甜的睡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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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3-22 05:26:10
  第二章
  
  「夢之坊」是坐落在仁愛路上的一家咖啡屋;店主是—個魁梧的大塊頭男子。他約莫三十出頭,曾有一陣子他試圖留長髮,不料披散的長髮使他粗獷的臉上更增加幾分暴庚之氣,令人聯想到中古時期的海盜,嚇得顧客幾乎不敢上門。所以他無奈之餘,只好改埋平頭,雖然沒有什麼差別,但起碼比惡神凶煞稍好些;只有他幾個知心好友才明白在猙獰的外貌下,他有著內向,害羞的個性。
  
  笛就是其中一個。
  
  回國的第二天,趁著短暫的休假,她來拜訪他,原來唐偉彬打算一塊過來聚聚,沒想到臨時一通電話,又把他叫回律師事務所去了。
  
  所以。簿只好一個人去「夢之坊」她一眼就看見櫃檯後的男人。「安德!」
  
  「笛,好久不見了。」安德又驚又喜,雖然不太習慣擁抱,但他仍尷尬地拍了拍她的背,讓她咳了好幾聲。
  
  「對不起,我……」安德知道自己力道過大。
  
  「沒關係!沒關係!」。藥差點嗆到,一張臉因為咳了數聲而微微泛紅搔了搔頭,安德顯得有些不知所措。
  
  「你沒事吧?」
  
  「我好得很,倒是你,生意還不錯吧?」
  
  「馬馬虎虎,聊以餬口就行了,你什麼時候回國的?」他讓她拉著走到最近的椅子上坐下,對於與女性肌膚接觸,還是不太習慣。
  
  「昨天剛回來,瞧,我是第一個來拜訪你的唷!」她輕笑著看他臉紅的反應。
  
  「因為『夢之坊』是我們這群朋友的大本營,不是嗎?」
  
  他輕聲說道:「偉彬呢?他就住在你樓下,怎麼沒跟你一塊過來?」有男人在場,安德比較習慣些。
  
  「他臨時接到電話,出門工作去了。」
  
  「你的工作呢?」
  
  「剛回國,老闆放我兩星期的假來適應地理環境嘛……馨馨呢?她還好吧?」
  
  馨馨也是他們的老朋友之一,而且是唐氏兄弟公認的天下第一號標準大白癡,而她則是天下第二號白癡。
  
  「……很好,應該很好嘛!」他低著頭說。
  
  她觀察了他好一會兒,抓住他的手,「可是你不好,對不對?」
  
  粗獷的臉寵立刻抹上兩朵紅暈,他縮回手,垂下視線。
  
  「我很好。」
  
  「少來這套。一個大男人扭扭捏捏,成何體統!你喜歡馨馨,直接跑到面前說清楚就不行了?」她當他是兄弟似地拍拍他的肩。
  
  安德只是苦笑著,如果事情真這麼容易解決,他又何苦獨守『夢之坊』多年呢?偉彬說得投錯,。紹除了明白自己是活在現實生活中外,其他白癡的地方和馨馨沒有兩樣,想到這裡,他就忍不住長歎口氣,感到。箔又拍了拍他的肩,他抬起頭見到她眼底的同情。
  
  偉彬還少說一點:。箔有一顆善解人意的心,而馨馨有的只是自私,但卻沒有人忍心告訴她這事實。
  
  「安德,不如我們來『借酒消愁』……怎麼做出那副表情?」。絡看見他快脫落的下巴,不解地問。
  
  安德急忙擠出笑容,不敢告訴她,她喝醉後的舉止有多可怕、多瘋狂、多嚇人!尤其自她大學畢業那天他送了她一瓶X0當作慶賀禮物以後,他就再也不敢讓她喝醉了。
  
  因為那晚的結果是,由唐家兄弟一路扛著喝醉而掙扎的。笛回家。這還不打緊,可怕的是隔天偉彬出現在他面前時,臉上多了五道紅色爪印,而易凡有——個禮拜之久走路帶破,最可憐的其過於永平,原本他那有些不馴的頭髮卻在隔天理成七分頭。據偉彬私下告訴他,那是因為醉灑的。掐拿著打火機追著水平跑……安德簡直不敢再想下去,他只慶幸那晚唐家兄弟沒有接受他的自告奮勇送。
  
  笛回去,雖然隔日三兄弟全以怨恨的眼光,瞪著他這個送箔洋酒的始作蛹者,但總比成為她醉灑後捉弄的對象要幸運許多。
  
  所以即使現在櫃檯下藏著兩瓶上好的白蘭地,他也把嘴巴封得死死的。他向來不是說謊的料子,但在這種情況下他甚至能指鹿為馬而面不改色。
  
  「安德,你不舒服?」。箔注意到他面部肌肉僵硬得像是石膏像。』「不,我很好。」
  
  「那還有什麼問題2我們哥倆很久沒喝一杯了……又怎麼了,安德?」
  
  「培,『夢之坊』是咖啡屋,不賣含酒精的飲料。」他難得靈機一動。「不如你嘗嘗我的咖啡,如何?」
  
  「以咖啡代酒?」
  
  他點頭,為自己的好點子暗讚不已,至少唐偉彬的臉上不會又多了五道紅爪櫻
  
  「也好。」』她之所以提議喝的原因,無非是想讓安德遺忘不愉快的事;既然這裡沒酒,她也只好接受。
  
  安德鬆了口氣,一時忘形地拍了拍她的背,來表達彼此的友誼……他忘了他的力道多強,而。箔只是一個嬌小的女人。
  
  她又開始咳了起來。
  
  「對不起……」他尷尬起來。
  
  她猛搖著頭,還直咳著:「沒關係……沒關係……只是一點小事……」她斷斷續續地咳著,差點連眼淚也咳出來。
  
  她的確是個好女人,而他很羨慕那個娶到她的幸運兒。
  
  
  
  ※※※
  
  
  
  雖然時直二月,又逢陰雨綿綿,正是各式各樣的花稍大衣、外套紛紛出籠展示的好時機;但位於十二樓層高的一間辦公室裡,沉默不安的氣氛反倒讓他頻頻冒汗。
  
  這是一間約莫二十來平米的辦公室。雖稱不上豪華氣派,但大方的設計,簡單的陳設讓委託人一走辦公室,就能感受到強烈的明淨、俐落,倍增委託人的信心,與其他喧鬧的事務所恰成對比。
  
  而此刻,唐偉彬站在窗前,俯視馬路上縮小的人群,緊抿的嘴解正勾勒出乎日少見的嚴厲與冰冷。
  
  在他的身後跪著五個壯碩的男人,個個手臂上都有刺青,而另一個衣冠筆挺的灰髮男人則站在辦公桌前,有些不安、有些心慌。灰髮男人不時的擦拭老臉上不斷冒出的汗水,奇怪地瞥向良好的通風設備,不解冷汗直流的原因。
  
  整間辦公室只聽見指針滴答滴答的走著,僵硬的氣氛讓人喘不氣來,灰髮老人終於有些按奈不住地開口。
  
  「偉彬,你不再考慮考慮嗎?」
  
  如果唐偉彬投來的冰冷目光算是回答的話,灰髮老人知道自己應該知難而退。但還是硬著頭皮上陣。
  
  「偉彬,怎麼說我都是你老闆,好歹也給我一個面子嘛!」
  
  他冷冷地開口:「我不接這種案子。」
  
  跪在前頭的白髮老人誠懇的哀求著。
  
  「唐先生,這是我唯一的兒子,如果你不幫忙,犬子就只有死路一條……」
  
  「是啊!偉彬,所謂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余叔,你應該知道我不接這種違背良心的案子。」唐偉彬冰冷冷的態度讓灰髮老人寒了心。
  
  但他還是抓著一絲希望。「但那孩子不是有意殺人……」他說的話連自己都不甚信服,尤其在看見唐偉彬嘲笑的目光,他的語尾消失。
  
  「不是有意殺人?」唐偉彬嘲弄地輕笑:「那就算是過失殺人吧!有那個過失殺人的罪犯會事先準備一把開山刀衝進死者的房子?余叔,你確定那孩子只是過失殺人?」
  
  「偉彬!好歹我也是你老闆,我命令你接下這案子。」余叔裝出權威的一面。』可惜唐偉彬不吃這套。「你可以開除我,只要你一句話,我馬上走路。」
  
  他很清楚唐偉彬對於這類刑事案子很有一手,在律師界雖屬年輕的一輩,但無論在口才、機智、分析能力及臨場的應變上,都令人不敢小看;儼然成為律師界第一把交椅,尤其他一出道就接了幾件鐵定無望的案子,結果沒有想到在他手中反倒起死回生,從此聲名大噪。凡是棘手的案子,一律交給唐偉彬準沒錯。
  
  但余叔也很清楚唐偉彬之所以還留在這間律師事務所,主要是看在他的情份上,要不然早出去自行創業,那還願屈居在他之下。
  
  他雖老,但還不到愚蠢的地步。這間事務所出名的主要原因,是有個起死回生的唐偉彬坐鎮,他當然捨不得放這個年輕人走。
  
  「如何?」唐傳彬揚起眉,斜睨著他。
  
  余叔瞪他一眼,緊閉上嘴。
  
  『唐先生……」刺青的老人還想說些什麼。
  
  「算了.青龍』,再費多少唇舌都是白費,我另外為你1找個好律師。」余叔之所以這麼費盡心力說服偉彬,還不是因為年少和『青龍』有過交情,但眼看沒有多大希望了——
  
  他太瞭解偉彬的個性了。
  
  青龍從身後的手下中接過一個箱子。
  
  「唐先生,白家代代單傳,您是唯一能拯救白家香煙的活菩薩,我也知道要你昧著良心接這樁案子是太不盡人情了,但我可以補嘗您道德上的損失。」他打開箱子,露出了一疊疊的千元大鈔。
  
  只見唐偉彬看了箱內鈔票一眼,嘴角泛起一絲微笑。
  
  不是欣喜的微笑,而是冷到結霜的微笑。
  
  「如果您嫌不夠,我可以再給!」為了兒子,青龍可以傾家蕩產;為了兒子,閱人無數的青龍也有錯看的時候。
  
  。唐偉彬轉向余叔:「一分鐘之內叫他們滾離我的辦公』否則你就準備接受我的辭呈……」表情一片空白地說完後,他拿起皮椅上的西裝外套,走去辦公室。
  
  望著他用力地關上門,余叔只有向青龍歎息搖頭的份了。
  
  
  
  ※※※
  
  
  
  「筠筠,你在這裡做什麼?」
  
  一上天台,唐偉彬立刻發觀一個人影緊靠著矮牆,再定睛一看,正是昭筠培,她像是要看清楚什麼似地,斜出矮牆半個身子,要是一個不小心,肯定……
  
  『唐偉彬心涼了半截,一個箭步上前搶住她纖細的腰,將她拉回矮牆內,他才故也心來。
  
  昭筠笛驚呼一聲,仰起頭看見是他,才鬆了口氣。
  
  「你嚇死我了!」
  
  「你才是那個嚇死我的人。」他心有餘悸,一時間語氣重了些:「如果我沒上天台,明天報上就多了一個娛樂新聞,一個沒大腦的女人失足從七樓掉下去!」
  
  她眨眼眼:「我又不是要自殺,只是在欣賞夜景而已。」
  
  「欣賞夜景需要伸出半個身子?」他嘲笑她:「何不跳樓還乾脆一點。」
  
  「唐偉彬!」她瞪著他,「我又沒惹你,於嘛吹鬍子瞪眼?」
  
  「到底是什麼東西讓你甘冒危險去『欣賞』?」他暫收怒氣,問道。
  
  她古怪地看了他一眼,然後靠著矮牆,此舉又引得他一顆心狂跳起來。
  
  他不動聲色地摟住她的肩,以備不時之需可以拉她一下。
  
  他不得不承認昭筠紹雖然已經是個近三十歲的女人,但仍然充滿孩子性子,對任何事都頗有興致。他開始懷疑,當初唐家三史弟暗暗發誓保護她的誓言,是否做得太過徹底。
  
  也許他該囑咐老媽將頂樓的門封死。
  
  「現在幾點了?」她突然問道。
  
  「十一點多了。」他還是不太放心。
  
  「是啊!都已經十一點多了,永平的仰慕者不死心的找—門呢」她想探出身子,又被唐偉彬狠狠地拉回去。
  
  「仰慕者,為什麼不說是女朋友呢?」
  
  「因為上一回來找他的是另一個女孩。」他揚起眉,高大的身軀只消攀出三分之一,就將下頭看得一清二楚。
  
  永平正和一個長髮女孩站在一樓門口,狀似爭吵地爭論不休。
  
  他的目光移回昭筠箔臉上。「原來你以對永平相當注意。」
  
  「我只是碰巧遇上而已。」她答得順溜,讓他暫時相信。
  
  「這麼晚了,你在這裡幹嘛?」
  
  「這麼晚了,你又在這裡幹嘛?」她反問。
  
  「我睡不著。」
  
  「我也睡不著。」
  
  「我以為你已經適應時差了。」
  
  「可是我還不適應安德』的咖啡呢!」她咕映。
  
  他咧嘴一笑:「安德的咖啡又香又醇,是咖啡中極品,我以為你會喜歡。」
  
  「是啊!如果你拿它當酒猛灌,那又另當別論了。」
  
  「你沒有喝酒吧?」
  
  「沒有!」她還有下文:『『我和安德以咖啡代酒,乾個痛快。」
  
  「老天!那些咖啡因……」他頓了頓,瞪著她,「你根本沒有大腦,艾昭筠箔!」
  
  但他生氣的時候才會直呼她的名字,讓他明白他正在氣頭上。
  
  昭筠紳才不以為意呢!
  
  「別以為我喜歡喝,我是看安德心情不佳,才陪著他喝的。」
  
  「心情不佳不見得需要咖啡吧?」
  
  「問題是.安德那裡只賣咖啡。」她震回他的思緒:「偉彬,馨馨還是老樣子嗎?我真為安德感到同情。」
  
  「她永遠都不會改變。」
  
  他注意到她被風吹得紅撲撲的雙頰,手一使勁,讓地倒進他懷是裡,用大衣包住她嬌小的身子。
  
  她將頭埋在他的毛衣裡,聞到他洗過澡的一香皂味道。很清爽、讓人很有安全感的味道。
  
  她貪心的深吸口氣,含糊地說:
  
  「好溫暖哦!」
  
  「我願意溫暖你一輩子。」他輕輕地喃喃著。
  
  「什麼?」她在他懷裡仰起頭,沒聽清楚剛才的話。
  
  他歎口氣:「我是說,如果我沒上來,你打算待在天台一晚上?」
  
  「也許。」
  
  「我校慶幸我上來了。」原本他是為青龍那件事煩心;黑道畢竟是黑道,如果稍有不妥,也許會惹禍上身……
  
  難怪我們相處這麼多年,你勸我一點興趣也沒有,原來是個Gay。」
  
  他一怔,沒想到她先說出口,打蛇隨棍上,不趁這個大好機會說出心中的深言,難道還有更好的機會嗎?」
  
  「筠筠,我……」
  
  她誤會了他的著急,噗嗤一笑:「你放心,我只是開玩笑而已,我才不相信你是同性戀呢:「『知道我現在最想做的一件事嗎?」他沒頭沒腦,突然地問。
  
  「什麼?」
  
  「我要把你吊起來好好毒打一領。」
  
  「我以為當律師的,應該保持更冷靜的態度。」
  
  「我以為三十歲的女人應該是成熟而有智慧。」
  
  「不幸的是,我才二十九歲。」她強調,用力戳著他的胸膛:「偉彬,你最好搞清楚,女人最忌諱的—件事就是,男人當著她的面把她的年齡提高,這是你與異性交往必須知道的首要課程。」
  
  他輕輕一笑:「你在威脅我?」
  
  「差不多。」
  
  「就憑你?」他揚起眉。
  
  「沒錯!就憑我。」
  
  他在她的尖叫聲中,輕而易舉地將她舉起來,一頭長髮如黑絲緞般遮住了兩人的臉,同時也為他們隔絕了外在世界的干擾。
  
  「你在摘什麼?快放下我啦!」
  
  他深情地注視著那張慌張的臉蛋。
  
  「筠筠,我喜歡你。」他輕聲說。
  
  「白癡才相信,你放不放我下來?」
  
  他眼底的深情化為懊惱。
  
  「少根筋!」他突然在她耳邊吼道。
  
  「喂!你發瘋啦……」她的耳朵差點沒被他震聾。
  
  「閉嘴# 鞭筠……」
  
  他只能說出這句話來。
  
  因為他氣得再也說不出其他話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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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3-22 05:26:44
  第三章
  
  唐偉彬、昭筠笛、安德和林馨馨幾乎是從小玩到大的玩件,甚至在年代推算上,馨馨認識唐偉彬要比昭筠培久多了。
  
  可是當四個人都逐漸長大成人後,唐偉彬反倒常跟昭筠笛在一塊,對於馨馨倒以普通朋友看待。
  
  其實林馨馨是個長相十分甜美的女子,任何一個男人乍見她之下,大都會被吸引。即使她已經二十七歲,有結過三次婚的紀錄,但她仍然堅信,遲早有一天白馬王子會翩翩降臨在她這個公主面前。
  
  老實說,馨馨是個善良的女子,但善良中又帶有自私的那型,對於現實生活視而不見,反而一運地追求她夢幻中的事物。她的三任丈夫全是因為看清她,忍受不了她的個性而斷然離婚的。
  
  所幸,她的父親是個富甲一方的大財主,倒也能供養這個女兒所需的一切,讓她獨自生活在象牙塔裡。
  
  「你還是老樣子!馨馨。」昭筠紹一見到暮馨,就熱切的抱住她。』「小心點,這是我剛買的衣服。」馨馨細聲斥責她,掙脫她的擁抱,然後撫平新上衣的皺褶。
  
  「你的確還是老樣子。」昭筠箔低喃,偷偷和唐偉彬相視而笑。
  
  「而你變了,昭筠掐。」馨馨細細打量她。
  
  「我變了?」
  
  馨馨認真地點頭。「你的眼角開始有魚紋了,如果你再不把自己推銷出去,遲早會成老小姐的。」她好心地勸告。
  
  「那是笑紋。」昭筠筠看了一眼想笑而不敢笑出聲的唐偉彬,她拱起眉毛,「你有異議?」
  
  「不,我相信那是笑紋。」唐偉彬親熱的摟住她的肩,「不過,早點嫁人也不錯,是不是,馨馨?」
  
  也許他該每天帶昭筠掐過來,讓馨馨嚇嚇她,說不定會讓她升起結婚的念頭。
  
  「當然。」馨馨忽然皺起眉頭。「不過,那也要遇到適合的白馬王子才行。」
  
  「你已經二十七歲了,馨馨。」昭筠簿提醒她。
  
  不滿地瞪了她一眼,馨馨回答。「誰說二十七歲的女人就不能擁有白馬王子?」
  
  「說得對。」唐偉彬接道:「馨馨,很久沒見到你去『夢之坊』。」他想為安德製造一些機會。
  
  「爹地說,那種地方不適合我去。」
  
  「你已經二十七歲了,有自主權了,馨馨。」昭筠簿忍不住,。
  
  再度提醒她。
  
  「昭筠笛,你別老提醒我的年齡。」馨馨有些不高興了。
  
  「你不也在提醒我的『魚尾紋』?」昭筠笛低聲說。
  
  唐偉彬輕笑出聲,昭筠箔給了他一個衛生眼,他才止住笑意。
  
  「霹馨,你不是在尋找白馬王子嗎?光待在家裡也不是辦法,也許有空到安德那裡走動,說不定會有奇遇?」
  
  「你說的是真的嗎?」
  
  「當然;」咬著指甲,馨馨突然細聲地說:『其實前幾天爹地說如果你能成為他的女婿是再好不過的了。」
  
  「林伯父在開玩笑吧!」唐偉彬想拔腿就跑,永遠不再來這裡。
  
  「是嗎?」馨馨開始詳細打量他。「其實你長得很帥,很有個性、又有型,穿什麼衣服都好看,是個標準的美男子「你的愛情最講究的不是什麼觸電嗎?我們相處也有二十年的時間,但我們一點觸電的感覺都沒有,不是嗎?」他運籌帷幄,把所有有利於他的要件全搬出來。
  
  「說得也是……」馨馨幽幽地歎息,又回到她的夢幻之中。
  
  知道林父想要招他為婿之後,唐偉彬是能逃則逃,趁馨馨仍沉醉在白馬王子的童話故事之中,拉著昭筠筠拔腿就跑。
  
  「其實馨馨也算是個好女孩。」在大街上,昭筠筠勾著他手臂,將手伸入他外套溫暖的口袋裡。
  
  「可惜她不是好妻子。」他白了她一眼,握緊口袋裡的小手。
  
  安德和馨馨從小相處到大,對於馨馨的一切,他瞭解也能接受;只可惜他沒有俊俏的外貌,可以讓她心動。馨馨需要的是一個能呵護她、照顧她,而又能時時保持新鮮感的男人。
  
  安德雖稍嫌害羞了些,對於前兩個條件,他倒是能做到,只是不知道什麼時候馨馨才會發現這一點。
  
  就像他感情小白癡一樣。
  
  忽地,他聽見她輕聲咯笑。
  
  「第一次見到你這麼慌張失措的模樣,你—定很懼怕婚姻。」她說。』「不,我倒想愈早結婚愈好,不過對像如果是馨馨,那又另當別論了。」
  
  他到現在還不太明白安德到底愛上馨馨哪一點?她有什麼地方值得老好人安德付出這麼多年的深情?
  
  瞄了一眼身邊猶不知情的昭筠筠,他想也許他能體會得出那份心情了。
  
  他與安德同病相憐,同是情場中的癡情男兒。
  
  「偉彬,你認識他們嗎?」昭筠箔突然反指著在公寓門口晃來晃去的幾個流氓混混。
  
  他回過神,順著她的手看去。突地一怔,不發一言,拉著她走過去。
  
  那幾個二十來歲的流氓一看見他,倒也不為難,看了眼昭筠箔,就直接讓他們走上樓。
  
  「這是做什麼?」唐偉彬出現在自家門口。
  
  育龍帶著五、六個流氓來到唐家。
  
  ——看見偉彬,青龍就很誠懇、很恭敬的躬著身子。
  
  「唐先生,我希望你再考慮考慮小兒的事……」
  
  「來威脅我的家人,這就是你們請求的態度?」唐偉彬十分震怒他嚇到唐母。
  
  不自覺地,他先將昭筠按推向身後,以防發生口角動手的時候傷到她。
  
  昭筠箔還想看清楚些。設想到又被易凡推到他身後,然後永平又如法炮製,讓唐母和昭筠簽兩個小女人躲在唐家男人身後。
  
  昭筠妨探出個頭,想看看到底發生什麼事,又被永平不客氣地塞回去。
  
  「膨脹的大男人主義!」她咕映,讓她身前的永平感到』好笑。
  
  他全身奮戰,準備一動起手來,先護著身後兩個唐家最重要的女人。
  
  「唐先生,上回用金錢收買您,是我—時救子心切,侮辱了您的人格,所以今天特地來賠罪的。」
  
  「我接受你的道歉,你可以走了。」
  
  「唐先生,您是小兒唯一的救星,如果您不幫忙,小兒只有死路一條,我知道談錢很俗氣,但只要您開一個價碼,我會盡力……」
  
  「如果你再不出去,我可以打電話報警,告你私闖民宅。」唐偉彬冷冷地說。
  
  「唐先生……」青龍眼底閃過一絲絕望。
  
  「你不必擔心沒有辯護律師,我相信余叔會為你找到一個好律師為公子辯護。」
  
  「可是……您是唯一能救……」
  
  「我無能為力。」唐偉彬的語氣顯示一切談話到此為止,再多談也是枉然。
  
  「唐先生……」
  
  唐偉彬雙臂環胸,冷冷地側過身。
  
  易凡和永平隨時注意他的背後,以防暗算。
  
  青龍黯然失魂,想再說些什麼,一看見唐偉彬不妥協;的嚴厲臉龐,只得把話吞回去。
  
  「我先告辭了,唐先生。」青龍還是不死心,帶著眾班兄:
  
  弟依然而去。
  
  「偉彬,這到底出了什麼事?」唐母到現在還不太明白,「我正在洗菜,他們就突然闖進來,要不是易凡、永乎在家,』我還不知道怎麼應付哩!」
  
  「只是一點小事。」唐偉彬留起眉。
  
  「老哥,你是怎麼跟黑社會掛勾的?」唐永平好奇極了。
  
  唐偉彬有些心不在焉,「他請我為他的兒子做辯護律師。」
  
  「你不肯?」
  
  「他兒子蓄意殺人,而對方還是出名的公眾人物,有名的大善人。換作是你,你會為他辯護嗎?」
  
  「當然不,但惹惱一個黑社會老大,可得麻煩了。剛才還以為可以疏通筋骨呢!」唐永平話一說完,就讓昭筠箔用力踩了一下腳。
  
  他痛得哇哇叫。「喂!箔按,剛才我可是冒著生命危險保護你哩。」
  
  「我可以自己來。」昭筠掐得意地說。唐永平這才發現她的袖子都已捲起來,一副小母獅隨時菩勢待發的樣子。
  
  虧他還以為要保護的是一個纖纖弱女子呢。
  
  「他們不會死心。」易凡平靜地說。
  
  「我知道。』唐偉彬的眼睛停在昭筠藥好奇的臉上。
  
  他不該帶她上樓的,早在他看見那群小流氓的時候,就該讓她先離開。現在青龍也看見她了,如果……
  
  他不寒而慄,不敢再想下去。
  
  「過來。」他跟昭筠箔說。
  
  昭筠統乖乖的過去,仰起臉蛋,任他摟著她的肩。
  
  「老媽,最近小心點,不必要的地方就不要去。」他朝唐母說道;『我先送昭筠筠上樓。」
  
  他接著她關上門,讓易凡和水平失了好一會兒的神。
  
  唐母撫住心口,抬起頭正巧看見的就是這副模樣。
  
  兩個兒子像是失去什麼心愛的東西一樣瞪著門口;她讓他送地上樓;替地開門。
  
  「偉彬,有沒有想過一件事?」她突然問道。
  
  「什麼?」她眨眨眼,回答:「去刺青啊!」
  
  青翠的草坪、難得一見的溫暖陽光,連聞起來都有一股略為潮濕、清新的味道,不虧為一個大學校園裡最佳午睡的好地方。
  
  只要那個該死的傢伙別再踢他的腳。
  
  「喂!小唐,你該不會是睡死了吧!」聲音從上方傳來。
  
  「找我有事就快說,沒事請滾蛋。」唐水平閉著眼睛,大聲說道。
  
  「還不是為你馬子的事。」小李又用力踢了他一腳。
  
  「誰啊?」
  
  「宋采穗。」
  
  「她不是我馬子。」
  
  當聽到這個名字,唐永平就忙不迭地張開眼睛,難得的好天氣就這樣給破壞了,而全怪這該死的傢伙所為。他半爬起來,側頭注視同系同班同學兼高中死黨。
  
  「如果你想追她,請便,我絕對不會插手。」他很阿沙力地說。
  
  小李立刻裝出恐懼狀:「那種神經質的女孩誰敢追?聽說上回她在學校餐廳裡看見你跟另外一個女人孩有說有笑,她二話不說,拿水潑那個可憐女孩,是真的嗎?」他包打聽是一流的。
  
  「喂!小唐,你對她到底有沒有意思啊!」
  
  「沒有,唐永平用最簡單的兩個字表達他的感覺。
  
  「那你還泡她?」
  
  「你搞清楚,我哪會泡她!只不過新生舞會時和她跳了一支舞!她就纏著我不放,想甩都甩不掉。」
  
  小李看著那張帥氣的臉,吐了一地口水,「看不出你挺罩的嘛!連勾勾手都不用勾,就自動有妞兒倒追你。」
  
  「人帥嘛!」唐永平很得意自己的魅力。
  
  「遲早這張臉會給你惹上麻煩。」
  
  哼!皇帝不急,倒急死這個太監。
  
  「喂!老兄,你到底有沒有在聽啊?」
  
  「有啦!」
  
  唐永平根本不想聽有關她的事,美好的午後應該睡個好覺,享受享受難得的陽光,也許還能做個好夢呢!
  
  「你要小心。」小李像個老媽子似的提醒他。「這回她潑的是水,下回就可能是硫酸。」
  
  「哈!你社會新聞看太多了。」唐永平閉上眼,繼續享受午後的陽光。
  
  
  
  ※※※
  
  
  
  一件圓領上寫著「誰願意與我共享華爾滋」的素色T恤外面套著墨色小背心,再搭配緊身褲,就成了昭筠箔輕便簡單的上班服飾。她還特地將一頭烏黑長髮結了起來,使人整個看起來年輕、精神不少。
  
  這是昭筠箔赴法進修一年,回來上班的第一天。一進雜誌社門口,就見到共事四年的同事黃景航站在門內,像在等待什麼似的雙劈環胸,懶懶地靠在牆邊。
  
  一見到她,整張溫懦的臉龐瞬時發出光采,「昭筠紡,歡迎回來!」熱情的話氣與平日木訥的樣子完全不同。
  
  「晦!一年不見,你還是個老樣子嘛!」昭筠紡並沒有給他一個熱切的擁抱,環視整問雜誌社一眼,笑道:『『我們挺早到的,不是嗎?」
  
  這該是他表白的最好時機。
  
  清清喉嚨,他說道:「昭筠藥,你……變漂亮了。」
  
  「真的?」她眼底、眉梢全是笑意,讓他不覺傻笑起來「謝謝你,雖然只是恭維,不過女人都愛聽這種話。」
  
  「這才不是恭維,是實話。」他認真的說。
  
  「先生,我才是那個天天攬鏡自照的人,你可不是。」她突然轉為低話:「再說,偉彬說的可跟你完全相反呢。」
  
  昭筠筠是很柑信偉彬的每一句話,不只是青梅竹馬,更因為他是他們兩人之間這較有頭腦的那個人;而偉彬從不欺騙她,他只全說實話。相處十六年,他在她心目中的地位是不能用金錢來衡量的。
  
  「你說什麼?」
  
  「沒什麼。」
  
  一段沉默。
  
  「昭筠蕩,你在國外過得可好?」
  
  他曾嘗試通信,不過她寄回來的全是風景明信片,對於私生活一概不談。他擔心萬一中途殺出個老外……
  
  「如果過得不好,我早回來了,哪裡還等到這時候。」她笑笑,轉移話題。「上班第一天,很多事還無法上軌道,你會幫我吧?」
  
  「當然,我義不容辭……昭筠箔,慶祝你學成歸國,中午我請你吃飯?」
  
  「好啊0昭筠筠爽快的答應了。
  
  黃景航輕歎一口氣。
  
  第—步成功了。
  
  接著,就要看中午他求婚的表現了。
  
  她沒有理由不答應他,不是嗎?
  
  他自信滿滿。
  
  在「老爺大酒店」裡,唐偉彬除了下巴差點脫臼,兩眼突出,成能一張嘴也張得老大,原本一張俊俏斯文的險被公義曲得豫是神經抽筋。
  
  他的委託人一看見這副表情,立刻緊張起來。
  
  「唐先生,你還好碼?」
  
  「我很好。」他沉一沉聲音,泛白的拳頭令委託人吞了口口水,有些恐懼的看著他。
  
  「康先生……」委託人看見他站起來。
  
  」請慢用,我有點私事要處理。」唐偉彬緊抿著嘴,不待委託人點頭,就大步想鄰桌走去。
  
  他臉上殺氣騰騰。
  
  「偉彬!你也在這裡。」欣喜寫在昭筠箔眼裡,她老遠就看見一個人很像唐偉彬……不論是高大的身材,或是那股殺人的表情。
  
  「你在這裡?」他瞪著書卷味濃厚的黃景航。
  
  」吃飯啊!」她迷惘地答道,「不然我還能幹什麼?」
  
  唐偉彬拋下一句「借她十分鐘」之類的話。
  
  走到化妝室附近。
  
  「他是誰?」他的口氣惡劣。
  
  「同事!」她乖乖回答。
  
  「除此之外呢?」
  
  「還是同事。」她照實說。
  
  他的憤怒稍減少了些。
  
  「這樣的情形有多久了?」他盯著她,不放過她的任何表情。
  
  「什麼情形?」她不借。
  
  他歎口氣。「你常接受他的邀請?」
  
  「今天是第一次,當慶祝我回雜誌社嘛!」
  
  「他居心不良。」他咕噸。
  
  「為什麼?」她聽見了,「只是吃一頓飯嘛!」
  
  「你喜歡他嗎?」他突然問。』「喜歡啊/」她補上一句:「大家都是同事嘛,你於嘛?好像有人例會你似的。」
  
  「比這還嚴重。筠筠,你都已經是三十歲的女人了,還覺察不出他喜歡稱嗎?」
  
  「我二十九歲。」她不懂他幹嘛老愛強調她的年紀。
  
  「少轉移話題,回答我。」
  
  「我們只是同事而已。」
  
  「哈,這不是個天方夜譚?」
  
  她有些氣憤他不相信她,用力地戳戳他的胸膛,說:
  
  「我和黃景航之間最多只是同事之誼,如果有喜歡的地方,也是朋友之情。幾年前,他離婚後有一段沮喪的日子,我想是我幫了他點小忙,所以他一直感激在心。你別誤會人家。」
  
  「小忙?」他凝視著昭筠箔。「為什麼幫他?」他開始瞭解始了末。
  
  「同事嘛!總不能見他日漸消沉吧!」
  
  「還有其它的理由。」他突然變得溫柔起來了。
  
  瞪了他一眼,她不情願地回答:「他的情形讓我想起我父母離異的時候。」天底下大概找不到像他這麼瞭解她的人了,她想。不知該生氣或是高興。
  
  他滿意地點點頭,看見她胸前垂著他送的項鏈,更開心了。
  
  「答應我,筠筠。」
  
  「答應什麼?」
  
  「別濫用自己的同情心。」
  
  她不情願的點頭。『「很好。不介意多兩個人吃飯吧?」他補了一句:「人多熱鬧嘛!」
  
  「當然可以……兩個人?」
  
  「我和我的委託人。」
  
  「我以為你拒絕青龍的案子。」她在他的懷裡仰起臉,很習慣地接受他的摟抱。
  
  兩個人在第三者的眼底看起來像是一對親密的情侶,唐偉彬很滿意這點。
  
  「我是拒絕了,這是另一個委託人。」他幽默地加上一句:「是個男人。」
  
  「是的!」她低喃:「幸虧我相信你不是同性戀。」
  
  「筠筠……」
  
  她淘氣地笑笑,一點也不像是二十九歲的女人。
  
  「只是一份由默感而已嘛!」
  
  他回以一笑,眼底閃爍著狡黠,故意摟著她回她的座位,存心緒黃景航一個下馬威。
  
  
  
  ※※※
  
  
  
  稍晚下班的時候,昭筠藥在唐家公寓附近轉角處遇見踟躇不前的唐易凡。
  
  她從他身後,輕拍他的肩:「易凡,你在這裡做什麼?』,他回過頭,驚訝略寫在眼底:「筠筠,這麼早下斑?」
  
  「是阿,你不回家,站在這裡於什麼?」
  
  「這種情況還是先躲著好。」他淡淡地說。
  
  「什麼情況?」她想走出去,卻被易凡拉了回來。
  
  「有個女學生找到永平。」他回答她。
  
  「那很好阿!」昭筠按眼一亮,為唐永平開心。「我們可以請他的女朋友留下來一塊吃飯,唐媽一定會高興得連覺也睡不著。」
  
  這是唐氏三兄弟出生以來,第一次帶女人回家,唐母當然會開心,甚至燒香拜佛也有可能。
  
  唐易凡靜靜地瞅著她。「你認為事情真這麼簡單?」
  
  『昭筠笛不明白他話裡的意思。
  
  「她不是永平的女朋友。」
  
  「不是?」昭筠締這回可怔住了。
  
  「她在單戀水平。」唐易凡覺得永平可拎。
  
  「她很可憐。」昭筠箔同情地說。她對每個弱者都感到強烈的同情。
  
  「可憐是水平。」
  
  「為什麼?」她不平。「如果水平付出一點愛給她,不就皆大歡喜了。」』「你要水平騙她?騙她多久?一天、兩天還是一個月?」
  
  「永平有愛人了?」她吃驚的問。
  
  「可以這麼說。」他別有深意地凝視她。』「是誰?」她竟然都知道,連唐母也被蒙在鼓裡。
  
  「秘密。」他淡然地回答。
  
  看來她的好奇心是得不到滿足了,因為她很明白只要是唐易凡不願說的事」就算拿槍逼他,他也不輕吐半個字。
  
  「易凡,你臉色不好,是不是不舒服?」昭筠箔開心地問。
  
  「我很好,大概是太累了吧!」
  
  昭筠按倒一點也不以為意,再度探頭看永平那張顯然有些不耐煩的臉龐。
  
  「水平很有女人緣吧!」她猜測。
  
  「可以這麼說。」
  
  她揚起眉,突然想逗易凡。「我從沒見過有女孩找過你。」
  
  「麻煩能避就避。」
  
  「你說女人麻煩?」她睜大眼,一臉不平。
  
  他注視著她,緩緩答道:「被自己不愛的女孩子纏著,的確算是一種麻煩。」
  
  她顯然想起某件事,然後苦惱明顯寫在臉上。
  
  「你說的一點也沒錯。」
  
  易凡眼底閃過一絲驚詫,認出她的眼神。
  
  那是他常在永平眼裡常看見的。
  
  
  
  ※※※
  
  
  
  偉彬晚餐後,為了委託人的案子,他回房研究對委託人所有有利與否的條件,不料唐易凡跟著進來,然後關上門,告訴他這個晴天霹雷的事實……不!這還不是事實,至少未經證實。
  
  迅速恢復冷靜後,唐偉彬冷眼打量易凡。
  
  「你是說,筠筠被一個男人糾纏……很久了?」想要肯定似的,他重複問一次。
  
  唐易凡談淡地點頭,彷彿這一件無關緊要的事。
  
  「她告訴你的?」
  
  「只是猜測。」
  
  「凡事都講證據。」他安心了。
  
  一來是律師的天性讓他在還沒有得到確切的消息前不可妄下定論,二來是因為昭筠箔不可能瞞著他這件事。
  
  唐易凡聳聳肩。「我不在乎你信不信,只是想警告你一聲。」他想出門。
  
  「等等!易凡。」偉彬突然想起一件事。「你從哪裡看出來的?」
  
  「她的眼睛。」唐易凡淡淡地回答,然後離開。
  
  「不,不可能。」他低喃:「筠筠對我從不保密的。」
  
  難道是他高估了他在她心中的地位。
  
  真有一個男人入侵她心底?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想起這一年裡,他要求……不,命令她每個禮拜給他——通電話,確定她無恙,偶爾他也飛過去探望她。不可能—……。他想她回國的前兩個月,到芝加哥看她的母親,那時他正忙著替人打官司,難道是那時候……
  
  近二十年的苦等竟比不是短短的兩個月……
  
  在他苦苦等待的時候,竟然有人乘虛而人,攫取她的芳心?
  
  他根本不相信,他如此告訴自己,同時擠出自信的微笑,回到工作之上。
  
  過了十分鐘——
  
  他終於不耐煩地摔筆,再也無法恢復先前平靜的心思了。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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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3-22 05:27:29
  第四章
  
  彷彿成為每日習慣似的,一大早,昭筠筠梳洗之後,就直接下樓走進唐家為她而開的大門。
  
  一進去,她直覺地皺皺鼻於,嗅出空氣中那股香嘖嘖的味道。
  
  「真香。」
  
  聽到這句話的唐母眉開跟笑地抬起頭,她正靠著桌擺碗筷。
  
  「你這孩子就是嘴甜。」
  
  唐媽的手藝呢!」趁著唐家兄弟還未起床,她走到飯廳;選了一個位置坐下。』唐母開心地走進廚房。
  
  「筠筠,早啊!」唐永平一臉光采地出現在飯廳,穿著一身圓領運動衫,健康的臉蛋上滲著幾滴汗水。
  
  昭筠箔拾起頭,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又垂下眼盯著擺在她眼跟前的地瓜粥。』「怎麼啦?筠筠,難得看見你閉上嘴巴的樣子。」他邊笑著,邊偷吃唐母自己掩的泡菜。
  
  「我以為今天你會難過得吃不下飯呢!」
  
  「哈:筠筠,你又在開什麼玩笑?」
  
  「你忘了昨天的女孩嗎?」
  
  「什麼女孩?」他又吞了一口粥,忍不住讚美起母親的手藝來。
  
  「在你懷裡哭得死去活來的那個女孩啊!」
  
  「噗」的一聲,一大口的地瓜粥如數吐在飯桌上,連離他最近的電鍋裡香嘖嘖的地瓜粥也免不了遭到毒手。瞧瞧上頭還有他嚼碎的地瓜呢/她很慶幸自己先盛了一碗。
  
  「筠筠,是誰告訴你的?」在收拾好「殘局」之後,永平急忙專注的凝視她,問道。
  
  「我親眼看見的。」
  
  「在哪裡?」他不相信,準是唐母洩露了風聲。
  
  「在路口啊!連易凡也在呢!」
  
  「二哥?」
  
  唐媽也私下告訴過我,你在大學有很多女孩倒追呢!」
  
  「她不是我的女朋友,我並不喜歡她!」他忙著強調,想擺清和宋采穗的關係。
  
  想到昨天他就有滿肚子的怨氣;雖然從小學、高中到大學,也曾有過不少女孩投以仰慕的眼光,也送過情書什麼之類的,但從來沒有一個女孩像宋采穗這般露骨。
  
  他已表明自己的態度,不料她死纏爛打,硬是不肯放手,沒想到倒給昭筠箔撞見了。
  
  「早!」唐偉彬從浴室出來。
  
  輕呼一聲,昭筠箔和永平瞪著精神頹廢、一雙熊貓眼的唐偉彬。
  
  「偉彬,你昨晚沒睡好嗎?怎麼臉色蒼白得像鬼一樣?」
  
  昭筠箔很關心地問。
  
  他露了一個苦笑,說:「形容詞用得真貼切,我相信我今天一出門準會嚇死人。」
  
  「怎麼啦?」偉彬喝了一口粥,頗覺奇怪。
  
  遲疑了一會兒,她忍住那股噁心的感覺,搖頭說道:
  
  「我好得很,倒是你,難得見到你精神不振的樣子,是昨晚通宵研究委託人的案子嗎?」
  
  「不,比這還嚴重。」他又喝了一口粥,將眼光定在昭筠箔的臉上,深不可測。』「築統,我有事跟你要談。」他很慎重地說著,慎重到連永平都感到語氣中那股不尋常。
  
  昭筠箔倒是聽不出話裡的意思,她點頭::好啊!你說。」
  
  「不是在這裡。」唐偉彬十分有耐心。
  
  「那在哪裡?」她直覺地問。
  
  「話在哪裡說都成。」永乎插上嘴。
  
  唐偉彬連看他一眼都懶得看。
  
  「今天你請假。」他靜靜地說,打算問清楚易凡的懷疑。
  
  如果真有其事,他必須先弄清楚他的情敵到底有幾兩重,畢竟知彼知已,方能百戰百勝。
  
  「可是……」她想說中午跟黃景航約好了。
  
  「請假。」
  
  「好。」
  
  「喂!統統,沒有人可以強迫你做任何不願意的事。」連永平平常都不太敢支使筠筠做任何事,他老哥竟然一副大男人主義似的強迫她答應。
  
  而昭筠掐竟然也乖乖的答應了。
  
  他想起高中時,某日參加死黨生日Parry,原本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好死不死的那小於偏偏規定每個死黨都要帶馬子過去,誰也帶就是不給他面子。倒不是水平想給他面子,是怕沒帶馬子去,反而自己丟盡臉。學校的風雲人物,連個馬子也把不到,傳出去多丟人阿!所以,他二話不說,找上昭筠紡,那知道這個小妮子還很乾脆的拒絕他,拜託他,她視若無措,跪下來請求她,她還坐在椅子上喝她的清涼西瓜汁;最後乾脆威脅她,那知這小妮於直接撲上床,呼呼大睡,害他在死黨生日那天隨便拉個……誰知道是誰?反正是小李介紹的,只要沒丟盡顏面就,那顧得了誰是誰……
  
  誰知道他老哥一句話就把昭筠締結搞定了,難道……
  
  「還是有差別……」水平低喃著。
  
  有人拍了拍他的肩,他抬起頭,看見是易凡給他一個同情的苦笑,然後逕自為自己盛了一碗粥。
  
  「昭筠埔,吃飽了沒,要不要再來一碗?」不知何時,唐母也出現在飯桌前,笑瞇膿地看著自己兒子狼吞虎嚥。
  
  昭筠掐急忙搖著頭,「吃飽了……」
  
  「這是什麼話!往常你非吃個兩、三碗不可,怎麼今天唐媽做得不好吃?不合你胃口了?」
  
  「沒有,沒這回事……」
  
  唐媽恢復笑容。「那還有什麼問題,我再替你盛一碗。」
  
  「不,我真的吃不下……」
  
  唐媽的手藝不合體胃口了?也許在國外那些日子,你已經習慣那些—洋口味了……」
  
  唐媽的手藝了,在美國就連睡覺唐媽自製的泡菜呢2」唐媽被她捧上天。「來!來!那就多吃幾碗嘛!」
  
  「不……」
  
  唐偉彬發覺昭筠每的臉色有異,關切地問:
  
  「怎麼啦,筠筠,今天怎麼臉色不太好?」
  
  瞄了一眼不安的水平,她終於招拱。
  
  不過,這回她學聰明了。
  
  拉開椅子,直到保持相當距離後,她鎮定地面對除了永平之外的奇異眼光。
  
  然後她抽了一張面紙擋在臉前6她把一切原委說出,盡可能的能多說多噁心就有多噁心。
  
  「噗噗」兩聲,唐偉彬和唐易凡不約而同的把嘴裡所有的稀飯噴向永平,濺得他一身都是,三個大男人同時跑向浴室。
  
  昭筠箔輕吐了一口氣,幸好沒噴向她。
  
  唐母好笑的清理桌面,顯然並不以為意。『「昭筠路,讓你見笑了。」浴室裡不時傳出沖洗及嘔吐聲。
  
  「那裡,唐家男人都是一個模子。『」她喃喃道;突然。唐母像是有什麼秘密要告訴她似的,靠近她。
  
  「昭筠路,我一直把你當女兒看待,現在我告訴你一個秘密,你可不能告訴偉彬他們。」唐母忍不住將肚裡話全盤托出。
  
  昭筠箔忙不迭地點頭,有些疑惑的等唐母說出這秘密。
  
  「老實說,這輩子我最引以為憾的就是到現在這三個孩子還沒有看中女孩,我真擔心將來他們要終生打光棍,我怎麼對得起唐家列祖列宗!所以也要請你幫個忙。」
  
  唐媽說什麼,我就做什麼。」
  
  唐媽更是神神秘秘的低聲說:「現在我是著急想把這三個孩子推銷出去,不過,偉彬年紀最大,應該由他做榜樣,先成家,說不定易凡他們有樣學樣,一年半載之內也帶個媳婦回來,豈不皆大歡喜?」』「是啊!」她附和著,還是弄不清楚唐母的意圖。
  
  「前幾天,我跟巷口那個王媒婆說過了,她的有幾個好人選讓我挑;只要偉彬一點頭就可以安排……」
  
  「這是相親!」昭筠締終於明白了,她瞪大眼看著唐母。
  
  唐母急忙把食指放在嘴上,要她小聲些。
  
  「小聲點,要是讓偉彬那孩子聽見,什麼相親,連打聲招呼他都不會去。」
  
  在震驚之後,昭筠掐憑直覺的點著頭。
  
  「是啊!偉彬是不可能會去相親的。」
  
  偉彬去相親?
  
  那是連作夢也想不到的。
  
  「所以我才要拜託你啊!從小到大,你們倆情同姐弟,你一定能說動偉彬的,是不是?」
  
  「可是……」
  
  昭筠藥的心思突然一片混亂,無法說出連貫的句子。
  
  唐媽這個忙都不肯幫嗎?」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
  
  唐母笑著拍拍她的肩,「那還有什麼問題?我一搭,你一唱,遲早把偉彬送上結婚禮堂,到時候你不但有個弟妹,說不定連姑姑都做得成。」唐母想像她抱孫子的模樣。昭筠簿能說什麼呢?
  
  她獨自沉浸在這份震驚之中。
  
  車子在海 邊停下。
  
  一路上,兩人倒是沒交談過什麼,彷彿各自想著心事,只除了偶爾從收音機裡傳出「tJnchainedMe#dy」的感人音樂外,兩人像是一對陌生男女,氣氛安靜得嚇人。
  
  這是唐偉彬第二次見到她如此沉默的模樣。第一次是她首次遇見他,陌生加上彼此的不瞭解是她沉默的主因,十幾年來每回見到他,她不是開心的像是她瓊噪不休,就是遇見到什麼心事,一般勁兒的向他傾訴,倒從沒見過她這般借言如金的模樣。
  
  他以為她心情不佳,設想到她的心情更沮喪。
  
  回想到吃中餐的時候,她倒是挺開朗的,怎麼才不過幾分鐘的時間……從他自浴室出來,她的臉色就難看不少。
  
  他打算問清楚,包括那個未曾謀面的情敵,所有的點點滴滴。
  
  「箔箔?」他用很輕的聲音。
  
  「嗯?」
  
  聲音聽起來懶洋洋的,一向活潑、開朗又孩子性子的昭筠箔怎麼地變成這副病懨懨的樣子,難道她是真不舒服?
  
  想到這裡,庸偉彬就不住緊張起來,伸出手朝她額頭一探究竟。
  
  他真不該強迫她說出來。
  
  她不耐煩的把他的的撥開。
  
  「你在於什麼?」她的心情很不好。
  
  還好,沒發燒的跡象,他放下一場擔心。
  
  「筠筠,你有心事。」他用肯定的語氣。
  
  「沒有!」
  
  「你有!」他強調。
  
  她給他一記衛生眼。「我有反駁的餘地嗎?」說完,她下下車。
  
  要她如何能解釋心中的那股奇特的感受?
  
  在乍聽唐母準備為偉彬相親之後,她的腦海裡立即浮出一個氣質高雅、長相甜美的女孩和偉彬含情脈脈地兩眼凝望,而身邊的唐母正合不攏嘴似的直打點著婚禮要用的喜貼、喜酒、新房什麼的……她應該為此慶幸、為此開懷大笑,但她就是笑不出聲。
  
  忽地,她聽到一聲好長好長的歎息,接著她的手被一拉,整個人結結實實地撞進溫暖的懷抱裡。
  
  揉揉發痛的鼻子,她拾起頭瞪著那張俯視她的臉。
  
  「喂!你在搞什麼?」她的鼻樑差點沒撞斷……但她也挺為享受這種溫暖的。她私下難得承認。
  
  「這句話該是我問才是。」他又歎口氣,發現自己根本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麼。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唐媽私底下跟你說過什麼?」
  
  「你怎麼知……」她硬生生的轉了口氣。「沒有啊!我和唐媽只是閒聊而已。」她狀似隨意地說,像個沒事人似的。
  
  他緩緩抬起她的下巴。「筠筠,你知道我是最信任的人嘛?」他哄她。
  
  「呢哼?」她心不在焉。
  
  唐媽到底跟你說了什麼見不得人的秘密?」
  
  能讓她如此憂心仲仲的,鐵定不是好事,或許是關於……
  
  唐媽千奇百怪的想法,他的寒毛就開始不安地依立起來。
  
  唐媽推銷出去,他還懵懵懂懂的倒數鈔票,樂此不疲呢!
  
  「偉彬,你真的是Gay嗎?」她忽地從沉思中醒來問道。
  
  老天!這真是最愚蠢的問法。她根本不是要這樣問的,她是想明白的問他,他是否有比較要好的女朋友,雖然平常親密地就像是哥們那般熟捻。在她赴法進修的一年裡,倒也不曾聽說過他有個較親密的女朋友,但那並不代表他沒有心儀的女子……她心頭一片糟糟的,頭一次這麼紛亂。
  
  「筠筠,」他輕輕地搖撼她,震回她的思緒。「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茫茫然地點頭,她想起先前的問題。
  
  「對啊!你還沒有回答我呢?」
  
  他翻翻白眼,「回答你什麼?我是同性戀?還以為我是最清楚的呢!」
  
  「我清楚嗎?」她低語,還是恍恍惚惚的。
  
  「該死!你要證據就給證據吧!」他低吼。
  
  淬不及防地,他有些粗暴地摟住她,其實也不算是強行。因為她沒有反抗的意圖,雖然他是趁著她在恍惚的情況之下,給她一個熱烈而不甚溫暖的吻,但他不後悔,一點兒也不後悔。
  
  溫熱的鼻息吹向她秀氣的臉蛋,讓她有些喘不過氣來……是這個原因嗎?還是因為偉彬具有技巧的吻讓她神智不清、兩腿虛脫,彷彿化成一攤水似的再也沒力站穩,只能依附著偉彬;她閉上限止不住眩然的感覺,唯一的知覺是他的舌頭輕輕佻逗著她的牙齒,讓她產生一股麻麻的,像是觸電似的奇怪感受……
  
  恍惚之中,她聽見有人在叫囂、在吹口哨,但她並不是很在意,所有的意識都在空中飄浮著,輕飄飄的……
  
  但偉彬可不。
  
  他突然停止了他的熱吻,但並沒有放開的意思,否則她鐵定當場躍個四腳朝天。
  
  他將她通紅的臉蛋埋在他的懷裡,用大衣包住她的全身後,才冷冷地抬起頭。
  
  站在他們面前的是三、四個二十出頭的流氓。
  
  為首的那個叫阿文的男人發出猥褻的笑聲,一雙賊眼在偉彬和昭筠紡身上溜轉。
  
  「瞧瞧,我們發現了什麼?對小情人在熱吻呢!」他的噁心的語氣讓昭筠箔想再回頭駁斥幾句,但偉彬緊按住她的頭,就是不讓她轉過身。
  
  他冷淡中稍嫌無聊的聲音在昭筠箔上頭響起。
  
  「你們有什麼目的直說,沒必要拐彎抹角。」
  
  「嘿!還是你識相,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只是見你兄弟挺闊的……:他瞄了一眼輛紅色跑車,又發出賊笑。「想借點錢用一用。」他像是確定偉彬會乖乖交出來似的,加重語氣地說:「上回就在這個地方,有個男人就是不識相,愛逞英雄,結果不用說,當然是送醫急救,現在還不知道那只腿接回去了沒?」他吹噓著。
  
  偉彬工話不說,冷靜的抽出皮夾裡所有的現金丟給他。
  
  「還有你的表、鏈子,看起來挺值錢的,不是嗎?」
  
  偉彬把手錶和掛在頸上的鏈子丟給他。
  
  「就只有這些值錢東西?」阿文顯然不太滿意,膘到了在偉彬懷裡.掙扎的昭筠箔,嘿笑兩聲。
  
  「我差點忘了還有個小女人哩!來,叫她慢慢的轉身,讓我瞧瞧。」
  
  「她身上沒有值錢的東西。」』「叫她轉身2」他晃晃手上的刀子。
  
  「筠筠,答應我不要亂來。」他在她耳邊低語。
  
  「不要說悄俏話!轉過來。」
  
  偉彬把手擺在她的肩上,以防她做出什麼愚蠢的事,讓她慢慢轉過去。
  
  「嘿!長得還不錯嘛!兄弟,你挺有眼光的嘛!」阿文看見她胸前的貓眼石,露出貪婪的笑容。「把項練給我。」
  
  「不!」昭筠箔昂起頭。『他征了征,迅速恢復過來,展出滿口黃牙。「小姐,你大概忘了上回那個『不』的男人斷了一隻腿吧。」
  
  「你敢碰我的東西,我說讓你手腳斷!」』「筠筠……」偉彬長歎口氣。,阿文又楞住了,顯然沒想到一個小女人會說這種話來,但他很快恢復正常,揮了揮手裡的刀子。』「難道你沒看見我手裡的刀子?」
  
  「難道你沒看見我身邊的男人?」她反應很快,把偉彬推向前。
  
  阿文發現自己被困惑之中。「你的男人都已經乖乖交出身上的東西,你一個小女人想掙扎?」
  
  「為什麼不?你認為我沒有這個能力?」昭筠掐反問,又把偉彬向前推了一點。
  
  阿文微張著嘴,從她臉上移向偉彬無奈的表情。
  
  「你馬子腦子有問題啊?」
  
  「差不多。」
  
  「什麼」阿文又怔住了。
  
  一切就在瞬間發生,已經十分接近阿文的偉彬突然揮出右拳,狠狠地打中那張猶在茫然、不解的臉孔。
  
  昭筠掐拔腿就往車子的方向跑。
  
  唐媽的,還不抓住那小姐!」摀住差點斷掉的鼻樑,摔個四腳朝天的阿文吼著,直到感到黏稠溫液從鼻孔流出來,他才驚覺自己流出來,他才驚覺自己流鼻血。
  
  「筠筠,快跑啊!」偉彬的眼角瞄到阿文快追上昭筠掐,一時分神,冷不防地就挨了一拳。
  
  就在阿文得意快追上那扭時,忽地見她停下腳步轉過來,然後左腳用盡吃奶的力氣狠狠一踢……
  
  他差點沒哭著喊爹叫娘,擔心從此以後對不起文家祖宗,無法為文家傳宗接代……
  
  眼角一瞄,那妞跑上車了;八成在打行動電話,準備報答,他得趕緊召弟兄,溜之大吉……咦?那輛紅色跑車怎麼往後倒退?難不成她想獨自逃跑?這可稱了他的心,或許加上他一共四個人,可以打倒那個身外矯健的男人,他躺在地上掙扎的想爬起來,回頭一望,吃了一驚,小洪已經倒在地上奄奄一息了,只剩一小冬瓜和阿陽猶作困獸之鬥嘛!他不忍的閉上眼,不願目睹小冬瓜往後直仰倒地,看樣子那男人還有兩下子,不如……他先溜為妙算了,想到這裡,他想爬起來……
  
  我的老祖宗,那扭是瘋了還是什麼?」他眼睜睜地瞪著那輛跑車橫衝直撞後,忽地朝他瘋狂的駛過來,車上駕駛座的不正是那扭,還有誰?
  
  就算沒力氣走,爬也要爬離這個危險地區。他的瞳孔放大,眼裡儘是那張看似甜美,實則魔鬼的臉蛋;在千鈞一髮之際,他跳開了危險地區,逃過一死,感激的淚水,和著鼻血直流下來。
  
  車子瘋狂的打了好幾個圈,才在看得心驚膽跳的偉彬身邊停下。
  
  昭筠箔打開車門。一臉得意相。「帥哥,上車吧!」
  
  「我發誓回家之後,我要把你的頭擰下來。」偉彬喃喃地說,連剛才的圍毆都沒讓他害怕,唯獨這小妮子開起車來,差點嚇去他半條命。
  
  「我以為你會犒賞我。」她雙頰嫣紅,顯然顯得十分興奮。
  
  他翻翻白眼,無奈地低聲詛咒一句,走到另一邊,打開車門。
  
  「過去!」他可不想讓她一路送回家。昭筠笛乖乖地把駕駛位子讓給他。
  
  他希望不要再見到那個魔鬼妞了。
  
  「台北到處都是犯罪的方。」唐母嘮叨著為偉彬腫起嘴角上藥。「才不過出去幾個鐘頭,瞧瞧,就發生這種事。你們報警了沒?」
  
  回到唐家後,在唐母的尖叫聲中,昭筠箔緩緩道出原委,外加一直讚美偉彬的俠義行為,簡直是英雄所為,非一般男子可比。
  
  「你們絕沒想到偉彬英勇以一對四,為的就是拯救我一個弱質女流,簡直是帥呆了!」昭筠箔興奮地說。
  
  「我願意把這份榮譽讓給你。」偉彬說道。「如果你沒在場,你就會知道這個英雄做得多勉強。」
  
  昭筠箔瞪著他。「你甘願讓人去所有財物,我可不願。」
  
  「錢財乃身外之物,小傻瓜。只要他不傷害你,他想要什麼都可以。」
  
  「只除了這條項鏈。」她說。
  
  「為什麼?」他問。
  
  「那是你送的嘛!」
  
  怔了怔,唐家二兄弟震驚於這個答案。
  
  唐永平出現一臉的妒意。
  
  唐偉彬則幾乎歡呼的想大喊,只是嘴角的裂傷讓他好痛苦。
  
  「你知道你是不可能永遠得意的。」水平不甘心的站起來。
  
  「賭賭看。」偉彬一臉春風得意相。
  
  低咒一聲,唐永平走出房門。
  
  「筠筠,答應我下回別再莽撞。」
  
  「知道了。」她些不情願地答。
  
  「好了,」他很親密的摟住她。「筠筠,知道我……為什麼吻你嗎?」
  
  趁此機會,說不定他可以告白一番,既然郎有情、妹有意……看她護著那條項鏈,不惜拚命的樣子,就知道她有意,也許很快他就可以走進結婚的禮堂,展開新生活。
  
  雖然他才不過二十八歲左右,但也該是成家的時候了。
  
  「我知道啊!」她的臉又有些泛紅起來。
  
  易凡、永平還有那該死的黃景航全沒希望了,昭筠笛是他一個人的,他盼了十幾年的新娘,終於讓他給盼到了。
  
  她不太好意思地掙開他的摟抱,然後閒踱似的走到門口。
  
  「你聽夠了吧?水平。」她取笑他,然後走出去。
  
  「大哥!你吻了筠筠?」水平氣惱極了,設想到被大哥捷足先登。
  
  原以為會是圓滿的結局,沒想到會有這種結果,偉彬正愁一肚氣沒處發,一看見永平自找死路,他冷冷說道:
  
  「你不服氣,就儘管上來。」現在他想揍每個進入他視線的人。』包括該死的艾昭筠笛。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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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3-22 05:27:58
  第五章
  
  做夢也想不到偉彬會吻她!
  
  雖然事情都已經過了一個禮拜,但每當想起那個吻,就讓昭筠藥臉紅心跳不已。
  
  雖然她年屆二十九,不過從小到大她只被吻過二次。
  
  而巧合得很,二次的對象都是偉彬。
  
  她回憶起她高一的時候,那時候偉彬幾歲?不過是十六歲的男孩。正逢聯考季,他還一副悠哉的樣子,整天翻著連頁數都有些破舊的武俠小說,還樂此不疲;那像她死讀活啃,還讓偉彬權充家教,在一旁指導,她心有不甘,沒想到天底下還有這般天才型的高手,自然嘲諷了幾句。
  
  「唐媽對你的寄望大,要是她知道你通宵啃的是你打來打去打個沒完的武俠小說,就不會心疼你在盛夏唸書,還特地買了台冷氣裝在臥室裡。你還不知感恩,恩?」她用力踢了踢躺在床上的他。」
  
  「如果你是專程來享受冷氣,就請你閉上那張嘴巴,。K?」
  
  他連頭抬也不抬,正沉浸在洪七公的降龍十八掌裡。
  
  被他說中目的,她有些不好意思。
  
  「我是特地來督促你的。」
  
  「你確定你不是在說笑話?」他總算抬起頭,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
  
  「好歹我也是個高中生,雖不是一流學生,也算有過實戰經驗,光是衝著這點,你就要向我討教討教。」她就是見不得人家看不起她,尤其是唐偉彬,這個小她一歲的男孩。
  
  他的興趣似乎被挑起來了。他放下武俠小說,爬下床,盯著她好一會兒,才拉出書桌前的椅子,隨著拿起西瓜亂啃一通。
  
  「喂,西瓜皮,你說的是真的嗎?」他的眼底似乎頗有挑戰的意味……甚至還有幾許期待。
  
  「不要叫我西瓜皮!」她有些生氣。
  
  從國中到高中,礙於規定,女生的頭髮不能超過耳下,讓她整個看起來好呆、好驢,每回都讓偉彬嘲笑個沒完。
  
  其實礙於規定,偉彬也是理個平頭,可是說來奇怪,蓄有頭髮的偉彬看起來斯文俊秀,理個平頭的他倒也不脫健康清爽;害她想嘲笑他幾句都沒有辦法。
  
  這點,一直令她耿耿於懷。
  
  他揮揮手,一點也不在意這件事。「西瓜皮,你真的什麼都有經驗?」
  
  「沒錯。」為了面子,打腫臉充胖子也在所不惜,誰叫她一直被他踩在腳底下。
  
  「你會不地接吻啊?」他挑戰地問。
  
  「接吻?」她怔住了,隨即臉紅起來。
  
  「就是嘴對嘴親吻,像電視上的那種吻得死去活來,差點斷氣的那種嘛2你不道?」
  
  「我當然懂,誰說我不道!」她紅著臉說。
  
  「真的」「我幹嘛騙你?」
  
  「試一次吧!」
  
  「什麼?」
  
  「我說敢不敢證明給我看?」他有陰謀的眼神掩飾得很好。
  
  「證明?當然好,怎麼證明?」她睜大眼睛,鼓起勇氣說。
  
  「當然是找個人實地演練一番啦!」
  
  「找誰?這裡又沒有別人。」她鬆了口氣。
  
  「我嘍!」他仍是那副老神在此的模樣。
  
  「你?」
  
  「既然沒別的人在場,自然就只有我權充一下。你不敢?」他挑釁地說。
  
  「誰說我不敢……我只是……只是……」她怎能說她根本沒接過吻。
  
  死鴨子嘴硬,好了吧!現在該怎麼辦?她可不要在他的面前出醜,這可是她唯一一次出頭的機會,要是放過了,誰知道這臭小於以後會怎麼看她,難保不把她踩得死死的。
  
  他揚起眉,一副她不敢的模樣,讓她氣得牙癢癢的。
  
  「你真的不敢。」他嘲笑她。
  
  「誰說我不敢?」
  
  反正只要把眼睛閉起來,把嘴湊上去,裝出一副很陶醉的樣子,唐媽的黑色電視裡不都這樣演的嗎?
  
  「來吧!」她很緊張、很害怕的閉上眼睛把臉湊上去。
  
  唐偉彬也很緊張,很用力的趁著昭筠箔沒注意的時候抹去嘴上的西瓜汁,暗自擔心早上刷牙是不是刷得不乾淨。
  
  結果當然是換得兩人牙齒碰撞得吱吱作響,甚至鼻子也讓偉彬撞得好疼,而他的嘴裡還有西瓜味道。那回的經驗讓她學到,電視上的演員能陶醉在接吻裡,簡直是騙死人不償命!她還記得她回家時,還特地照照鏡子,看看牙齒是否鬆動。為了賭一次氣就去牙醫也未免太不值得了。
  
  想到這個初吻的經驗就感好笑,完全不同於上回……
  
  天!她按住自己發燙的臉頰,光想到上回偉彬的熱吻就讓她臉紅起來,雖然不太明白他親吻她的目的。但她可是一頭栽下去,沉醉在其中,甚連那幾個混混都沒發現「嗨!這位姐姐,你認識永平嗎?」
  
  難道偉彬真想證明他是個有正常興趣的男人,所以才吻她嗎?
  
  「姐姐?」聲音有些不耐煩。
  
  昭筠箔終於看見上回在門口纏著永平不放的長髮女孩正站在唐家公寓門口,用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望著她。
  
  她遲疑地笑笑:「你叫我?」
  
  「我是宋采穗,唐永平的女朋友。」長髮女孩有一種柔弱氣質,不過在她說這兩句話的時候,倒顯得十分有佔有慾,很頑強、很固執。
  
  昭筠箔怔了怔,想起上回易凡說的可不是如此。
  
  她是永平的女朋友,為何上回還在唐家門口打永平,難道是這小倆口子一時吵嘴?
  
  準是這樣,她下結論。
  
  「姐姐,你在聽我說話嗎?」宋采穗盯著她,又拉回她的思緒。
  
  「當然。」昭筠箔急忙保持笑容,拂起溜到前額的髮絲。
  
  「我叫昭筠築,你想找永平?我上樓去替你叫他。」
  
  「他現在有課,我是專程來找你的。」宋采穗注意到昭筠藥的不解,改了口氣:
  
  「事實上,我是想找一個人跟永平滿熟的人聊聊,你跟永平很熟嗎?」
  
  「打從他七鄉起,我就認識他了。如果你有什麼問題,儘管問我,我可以當和事佬,替你們排解。」
  
  「七歲?」宋采穗很仔細地打量了昭筠箔。「姐姐應該比永平大吧!」
  
  「我二十九歲。」
  
  「原來是三十歲的老女人。」
  
  「我才二十九歲。」昭筠箔有些不滿。難道二十九歲一定得當成三十歲嗎?
  
  「反正差不多。水平不可能會愛上大他七歲的女人,這就代表你對我沒有威脅。姐姐。你認識永平的日子也不算短,你應該很熟悉他的生活圈吧?」
  
  「看你要問什麼了。」昭筠藥覺得自己好像那個綁在牆上的犯人,而眼前的小女孩就是拿鞭子逼供者。
  
  「永平有沒有其他的女朋友……我是說比較接近的。」
  
  昭筠統很努力的想了想,答:「你不就是水平的女朋友?」!
  
  老實說,從小到大,她也只看過眼前的女孩常來找永原來女孩懷疑水平有其他女朋友。
  
  「還有其他人嗎?」
  
  昭筠箔很時務,的搖頭,答了聲「沒有」。
  
  她可不想讓永平吃了苦頭,再來找她算帳。再說,她說的也是實話嘛!
  
  「真的沒有?」宋采穗逼問。
  
  「至少據我所知,是沒有。」
  
  「沒有?」宋采穗低喃:「怎麼可能?他上回還在學校明白的表示,他喜歡的是長髮、有明朗笑容的女孩……」
  
  為了免去她莫須有的妒忌心,昭筠掐拍拍她的肩。「你放心,他說的一定是你嘛!長頭髮、又有明朗的笑容,除了你還會有誰?」只要她先讓臉上那股可怕的妒意消失,否則是不可能會出現笑容的,昭筠箔在心底小聲地說。
  
  其實女人臉上出現妒忌樣子也挺醜的,小小的妒忌是尚可接受的;但這個女孩子像是喝了整缸的醋,光是這點她就不敢恭維了。
  
  她很慶幸自己不是水平。
  
  「你沒騙我?」宋采穗還是很懷疑的樣於。
  
  「絕對沒有。」
  
  宋采穗滿意的回去了。
  
  然後留下昭筠箔獨自站在大門口。
  
  易凡說得沒錯。
  
  他真的很可憐。
  
  輕脆的風鈴聲叮叮噹噹的響起,安德忙著擦桌面,連頭也不抬的,直覺喊道:
  
  「歡迎光臨。」,「安德n」細細小小的聲音讓安德的抹布滑落。
  
  他瞪大眼,不太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然後抬起頭來。
  
  「馨馨?」
  
  他很激動。起碼有二年時間沒有見到馨馨了!雖然是老朋友,但鑒於背景身份懸殊,加上他頗為自卑,林父又不允許馨馨獨自前來,所以他已經很久沒見到馨馨了。
  
  她仍是那副老樣子。如夢似的眼睛、白暫細緻的臉頰,一點都不像是有過三次婚姻紀錄的離婚婦人。其實就算是馨馨老了,七八十歲的時候,在安德眼底,她仍猶如二十歲年輕貌美,原因是他愛她;他才不在乎她幼稚的想法,以及過於羅曼蒂克的浪漫,只要她肯愛他一點,就算有前任丈夫的十分之一,他心甘情願。
  
  只因這份愛戀之心,從童稚的青梅竹馬就一直悄悄地盤據在他心底,不曾消失過。』每回由偉彬耐住性子陪馨馨玩家家酒時,俊俏的偉彬總是扮新郎,而身為伴郎的他只能在一邊暗暗偷窺新娘,猛羨新娘的好運;直到偉彬遇上昭筠箔就再也肯陪馨馨玩了。他只好由伴郎升為新郎,那份心底的喜悅是無法用筆墨形容的。直到今天他仍然悄悄地埋在心底,不讓這份愛戀流露出來,他知道這輩子是與馨馨無緣……
  
  馨馨仔細打量他一會兒。「其實,安德你年紀也不算小了,也該娶個老婆,替你管『夢之坊:的時候了,有沒有中意的對象?」
  
  「有……我是說,目前還沒有。」貪婪的攝取她一舉一動,差點露了口風。
  
  「要不要偉彬為脅紹介紹?」
  
  「你不也還保持單身,怎麼光為我打算?」他苦笑。
  
  「我在等合適的男人出現嘛!」馨馨嬌笑著。
  
  「白馬王子……」他低喃,知道自己不但不像白馬王子,反而一副鐘樓怪人的可怕樣,馨馨怎麼可能會上愛他呢?』。
  
  「你怎麼啦?安德,看你臉色不是很好,是工作太忙了嗎?」
  
  「不,只是……有些好奇,你很久沒來『夢之坊』,怎麼一時心血來潮來看我的?」他的起精神問。
  
  「是偉彬要我來的。」馨馨照實說。
  
  「偉彬?」
  
  「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最近為爹地又催我結婚為我介紹好幾個財主,都是四十多、五十多歲的男人,全我婉拒了,所以偉彬就建議我過來坐坐,說不定能有一見鍾情的男人出現。」
  
  原來是偉彬,回頭他要好好謝謝他了。安德感激的想道;」雖然他與馨馨命中無緣,但起碼能短暫的相處在一起,他就滿意足了。
  
  
  
  ※※※
  
  
  
  「昭筠筠?」
  
  「黃景航,有事。」
  
  「晚上一塊吃個便飯?」
  
  「晚上礙…」
  
  「沒空嗎?」黃景航失望之情溢於言表。
  
  昭筠筠想了想,露出笑容。「當然有空。為什麼請吃飯?」
  
  「呃……我有點私事想告訴你。」
  
  她點點頭。「好啊!」她爽快地答應,讓他喜上眉梢,投給金杏敏一個眼神。
  
  要不是這些日子有金杏敏打氣兼策劃,黃景航早就放棄追求了。自從上次那個姓唐的了昭筠箔是他一個人的那副模樣,黃景航就有:些洩氣了。雖然他對自己相當自信,也十分滿意自己的外表,但姓唐的也不差,既年輕英俊又是個出名律師,再加上住在昭筠笛樓下,還是房東呢!他怎麼決鬥過近水樓台的唐偉彬呢……
  
  昭筠笛打斷他的思緒。「在哪兒吃呢?」
  
  「呢……」
  
  「老爺大酒店嗎?」她問。
  
  「不!」他直接的拒絕,他可不要再遇上那個姓唐來打擾他的求婚。
  
  昭筠紡有些吃驚他語氣中的激烈,讓他急忙改了口氣。
  
  「我的意思是,下班後我直接載你過去。
  
  「好啊!」昭筠按倒是沒異議。
  
  他總不可能一連遇上姓唐的兩次吧?
  
  想到今晚求婚順利,贏得一個好妻子,他就期盼不已。
  
  誰說近水樓台先得月?
  
  一一掃視完坐在附近的男性,確定姓唐的不在旁窺伺,黃景航才真正鬆了一口氣。
  
  其實他擔心是多餘的,唐偉彬根本不知道他準備向昭筠筠求婚,只是那天看見唐偉彬視昭筠箔為所有物的態度令他有些不安,也不是說他迷信,只是有些人和某些場合特別有緣,而他可不希望成為那個有緣者,半途讓唐偉彬破壞了他的好事……
  
  「黃景航,你有事拜託我,直說無妨嘛!」
  
  「呃……昭筠笛,我知道在這種場合談這件事不是很羅曼蒂克,但我想我們都已經過了浪漫的年紀……」
  
  「你很緊張?」昭筠掐有些好笑,找她當伴娘,幹嘛急得一頭汗?」「是啊!」他坦誠。「老實說,第一次婚姻帶給我的傷害不小,我花了四年的時間才走出那場惡魘,再投進另一場婚姻的確要有些勇氣……」
  
  「你會成功的。」她是真心祝福他與金杏敏。
  
  「你也贊同?」他驚喜的問。
  
  「為什麼不?郎才女貌,年紀相當又在同一家雜誌工作,我看好這樁婚姻。」她鼓勵他。
  
  他喜形於色。昭筠紡,你是答應了我的……」他沒想到連他的求婚詞都還沒有提出來,昭筠箔就答應他的求婚。
  
  「筠筠,你也在這裡?」很冷、很淡的聲音突然響起。
  
  她一抬起頭,又驚又喜。
  
  「真巧!易凡,你怎麼也在這裡?我以為這個時候你會待在家裡。」「同事跳槽,幾個朋友為他開個告別會。」
  
  庸易凡指指另一桌,他的語氣很淡然,像是在談什麼無關緊要的天氣,他的眼睛則沒有感覺的盯著黃金航,好像在評估他是否造成威脅。
  
  「昭筠箔,他是……」黃金航也以同樣的眼神打量易凡。
  
  「他叫唐易凡,是我的朋友。」昭筠締介紹。!
  
  「唐……跟上回那個律師有關係?」黃景航推測,在外貌上倒看不出那裡相像,但這個男人看起來挺冷的。
  
  「易凡是偉彬的弟弟,一點都不像吧!」昭筠紡笑著說,沒注意黃景航一副倒楣到家的表情。
  
  「易凡,這是我同事,黃金航。」
  
  易凡稍稍頓首,算是打過招呼,然後他轉向昭筠掐。
  
  「也許待會要回去的時候,我可以順路載你。」他的聲音仍舊很淡然,但語氣中夾雜幾許寵溺、溫柔的味道。
  
  「好啊!這樣我就不必擠公車,當沙丁魚了。」
  
  「不必麻煩唐先生,我可以載昭筠箔回去。」黃金航說道。
  
  「我就住在她樓下。」唐易凡很不以為然的說,彷彿麻煩的才是黃金航。
  
  「不,我堅持……」「筠筠,就這麼說定了。」頓了頓,他說,「不如和我們一桌,人多好熱鬧。」唐易凡完全無視他的存在。
  
  或許唐家兄弟外貌不甚相像,但骨子裡可差不到那裡去,黃金航氣惱地想道。
  
  「可是我和黃金航還有細節要談,你先過去好了。」昭筠藥說道。
  
  黃金航得意地看向唐易凡。
  
  「細節?」
  
  「例如婚禮要在那裡舉行,是不是要隆重些,我好準備禮服搭配,黃金航,你可得說清楚唷#」
  
  「婚禮?」易凡用很輕、很不可置信的聲音問。
  
  「沒錯、到時候歡迎唐先生來參加我們的婚禮。」黃金航掩不住春風。
  
  唐易凡打量了他很久,才問:「是誰跟誰?」
  
  「當然是我跟……」
  
  「跟雜誌社的同事。」昭筠箔接得倒挺順的。「她姓金,易凡,你不認識的。不過黃金航,你要缺個伴郎,易凡倒是個好人眩易凡,你會願意吧?」她沒看見黃景航過於吃驚的臉色和易凡淡淡的微笑。
  
  「當然,只要黃先生不嫌棄。筠筠,你在這場婚禮又扮演什麼角色?」
  
  「伴娘嘍!黃金航,你怎麼了?」昭筠掐終於注意到黃金航震驚的表情。
  
  「我……昭筠藥,你搞錯了……」黃金航迫切地想說明一切,她怎麼會把金杏敏湊在一塊呢?
  
  「搞錯了?」昭筠箔睜大眼,不明白黃景航說這句話的意義。
  
  「你不是要我作伴娘?」
  
  「當然不是!」
  
  「那是媒人哎!」昭筠箔還是很不解地猜著。
  
  易凡開始笑出聲,不理她的抗議,拉她起來。
  
  「看來黃先生必須獨自理清某件事情。筠筠,還是我載你回去吧!」
  
  「你那幫朋友呢?」
  
  「他們會諒解的。」
  
  「黃金航,明天見了。」只來得及說出這句話—,昭筠掐就讓易凡給拖走了。
  
  天!
  
  這中間到底出了什麼問題?黃金航幾乎是癱在椅子上。
  
  連續兩次求婚都讓唐的男人給破壞了。
  
  而這兩次甚至算不上是求婚。
  
  最嚴重的是新娘以為自己要當伴娘?這太離譜了!更離譜的是昭筠箔竟然以為他與金杏敏……他想起金杏敏那張可人的臉蛋、體貼的心思,還不時鼓勵他追求昭筠箔。
  
  他翻了翻白眼。
  
  真是一團混亂。
  
  「你真以為他的目的是請你當伴娘?」在回家的路上,易凡打破沉默問道。
  
  「不然還有其他目的嗎?」昭筠箔津津有味的吃著麵包,凝視窗外晃動的景色。
  
  在「福華」還沒吃飽就讓易凡拖出來,在她肚皮抗議之下,易凡才半途下車到一家麵店為她買幾個麵包充飢,雖然比不上飯店美食,也只有暫時補充一下子。
  
  「也只有你這種少根筋的女人才會以為他的目的單純。」他喃喃道。
  
  昭筠笛想了想,頗覺他的話有理,說:
  
  「也許他是想讓我建議幾家不錯的禮服店。」
  
  「你真是少根筋。」他用很輕的聲音說,眼睛直視前方。
  
  「易凡,你到底想說什麼?」
  
  「筠筠,你已經三十歲了……」
  
  「二十九。」她不勝其煩地提醒他。
  
  「有沒有想過婚姻?」』唐易凡很小心地提出來,還瞄了她一眼,準備一觸動她的傷痛,就立即收口。
  
  「沒有。」她毫不猶豫地回答。
  
  果然!
  
  這是明擺在唐家三兄弟面前的事實,只是他有些不死心的想確定……
  
  沒想到昭筠箔父母的離異給她的傷害這麼深,卻使得她連婚姻也排斥;這也難怪,艾氏夫婦因外遇而離異的時候,她不過十來歲的年紀,正是敏感而易受傷害的年齡,她當然感受到婚姻的不安全,自然排斥婚姻……這也就是唐家兄弟沒有一個明著追求,怕揭開了她的痛處,弄不好也許排斥婚姻一輩子也不無可能。唐家兄弟兄弟只好把這一份愛戀小心箕冀地擺在心底,尤其是偉彬……易凡同情自己,但更同情偉彬,是他將一見鍾情的昭筠掐帶回家的……
  
  是的,他是同情偉彬,但他更羨慕偉彬。
  
  「易凡,太木訥的男人交不到女朋友的。」昭筠箔好心的開導他,還舔舔手指上的麵包殘屑呢!
  
  他瞄了一眼猶不知情的她,長長地歎口氣。
  
  不知娶到昭筠藥的男人是有幸抑是不幸……。
  
  真的羨慕偉彬嗎?
  
  他也懷疑了……
  
  「我不管!今天你一定要給我一個交代!」
  
  「小姐,你要搞清楚,我們之間一點關係也沒有。」
  
  「我喜歡你!」彷彿這就是理由似的,她理直氣壯。
  
  「我不喜歡你。」
  
  「為什麼?」她一臉受到傷害的樣於。「我以為你喜歡長頭髮的女孩。」
  
  「如果單就為了長髮去喜歡一個人的話,那全台灣有多少長頭髮的女孩,那我不全包了?」
  
  「你是說,你真的不喜歡我?」宋采穗兩眼淚汪汪。
  
  「從你倒追我的第一天開始,我就很明白的告訴忱我對你沒有一點興趣,更別談喜歡了。」
  
  『她騙我!」宋采穗哭道。
  
  「誰?」他要好好揍死那個鼓吹她來追他的人。
  
  「住在你那層樓的女人。」
  
  他怔住了。「筠筠?」這怎麼文跟筠筠扯上關係了?
  
  「你沒有女朋友,不是嗎?」
  
  「就算我沒有喜歡的女孩,我還是不會選擇你。」他把話說得有些兒狠了,但他也無可奈何,誰叫她死絕不放呢!
  
  為了自己、為了她,只好快刀斬亂麻。
  
  他歎口氣。「宋采穗,好男孩多得是,何必只糾纏我一個呢?」
  
  「我只喜歡你,我可以為你自殺。」
  
  「就算你自殺,我也不會接納你。」
  
  刺耳的巴掌聲響起,宋采穗哭著跑走了。
  
  「挨一巴掌,省去日後的麻煩也算值得。」小李很同情地拍拍他的肩。
  
  「你都看見了?我是不是太狠了?」
  
  「不狠不行。難道你願意讓她纏你一輩子?」
  
  「所以嘍!今天這種地步是遲早要有的。」小李瞄了他一眼。「你真有喜歡的女人啊?」
  
  「差不多」「我怎麼都沒聽說過呢?」
  
  永平只能苦笑。
  
  小李也不逼問。他相信永平有他的苦衷,不過他還是要提醒永平一句:
  
  「大哥,小心一點。宋采穗個性激烈,她說到做到。」
  
  「不可能。」永平不相信。
  
  「但願如此嘍!」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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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3-22 05:28:31
  第六章
  
  吃過晚飯昭筠筠在廚房裡幫唐母洗碗,在這個單獨相處的機會,唐媽笑容滿面地向她吐盡心中秘密。
  
  「就是明天晚上了。」悄悄地低語聲在昭筠笛耳邊輕輕響起。
  
  「什麼」「就是偉彬相親那回事嘛!」庸母提醒她o「相親?」心中突來的衝擊讓她有些不知所措。
  
  「是啊!聽說對方還是幼稚園的老師,才二十五歲而已,還有照片呢!」
  
  唐母神秘兮兮從圍裙口袋裡拿出一張護貝過的相片,上頭是一個清秀、很保守的短髮女孩;說保守是因為她由頸子到腳踩幾乎被包裹得密不透風,一看上去就有點像是害羞、沉靜的女孩o「還不錯吧?聽說對方家裡還很佩服偉彬在律師界的地位呢,……昭筠笛?昭筠箔?」唐母注意到她的臉色像是被人痛毆似的,彷彿十分痛苦。
  
  昭筠築回過神,有些茫茫然然的盯著唐母,不太明白她在說什麼,但下意識仍然回答:
  
  「我在聽。」
  
  那聲音聽起來彷彿是從遙遠的地方傳來,一點也不似她平日富有朝氣的輕艙嗓音。
  
  她好像有些不太舒服,碰碰冰涼的前額,一股頭皮發麻的感覺從她背椎蔓上來,她是怎麼了?只是聽見偉彬相親的事,渾身就不對勁起來,難道又是胃酸過多?也許是最近壓力太大了……
  
  「其實偉彬一表人才,又有一番事業,照理說應該有不少選擇的機會,可是我從小看他看到大,就是連一個女朋友都沒有,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總之,這回相親無論如何,一定成功,昭筠藥,你會幫唐媽的忙的吧?」,唐母逕自道,沒有特別注意她的異樣。
  
  「當然。」她含糊地說o「我仔紉想過,直接告訴偉彬這是一場預謀的相親,他一定不肯去。昭筠藥,不如你跟他好好談談,就算騙也要騙他過去。」
  
  「唐媽……」
  
  「你不會不答應唐媽這一點小要求吧……昭筠藥,你怎麼啦?」唐媽終於發現昭筠藥發白的臉色,嬌小的身子有些搖搖欲墜,情急之下她忙不迭地大叫偉彬的名字。」
  
  「老媽,怎麼啦?又不是失火……」不知被算計的偉彬還悠哉悠哉地走進廚房,一見到昭筠藥的臉色,嚇了一跳。
  
  「筠筠,你沒事吧?怎麼臉色發白……」他立刻上前扶住她的身子,把她全身重量移到他身上來。
  
  很自然,筠筠像攀浮木似的抱住他的腰,將臉埋在他的厚毛衣裡,汲取溫暖。
  
  「筠筠?」晚餐的時候,她還笑語如珠,怎麼才幾分種的時間就變成這樣?
  
  「我……沒事……」她在他胸前模糊地喃著。
  
  「我看還是看醫生比較妥當……」唐母在一旁擔心地建議。
  
  這孩子怎麼一晃眼的功夫就虛脫成這樣?
  
  「我不要……」她小聲地堅持,她很好,只是有些不太舒服。自從聽了偉彬要相親的事之後,難過的心情就一直纏著她,心好像被掏空似的,好難過……只要等她恢復過來,她會告訴他們,她沒事的「老媽!」偉彬的語氣很緊張、很焦灼,但又不得不安撫她:「我先抱筠筠到我房裡,再看情形……如果嚴重些,馬上請醫生過來。」偉彬一把抱起重不了多少的昭筠紡,快步走出廚房,直接走進靠左邊的臥房,然後將她小翼翼的放在床上,用毯蓋住她。
  
  探探她額頭,有些冰涼,他鬆了口氣,拂去她臉頰的髮絲,凝視她盛滿困擾、難過的眼眸.用很柔、很輕的語氣問她:
  
  「筠筠,告訴我,你那裡不舒服?」
  
  「我很好。」她小聲地說。
  
  他看了她半響,說:「你沒有必要對我撒謊。」
  
  「我只是……不太舒服而已……」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別開視線。「你可不可以抱著我?」
  
  她不敢說出她很眷戀他的懷抱,很暖和、很舒服、很能穩定她的情緒,很像是……回到家的感覺。
  
  他拱起一道眉,但沒有說什麼,逕自坐到床前,扶她坐起來,樓住她,讓她靠在他的肩上。
  
  「沒有其他原因我只是……毯子太杯…很冷……」
  
  她認為有必要說明,可是她的舌頭像打結似的,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他輕輕地笑起來,「我接受你的解釋。」他很高興她如此要求。
  
  「你知道我沒病的。」她突然說。
  
  真怪,跟偉彬相處在一起,那種奇怪的感受被溫暖的感覺取代了。
  
  「我知道嗎?我以為那正是你要向我解釋的原因。」
  
  「我不懂。」
  
  「你跟老媽在廚房發生什麼事……或者說,老媽跟你談了某件事?」所以她才一副傷心的像失去某個重要的寶貝沮喪樣,他想。
  
  而他決心挖出真相來。
  
  天知道他看見剛才她差點休克的模樣,有多心慌、多心焦.而他不打算再經歷一次,至少這輩子不。
  
  「你偷聽到了?」她嚇了一跳,抬起頭凝視的他的目光。
  
  「是的,我偷聽到了。」打蛇隨棍上,他反應靈敏,順著她的懷疑走。
  
  他要知道困擾她的問題到底是什麼,「偷聽不是正人君子的行為。」她不太高興的說。
  
  『『但有時候卻可以救你一命。」他喃喃道。
  
  「你全聽見了?」
  
  「差不多了」「唐媽還要我勸你呢……」想到他要相親,那種奇怪的難受又來了。
  
  「勸我?」
  
  「是礙…偉彬,你對婚姻看法如何?」她突然問。
  
  「婚姻?」偉彬有些摸不出頭緒來。「是老媽叫你問我的?」
  
  「是我好奇,你喜歡安靜的女人嗎?」
  
  偉彬眨眨眼,不太能接受她明顯的話題。
  
  她在試探他?想到這裡,他不禁喜出望外,也許她終於開通了……但在那之前,他必須好好逗逗她,讓她知道十幾年的愛戀等不到回應,有多苦、多懊惱。
  
  暗自笑了一聲,他回答:「事實上,我相當喜歡安靜的女人。
  
  那種奇持的感覺強烈的幾乎再度淹沒了她。
  
  「即使安靜到幾乎讓你感覺不到了呼吸的女孩,你也喜歡?」她挑釁道。
  
  「你真瞭解我的喜好,統統。」他的嘴角掛著特大的笑容。
  
  「看來唐家喜事近了。」她低聲說道,心情一落千丈。
  
  他揚起眉來,掩不住滿面春風。「或許。」
  
  她深思的盯著他好一會兒,突然離開他的懷抱.爬下床。
  
  「筠筠,你想去那7」面對她突然的舉動,他吃了一驚。
  
  「上樓睡覺!」她的口氣惡劣。
  
  「我以為我們還未完成的話題。」
  
  她想一想,停下腳步,回過頭望他,略帶憤怒地說:
  
  「你說得沒錯,我們談話還沒有結束!」
  
  「所以?」他小心翼翼地問,還不太清楚她突來的怒氣來自那裡。
  
  也許是他說錯了什麼話?他願意道歉,只要她答應他的求婚……天!他都還向她正式求婚,難怪她會生氣。
  
  想到這裡,他就蕪爾一笑。
  
  女人畢竟是女人,總在在意一些無關緊要的細節;其實兩情相悅,又那裡在意那些繁文縟節呢?
  
  不過,他仍然願意正式向她求婚,就算當眾跪地求婚,他都不在乎。
  
  唉,誰叫他是男人,一個深愛她的男人呢「他愈想愈開心,甚至開始憧憬未來婚姻生活,原來他是居家型的男人。這也難怪,畢竟這是他盼了十幾年的夢相,從他第一眼看見她起……
  
  昭筠笛痛下心,決定完成唐母的請托。那很難過地情緒又佔據了她的心,也許上樓體息一會兒會有改善,她想。
  
  決定之後她深吸口氣問道:
  
  「明晚有空嗎?」
  
  他揚揚眉,說:「當然。」
  
  她說了一個地點。明晚在那裡見。」
  
  然後她就可功成身退,多了一個小弟妹的滋味應該不錯……她很難過地想。
  
  「然後繼續今天的話題?」他打算趕明兒一早去買婚戒。
  
  她點點頭。自認也算沒有騙他,他們會繼續今天的話題,只不過對像換了一個可人、安靜的女孩罷了。
  
  「也好。明天下斑我去接你。」
  
  「不……」意識到太過的尖銳叫聲,她勉強放柔聲音:
  
  「我可以自己過去。」
  
  「好吧……筠筠你沒事吧?」他注意到她臉色蒼白。
  
  「我很好……晚安,偉彬。」她像是十分絕望的扶著門把。
  
  「晚安,筠筠。」他的眼裡閃著沉思。
  
  
  
  ※※※
  
  
  
  隔日一早.失眠地度過一夜的昭筠掐按照往常 慣例下樓到唐家吃早點,她知道自己臉色不是很好,偉彬也很關切的詢問她的安好,但她怎能說……她一夜無眠全是因為他,就算偶爾沉入夢鄉,也讓他的身影所驚醒……
  
  她歎息地搖搖頭.不明白自己奇特的心境、有一搭沒一搭地喝著唐母熬的廣東粥,全然不解偉彬和易凡關心的眼神。
  
  「筠筠,還是不舒服嗎?」偉彬伸手探她的額頭。
  
  她怎能說她身體狀況欠佳全是因為他呢?
  
  她又輕輕地歎口氣。
  
  「筠筠,我幫你打電話到雜誌社請假,好嗎?」易凡放下筷子,坡然地問,眼裡寫滿了關切。
  
  「我很好。」她又歎口氣。
  
  偉彬蹙起眉,「也許今晚我們的約會延後……」
  
  他真的很擔心她的身子,才不過一個晚上的時間,他的昭筠掐虛弱得像是輕輕一摸就會昏劂過去,光看她淡白的臉色、眼下的黑暈,再加上有一口沒一口的扒著粥,就讓他心疼不已……
  
  「約會?」易凡淡淡地揚起眉,而唐母胖胖臉上有難得一見的賊笑。
  
  「你必須幫幫我,筠筠!」唐永平人未到,話先傳來。
  
  只見他一臉惶恐、緊張的坤進唐家,發皺的襯衫、凌亂內頭髮證明他一夜未回家。
  
  唐母不悅的抿起嘴。「永平,昨晚你到那裡去了?也不打個電話回家。」水平無暇顧及她的責問,平日的帥氣早巳煙消雲散。
  
  僵硬的身軀顯得他十分緊張、焦灼,他抓起昭筠餡有些發冷的手,用很懇求的語氣說,「筠筠,你這回一定要幫我,不然我死定了!」
  
  「什麼死不死的,童言無忌,童言無忌!」唐母急忙說道:「你這孩子就是喜歡亂口說話,瞧你還好好站在這裡的,那有什麼死……」她及時收了口,不悅地瞪著永平。
  
  『老媽!說的是實話,現在就只有筠筠可以幫我了。
  
  否則我只有死路一條。」
  
  「你這孩子……」
  
  筠筠才抬起頭,一轉眼偉彬就拉回她的手,以保護者的姿態環住她的肩,一雙冷冷的黑色眸子瞪著一臉沮喪的水平。
  
  「有話直說,不必動手動腳。」
  
  「是啊!水平,只要我能做到,我一定幫忙。」昭筠掐有些心不在焉。
  
  「真的?」永平狂喜:「謝天謝地,我就知道你一定會幫,我。」他湊上臉,想要獻上感激之吻……
  
  然後他發現他的吻的是冰冷冷的公事包,阻隔在他與昭筠笛之間的黑色公事包,而它正是偉彬所有。
  
  他瞪了輕鬆自若的偉彬一眼。
  
  「水平,你到底出了什麼事?」昭筠締隔著公事包問。
  
  一談到這點,水平活潑、帥氣的臉孔就黯淡了下來。
  
  「說來話長……」他拖了一張椅子到昭筠掐身邊o「那就長話短說。」偉彬不太高興永平看昭筠妨的眼神,既然遲早會是易凡、永平的嫂子,或許他應該找時間跟他倆好好談談。
  
  永平遲疑了會,答道:「你們由知道我在大學有不少仰慕者的嘛……」
  
  「長話短說,永平。」偉彬加重語氣。
  
  「就是前一陣子老纏著我的那個女孩啦,她自殺了!」
  
  水平很快交代完畢,換來眾人的吃驚的瞠目。
  
  「自殺?」唐母不可思議。「好好一個女孩家怎麼會想到自殺呢?」
  
  「是不是你對不起人家?」
  
  「我沒有!」永平很氣惱,所以捶著桌面出氣。「昨天就是接到她家人的通知,我才一夜沒回來,我不知道她會自殺……而且是為了我,我說過我不喜歡她,沒有辦法給她想要的感情,可是她就是糾纏不休……」他真誠地看了一眼昭筠藥,很期盼地問:「昭筠笛,你會相信我吧?」
  
  「為什麼不信?」昭筠箔不明白他的問題。「我當然相信你。」
  
  永乎憋了許久的氣,終於鬆了,但還是很不安地看她「你不會以為我太過絕情吧?」
  
  「是有些。」昭筠紡承認。「但如果勉強自己去接受一個不喜歡的人,只會造成雙方的痛苦與後侮而已。」
  
  水平笑了,從知道宋采穗自殺後的第一個笑容,雖不是很明朗的笑容,但笑容裡有解脫、鬆了一口氣的感覺o「這關筠筠什麼事?」易凡在旁問。
  
  水平搔搔頭。「她……她叫宋采穗啦。昨晚她父母跟我私下談過,她從協…精神狀態就不是很穩定,遇不得刺激,這回自殺也是因為我,他們希望我能順著宋采穗……可是我對她根本不來電……」
  
  「所以你想要藉助筠筠來讓她死心?」偉彬猜測,一見永平點頭,他蹙起眉:「既然這個女孩肯為你自殺一次,難保沒有第二次,你不怕刺激她?」
  
  昭筠掐和唐母頗有同感地點頭。
  
  「不,那不會是刺激。」水平保證:「今天一早她醒過來,我們也懇談一番,只要我能證明我已經有女朋友,她願意不再糾纏我,就此死心。這就是我回來的原因,筠筠,你願意冒充我的女朋友嗎?」
  
  「我……」
  
  「筠筠的年紀對你而言似乎過大了些。」偉彬冷冷地說。
  
  昭筠筠瞪了他一眼。「我才二十九歲而已。」
  
  「事務所裡有幾個實習小女生,我可以借給永平。」
  
  「如果你需要.我那裡也有幾個大學生。」易凡淡淡地說。
  
  真是兄弟情深,唐母在一旁感動地看著這一幕,同時拭去眼角的淚水。
  
  打從他們父親去世之後,她一人含辛茹苦,拉拔三個男孩長大,也不求什麼大富大貴,但求三個兄弟能相親相愛,她就對得起死去的丈夫。如今看來,靠邊一個婦道人家也能教養出三個有情有義的兄弟.她也不枉費十六年的青春。
  
  想到這裡,她再度忍不住擦擦老淚。
  
  可惜唐母大特特錯。
  
  什麼兄弟情深、相親相愛,簡直是癡人說夢。
  
  在這當口,偉彬那裡還顧得什麼兄弟之情、兄長責任。
  
  只希望永平滾離他的眼前。誰也不能打筠筠的主意,包括他的兄弟。
  
  「不行。」水平否決兩位兄長的「好意」。「我可不希望在宋采穗面前露出馬腳,筠筠和我起碼有十幾年的交情,對彼此都相當熟悉,宋采穗不會懷疑我們的。筠筠,你不會見死不救吧?」
  
  「當然不……」
  
  「那說定了?」
  
  「我不准。」
  
  「大哥:宋采穗是個愛恨強烈的女孩,如果不趁此表態清楚,將來她肯定會糾纏不休,要是又來個自殺,我怎麼對得起她的父母?」
  
  「是啊!」昭筠藥加人說服工作,雖然絕不太清楚為什麼要經過偉彬的同意。
  
  「你也不願意見到永平痛苦一生吧?」
  
  偉彬凝視昭筠箔半響。「這是你最後一次幫他了,以後有什麼爛攤子找別人收拾去。」將來她就是唐太太了。怎能和小叔子扯上關係呢7永平總算重重吐了一口氣,緊繃的神經這才鬆弛下采o「筠筠,你沒忘了晚上的約會吧?」
  
  「……不,我沒忘……」本來是忘了,但現在經過偉彬一提,心情又低落起來了。
  
  也許等到偉彬相親成功之後,這份低迷的情緒會消失吧?她不抱希望地想著o「約會?」水平又開始全身備戰了,來回掃視偉彬與昭筠筠,他懷疑的開口:
  
  「什麼約會?」
  
  「不關你的事。」
  
  「誰說不關的……」水平喃喃著,發現唐母給他一記暗示的眼神。
  
  其有什麼不知道的事正在醞釀嗎?瞥了一眼易凡,他看起來也不是很明白的樣子再看一眼會偉彬得意洋洋彷彿得到全世界的得意相,他一驚,難道昭筠笛……他的眼光最後移到臉色發白的昭筠掐……一夜未歸,唐家到底出了什麼事?
  
  他向來是家中情報員,有什麼風吹草動,他最先知曉之所以保持隨時答戎狀態,最主要原因是為了避免兩位兄長捷足先登,如今看這副倩勢,似乎有些說不過去……
  
  為了自己的將來,他決心查清楚。
  
  必要時,他甚至可以破壞大哥的約會。
  
  至於兄弟之情——
  
  他當作沒看見。
  
  
  
  ※※※
  
  
  
  病床上的人兒跟床單的顏色一樣的慘白,這是昭筠藥冒出的第一個心疼想法。
  
  天底下最可憐的莫過於愛上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
  
  而宋采穗很不幸就是屬於這類女孩,而永平還在那裡暗自竊喜將來可以擺脫宋采穗呢!光瞄一眼他的臉色就知道腦子裡在想些什麼,這讓昭筠筠有些反感,反倒升起對宋各穗的憐憫之心。
  
  彷彿察覺室內有人似的,宋采穗睜開了那雙黑白分明內眸子。
  
  她開心地叫起來:「永平,你來看我了……她來幹嘛?」
  
  水平輕咳一聲,摟住昭筠箔的肩,低聲說道:
  
  「她是我的——女朋友。」
  
  「你騙人。」宋采稿瞪著她的目光像是要吃了她似的。
  
  「我沒有,她真的是我的女朋友。」永平有些著急地段6。
  
  「我認識她,是她告訴我,你沒有女朋友的。」
  
  「那是她說謊。」水平接受昭筠統一記白眼。
  
  「不,是你說謊。」宋采穗不相信這個事實,猶自冷靜「我為什麼說謊?我沒有理由要騙你的,不是嗎?」水平B真誠地說,在他心裡,他真的希望昭筠藥是他的女朋友、他9情人甚至他的老婆。
  
  「她的年紀比你大!」
  
  「年齡不是問題。」他很慎重、很嚴肅地說:「最重要的是我愛她。」同時還深深的看了她眼.那眼神裡飽含了濃濃的愛戀。
  
  昭筠紡暗自喝彩。這傢伙簡直可以去參加話劇社,把癡情人扮演得維妙維肖,簡直跟真的似的;如果她是躺在病床上的可憐癡情女,不相信也難。
  
  「為什麼?為什麼你會愛上她?」她從水平眼中看到事實,心陡然一沉。「我比她漂亮、比她年輕,為什麼你會選擇她?」她喊,覺得好不公平。
  
  水平也無可奈何,愛情如果能夠選擇的話,他又怎會跟兄弟爭一個女人長達十多年.又怎會選擇受上像昭筠箔這種少根筋的女人……
  
  輕歎了口氣,他問:「你真想知道理由嗎?」
  
  宋采穗狠狠瞪了昭筠紡一眼。「我要知道我敗在哪裡。」
  
  也許這是他告白的時機,他想。
  
  「永平?」昭筠締感覺樓住她肩膀的手臂垂下,拾起頭正好看見水平疏遠的表情。
  
  「我們家人口簡單,」低沉回憶的聲音響起,室內兩個女子同時注意到他語氣中的嚴肅和真誠,他說:「我家四日,除三個兄弟外,還有一個母親。父親去世時,我才七歲。
  
  年幼無知的年紀,對他的印象談不上深刻,尤其那一夜……我還記得那一夜,父親心臟病發,活生生的人就這樣倒地不起來,那時我就被壓在他下面,嚇得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甚至……連肺裡的氣都快按壓光似的,喘不過氣來。直到偉彬他們衝進來,在短短的幾分鐘裡,老媽害怕地忙叫救護車,易凡、偉彬幫爸做人工呼吸,他們完全忽略了我。那時候筠筠也在,只有她發現我的存在,把我給我拖出來。」
  
  「水平……」昭筠紳完全沒有想到這麼久遠的記憶還能讓他如此印象深刻。想必當時他的心裡一定十分恐懼、害怕。
  
  「我記得很清楚.那晚是個颱風天,雨下得很大.電也停了,連臥房的窗子都格格作響,像是有什麼可伯的怪物在放著、叫著,要衝進來似的,我很害怕。可是老媽他們全跟著父親去醫院了,筠筠原本也要去的……可是她看見了我,所以她留下來了.那時候筠筠才不過幾歲?十二還是十三,她也還是個小女孩,卻要打起精神照顧我。在臥房裡,藉著燭光.我看見她的臉色很白,很恐懼,可是她還抱著我、哄著我,不讓我受到驚嚇……我只能縮在她的杯裡,那是我唯一感到溫暖、逃避惡夢的地方……」
  
  「水平……」昭筠藥走過去,安慰地環住他的腰。
  
  她以為水平已經遺忘那段過去.沒想到他還清楚記得一切,包括那晚她的心底的不安、害怕;這就是我的理由。對不起!宋采穗。不是我接受你的感情……—實在是無法接受。」他很誠懇的的道歉,希望她能諒解o「我晚了十六年,不是嗎?」宋采穗咬著下唇:「我也不是專門破壞你們感情的壞女孩,我說過只要你有對象.我不會再纏著你不放。」
  
  歎了一口氣,突然覺得自己為了一個不愛她的男人服安眠藥自殺似乎有些愚蠢,而她還一心想拉回他的心。一顆獻給另一個女人十六年的心,她怎能拉得回?
  
  『謝謝你,宋采穗。」永眾平不安的注視放過於蒼白的臉龐、「需不需要我幫你叫醫生來?」
  
  「醫生?」她想起早上那個主治大夫,很年輕,也很英浚有點像保「凱文科斯納」,原本打算冬眠的心似乎又蠢蠢欲動起來了。
  
  「麻煩你了。」宋采稿垂下睫毛,有些臉紅地說。
  
  這個反應讓水平不解.直到她的主治大夫走進病房看見寧采穗那份開始愛慕的表情,他才恍然大悟。
  
  才不過幾分鐘的光景竟然能讓她愛上另一個男人,難道是他唐永平吸引力不夠?起碼也該哀悼幾天嘛,想到這裡,他就覺得不是滋味,不過話又說回來能擺脫宋采穗的糾纏,他不在乎那份吸引力能持續多久……—』拉著昭筠筠,悄悄地離開病房,永平才真正鬆口氣。
  
  「我們離開的時候,她看起來挺抉樂的。」昭筠紡說出她的看法。
  
  「因為她找到一個目標叮」雖然同儲那個長格頗神似「凱文科期納」的醫生,不過他也祝福宋采穗戀情能夠成功。
  
  「你是說,她又愛上了另一個男人?」昭筠筠驚奇地望著他。
  
  「沒什麼好奇怪的,有的人一生一次戀愛,但那不代表每個人都這樣。」
  
  「你說得對,如果不是今天聽你一番話,我還注意道你長大了呢!」她沉思道。
  
  他驚喜的停下腳步,認真的注視她,緊張地問:
  
  「你聽到那份告白,心底……有什麼感覺?」
  
  「你戲演得真好。」
  
  「老天2你真這麼以為?以為我在說謊?」
  
  「是埃」她很奇怪水平震怒的反應。
  
  「大哥說得沒錯。」
  
  「什麼?」想到偉彬,就想起今晚的約會……相親合成功嗎?
  
  一份好心情又黯淡了下來。
  
  「你不只是少根筋,根本就是個大白癡,道道地地的白癡!」他生氣地叫道。
  
  但她恍若末聞,一顆心全放在今晚的相親上……唉!
  
  不知偉彬會不會怪她也賣了他?也許他會感激她.畢竟他喜歡的是安靜、甜美的女孩,而那個幼稚園老師正符合他的要求,說不定屆時連婚期也定了,偉彬該感謝她,不是嗎?
  
  她重重歎了口氣.換來了永平奇異的注視。
  
  回家的路上,除了水乎試圖打開話題之外,昭筠筠的反應是連理都不理,這讓永平有些有懷疑、有些困惑.最後他乾脆放棄談話,開始觀察她陰晴不定的表情。
  
  他想他必須好好搞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
  
  
  
  隨意地瞄了一眼手腕上的表,發覺離相約的時間還早,看著稀稀落落坐在四周的三、四人,偉彬允許自己陷下午的回憶之中。
  
  為了確定昭筠箔處理好水平那檔事,順便提醒她今晚約會,特地拔了一通電話回去,沒想到昭筠短文支吾吾的,是隱瞞什麼事……難道永平那小子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還是她後悔曾答應嫁給他……等等,從頭到尾,昭筠箔從沒有說過要嫁給他。偉彬很驚訝的發現這項事實,這全是他在自以為是,但他以為她是要嫁他的,否則昨晚不詳細地詢問他有關婚姻、有關對象的事,還定下今晚之約……
  
  「她是要好我的。」他低喃。
  
  「她知不知道我最愛的就是她的笑容,為了博得她笑.我願赤腳走過火堆。」他輕輕地在口裡無聲的喃語,就連婚戒也都買好了,他心滿意足的摸著西裝口袋的小盒子。
  
  他期盼這一刻已經很久了,久到幾乎一度以為他這輩子無望了,設想到昭筠笛終究擺脫了父母離異的陰影,開始相信婚姻了。
  
  為此,他將感激上帝。
  
  然後他發現一人女人走進餐廳。
  
  一個很怪的女人,穿著黑色風衣、戴著一頂過大的閒帽。其實,這種穿著倒還不是十分引注日,真正讓,目的是她將領子團得高高的,企圖遮掩她的臉部;尤其那頂帽子巧妙的措飾住眼睛,看起來就像是影集裡的腳偵探。他敢打賭如果她這副裝扮是要掩人耳目,那保證她失算,整間客廳沒有一個人會不注視她奇特的打扮.他失笑。
  
  然後蹙起眉,看著她被侍者帶到角落,那裡的盆栽能使她不被人注意,她卻可以將整間餐廳的動靜盡收洋捋底。
  
  不過吸引他的倒不是這點,而是熟悉的背影和愚蠢的打扮讓他想起昭筠紡。他招搖頭.不相信她。如果是她,她應該已經看見他了,何必躲在角落裡呢?
  
  不過,為了確定,他還是再度瞄一服正要入座的她,然後他發現她的頭髮僅及肩部,不!她不是他的統統,他的紡藥擁有一頭及腰的迷人長髮,他鬆了一口氣。緊跟著的發展讓他暫時忽略了那個女人的存在。
  
  他有些吃館地看著唐母走進餐廳。唐母還跟身後的中年婦人有說有笑,靜靜跟在她們的身後的是另一名年輕的女孩……
  
  他不記得曾告訴唐母他今晚的約會,難道是昭筠箔說的?他引頸一望,見昭筠紡不在其中,也許是他老媽正巧與朋友有約……他瞪著她們愈走愈近,直到這一桌才停下。
  
  他老媽臉上掛著算計地微笑。
  
  即使這一刻,他仍然寧可相信老媽只是看見他而來打聲招呼,卻不願去理會他那份身為律師的警覺……天底下沒有巧合到這種地步的事……
  
  」偉彬,你早到了。」
  
  他一證,脫口而出:「老碼,你來這裡來幹嘛?」
  
  昭筠蹈呢?她又在那裡?
  
  唐母見他還懵懂的被蒙在鼓裡。忍不住笑出聲o「傻兒子,來見見歐太大的女兒,是個漂亮清秀的女孩,呢」他連瞧一眼都不瞧,堅持他的問題o「媽,你到底在搞什麼鬼?」
  
  昭筠締呢?他在心中間道。你又在那裡?
  
  「你還不懂嗎?唐母招呼歐家母女坐下,然後說道:「其實昭筠紡也括上一腳,回頭你可得好好謝謝她。」
  
  「筠筠?她又跟你扯上什麼關係?」偉彬隱隱約約地感到不安起來。不過他仍然相信在心底冒出的懷疑。
  
  「我們安排你和歐小姐見面。」
  
  「為什麼?你們到底在搞什麼鬼」偉彬瞧著眼前安靜的地垂著頭的女子。終於開始明內了目前的事實……
  
  「傻兒子,因為這是相親。」唐母終於為他解答了一切疑惑,事實是———昭筠出賣了他。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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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3-22 05:29:00
  第七章
  
  那真是赤裸裸的妒忌,她想。
  
  看見唐母和歐家母女走進來,同時目睹向打招呼,她的胸口似乎愈來愈難受了。看樣子偉彬是不會指責她出賣他了,說不定就連婚禮也在今晚一併定下了,可是她怎麼反倒一股失落感.希望偉彬拒絕這樁婚事……她是怎麼了?甚至連妒忌也冒出來了?她有什麼好吃醋的?只要偉彬結婚,將來她還可以作阿姨,獨身女的她當然應該咧開嘴大笑幾聲,怎麼還一副哀掉的心情……看看他們是多麼相親的一對,昭筠的輕歎氣。
  
  忽地,她看見偉彬一臉狂怒地站起來,甚至連椅子也翻倒在地。
  
  「艾昭筠紡,你給我滾出來!」當著全餐廳的人,他咆哮道。
  
  直覺地縮了肩,她將視線從盆栽縫隙移回到桌面.猛瞪著黑色的咖啡瞧。
  
  他只有在十分震怒的時候才會連名帶性的喊她的名字,難道他不滿意相親的對象?不可能吧!他喜歡的是安靜、甜美的女於,不是嗎?但……他叫她的名了幹嘛?唐母不是會告訴他,她不會來嗎』還是他發現了她的存在?不可能,她是如此小收翼翼地遮掩,他怎會發現呢……咦?怎麼會有熟悉的腳步過來……也許是侍者來問她要點什麼,早在剛才她不肯脫下帽子的時候,就換來侍者怪異眼光,說不定是他把經理帶來了,不可能是偉彬的……她不死心地想道。
  
  然後高大的身影出現在她身邊。
  
  該來的總該來……她的心底怎麼有一絲竊喜?哪怕他指責她出賣了他,她也不在乎,甚至連那股難受的情緒也隨著他的震怒而消失了……
  
  「艾昭筠筠」她怯怯地拾起頭來,被黑色眸子裡的怒氣給嚇住了相處這麼多年,這還是頭一次見到他大發雷霆,像是恨不得親手掐死她似的……
  
  「偉彬,」她囁嚅,想要解釋。
  
  不料,他一招抓起攬纖細的手腕『硬拖她起來,拉著置走出餐廳,連唐母的叫喊,唐永乎從另一個角落跑出來,他都視而不見、聽而不聞。
  
  全然的憤怒淹沒了他的理智,即使出了餐廳,迎面吹來的涼風仍無法讓他消氣。
  
  他該死的愚矗到家!
  
  他該死的自以為是!
  
  他該死的滿腔熱情!
  
  他該死的幹嘛自討苦吃的愛上這種女人!
  
  不知拖走了多久.抬頭一望,才發現走到了「國父紀館」。該死!即使是現在,他還是想掐死這個感情智障的小女人!
  
  但他是文明人,他告訴自己,背對她,勉強放開錮制她的手;他需要時間好好冷靜一下,否則難保不做出令他後悔的事。
  
  「偉彬……」
  
  「閉嘴!」
  
  光是聽見她的聲音,她就想掐死她。猛地轉身,看見她那頂可笑的大帽子,二話不說一把搶下它,丟進最近的垃圾筒,然後……他看見了她及肩的短髮。
  
  「該死!你的頭髮呢?」他瞪著她。
  
  「剪掉了。」她小聲地說。
  
  「誰叫你剪的的?」
  
  「你。」她的聲音更小了;「我?」他發現他的怒氣已經被困惑給取代。
  
  「如果不是因為你,我的頭髮才不會燒焦呢!」她開始抱怨」「燒焦?」他的聲音高了八度。「你又在搞什麼鬼?什麼頭髮傷焦……你在開玩笑吧?」
  
  「我沒有。這一切全是因為你。」她指控他,聲音也大了不少。』對於彼此地位調換,偉彬倒不是很在意,他在意她的頭髮……。求道其如形說,是率戰焦擴•入n辦不卑好廣他閉了閉洋捋睛,忍住怒意。
  
  「理由呢?」
  
  她輕咳一聲,彷彿這是一件很不好意思的事。
  
  「筠筠!」
  
  「其實也沒什麼啦,只是跟永平從醫院回到家後,一時肚子餓了,所以想煮點面吃,設想到開瓦斯的時候,一時沒注意讓火苗竄上了髮梢,所以才剪了頭髮。」
  
  他瞠目。「你……」他啞然失聲,不是因為氣惱她的愚蠢,而是恐懼……恐懼當時那簇火苗要是再大些……
  
  「過未!」他的口氣依然暴怒。
  
  她乖乖地走過去,任偉彬緊緊地稜柱她。
  
  「遲早有一天,我會被你嚇掉整條命的。」他在她發間喃喃道,然後他想起她指控的理由。
  
  抬起她的下巴,他問:「為什麼說是我害了你?」
  
  她聳聳肩。「那時候我在想你相親的事。」
  
  光聽到「相親」兩個宇,偉彬的眼底再度燃起怒氣。
  
  「是誰要你多管閒事?」他放開手,生氣地走到草坪前面。
  
  「唐媽。」她低聲說。
  
  「所以你乖乖聽話?」
  
  「我關心你嘛。」她言不由衷地說。
  
  「所以你自作主張,你甚至不知道我喜歡那一型的女孩子,你從不注意,不是嗎?」他的怒意之中略嫌悲傷。
  
  「你喜歡安靜、甜美的女孩。」
  
  「哈!」他嘲諷地轉過身。「看樣子,你還挺瞭解我的。」
  
  像是下定決心,偉彬的表情突然變得堅決起來.剛毅的輪廓流露出嚴厲的線條。
  
  「長久以來,我一直以為只要等你克服你父母離異的陰影,你遲早會明白我的心。不過,這一切似乎都是我自已太以為是了。」
  
  「什麼?」昭筠箔迷惘地聽著。
  
  什麼陰影?什麼明白他的心?怎麼她一句也聽不道?
  
  他的眼光凌厲地瞥向她。「照這樣下去,恐怕等到老死,都沒有一個結果。」他沉聲道。
  
  「偉彬,我不明白……」
  
  「嫁給我,筠筠。」
  
  「可是……」
  
  「你只需說一聲答應就行。」
  
  「不對,不對……」她想說的是這一切似乎都混亂了,在盛怒之下偉彬極有可能不知道他在說些什麼。
  
  偉彬大步上前,不讓她把話說完,就用力抱住她,趁她一臉茫然的時候,給她一記熱吻——如醉如夢的一吻,讓她全身軟綿綿的癱在他懷裡,無法思考——
  
  「該死的,你只要說答應嫁給我,沒有其他的選擇,你不明白嗎?」他的下巴頂著她頭髮,低吼道。
  
  「我———」
  
  「你應該說:是的,你答應嫁給我!」他緊緊抱著她:「這是你唯一的選擇,容不得你拒絕。」
  
  「可是.偉彬,你只是一時憤怒……」
  
  「筠筠,照我的話說!」
  
  「是的,我答應嫁給你。」
  
  她乖乖地說出他十六年來夢寐以求的奢望。而他以為他在做夢。
  
  然後在一陣愕然之下,唐偉彬為她套上戎指。
  
  
  
  ※※※
  
  
  
  「不可能# 鞭筠不可能答應嫁你的!」唐永平反對得十分激烈。
  
  當唐偉彬回到家裡.以十分平靜地語氣說出這項喜事後.而且在唐母的說不出話來的反應之下.他提出在書房與易凡、永平好好懇談一番的要求。
  
  永平的反應早在他預料之中,不過站在書桌前的易凡則表情一片空白,除了乍聽喜訊時.閃過一絲莫名的痛楚之外,接下來的談話,他始終保持沉默。
  
  偉彬決定先處理永平的問題.他揚起一道眉,問道:
  
  「為什麼不可能?」
  
  「筠筠不愛你!」
  
  「何以見得?」
  
  永平握緊雙拳,且在肖初他跟蹤昭筠紡到偉彬拖她出餐廳之後.他隱隱約約就有預感,只是沒想到會來得這麼快。
  
  「筠筠說過愛你嗎?」易凡突然問道。
  
  「沒有,但感情是可以培養的。」觸及這個活題,偉彬不免有幾分失望。
  
  「她不愛你,卻答應嫁給你?」水平張大眼,很不可思議。
  
  「老實說,我是強迫地答應嫁給我的。」
  
  「我要見筠筠!」水平向門口走去。
  
  「她已經是我的未婚妻了,她手上的戒指可以證明一切。你去了並沒有多大用處。』「連戒指都準備好了!」永平氣惱地捶牆出氣。
  
  「她很快就是你們大嫂了。」
  
  偉彬一想起當時昭筠紡答應的樣子就令他泛出微笑。
  
  當她答應時,他著實怔住好一會兒。他一直以為他必須花許多時間說服她,必要時扛進教堂都在所不惜,設想到她竟然乖乖答應他的求婚……如果這算求婚的話,無論如何,她答應了,而在未來他們將共度一生,至於愛情……他的笑容收斂起來。從頭到尾他沒有聽過一句愛語。
  
  這也難怪,是他強迫她答應的,這是他唯一的遺憾……
  
  但他有信心讓她愛上他,用後半輩子的時間。
  
  但在此之前,他必須處理兩個兄弟對昭筠場的感情,這也是他讓昭筠紡先上樓的原因。
  
  「大哥,我以為我們是公平競爭,設想到你來陰的。」永平瞪著他。
  
  「我從沒說道公平競爭,筠筠是我的,你們也該死心「誰說我要死心?」永平很不服氣。「你甚至連吻都沒吻筠筠」「三次。」
  
  「什麼?」
  
  「我吻過她三次,就連她的初吻都是我的。」他想起她中時,用計激她那一次,嘴角泛出笑容。
  
  永平呆楞住了,就這難得露出表情的易凡也怔住了。
  
  甩甩頭,現在不是講妒意的時候,永平瞪著他.說:「既然筠筠是在你的脅迫下不得不答應你的求婚.那就證明她對你根本沒有感情,她還有選擇的對象——我,我可以給她幸福。」
  
  偉彬冷冷地注視著水平。「我再重複一次,筠筠已經答應嫁給我,將來她就是名正言順的唐大大,你們的大嫂。
  
  不允許任何人對她有非份之想,包括我的弟兄。」
  
  「換句話說.在她還沒成為唐太大之前,我們還是有機的。」易凡淡淡地插上一句,他的表情還是看不出任何變化來。
  
  「這就是你的看法?」
  
  「如果她真成為我們的大嫂,我會尊敬她,甚至放棄她,現在還是未知數,不是嗎?」
  
  永平猛點頭,完全贊同易凡的看法。
  
  「你們可以試試看,不過別說我沒警告你們,你們是白費力氣了。」偉彬相當自信,昭筠箔不是那種違背信諾的女人。
  
  更重要的是、相處十幾年,他還不清楚她對易凡他們的感倩嗎:
  
  易凡淡淡地看了偉彬一眼,和水平—塊走出書房。
  
  「該死!沒想到大哥會用強的。」一關上書房門,水平就開始抱怨,腦於裡已經開始計劃無數可行的追求方案。
  
  「你還不明白嗎?」
  
  「什麼?」
  
  「沒有人能對筠筠用強的。」易凡看起來失意極了。
  
  「扼……二哥,你的意思是……」永平覺得心陡地一沉。
  
  「我們根本沒有機會了。」
  
  「誰說的?」永平不服氣地說:「大哥只是早我們一步,只要……」
  
  「筠筠是心甘情願的。」易凡打斷他的話。
  
  「二哥.你在開玩笑,筠筠甚至不愛大哥……」
  
  「你真以為是這樣嗎?」留下這句話,易凡走進他的臥房。
  
  還有因為這句話陷入深思的永平—以及身後窗未關而吹進來的冷風。
  
  他覺得—一好冷。
  
  
  
  ※※※
  
  
  
  抱著枕頭,昭筠島累極的倒向軟綿綿的床鋪。
  
  雖然疲 憊,但腦子裡混雜的思緒讓她連一絲睡意都投有,只能張著一雙眼睛瞪著天花板冥想。
  
  她真的答應了偉彬的求婚嗎——如果那算是求婚的話。
  
  即使現在,她仍然以為身處構境之中。
  
  她壓根兒就沒有想過偉彬會向她求婚,更遑論當他向她求婚時,她感到的震撼了。
  
  而她之所以答應他的求婚,只因她一對手足無措,習慣了他平日的命令,所以未經考慮的就答應了下來——她是這樣告訴自己,否則想不出其他合理的解釋。
  
  「是的,一定是如此。」她低聲告訴自己。
  
  說來奇怪,對偉彬強迫式的求婚,她並無任何不悅,相反的,回億起來,卻有一絲期盼、一絲心喜,甚至對他的相親失敗感到竊喜。她不知道這不是該有的情緒,但就是忍不住冒出這個想法,她無法眼睜睜的看著偉彬跟其他女人在一起……
  
  理由呢?
  
  她也弄不清楚,就如同不明白偉彬向她求婚的理由……也許是因為氣出賣他,所以讓她的下輩子不好過?
  
  不可能。
  
  還是他為了逃避唐媽的逼婚,所以乾脆找個女人結婚算了!但又不能隨便找個陌生女人,所以乾脆找上站在眼前的她,畢竟她是他所熟悉的人,也瞭解他的喜怒哀樂,明白他霸道的習性……
  
  有可能。
  
  想到這裡,她就有些失望起來。
  
  雖然本知道自己到底失望什麼,但她還是懷著莫名的喜悅,期待將來的日子,與偉彬共同生活的每一個日子……
  
  她閉上眼睛,以為今晚將興奮的失眠,但沒有想到才剛剛合上限,就被睡神如喚過去,臉上還掛著幸福的微笑呢!
  
  今晚,她的夢中全被偉彬獨佔。
  
  
  
  ※※※
  
  
  
  一大早。昭筠筠遲疑在徘徊在唐家打開的大門外、實在沒有臉進去。
  
  不知道偉彬跟唐螞說了沒有?昭筠笛有些怯意,其實她可以一如往常、大大方方地走進去跟唐家眾人打招呼。但今天她的勇氣全隨著昨晚偉彬的求婚而現走了。一想到唐媽聽見這項消息的後的反應,她就尷尬的巴不得埋在棉被堆裡。再也不要見人。不過話又說回來,也許昨晚是偉彬一時興起,未經大腦思考就說出口,今天早上已經後悔莫及也說不定;但她也知道偉彬的個性向來冷靜,出自他口中的每一字、每一句都是經過深思熟慮的,她實在不知道該高興還是難過……
  
  不過、唯一確定的是今天她可不要進唐家吃中飯,以免尷尬過度,昏厥在飯桌上.主意—定,她轉過身子,悄悄地走向樓梯。
  
  「筠筠,你在幹嘛?「偉彬出現在門口,把她拉了回來。
  
  「我……我來吃飯。」她囁嚅地說,不敢看他,他有些啼笑皆非的抬起他的下巴,逼她注視他。
  
  「我沒看錯,你是要上樓吧?」
  
  『你告訴他們了沒?」她突然問,雙頰嫣紅地垂下視錢。
  
  「說了。」
  
  「唐媽的反應呢?」她問得急促,顧不得害羞,很緊張的凝視他。
  
  他掛著笑。「除了開始時一陣愕然、倒也坦然接受。」
  
  「你呢?」她問。
  
  「我?」
  
  「你不後悔嗎?」
  
  「我做事從不後悔。」他很滿意地見到她並未把戒指拿「可是相親……」
  
  「筠筠,你太多話了。」他摟住她,很自然地朝她的紅唇印下去。
  
  「大哥,現在是早上。」充滿氣憤聲音在他們身邊響起。
  
  「非禮勿視,你可以滾進去了。」偉彬連頭也不抬地說。
  
  「我是根據照你的話去做,不過老媽可是在催人了。」
  
  偉彬只好戀戀不合地離開她的唇,不過仍然十分佔有欲地摟住她的肩。
  
  迷迷惘惘地還不知道永平的在場,昭筠掐還沉浸於偉彬的熱吻之中,一時回不過神來,直到抬起頭來,才發永平的存在。
  
  她差點沒就近找個地洞鑽下去,臉紅得跟熟透的蘋果沒兩樣。
  
  「永平……」她害羞地低下頭。
  
  「筠筠,依不感到尷尬,我相信是大哥在沒有你的允許之下強吻你的。」永平很為她設想。
  
  「是啊,我還把她手鐐腳銬,順便打昏她,逼她就範呢!」偉彬嘲弄道。
  
  「偉彬!」她臉紅地瞪著他。
  
  永平不吭一聲,走進去。
  
  一進門,她第一眼就瞥到笑吟吟地望著她的唐母。
  
  「唐媽……」
  
  唐母走上前,拉起她的手.笑道:「你這孩子既然喜歡偉彬,怎麼還隱藏心意,撮合偉彬跟歐小姐呢?」
  
  她那知是偉彬把強迫式的求婚吹得天花亂墜,成了浪漫情節.以博得母親認同。
  
  昭筠筠不解地看著唐母,不明白她話中的意思。
  
  「唐媽……」她感到偉彬在她手裡輕輕地捏了捏,馬上停止差點出口的疑惑。
  
  唐母繼續眉飛舞地說道:「老實說,我盼這個婚禮已經盼了好幾年了,說什麼也要風風光光的。昨晚,我特地翻黃歷我日子,偉彬.你說十月,好不好?」
  
  「太慢了,乾脆讓筠筠做六個月新娘。」
  
  「六個月?那只剩下幾個月的時間,怎麼來得及……」
  
  唐媽開始盤算起來,忽地停下來盯著藥笛的肚子。
  
  昭筠藥也很困惑的低下頭,看看自己的腹部是不是多了什麼可怕的怪物還是有什麼吸引人的地方,怎麼唐家人全轉頭凝視。
  
  「大哥,你……」永平恨不得揍他一拳。
  
  該死:原來紡掐答應嫁給大哥是奉命成婚!
  
  偉彬聳聳肩。「我不否認有這個念頭,不過到目前為止我自認還算是正人君子,如果老媽將婚禮延到十月的話,我就不敢肯定了。
  
  「你們在說什麼呵?」昭筠紡不適他們之間的「暗語」。
  
  她瞥向懊惱的永平和沒有表情的易凡,驚呼出聲,問:
  
  「你們怎麼啦?」
  
  他們的臉孔不約而同的有些蒼白,在眼睛之下有黑眼袋,看得出一夜未眠。
  
  永平實在控制不住,走到她面前,很慎重地執起她的手,真誠地告訴她:
  
  「筠筠.趁現在當著大家都在的時候,我可以明白的說出你心底的話。」
  
  「什麼話?」昭筠該不解地問。
  
  「你真的願意嫁給大哥,不是在脅迫的情形之下?」
  
  「永平,注意你的措詞。」偉彬不悅地拉回昭筠紡的手。
  
  昭筠掐突然覺得偉彬似乎有些緊張,手心甚至汗濕起來,困惑的抬起頭,正好瞧見易凡、永平期盼的眼光,她轉向偉彬。
  
  「筠筠,你別怕,有話直說。有我為你撐腰。」
  
  「我答應嫁給偉彬了,不是嗎?」她不明白永平的用意。
  
  「是啊,她答應嫁給我了。」偉彬喃道,鬆了口氣。
  
  「你可以反悔。」水平說道。
  
  「為什麼我要反悔?如果我要反悔,就不會答應偉彬的求婚了。」她當永平很蠢地答道。
  
  「真是的!也不知你們在談些什麼。」唐母壓根就聽不懂。「再不過來吃,早飯都涼了。」她開始命令起來。「偉彬,待會兒我們好好討論討論,街頭要李太太家兒子開婚紗店,你們可以蝕空過去看看。永平,怎麼楞在那裡,快過來吃啊,昭筠笛,昨天從美國來了封信,是你的,待會我拿給你。」
  
  「我的?」
  
  「是啊,從芝加哥寄來的。可能是你母親吧!」
  
  「筠筠?」偉彬蹙起眉,希望她不是想到她父母的離異,對婚姻又開始恐懼起來。
  
  「我很好。」她機械式的吃著早餐。
  
  與永平、易凡交換一個擔心的眼神,偉彬開始懷疑那封信的內容了。
  
  他打算稍後追根究底,查出一個端倪來。
  
  從他第一眼見到她起,昭筠每就已經是他的了。
  
  這是天定的,任誰也改變不了了。
  
  
  
  ※※※
  
  
  
  難得一見的春陽終於在綿綿不止的細雨中嶄露頭角,安德無心於工作,凝視窗外稀落的人群,心緒沉浸於馨馨的身上;自從上回她來到「夢之坊」之後,他魂牽夢縈、神不守舍,常常望窗興歎,惹得手下員工私下議論紛紛,猜測他有了喜歡的女孩。
  
  他們猜得倒也沒錯,只是這是他私心暗戀,是不可能有結果的……他只能悄悄地躲在背後守著她……
  
  「一個大男人哀聲歎氣,似乎不太有男子氣概。」細細柔柔的聲音在他背後揚起。
  
  他一征.隨即回過身來。
  
  是那雙如夢似幻的大眸子。
  
  他日日夜夜愛戀的女孩。
  
  「馨馨!」他失控地叫道,以為他在做夢。
  
  馨馨皺起細緻的眉頭。「你不歡迎我?」
  
  「不……我怎麼會不歡迎你呢?想喝什麼7咖啡……
  
  不!我記得你不喝咖啡,牛奶好不好?」他慌張的態度讓屬下的員工終地明白他喜歡的對象是誰了。
  
  馨馨渾然不覺。
  
  「你不空嗎?」
  
  「有空……我隨時隨地都有空。」
  
  「願意陪我出去走走嗎?」
  
  就為這一句話,安德下巴差點沒脫臼。
  
  「你不願意?」馨馨注意到安德的遲疑。
  
  「不,我當然願意,只是……怎麼突然……有這份興致?」他想問的是她從未主動約過他,怎麼今天突然要他作陪?
  
  「今在爹地想為我介紹一個對象,五十歲的老頭,雖然我拒絕了,可是我擔心爹地會叫人來找我過去,本來想找偉彬,可是這時候也找不到他的人,想想也只有你了,又擔心爹地會想到『夢之坊』,所以乾脆了出去避一天還來得保險。」
  
  原來他還是後補的。
  
  「安德?」
  
  「你還在等你的白馬王子?」
  
  「怎麼扯到這個話題?」馨馨困惑地問。
  
  「安德,怎麼突然對我的對象有興趣起來了?」
  
  因為他也想成為她心目中的白馬王子,可惜天生的體格、容貌限制了他的愛慕之心,他永遠成不了馨馨心目中的完美的對象。
  
  他們注定是無緣了。
  
  「算了!」安德走進廚房交代幾句,拿件外套走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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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3-22 05:29:47
  第八章
  
  「……婚禮這在六月.目前預定在「希爾頓」席開三十桌.筠筠,待會兒先列一張進請觀禮的名單給我,伴郎由易凡、永平擔任,伴娘就請樓上房客。還有下個禮拜抽一天時間去試婚妙,至於喜餅方面就……筠筠?」偉彬笑著發覺昭筠筠藥打了個哈欠,靠在他肩上打起盹來。
  
  「筠筠,我們還有正事要辦呢!」為了婚禮,他忙得不亦樂乎,她還副沒事人的模樣,讓他又好氣又好笑。
  
  就連今天他也是剛打贏一場官司,連余叔的邀約都拒絕;勿勿地趕來,為的就是籌備婚禮,不想到他是剃頭擔子一頭熱,全是他和老媽一手包辦,而她反倒像無事一身輕的旁觀者,什麼事也不理。
  
  打從一個鐘頭前,吃完晚餐,偉彬就拖著她到房裡討論婚禮細節,她聽得無聊得生厭起來,還猛打哈欠,唯獨偉彬談得興致頗高,似乎沒有停嘴的時候。
  
  「聽起來這場婚禮的新娘似乎另有其人。」他喃喃道。
  
  「如果知道結婚這麼麻煩,我才不結呢!」
  
  「這是婚前恐懼症。」他微笑,親熱的摟住她的肩,在她發間輕吻。「從頭到尾也不敢奢望你幫忙籌備婚禮,不過你總不能叫我這個大男人替你試穿禮服吧?」
  
  「只要試穿禮服就行了?不必管喜帖在哪印,也不必理會喜酒、喜餅甚至來觀禮的親朋好友?」她的語氣十分駭人,彷彿談及那些無聊的問題會使她立刻昏死不醒似的。
  
  他寵溺地笑了。「那此可怕的煩人問題就交給我,你只好做新娘就行。」
  
  她這才鬆口氣。
  
  他的眼底突然閃過一抹小心,輕聲問她:
  
  「筠筠,你打算邀請艾伯母參加婚禮嗎?」
  
  「不。」她閉上眼睛說。
  
  「也許我該捎個信過去,通知艾伯母一聲。」他故意說道。
  
  「不用了,她很快就會知道了。」她低喃。
  
  「筠筠,我要知道從芝加哥寄過來的那封信裡的內容。」
  
  她眨眨眼。「我有隱私權。」
  
  「我是你未來的丈夫。」
  
  「你脅迫的方式。」她指出:「不是每次都行的。」
  
  每當他迫切地想要昭筠筠藥答允某件事時,就是用脅迫的方式強迫她答應,而且屢試不爽,尤其是這次的「求婚」,如果那可以稱之為求婚的話。其實對於這場婚禮,他一直抱著忐忑不安的心理,擔心地隨時悔婚。因為他是在強迫她的情況下,不允許她說個「不」。他也很明白她向來對他言聽計從,聽從他霸道的命令已經成為習慣,所以她才會如此輕易地答應他的求婚,否則就算再等十年,她也未必會嫁給他……
  
  「筠筠,你告訴那個姓黃的,我們即將結婚的事嗎?」如果她沒有,他打算明天一早昭筠筠告天下,包括任何對昭筠筠藥有非份之想的男人。
  
  「筠筠?」
  
  看見她漫不經心的,一副失神的樣子,就讓他歎口氣,知道今天再也別想討論婚禮細節或是追究那封信的內容了……他的嘴角羅織地泛起挑逗的笑容,趁她來不及反應,扳過她的身子,對著她微啟的朱唇就是火辣辣一曲,吻得她頭暈目眩,不能自己,只能軟軟地癱在他身上。
  
  「大哥。」平板的聲音生怕他聽不見似的大聲響起。
  
  在他懷裡的昭筠筠箔簡直羞紅了臉,把整個人深深地埋在偉彬懷裡,不敢抬起頭。
  
  剛才他還以為今天是他的幸運日呢!
  
  「時間不早了,該送筠筠上樓休息,這是老媽的交代,不能讓新娘操勞過度。」
  
  偉彬歎口氣。「好吧!給我三分鐘。」
  
  昭筠筠箔怯怯地抬起頭,確定永平離開,然後丟給偉彬一記白眼,抱怨地說:
  
  「我的名聲被你毀了啦!」
  
  「我懷疑,水平那小於八成以為是我招體手鐐腳筒,順便打昏你,強迫你就範呢!」偉彬笑著說,逮著機會又竊香吻一個。
  
  「不胡扯了啦!我先警告你,所有籌備婚禮的工作全交給你,我一概不理。
  
  只要她肯嫁他,就算要他代她試穿婚紗,他也願意忽地想起一件事,讓他一臉笑意被愁眉不展取代。「筠筠?」
  
  「我拒絕吐露任何我不想說的事。」看他的表情就知道又有什麼麻煩事,她太瞭解他了。
  
  他瞪她一眼,然後站起來。「筠筠,這幾天小心點。
  
  「為什麼?」她好奇地問。
  
  青龍那件案子還有一個月就開庭聆訊了,雖然余叔已經另外找個有經驗的律師代為辯護,不過青龍到現在還是不死心,幾乎天天到事務所懇求他接下這一場官司,他仍然是同樣的答案,他也看出青龍眼底的絕望。他很擔心在絕望之餘,青龍會做出任何對他家人不利的事,包括昭筠筠筠。
  
  他回過神來,凝視她那雙好奇的眸子。
  
  「偉彬?」昭筠筠箔不解地注視著他。
  
  「不為什麼,只要答應我,小心一點。」他不想讓她擔心。
  
  「現在我們最好趨水平沒進來押人之前,自動走出去。」
  
  「偉彬?」她叫住他,略為不安地等他轉過身才繼續說道:「那封信其實也沒有什麼……你一定要相信我。」
  
  他楊揚眉,雖然不明白她在說什麼,不過他還是笑笑。
  
  說:「我相信你。」
  
  他摟住她的肩,走出臥室。
  
  
  
  ※※※
  
  
  
  在隔天下午,偉彬的疑惑終於得到解答。
  
  當一個皮膚黝黑、高大英傻的男子提著一袋行李出現在唐家門前時,房家人還來不及做任何反應,就見這名男子一把摟住昭筠筠箔,想親吻她,所幸偉彬動作甚快,又從他懷裡當她是布娃娃似的抱回身邊,不讓這名男子有可趁之機。
  
  「H。ney,這是怎麼回事?」這名男子很困惑地用不太純正的國語問道。
  
  「你認識他,筠筠?」
  
  昭筠筠掐點點頭。「他叫亞歷•高,媽瞇那家餐館的華裔經理。亞歷.這位是偉彬唐,而這位親切的婦人就是我第二個母親,你可以叫她宙媽。」
  
  亞歷朝唐媽友善地笑了笑,他的左頰甚至有酒渦,看起來很孩子氣、很討人喜歡,然後他再轉向昭筠筠筠。
  
  「我聽說艾姨說唐家人的事,H。ney,你不論我進去坐坐嗎?」亞歷又想動手動腳,可是偉彬將她樓得緊緊的,讓她鬆了口氣,她向來受不了的就是洋人的作風。
  
  雖然亞歷是中國人,但自幼居住國外,身材高大威猛,看上去就像阿魁梧體型的那類,讓人看了既膽怯又羨慕。
  
  偉彬就不同了,身高一九。,在台灣男子中算搞上是挺高的那型,身上也沒有像阿諾那種令人瞳目的肌肉,但與瘦弱扯不上關係。
  
  不是昭筠筠箔偏私,她敢打賭就算偉彬跟亞歷鬥起來,輸的必定是亞歷。
  
  挑挑眉,亞歷對偉彬這個動作很不以為然。
  
  「在國外,擁抱親吻是很平常的舉動。」
  
  「現在是以台灣,不是國外。」偉彬的聲音很冷。
  
  」H。ney,他沒有權管你吧?」亞歷轉向昭筠筠妨,很氣憤的喊道。
  
  「不巧的很,她是我的未婚妻。」偉彬得意的宣告這件喜訊。
  
  「未婚妻?」亞歷驚訝得連國語都不標準了,他向昭筠筠筠求證。
  
  「這是真的?你要嫁給這個中國人?他有什麼好的?」
  
  「你也是中國入.亞歷。」昭筠筠妨很不情願地說。
  
  「但艾姨說目前你沒有任何束縛……我來台灣.也是特地來追求你的。」
  
  「追求?」偉彬高亢的聲音嚇了她一跳。
  
  「我要單獨跟筠筠談談。或許高先生願意先解決住的地方?例如出去找家旅館?」
  
  「我在台灣人生地不熟,H。ney會收留我。」亞歷很無辜的補上一句:「艾姨保證過的。」
  
  「媽,你先帶高先生進去。」
  
  庸母這才恍然地從剛才的震驚中依復過來,忙招呼亞歷進屋。
  
  「那是嗎咪自作主張啦!她希望芝加哥的餐館有人繼承,所以鼓勵亞歷追我。」她小聲地說。
  
  「顯然他為了追求你,不惜遠渡重洋。」
  
  她著急的搖搖手。「我也不知道他會來,是媽咪那封信提起,我才知迫他要來台灣,不是我要他來的。」
  
  「為什麼不告訴我?」
  
  「我擔心你會誤會……」
  
  「想解除婚約嗎?」
  
  她迅速地搶起頭,睜大眼睛。
  
  「你要解除婚約?」
  
  「不是我,是你;」「我不要解除婚約。」她低聲說。
  
  他微笑,「過來……
  
  她乖乖過去,很自然地上摟住地。
  
  「在你不願解除婚約的情況下,容我假想你對那個,洋人沒感情嘍?」他笑著問。
  
  「我以為我說得夠清楚了,」她抱怨,這才發覺原來是他逗著她玩。
  
  這是第一次昭筠筠藥流需她的情感,堅持要這樁婚姻,他的嘴角泛出滿足的笑容。
  
  也許用不了多久的時間,他就能得到她的愛。
  
  想到這裡,他的心就忍不住歡唱,差點沒感激那個洋人,不過那並代表他歡迎那個半洋人的來訪。
  
  「偉彬,亞歷待在合灣的時候,你可要好好招待人家「你有見過熱情招待自己情敵的大白癡嗎?」語畢,他就結實實地挨了一拳。
  
  「你放心,會有人好好『招待』那個半洋人的。」偉彬得意的笑笑。
  
  「誰?」她好奇地問。
  
  「你未來的小叔。」
  
  
  
  ※※※
  
  
  
  長到這麼大,亞歷第一次不由自主的感覺到自己活像是籠中的大狙猩,任人打量、評估甚至「觀賞」。
  
  站在他面前的年輕小伙子從一進門之後,偉彬•唐就在他耳旁低聲私語幾句;也不知道是說他亞歷什麼壞話,這小伙子聽了之後就一直用敵意的眼光瞪著他.像是恨不得要把他一腳踢回美國的;而坐在左手旁的男人則以一雙木然的眼神盯著他.似乎在評估他的份量到底有多重。至於他的H。ney自始至終都坐在偉彬•唐的腿上,不是她自願,是偉彬•唐半強迫地拉她坐下,然後掛著陰謀的笑容觀望這一幕。
  
  「喂!我不用說英文,這半洋人也聽得懂我說的話吧??」
  
  永平終於打破沉默,以挑釁的口吻問亞歷。
  
  「H。ney,你不會讓他們無禮的對待我吧?我聽說中國人的待客之道是遠近馳名的。」
  
  「沒錯,我們中國人對於外來客向來熱情招待。不過,你沒有聽過中國人一句成語叫『因人而異』?」
  
  亞歷茫然的搖頭,不太明白這句話跟他的H。ney有什麼關係。
  
  「意思就是,我們中國人向來只對那些值得我們尊重的人待之以禮,對那些貓狗的就用無禮待之,你明白了吧?」
  
  「你——」亞歷沒想到他拐著彎罵人.但礙於昭筠筠結的面不知該氣不該。
  
  「水平!」昭筠筠紡警告地叫道。
  
  永平只是聳聳肩。「誰叫他開口閉口就是你們中國人,難道他黃皮膚、黑眼珠就不是中國人嗎?只不過是一個在國外居住的半洋人而已。」
  
  「永平,來者是客,應該對高先生客氣些。」易凡淡淡地說,換來亞歷驚訝的目光。
  
  「高先生,聽筠筠說.你是艾伯母餐館的經理?」
  
  「是啊,H。ney和我就在艾姨那裡認識的,那時候我還以為H。ney不過是二十幾歲的小女孩呢!」他朝昭筠筠筠展於迷人的笑容。
  
  「他再繼續這樣傻笑下去,我保證他那棵最壯觀、最迷人的門牙留在台灣作紀念。」偉彬在她的下巴輕吻一下,換來三人膛目的神情。
  
  「這回亞歷先生專程來是為了……」易凡拉回亞歷的注意力。淡淡地問。
  
  「我是來追求H。ney的。」他深情款款地凝視昭筠筠藥說道,讓昭筠筠紡都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倒不如說,你是為了艾伯母手下的那間餐館吧?」易凡清楚地說。
  
  「什麼……你是什麼意思?」亞歷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美國經濟不景氣,尤其對一個黃種人而言,找份好工作不易,擁有自己的事業理更不簡單,艾伯母曾表明過娶了筠筠的男人,可以擁有在芝加哥的餐館吧?」
  
  「我……我是真心愛H。ney,連艾姨也贊同我追求。」
  
  亞歷這才發現易凡不好惹。
  
  豈止是他!唐家三兄弟全不是簡單人物。
  
  「筠筠已經訂婚了。」偉彬不厭其煩地告訴他:「如果你願意.歡迎參加我們的婚禮,除此之外的非份之想起現在結束,杏則唐家恐怕不歡迎你這號人物。」
  
  「H。ney……」亞歷轉而向昭筠筠掐求救。
  
  昭筠筠掐見了不忍,不禁開口:「偉彬,其實亞歷初來台灣,人生地不熟,你要他到哪裡去?不如留他在這裡作客一些時日……」
  
  「不如就讓亞歷住在這裡吧!」永平忽然建議:「我自願當嚮導,帶他遊遍台灣的名勝古跡。」然後累死他,讓他沒機會騷擾陽箔,他為這個想法而暗自得意。
  
  「孩子們,你們在聊些什麼?」唐母從廚房裡端出最後一盤菜。「該吃飯了.高先生遠來是客,來嘗嘗地地這道的中國菜,做得不好,可別嫌棄。」唐母壓根不知道亞歷是來搶昭筠筠箔的,還當他是昭筠筠紡的朋友,很熱情地招呼他。
  
  「給他吃剩萊剩飯就可以了,何必為他大費周章?」趁著亞歷感謝唐母時.偉彬咕噥著。
  
  「唐偉彬,好歹亞歷也算是我的朋友,你別老像只刺蝟攻擊人家。」昭筠筠箔瞪著他。
  
  「你中意艾伯母為你選擇的男人嗎?」他指的是亞歷。
  
  花了好半晌的時間,她才發觀他也有缺乏安全感的時候,無論他願不願意承認。
  
  她露出滿足的笑容,輕聲而堅定地回答他:
  
  「如果中意,早在去探望媽咪的時候,就一拍即合,你就等著接喜貼吧!」
  
  他暗鬆口氣。
  
  
  
  ※※※
  
  
  
  「唐先生,求求您,這是小兒最後的機會,如果您不願意替小兒辯護,他只有死路一條。」青龍一如往昔,在每天唐偉彬上班的時候,前在辦公室裡哀求。
  
  「令公子殺人就該付出代價,這就是法律。」偉彬不勝其地煩重複每天的說詞、感到有些頭疼。
  
  「你在律師界威名頗盛,余老也說過,只要你肯替小兒打官司,判個無期徒刑不成問題的。」
  
  「我也沒有把握。」偉彬疲累的抹了抹臉。「令公子是蓄意殺人,拿把刀直接闖進死者家中……就連我也沒有完全把握。」他的頭疼更厲害了,也許他該服止痛藥。
  
  「唐先生,我可以為小兒付出任何代價,只求他以保全條性命。」
  
  偉彬停下手邊的工作,注意到青龍語氣中的狠。
  
  「你想做什麼?」
  
  「如果唐先生也失去心中最重要的人,不知道唐先生的心情是否會和我這個老人一樣痛不欲生?」
  
  「我可以告你恐嚇。」偉彬頓了頓,看著眼前的老人。
  
  「不過,我可以給你一個機會,從今後不要讓我再見到你。」
  
  青龍看了他好久,才說:
  
  「唐先生,我們還會再見面的,到時候,你就不得不替小兒辯護了。」語畢,他抬起胸走出去。
  
  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他說得還不夠明白?他也有他的原則,歎了口氣,偉彬望著宙外資淪的大雨,忽然心一跳,想起昭筠筠筠……
  
  他最重要的人……昭筠筠藥?
  
  老天!育龍該不會是挾昭筠筠紡以脅迫他吧?
  
  一轉到這個念頭,也來不及理會跑車勵送去維修保養,反正只有十條街的距離,只要讓他看見昭筠筠每安然無恙,他就可以放下一顆心,一時也忽視了外頭霏霏大雨,未經思考就這樣衝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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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3-22 05:30:26
  第九章
  
  「只有一個真正的白癡才會在大雨中狂奔。」
  
  「完全正確。在美國只見過人裸奔,還見過有人在大裡不要命的奔跑。」
  
  「他現在就在病重,不是嗎?」
  
  「我應該祈禱他康復嗎?」
  
  「你不應該嗎?」
  
  「站在高氏家族悲天憫人的胸懷;我應該為他向上天祈禱,不過站在一個情敵的份上,我就要考慮了……」
  
  「這麼說,我也要考慮考慮了……」
  
  「你們都住嘴!」唐母端著一盆熱該波的開水走進臥室裡,瞪了站在床尾的永平和亞歷一眼。「偉彬需要的是安靜。不是兩隻大麻雀在他面前吱吱喳喳的,盡說一些風涼話。」
  
  從昨天昭筠藥扶著半昏厥的偉彬回來後,家中陷入空前的混亂,打電話叫救護車,偉彬又不願意,只堅持要待在家中。無奈之餘,只好訪醫生過來打了退燒針.又吊了一瓶點滴。從頭到尾昭筠筠就一直守在偉彬身邊,不肯離開,就連午餐還是易凡哄著她一口一口吃下去的呢。
  
  「我來照顧偉彬。」昭筠給的聲音雖輕,卻很堅定。「要不是他冒雨找我,他也不會倒下去……」
  
  「也好.我先去燉一鍋粥,等偉彬醒來也差不多了。」唐母喃喃地走出去。
  
  「看起來我是沒有希望了,是不是?」亞歷低聲說。
  
  」打從一開始你就沒有希望。」永平回答。他都沒希望了.那輪得到這個半洋人。
  
  「台灣一定還有很多像H。ney一樣開朗、善良的女孩吧?」
  
  「原來你想移情別戀?」
  
  「不是,不是……」語畢,亞歷就跑出去。最近他愛上了唐母煮的地瓜粥。雖然他是餐館的經理,老闆也是道地的中國女人,不過餐館的廚子可都是遠從日本請來,哪有台灣的家常小菜好吃!光想到底母的家常菜,亞歷就口水流了一地,深負不虛此行。
  
  永平回頭看了一眼,輕歎一聲氣跟著走出去。讓昭筠按單獨面對沉睡中的偉彬。
  
  很憐借地摸著偉彬略白的臉龐,昭筠筠覺得心中一般好大的罪惡感。……『她想起當她看見偉彬全身淋得像落湯雞似的站在雜誌社門口時,她嚇了一跳,以為發生什麼事,結果看見她,他只說一句:「你沒事吧?藥妨。」整個人鬆了一口氣,然後像是虛脫似的倒向她……她心底的恐懼立刻冒出頭.不聽控制的想像開始作祟,往最壞的方面打算……
  
  她幾乎以為這輩子再也看不見他醒來的樣子……這時候她才發現他對她的重要性。
  
  「我喜歡你,偉彬……不,我愛你的,我好蠢好蠢,是不是?可是你呢?為什麼要跟我結婚呢?亞歷是因為媽咪的餐館,你呢?為什麼你要娶我呢?」她輕聲問道,這個疑團始終橫梗在他們之間。
  
  偉彬到底是為了什麼原因突然要娶她。
  
  她的雙手緊緊的握住偉彬略為發燙的手,彷彿那可以給予他力量似的,然後她將頭靠在床沿。
  
  她要等偉彬醒來。
  
  無論等多久,她都等。
  
  在門外,有三個男人失望地傾聽裡頭的動靜.其中一個甚至將地瓜粥說為寶貝地捧在胸前。
  
  「我早已知道了。」易凡的語氣很淡漠,可是眼底有著受傷的神色。
  
  「可是H。ney還不明白偉彬要娶她的原因嗎?」亞歷很不可思議,就連他這個來沒多久的外人都看得一清二楚昭筠結竟然還不知道偉彬娶她的原因?
  
  太離譜了。
  
  「是啊# 鞭筠是一等一的少根筋,就算有人向她求婚她還以為人家請她當娘呢。」永平搖頭歎息。
  
  亞歷張大眼。「這是台灣最新出爐的笑話版本?」
  
  「如假包換的事實,而且女主角就是筠筠。」
  
  亞歷不敢置信的搖著頭,低喃:
  
  「我同情偉彬。」
  
  「他還以為他娶到筠筠是前輩子修來的福分。」
  
  「哈,這個男人腦子有問題。」
  
  水平瞪著他。「不幸的是唐家兄弟抱持同樣的想法。」
  
  「原來你們也失戀了。」亞歷拚命裝出同情他們的樣「不必故作同情。我退讓是因為筠筠愛他……可是她為什麼還是明白大哥娶她的原因?」』「他根本就是愛H。ney的嘛!」
  
  「沒錯,亞歷,你愈來愈聰明了。」
  
  「不過,那並不代表我會為他向H。ney解釋一切,包括他的愛。」
  
  永平得意的大笑,說:
  
  「所以我才說,你愈來愈聰明了.亞歷。」
  
  
  
  ※※※
  
  
  
  「滾出去!」
  
  「偉彬,亞歷是好意來探望你,怎麼可以趕他出去呢?」
  
  「他們不是來看我,是來看你。」躺在床上的偉彬瞪著床尾的亞歷和永平。
  
  「我敢打賭,他們甚至歡迎我再度昏迷。」
  
  昭筠箔握緊偉彬的手。「偉彬,別這樣……」
  
  「病人通常都是暴躁不安的嗎P」永平笑喧嘻地問。
  
  「大學生,如果我沒算錯,你還沒有畢業,不用上課嗎?」
  
  「蹺一天課。」
  
  「進來捉弄值得你尊敬的大哥嗎?」
  
  「不,是帶亞歷去玩。亞歷,你沒去過台灣的『故宮』吧?」永平問他。
  
  「我可以拒絕嗎?我想跟我的x。貼7談談。。
  
  「她不是你的H。ney!」偉彬瞪首他。
  
  「雖然目前也算是同病相憐,我也絕不會讓筠筠接近你五步之內。」水平低聲威脅亞歷。
  
  「嘿!在美國……」
  
  「這裡是台灣。」
  
  「永平,你就帶亞歷四處走走,別氣偉彬了。」昭筠箔終於開口說話。
  
  水乎聳肩,拖著亞歷走出去。
  
  「偉彬,想不想喝水?」
  
  「想。」他的聲音象小貓。
  
  昭筠箔餵他喝水。「有沒有那裡不舒服?」
  
  「我好得很。」
  
  從清醒以後,他的精神一直不錯,簡直看不出是兩天前病倒的男人。就連偉彬自己也不相信會倒在昭筠箔的懷裡。
  
  也許是最近煩心的事太多了吧……然後他想起青龍。
  
  「筠筠,最近有沒有覺得不對勁的地方?」
  
  「除了你病倒之外,大致上沒什麼事吧。」她隨意地回答,盛了一碗唐媽保溫雞絲粥餵他。
  
  「不……我不是指這個,有沒有……人跟蹤你……或是的你搭汕的?」
  
  她不解的眨眼。「出了什麼事嗎?」
  
  「沒什麼,只是好奇。」
  
  「這就是你冒著滂淪大雨來找我的原因?」
  
  遲疑了一會兒,偉彬才答道:「差不多。」
  
  她瞇著眼,盯著他許久,肯定地說:
  
  「你有事瞞我。」
  
  「沒有。目前我只希望婚禮如期舉行。」
  
  就算是抱病前去,他也罷婚禮正常舉行,這是他渴望已久的夢想,不容許中途冒出任何變數來阻擾他,包括青龍。
  
  他注意到昭筠筠的疑惑,輕聲問:
  
  「怎麼啦?」
  
  「沒什麼……」
  
  她想問為什麼他要向求婚?為什麼唐媽要他相親。對方的女子溫婉賢淑,正是符合他條件的理想對象,他卻連村方晾也不瞧一眼,就向她求婚。
  
  她想問個清楚、問個明白,卻總問不出口來。
  
  「筠筠你有心事。」
  
  「我擔心下星期你恐怕不能陪我去試婚紗了。」
  
  他揚揚眉,笑道:「給我一個吻,包準我馬上生龍活虎起來。一個可憐的睡美人是需要王子吻醒的。」
  
  她咯咯笑起來。「睡美人,還需不需要再來碗粥?」
  
  「你知道的,睡美人一生只等待一個王子,屬於她的王子。」他凝視著她說。
  
  她眨眨眼。「我知道,睡美人也得先餵飽肚皮,才能在冗長的睡眠之中等候她的王子。」
  
  「過來,筠筠。」
  
  她坐在床沿,靠近他。
  
  「我一想要治療你一項毛病的。」他低喃道,拉著她倒入他的懷中,抬起她的下巴,讓她幾乎是眼對眼、鼻對鼻的面對他。
  
  「治療?」雖然忍不住臉紅,她還是很好奇。「我有什麼毛病需要治療?」
  
  「少根筋。」他幾乎是貼著她的唇說。
  
  「你要怎麼治療?」她刻意不去注意彼此的毫無距離,但他呼出的溫熱鼻息卻叫她心慌意亂,而無法專注他所說的一字一句。
  
  「吻你。」
  
  
  
  ※※※
  
  
  
  特地探出一個頭,確定只有偉彬在場,才抱著用報紙捆成一切的不明物品進來。
  
  正在看雜誌的偉彬抬起頭,輕笑:「不過一個下午,就有這麼多訪客,是幸運是不幸呢!」
  
  「不歡迎我?」
  
  「這裡永遠歡迎你,安德。」
  
  安德這才鬆口氣的走進來,很不安地瞄瞄偉彬的臥房。
  
  「昭筠箔呢?」
  
  「陪老媽上街購物。」還有易凡陪著,他想,應該是安全無虞。
  
  「好極了。」他打開一層又一屋的報紙,露出兩瓶白蘭地。
  
  「這是幹什麼?」
  
  「媒人大獎。記住絕不能讓昭筠箔看見或是喝了它。」
  
  「我知道,畢競我曾是那個深受其害的受害者,不是嗎?」偉彬注意到安德的咧嘴。「最近有喜事?」
  
  「不愧為觀察敏銳的唐律師……
  
  「看來我有幸分享喜悅了?」偉彬笑著問。
  
  「我還希望你和昭筠掐能當伴郎、伴娘。」安德笑得連嘴都合不攏了。
  
  偉彬這下於可真正訝異了。
  
  安德要結婚?
  
  他以為安德是要獨身一輩子。
  
  「我以為除了馨馨,你不作第二人想。」
  
  「新娘就是她。」
  
  「馨馨?」
  
  安德點頭如搗蒜。
  
  偉格不信。「我們認識的馨馨?」
  
  「設錯。」安德大笑:「我就知道你不信,馨馨向來祟拜白馬王子,怎麼可能跟我個醜八怪扯在一起:不過,小女人也有所成長的時候。」』「我懷疑。」
  
  「等你聽完之後,你就會發現並非不可能。首先我要謝謝你……」
  
  「謝我?」
  
  「謝你叫馨馨有空過去我那裡坐坐。你知道的,我幾乎已經兩年沒見到她了。從上回見到她後,偶爾她也會來『夢之坊』坐一坐。其實我也要感謝那幾個小混混……」
  
  「閒話少說,說重點。你該不會忘了坐在這裡的是個病人,需要人照顧病人吧?」他知道安德興致一來,說三天三夜也不嫌膘累,但他可嫌無聊了。
  
  雖然這場病來得快,去得也快;不過整天待在家裡都快發霉,想出去走走,還讓昭筠筠罵個狗血琳頭,人家還當他是那裡的隔離病思,連大門也出不了一步。
  
  安德不好意思的笑笑。「那天,馨馨的父親逼地去見—個老頭子,她不從,所以溜到我那裡去,可是又怕被她父親抓到,我就提議去海 邊走走,沒想到遇到四個小混混……」
  
  偉彬突然想起日前遇上的小混混。
  
  「那四個小說混臉上還鼻音臉腫的,看得出來曾被人痛揍一頓。那天他們想勒索馨馨,我擔心她嚇壞了,就把那幾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混混打跑了.然後回頭看馨馨沒有事……結果你也知道,勞馨心目中的白馬王子被能保護她的英雄給取代了……」安德有些羞澀的接強頭,心中暗暗感激那四個小說混,雖然他仍挺沒大腦的,以為蜂擁而就可以打倒他;也不先看他們自己身上的傷.就想跟他這個大塊頭打。不消說,最後用幾拳就讓那幾個混混倒地不起了。
  
  「看樣子,馨馨還是沒變嘛!」偉彬咕噥道。
  
  「事情經過就是這樣子。也許下回見到那幾個小混混,還要向他們道謝呢!」頓了頓.安德看看。「你沒事吧?」
  
  「你放心,婚禮我一定會參加。不過,馨馨的父親,你可要花時間去說服他了。」
  
  「只要馨馨愛我,我有信心面對任何困難。」
  
  「聽起來挺令人羨慕的。」
  
  安德聽出他話裡的含意。「昭筠筠還不明白你要娶她的原因?」
  
  偉彬無奈地點點頭。
  
  安德哈哈大笑,拍拍他的肩。
  
  「我們彼此共勉之吧!」現在對他任何事情都充滿希望。
  
  「是啊,共勉之。」偉彬低聲說,完全不抱任何希望。
  
  
  
  ※※※
  
  
  
  在偉彬恢復上班的第一天,昭筠箔堅持要去接他。
  
  在走到事務所附近的時候,忽地一個人影閃到她的面前。
  
  「你是唐偉彬先生的女人?」來者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小伙子,態度不卑不亢。
  
  「你是……」
  
  他笑笑。「我是事務所的實習生,聽唐先生提起過你,是艾昭筠短小姐吧?」
  
  昭筠箔不明白他的用意。「你有事嗎?」
  
  他笑得賊兮兮。「沒什麼事,只要你警告唐先生,做人不要太絕情了,遲早會有人找上門。我們老大希望他好好考慮考慮。」說完,他就一溜煙地跑了。
  
  怔了怔,昭筠箔根本不使這段莫名其妙、沒頭沒民的話。
  
  想要追上去向個詳細,沒想到人早就消失無蹤了。
  
  她聳聳肩,站在街頭好一會兒,才繼續走向事務所。
  
  走過轉角,就可窺探事務所整棟大廈的風貌.站在門口的熟悉身影讓她泛起微笑。
  
  她的笑容驀然僵住了。
  
  一個女人——年輕、漂亮而她竟然撲進偉彬的懷裡。
  
  湊上紅唇……
  
  昭筠箔摀住嘴,幾乎不敢相信自己親眼目睹的事實……
  
  但她更震驚的是心中那股難受的情感又緩緩升起,像是要淹沒了她似的,讓她喘不過氣來……當下決定轉過身,隨手招了一輛計程。
  
  「小姐,到那?」司機隨口問。
  
  「隨便。」聲音沙沙地,像是被砂石車碾過似的。
  
  她離開得太快,以至於沒有注意到偉彬在一陣驚訝後,迅速地推開那個女人。
  
  
  
  ※※※
  
  
  
  「媽,你確定筠筠還沒回來嗎?」
  
  「她連晚餐都沒下來吃,肯定是還沒有回來。」唐母所以敢定,主要是因為昭筠約愛極了唐母的手藝,只要一回家。
  
  就到唐家報到。由此可見昭筠掐鐵定未歸。
  
  「不可能……」偉彬著急的低語:「她說過,今天要來接我。」
  
  「可能是雜誌社有事吧!偉彬,你還沒吃過飯吧?我替你留了一些菜,在電鍋裡……」
  
  「我打過電話。他們說她已經下班了。」偉彬為她的安危擔心,光想到她臨時出了什麼事,還是青龍……他就不敢想下去。
  
  「媽,樓上的鑰匙呢?」
  
  「在房裡,如果昭筠藥在樓上,她會替你開門的。」唐母了感染了他的是緊張。
  
  「我剛上去過,門鎖住了。」偉彬進唐母房裡拿出鑰匙出來。
  
  「哎呀,門都鎖了,昭筠笛不可能會在樓上的,也許是她臨時有事,來不及通知你……」
  
  話還說完,偉彬就已經出了門外,朝樓上走去,如果昭筠箔有什麼閃失,他不會原諒自己的,一輩子都不會……
  
  顫抖的手終於打開大門。也許她的房裡會有蛛絲馬跡,這是他唯一的線索……。』他必須找到。
  
  開了門.室內的昏暗讓他潛在的希望徹底破滅了。
  
  昭筠箔根本沒回來過。
  
  正暗自懊惱、沮喪之際,臥房裡的「辟啪」一聲讓他怔住了、雖然聲音細微,但傾耳凝聽,這種奇怪的聲音逐漸持續著,持續到……他嗅嗅空氣中的怪味……
  
  老天!有東西燒焦了。
  
  循著怪聲音外加燒焦的氣味,他走到昭筠箔的臥房前,幾乎不敢肯定這問房間就是始作傭者,也許是小偷……
  
  輕輕地扭動門,還好,沒有鎖起來,他小心地推開門,熟悉的低語聲幾乎讓他虛脫得站不住腳……
  
  一道寒顫從脊椎蔓延而上看見裡頭的人影。
  
  果然不出他所料。
  
  昭筠箔背對著他坐在地毯上,一簇簇火光從她身影前冒出來,看得出來她正在燒東西,預滾在地毯上偽空瓶於老天!那不正是安德送給他的白蘭地嗎?
  
  她把兩瓶白蘭地全喝光了!
  
  「筠筠?」他用很輕的聲音,不想嚇到她。』她沒聽見。
  
  「筠筠?」他走上前幾步。
  
  忽地她過頭,在火光之中兩道淚痕猶在臉頰上……但引起他注意不是這個,而是竄到地毯的火簇正蔓延著……
  
  他嚇去半條命,迅速的抱她到角落,然後衝到桌前,用茶壺裡的開水澆熄它,確定不再生出火苗來,他的一顆心才安定下來。
  
  「你在搞什麼# 鞭筠,你不知道在房裡起火是很危險的嗎?」恐懼之餘是實在的憤怒,他一回頭,就忍不住數落起來,正巧看見她搖擺地走過來,急忙穩住她,讓她跌進他的懷裡。
  
  她抬起頭,迷迷濛濛的眸子閃著淚看他。
  
  「你是誰?」
  
  「我是偉彬。」他耐不住怒火。「你這個小白癡……」他的腹部結實挨了一拳,還來不及申吟出聲,就見她跌跌撞撞在想掙脫他的懷抱。
  
  「你不是偉彬.他死71」「死了?」
  
  她很認真地點著頭,指著剛滅火的地方有一些燒焦的灰屑。
  
  「他在那裡……被我……」她困感的搖了搖頭.眼底忽地冒出怒火瞪著他。
  
  「是你燒了我的照片,對不對?」她抓住他的襯衫。「是你!就是你!我抓住了你了!你跑不掉……」
  
  他歎口氣。「筠筠,你喝醉了。我的扶你上床休息,好不好?」
  
  「不好。」她一時腿軟,又倒在他懷裡,拉他低下頭,用很神秘的口氣告訴他:「我告訴你一個天大的秘密。」
  
  」筠筠,你在發酒瘋了。」
  
  「唐偉彬是道地的大白癡!」她很生氣地說。
  
  「我?」偉彬不明白那裡惹到她了。
  
  「他已經有了我了,為什麼還喜歡別人呢?」她困惑地問他:「是不是我不夠好?」
  
  怔了怔,偉彬終於明白她話裡的意思。
  
  「筠筠,你從哪裡聽來這種荒謬的謊言?是誰告訴你的?」
  
  「不是別人告訴我,是我親眼看見的。」她的聲音很校
  
  「親眼看見?」
  
  「我看見他跟其他女人擁抱、接吻。」她沮喪道。
  
  偉彬鬆了口氣,笑道:「傻女孩.那是你看錯了。」
  
  「你是說,偉彬沒跟那個女人擁抱接吻?」她期待地仰起臉注視著他。
  
  「呃……是有,不過那是有原因的,不是他心甘情願的……」
  
  偉彬著急地想澄清一切,在那樣子被吻的情況之下。
  
  完全是猝不及防的,他完全沒有想到共事已久的夥伴一直對他暗生情愫,在乍聽他即將結婚的情況之下.想放手一搏,告白心意,……他沒想到會讓昭筠按看見了,更讓她做出這種反應……他心一跳,忽地露出笑容來。
  
  「筠筠,告訴我,你對這件事的反應。」他高興地問,心底升起一線希望。
  
  「他該死!」
  
  「還有呢?」他皺皺眉,繼續問。
  
  「沒有了。」
  
  「筠筠,把你心裡的話說出來。」
  
  她瞪著他。「你好煩,跟唐偉彬一樣的煩。」她又打了一個嗝。
  
  「箔箔,我在等著。」
  
  「你必須答應我,不要告訴他。」
  
  「我答應。」
  
  「連說一個字都不可以。」
  
  「我保證。」他緊張地期待著,一顆心幾乎跳了出來。
  
  她似乎很高興有個同謀,硬是掙開他的手臂,跌撞地走到床沿.身後的偉彬還不放心的在她身後護著她。
  
  她掀起被單.露出一把大剪刀。
  
  「你看,夠不夠利?」
  
  他睦目的表情值得拍照留念。
  
  「筠筠……你該不是想……」
  
  「這是一個好司機送我的。他說,他老婆就是這樣威脅他的。讓他做台灣第一個太監,你說這個辦法,好不好?以後他就再也不會去其他女人了……」她又打了一個嗝,口齒有些不清楚。
  
  「不……」偉彬瞪著那把剪刀。「要是我,我會先閹了那個該死的司機。」他喃喃道。
  
  「你知道偉彬在娜嗎?」她問,又揮動那把剪刀。
  
  他日出了冷汗,迅速地搖著頭。「我不知道。」
  
  她瞇眼看他。「可是……你長得好像那個該死的唐偉彬……」
  
  「長得像不見得就是同一個人。」他小心地從她手中抽出那把剪刀,然後扶著她躺在床上。
  
  「我好妒忌她……」她閉上限暗.喃喃道。
  
  這句話讓他停下了為她蓋被的動作。
  
  「筠筠,剛才你說什麼?」他眼底燃起一放光采。
  
  「我要睡覺。」她叫道。
  
  「筠筠,先回答我。」
  
  「你好顱哦!」
  
  「先回答我,筠筠,到時候,你愛睡多久,我都不會煩你。」
  
  她不高興地睜開眼睛注視著天花板。「我妒忌,我好妒忌,我恨不得衝上前把那個女人癡迷的表情撕個粉碎……你滿意了吧?」她又閉上眼,可是表情是氣呼呼的。
  
  他眉開眼笑、喜出望外,差點透露他就是她嘴裡那個快成為台灣第一太監的唐偉彬。
  
  「筠筠,再一個問題。」他提醒她。
  
  「我要睡覺!」
  
  「只要你回答我,明天我一定幫你把『背叛』你的唐偉彬閹掉,讓他不能再勾引女人。」
  
  「真的嗎?」
  
  「我說到做到。」
  
  「好吧,只有一個問題唷!」
  
  「為什麼妒忌?」
  
  「因為我愛他。」語尾消失,她已經睡著了。
  
  彷彿是過了許久許久之後,沉浸在這項喜悅中的偉彬終於露出一個混合著滿意、狂喜、動容表情。
  
  他在她唇上輕輕一曲,說道:
  
  「傻女孩,我也愛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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