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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子紋]霸情王子【王子之一】[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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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3-25 00:01:19 |倒序瀏覽 | x 3
霸情王子(王子之一)作者:子紋 

真是見鬼了,
他這格羅王國的二王子忙裡偷閒,
選個人煙罕至的地方準備大顯滑雪技巧,
滑雪道上卻突然冒出個「紅球障礙物」,
害得他摔個狗吃屎不說,
竟然抱著他大腿叫爸爸!
撿到一個女兒也就罷了,還奉送媽媽,
這一大一小的女人讓他飽嘗家庭溫暖,
然皇室怎能容得下帶著拖油瓶的平民少女,
只得按捺住和她們成為一家人的渴望,
直到知道那小女孩原來是她妹,
哈!這下天皇老子也無法阻止他娶她為妻,
那些父皇為他安排的王子妃候選人,
等下輩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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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3-25 00:01:49
  楔子
  
  這真是見鬼的天氣,說得好聽一點是夏天,但說難聽一點,他祖國的冬天還比這溫暖多了。
  
  他疾步的爬上通往大門的階梯,金棕色的眼眸閃著光亮,他是個令人一眼就難忘的男人。不單是英俊的容貌、高大的身軀,而是他舉步所散發的自信與貴族氣質。兩年多前,他被格羅國王—克裡斯泰派往這個寒冷的瑞士,縱使心中不滿到了極點,但畢竟是自己父親下達的命令,身為格羅的二王子,休瓦咬牙也得接下任務。反正出身外交官的他,對於處理國際方面的事務可說是駕輕就熟,他就當來瑞士度假兼工作算了!門房替他打開拱型的大門,他冷峻著一張臉進門,傑克—他離開格羅時,克裡斯泰派在他身旁給予協助的秘書一見他進門,立刻迎了上來。
  
  休瓦看到他,強忍住皺眉的衝動,有時還真懷疑自己一輩子都無法擺脫他,在大使館裡,天天與他相對,連現在下了班,他竟人還上門找人。
  
  「休瓦王子,有格羅來的電報!」
  
  休瓦面無表情的脫下身上的黑色大衣,交給等候在一旁的門房,縱然是夏季的瑞士,氣溫還是徘徊在十幾度。
  
  這樣的天氣,對於來自亞熱帶國家的他,是件不容適應的事,身為格羅皇室的一員,他擁有旺盛的韌性,縱使他不是第一順位的繼承人,但身為皇室的成員,他依然有他應盡的責任所在。
  
  現任格國國王克裡斯泰娶了兩個妻子,長皇后齊湘雅—來自中國的東方女子,嬌小美麗,溫柔婉約,十八歲那年便下嫁克裡斯泰,與克裡斯泰結縭六年,生了兩個女兒。與全世界的皇族一般,他們重視的繼承人遲遲未出現,在國家未來的考量之下,克裡斯泰再娶蘇菲娜,一位俄國得伯爵么女—而她,也就是休瓦的母親。
  
  但或許是造化弄人,在齊湘雅與克裡斯泰結縭第七年,她竟然產下了渥斯—克裡斯泰夢寐以求的兒子,而渥斯也順理成章的成為格羅的第一順位繼承人。
  
  渥斯—他同父異母的兄長,比他早出生近兩個月,所以蘇菲娜成了格羅人民囗中所言的二皇后,而他也成為庶出的王子。
  
  在渥斯出生之後兩年,齊湘雅又產下羅森和艾爾這一對雙胞胎王子,這是格羅有始以來的第一對雙胞胎王子,所以格羅對他們的到來,抱以欣喜的期待。
  
  至於他的母親—蘇菲娜,縱使接連生了四子,不過這已經不能改變任何事物,因為再怎麼樣,皇室的繼承人只能有一個,而那個人就是齊湘雅所產下的長子渥斯。但不可否認的,縱使渥斯將成為未來的國王,但克裡斯泰對其他孩子的教育卻一點也不馬虎,他衷心的希望他七個兒子能夠齊心合作,將格羅建造成永遠的天堂。兩年前,休瓦被克裡斯泰派到瑞士出任外交工作,不是他想抱怨,而走這份工作真是無聊透頂。
  
  這裡的女人是長得很美,不過卻都如同瑞士的天氣一般,總是冷冰冰,他還是喜歡熱情如火的女人。
  
  有時休瓦會想,若他認為渥斯將成為格羅國王是天經地義、理所當然的事,那他只能說自己是說著違心之論。
  
  他是個驕傲的男人,從小到大,不管在任何事物上,他從不認為自己會有一丁點比不上渥斯,說穿了,他只敗給渥斯一件事,就是時間—他出生的時間。
  
  「休瓦王子?!」得不到休瓦的回應,傑克連忙跟在他的身後,「有您的電報,據說十分緊急。」
  
  休瓦依然面無表情,手向他一伸。
  
  傑克見狀,連忙將電報遞上。
  
  休瓦接過手,拆信封的動作一點也不影響他的步伐,他兩步當做一步的爬上樓,看完之後順手一揉,準確無誤的將電報丟進垃圾桶裡。
  
  「王……子?!」站在樓梯底端,傑克一口氣差點喘不過來,也愣愣的看著休瓦的動作,無奈的歎了口氣。
  
  格羅是個位於南太平洋上佔地近九萬平方公里的國家,克裡斯泰則是格羅十二世的世襲君主,格羅同時也是現代少數幾個還維持著君主治國的國家。
  
  全國人口不過八百萬人,但卻因為觀光與石油業的發達,加上地理位置優越,使格羅在國際之間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人民生活富裕,是世界著名的桃花源,在政治上則是個不參語任何戰爭的中立國。
  
  格羅第一順位繼承人是渥斯,若無意外,也將順利成為第十三世的格羅君王。休瓦則是庶出的王子,有時候,傑克不由也感歎造化弄人,畢竟若不是相差兩個月,今日格羅的繼承人將會是休瓦而非渥斯。
  
  不可否認,休瓦的能力卓越,他是個優秀的格羅皇室,但是渥斯與他相較,卻絲毫不遜色。
  
  畢竟,渥斯並非省油的燈,在求學階段,他便是個出盡風頭的人,不單是因為他的頭銜,更因為他優秀的成績與敏銳的思考。
  
  他推出了許多政策,使格羅的觀光業績蒸蒸日上,格羅人民更因此而臣服於渥斯的領導之下。所以現在,除非渥斯犯了致命的錯誤,不然休瓦一輩子都不可能取代他同父異母的兄長成為第十三任格羅國王。
  
  也有些許的耳語是站在休瓦這一邊,畢竟兩位年齡相當的王子,能力卓越不分軒輊,一個有著敏銳的思考,一個卻有果決的判斷力,他們都擁有繼承格羅的能力。若兩人正面衝突,未來的國王是誰,誰也不敢斷言。
  
  不過當然,這只是格羅的人民在私底下討論,他們也不樂見格羅皇室分裂,畢竟這對格羅而言,百害而無一利。
  
  才上樓的休瓦,換了件輕鬆的衣褲,背後背著滑雪用具,再次出現在傑克的面前。「王子——」
  
  「這個週末我要到提特利斯山度假,你也好好享受你的週末吧!」語畢,休瓦頭也不回的離去。
  
  「我立刻派人保護。」傑克手忙腳亂的拿起電話,卻發現總跟在王子身後的侍衛們,此刻人影不見一個。
  
  他根本就不知道,對休瓦忠心耿耿的侍衛們,早就被休瓦安排私人飛機前往法國遊玩。
  
  每位王子年滿九歲之後,克裡斯泰為了保護王子的安全,便派了十二個到十八個不等的皇家侍衛成為王子的守護者,而這些萬中選一的皇家侍衛,有來自各國的精英,目的只有一個,就是保護自己的主人。
  
  休瓦生性不拘,他根本痛恨總在身邊跟前跟後的十二個侍衛所以每當他心情不好之時,他便會要求獨處,與他相處十多年的侍衛,縱使百般不願,但為了不惱怒脾氣暴躁的王子,也只好依令行事。
  
  「不用了。」休瓦才不願一堆亂七八糟、礙手礙腳的人壞了他度假的好興致。「可是,王子——」傑克遲疑的望著休瓦的身影消失在眼前,從格羅傳來的電報應該傳達了些許重要的訊息,但王子竟然置之不理!他不安的來回踱步,擔心有要事發生。但以王子的脾氣……不可否認,格羅到他這一代,脾氣似乎都下太好,除了湘雅皇后所生的三子—艾爾,稱得上是位仁善的王子之外,其他幾個,包括二皇后蘇菲娜所生的四個王子,脾氣不是糟得一塌糊塗,就是古古怪怪。
  
  就拿眾人口中所言的小王子來說,他叫紐曼,是二皇后蘇菲娜的么子,也是休瓦最小的胞弟。還在念大學的他,名字已經跟眾多名人連在一起,不可否認,年紀輕輕的他已是個出盡風頭的年輕人,但偏偏那些名人都有一個共同點,就是—同性戀。眾人對於紐曼的性向產生了懷疑,若他真是個同性戀,那將會是格羅的一大醜聞。不過唯一慶幸的是,這點至今還未獲得證實,而格羅皇室現在也正在秘密的注意當中。
  
  不過最令人感到心安的是,這麼多年過去,他們幾個王子至今都能和平相處,想來,還真是一件難能可貴的事啊!
  
  休瓦將滑雪用具給丟到後車座,坐上車,踩著油門,飛快的駛離位在蘇黎士的官郟他將車內的音樂開到最大,手滑過自己略顯過長的棕髮,方纔的電報急召他回格羅,這就如同當初他被莫名其妙派來瑞士一般,毫無理由,所以他根本毋需理曾,便置之不理。
  
  他的不拘也不是第一次,所以他依然照著原定的計劃,前往瑞士的最高峰—提特利斯山。
  
  不得不承認,或許他不喜歡瑞士的氣溫,但他卻喜歡這個地方連夏季都能從事雪上活動,這都是他所鍾愛的運動。
  
  他在山上有間度假小屋,他打算在那裡待個三天,而這三天,他不想為公事,包括格羅的事務煩惱。
  
  他懷疑這次回國跟渥斯有關……他多少已經聽到耳語,結婚七年的渥斯至今未有子嗣,顯然這已經令格羅人民不安,也令他父親相當煩惱。
  
  若莎爾貝—渥斯的王子妃真的不孕,那就太可惜了,平心而論,他還挺喜歡她的,而當初,他也是因為她才會被派來瑞士,因為他父親怕他與莎爾貝鬧出什麼不光彩的事。思及這段往事,他不由露出自嘲的笑容。這一輩子,他的身邊並不缺女伴,他的父親顯然並不瞭解他,縱使他與渥斯總在私底下一較長短,但他不至於不智到與渥斯強奪同一個女人。
  
  想到渥斯夫婦,他的車子不知不覺中,開得更加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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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3-25 00:02:33
  第一章
  
  休瓦將護目鏡給戴好,從高處以相當快的速度滑下,他喜歡這種刺激的感覺,他感到冷風吹過他的雙頰。
  
  正確點來說,假期應該是明天才開始,不過他自作主張的放自己一天假,這是個滑雪勝地,不過假日的人潮卻很嚇人。
  
  他走了十幾分鐘的路,才繞到比較少人的山背,來回好幾趟,不知不覺中,天色已經有點昏暗,再滑一趟,他便決定結束今日的活動。
  
  他以高超的技巧閃過了幾個障礙物,速度飛快,心情也在不自覺中放鬆,但卻在他樂在其中之際,一團紅色的東西冒了出來,他一驚連忙一閃,卻重心不穩的摔倒,還倒楣的撞上一旁的障礙物。
  
  休瓦痛得詛咒了一聲,這該是滑雪專用的場地,平常應該是淨空的,此刻卻發生這種該死的事。他忍住腿部的痛處,將護目鏡拔開丟在一旁,氣憤的轉頭看著紅色的身影。令他驚訝的,那團小紅球竟然是個不過三、四歲的孩子,此刻的她,還不顧危險,玩雪玩得不亦樂乎,小小的身軀不穩的走在雪地上。
  
  「真是該死。」他強忍著腿部的不適,吃力的站起身。
  
  原本不想理會她,但又擔心待會兒有人順著險坡下滑,這小鬼若被撞上,不死也剩半條命了。
  
  他咬緊牙關,緩緩的朝那團小紅球接近,然後一把抱住她,將她抱到安全的角落。不過顯然他的好心並不受她的感激,她玩得正興起,竟然被拖走,脾氣大壞的嚎啕大哭。
  
  「你這個小鬼,給我閉嘴。」休瓦痛得額頭上冒著冷汗,他一向不喜歡孩子,因為他覺得他們又髒又吵,「我救了你一命,你該感激我。」
  
  她置若罔聞,還是哭個不停,小小的鼻子和雙頰紅通通的,彷彿被人欺負得很慘似「真見鬼了!不知道是哪來的野孩子。」不再理會她,休瓦吃力的用滑雪杖支撐自己絕大部份的體重,他不指望這個笨孩子可以去幫他求救,他還是自力救濟來的實際。他一拐一拐的走在雪地上。
  
  因為期盼有個不受打擾的滑雪時光,所以他特地避開人群,找到這個人煙較少的山背,沒想到卻出了意外。他搖搖頭,當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走了一段路,原本的哭聲停了,他轉過身,就見那團小紅球搖搖晃晃的站起身。看來她也打算回家了,他不打算理會她,繼續吃力的邁開步伐,但他的眼角卻不經意的發現那顆紅球竟朝著他的方向而來。
  
  他詛咒了聲,今天,他自認已經夠背了,對當這顆紅球的保母,他可一丁點興趣都沒有。
  
  休瓦下意識的加快自己的腳步,但卻因為腿部受傷,根本走不快,這似乎也注定甩不開她的命運。
  
  「爸爸!」她突然一躍,抱住了他的雙腳。
  
  她突如其來的重量,再次讓他在雪地上跌了個狗吃屎。
  
  「喔,shit!」休瓦用雙臂撐起自己的身體,用力的將黏在他臉上冰冷的雪抹去。他迷人的金棕色雙眸,冒火的緊盯著緊攀著他大腿不放的小鬼,有股想掐死她的衝動。
  
  格羅的皇族幾乎清一色擁有傲人的容貌,他具有吸引人的男性化五官,一頭柔軟的金棕色髮絲,還有幾乎令所有女人無法抗拒的金棕色眼睛,不過此刻,他可萬萬不希望自己出色的外表將這個小給給迷住了。
  
  「爸爸!」她用著不甚標準的德語喚他。
  
  「我不是你爸爸,小鬼!」休瓦伸出手,硬生生的將她的手給拉開,「我不知道你爸爸在哪裡,不過我肯定他很快會找到你,如果你現在跟我走,你就真的看不到你爸爸了。」
  
  「爸爸。」
  
  他的話似乎沒辦法傳到這個小鬼的人腦,他這輩子還沒那麼倒楣過,「我不是你爸爸。」
  
  「爸爸!」她還是堅持己見。
  
  「該死!」她一聲聲的爸爸,喚得他的太陽穴隱隱作痛。「好吧!」他牽起她,「我帶你去找你爸爸。」
  
  如果這是唯一一個機會使他可以順利擺脫她的糾纏的話,他將會十分樂意去做。走了十幾分鐘的路,不知不覺中,天空又飄下點點的白雲,視線不好,他吃力的牽著小女孩,忍著痛楚走在雪地上。
  
  一路上,休瓦聽著她嘰哩呱啦的說著德語,他無奈的對天一翻白眼,根本懶得搭理她。
  
  此時他心中更加肯定一點,就是小孩子又髒又吵。
  
  他驚訝他的母親蘇菲娜會願意生下四個孩子,不過或許男孩子比較安靜吧!他審視的看老小嘴動個不停的小女孩心想。
  
  遠遠的,他看到了遠處的旅客服務中心,他將她帶到那裡,打算藉由工作人員的幫助替她找她的親人。
  
  「妹妹,你好!我叫莉亞。你叫什麼名字?」服務人員蹲茌小女孩的面前詢問。「蒂蒂!」她喝了囗莉亞倒給她的熱可可,不甚清楚的表示。
  
  小紅球原來有名字,休瓦冷眼旁觀的看著兩人對答,他坐茌椅子上,接受服務中心的醫療人員替他的腳踝上藥。
  
  沒什麼大礙,不過就扭了一下,不過現在看來他的假期將因這個小意外而提前結束。他感到不悅,一向帶著冷淡的金棕色眼眸變得更加陰沉。
  
  「爸爸的名字呢?」服務人員又間。
  
  「爸爸!」她的小手指著休瓦。
  
  「我不認識她。」休瓦冷漠的搖搖頭,與她晝清界線。
  
  莉亞拉下蒂蒂的手,「媽媽的名字呢?」
  
  「媽媽?」她的頭轉了轉,似乎現在才想到這個間題,「媽媽不見了。」說著,她的臉上露出驚慌的神色。
  
  「沒關係!」莉亞安撫的撫著她的臉頰,「我們會找到媽媽的。」
  
  「好了!」醫療人員的聲音拉回休瓦的注意力,「不過這幾天,你最好盡量少走動。」
  
  「謝謝你。」對他點點頭,休瓦站起身。
  
  「需要我送你嗎?」醫療人員見狀,細心的詢問。
  
  「當然。」休瓦雖然不想麻煩他人,但現在天色已暗,他是需要一點協助,「如果不麻煩的話。」
  
  「那麼,就請你稍等一曾兒,」醫療人員將器材收拾好,拿了車鑰匙,扶著休瓦離去。
  
  「爸爸!」一看到休瓦動作,蒂蒂立刻準確無誤的抱住他的大腿。
  
  休瓦無奈的對天一翻白眼,「我不是你爸爸。」他的耐性漸失,他低頭看著蒂蒂。「爸爸—爸爸不要蒂蒂。」說著,蒂蒂嘴一扁,眼一紅,再次放聲大哭了起來。她的高分貝令他再次頭痛不已,「小鬼,你給我閉嘴!」他咬牙切齒的瞪著她警告。「休瓦先生,看來她很喜歡你。」扶著休瓦的醫療人員胸前別的名牌寫著保羅。他可不認為被她喜歡是件令人興奮的事,休瓦冷著一張臉繼續往門囗走,一點都不在乎有個小東西抱著他的腿。
  
  「蒂蒂,你要當個乖女孩啊!」莉亞連忙將蒂蒂從休瓦的腿上抱開,讓他能夠離去。「謝謝。」休瓦對莉亞一個頷首,繼續往大門的方向而去。
  
  在他身後,蒂蒂的哭聲愈來愈大,似乎在指控他的無情。
  
  「保羅,現在已經晚了,我們要怎麼處理這個孩子?」他聽到莉亞叫住要送他離去的男人。
  
  「我看把她留在這裡,等明天早上再報警處理吧!現在這麼晚了,我看警察也不願意上來了。」
  
  「這樣也好。」莉亞忙著安撫蒂蒂的情緒。
  
  休瓦坐在車上,不經意的看著蒂蒂的臉整個黏在玻璃上,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癡癡望著他。
  
  他在心中詛咒了聲,不會吧!自己竟然會對一個小鬼頭起了惻隱之心,他還以為他是個冷血的男人呢!
  
  保羅的車發動了,駛離幾公尺後休瓦突然開囗要他停車。
  
  「有事嗎?」保羅疑惑的看著他。
  
  「讓那個小女孩跟我過一夜吧!」連他都驚訝自己會說出這些話,「若她的家人來找她,再叫他們來我的度假小屋找我。」
  
  「可是——」保羅不很確定的望著他,畢竟將小女孩交紿他,他們遊樂區也要負責休瓦從自己的外套內裡拿出一張名片,「我叫休瓦,是格羅派來瑞士的外交官,你可以放心的把她交紿我。」
  
  「若真是如此,那是再好不過了。」保羅接過名片。他看得出對方渾身上下所散發出來的自信,不用開口,他也猜得出休瓦的來頭不小,若休瓦是個外友官,那蒂蒂是叫以放心的交給休瓦。
  
  若休瓦願意收留蒂蒂,那他可以松囗氣,畢竟為了那個小女孩,今晚他可能得睡在服務中心裡,現在他則可以回家睡得安穩點了。
  
  保羅連忙下車,走進服務中心,將蒂蒂給抱了出來。
  
  「爸爸!」蒂蒂窩在休瓦的懷裡,開心的露出笑靨。
  
  休瓦也遲疑的微揚了下嘴角,今天對他而言,似乎過得挺精彩的,他竟然撿到了一個穿紅衣的小女孩,而他更不知道哪根筋不對,竟然自願當她一個晚上的保母,真是不可思議。
  
  這件事若傳出去,他肯定曾被他們兄弟們嘲笑死!他搖搖頭,不願再去思索這個問題。
  
  「爸爸!」
  
  「好了!不要再叫了。」叫得他心煩死了。
  
  休瓦熟練的將壁爐的火給生起,室內的溫度立刻回升。
  
  他轉過身,就見蒂蒂蹦蹦跳跳的從這個沙發上,跳到另一個沙發上。
  
  「過來。」他對她揮揮手。
  
  她也聽話的走到他身旁,她穿得跟顆球似的,圓滾滾的,他拉掉她的連帽外套,露出她的深棕色鬈發,她的頭髮還算整齊的綁了個公王頭,他伸出手捏捏她的臉頰,老實講,看久了,她也不是那麼討人厭。
  
  她裡頭穿著保暖的白色毛衣和紅色長褲,以目前室內的溫度,這樣的穿著應該還算可以,他抱起她,將她放在沙發上。
  
  「你給我乖乖坐著。」休瓦指著她的鼻頭,「我去看看有什麼束西可以餵你這個小鬼。」
  
  因為打算在此停留三天,所以他已經準備了足夠的食物,他拿出一個玉米罐頭,只有在旅行時他才會自己下廚弄點東西吃。
  
  「爸爸!」
  
  「又怎麼了?」他低下頭,看著蒂蒂。小丫頭在不知不覺中跟著他進了廚房。「肚子餓。」
  
  「我也是。」他沒好氣的回她一句。
  
  「爸爸!肚子餓。」
  
  休瓦無奈的在購物袋裡翻了翻,丟了條他在SPRUNGLI所購買,用新鮮奶油做成的巧克力給她。
  
  「吃這個!」用巧克力來打發小孩子,他相信這是非常聰明的方法。
  
  蒂蒂又是咬又是撕,就是沒辦法將巧克力的包裝袋給打開。
  
  「我就說小孩子是麻煩的東西。」他無奈的再次將注意力從爐子上的玉米濃湯給拉開,幫她將巧克力打開,再交給她,「你最好不要再麻煩我。」他警告的盯著她表示。蒂蒂置若罔聞的低下頭,注意力全被手中的巧克力吸引。
  
  休瓦簡單的做了個三明治和玉米濃湯,一個轉頭,不見蒂蒂的蹤影,客廳卻傳來模糊的電視聲。
  
  這個小鬼竟然會自己開電視,休瓦覺得不可思議,他與小孩子相處的機會可以說是少之又少,所以一個小孩子到了蒂蒂這個年齡到底會做什麼事,他壓根不知道。一進到客廳,他立刻呆愣在原地,電視螢幕上兩具交疊的身軀正發出急促的呼吸「該死的早熟孩子。」他飛快的將電視給關掉,她才幾歲大,就學人家看A片。休瓦一個轉頭,盯著坐在沙發上的蒂蒂,不看還好,一看幾乎令他尖叫,她竟然將巧克力給吃得滿臉、滿手,沙發上更有幾個巧克力手櫻
  
  「你——」他指著她一身髒兮兮,一時啞囗無言,不如該不該把她抓過來痛揍一頓。「爸爸,抱抱!」她整個人不顧他驚恐的表情,就這麼貼了上去。
  
  「見鬼了!」滿手的巧克力貼在他天藍色的毛衣上,他深吸了囗氣,控制自己的脾氣,但她滿嘴的巧克力卻在此時親了他的嘴一下,他再也忍受不了的把她一丟,丟在沙發上。
  
  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蒂蒂一跳,她嘴一扁又開始哭。
  
  拿張面紙,他擦了擦自己的嘴,看到她的反應,慢半拍的承認自己方纔的反應過度了點。
  
  「我只是受不了你那麼髒。」休瓦坐在她的身旁,試圖跟她講理,「以後那麼髒的嘴不能親我。」
  
  他似乎被她整傻了,幸好只願意勉強照顧她一晚罷了,把她交給她的家人之後,他就可以松囗氣,永遠擺脫她了。
  
  他抱起她,幫她把手洗乾淨,嘴也擦乾淨,然後將她放在木製餐桌旁,幫她盛了碗湯,給她一根湯匙。
  
  「喝吧!」
  
  蒂蒂不甚熟練的拿著湯匙,喝了囗之後,小臉立刻皺在一塊。
  
  「這是什麼意思?」看到她一臉泫然欲泣,休瓦的眉頭皺了起來。
  
  「難吃。」她將湯匙丟掉。
  
  「你這個小鬼,」他貴為王子之尊,煮東西給這丫頭吃,她竟然還嫌0你真的是欠揍。」休瓦感到自己額頭上的青筋浮現,「我只有這個東西給你吃,不吃拉倒,你就餓肚子吧!」
  
  一個小丫頭竟然讓他在這一天發了那麼多頓脾氣,平常人還沒她這種能耐!他低下頭喝囗湯,詛咒了聲。都怪這丫頭,讓他喝湯也覺得味道怪怪的,他瞪了她可憐兮兮的表情一眼,食慾盡失的將湯匙丟在一邊。
  
  「那我們就吃巧克力過活好了。」休瓦拿出一包巧克力,給她一條,自己也拿一條,「不過我警告你,你最好識相點,不要再吃得全身都是,不然我一定揍你。聽到沒有?」她似懂非懂的點點頭,接過已經開封的巧克力。
  
  「等等!」以防萬一,他在她的脖子塞了條餐巾,「可以開動了。」
  
  蒂蒂迫不及待的啃著巧生力,而休瓦則是有一囗沒一囗的吃著,今晚她父母肯定擔心她而一夜無眠。
  
  那他呢?看著小女孩,他又紿自己找了什麼麻煩,如果這是上天懲罰他不遵從父親的話,那真是夠了。
  
  他在心中歎了囗氣,草草的吃完巧克力晚餐。
  
  他還得替這丫頭洗個澡,他可不能忍受跟個髒東西同睡一張床。只希望那不會又是另一埸惡夢。
  
  休瓦皺眉從溫暖的被窩中爬起,這一輩子,他最厭惡被人從熟睡的狀態中吵醒。昨天就已經十分疼痛的腳,此刻更是痛得要命,他忍不住的詛咒了一聲,吃力的爬起身。
  
  他看著時鐘,現在不過是清晨六點,大門傳來急促的敲門聲,他將緊窩在他身旁的蒂蒂給拉開,披了件睡袍下樓開門。
  
  「早安,休瓦先生。」保羅手中捏著帽子,帶著歉意的笑容站在門囗,「衷心希望沒有打擾你。」
  
  「有事嗎?」沒有回答他,休瓦逕自問道。
  
  「那位小女孩的親人來找她了。」保羅興奮的表示,他連忙退了一步,這時休瓦才看到站在保羅身後的女人。
  
  她很嬌小,身高可能還未超過一米六,有著與蒂蒂一般的深棕色鬈發,年紀看來二十歲上下,此刻外頭的氣溫很低,而她的雙唇被凍得幾乎發紫。
  
  「進來吧!」休瓦的頭微微一側示意。
  
  「不了!」保羅表示,「服務中心還有事情要處理,我只是帶這位小姐來找蒂蒂,要先走一步。」
  
  休瓦點點頭,也沒有強留他。
  
  「進來吧!」保羅離去後,休瓦對一動也下動的女人說道。
  
  「謝謝。」蘿倫顫抖的聲音顯示她感到寒冷。
  
  她越過他,進入溫暖的房裡,壁爐傳來的溫暖使她幾乎申吟。
  
  昨天,她找了蒂蒂一個下午,到了傍晚,才到服務中心去碰碰運氣,卻萬萬沒想到服務中心早已關閉,她就迼樣一直坐在沒有暖氣的車子裡等候服務中心的人到來。她一夜無眠,滿腦子胡思亂想,這麼冷的人,蒂蒂一個人在雪地裡肯定過不了一晚,若失去了蒂蒂,她也不想活了。
  
  今天一早,從服務中心得知蒂蒂被一個好心的先生收留了一晚,她幾乎激動得落淚,蒂蒂平安是全世界她唯一在乎的事。
  
  「你先坐一下。」休瓦表示道,「我去叫那個小鬼……蒂蒂起床。」
  
  「我去叫就好。」蘿倫迫不及待的表示,巴不得現在就看到她。
  
  休瓦一愣,但因為看到她的熱切,也不好拒絕她,於是點點頭。
  
  「謝謝。」她踏出一步,卻遲疑的看著他。
  
  「她在二樓。」他細心的表示。
  
  她再次對他感激的點點頭,飛快的上樓。
  
  她根本不用擔心上了二樓還要找半天才發現蒂蒂,二樓是個平台,床便擺在最明顯的位置上,她輕易就認出散在白色枕頭上的棕色鬈發。
  
  休瓦沒有跟上去,逕自到廚房煮了壺咖啡,看來兩人都需要點東西來提神。看那女人發黑的眼圈,肯定為蒂蒂而一夜無眠,而他則因為要照顧一個過動的小鬼也折騰了大半夜。
  
  他弄好咖啡,郤發現那個女人還沒下樓,他好奇的爬上樓,就見她一動也不動的坐在床上,輕撫著蒂蒂紅通通的臉頰。
  
  一走近,他才發現她在哭泣。
  
  蘿倫聽到他的腳步聲,連忙將臉上的淚痕給抹去,抬頭看著他,「真是謝謝你。」她第N次向他道謝。
  
  休瓦點點頭,原本他打算訓她一頓,畢竟她太過大意,不然孩子也不會弄丟。不過看她那麼難過,他將這些話給忍祝
  
  「我叫做葛蘿倫,請問你是……」
  
  「體瓦。」他簡短的表示。
  
  「休瓦?!」她對他點點頭,「我覺得你有點眼熟。」
  
  他反應冷淡的聳聳肩,他算是個名人,但他並不習慣去向他人表明自己的身份。蒂蒂動了一下,長睫毛眨了眨,然後睜開眼睛,看到坐在一旁的蘿倫,立刻爬起來,衝進她的懷裡。
  
  「媽媽!」她激動的喊道。
  
  媽媽?!
  
  休瓦驚訝的看著這侗年紀顯然不大的女人,她自己都還算是個小孩,竟然已經當母親了。
  
  緊抱著蒂蒂,蘿倫激動得落淚,「我好擔心你,以後絕對、絕對不能再四處亂跑了。」
  
  兩個月前,她本來在德國慕尼黑一間博物館擔任服務員的工作,賺的錢雖然不多,但也夠她與蒂蒂兩個人生活。
  
  但事情發生那天,原本照顧蒂蒂的保母有事,在她下班前一個小時,把蒂蒂帶到博物館裡給她,她逼不得已將蒂蒂留在博物館裡,請服務台的人員幫忙照顧一個小時。 本來以為這不會有事的,畢竟只有一個小時,但蒂蒂卻好奇的溜進了博物館裡,還打破一個來自非洲的名貴人物雕像,兩人平靜的生活就此毀了,她失去在博物館的工作,也負債纍纍,她得賠償二十幾萬馬克給博物館。
  
  不是她不願意賠,而是她根本就沒有能力償還,她的父親與繼母過世後,她就靠著他們留下的保險金過日子,蒂蒂闖了禍,她將保險金的大部份都用來償還給博物館,可是還是不夠,現在她還負債十五萬馬克,更何況她還沒了工作。
  
  在慕尼黑,她找個一個多月的工作,卻都沒人願意用她,而她聽一位朋友說,這裡的服務中心要找夏季的服務人員,待遇不錯,而且還供膳食,她一聽,便帶著蒂蒂來這裡試試運氣。
  
  誰知道這裡早找到了人,離開時,蒂蒂想玩雪,她想,最近也苦了這一個三歲多的孩子跟著她東奔西跑,便答應讓蒂蒂下車玩,她則在車內盲目的思索著下一步。但或許是她太沉溺於自己的思緒之中,轉眼前,就不見蒂蒂的縱影,她在附近找了半天,卻徒勞無功。
  
  有那麼一瞬間,她真想就這麼死去,畢竟她已經失去了一切,只剩蒂蒂這個孩子。「媽媽!」蒂蒂在蘿倫的懷悝掙扎,蘿倫將她抱得太緊,使她感到不舒服。蘿倫這下想起自己的激動,連忙鬆開她,「對不起!寶貝。」
  
  「媽媽,爸爸!」蒂蒂指著休瓦喊道。「蒂蒂找到了爸爸。」
  
  蘿倫身軀一僵,飛快的瞥了一旁的休瓦一眼,然後拉下蒂蒂的手,輕柔的解釋,「他是好心的休瓦先生,不是爸爸。」
  
  「爸爸。」蒂蒂堅持的爬向休瓦,然後朝他伸出雙臂,要他抱她。「爸爸抱抱。」休瓦一動也不動的待在原地,她的母親已經來了,他的責任已了。換言之,他毋需再迎合她。
  
  蘿倫看著一動也不動的他,最後尷尬的將蒂蒂抱在懷裡,「他是休瓦先生,不是爸爸。」
  
  「他是爸爸!」不顧蘿倫的話,她不悅的嚎啕大哭,「爸爸抱抱,蒂蒂要爸爸抱抱。」
  
  「這……」蘿倫的臉火紅,萬萬沒想到蒂蒂竟然把一個陌生男人當成父親,她對自己的父親根本就沒有印象,在她小小的心靈裡,或許是極度渴望父愛,所以才會這樣吧!蘿倫一思及此,臉色不由一黯。
  
  「對不起!」她遲疑的看著休瓦,「但可以請你抱抱她嗎?」
  
  聞言覺得不可思議,看來蒂蒂小鬼是個奇特的孩子,而她的母親顯然也有點不正常。「我不是她的父親。」他冷淡的表示。
  
  「我……我知道。」她囁嚅道,「她從沒有見過她的父親,所以可以請你抱抱她休瓦望著她棕色眸子。
  
  「如果你不願意,我可以明白。」蘿倫低下頭將蒂蒂抱在懷中,試圖安撫她的情緒。休瓦在心中歎了囗氣,伸出手將蒂蒂抱在懷裡,小女孩的目的一旦達成,立刻止住了哭聲,重展歡顏。
  
  「你——」蘿倫驚訝的看著他。
  
  「下去喝點咖啡吧!」他抱著蒂蒂率先下樓。「我看,我們彼此都需要它。」蘿倫無語的跟在休瓦的身後,緩緩的步下樓梯。
  
  這是個舒適的小屋,也是她夢想中的房子,曾經她也與她的父親和繼母住在一個舒適的房子裡,不過自從他們出車禍過世之後,一切都變得遙不可及了。
  
  她帶著蒂蒂在慕尼黑租了間小房間,雖然不大,但已經夠她與蒂蒂兩人生活,但那裡卻怎麼也比不上這裡的乾燥、舒適,總是陰陰冷冷的。
  
  她看著蒂蒂興奮的在跟她囗中所言的「爸爸」講話,她大大的鬆了囗氣,她原本還以為會看到蒂蒂一張懼怕的臉孔,看來這位好心的先生十分關心蒂蒂,將蒂蒂照顧得很好。
  
  「你還沒吃飯吧?」休瓦替兩人都倒了杯咖啡之後,才轉頭問道。
  
  這當真是件奇特的事,昨天他照顧一個小的,今天竟然多了個大的,看蘿倫的樣子,不是他在說,她真蒼白得如同鬼似的,骨瘦如柴,就連蒂蒂都比她有肉,她像是風吹過來就會被吹著跑似的。
  
  蘿倫點點頭,她揉了揉懷中蒂蒂的頭髮,動作充滿慈愛。
  
  她的注意力完全不在他的身上,不過基於禮貌,他還是說道:「我這裡沒什麼東西可以吃,希望你能將就。」
  
  「我們已經給你添了太多麻煩,不好意思麻煩你。」蘿倫聞言,連忙將蒂蒂抱放在一旁的椅子上,站在他面前。
  
  「沒關係。」休瓦還是煮著他唯一會做的玉米濃湯。
  
  看他動作,蘿倫不好意思的連忙接手,「我來吧!就當感謝你,這早餐我來做就好。」
  
  既然如此,他恭敬不如從命,反正他的廚藝也好不到哪去,尤其昨天被不識相的蒂蒂小鬼批評之後。於是,他將手上的平底鍋交到她的手上。
  
  他坐了下來,煩人的蒂蒂小鬼又爬到他的腿上。礙於她的母親在場,他不多說些什麼,就直愣愣的坐著,任她蹂躪他的臉。
  
  「她很喜歡你。」蘿倫見狀,帶著怯生生的表情,有點臉紅的看了休瓦一眼。他聳了聳肩,沒有回答她的話。
  
  她找到了麵粉和雞蛋,做了簡單的鬆餅,然後接手休瓦做到一半的玉米濃湯,用很短的時間就弄好了一餐。
  
  女人在廚房裡,果然會化腐朽為神奇,同樣的材料做出來的味道就是與他的不一樣。休瓦食慾大開的吃了好幾塊鬆餅,蘿倫見狀,連忙又多做了幾塊,沒想到身材保持在最佳狀態的他竟然會是個大胃王。
  
  她因為看到他滿足的表情而感到一絲雀躍,這種感覺來得荒謬。她也曾經有過這種悸動的感覺,那是她還在念高中時,一個高她一年級的學長,她只要看到他,便會心跳加速。
  
  不過這幾年為了撫養蒂蒂,她總是為了生活而忙碌,這種悸動的感覺也未再出現。而今天—看到他的一舉一動,她竟覺得深受著迷,不過他只是她人生的過客,她很明白這一點。
  
  這一帶是有錢人的度假小屋,以他的穿著打扮,也看得出他的品味不凡,她很熟悉這些人,畢竟在博物館工作這幾年,每次遇到什麼拍賣會,館長都會派她去會場當招待,她已經可以從一個人的行為舉止和眼神的流轉,知道這個人的背景大致如何。「你不吃嗎?」看她幾乎沒動過早餐,休瓦問道。
  
  她淡淡一笑,連忙咬了囗鬆餅,還一邊照料著吃得滿嘴的蒂蒂。
  
  「蒂蒂快點吃,吃完我們就要回家了。」蘿倫看蒂蒂根本是在玩食物而非吃食物,有點無奈的好言相勸。
  
  休瓦冷眼旁觀的看著兩人相處情形,說道:「她不吃,就不用給她吃了。」「這怎麼可以。」蘿倫將鬆餅弄成一小塊一小塊的塞進蒂蒂的小嘴裡,「小孩子不能不吃東西。」
  
  「你會寵壞她的。」
  
  他的囗氣有點嚴厲,她瞄了他一眼,心想,照顧小孩子又不是在訓練軍人,總不能要孩子一個囗令一個動作吧!他顯然欠缺了一些與小孩子相處的經驗。
  
  休瓦注蒠到她的目光,但他刻意忽略。從小到大,他便有三個保母照顧他,他的生活少了溫情,但卻多了「教育」而因為這些教育,使他養成隱藏自己的思緒,在眾人面前表達出一個皇室子弟應有的表現。
  
  長到這麼大,帶著面具示人似乎也成了一種習慣,他或許不受拘束,但他骨子裡還是格羅皇室的一員,他擁有高貴的血統與傲人的家世,他的行事自然也有自己的一套。「我們用完餐就會離開了。」看著他嚴肅的表情,蘿倫的心一沉,囁嚅的表示。她與蒂蒂似乎所到之處,都代表著兩個字—麻煩!
  
  他並沒有責備她的意思。休瓦看到始終掛在她臉上的淡淡笑意隱去,不由覺得疑惑,他竟有股衝動想說些什麼,不過最後他沉默以對!他與蘿倫抱著同樣的想法,兩人不過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沒必要多說些什麼。
  
  吃完早點,蘿倫抱著蒂蒂走向停在度假小屋門囗的老爺車,轉身向休瓦致意,「再次謝謝你,若有機會,再登門拜訪。」
  
  彼此都明白,她登門拜訪的機會十分渺茫。
  
  「爸爸!」蒂蒂紅著眼,癡癡的望著站在門囗的休瓦。
  
  「他不是爸爸。」揉了揉蒂蒂的頭,蘿倫在她的耳際低喃。
  
  她們已經給休瓦添夠多麻煩了,可不能再讓蒂蒂纏蓍人家。她不顧蒂蒂的哭喊,逕自把蒂蒂抱到車上,飛快的將車子駛離。
  
  送走了蒂蒂,卻奇怪的令他有點落寞感,休瓦恥笑了自己一聲,沒想到他真的有人性,那個小鬼勾起了他不可知的一面。
  
  還有她的母親—一個年紀輕輕的女性,帶著一個小孩,兩個都勾起了他的惻隱之心。他一拐、一拐的走回屋內,腿部受傷代表著他的假期提前結束,為了自己的安全,他打了通電話,叫人來這裡接他回蘇黎士,天知道他有多討厭這種需要人協助,就如同弱者一般的感覺。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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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3-25 00:03:01
  第二章
  
  「王子!」一接到休瓦的電話,傑克差點心臟病發,他帶著司機和四名隨從在最快的時間之內趕到提特利斯山。
  
  「收起你驚慌的表情。」休瓦將手上的書丟在一旁,略顯吃力的站起身,拒絕所有人的協助,獨自走向門口。
  
  傑克連忙送上休瓦的大衣。
  
  他將衣服窗上,鑽進車子裡,伸長腿尋找一個舒適的位置。
  
  四名隨從則坐在他身後的另一輛車裡。
  
  一上車,坐在前座的傑克立刻轉過身看著休瓦,「王子-」
  
  「你最好不要告訴我,你已經把我受傷的消息傳回格羅。」冷冷的,休瓦打斷他的話。
  
  傑克一時語塞,為難的看著休瓦。
  
  看他的表情也知道他已經自作主張了,休瓦冷峻著一張臉,「今天,若我已經死了,你要怎麼廣播是你的事,但我還沒死,下次要做任何事之前先知會我,不要自作主張。」休瓦的口氣沒有什麼明顯的起伏,但是他的表情就夠傑克嚇出一身冷汗了,他連忙點頭,「是的!王子。」
  
  休瓦將目光懶懶的調到車外,原想閉上眼睛休息一會兒,他的目光卻被遠遠的一個藍點給吸引祝
  
  駛近一看,才發現是輛藍色的老爺車,駛離之後,他才想到是蘿倫的那輛老爺車。「停車!」
  
  他一開口,司機立刻踩下煞車。
  
  「王子-」傑克疑惑的轉頭看著休瓦。
  
  「下車去看看那輛藍色的車出了什麼問題。」休瓦淡淡的下達命令。
  
  傑克雖然不解,但還是依言下車去看看,他拉緊大衣,山上的溫度低得可以凍死人,他縮著脖子走向那輛藍色的車。
  
  過沒多久,他又折了回來,坐上車之後轉過頭,對後座的休瓦表示,「王子,那輛車拋錨了。」
  
  「什麼原因?」休瓦問。
  
  這可問倒他了。傑克聳了聳肩,「不清楚,連那位小姐也不清楚。」
  
  「她們打算怎麼處理?」
  
  傑克搖搖頭,「不知道。」
  
  深吸口氣,休瓦皺起眉頭,看著傑克的眼神有些嚴厲,「我要你下去是提供援助,而不是看戲。」
  
  傑克一愣,立刻將車門打開。
  
  「我會處理好的。」他覺得今天王子的脾氣似乎暴躁得嚇人,傑克小跑步的向拋錨的車子前進。
  
  他站在冰天雪地之中與蘿倫對話,休瓦遠遠的看著她不停地對傑克點頭致意。「王子,我已經處理好了。」傑克一上車,立刻表示,「我打電話叫人來拖車,不過可能還要再等三、四個鐘頭才會有拖車上來。」
  
  三、四個鐘頭?!
  
  「那輛車真應該報廢了,」傑克一張嘴說個不停,「沒有暖氣,在這種天氣不凍死人才怪。」
  
  「去把她們叫過來,送她們到山下。」休瓦一聽,不假思索的表示。
  
  傑克聞言,呆愣在原地。
  
  「去啊!」休瓦不耐的看了他一眼。
  
  難不成今日太陽西邊出來了!傑克一臉莫名其妙的再次下車,沒想到自己的主子還有那麼人性化的一面。
  
  蘿倫熬不過對方的好意,看著顯然已經感到寒冷的蒂蒂,不得已只好麻煩這個萍水相逢的先生。
  
  她抱著蒂蒂,提著裝著兩人行李的袋子,走向等候在前方的車子,她與蒂蒂這兩天算是幸運的,畢竟都遇到好心人的協助。
  
  一坐上車,她可萬萬沒想到車上的人竟然是休瓦。「是你……休瓦先生,真是謝謝你。」
  
  蒂蒂一看到他,立刻興奮的往他身上撲,「爸爸,爸爸!」
  
  「不用對我那麼熱情。」看著蒂蒂,他臉上的表情不自覺中變得較柔和。「沒想到那麼巧。」蘿倫緊張的吞了口口水,看了休瓦的側面一眼。
  
  「看來,你們似乎是諸事不順。」他看著車後的藍色老爺車,「現在你打算怎麼辦?」
  
  怎麼辦?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她身上的錢連生活都有問題,車子又壞了,她沒有多餘的錢可以修理。
  
  雖然方才坐在前座的那為先生替她叫了拖車,但她的荷包其實並不允許這種情況,可是待在這裡,她也只有進退維谷的份,所以她也很為難。
  
  看她沉默,休瓦大概猜出問題何在,以她與蒂蒂的穿著,瞎子都看得出他們的經濟能力如何。
  
  「我已經派人叫拖車來修理。」他抬起頭,對著前座的傑克表示,「順便把錢都付了。」
  
  「是的。」傑克疑惑的望著車後的兩個女人,不知道她們怎麼跟王子扯上關係,而那個小孩子還叫王子「爸爸」,他心中湧現一堆疑問,但他識趣的沒有追問。「這怎麼好意思。」聽到休瓦的話,蘿倫連忙說道,「你願意載我們下山,我已經很感激了。」
  
  「算我跟你女兒有緣吧!」他捏了捏蒂蒂的臉頰,逗得她吃吃發笑,「你要謝,就謝她吧!」
  
  蘿倫一愣,看著蒂蒂開心的臉龐,不自覺也露出一個淺笑,「謝謝!」她感到熱淚盈眶。
  
  自從她爸和繼母三年前死去之後,就沒人對她那麼好了。
  
  看著她低頭啜泣,休瓦皺起眉頭。
  
  蒂蒂看到她哭了,連忙爬回她的懷裡,跟著哭了起來。
  
  「喔!拜託。」休瓦申吟了一聲,他的好心可不是要得到她們一車的眼淚做回報。「對不起!」聽到他的聲音,蘿倫連忙止住自己的眼淚,將蒂蒂抱在懷裡,「我只是覺得……你真是個好人。」
  
  她抱著蒂蒂,再次控制不住情緒的輕啜出聲。她畢竟只是個二十歲出頭的女孩,她該擁有她的夢想,但她父親和繼母的過世,卻使她不得不放棄她的夢想,她中斷了她的學業,努力的工作,目的只有一個,就是將蒂蒂養大,讓蒂蒂受教育。
  
  休瓦看著抱在一起的一大一小,感到一個頭兩個大,就見傑克一雙眼眸賊兮兮的瞄啊瞄。
  
  休瓦瞪了他一眼,手往車門的控制開關用力一拍,一道玻璃隔開了傑克試探的雙眸。「別哭了。」休瓦轉身看著兩個女人。
  
  「對不起!」他們認識不到一天,但是她都忘了自己跟他說了幾次對不起、謝謝。「到蘇黎士還有一段路程,你最好先休息一下吧!」休瓦將蒂蒂抱了過來,半強迫的要蘿倫閉上眼睛。
  
  「你只要送我到車站就好了。」蘿倫連忙擦乾自己臉上未乾的淚痕,激動的說道。她並不想再給這個高貴又英俊的男人添加任何麻煩。
  
  「我知道了。」休瓦看了她一眼,「你快睡吧!」
  
  蘿倫有些不自在的盯著他的金棕色眼眸,他的眼睛真的很漂亮,她靠在柔軟的椅背上,迷迷糊糊的看著蒂蒂與休瓦玩耍,眼皮沉重的落了下來。
  
  車子進了蘇黎士市區,緩緩的停在蘇黎士車站前。
  
  「王子-」
  
  「我知道了。」打斷傑克從麥克風裡傳來的聲音,休瓦的目光來回的看著車上的一大一小,兩人好夢正甜。
  
  他緩緩的伸出手輕推了蘿倫一下,她嚶嚀一聲,避開了他的手。他不由輕笑出聲,又推了一下,她又躲,他覺得有趣,索性拍了拍她因溫暖而泛紅的臉頰,這次,她終於睜開了眼睛。
  
  有一瞬間,她的目光找不到焦距,最後休瓦的臉龐印入她的眼眸,她立刻正襟危坐,將散了一臉的頭髮給撥到腦後。
  
  「到了。」休瓦也坐直身軀,看著她慌亂的動作。
  
  「喔!」蘿倫看了下窗外,剛剛睡了一會兒,她的精神回復了些許,「蒂蒂!」她將睡得正熟的蒂蒂叫醒,「我們已經到了,快點起來。」她替迷迷糊糊的蒂蒂穿上保暖的外套。
  
  「你的車子在這裡。」休瓦將修車場的名片交到她手上,「大約明天就可以拿車了。」
  
  「謝謝。」她接下他手中的名片,飛快的抬頭看了他一眼,臉微微一紅,抱著蒂蒂下車。
  
  「爸爸!」
  
  「爸爸要回家了。」拍了拍蒂蒂的後背,蘿倫說道,「跟爸爸再見。」
  
  蒂蒂紅著眼睛,依依不捨的對休瓦揮了揮手。
  
  休瓦對她一笑,也揮了下手。
  
  明天才可以拿到車子,這便代表著,她得在這裡待上一夜,她歎了口氣,這裡她人生地不熟的,可是能怎麼辦呢?她將蒂蒂放下來,一手牽著的蒂蒂的手,一手拿著兩人簡單的行李,不知道該去哪裡。
  
  走一步算一步吧!這三年來,她與蒂蒂也是這麼生活的。她走了一步,卻發現蒂蒂的腳像是黏在地面上似的,一動也不動。
  
  「蒂蒂?!」蘿倫疑惑的低下頭看著她,就見她癡癡的望著休瓦座車消失的方向。她歎了口氣蹲了下來,替蒂蒂拉好小紅帽,「你要當個乖女孩,爸爸走掉了,我們也要走了。」
  
  「這個爸爸跟那個爸爸一樣去天上了嗎?」她眨著盈滿眼淚的眼睛看著蘿倫問。「不!」她連忙搖苗頭,「這個爸爸只是……他不是蒂蒂的爸爸,他只是很好心……」
  
  「爸爸!」突然蒂蒂跳了起來,指著遠方。
  
  蘿倫一愣,順著她的手指看過去,忍不住露出一個笑容,拉下她的手,「那不是爸爸,只是跟爸爸一樣的車子。我們走吧!」
  
  蘿倫拉著不情願的蒂蒂,往旅客詢問中心走去,她想去問問看這附近是否有便宜的旅館可以住一晚。
  
  「這位小姐請你等等!」在蘿倫抱著蒂蒂要過馬路時,一個急促的聲音叫住了兩人。蘿倫好奇的停下腳步轉過身,她認得他,他是休瓦所請的人,方才坐在休瓦座車的前座。
  
  「有事嗎?」她看著他問。
  
  「我剛接到修車場的電話,因為今天是週末,所以他們叫不到零件,所以可能得等個兩、三天,你的車才會好。你要去拿車之前,最好先打電話去問一聲會比較好。」蘿倫聞言不由得皺起了眉頭,這對她而言,真的稱不上一個好消息,這代表著她得待在這裡兩、三天。
  
  「我知道了。」她強打起精神,露出一個笑容,對他感激的點點頭,「真是謝謝你還親自跑這一趟。」
  
  「不客氣!」傑克也對她頷首,其實天知道,要不是王子堅持,他也不會跑這麼一趟。
  
  「蒂蒂!」看著蒂蒂的手離開她的手掌,往休瓦停在一旁的車子走去,蘿倫迎忙拉住她,但還是慢了一步。
  
  蒂蒂整個人黏在車上,敲打著車門。
  
  「蒂蒂!」蘿倫連忙拉住她,斥責她一頓,「怎麼這麼不聽話?」
  
  「爸爸!」蒂蒂可憐兮兮的指著車子。
  
  蘿倫瞄了眼車子,其實,她也很想再看那個英俊的男人一面,這輩子她還沒見過這麼俊美又好心的男人,但不用別人提醒,她也知道自己不能對他存有非份之想。休瓦將車門打開,遞了條巧克力給蒂蒂,她開心的接過手。
  
  「蒂蒂,你怎麼可以隨便跟人家拿東西?」蒂蒂這麼不懂事,可會被說成沒家教的,蘿倫沒好氣的將巧克力從她的小手中搶走。
  
  蒂蒂見狀,小臉一垮。
  
  「沒關係,給她吧!她喜歡吃。」休瓦輕聲說道。
  
  蘿倫為難的看了他一眼,無奈之餘,只好謝過他的好意。
  
  「你們小心點。」丟下這句話,休瓦打算將車門給掩上。
  
  像是想起什麼似的,蘿倫的手扳住了他的車門。
  
  她突如其來的舉動令休瓦的動作一停,他的眼底閃過一絲驚訝,他看著她,用眼神詢問她的用意。
  
  「我……」蘿倫不安的站在車旁,「我想……」
  
  「要說什麼就直說。」休瓦的囗氣帶了一絲的嚴厲,他受不了別人吞吞吐吐的態度。「是……是這樣的!」牽著蒂蒂的手,蘿倫深吸了囗氣,「原來我在德國慕尼黑工作,但三個月前我失業了。我會到提特利斯山,也是因為我一個鄰居小姐告訴我,那裡有工作機會,但我沒有得到那個工作機會。而現在,我需要一份工作,不知道你是不是可以……」她的話聲隱去,不安的站在街上看著坐在車上,一眼便可以看出與她處在不一樣世界的男人。
  
  她並不期望他真能幫助她,但她還是要試試看,畢竟他好心的收留了蒂蒂一個晚上,又提供她援助,或許……或許他真的願意幫助她。
  
  休瓦靠若椅背,仔細的審視她年輕的臉龐,看得出她會說出那一番話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氣。
  
  她年輕的臉龐上,一雙又紅又腫的眼眸期期艾艾的看著他,她顯得如此脆弱、蒼白……
  
  「你今年幾歲?」連他都不知道自己用前所未有的溫柔語氣詢問。
  
  他態度的轉變落在傑克的眼裡,令傑克心生擔憂。
  
  「剛滿二十二。」
  
  休瓦感到驚訝,但他並沒有表現出來,一個二十二歲的女孩,帶著三歲的女兒,他考慮了一會兒,「你的意思是希望我給你一份工作?!」
  
  蘿倫熱切的點點頭,休瓦現在是她與蒂蒂唯一的希望。
  
  若能得到工作,她就有辦法賺錢償還博物館的錢,博物館給她三個月的時間籌錢,若有工作,就代表著她有固定的收入,如此一來,她便可以去跟館長談,讓她慢慢的分期付款。
  
  此刻的她根本不敢去想,那個來自非洲,看來很古怪的人物雕像將會花掉她多少年辛苦賺來的血汗錢。
  
  「你知道我是誰嗎?」他問。
  
  她知道他叫休瓦,但她知道他要問的並不是這個,而是他的身份。她搖搖頭,雖知道他的來頭不小,但她真的不知道他的身份。
  
  「算了。」休瓦歎了口氣,「反正知道我是誰也是多餘的,帶著你的女兒上車吧!」一旁的傑克聞言,臉色一變,「王——」
  
  「我想我們缺了個打掃的人。」休瓦冷冷的目光掃過傑克。
  
  「可是……」
  
  「就這麼決定。」休瓦直視著傑克,彷彿在問他是否還有意見?
  
  傑克無奈的聳了下肩,看到休瓦的表情,就算有意見,他是吞也要把它給吞下去。他的首肯代表著她的問題將迎刃而解,她激動的流下眼淚,不停的道謝。「給你工作可以,不過我有個條件。」休瓦要她抱著蒂蒂上車的同時,開囗表示。擤了擤鼻子,蘿倫濕潤的雙眸看著他,等著他開囗。
  
  「不准動不動就哭。」休瓦的手輕觸著她的臉頰,她的臉上還有未乾的淚痕。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差點使她倒抽一口冷氣。縱使只是一個輕觸,但他手指傳來的溫度卻直入她的心扉。
  
  她低下頭,看著蒂蒂.不敢直視他的點點頭,當做是承諾他的話。她從小就很愛哭,但為了這份工作,她會學會控制自己的情緒。
  
  雖然現在不過清晨六點,但是蘿倫已經開始了自己的一天。
  
  她緩緩的從溫暖的被窩中爬起來,原本該睡在身旁的蒂蒂,此時早就已經不見人影。現在只要一入夜,小女娃一定纏著休瓦不放,不得已,現在休瓦多了個小床伴。蘿倫用溫熱的水洗了洗臉,快速的梳洗了下,將棕色鬈發整齊的綁在腦後,輕聲的下樓。
  
  這是一棟三層樓的建築物,設計十分的典雅,這裡同時住著包括她和蒂蒂在內的十六個人,除了休瓦以外,還有一個司機,另外十二個是休瓦從自己國家帶來的侍衛,她現在知道他不單是個外交官,還是格羅的王子。
  
  她走進廚房,原本這裡有個廚師,但在她來此的一個星期之後辭職了,所以現在煮三餐的工作便落在她的肩上。
  
  她並不在乎這個,反正,工作增加也代表著她的收入增加,前幾天,她打電話去德國,打算跟館長談談關於賠償的問題。但她分期付款的條件,郤被館長一口回絕,所以現在經濟的重擔還是在她的肩頭上。
  
  但館長還是「仁慈」的,多給她兩個月的時間,只有兩個月,除非她去搶銀行,不然哪有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之內籌到十幾萬馬克。
  
  原本她想開囗向休瓦求救,但又想到他已經幫助她太多,這個囗她怎麼也開不了,所以現在,她只能過一天算一天,只希望事情在期限到來之前,會有轉圜的餘地。在清晨傳來的電話鈴聲聽在耳裡備感刺耳,蘿倫在守夜的侍衛接起電話前將電話接「我找休瓦!」對方一派命令的囗氣。
  
  「請問你哪位?」
  
  「十德!」對方簡短的表示。
  
  「可是目前休瓦先生還沒起來。」蘿倫看了二樓休瓦的房間一眼,壓低聲音表示。「他沒起來,你挖也把他挖起來。」
  
  「可是……」
  
  「我是他弟弟,有事情我負責。」士德的聲音已經有著不耐。
  
  休瓦的弟弟……這個人她好像也得罪不起,現在她不能失去工作,於是她硬著頭皮,要對方稍等,便緩緩的爬上二樓。
  
  她顫抖的打開休瓦的房門,穿過起居室,走到他房門前停住,她輕敲了下門,沒有回應,她又加重了自己的手勁,終於,她得到了回應。
  
  「進來!」休瓦瞇著眼睛,看著房門囗,要不是身旁躺了個蒂蒂,他早就發飆了。他將身旁的床頭燈點亮,瞄了牆上的鍾一眼,現在不過才六點,他的手滑過自己的頭髮。
  
  「怎麼回事?」一看到是蘿倫,他倒有點驚訝,他還以為是他哪一個不識相的手下。 畢竟她膽小得連直視他都會發抖。
  
  她的個性,他實在很難相信她怎麼能帶著一個小女孩在外頭生存。
  
  「電話。」蘿倫囁嚅的表示。
  
  「電話?!」休瓦皺起了眉頭,半坐起身,「誰打來的?」
  
  「你的弟弟。」她連忙表示。
  
  「哪一個?」
  
  哪一個?!她一愣,她不知道他有那麼多的兄弟,於是搖搖頭,「我不知道,不過他說,他叫士德。」
  
  「士德?!」他皺眉詛咒了一聲,接起一旁的電話,說沒幾句,便將電話給掛上。幾乎在他掛掉電話的同時,電話的鈴聲再次響起,他又咒罵了一句。
  
  令蘿倫驚訝的,他竟然將電話線給拔掉了,鈴聲嘎然而止,她愣在原地,不知所措。「給我倒杯咖啡!」一點也沒注意到她的表情,休瓦翻身下床。
  
  她見到他動作,眼睛更是大睜,沒想到在被單下的他幾近全裸,只穿著內褲,她緊張的吞了口口水。
  
  他披上一旁的睡袍,一個轉身就見她僵在原地。
  
  「你怎麼回事?」
  
  「沒……沒汁麼!」他的聲音立刻令她回神,她猛然搖搖頭。
  
  「你孩子都生了,不會連男人的身體都沒看過吧?」他的口氣有著對她的嘲弄。「我——」蘿倫的嘴巴一開,似乎想說些什麼,但最後只是柔柔一笑,閉上了嘴。「泡杯咖啡給我。」
  
  「馬上來。,這次不敢再有遲疑,她連忙退了出去,一走出他的視線之外,她立刻用冰涼的手,模著自己熟得幾乎要著火的雙頰,看到他近乎全裸的身軀,她感到心中一陣興奮的顫慄。
  
  或許,她與他之間不可能,但她很喜愛就這麼看著休瓦的感覺,她第一次發現,看著一個男人也是一種享受。
  
  但她會小心翼翼的藏起對他的那一份愛戀,畢竟她不能冒險,若讓休瓦知道,說不定她會失去這份工作。
  
  他是個貴族,是眾多女人心目中夢寐以求的白馬王子,要對他刻意承歡的女人不在少數,雖然休瓦總表現出逼副興趣缺缺的模樣,但她明白,終有一天,他會娶一個門當戶對的淑女。
  
  她承認,她對他有一份遐想,但她卻不敢逾矩,畢竟他是個幫助她渡過難關的好心人,她不想自己對他的愛慕成為他的困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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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3-25 00:03:27
  第三章
  
  今天早餐,她做了法式土司和椰香奶茶,而餐桌上也多了個不速之客,休瓦的秘書—傑克。
  
  「蒂蒂!」送上奶茶的蘿倫看到蒂蒂喋喋不休的纏著休瓦,不得不警告的瞪了她一眼。
  
  蒂蒂見狀,立刻安份的坐著用餐。
  
  一旁的傑克也迫不及待的把握這難得的安靜時光。「王子,今天旱上我接到士德王子的電話。」
  
  休瓦正在切土司的刀叉一停,淡淡的瞄了他一眼。
  
  他的三個弟弟—士德、莫爾頓和還在求學的紐曼,他們雖是兄弟,但個性卻迥然不同。
  
  士德有著衝動的個性,地是四兄弟中的浪子,總是東跑西跑,美其名是為了工作而努力,其實他最愛周旋在眾乎女人之間,不管是二十出頭到四十歲,不管已婚、未婚,只要他看上眼,他都會卯足勁的追求,因此也鬧出不少的醜聞。
  
  克裡斯泰為了這個兒子的事也疲於奔命,這幾年,他則選擇眼不見為淨。隨著年齡漸長,士德自覺那些性、美酒、美女,都不太能吸引他了,所以才收斂了許多。
  
  至於莫爾頓,休瓦不得下承認,在七個兄弟之中,除了渥斯之外,自己最欣賞的便是他。雖然有時莫爾頓的行事作風顯得有些陰沉與神秘,但他卻是個聰明的男人,他擁有雙博士學位,只不過他絕大部份的時間都待在英國,他的最愛是狩獵,在一般人眼中看來野蠻的活動,但他卻樂在其中。
  
  還在英國攻讀法律的紐曼,或許是因為生為么子,他的行事總是散漫而不計後果,正如他與眾多同性戀者扯在一起,格羅皇室為此震怒,他依然不以為意,現在更進一步的與同性戀男子同居,休瓦已經承諾他的母親會找機會找紐曼談談。
  
  「他打電話給你……」休瓦等著傑克繼續開口。
  
  「是的。」
  
  「那很好,他應該也告訴了你,他打電話給我,而我掛了他的電話吧?」他的表情不甚熱中。
  
  傑克的身軀一僵,然後為難的點點頭,「對於這件事,士德王子他是有提到一點點。」
  
  「一點點?!說得那麼客氣,你似乎忘了他是我弟弟,他的脾氣如何,沒人比我更瞭解,他絕對不會只跟你抱怨『點點』。」休瓦將刀叉放在一旁,喝了囗香濃的奶茶。「王子,其實你是該回格羅一趟。」傑克無奈的說道。
  
  來自格羅的電話、電報不斷,但偏偏王子根本不當一回事,現在可好,終日跟個小丫頭鬼混。
  
  他厭惡的看了蒂蒂一眼,說穿了,一個上不了抬面的丫頭,竟然跟著王子共同用餐,就連王子的侍衛都得在外頭的飯廳吃飯,而一個來路不明的小鬼竟然可以坐在這裡。蒂蒂似乎也敏感的察覺了傑克目光中的不友善,她也不客氣的對他扮了個鬼臉。「蒂蒂!不可以這麼不守禮節。」休瓦的聲音響起,蒂蒂的嘴一嘟,不再看傑克。「回格羅?!」他瞄了傑克一眼,「給我一個理由。」
  
  「聽說王子妃不孕。」傑克壓低自己的聲音表示。
  
  「那又如何?」休瓦冷哼了一聲,「她不孕,我回去也不可能使她懷孕,回去做什麼?」
  
  「國王的意思是希望你能回去勸渥斯王子。」傑克推一步表示。
  
  「勸渥斯?」他皺起了眉頭,「為什麼?」
  
  「國王要渥斯再娶。」這些都是傑克從皇室內部得知的第一手消息。
  
  「莫名其妙。」他冷冷的吐出這四個字,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他已經動怒,至於為什麼動怒,傑克也不明白。
  
  「王子——」
  
  「若是為了這個原因要我回格羅,你已經可以回報我父親,我不可能回去的!」休瓦冷淡的下達指示,「我想你應該已經吃飽了吧!你該離開了。」
  
  白癡都聽得出王子在對他下逐客令,傑克一臉為難的離去。王子果然是個難以搞定的男人,若他據實把王子的意思回報到國王的耳裡,國王肯定會氣炸。
  
  他在離去之前,意味深長的看了蘿倫一眼。
  
  她看到他不友善的目光覺得莫名其妙,自認並沒有做錯任何事情得罪了他,不是嗎?傑克一離開,休瓦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用力一捶桌面,發出的巨響讓他的侍衛匆忙的衝進來。
  
  「沒事!」他的手一揮,看也不看他們一眼便要他們離開,他的手撐蓍額頭,眉頭緊蹙。
  
  飯廳一片沉默,最後他的目光不經意的看著坐在一旁呆愣的蒂蒂,小嘴塞滿了土司,此刻嘴巴微張,根本忘了咀嚼這一回事。
  
  然後他又看到站在飯廳與廚房中間的蘿倫,同樣的,她也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裡,愣愣的看著他。
  
  「雖不成我連敲下桌子的權利都沒有嗎?」休瓦來回的看著這一對母女,口氣沒有不悅,只有無奈。
  
  「當然—不是。」蘿倫回過神,連忙奔到蒂蒂的身旁,照顧顯然被嚇到的小女孩。她知道他沒什麼耐性,但看他動怒卻也是第一次!她偷偷瞄了他一眼,冷峻的五官就如同石膏像似的面無表情。
  
  不經意的,休瓦的金棕色眼眸對上她的,蘿倫心虛的將目光移開,有些慌亂的照顧蒂蒂。
  
  他看出了她的心煩意亂,但他沒有多說些什麼,只是無言的起身離去。
  
  直到他的腳步聲走遠,蘿倫才鬆了囗氣,他試探的目光幾乎使她窒息。而最近,他郤常拿這種目光看著她,她不知道他是否看到了她內心所想的事,若是這樣,她又該以什麼態度對待他?她感到不安。
  
  「媽媽,你喜歡爸爸嗎?」蒂蒂的聲音拉回她神遊太虛的思緒。
  
  蘿倫一愣,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我喜歡他。」蒂蒂童言童語的表示,「我長大以後要嫁給爸爸。」
  
  她的話令蘿倫笑了出來,她明白一個小女孩的迷戀。
  
  蘿倫摸了摸她的頭,沒有對她的話有任何回應,反正蒂蒂也不在乎,她只顧著向蘿倫訴說她的童言童語。
  
  「你今天睌上踉媽媽一起睡好不好?」每晚蘿倫都不厭其煩的要求同一件事。休瓦對蒂蒂好是一回事,但總不能讓個小女孩總是纏著他不放吧!
  
  蘿倫無奈的看著蒂蒂為所欲為,偏偏休瓦也放任她,這對自己或者是蒂蒂都不是個好現象。
  
  畢竟她與蒂蒂是什麼身份,她心知肚明,若蒂蒂被教成一個千金小姐,那她以後要教育蒂蒂就辛苦了。
  
  「不要。」蒂蒂搖搖頭,抱著休瓦送她的邦尼兔寶寶,穿著白色的睡衣,窩進被子裡,「我要跟爸爸睡。」
  
  「蒂蒂——」
  
  「爸爸說,他要幫我找一個老師。」
  
  「找老師?!」她皺起了眉頭,關於這件事,休瓦並沒有跟她提過,他現在似乎真的把蒂蒂當成自己的女兒一般,這不知道是不是件好事,她在心中歎了囗氣,有些為難。「爸爸呢?」一整夜,蒂蒂不停的想找休瓦,但是都不見他的身影。
  
  「爸爸去參加宴會。」蘿倫回答。
  
  她聽休瓦的侍衛表示,這是瑞士政府專門為各國外交官所辦的社交活動,而休瓦將會有個來自比利時的舞伴……她搖搖頭,收回自己的思緒,「你若會害怕,就跟媽媽回房間,好不好?」
  
  蒂蒂搖搖頭,考慮了一下,拍了拍身旁的位置,「媽媽,來啊!」
  
  蘿倫坐到她的身旁,看樣子,要勸蒂蒂離開休瓦的床可能還要費一番工夫。她花了一些精神哄蒂蒂睡覺,看蒂蒂睡著,她打算要抱蒂蒂回房,卻聽到樓下傳來的輕微嘈雜聲。
  
  她好奇的步出休瓦的房間,站在二樓,看著樓下客廳的情況。
  
  除了腳卡有些許不穩之外,休瓦看來很好,他的侍衛待在他身旁不遠處,隨時可以提供援助,而緊踉在他身旁的是個赤褐色頭髮的女子。
  
  蘿倫站在樓上,她無法仔細的看清對方的長相,她身穿絲質翠綠色的晚禮服,親密的將手扶在休瓦的腰上。
  
  「查德,」休瓦看著離他最近的一名侍衛表示,「送安雅小姐回去。」
  
  「我不回去了,今晚就讓我照顧你吧!」安雅輕柔的聲音傳進蘿倫的耳裡,「你有點醉了。」
  
  「我有蘿倫照顧我。」休瓦謝絕了她的好意,「查德。」他的頭微微一側,要侍衛照著他的話做。
  
  「蘿倫?!」安雅不解的望著休瓦,她一直以為這個黃金單身漢身旁並沒有女伴,但看來並不是這麼一回事。
  
  「安雅小姐,」跟著去參加宴會的傑克看到她的臉色微變,連忙在一旁解釋,「蘿倫只是個下人罷了。」
  
  「下人?!」安雅轉頭看著傑克,語氣有著懷疑。
  
  「是的!下人。」他連忙表示。安雅是比利時大使的千金,在家世方面,足以與王子相配,他可不想讓個不相稱的僕人來破壞這可能的姻緣,「你該明白,主人與下人之間的遊戲,她並不重要。」
  
  「最好是如此。」看著坐在沙發上,閉目養神的休瓦,安雅意味深長的表示。休瓦是每個上流社會女子夢寐以求的對象,除卻他的家世、財富不談,他是個英俊的男人。最近格羅的政局又可能有變,若休瓦真將取代他的兄長渥斯成為格羅下一任國王,那嫁紿他,將代表著享有一輩子的權力與取之不盡的財富。
  
  「本來就是如此。」傑克在一旁陪著笑臉。
  
  跟前的安雅小姐,怎麼說都比那個帶了個拖油瓶的蘿倫好上百倍。
  
  「休瓦,親愛的,」安雅坐在休瓦的身旁,輕柔的吻了他一下,「你該去休息了,我也不打擾你,改天你再來看我。」
  
  休瓦依然閉上眼,不過卻也點了點頭。
  
  看他點頭,安雅才甘心在休瓦的司機與隨從的陪伴下離去。
  
  傑克的話很傷人,站在二樓的蘿倫,將他的話聽得一清二楚,她臉色灰黯的愣在原地。
  
  縱使她幫休瓦工作,但她是以勞力,而不是跳上休瓦的床賺錢,她不懂為什麼傑克會把她想得如此不堪。她覺得眼眶泛紅,但想起答應過休瓦不能隨意落淚,她硬是吞下喉嚨中的硬塊。
  
  「王子,你不能在這裡睡著,會著涼的。」傑克送走安雅之後,折回客廳,彎下腰,有禮的對休瓦表示。
  
  休瓦驀然睜開眼睛,眼神炯炯有神,他突如其來的舉動,讓傑克嚇得退了一步。「你該為你方纔所說的話感到羞愧。」休瓦坐直身軀,原本以為他醉了的侍衛都吃了驚,此刻的他一點都看不出任何醉態。
  
  傑克聞言,臉色微紅,「我並不認為……」
  
  「你回去吧!」休瓦站起身,「你認為的任何事都不代表我的立場,說任何話之前,你最好三思,不然難保哪一天,我不會派人殺了你。」
  
  他的話令傑克打心底發寒,或許現在已經是文明時代,但格羅皇室還是會對不該存在的人採取某些必要的手段。
  
  在皇室工作這麼多年,他很明白這一點,他緊張的吞了囗囗水,看著休瓦走上慺梯。他的目光此刻也對上了蘿倫的目光,他的臉色立刻漲紅,他萬萬沒料到方纔的話會落人她的耳裡,他有些慌張的轉身離去。
  
  「你站在這裡很久了?」休瓦爬上二樓,看著站得筆直的蘿倫問。
  
  她轉身面對他,沒有隱瞞的點點頭,「從你進門開始。」
  
  「你該明白,偷聽對你沒有任何好處。」他似乎不認為該為自己下屬不當的言論對她表達歉意。
  
  「現在知道了。」蘿倫低垂螓首。
  
  他抬起她的下巴,不意外的看著她蓄滿淚水的眼眶。
  
  她真的與他認識的女人截然不同,他所認識的女人一遇到方纔那種侮辱,早就氣憤的反擊,而她竟然只是選擇躲在暗處哭泣。
  
  「我沒有哭!」她故做堅強的對他說道。
  
  休瓦忍不住揚起嘴角,「我知道。」
  
  她是個嬌小的年輕女孩,他認識許多條件比她好上百倍的女人,但他卻不得不承認,她對待蒂蒂的耐心與慈愛落在他眼裡,使他感動。
  
  他從未有過這種體驗,她也拿著對待蒂蒂的方式對待他,在他餓時照顧他的胃,幫他處理好生活的瑣事,或許這是她的工作,但她卻做得極好,比伺候過他的僕人還來得好。
  
  在他幾乎伸手摟住她的時候,他突然恢復理智,他真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筋不對,他與她根本就不可能!不是因為身份上的差距,而是她的女兒—她擁有一個女兒,格羅皇室是不會接受這樣的一個媳婦。
  
  休瓦深深吸了口氣,轉身離開她。
  
  方纔她在他金棕色的眸子中,看到許多不一樣的光彩,但最後卻回復到以往的冷淡,她不知道是什麼原因造成這種轉變,但或許……她與他真的永遠只能是單純的主僕關係。蘿倫睜開眼睛,急促的喘息從床上坐起。
  
  她作了個惡夢,若無法在兩個月內處理與博物館之間的事,她將在牢裡度過一段很長的日子……而現在,她似乎得要正視這個問題,若沒有錢,她真的得去坐牢了。她不在乎坐牢,但蒂蒂怎麼辦?她一顆心懸在蒂蒂的身上。
  
  她擦了擦有些汗濕的額頭,她該繼續睡覺,但她卻睡不著,她歎了囗氣站起身,穿著睡衣如同遊魂一般走到二樓底端的房間,這是休瓦的書房。
  
  她沒有開燈,月光透過窗戶照亮室內。
  
  蘿倫緩緩的走向窗前,抬頭看著皎潔的月亮,環抱著自己的雙臂。
  
  以前的生活貧窮卻充實,現在的生活如同天堂,她卻覺得心中有股寂寞的寒意。蒂蒂不再緊黏著她,她已經不再是蒂蒂心目中唯一的親人,蒂蒂將休瓦當成了家人,也將他的侍衛當成玩伴,休瓦是個好心人,他的侍衛們也是,看著蒂蒂的轉變,她在欣喜之餘卻有種說不上來的落寞。
  
  隨著日子過去,這種感覺愈來愈強烈,蒂蒂將離不開這樣的生活,至於她呢?情況似乎也好不到哪去。
  
  她與休瓦的相處時間不多,但他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卻如同魔咒般在她身上灑下詛咒,她歎了囗氣,告訴自己她現在該想的,是她如果真的拿不出錢償還博物館,蒂蒂該何去何從的問題。
  
  她真是自私!她不由心想,她總想著自己與休瓦,卻忘了還有蒂蒂!雖然如此,她的思緒還是不由自主的繞著休瓦打轉,她多麼渴望能夠接近他,但是……想到兩人之間的差異,她不由得落淚。
  
  門囗的聲音驚嚇到她,她的身軀微僵了一下,猛然一個轉身,卻看到休瓦一身黑的站在門口,他美麗的眼眸凝視著她,月光模糊的描繪出他身體的輪廓,照亮了他的頭髮。「你……」她以為他不會那麼早回來,畢竟他今天早上才趕到日內瓦開曾,預期會在那裡停留兩天。
  
  「你在這裡做什麼?」休瓦將門關上,他沒有開囗,移動著不穩的腳步走向她。蘿倫聞到他身上的酒味連忙扶著他,他的重量使她不由自主的退了一步,當她的腿碰到窗台,她立刻決定離開這個危險的地方。
  
  她使盡全力將他扶坐在三人沙發上,幫他倒了杯熱水,看著他喝下。
  
  他一喝完,她連忙接過手,將空杯子擺在一旁。
  
  休瓦閉上了眼,他在日內瓦的會議上,遇到了兩年多未見的渥斯,他與渥斯簡短的交談之中,證實了傳聞,現任的王子妃—莎爾貝確實不孕,而父親確實要渥斯在短期之內再迎娶一名妻子。但聽渥斯表示,渥斯根本無意再娶第二位妻子。
  
  他是個呆子,休瓦心想,因為渥斯的舉動將有可能使他喪失繼承權,但渥斯似乎並不以為意。他是真心熱愛莎爾貝,沒想到他們皇室之中還有像他這樣的多情種。休瓦反觀自己,心底深處有個人影,卻是個他不敢碰觸的人影,他不願承認自己在感情處理上的懦弱,但事實卻告訴他,他不敢面對自己的情感。
  
  他察覺身旁細微的聲響,他準確的將手一伸。
  
  正打算悄悄離去的蘿倫,驚訝的低下頭看著他,她還以為他已經睡著了,「休瓦先生……」
  
  休瓦睜開眼睛,他的眼睛明亮,「叫我休瓦。」他淡淡的表示。
  
  「這……」她有些驚慌的看著他,從初識他,她便叫喚他為休瓦先生,改囗稱他為休瓦似乎太過親密。
  
  「你聽到我說的話了?」他看到她眼底所浮現的恐懼,不由得皺起了眉頭。「是……是的。」看到他陰沉的表情,蘿倫連忙點頭。
  
  他的手微微一個用力,便將她拉坐在他的身旁。
  
  「你在這裡做什麼?」休瓦帶著質問的語氣問道。
  
  「我睡不著。」她以近似耳語的聲音回答。
  
  「睡不著也會讓你哭泣嗎?」他摸了她的臉頰一下,上面的濕濡表示她剛哭過。「我……」蘿倫不由得語塞,「請你原諒我!我不是故意的……」
  
  「你怕我,為什麼?」
  
  「我沒有!」她飛快的搖搖頭。她不怕他,她真的不怕他,只不過,他尊貴得令她覺得自己很渺校
  
  他聽到她的回答,竟然露出一個微笑。
  
  他情緒的轉變令她覺得不安,今晚的他似乎透露著詭異!
  
  「蘿倫,」休瓦終於開囗,「你在這裡快樂嗎?」
  
  她被他的問題嚇了一大跳,「當然,是的!」
  
  「那你願意跟找回格羅嗎?」
  
  他的的問題再次令她神經緊張,回格羅?!她不知道他為什麼莫名其妙的對她提出這侗要求。
  
  「我想,我願意。」蘿倫誠實的回答。事實上,若有可能的話,她願蒠一輩子跟在他的身邊。
  
  他將她的手舉到唇邊,溫柔的親吻每一根手指。
  
  她意識到他的舉動,懷凝自己是在作夢,她心跳急促得不得不喘息,此刻她根本無法思索。
  
  休瓦將她的手放下,傾身向她,炙熱的唇摩擦她的脖子。
  
  她忍不住顫抖,心中擔心她只是他在心情不好時的一個玩具,但她卻無法開口拒絕,因為她也渴望被他擁抱的滋味。
  
  他抬起頭凝視著她,他的眼眸散發著光芒,在月光的照射之下,就如同鏡子一般,她清楚的看著自己在他的眼裡。
  
  蘿倫遲疑的伸出顫抖的手指輕撫他的臉頰,「或許……或許我該告訴你一些事,關於蒂蒂……」
  
  休瓦的手指按住她的唇,「我不想聽!」他知道她想告訴他有關蒂蒂父親的事,「這對我不重要。」
  
  「不是的。」她清清喉嚨,笨拙的開囗,「蒂蒂不是我女兒!」
  
  她的話使他一愣,「什麼?」
  
  「她不是我女兒,」她坦誠的表示,「事實上,她是我妹妹,在她剛滿四個月的時候,我爸爸和繼母因意外而過世了。所以,她成了我的責任,我不能放下她,所以我沒有繼續唸書,我工作賺錢養她。她叫我媽媽,但我不是她媽媽,我是她同父異母的姊姊。」
  
  他看了她好一會兒,然後傾身吻她,舌頭深深的探進她的嘴裡。
  
  蘿倫背靠著柔軟的沙發,感到一股熱氣散佈在她的全身,這陌生的悸動令她不安又興奮。
  
  休瓦緩慢的結束這個吻,老實說,他驚訝她竟然不是蒂蒂的母親,畢竟一開始,她便以蒂蒂的母親自居,他根本無法懷疑。
  
  「那麼今晚對你來說是第一次,是不是?」
  
  他的話令她的雙頰酡紅,「我只想告訴你,我不是個隨便的女人。」她聲如蚊蚋的表示。
  
  「我從不認為你會是個隨便的女人。」
  
  休瓦以她所驚訝的溫柔親吻她的髮絲,呼吸它傳來的香味,最後他決定這不是個做愛的好地點。
  
  他打橫的將她抱起,走向自己的房間,卻像想起什麼似的,腳跟一轉走向蘿倫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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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3-25 00:03:52
  第四章
  
  「你好!我想找休瓦。」
  
  看著站在門外穿著咖啡色大衣的高壯男子,蘿倫眨了眨眼睛,「休瓦先主不在。」「不在?奇怪了,他也不在大使館。」紐曼無奈的歎了囗氣,「我衷心希望他不是在躲我。」
  
  對方輕柔的聲音,讓蘿倫不自覺的露出一個淺笑,「我確信休瓦先生不是個不知道禮數的人。請問你是哪位?」
  
  「我是紐曼!」他有禮的對她頷首,「你好。」
  
  這樣的招呼方式幾乎使她驚惶失措,他對待她的模樣,就好像她是個上流社會的淑女似的。
  
  「我可以進來等他嗎?」紐曼進一步的表示,「我剛下飛機,有點事情想要找他談。」
  
  考慮了一下,蘿倫退後一步讓他進門。
  
  紐曼將帽子和大衣脫掉交到她手上,蘿倫將之放置好之後,便招呼著他坐下。在樓上的蒂蒂聽到門鈴聲,小小的身軀蹦蹦跳跳的下樓梯。
  
  「蒂蒂!」她的舉動幾乎史蘿倫的心跳停止,「總有一天,你會因此而摔斷脖子的。」蘿倫連忙抱住她,阻止她的動作。
  
  「爸爸回來了。」蒂蒂興奮的往門外看。
  
  「不是!是紐曼先生。」蘿倫將她的衣服拉好,用眼神警告她,要她安份點。「你好!紐曼先生。」穿著小紅裙,蒂蒂對他行了個禮,不過卻差點被自己的裙子給絆倒。
  
  紐曼眼明手快的扶著她,他忍著笑意看著眼前的小牉妞,「你好!美麗的小淑女。」蘿倫含笑的看著蒂蒂,心想,休瓦真的是個好人,他請了個老師來教導蒂蒂,雖然蒂蒂還小,讓她早點學習禮儀,也不失為一件好事。
  
  「謝謝。」他抱著蒂蒂坐在沙發上,讓她坐在他的大腿上。「我叫紐曼,你叫什麼?小美人。」
  
  「蒂蒂!」用著不甚標準的德語,蒂蒂摸著他的臉說道。「你好漂亮。」紐曼眨了眨金棕色的眼眸,眼底盛著笑意,「是嗎?不過你若說我英俊我會更開心。」
  
  「我爸爸的眼睛跟你一樣,我爸爸也很漂亮,我以後要嫁紿他。」
  
  「蒂蒂!」蘿倫對蒂蒂伸出手,要將她抱走,這麼愛講話,人家都被她煩死了。「沒關係!」紐曼露出一個和善的笑容。
  
  蘿倫近眼一看,才發現他與休瓦的相似之處,他們有著同樣俊美的五官,同樣的金棕色眼眸。
  
  「你的爸爸是誰?」紐曼掩不住好奇的問道。
  
  「大家叫他休瓦。」
  
  不想被他誤會,蘿倫連忙解釋,「其實不是這樣的……」
  
  他手一伸,阻止了她想要解釋的話,「你的媽媽呢?」
  
  蒂蒂的小手一指蘿倫,她的臉霎時酡紅。
  
  紐曼將蒂蒂放在一邊,站起身。
  
  「事情不是這樣的……」蘿倫的話因為看到他的動作而隱去,她抬起頭看著他,不知為何他突然正經八百的站在她面前。
  
  「我想找應該再重新自我介紹一番。」紐曼表示,「我是格羅的七王於,也是最小的王子—紐曼,是休瓦最小的弟弟!或許我該稱你為皇嫂。」
  
  「不!」她的眼底閃過驚恐,這誤會可大了,她的手慌張的揮著,「請你聽我解釋,我與休瓦先生什麼都沒有。」
  
  她極力的否認,卻顯得有些心虛,她是沒有名份,但她也不能說是跟休瓦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什麼都沒有?」他的眼睛懷疑的盯著蒂蒂,「那她是怎麼來的?你不要騙我說是送子鳥送來的。」
  
  「當然不是!」這該怎麼解釋?一緊張,她似乎喪失了思考的能力,「我只是個來打掃、煮飯的……」
  
  「打掃、煮飯?!」紐曼的目光仔細的看著她身上價值不菲的衣物,「穿一身名牌做事?」
  
  「這是休瓦先生的好意。」她就知道接受休瓦這份禮物是件錯誤,不過休瓦用的理由令她無法拒絕,因為她沒有任何一件衣服是上得了抬面的,而出入休瓦官邸的人物非富即貴,她是必須穿著體面。
  
  事實上,不單是衣物,休瓦喜愛買一堆珠寶給她!或許他以為女人都喜歡這些玩意兒,她是喜歡,但她卻沒有任何場合可以配帶,所以那些珠寶全都被她紿鎖在保險櫃裡。「他對女人可沒那麼好。」紐曼的囗氣似乎暗喻她在粉飾太平。
  
  「我跟休瓦先生真的只是主雇關係。」蘿倫無奈的歎了囗氣,硬蓍頭皮向他扯謊,「蒂蒂是我女兒,因為她從小就沒有父親,便把休瓦先生當成父親,而休瓦先生也好心的疼愛她,所以蒂蒂才會一直叫休瓦先生為爸爸,事情就是這樣,很簡單的。」她不想在紐曼面前多談她與休瓦之間的關係,這對彼此都好,畢竟她與休瓦之間存在太多問題,他現在眷戀她,卻不代表著一生一世,她明白這點,也逼自己認清這點。「是嗎?」他的表情似乎有點失望,「這樣就太可惜了。」
  
  蘿倫不懂他話中的意思,連忙將蒂蒂抱走,「請問你要留下來用餐嗎?」「當然!」紐曼點點頭,「我今天一定要見到休瓦。」
  
  「那請你稍坐一下」怕蒂蒂繼續口無遮攔,蘿倫硬是將她抱進廚房裡。「我去準備。」
  
  她才開始著手準備晚飯,紐曼的身影便晃了進來。她看到他微吃了一驚,但看他坐在餐桌旁,似乎打算在這裡看她煮飯,她也只好由他了,畢竟他是休瓦的弟弟,她可沒那個膽子趕他走。
  
  「王子,剛才那通電話是國王打來的。」傑克的額頭冒著冷汗,捧著行動電話的手幾乎在發抖。
  
  王子竟然大膽的掛掉國王的電話,傑克衷心希望王子不成熟的舉動不會害他失去這份工作。
  
  休瓦置若罔聞的等著侍衛替他打開大門,踏進屋裡脫下大衣,一個轉身,與要進門的傑克幾乎撞在一起。
  
  傑克心一驚,連忙停下腳步,「王子,你……」他囁嚅的看著一臉嚴厲的休瓦,不由得結巴起來。
  
  「我已經到家了,我想,你也該回去了。」休瓦冷淡的表示。
  
  「可是……」在他的堅持下,傑克不甘願的在他嚴厲的目光下緩緩的退出屋外。休瓦煩躁的呼了囗氣,不斷的有人要他盡快回格羅,但若回格羅是為了勸渥斯休妻再娶,或是再迎娶第二位妃子,他情願死都不願意回去。
  
  或許他與渥斯總是在競爭,但他卻沒有拆散夫妻的習憒或意願。
  
  才走近廚房,便聞到陣陣的食物香味,還有……休瓦懷疑自己聽錯了,今天的廚房似乎挺熱鬧的,笑語聲不斷。
  
  他獨自一人緩緩的接近廚房,雖然對方背對著他,但他一眼就認出了那是自己的么弟,此刻紐曼正在跟蘿倫打情罵俏,而蒂蒂則像只無尾熊似的攀在紐曼的身上,玩得不亦樂乎。
  
  他的心中閃過一絲異樣的感覺,但是他還來不及細想,他的身影便被轉過身的蘿倫發現了。
  
  「休瓦先生!」她的笑容隱去,戰戰兢兢的看著他。
  
  她的反應幾乎使他皺眉,但他不發一語,只是微微的對她點頭。
  
  紐曼背著蒂蒂轉過身,看著休瓦,「嗨!好久不見。」
  
  他無語的看著紐曼,最近有關紐曼的風風雨雨不停的傳進他的耳裡,他原本打算找個機會找紐曼好好談談,這下可好,紐曼自己送上門。
  
  「爸爸!」蒂蒂熱情的對他伸出手。
  
  休瓦這才放柔自己的臉部曲線,將她抱在懷裡。
  
  他的轉變縱使只是輕微的,也夠紐曼驚訝了,休瓦一向不喜歡孩子,他甚至痛恨孩子,沒想到他竟然這麼疼愛一個小女孩。
  
  紐曼不著痕跡的瞄了蘿倫一眼,不知道,他除了疼愛蒂蒂之外,對她的母親是否有另外一層情感。
  
  休瓦注意到他眼神的轉孌,但卻沒有解釋些什麼。
  
  「你弄好了嗎?」他看著蘿倫停下忙碌的手,問道。
  
  蘿倫像是想起什麼似的搖搖頭,「快好了,只剩下沙拉。。」
  
  「用餐前我想洗個澡,幫我準備衣物。」他頭也不回的抱著蒂蒂離去,連招呼都不跟紐曼打一下。
  
  但蒂蒂似乎不打算離去,在休瓦的懷中掙扎。
  
  他不得已,只好將她放下。
  
  蒂蒂一得到自由,立刻踩著不穩的步伐,親密的朝紐曼的大腿撲上去。
  
  她似乎已經變心了!蘿倫見狀,不由露出一個淺笑,看來休瓦在蒂蒂心目中第一美男子的地位已經不保。
  
  她抬起頭,卻看到休瓦站在不遠處看著她,她不解的回視他,他卻沉默的轉身離去。看著他離去,蘿倫覺得疑惑。休瓦今日似乎有些不順遂,因為他的表情看來有些陰鬱。
  
  她收回自己的目光,卻對上紐曼試探的眼神。
  
  「怎麼這麼看著我?」她摸了摸自己的臉頰,「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沒有!」紐曼收回自己的目光,逗弄著懷中的蒂蒂,「我只是好奇現在的主雇關係。」
  
  她不解的看著他。
  
  「沒想到現在主雇關係能夠發展得如此親密。」他進一步表示。
  
  蘿倫慢半拍才意會他的話,她的臉色微微一紅,「我想你誤會了,紐曼先生,我只是……」
  
  「不用再說了。」紐曼似乎不打算聽她解釋,他將蒂蒂高高的舉起,逗得她尖叫連連。「你快點弄好你的晚餐吧!你該知道休瓦的脾氣不好,若讓他久等對你可沒好處。」她在心中歎了囗氣,她盡力在他的面前將她與休瓦之間的關係給單純化,現在似乎已經被搞砸了。
  
  蘿倫進了休瓦的房間,將他的衣物放在床上,準備離去時,休瓦的聲音卻傳進她的耳朵裡。
  
  她懷疑自己聽錯,於是走到浴室旁,輕敲了下門,「休瓦,你叫我嗎?」「進來!」
  
  確定他真的在叫她後,她抱著忐忑不安的心情走進煙霧瀰漫的浴室,小心翼翼的在被蒸氣覆蓋的地板上走著,看著躺在大理石浴缸裡的他閉上了眼睛,似乎睡著了。「幫我倒杯酒!」
  
  聽他這麼說,她立刻去辦。今天他心情不好,她還是多聽少開口為妙,於是她倒了杯紅酒放在浴缸旁。
  
  「還有事嗎?」看他不說話,她只好開口打破沉默,「若沒有事,我先下去了,不然蒂蒂跟紐曼先生在樓下……」
  
  「紐曼自然會照顧蒂蒂。」休瓦突然睜開眼睛,整個人埋入水中。
  
  她驚訝的看著他的舉動,連忙坐在浴缸旁,真不知道今天的他是哪根筋不對勁,只見他整個人沉進水裡,久久都不起來。
  
  她慌亂的伸出手想拉他出水面,對他這種自虐的手段感到不解而緊張,他似乎存心跟她作對似的,她使勁了力氣,他卻一動也下動。
  
  他的模樣嚇到她,眼淚立刻不請自來,就在她想喊救命的時候,他的頭露出水面,巨大的手掌撥開臉頰上的水珠,張開戲謔的眼眸看著她。
  
  蘿倫抽抽噎噎的看著他,「你這個瘋子!」她忍不住啐道。
  
  「說我是瘋子?蘿倫小姐,你的膽子似乎愈來愈大了。」休瓦長手一拉,將她整個人拉進水裡,浴缸的水因此溢了一地,也引發她的尖叫連連。
  
  「我的衣服——」這套價值不菲的衣服,她才穿了這麼一次,竟然就遭到這樣的對「衣服?!」他將她整個人壓在浴缸的邊緣,「你該想的是要怎麼向我道歉,而不是衣服如何!」
  
  蘿倫壓根想不起她做了什麼該向他道歉的事?不過既然他這麼說了,她立刻開囗,「對不起!」
  
  她無辜的表情幾乎使他大笑,「你知道你做錯了什麼事嗎?」他的手扯著她胸前的小扣子,一邊分心問道。
  
  她老實的搖搖頭,表示不知道。
  
  「你在紐曼面前稱我為休瓦先生。」休瓦在她的下頷印上火熱的一吻。
  
  她的身軀一僵,「我做錯了嗎?」她緊張兮兮的問,除了休瓦以外,紐曼是她所遇到的第二個格羅皇室的成員,她根本沒有任何面對皇家人的經驗,「還是我應該稱你為休瓦王子才對?」
  
  她的回答真是令人為之氣結!他歎了口氣,將自己的目光從她赤裸的上身移開「你大可在他的面前直呼我休瓦!」
  
  「這不太好吧!」蘿倫的表情寫著遲疑,「畢竟,我只是……你是個王子,我只是個平凡人。」
  
  「王子只是一個身份,其實我也是個平凡人。」休瓦直視著她的眼眸,多希望她能給自己多一些自信,他熱愛她的嬌弱,但他還是希望她能對自己有信心,這對她的未來才會有所助益。
  
  他一手摟抱著她,一手拿起一旁的紅酒,輕啜了囗,然後將杯沿移到她的唇邊。蘿倫對他搖搖頭,「我不會喝酒。」
  
  「偶爾喝點,對你會有好處的。」
  
  在他的堅持之下,她勉強的喝了一囗,有點苦,不過到了喉嚨之後,卻有股甘美的滋味。
  
  「還不錯吧?」他問。
  
  她舔了舔唇,然後點點頭。
  
  他的舌頭輕輕的摩擦她的唇,最後進入她的雙唇間,品嚐她的香甜。
  
  她的手指滑進他的頭髮裡,感覺他的唇慢慢的下滑,他吃力的在水裡拉下她的裙子,但似乎這個動作並不怎麼順利,他忍不住發出詛咒。
  
  蘿倫幾乎為此笑了出來,「在水裡—似乎並不怎麼理想!」她嘲笑的看著他一臉的苦惱模樣。
  
  「這是見仁見智的問題。」休瓦金棕色的眼眸燃燒著慾火,用力一扯便將她的裙子給扯下,將它丟在地上。
  
  他用手和唇撫摸她的全身,引她申吟出聲,心跳不停的加快。
  
  「休瓦!」她輕觸著他強壯的後背,無言的請求。
  
  毋需更多的暗示,他結實的腿分開她的,他是她的了!
  
  在急促的喘息中,蘿倫模糊的心想,這下跟紐曼解釋她跟休瓦之間是單純的關係的那些話,若他會相信,那他就是白癡了。
  
  紐曼拿著紅酒,有一口沒一口的啜飲著。
  
  「為什麼來找我?」休瓦洗了個澡,慢條斯理的走進書房,紐曼已經等了他好一會兒。
  
  「你跟蘿倫都沒有下來吃飯。」像是發現什麼大秘密似的,紐曼賊兮兮的表示。休瓦依然面無表情,若紐曼想從他的表情打探到什麼,那真是作夢。
  
  「你們該不會一起洗澡吧?」紐曼又開囗。
  
  休瓦坐在書桌後,沒好氣的看著他,「你到底為什麼來找我?難道只是為了問我這些無關緊要的問題嗎?」
  
  「當然不是!」擔心休瓦翻臉,紐曼收起嘲弄的神情,「其實我來的目的很簡單,難道你看不出來嗎?」聳了聳肩,他好笑的反問。
  
  「要我回格羅?!」
  
  紐曼點點頭。
  
  「不可能!」休瓦冷冷的吐出這三個字。
  
  「為什麼?」從沙發上站起身,紐曼站茌他的辦公桌前,「為了那個小女孩,還是她的母親?」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休瓦的眼眸危險的微瞇,似乎在警告他說話前最好三思。「好吧!」紐曼無辜的聳聳肩,「當我胡說八道。老實說,我是受士德和莫爾頓所托,他們都有工作要忙,暫時走不開,所以他們只好要我來找你,勸你回格羅。」休瓦揉著太陽穴,突然他直視著紐曼,眼眸閃閃發亮,「你們三個在想些什麼?」「你說呢?」紐曼爽朗的笑了,「這是你的機會,身為你的弟弟,我們當然希望你能把握。」
  
  休瓦沉默的看著他,等著他繼續開囗。
  
  「別說你不懂我在說些什麼,」紐曼表示,「所有人都知道莎爾貝不孕,而渥斯堅持不願再娶,若真是如此,或許我們的父親會考慮重立格羅的繼承人,而你該是不二人眩」
  
  「你似乎忘了羅森和艾爾!」休瓦冷淡的表示。羅森和艾爾是渥斯的胞弟,也是湘雅王妃所生的雙胞胎兄弟。
  
  「沒錯!但是以羅森的個性,他對權勢根本沒興趣,他跟士德一樣只喜歡女人,若父親真要他成為繼承人,我看他會跑得跟飛的一樣;至於艾爾,拜託!他是個和平主義者,對皇位根本不屑一顧。」
  
  「那你怎麼那麼肯定我對皇位有興趣?」休瓦冷漠的問。
  
  「當然!」紐曼開囗,「難道……不是嗎?」最後這句,他問得有一丁點的心虛。他們幾個兄弟一直以為休瓦與渥斯不管在大事、小事上競爭,都是因為渥斯搶了他的繼承權,但看休瓦一副不熱中的模樣,似乎不是那麼一回事!
  
  「是嗎?」冷哼一聲,休瓦反問。
  
  紐曼有些莫名其妙的愣在當場,「你可不要在這個時候才告訴我,我和士德他們是在自作聰明吧?」
  
  冷淡的瞄了紐曼一眼,休瓦沒有給他任何回答,「我現在倒比較好奇你最近在英國的生活。」
  
  「英國的生活?!」紐曼眨了眨迷人的眼眸,「很好,好得不能再好!若順利的話,我將在下個月考到律師執照。」
  
  「感情呢?」
  
  紐曼的表情明顯遲疑了下,「誰告訴了你些什麼?」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休瓦不客氣的回答,他的目光看著紐曼走到酒櫃前又倒了杯酒,「母親一直希望有個女兒,所以在我出生十年之後才生下你,不過不管怎麼樣,你是個男人,不是女人。」
  
  「拜託!」紐曼不耐煩的將酒杯重重的放在桌上,「不用你提醒我這點,要我告訴你嗎?我上廁所也是用站的,我比任何人肯定我是個男人。」
  
  「你在英國跟一個男人同居。」休瓦也在不自覺中動怒,一思及此要他冷靜都難,「你到底有什麼問題?這事若傳出去,你要格羅皇室怎麼見人?」
  
  「休瓦,」紐曼攤開雙手,「跟一個男人同住一間房子,那不是什麼大問題好嗎?你為什麼要那麼嚴肅的看待它?」
  
  「如果那個男人恰好時常流留在同性戀酒吧裡,而我弟弟也常在那裡出入我要如何不嚴肅看待?」
  
  紐曼難以置信的瞪著他,「我的天啊!你調查我。」
  
  「若要我說,我會說—我在關心你。」
  
  「哈!」他假笑了聲,「那我不就該謝謝你的關心了?」
  
  他用力的將水晶杯往牆上丟去,發出清脆的聲音,紅色的液體沾染了白色的波斯地毯。
  
  他們爭吵的蟿音清清楚楚的傳進蘿倫的耳裡,她遲疑的托著銀盤,照著休瓦的吩咐泡了壺紅茶,但她不知道現在是否是進門的好時機。
  
  她緊張的吞嚥了囗囗水。紐曼是個同性戀,這對休瓦顯然是個大衝擊,但她私底下還是認為他的反應過度了些,現在都什麼時代了,任何的感情都應該是被尊重與祝福的……
  
  門被由內拉開,蘿倫吃了一驚,紐曼氣憤的年輕臉龐出現在她的面前,他面無表情的越過她。
  
  「你在門外待了多久?」她才進入書房,休瓦的身軀就無聲的逼近她,緊握著她的手腕問道。
  
  她手中的銀盤應聲掉落,她嚇了一大跳,舌頭彷彿喪失功能似的,只能愣愣的看著他。
  
  「回答我?」他嚴厲的晃著她的手。
  
  「我……我只待了一下子。」她囁嚅的表示。
  
  「一下子?!」他皺起了眉頭,「你聽到了我跟紐曼之間的對話?」
  
  蘿倫深吸了囗氣,誠實的點頭。
  
  「不能說出去。」他警告著,「不然我會要你付出代價。」
  
  她帶著懼意的點頭,不論他的表情抑或是囗氣都令她印象深刻,他從未用這麼嚴厲的態度對待她。
  
  休瓦直視著她,看到她眼底的恐懼,他緩緩的鬆開她的手,退了一步。
  
  她緊咬著下唇,下意識的揉了揉自己的手腕。
  
  「弄痛你了?」他注意到她的動作。
  
  蘿倫忙不迭的搖蓍頭,說著違心之論。她蹲下來,收拾方才散亂一地的杯盤,令她驚訝的,休瓦也跟她蹲了下來。
  
  「你不該動手的。」她緊張的看著他幫她收拾。
  
  他瞄了她一眼,「我若想做,你就不該阻止我,你只能順著我,明白嗎?」他的語氣輕柔,卻帶了一絲命令。
  
  她愣愣的點點頭。反正從認識他開始,總是他說什麼,她聽什麼,她全心全意的信任他,所以只要他開囗,她什麼都不會拒絕。
  
  「剛才,有通來自德國的電話找你。」休瓦幫她收拾好了之後,扶著她站起身。因為方纔她在幫蒂蒂洗澡,所以他沒叫她接電話。
  
  聽到他的話,她的身軀明顯一僵,她幾乎忘了她與博物館之間的賠償問題……她在腦海中飛快的算了一下,才驚覺兩個月的期限剩下不到兩個星期。
  
  「有什麼事嗎?」看到她驀然慘白的表情,他問。
  
  蘿倫飛快的搖搖頭,「沒有,沒事!」然後她連忙退了出去,打算立刻撥個電話給館長。
  
  休瓦看著她神情古怪知道事有蹊蹺。他皺起眉頭,或許該讓她明白某些事,其中最重要的一件便是—不准有事暪他!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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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3-25 00:04:21
  第五章
  
  送蒂蒂上床之後,沮喪的蘿倫回到房裡,不見休瓦的人影,她忍不住的哭出來。 館長這次似乎已經下定決心,不管她怎麼請求,他都不願接受,其實她有錢,只要她將休瓦送她的珠寶拿去賣,她的問題便可以解決,但是她沒有勇氣,因為若讓休瓦知道,他肯定會大發雷霆。
  
  怎麼辦?現在她似乎只有硬著頭皮踉休瓦開囗,但他已經給了她那麼多,她又怎麼開囗要他幫她還債呢?
  
  「我覺得你真是個愛哭鬼!」
  
  她太沉溺於自己的思緒中,直到休瓦坐在她的身旁,她才驚覺他已經回房,她連忙用手背將臉上的淚痕抹去,站起身沉默的幫他鋪床。
  
  「到底出了什麼事?」他修長的手指從她的喉間移向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頭面對他。
  
  「我……」她欲言又止的看著他,最後她搖搖頭。「沒有!」
  
  「蘿倫!」他的聲音有著不悅。
  
  她咬著顫抖的下唇,強忍著哭泣的衝動。
  
  尖銳的電話聲劃破兩人之間的寧靜,她連忙躲過他的掌握接起電話,她沒想到這通電話是找她的,而且還傳達了一件令她難以置信的事。
  
  蘿倫愣愣的將電話掛上,整個人像是失神似的。
  
  「怎麼回事?」休瓦問道。
  
  他的聲音將她拉回現實,「你沒有義務幫我還那筆錢。」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他緩緩的解開襯衫的扣子。
  
  「一定是你,」除了他,她想不出還有第二個人會幫她,「剛才是我之前工作那家博物館館長打來的電話,她說有人已經將我欠博物館的錢給還清了。是你做的嗎?」休瓦聳聳肩,沒有給予正面的回答。
  
  「一定是你。」
  
  「就算是我又如何?」休瓦摸了摸她的臉頰,不以為意。
  
  「真的是你,你怎麼知道的?」
  
  「我聽了你打到德國的電話。」他也直言不諱的承認。
  
  「你偷聽我電話?!」蘿倫震驚的雙眼大睜。
  
  「那是因為你不願告訴我,你出了什麼問題。」他的囗氣表示了他根本不認為自己有錯。
  
  「你……」她真不知道她該生氣還是開心,最後她決定原諒他,畢竟他再次幫了她一個大忙,她難掩雀躍的表示,「我會把錢還你的。」
  
  休瓦瞄了她一眼,對她的話不予置評。
  
  「我真的會把錢還你。」她幫他解著扣子,語帶堅持,「這一輩子就算做牛做馬,我也會把錢還你。」
  
  「很有骨氣。」
  
  蘿倫看出他並沒有把她的話當真,十幾萬馬克對他而言,根本不算什麼,但對她而言,卻是筆大數目。
  
  他對她的好,她會一輩子記在心裡,但是該還的還是得還。
  
  「我將留在你身邊一輩子……」她已經做好了計劃,「替你做事。」
  
  她的話令他搖頭失笑,「只有十幾萬馬克,你便打算將自己賣給我。」
  
  若要她形容,她想說的是「承諾」,她不會用「賣」這個字眼。她的眼神微微一黯,但隨即恢復明亮的表情。
  
  「隨便你怎麼說,」她的眼眸閃閃發亮,「我以前就跟你說過,自從我爸爸和繼母過世之後,就沒人對我跟蒂蒂那麼好,我當然要留在你的身邊。你去哪裡,我就跟去哪裡!」
  
  「這是不是代表著我一輩子都擺脫不掉你?」休瓦撫開她散落在臉頰的頭髮,讓指尖在她的臉頰上徘徊。
  
  蘿倫聞言,眼一紅,連忙搖搖頭,「當然不是!若你要我走的話,我不會纏著你不放。」
  
  「我只是開玩笑的。」看她似乎又要在他的面前落淚,他取笑道,「我一輩子都不會開囗趕你走,但是我卻也要你記住你今天的承諾。」
  
  她熱切的點著頭。她明白,休瓦所誽的一輩子並不是代表著婚姻,不可否認她心中有遺憾,但現在的一切對她而言已經是天堂,她要感到滿足,而她也真的很滿足!看著飛機緩緩的降落,蒂蒂興奮的在座位上蹦蹦跳跳,蘿倫不得不伸出手,將她壓在座位上。
  
  伴著休瓦回到他的國家,她還未從驚訝中回過神,畢竟當她得知休瓦將回格羅時,她還以為,她和蒂蒂得留在瑞士等他回來,沒想到他竟然要她與蒂蒂陪伴他同行。她不著痕跡的瞄了坐在不遠處的休瓦,單單看著他就令她的心臟狂跳,她對他的愛真的愈來愈不可自拔,雖然他從未對她說過愛她,但他對待她的方式讓她知道自己是特別的。
  
  外頭白花花的陽光,迎著微風搖擺的椰子樹,一個熱帶的島嶼散發著熱情的活力。才下飛機,蘿倫便可感受到熱浪的威力,她忍不住呼了囗氣,蒂蒂似乎也對這個氣候大感吃不消,小鼻子已經冒汗了。
  
  蘿倫蹲下來替她將汗擦乾,拉好小帽子,脫掉外套,讓她能夠涼快一點。老實說,就連自己都覺得快要中暑了,站起身,手背一抹額頭,手上都是汗水。
  
  突然一頂大大的草帽落在她的頭上,她微吃了一驚,抬起頭就見休瓦站在她的身後。她忍不住對他笑。
  
  「歡迎來到我的國家!」休瓦也淡淡一揚嘴角,「今天天氣很好,剛才機長告訴我,攝氏三十一度。」
  
  單單聽到這個溫度,她都快昏厥過去,「或許過幾天,我會習慣這裡的氣候。」她強迫自己說道。
  
  休瓦彎下腰,一手抱著蒂蒂,另一手扶著蘿倫,上了在跑道一旁等待的車子,這次回格羅,他並沒有告知太多的人,他只是想回來搞清楚渥斯與莎爾貝之間的事,他只預計在格羅停留十天左右。
  
  他吩咐司機,將車直驅渥斯在郊外的風霽別宮,至於他的父親-他可以等等再去見。休瓦的座車順利的進入位於郊外的風霽別宮,這是渥斯成年禮的禮物,花費三年的時間建造。
  
  車子緩緩的停在車道上,休瓦把已經在他懷中睡著的蒂蒂抱下車,蘿倫見狀,連忙跟著下車。
  
  站在車道上,她抬起頭看著眼前這棟白色的建築物,她幾乎發出讚歎。她跟在休瓦的身後,步上白色的階梯,巨型的白色拱門應聲而開。
  
  她的一聲眼不停的打量著四周典雅的佈置,休瓦則目不斜視直直的走進屋內,皮鞋聲有規律的敲打著白色的大理石地面。
  
  「休瓦!」
  
  輕柔的女聲吸引了兩人的注意力,兩人同時將頭抬起,朝聲音的來源看去,一個穿著紫色無袖洋裝的女人出現在跟前。
  
  「好久不見!」休瓦看著她優雅的下樓,臉上有著淡淡的笑意。「最近可好?」「還不……」莎爾貝的腳步因為看到他懷中的小女孩而有遲疑,她緩緩的走近他,「一切都好。你呢?」
  
  「一切如舊。」他注意到她的目光集中在他懷中的孩子身上,「她叫蒂蒂,現在玩累了,所以讓她睡一覺。」
  
  莎爾貝心中有疑惑,但她不發一言,目光看向在他身後的羅倫。「你好,我是莎爾貝。」
  
  蘿倫有些無措的對她點頭,莎爾貝的優雅使她相形見絀,莎爾貝跟她一樣有著一頭棕髮,不過莎爾貝的棕髮亮麗而柔順的披在肩後,不像她的總是像稻草似的長在她的頭上。
  
  「她叫蘿倫。而且容我提醒你,我的皇嫂,你的威嚴已經嚇壞了她!」休瓦微轉過身,看著蘿倫臉色微紅的低下頭,不由輕聲笑道,「或許我在格羅停留的這幾天,你可以教她一些有關建立自信心的方法,她對自己沒什麼信心。」
  
  「這有什麼問題!」莎爾貝立刻越過休瓦,站在蘿倫的面前,善意的拉著她的手。身為世界五十大最富有的女人之一,她地位崇高而且能力卓越,但莎爾貝不是個勢利的傢伙,她見過形形色色的人,而她也能包容各式各樣的人,這也是棓羅人民喜歡她這個王子妃的原因之一。
  
  蘿倫抬起頭對她一笑,莎爾貝看來是個好人!
  
  「渥斯呢?」休瓦的目光在四周轉了轉。
  
  「他——」莎爾貝歎了囗氣,「進宮去了。」
  
  「為什麼?」休瓦坐下來,然後將蒂蒂放在沙發上,讓她睡得更加安穩,「最近有什麼大事,需要他進宮報告嗎?」
  
  莎爾貝拉著蘿惀坐在一旁的雙人沙發上,她的臉上有著明顯的遲疑,「你該明白,他進宮是為了我的事,你這次回來,不也是為了我的事嗎?」她忍不住露出一抹苦笑。休瓦淡淡的搖搖頭,「我回來是為了你和渥斯的事沒錯,不過我不是因為我父親急召我,我才回國的。若是我理會我父親,我第一件事就是直奔皇宮見他,而不是來這裡。」
  
  蘿倫可以感到莎爾貝手心傳來的冰涼,這麼熱的天氣,她竟然會感到寒冷,蘿倫覺得不可思議。
  
  「老實跟你說,莎爾貝,」休瓦似真似假的取笑道,「兩年沒見,你憔悴了很多。」莎爾貝露出一個自嘲的笑容,「我想,應該不用我提醒你,我已經不再年輕,已三十一歲了。」
  
  「那又如何?」休瓦聳聳肩,「我也已經三十二歲了。」
  
  「那不同,「莎爾貝拍了拍蘿倫的手,對她說道,「小女孩,記住一點,男人永遠比女人吃香,因為他們三十好幾卻還能勾引未成年少女,而女人到了我這把年紀,就算勾引,也得要有錢才有吸引力。」
  
  「蘿倫已經成年了,」休瓦在一旁表示,「所以省掉你的明嘲暗諷!」
  
  「我並沒有在暗示些什麼。」莎爾貝輕笑出聲,看著他如此迫切的維護一個女人,可是件新鮮的事。
  
  「我想去上一下洗手間。」感覺臉上黏答答的,蘿倫語帶歉意的表示。
  
  「喔!」莎爾貝連忙示意一旁的僕役帶她去洗手間。
  
  待她一走開,莎爾貝立刻把握時間問:「她是誰?」
  
  「蘿倫!」休瓦忍著笑意的看著莎爾貝一臉的迫切。
  
  「我不是問她的名字,我是說你跟她的關係。」
  
  「我打算娶她。」休瓦坦誠道。
  
  他的回答令莎爾貝驚訝,最後她表情轉為擔憂,「父親不會同意的。」
  
  「我不在乎。」他大而化之的表示。
  
  「很多事不能任由你為所欲為!」渥斯的身影出現在大門口,他剛剛聽到了休瓦與莎爾貝的對話。
  
  「為什麼不能?」休瓦靠著椅背,看著進門的渥斯,「應該不用我提醒你,當年你也是在沒有知會父親的情況下娶了莎爾貝。」
  
  「沒錯!」渥斯承認的點頭,「不過你忽略了一點,莎爾貝跟你的女人身份不同。」「聽你的囗氣,似乎知道了些什麼?」休瓦沉下了臉。
  
  「我只是耳聞。」渥斯表示,「這個小女孩應該是她的吧?」他看著熟睡中的蒂蒂問。
  
  休瓦點頭,沒有解釋什麼。
  
  「所以你還是死心吧!」渥斯直言不諱,「格羅皇家不容許你娶這麼一個女人進門。」
  
  休瓦沉默以對,渥斯明白他根本不將自己的話放在心上。這就是休瓦的脾氣,渥斯在心中歎了口氣。
  
  「你將會是未來的格羅國王……」
  
  「你才是。」休瓦打斷渥斯的話。
  
  渥斯搖搖頭,「我不是!近期之內,我將帶著莎爾貝離開格羅,或許等你登基的那一天,我會帶她回來,給予你我們最深的祝福。」
  
  「渥斯——」莎爾貝拉著丈夫的手,他的話令她感到難受,她比任何人都明白他如何熱愛他的國家,而今卻為了她的不孕,他卻得被迫遠離這裡。
  
  渥斯丟給她一個溫柔的笑容,然後抬頭看著休瓦,「今天我告訴父親,你或是莫爾頓都會成為一個優秀的好國王,而以長幼有序來論,你理所當然該繼任父親的王位。」「你似乎忘了我有說不的權利。」看到蘿倫的身影出現,休瓦站起身,「父親若讓我娶她,或許我會同意接受這些安排。」
  
  「休瓦……」他的話令渥斯驚訝。短短的時間,休瓦竟然改變如此之多。他的目光看向蘿倫的方向。
  
  她回到客廳,敏感的察覺室內的沉默,也注意到出現了一個黑髮黑眸的陌生人。而看著他與莎爾貝緊握的手,她大膽猜測他便是休瓦同父異母的哥哥—渥斯。「這次回來我會與父親談談。」拉著蘿倫,休瓦表示道。
  
  「別激怒父親。」渥斯警告他。
  
  「我自有分寸。」休瓦不給他任何保證,「至於你的事,我也會跟他一併談。」「不需要。」渥斯已經看破一切,與其保留繼承權,將來繼承芏位,使莎爾貝一輩子承受精神上的壓力,倒不如現在將一切解決。
  
  「我還是那一句話,我自有分寸。」抱起還在熟睡的蒂蒂,休瓦面無表情的牽著蘿倫離去。
  
  他沒想到自己竟然疏忽了這一點,在不知情的人眼中,蒂蒂是蘿倫的孩子,而格羅皇室當然不會允許這樣不乾不淨的女人嫁進皇家,他似乎真的得找個機會與克裡斯泰談談。
  
  休瓦回到自己的住所後,克裡斯泰N次派人到他家裡來命令他進宮。
  
  為了圖耳根子清靜,更因為今天早上他的母親恩威並重的打了通電話來,他終於願意去見父親。
  
  他衣衫筆挺的在僕役的帶領下,進入克裡斯泰的書房。
  
  等待著他的除了克裡斯泰外,還有齊湘雅和蘇菲娜兩位皇后。
  
  他一一打過招呼,才在克裡斯泰的示意下坐了下來。
  
  「我找了你三天,你竟然置之不理。」一開口,克裡斯泰囗氣中的火藥味十足。七個兒子之中,就數休瓦不將他這個父親放在眼裡,這令他深感顏面盡失。「我很忙。」休瓦淡淡的表示。
  
  「忙什麼?」克裡斯泰搬起了眉頭,「忙著應付一對來自德國的窮酸母女?」父親會知道這點,一點都不令休瓦吃驚,身為格羅國王的他擁有所謂的公關秘書、新聞秘書,各式各樣的專業人事來處理一切大小事物,他們可以輕易得到一切他想要的消息。
  
  休瓦沉默的坐著,對自己父親的話置若罔聞。
  
  「你看到了沒有?」他指著休瓦,臉色不悅的對蘇菲娜說道,「這就是你教出來的好兒子。」
  
  「父親!」休瓦冷淡的瞄了他一眼,「我不過七歲,你便堅持送我到英國的寄宿學校,我的母親在我英國求學十幾年來見我的次數用手指都數得出來,你又怎麼能指望她教出什麼好兒子?」
  
  「你的意思是說,我當時送你去受教育是我的錯誤。」克裡斯泰因為休瓦的反駁而氣紅了一張臉。
  
  「若你要這麼說的話,我也沒意見。」休瓦喝了囗放在面前的冰椰子水,不甚熱中的表示。
  
  「你真的要氣死我。」克裡斯泰用力的一捶桌面。
  
  坐在他身旁的兩位皇后忙著安撫他,見休瓦像個沒事人似的坐著一動也不動。房門被輕敲了下,克裡斯泰口氣不悅的應了一聲,僕人來報,渥斯和莎爾貝的到來。「叫他們進來。」克裡斯泰不耐的揮著手。
  
  渥斯扶蓍莎爾貝進來,一看到休瓦在場,他露出一個淺笑。
  
  休瓦疑惑的望著他那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像是解脫也像是鬆了口氣,他不解的看著他們夫妻倆坐下來。
  
  「我原諒你的出言不遜。」稍微降下了火氣,克裡斯泰像是給了多大恩惠似的對休瓦表示。
  
  休瓦對父親一挑眉毛,他可不記得他有要求任何原諒。不過看到蘇菲娜在一旁對他投以警告的眼神,他沉默的不發一語。
  
  「今天我找你們三個人,是打算將問題給談開。」克裡斯泰清了清喉嚨,淡淡的說道,「渥斯!」
  
  「父親!」渥斯坐直身軀,直視著他。
  
  「我再問你一次,你是否願意再娶?」
  
  一旁的莎爾貝聞言,倒抽了一口氣。
  
  渥斯的手緊握著她的,然後肯定的搖頭。
  
  「我上次找你來,已經跟你談過,」克裡斯泰不死心的勸說,「你再娶,莎爾貝依舊是你的王子妃,我只要一個格羅的繼承人。既然莎爾貝不孕,她應當不會反對這件事吧!」
  
  「誰說我不會反對。」莎爾貝字字鏗然的表示,「除非我們兩個離婚,不然我不同意跟另一個女人共用一個丈夫。」
  
  「這是沒有辦法的事!」克裡斯泰知道這個受西方教育成長的媳婦不會接受這點,「你不孕,而格羅需要繼承人!若渥斯不同意,你也不同意,那我只能說,我將改立休瓦為格羅第十王世的繼承人。」
  
  莎爾貝聞言,難掩驚訝之情,至於渥斯則是一臉的坦然,休瓦面無表情的聽著,彷彿此刻談論著不關他的事似的。
  
  「這不公平。」莎爾貝憤怒的站起身,她不能允許因為她的緣故而使渥斯喪失繼承權,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她的丈夫熱愛他的國家。
  
  「在我看來,十分的公平。」克裡斯泰靠著椅背,儼然十分滿意自己的處理方式,「你若是個好妻子,或許你可以勸渥斯再迎娶一個妻子,那我今日的提議則不成立。」「這……這簡直是強迫中獎。」莎爾貝啐道。其實她早有心理準備,克裡斯泰可能會因此而逼渥斯就範,但她從來都以為這只是說說罷了!但今天還有休瓦在場,這證明了克裡斯泰不是開玩笑的,他很認真。若他們夫妻不讓出,渥斯將失去所有。她吞下喉嚨裡的硬塊,淚水在她的眼眶裡聚集,她奮力的一個轉身衝了出去。「貝兒——」渥斯伸出手打算拉住她,卻撲了空,他下意識的站起身,打算跟出去。「渥斯,你給我站祝」克裡斯泰叫住他。
  
  渥斯停住腳,背對著眾人,他深吸了囗氣轉過身,「父親!我不能接受你的安排。」然後他看著坐著一動不動的休瓦,「恭喜你!未來的格羅之主。」最後他的目光落在一旁落淚的齊湘雅,「對不起,我的母親。」他辜負了她對他的所有期許。強忍著哭出聲,她將臉上的淚水抹去,擠出一個笑容,對他點了下頭,「去追你的貝兒吧!我該慶幸你是個懂愛的孩子。」
  
  「謝謝你!」渥斯說完堅定的離去。
  
  齊湘雅低下頭,三十二年前,她因為比蘇菲娜早產下皇子而鬆了口氣,三十二年後,她的孩子還是不能成為未來的格羅國王,或許這真是命吧!但至少他能幸福,生為一個母親,她最感慶幸的就是這個了。
  
  「我身體不適,」她緩緩的站起身,對克裡斯泰說道,「請允許我回房休息。」「姊姊!」蘇菲娜有些不忍的望著顯然失去活力的齊湘雅,她是慶幸休瓦將成為繼承人,但是一方面,她又為了齊湘雅與渥斯這對母子感到惋惜。
  
  齊湘雅對蘇菲娜微微點了下頭,在克裡斯泰的允許之下,離開了書房。
  
  她一離去,書房一片沉默。
  
  「你該挑選你的王子妃了。」最後,克裡斯泰的聲音打破了沉默。
  
  休瓦冷漠的盯著他,心中暗忖,要管理一個國家,保有一定的權力並不容易,這或許也造就了今日他冷酷的原因。
  
  「你聽到我的話了嗎?」得不到回應,克裡斯泰嚴厲的看著休瓦問。
  
  「聽到了,父親。」他依然用著不慍不熱的口氣表示。
  
  「我會派人著手下去辦理。」克裡斯泰逕自決定,「若有什麼結果,我會派人知會你。」
  
  深吸了囗氣,休瓦開囗道:「父親,我似乎沒有權力說不?」
  
  克裡斯泰似乎有點驚訝休瓦的反應,他還以為休瓦會滿心喜悅的接受他的安排,畢竟休瓦的未來代表著權勢與財富。
  
  「我承認我十分希望成為未來的格羅國王,帶領格羅的人民,但若是因為渥斯的王子妃不孕,使我得到這個機會,我情願不要。」
  
  克裡斯泰因為聽到他的話,而露出讚賞的笑容,「你很有骨氣,休瓦!你將會是優秀的國王,我一直相信著這點。」
  
  「父親,謝謝你的誇讚,但這依然不能改變任何事,」休瓦站起身,直挺挺的站在他的面前,「請你給我時間考慮,我並不知道我是否該同意成為你的繼承人。而且,至於我的王子妃,我已經有了人選,你就不用替我擔心了。」
  
  「那個德國女人?!」克裡斯泰激動的問。
  
  「她叫蘿倫。」壓下自己的脾氣,休瓦表示道。
  
  「我管她叫什麼,」克裡斯泰的手一點也不在乎的一揮,「這次你得聽我的!你看渥斯替自己找了什麼妻子,你們年輕得不知道什麼樣的女人才適合你,所以你的王子妃,包括以後你弟弟們的妃子,全都由我挑眩」
  
  「這只是你自己一相情願的看法,」他嘲弄的看著克裡斯泰的眼眸,「沒人會任你擺佈的。」
  
  語畢,他不等克裡斯泰有任何反應,逕自轉身離去。
  
  「你——」看著緊閉的門,克裡斯泰一時語塞。
  
  雖然他有七個兒子,但這之中,真正有能力統領格羅的只有渥斯與休瓦,蘇菲娜的第三個兒子—莫爾頓雖然也不錯,但他這個兒子畢竟還不能成氣候,所以未來的繼承人人選只有兩個,若渥斯不聽話,那麼休瓦就一定得接受他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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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3-25 00:05:02
  第六章
  
  休瓦在轉角差點與行色匆匆的羅森撞成一團。
  
  「小心點!」休瓦不動聲色的退一步,對一向莽撞的羅森表示。
  
  羅森看了休瓦一眼,沒空搭理他,「父親呢?」
  
  「在書房。」語畢,休瓦繞過羅森離去。不過他才踏出一步,又差點迎面接上艾爾。「你們這一對雙胞胎兄弟是怎麼回事啊?」休瓦來回望著兩人,無奈的問道。「沒空解釋。」艾爾好脾氣的露出和善的笑容,他是格羅人民囗中的氣質王子,因為他的好脾氣使人印象深刻。「羅森!」他眼明手快的拉著自己火爆的兄長。「放手!」羅森不悅的瞪著他,「我要去找父親。」
  
  「以你現在的模樣,你不能去找父親,」艾爾苦囗婆心的勸道,「你只會冒犯父親。」
  
  「我再警告你一次,放手——」羅森的黑眸嚴厲的看著他。
  
  艾爾見狀,有點懦弱的將手一鬆,但像又想起什麼似的再次拉住他,「不行!縱使你打我,我都不放。」
  
  「艾爾!」羅森的拳頭真的握了起來。
  
  「你們到底怎麼回事?」渥斯不在,兩個弟弟似乎只剩自己能幫忙控制了。休瓦握住羅森的拲頭,怕他真的在盛怒中打了艾爾,若他真的動手,可非同小可。「你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是怎麼回事。」羅森看著休瓦表示。
  
  他思索了一會兒,然後露出瞭然的神色,「我知道了,你是說改立繼承人的事。」羅森點點頭。
  
  沒想到事情傳得那麼快,休瓦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容。「你生氣得太快,我還未決定我是否要接受這個安排。」
  
  「休瓦,」羅森將艾爾的手甩開,將衣服整理好,才面對休瓦道,「我的怒氣無關乎你是否接受王位,而是父親做任何事之前應該三思而後行,他傷害了渥斯與莎爾貝。」「那又如何?」休瓦冷哼了一聲,「你以為他不知道這一點嗎?」
  
  「你們一人少說一句吧!」艾爾語帶懇求的聲音在一旁響起。
  
  「喂!羅森,你在這裡幹麼?」
  
  休瓦冷眼旁觀的看著他的兩個弟弟—士德與莫爾頓也隨後趕到,他在心中歎了囗氣。「我要去見父親。」羅森冷冷的看了士德一眼。他比士德年長一歲,彼此都視對芀為競爭對手,說得白一點就是看彼此不順眼就是了。
  
  「為了休瓦將取代渥斯成為格羅國王的事嗎?」士德露出瞭然的神情,「你該明白,木已成舟,你無法改變了。」
  
  「今天不管是渥斯或休瓦成為未來王儲,我都不在意,」羅森皺起眉頭,「只是父親不該以莎爾貝不孕為由廢了渥斯的繼承權。」
  
  士德聞言,不由語結。這件事情在他看來是有待商確,不過不可否認的,他還是以自己的兄長將獲得繼承權而感到欣喜。
  
  「可是事情已經走到這個地步了,」沉默的莫爾頓開口表示,「父親不是沒有給渥斯時間,是他不願意再娶,機會是他自己放棄的。你與其去找父親,不如去勸渥斯,要他不要那麼堅持己見,再娶一個女人,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反正父親也有兩個妻子。」
  
  「若能勸,我早勸了!」羅森反應強烈的開口,「他不願意啊!」
  
  直到此刻,他怎麼也無法理解自己的兄長竟然會為了一個女人那麼死心塌地。「那就沒辦法了!」莫爾頓將手一攤,「你現在也只好接受休瓦將代替渥斯的事實。」
  
  「你——」
  
  「紳士們,」艾爾感到一個頭兩個人,「讓我們以文明一點的方式來面對這些事情……」
  
  「艾爾,我們已經很文明了。」士德指著艾爾的鼻子,打斷他的話。
  
  「至少我們還沒打起來。」羅森也在一旁冷哼。
  
  「你們夠了吧!」休瓦的聲音打斷了兩個怒目相對的人,「都幾歲人了,不怕貽笑大方嗎?」
  
  五個王子四周已經聚集了許多皇宮侍衛,似乎等著情況一失控,就要勸架似的模樣。「我再說一次,我還未決定是否接受成為下任格羅國王,」也不在乎自己這番話會傳進克裡斯泰的耳裡,休瓦逕自說道,「若我拒絕了,你們幾個都有可能取而代之。」「不會吧!」士德從沒想過這個可能。
  
  「你在說笑!」羅森壓根不相信。
  
  「我再認真不過了。」休瓦目光一一掃過幾張錯愕的臉孔後轉身離去。看來,他們會安份好一陣子了。
  
  「當繼承人之後,我們就不能去波霸餐廳尋歡作樂了!」看著休瓦的背影,羅森喃喃自語。
  
  老實說,他與士德雖然常鬥嘴,但兩人卻喜歡到同一個地方去放鬆心情,還在那裡認識了許多身材很好的女人,他可不願意自己優閒的日子就此結束,他看了士德一眼,兩人都心有慼慼焉。
  
  艾爾聞言,在一旁清了清喉曨,「事實上以你們現在的身份,你們根本就不應該出現在那裡。」
  
  他自認給了自己的雙胞胎兄長一個良心的建議,不過他的善意卻招來了幾記白眼。「說得自己好像聖人似的。」士德不以為然的瞥了他一眼,「莫爾頓,我們去追休瓦,他的死腦筋似乎需要有人喚醒他才行。」
  
  語畢,兩人便有默契的離去。
  
  「那我們呢?」看著兩人的身影消失在跟前,艾爾看著羅森問道。
  
  「我怎麼知道!」看來現在找父親也無法改變任何事,至於渥斯煩莎爾貝就夠了,他實在也不想再去插一腳。他歎了囗氣,「我要去游泳。至於你,隨便你要幹麼。」「我想去看書,」艾爾正經八百的思考著,「事實上,我從美國帶回來幾本不錯的書……」
  
  「夠了!」羅森舉起雙手作投降狀,「我真不知道你怎麼會那麼的無趣,難道你除了看書、畫畫之外,沒有其他嗜好嗎?」
  
  艾爾皺起了眉頭,「例如?」
  
  「例如……」羅森仰頭大笑,「今天晚上十點,我去接你,帶你去個好地方玩玩!不一定,我還能找到渥斯去放鬆一下。」
  
  彼此都知道,自從渥斯結婚之後,他凡事與莎爾貝為重,根本不可能跟著自家兄弟去鬼混。
  
  「波霸餐廳嗎?」艾爾露出小生怕怕的表情,「我不去。」
  
  「不是,是個新開的俱樂部!」羅森神秘兮兮道,「身為你的兄長,是該帶你去見見世面了。」
  
  「其實我並非那麼一無所知的。」艾爾有點不平的表示。
  
  「我知道,」羅森拍了拍他的肩膀,「只是不可否認有些小地方,你就跟個小學生一樣!過了今晚,我保證讓你成為大學生。」
  
  「你在說什麼啊?」艾爾不解的皺起眉頭。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羅森大步的走向大門,「我去看看士德他們走了沒,找他們一塊去好了,記得今天晚上十點。」
  
  這是不是代表著他沒有拒絕的權利呢?可是艾爾真的沒那個興致在晚上十點出門。「休瓦,你要選妃了!」一見到休瓦,士德沒頭沒腦的說道。
  
  休瓦用著早餐,興趣缺缺的看了他一眼。
  
  「咖啡!」看都不看蘿倫一眼,士德將她當成女侍。
  
  蘿倫聞言,連忙送上咖啡。
  
  「今天我聽我的侍衛官告訴我,」士德難掩興奮之情的表示,「宮中傳出消息,要為你辦一個盛大的舞會,廣邀各國未婚的皇室成員,當然,這之中也包括了名流淑媛,目的就是要幫你選一位王子妃。」
  
  蘿倫拿著咖啡壺的手有些不穩,灑了些褐色液體在杯外……
  
  「喂!小心點。」士德抬起頭,這才注意到她,「哇!瞧這是誰?你叫什麼名字?」「蘿倫!」看到他突然綻放出光彩的雙眸,她連忙將咖啡倒好,然後走得遠遠的。「蘿倫?!」士德含著興趣的目光看著她,「之前怎麼都沒見過你?」
  
  「我剛從瑞士來。」她囁嚅的表示。
  
  「剛從瑞士來,那就難怪……」他的話聲驀然隱去,「從瑞士來?!」他神情古怪的重覆了一次。
  
  蘿倫點點頭。
  
  士德呼了囗氣,轉頭看向休瓦,果然見他僵著一張俊臉,冷冷的看著自己。「對不起!」士德無辜的表示,「我……我不知道她就是你從瑞士帶回來的女人。」休瓦從瑞士帶回一對母女早就不是秘密,大家都當這只是他一時迷亂,過一陣子,這對母女就會消失在格羅,所以克裡斯泰對這件事,也從之前的震怒變成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竟然他們的父親都採取如此放任的態度,他當然也不便置喙些什麼,可他還是十分驚訝,沒想到跟前這徊女人已經是一個孩子的媽了,她看起來太年輕,可能比他們的么弟都還要年幼。
  
  「你幾歲?」他忍不住脫囗問道。
  
  蘿倫看了休瓦陰沉的表情一眼,她飛快的回答,「二十二歲。」然後就想縮回廚房。「你等等!」他拉住她,「你只有二十二歲,卻有個這麼大的女兒,那你不是在十幾歲就生孩子了?」
  
  對這個問題,她根本就不知道從何解釋起,她掙扎著從他的手中將自己的手拉回。休瓦冷眼旁觀的看著士德的舉動,雙拳不自覺的緊握。
  
  「對不起!我還有事……」他的手勁很大,蘿倫根本無法掙脫,她求救似的看了休瓦一眼。
  
  「放手。」休瓦冷冷的說道。
  
  「等等!」士德看都不看他一眼,還是拉著她,「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這不關你的事,」再也忍下住,休瓦用力的一捶桌面,「她沒有必要回答你的問題。」
  
  士德被他的反應嚇了一跳,連忙將手一鬆,「其實我只是想表達我的善意。」或許休瓦的脾氣不好,但他非常有修養,他是個不動手打人的君子,所以士德一點也不擔心他會對自己揮出拳頭。
  
  蘿倫一得到自由,立刻躲到休瓦的身後。
  
  休瓦冷冷的直視著士德玩世不恭的表情許久,最後像是什麼事也沒發生似的低下頭吃著早餐。
  
  「你的消息來源肯定嗎?」久久,休瓦自顧自的問道。
  
  士德肯定的點點頭。
  
  「這是誰出的點子?」休瓦心中有些動怒,但表面上不露痕跡。
  
  土德眨了眨眼睛,淡淡的表示,「某人!」
  
  「不會恰好是我的弟弟吧?」休瓦諷刺的看著他的雙眸。
  
  「不是我!」士德連忙與這件事畫清界線。
  
  「那就是莫爾頓了。」休瓦瞭然的說。
  
  士德聳聳肩,不置可否。
  
  這個煩人的冷面笑匠。休瓦在心中歎了口氣,莫爾頓一向鬼點子最多,從小到大,他闖的大小禍事不斷,不過卻深得蘇菲娜王妃的喜愛,所以他就是捅了樓子,也會有人替他解決,所以造就了今日的他。平日的他總是沉默,但卻喜歡在節骨眼上出點子……「這真是件令人期待旳事,不是嗎?」士德看到休瓦的表情,也知道休瓦不喜歡這個點子,不過他帶著看好戲的心態看待此事。「想想,將會有很多美麗的女人來這裡。」「你今天找找來,就是為了這件事?」休瓦問道。
  
  士德點點頭,毋需更多的暗示立刻站起身,「不打擾你用早餐的興致,明天早餐見。」
  
  每兩周,諸位王子們都要進宮和國王與兩位王妃用餐,而明天恰好是那個「大日子」。
  
  他一走,飯廳籠罩著沉默。
  
  蘿倫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一旁,像是想起什麼似的說:「該去叫蒂蒂起床了。」「等等!」
  
  他聲音裡的強硬語調讓她不得不停下腳步,不過她沒有轉頭看他。
  
  「別讓這件事影響到你。」他的聲音在她的身後冷淡的響起。
  
  背對著他的臉龐,臉色微微一黯,若她期望的是個擁抱,他輕柔的告訴她,一切都會沒事,或許這只是奢想,她在心中歎了口氣。
  
  「我知道。」蘿倫輕聲的回答之後,踩著沉重的腳步離去。
  
  她不用任何人提醒她,反正事實就擺在跟前,他們倆個之間是橫著一條身份上的大洪溝,若今日休瓦不是王位繼承人,或許他們還有未來,但現在,她可沒這種把握了。蘿倫有些無聊的漫步在休瓦位在格羅西岸,緊臨著海 邊的度假別墅裡。
  
  休瓦一大早被急召進宮,中午的時候打了通電話,要她到這裡打掃屋子,等他來了,她才能離開。
  
  不過等到夕陽西下,還是不見他的蹤影。她想回去,但又礙於休瓦的命令,使她只能無奈的等著他。
  
  她走到屋外,遠遠的看著海浪沖擊著沙灘,突然聽到陌生的馬蹄聲,她微轉過頭,有個黑髮男子騎著一匹白色駿馬聘馳而來,她瞇著眼睛想看得更清楚。
  
  她沒見過這個人,或許他也是個皇親國戚,畢竟這一帶都是價值不菲的度假別墅。當休瓦的司機載她來此時,還一棟一棟的為她介紹,不過她依然分不清誰是房子的擁有者。
  
  她再次將目光移到海面上,馬蹄聲由遠而近,最後竟停在她的身後,她好奇的微轉過身……
  
  「你好!」對方英挺的坐在馬上說道。
  
  「你好。」她有禮的回應。
  
  「很美的夕陽。」他看著遠方將海水染成一片金澄色的火球。
  
  「是啊!」她原本以為只是寒暄個幾句,他便會離去,誰知道他竟然下了馬,走到她的身旁。
  
  「你會騎馬嗎?」他問。
  
  蘿倫瞄了他一眼,他令她有股熟悉的感覺,但她肯定自己沒有見過他,不然她一定會記得。
  
  他有一頭黑色的長髮,整齊的束在腦後,立體的五官和漆如子夜的黑眸,令人驚訝的是,在一身得體的狩獵裝扮下,他感覺像個紳士,卻有絲粗獷的氣質。「我叫莫爾頓。」對方見她沒回應對她伸出手自我介紹。
  
  她注意到他的手指很修長,基於禮貌,她伸出手與他一握,「我是葛蘿倫。」「我應該可以叫你蘿倫嘍!」
  
  她點點頭。
  
  「你應該不是住在這裡吧?」莫爾頓指了指身後的房子問。
  
  「是的!我只是來打掃房子。」
  
  「這是休瓦王子的房子。」他拍了拍愛馬的背,「它叫糖球。對了,你似乎還沒告訴我,你會騎馬嗎?」
  
  「不會!」事實上在小時候,她曾嘗試著騎馬,但她卻從馬背上摔下來,導致手臂骨折,從此之後,她便不再碰馬。
  
  「那真可惜,」莫爾頓歎了囗氣,「我原本還打算邀你到英國去,我在鄉間有間古堡,可以自由的騎馬狩獵,我想你會喜歡的。」
  
  她可不敢這麼肯定!蘿倫的臉上始終維持著禮貌的笑容。
  
  忽然一輛紅色跑車停在他們兩人身後,發出尖銳的煞車聲。
  
  莫爾頓微轉過身,對從車上下來的男人露出一個歡迎的笑容,「男人的劣根性,喜歡好車,更喜歡開快車。」他對蘿倫眨了眨眼睛。
  
  「你在這裡做什麼?」休瓦微瞇著眼睛看著莫爾頓問。
  
  他摸了摸身旁的白馬,「我來散步。」
  
  休瓦仔細的看著莫爾頓俊美的五官,坦然的回視他,「別讓我發現你搞鬼。」他的囗氣中有著淡淡的警告。
  
  莫爾頓微揚起嘴角,「你是我的兄長,未來的格羅國王,我怎麼也不敢搞你的鬼啊!」
  
  「最好如此。」休瓦對蘿倫伸出手。
  
  她愣在原地,瞄了下莫爾頓,若她沒聽錯,這個男人是休瓦的弟弟,那他也是格羅皇室的一員。
  
  她並不確定在另一個皇室成員的面前與休瓦太過親近會是件好事……
  
  她遲疑的表情落人休瓦的眼底,他深吸了囗氣,轉頭對莫爾頓微微一側,沉默的下逐客令。
  
  「我是很識趣的。」莫爾頓帥氣的上馬,「好好享受你的假期,我的小姐!這將會是你一生中最美好的回憶。」
  
  「莫爾頓!」休瓦皺起眉頭。不可否認,莫爾頓的話令他感到不舒服,這似乎意味著某些不好的事即將發生。
  
  蘿倫看著莫爾頓遠去,她低喃的問道:「他是什麼意思?」
  
  「不用理曾他。」休瓦放柔自己的五官線條,「進去吧!」
  
  他的話如雷般打醒她,「我得回去了,蒂蒂一個人在家,她會害怕的。」「不!她不會。」他的手半強迫的握著她的,要她跟著他進屋。「別忘了,我的官邸裡有許多玩伴。」
  
  若要她形容,她可不會把他的一大堆下人、秘書稱之為玩伴。「我不認為……」「再來就是她已經變心了。」休瓦忍不住露出一個笑容。
  
  變心?她不解的問:「什麼意思?」
  
  「她發現她比較喜歡士德。」他也沒想到一向對小孩子沒什麼耐性的二弟,竟然會喜歡跟蒂蒂玩在一起,今天晚上,蒂蒂自然有人照顧。
  
  他受夠了回到格羅之後,眾多的僕人與侍衛不停的在他與蘿倫身邊打轉,讓他一點私人的空間都沒有。
  
  所以他要她來這裡,打算與她在這裡過一、兩天獨處的時光。
  
  兩天快樂的時光很快就過去了,休瓦和蘿倫回到別館,就接到克裡斯泰急電,要他立刻進宮,他只得匆匆赴約。
  
  聽說今日在皇宮有個盛大的宴曾,蘿倫站在房裡,推開窗,看著不遠處的格羅皇宮燈火通明。
  
  皇家的生活十分多采多姿,總有無數的活動,眾多上流人士參與,不過她對這些活動都是能避則避。因為她害怕自己做出任何不合宜的舉動使休瓦蒙羞,而令她慶幸的是,休瓦也從不要求她得要陪伴他出席。
  
  來到格羅之後,蘿倫最喜歡的便是莎爾貝來訪的時光,她真是個可人兒,熱力四射,難怪能夠吸引得了渥斯為她放棄眾人夢寐以求的王位。
  
  「蘿倫小姐。」特地被休瓦留下來保護她的侍衛長—央華上校有禮的站在她的房門囗。
  
  「有事嗎?」收回自己的視線,蘿倫轉身問道。
  
  「士德王子來訪。」
  
  「士德王子?!」她一驚,她與士德只有短暫的數面之緣,而那幾次都是在休瓦的陪伴之下。
  
  而在這個時候,士德似乎應該在皇宮裡參加宴會才對,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她直覺出了事,因為最近幾天她莫名的感到不安,隱約覺得有事要發生似的,她衷心希望不會是休瓦出了事,於是她匆忙的下樓。
  
  在樓梯轉角,她不經意的瞄了牆上的鏡子一眼,確定自己的打扮還算過得去。「晚安。」原本坐在沙發上等待的士德,一看到她立刻站起身。
  
  「晚安。」蘿倫的臉上有著掩不住的好奇,「有事嗎?」她看著站在他身後的兩個了另一名男子,「是哈格生,他們兩位是服裝與造型的設計師。」
  
  「你們好。」她對兩人微點了一下頭,還是不知道士德帶這兩個人來的用意何在。「他們將為你打點好一切。」士德對兩個人頷首,他們便請蘿倫回房。
  
  「打點好一切?!」蘿倫被半強迫的步上樓梯,「我不懂你的意思。」
  
  「我將帶你去參加在皇宮所舉行的宴會,我相信你會喜歡的。」
  
  「我不認為……」她的頭搖得跟博浪鼓似的,她根本就不想去參加什麼鬼宴會,她毫無心理準備。
  
  「我堅持你一定得去,」士德的聲音在她的身後響起,「我以人格向你保證,如果你不喜歡那裡,我立刻曾送你回來。」
  
  她被打鴨子上架,像個洋娃娃似的被隨意擺佈。縱使在兩位造型師的魔法之下,她幾乎蛻變成另一個人,但這依然無法令她的心情獲得一丁點的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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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3-25 00:05:50
  第七章
  
  她第一次走進格羅皇宮,只有一個感覺,就是—大!
  
  一進門,士德便替彼此拿了份馬丁尼,蘿倫的目光看著華衣錦服的賓客,他們三五成群的散佈在華麗而寬敞的庭園裡。
  
  「幾乎全世界的重要人物都在這個宴會裡。」十德在她的耳際低語,「所以注意你的言行舉止。」
  
  他的話更令她坐立難安,縱使五官被化妝品完美的裝扮著,也掩不住她眼神流露的不安。
  
  士德神色自若的周旋在賓客之中,沒人注蒠到他身後的小人物,蘿倫瞄著四周,想要梭巡熟悉的身影,在她看到休瓦後,她露出一個如釋重負的笑容,似乎只要有他在,一切問題都將消失於無形。
  
  她下意識的走向他,但她的動作卻被士德制止。
  
  「怎麼了?」她不解的看著他問。
  
  「別去打擾他。」士德意有所指的要她看看站在休瓦身旁的女人,她穿著高雅的白色細肩帶禮服,金髮整齊的盤在頭頂,脖子上戴著一條美麗的鑽石項鏈,此刻她正側著頭,眨著迷人的藍眸看向休瓦。
  
  休瓦說了幾句話,逗得她掩嘴而笑,他始終有禮的站在她的身旁。
  
  「她是誰?」蘿倫輕聲的問道。
  
  「若順利的話,她將會是休瓦未來的王子妃。」士德直言不諱的表示。
  
  他的話就像一記重拲打在她的胸囗上,幾乎使她旳呼吸停止,她眨了眨眼睛,或許她明白了……
  
  她緩緩的轉過身看著他,表情還算冷靜的開囗,「你帶我來,就是要讓我看這個?」士德點點頭。「你不適合這裡,你看她……」他指著休瓦身旁的金髮美女,「她是英國奎爾公爵的愛女,她習慣這裡、習慣這一切。休瓦需要這樣的女人,當遇到宴會時,她不會手足無措,而會將一切的事情安排得井然有序,讓受邀的人有賓至如歸的感覺,而這一切,你做不到。」
  
  他的話很傷人,蘿倫的臉色一黯,「我明白了。」
  
  「我很抱歉。」士德露出愛莫能助的表情,「這個女人是我父親親自為休瓦所挑選的,你早睌得知道這點。」
  
  她點點頭,已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她又看了休瓦一眼,他正帶著那位金髮美女走入舞池,他們真的配合得天衣無縫,她不得不承認這一點,不管外觀或身份,金髮美女都勝她百倍。
  
  「我可以回去了嗎?」她低蓍頭,提出要求。
  
  「你不吃點東西嗎?」士德指著四周,「這裡有許多人,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很好的機會認清自己不屬於你們的世界嗎?」蘿倫緊咬著下唇,有點指控的看著他。
  
  「我不是這個意思。」他無辜的搖搖頭,「你該明白,雖然認識你不久,但我十分欣賞你,若今天你沒有帶著一個女兒,或許你跟休瓦還有可能能夠跨過階級的問題,現在你帶著蒂蒂……我愛莫能助。」
  
  「蒂蒂不是我女兒。」她失神的表示。
  
  士德有些驚訝的望著她。
  
  她也坦然的回視他,「休瓦是我第一個男人,不過這也不能改變任何事,他跟她才是相配的。」
  
  天知道要她說出這些話有多難,她再看了舞池中的一對璧人,深吸了囗氣,又要求了一次,「我可以走了嗎?」
  
  「當然!」士德在心中歎了囗氣,他實在很討厭做這種工作,好像他是個十惡不赦的壞人似的,「我送你。」
  
  「不用了。」蘿倫搖頭拒絕,「你只要派人送我回去就好了。」
  
  看著她一臉的堅持,他也不再多說,「好吧!不過我堅持要送你到門囗。」蘿倫沒有拒絕,她踏進格羅皇宮不過十分鐘的光景,卻足以令她從灰姑娘的美夢中跳脫出來。
  
  這是個不同於她的世界,也或許是休瓦從不帶她出席任何公開場台的原因之一吧0其實你還年輕,」士德在一旁安撫她,「你還有別的機會。」
  
  「我知道。」她淡淡的說道。
  
  「你願意自己離開嗎?」車子停在兩人的面前,士德親自幫她打開車門的同時,開囗詢問。
  
  她的身軀明顯一僵,她抬起頭看著他。
  
  「你願意自己離開嗎?」他又問了一次。
  
  「你囗中所謂的離開,應該是離開格羅、離開休瓦遠遠的?」
  
  士德點點頭。
  
  蘿倫歎了囗氣,問道:「你認為我該離開嗎?」
  
  「我們都認為你該離開。」他更正她的話。
  
  「我們?」
  
  「皇室的成員。」士德表示,「不過,當然這之中並不包括休瓦。」
  
  事實上,若休瓦知道他今日的所作所為,可能會氣得殺了他,不過他也是依照父親的話做。
  
  蘿倫眨了眨眼睛,沉默了好一曾兒,「我明白了。」
  
  直到她離去,依然沒有給他任何承諾,不過看著她的表情,士德相信這個女人已經決定走出休瓦的生命之中。
  
  「如何?」莫爾頓從一旁走出,站到士德的身旁。
  
  「感覺自己像是個劊子手,逼個無辜的女人上了斷頭台。」士德歎了囗氣道。「過一陣子之後,她會忘了一切的。」莫爾頓對感惰一事倒看得很開,他怕了拍士德的背部。「走吧,我們還得跟父親報告呢!」
  
  「我覺得父親是個老頑固。」士德冷淡的表示。
  
  「我也有同感。」莫爾頓仰頭笑道,「不過我們今日所做的,可不是為了這侗老頑固,而是為了……」
  
  「休瓦。」士德很有默契的接了他的話,他們兄弟都希望自己的同胞兄長能順利的取得格羅的政權。
  
  犧牲一個女人似乎並不是很了不得的事。士德心想,雖然她很無辜,但她畢竟還年輕,若有機會,他將會給予她協助。
  
  休瓦不得不承認,父親為他所挑選的人選是個幽默風趣的女人,不過卻也是個被寵壞的公爵千金。
  
  宴會快結束前,他以身體不適為由提前離去,他的舉動觸怒了父親,但他依然故我,畢竟他已經夠給父親面子了,因為他打從一開始就反對這個選妃的舞會。他疲累的回到別館,獨自一人走進房裡,令他驚訝的是沒看到蘿倫的身影,以往不管多晚,她都會等他。
  
  他鬆了鬆領帶,瞄了床鋪一眼……空的!他的目光望向四周,卻遍尋不到她,他脾氣大壞的拉開房門。
  
  「蘿倫!」他站在房門囗,大聲的吼道。
  
  他的侍衛聽到聲音,值勤的先跑了上來,沒有值勤的則衣衫不整的隨後跟上,每個人的表情都很嚴肅。
  
  「你們全都下去,」他不悅的表示。
  
  侍衛們面面相覷,然悛散去。
  
  休瓦不見蘿倫,於是又叫了一聲,「蘿倫!」
  
  等了近一分鐘,她嬌小的身影才出現在他面前。
  
  「你差點吵醒蒂蒂。」她有些顫抖的站在離地一臂之遙的地方說道。
  
  「你去哪裡了?」
  
  她不安的吸了囗氣,「在蒂蒂房裡。」
  
  「我以為你會說,她已經夠人,不需要人夜夜陪伴了」休瓦皺起眉頭看著她說道。「這……」蘿倫一時語結。
  
  休瓦看了她一眼,察覺今夜的她並不對勁,他率先走進房裡,卻見她一動也不動的站著。
  
  「進來。」他捺著性子說道。
  
  「我想……我想……我還是陪蒂蒂好了。」她一鼓作氣的將話說完,然後飛快的轉身,想跑回蒂蒂的房裡。
  
  休瓦眼明手快的抓住她,硬把她拉進房裡,然後用力的把房門關上。
  
  「你是怎麼回事?」看著她立刻縮在離他最遠的牆壁旁,他皺起了眉頭,「你最好跟我解釋清楚。」
  
  他在一旁的酒櫃上倒了一杯酒,然後轉身面對她。在燈光的照射下,他才注意到她的臉色蒼白。
  
  「你身體不舒服嗎?」他走向她,撫著她的臉頰問。
  
  「沒有!」她躲過他的手,往旁邊走去。
  
  他的手尷尬的僵在半空中,她從來不會拒絕他的碰觸,這次的閃躲令他心生不滿。「蘿倫——」
  
  舔了舔乾燥的嘴唇,蘿倫鼓起勇氣說道:「今晚我想了很久,我覺得我已經打擾你太久了。」
  
  休瓦聽到她的話,驀然變得面無表情。
  
  她並不怕他發怒,但她卻擔心他僵硬得如同花崗岩般的表情,這代表著他接下來的怒火將中把她燒得屍骨無存。
  
  「然後呢?」他緩緩的走遠,然後才轉身面對她。
  
  「你是那麼好心的收留我和蒂蒂,」她深吸了口氣,硬著頭皮表示,「給了我……我們想都想不到的生活,我真的很—感激你。」
  
  他一口將酒杯中的酒給飲盡,然後折回酒櫃又倒了一杯。
  
  蘿倫不安的眼神隨著他的身影移動,「但我們已經給你添了太多的麻煩,該是我們離開的時候。」
  
  「容我提醒你,在今天之前,你可不是這麼說的。」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曾說過什麼,可是在今天之前,她並不知道他將要娶一個上流社會的淑女為妻。她當然願意承諾跟著他一輩子,但現在情況已經不同了!她得趕在他開囗趕她之前,帶著蒂蒂離開,她或許沒有一切,但她還是有些許的尊嚴。
  
  「其實這是對我和蒂蒂最好的安排。」她聲如蚊蚋的開囗,「畢竟你也有你的生活。」
  
  他看著她的眼神閃著盛怒,她緊張的退了一步,背緊靠著牆壁。
  
  休瓦氣憤的將酒杯丟向她,他並沒有傷害她的意思,只是想嚇嚇她,酒杯從她的髮際略過,撞擊到她身後的牆壁,破成碎片。
  
  他的怒氣來得突然,也來得莫名其妙,酒杯在蘿倫身後破裂,她嚇得倒吸了囗冷氣,一小塊碎片劃過她的臉頰,引來一陣灼熱的疼痛感。
  
  她摸著臉頰,驚訝的抬頭望著他。
  
  休瓦並沒有注意到他的舉動已經傷害了她,只氣憤的表示,「今日,只要我准許你離去,你自然可以走,不然,你就得乖乖的待在這裡帶著蒂蒂,你們兩個都不准在沒有我允許的情況下離去。」
  
  「可是……」她顫抖的吐了一囗氣,「我沒有辦法再留下來了。」
  
  「不用說得那麼身不由己,」休瓦逼近她,「我是未來的統治者,只要我開囗,沒人可以要你離開。而且,你別忘了,你承諾過要留在我身邊一輩子。」
  
  「我沒忘,可是……」蘿倫將自己撫著臉頰的手放下,看著手掌上的血跡,她一時啞口無言。
  
  休瓦也在同時注意到她手上的血跡,他抬起她的下巴,看著她臉頰上的血痕。「我不是存心的……」他神色緊張的望著她,立刻打橫的將她抱起,吩咐人找來醫生。
  
  「不用了。」聽到他交代的話,她連忙表示,「只是小傷,不用找醫生。」他一點也沒有把她的話聽進耳裡,他拿蓍面紙壓在她的傷囗上。
  
  他慌張的神色落在她的眼裡,若說他對她沒感情,那是假的,但是……畢竟他們兩個之間有太多的不同,而她根本沒有信心可以改變這些不同。
  
  淚水刺痛她的眼睛,雖然她極力控制,但眼淚還是掉了下來。
  
  「很痛嗎?」休瓦見狀,關心的問。
  
  蘿倫搖搖頭,「你願蒠讓我走嗎?」她不死心的再次開囗。
  
  休瓦的表情倏的變得陰鬱,像是懲罰她似的,他用力吻著她,吻得她的嘴唇都發疼了。
  
  她忍不住拍著他的肩膀,這個吻長得令她幾乎不能呼吸,她需要空氣……他終於鬆開了她,兩人都同樣急促的喘著氣,他們注視著彼此,誰都沒有開囗打破沉默。
  
  當侍衛來報,醫生來了之後,休瓦陰沉著一張臉退了出去,直到醫生離去,他都沒有回房。
  
  蘿倫孤單的躺在床上,他離去的眼神似乎在指控她什麼。她閉上眼,淚水滑出她的眼眶,這一陣子,她的日子在快樂之中度過,但現在卻得結束了!她不甘心,但似乎無能為力。
  
  帶著蒼白的臉色、紅腫的雙眼,蘿倫將蒂蒂給打扮好,收拾了行李,準備離開這裡,她將永遠走出休瓦的生活。
  
  「請問……」蘿倫看著在客廳的央華上校,「休瓦王子呢?」
  
  看到她提著行李,他有些驚訝,但依然盡責的表示,「王子一早就去騎馬,方才有看到他回來,現在他應該在馬房吧!」
  
  「馬房?」來這裡這麼久,她從未去過馬房,畢竟她並不怎麼喜歡馬這種大動物。其實她大可就這麼離去,但是……她摸了摸臉頰上的紗布,想到昨夜他離去的目光,她得見他一面,不然她這輩子都將放不下他。
  
  「麻煩幫我照顧蒂蒂。」蘿倫將蒂蒂交到央華上校的手中,踩著遲疑的步伐走向馬房。
  
  一進馬房,她一眼便看到了背對著她的休瓦,他赤裸著上半身,正親自為他的馬擦拭身體,他的動作規則而有力。
  
  「休瓦!」她在他的身後喚道。
  
  他的身軀明顯一僵,而後將手中的布給丟進木桶裡,然後轉身面對她。
  
  他的樣子幾乎令她忍不住的哭出來,她從未看過他這個模樣,他看來似乎一夜沒睡,眼睛與嘴巴附近有著疲 憊的線條,此刻他正面無表情的看著她。
  
  「你要做什麼?」休瓦的語氣有些冷。
  
  「我……」蘿倫收回自己想要碰觸他的手,強迫自己開囗,「我想,我應該來告別。」
  
  「告別?!」他提高音調,幾近咆哮的看著她。
  
  他們的模樣立刻吸引附近幾個馬伕的注意。
  
  休瓦看了他們一眼,深吸囗氣,命令道:「全部給我離開這裡。」
  
  聞言,附近的幾個馬伕全都在最短的時間離開。
  
  「昨夜我們已經談過這個問題。」他語氣平板的對她陳述。
  
  「我知道,但是我還是得走。」蘿倫沮喪的看著他,「我欠你的錢,我一定會還你,每一分錢,我都會還……」
  
  「我要的不是錢。」休瓦對她大吼,幾個大步來到她的面前,「我很有錢,我不要錢。」
  
  「我知道!但是……」她想要辯解,但是他的表情令她不由自主的閉上了嘴。「我不能……我不能夠進入你的世界。」她將臉埋入她的手掌之中,放聲的哭泣,「那個公爵的女兒是最適合你的妻子。」
  
  他一動也不動的看蓍她,慢半拍的意會她話中的意思,他抓住她的手腕,讓她抬起頭看著他。
  
  「誰告訴你的?」
  
  「我看到的。」她哽咽的表示,「我看到的。」
  
  「你看到的?!」
  
  「昨天,我去了格羅皇宮,我看到一切,也明白我跟你格格不入。」她緩緩的說道,「我不想讓我跟蒂蒂變成你的麻煩,你的妻子不會高興我的存在。」
  
  休瓦聞言,詛咒了一聲。她的缺乏自信一向使他深感困擾,果然,就因為她的自卑,她竟然可以在不做任何努力的情況下否定他與她之間的一切。
  
  「看著我!」他抬起她的下巴,沒好氣的說,「我實在驚訝我竟然會愚蠢的愛上你——」
  
  他的話令蘿倫才止住的淚水又忍不住潰堤,他現在是後悔愛上她了嗎?
  
  「不准哭!」他嚴厲的表示。
  
  她立刻咬著下唇,忍住哭泣。
  
  「若今天愛情是可以以身份來決定的話,我在一開始就不會和你上床,也不向帶你回格羅,讓你留在我身邊,我大可把你甩了。我不會娶什麼公爵之女,你大可放心,等我父親同意之後,我會給你一個婚禮。」
  
  他的話迴響在她的耳際,一時之間她不能反應也不能動作,但當他抵著她的雙唇,向她索吻之時,她立刻熱情的回吻他。
  
  她忍不住熱淚盈眶,「對不起!」她對他說,「我不該這麼自以為是。」「你是不應該。」休瓦深深凝視著她的眼眸,「我也該向你道歉,我傷了你。」他的手輕輕滑過她的臉頰。
  
  「那只是小傷。」她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就連醫生都說不會留下疤痕,那就大可不用理會了。
  
  她緊摟著他的腰際,她相信他的話,雖然她知道他與她之間的問題重重,但她相信他有辦法解決。
  
  蘿倫緊張兮兮的牽著蒂蒂的手,無助的站在格羅皇宮前。
  
  今天一早,休瓦才出門,家裡馬上湧進了四、五個軍人打扮的男人,要求她帶著蒂蒂到格羅皇宮見克裡斯泰國王。
  
  這幾個男人幾乎與休瓦的侍衛起了衝突,她不想情況失控,於是決定主動表示願意前來。
  
  她不知道自己這個小人物,為什麼可以見到那麼偉大的人……最近,她發現格羅這個地方已經漸漸使她喘不過氣來。
  
  就連蒂蒂都在踉她抱怨,這裡人好多。是啊!在不知不覺之中,她才發現時時刻刻都有人在監視著她們,這種感覺令她感到不安。
  
  那幾個人開車送她們到門囗之後,就要她們下車,看著巨人開啟的拱門,她可以看到裡頭陰冷的長廊,她緊張的吞了囗囗水。雖然白花花的陽光投在她的身上,她依然從心底感到發寒。
  
  「媽媽,我們要進去嗎?」蒂蒂天真的抬起頭看著蘿倫問道。
  
  「是的!」輕捏了下蒂蒂的小手,她鼓起勇氣往前走,「我們是要進去。」「蘿倫小姐,」被休瓦指示照顧蘿倫與蒂蒂的侍衛長—央華上校忠心的跟在兩人身後表示,「我不認為你獨自前往是件好事。」
  
  身為休瓦的侍衛長,央華上校明白最近宮中所瀰漫的古怪氣氛。
  
  國王至今遲遲不願發佈皇家消息,指示休瓦將取代渥斯成為下一任繼承人,其中癥結點便是國王與休瓦王子對處理蘿倫母女的安排無法達成共識,事情就此僵持著。休瓦王子進而擔心國王會對蘿倫母女不利,於是加派人手保護,不管蘿倫或蒂蒂怎麼抗議,她們都算是徹底的失去了原有的自由。
  
  「沒關係。」蘿倫匆匆的對他一笑,「應該沒事的。」
  
  「讓我先知會休瓦王子吧!」央華上校說道。
  
  「不用麻煩他了吧!」蘿倫雖然心中泛著不安,但卻也不願意眾人把她的事弄得跟打仗似的緊張兮兮,這會使她過意不去。
  
  握著蒂蒂的手,她帶蓍蒂蒂踏上長梯,走進拱門。第一次來此的記憶並不好,第二次似乎也好不到哪去。
  
  央華上校 被皇家侍衛給擋在門外,她與蒂蒂只好獨自走在華麗的紅色地毯上。「請問你是……」
  
  一個僕役打扮的人攔住了兩人的去路。
  
  「葛蘿倫,」蘿倫輕聲的說道,「有人通知我來這裡。」
  
  「喔!」這個半禿著頭的僕役點點頭,「請往這裡走!蘿倫小姐。」他有禮的領著兩人走進一間大起居室,替兩人送上冰涼的揶子水,然後便悄然的退下。蒂蒂坐在一旁,大大的眼睛圓滾滾的看著四周,她對陌生的環境感到好奇,坐沒幾分鐘,她便不安份的爬來爬去。
  
  「蒂蒂乖!」蘿倫緊張的制止她,「好好的坐著。」
  
  蒂蒂聞言,果然安份了幾分鐘,但最後還是捺不住無聊的動了起來。
  
  蘿倫等了許久,不見有第二個人出現,也在不自覺中放鬆了身軀,坐在椅子上。蘿倫的目光緊盯著蒂蒂,只要她不亂動東西就隨著她玩。
  
  微風從窗外吹來,她深吸了囗氣,看來今天是個好天氣,可她卻無助的坐在這裡。趁著她不注意,蒂蒂爬上了書桌,將桌上的一把銳利拆信刀拿在手中揮舞。蘿倫一驚,連忙將她抱下書桌,欲搶下她手中的拆信刀。
  
  蒂蒂一點也不知道手中物品的危險,不願意鬆手,最後竟然不甘願的放聲大哭。「蒂蒂!」蘿倫不悅的看著她,堅持要她手中的拆信刀。
  
  但開門聲令她分了心,她一個轉頭,蒂蒂手中的拆信刀劃過了她的右手背,她痛得倒抽了一囗氣,但卻無暇注意手背的傷囗,她連忙將蒂蒂抱下書桌,用力的搶過蒂蒂手中的刀放在桌上,然後轉身面對門囗。
  
  跟前出現的是個穿著筆挺西裝的先生,他約莫六十歲,身後則跟著一個看起來十分年輕的女人。
  
  那個女人有著與休瓦一模一樣的金棕色頭髮與眼眸,她一走近,蘿倫便發現她其實已經有了一些年紀,因為她的髮絲有些許的銀絲,不過她的皮膚卻光滑的如同嬰兒一般。最後出現的則是方才帶她進門的僕役。
  
  「我是蘇菲娜,」女人先打破沉默,「是休瓦的母親。」
  
  蘿倫聞言一驚,連忙低下頭,「皇后。」
  
  「這是我的丈夫。」她指了指沉默的坐在書桌後的克裡斯泰。
  
  「國……」
  
  「省了你的稱呼,」他用著冷淡的語氣,打斷蘿倫的話,「帶著你的孩子坐下。」她懷抱著不安的情緒坐了下來,蒂蒂見到突然出現的兩個陌生人,也變得沉默、聽話。
  
  「這是蒂蒂吧!」坐在克裡斯泰身旁的蘇菲娜慈愛的開囗,「真是個可愛的小東西。」
  
  「謝謝你的誇讚。」蘿倫匆促的露出一個笑容。
  
  「羅森與辛普人呢?」克裡斯泰面無表情的問。辛普是皇家的會計顧問,協助羅森掌管著皇家的財富。
  
  「在門外等著。」站在蘇菲娜身後的僕人回答道。
  
  「叫他們進來!」克裡斯泰說。
  
  「是。」不敢有任何遲疑,僕人連忙離去。
  
  蘿倫不安的看著眼前兩個人,她的目光不經意的對上克裡斯泰嚴厲的黑眸,她恐懼的移開自己的目光。
  
  「父親,」羅森率先進門,他的表情不是很好看,「這麼急蓍召我進宮是為了什麼事?我今天下午還得趕去德國出席一場貿易會議。」
  
  「我知道。」克裡斯泰皺起眉頭,不懂為何自己的兒子們一點都不把他當父親的權威給放在眼裡。
  
  「既然知道,你就該給我時間整理些資料。」羅森坐了下來,瞄了眼身旁的蘿倫,微點了下頭,「你好。」
  
  「你好!」蘿倫怯生生的表示。
  
  「我只是不想等你回國之後再叫你處理這件事,所以索性趕在你出發前要你過來一趟。」克裡斯泰指著蘿倫,「她叫葛蘿倫,最近休瓦總與我因為她而發生爭吵,我要你處理這件事。」
  
  「拜託!」羅森脾氣大壞的吐了囗氣,「不過是個女人罷了!怎麼每次都得勞師動眾啊?渥斯是如此,連休瓦都這樣。」
  
  見父親沒有回答,羅森面向蘿倫,「我對你的事略有耳聞,你的身份背景,我們也知道得一清二楚,你要多少錢?只要你開囗,我們都給,只要你同意離開休瓦。」蘿倫緩緩的搖搖頭,他們的對話已經侮辱到了她,但她郤沒有勇氣發脾氣,她只是輕柔的開囗,「我不要錢。」
  
  「在回答之前,你最好三思,」他瞄了眼自己的父親,「別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她看著他的目光有若不解。
  
  「我是說真的。」羅森冷酷的表示,「你女兒還小,你也不希望她小小年紀就有什麼意外吧?」
  
  她恐懼的看著他,他威脅她時,就如同在談論天氣般容易,她真覺得不可思議。「我再問你一次,你要多少錢才願意離開休瓦?」
  
  她再一次搖頭。
  
  羅森呼了囗氣,對一旁的辛普伸出手,辛普立刻將他的公事包放在他手上。羅森將公事包打開拿出支票,飛快的寫下一串數字,然後將支票拿紿她。看著支票,蘿倫又看看他,卻還是搖頭。
  
  「你拿著吧!」他硬是塞進她的手裡,他注意到了她流著鮮血的手,但卻沒多說些什麼,「替我也替你省點麻煩。」他站起身看著克裡斯泰,「父親,沒事了吧?」克裡斯泰點點頭。
  
  「走吧!辛普先生。」羅森轉身離去,「我們還有得忙呢!」
  
  「是的!」辛普對克裡斯泰與蘇菲娜示意了下,便尾隨著羅森離去。
  
  「請你等等。」
  
  才要踏出門囗,羅森聽到身後的聲音,不自覺的停下腳步,轉身看著她。蘿倫鼓起勇氣站了起來。
  
  「媽媽——」蒂蒂拉著她的裙擺。
  
  「蒂蒂乖!」蘿倫安撫的拍了拍蒂蒂的頭,站直身軀面對著羅森,「我知道我自己的定位,若我要離開,我自然會離開,我不要你們的錢。」她將支票放在桌上。反正她也曾經窮苦過,再回去過那樣的日子雖然難熬,但她自認有辦法面對。「我答應過休瓦,」她遲疑的看了眼休瓦的父母,一鼓作氣的說道,「我不會離開。」
  
  「你——」克裡斯泰聞言用力的拍了下桌子,把坐在沙發上的蒂蒂嚇得嚎啕大哭。蘿倫見狀連忙將她抱起,安撫的拍著她的背,喃喃的安慰著她。
  
  「不錯!」羅森揚起嘴角,「你挺不錯的!我尊重你的選擇,最重要的一點,我祝你好運。」
  
  語畢,他頭也不回的帶著辛普離去。才踏出門,地差點與疾步走來的休瓦撞上,他看了休瓦一眼,一言不發的離去。
  
  他對於休瓦與克裡斯泰將會發生的囗角沒多大興趣,此刻他的心懸在別件事務上。「父親!」休瓦一進門,使用帶著指責的目光直視克裡斯泰,不用僕役們關門,他用力的將起居室的門紿甩上。
  
  「你這是什麼態度?」看到休瓦的表現,克裡斯泰的臉氣得漲紅。
  
  「如果冒犯了您,我道歉!」休瓦將蘿倫拉到他的身後,「我以為我們已經談過有關蘿倫母女的事,您為什麼還要派人帶她進宮?」
  
  「我們是談過,但未達成共識。」克裡斯泰不悅的表示。
  
  「父親,那是您的問題,不是我的。」休瓦僵硬著身軀。
  
  「休瓦!注意你的言辭。」蘇菲娜不認同的在一旁看著休瓦,她不願自己兒子忤逆他的父親。
  
  「我很抱歉!母親。」休瓦拉著蘿倫的手,「我還有事,先走一步。」
  
  「站轉你給我站住!」當克裡斯泰看到休瓦頭也不回的離開,他氣憤的閉上了嘴。他還真不知道他竟然養出了兩個多情種,渥斯為了女人打算離開格羅,而休瓦也為了女人與他衝突。
  
  他握緊拳頭,大吼了一聲,「找士德和莫爾頓來。」
  
  「你……你要做什麼?」蘇菲娜帶著不安的神情望著自己的丈夫。
  
  「處理掉一些我看不順眼的東西。」不帶絲毫感情,克裡斯泰站起身離開起居室,打算到書房後的密室等待兩個兒子的到來□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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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3-25 00:06:16
  第八章
  
  「休瓦!」蘿倫勉強自己跟上休瓦的步伐,他氣憤的沒注意到他的大步伐使她跟得十分吃力。
  
  休瓦看了她一眼,發現自己的疏忽,立刻放慢腳步。對於克裡斯泰未詢問過他,便從他的別館帶走蘿倫一事,還是感到憤憤不平。
  
  她看著他的表情,恐懼得不敢說話。
  
  「我不是在生你的氣。」匆促的,休瓦擠出一個笑容。
  
  她也回他一笑,有他在一旁,這個嚴肅的格羅宮殿似乎也沒有那麼恐怖了。她跟著他的步伐穿過長廊,走出格羅皇宮。
  
  「我不喜歡這裡。」直到踏出皇宮前的長階梯,她才呼出憋在心中的長長一口氣。「我也不喜歡。」蒂蒂在一旁附和。
  
  「小鬼!」休瓦鬆開蘿倫的手,拍了拍蒂蒂的頭,才發現手中的黏膩,在陽光的照射下,他發現手中未乾的血跡。
  
  他的心一驚,低下頭,注意到她手中的傷痕。
  
  「該死的!」他抬起她的手看了一眼,轉身衝回宮殿裡。
  
  蘿倫慢半拍的才想起休瓦誤會了。
  
  「休瓦,你等等!」她連忙撩起裙子跟在他的身後,但他速度快得讓她追不上,「你誤會了!這傷是我自己弄到的,跟你的父母無關。」
  
  她被階梯跘了一下,她嚇了一跳,立刻穩住自己,站直之後,她看著休瓦的背影,對他如此維護她的態度,她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不得已她只好站在階梯上,朝著休瓦的方向放聲大叫。
  
  她的叫生驚動了皇家侍衛,也驚動了休瓦等在門外的私人護衛,至於休瓦也停下了腳步,轉身面對她。
  
  驀然發現自己成為眾人的焦點,蘿倫的雙頰立刻漲紅,她忍不住發出咕噥,「在你做任何事前,可不可以先讓我解釋一下?」
  
  休瓦緩緩的走回她的面前,他的臉上有著強忍的笑意,他對她突如其來的失控感到有趣。
  
  「這傷是因為蒂蒂玩桌上的拆信刀,我去搶的時候不注意劃到的。」瞪了他一眼,她嘟著嘴巴表示。「跟你父母親沒有絲毫的關係。」此刻她真巴不得有個地洞能鑽。「原諒我的衝動,」他終於忍不住的笑了出來,「以後你得小心點。」
  
  「知道了!」她拉了他一把,「可以走了吧!這裡讓我不自在。」
  
  「當然,當然。」他一把抱起蒂蒂,然後牽著她離去。
  
  他們一點都沒有注意到,站在樓上陽台注視著他們一舉一動的克裡斯泰夫婦。休瓦如此呵護蘿倫的表現令克裡斯泰的決心更加堅定。
  
  她似乎睡了許久!
  
  蘿倫緩緩的睜開眼睛,從格羅皇宮回來之後,休瓦找來皇室專屬的醫生替她包紮完,她便被迫躺在床上休息。
  
  她懶懶的翻了個身,將臉埋在休瓦的腰際。
  
  靠坐在床頭櫃的休瓦看了她一眼,注意到她已經清醒,他將床頭的燈點亮,低頭看著她。
  
  「想吃點東西嗎?」
  
  她瞄了他一眼,然後搖搖頭。
  
  「手還好吧?」他拿起她包著紗布的右手問。
  
  「好得很。」蘿倫笑了笑,「你太緊張了,不過是個小傷口罷了!你在想些什麼?」她好奇的問,「燈也不開,就這麼坐在黑暗中。」
  
  「沒什麼。」休瓦躺了下來,順勢摟著她,「只是想些事情而已。」
  
  他擔心她的安危,但他並沒有對她說明白,她單純得不會明白皇室的行事作風,若有可能,他希望她一輩子能保有她單純的想法。
  
  「怎麼了?」他問。
  
  「你的父親不喜歡我。」她的口氣有些沮喪,雖然不被接受是早就預期到的事,但是她依然難以釋懷。
  
  「總有一天,他會發現你的優點。」休瓦輕柔的語氣安撫著她。
  
  蘿倫的手指輕撫著他的胸膛,感覺他溫熱的肌膚,他的身軀緊張了起來,他的肌肉在她緩慢游移的手下繃緊。
  
  她露出一個微笑,抬起頭吻向他的嘴唇,她喜歡碰觸他的感覺,而看樣子,他也同樣喜歡她的碰觸。
  
  他翻身壓住她,雖然他的動作稱不上溫柔,但她卻歡迎他熱情的愛撫,與他在一起,一切的不愉快很快都會被遺忘,所有的思想都離開她的腦海,剩下的只有彼此。「蒂蒂呢?」蘿倫緩緩的走下樓,經過昨夜熱情的一晚,今天她睡晚了,到蒂蒂的房裡時,已經不見小女孩的人影。
  
  「蒂蒂小姐跟著洛奇和查理在外頭遊戲。」原本坐在沙發上的央華上校一看到蘿倫,有禮的站起身。
  
  「她吃過早餐了嗎?」
  
  他點點頭。
  
  「小姐要用餐了嗎?」僕役長一看到她,立刻問道。
  
  看著窗外,今天似乎是個好天氣,她心情大好的表示,「我想到外頭去吃。」「是的。」一聽到命令,僕役長立刻吩咐下去,一下子便在外頭的休閒桌上準備好蘿倫的早餐。
  
  而在不遠處的休閒桌上,則坐著央華上校和幾位她沒見過的男人。她還是不很習慣在這麼多人的監視下吃飯,但休瓦卻堅持這些人存在的必要,所以她也只有接受的份。蘿倫有一口沒一口的吃著牛角麵包,她喚道,「央華上校。」
  
  央華上校立刻走到她的身旁。
  
  「請坐!」她指了指對面的位子。
  
  他依言坐了下來。
  
  「他們是……」她疑惑的看了一旁的幾個陌生男人。
  
  「這是休瓦王子向士德王子所商借的。」央華上校解釋道,「這是士德王子手下幾個能力卓越的侍衛,這一陣子,他們奉命保護你與蒂蒂小姐。」
  
  保護她和蒂蒂?!她差點笑出來,她不任為自己有什麼危險,所以當然也不需要什麼保護。她真不知道休瓦在想些什麼?
  
  蘿倫用完早餐之後,決定去找蒂蒂,小女孩已經野了一個早上,該是叫她回來的時候。
  
  「蒂蒂他們去了哪裡?」休瓦的別館佔地遼闊,就連蘿倫都不得不承認,來到這裡的這些日子,她都還未仔細的走一遍。
  
  「應該在迷宮那裡吧!」央華上校站在她身後回答。
  
  迷宮是由榕樹所構成的,因為經常修剪,所以只有約莫一個成人的高度,在迷宮的正中央是個小涼亭,閒暇的夜晚,她會與休瓦來此度過安靜的時光。
  
  「蒂蒂!」她喚了一聲,穿梭在小迷宮之中。
  
  因為有兩個成年人陪伴蒂蒂,所以她才能放心讓蒂蒂在這裡遊玩,但她走了一陣子,卻沒得到任何回應。
  
  不知為何,她的心頭突然一緊,她開始慌亂,她看了身後的央華上校一眼,就見他的臉色也變得沉重。
  
  他停下腳步,急促的下達命令。
  
  「小姐,請你回房!」像是出了什麼大事似的,他對她提出要求。
  
  「怎麼回事?」蘿倫緊張的拉著他的手臂,被迫的跟著他走出迷宮。
  
  「不清楚!」央華上校 表示,「可能洛奇和查理把蒂蒂小姐帶到別處去玩了也說不定,我會派人去找,你不用擔心。」
  
  「我怎麼可能不擔心?」
  
  然而,她被強制留在屋子裡,週遭剩下三個侍衛保護,透過窗戶,她看著侍衛在別館四周穿梭。
  
  過了中午,依然沒有找到人,她根本坐立不安,想出去又被制止,遠遠的,她看到休瓦的車駛進車道。
  
  她一個劍步的衝了出去,速度之快,連看顧她的侍衛都捉不住她。
  
  「休瓦,蒂蒂不見了。」緊抓著休瓦,蘿倫急促的說道。
  
  「我知道。」他安撫的拍著她的後背,「央華上校!」他大聲的喚道。
  
  央華上校立刻小跑步到兩人的身旁。
  
  「現在的情況怎樣?」休瓦神色凝重的問。
  
  「蒂蒂小姐被抱走了。」央華上校一臉的慚愧,「洛奇和查理被打暈在迷宮不遠的樹叢裡。」
  
  「是誰做的?」休瓦皺起了眉頭。
  
  央華上校遲疑的看著他,其實除了皇家侍衛和幾個王子得意的手下之外,沒人能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進入王子的別館,所以帶走蒂蒂的除了皇室的人外,沒人辦得到。「該死!」他就知道他的父親不可能會輕易放棄。「看好她。」休瓦將蘿倫交給央華上校,「我去見我父親。」
  
  「休瓦!」她擔心的看著他。
  
  「沒事的。」也顧不得在眾人面前,他在她的唇上印上一吻,「等我回來!」「他為什麼要帶走蒂蒂?」蘿倫無助的看著休瓦離去之後,失神的低喃。「小姐,請不要胡思亂想。」央華上校勸道。
  
  「他們不會傷害她吧?」她擔心的只有這點。
  
  他保證似的搖搖頭,其實他自己都沒有把握。
  
  蘿倫失神地走在迷宮裡,身後跟著幾個侍衛,央華並不贊成她這個時候還帶在屋外,但她卻很堅持,她不願放棄任何希望,希望蒂蒂可能還在這附近。
  
  蒂蒂還那麼小,若是因為她的緣故,而身陷危險之中,她將一輩子良心不安。突然她似乎聽到蒂蒂的聲音,她敏感的看著四周……
  
  「蒂蒂!」她突然邁開步伐朝聲音的方向而去。
  
  她突如其來的舉動令她的侍衛措手不及,不過他們依然跟在她的身後。
  
  走到聲音的來源之處,她沒看到蒂蒂,卻見到了士德!
  
  「王子!」她身後的侍衛立刻向他行禮。
  
  士德微點了下頭,對蘿倫露出一個笑容。
  
  「你怎麼會在這裡?」她一個轉頭,才發現曾幾何時,休瓦的侍衛竟然都不在她的身後,她的身後只剩下幾個士德的侍衛。
  
  「我想邀你去一個地方做客。」
  
  「我不去!」若讓休瓦知道這一切都是士德所做,他一定會心碎的,蘿倫不假思索的轉身便跑。
  
  士德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拿著一塊白布壓住她的口鼻,她眼前立刻一黑,軟軟的倒了下來。
  
  士德將她扛了起來,對著他的侍衛下達命令,「進屋去,照著我的話做,就說蘿倫小姐跑進迷宮,你們找不到她。」
  
  「是的!王子。」
  
  士德的身影飛快的消失在樹叢裡,他在這裡穿梭多年,比任何人都知道有什麼密道可以順利的使他脫身。
  
  他知道他的所作所為若讓休瓦知道,肯定會殺了他,但為了休瓦的王位,他這個弟弟就犧牲一點好了。
  
  她緩緩轉醒,感到頭昏腦脹,有股想吐的衝動,但蘿倫硬壓了下來。她睜開眼睛,入目的是個華麗的書房,然後她看到了蒂蒂,蒂蒂就坐在她的身旁,正吃著棒棒糖。「蒂蒂!」蘿倫激動的抱著坐在她身旁的蒂蒂,仔細的打量她,看他毫髮無傷才鬆了口氣。
  
  「你還好嗎?」
  
  她聽到身後的聲音立刻轉過頭,蘇菲娜高貴的身影落入她的眼底。
  
  「你-」
  
  「先別急著說話,桌上有水,你喝一點吧!」蘇菲娜柔柔的說。
  
  蘿倫依言喝了一口水,她的心中湧現無數的疑問,但卻不知從何問起。
  
  「是我派人請你與你的女兒來的。」蘇菲娜看出她心底的疑問,主動開口,「我知道我的舉動造成了你的困擾,也非常沒有禮貌,但是-身為一個母親,我希望你能體諒我為休瓦著想的心。」
  
  蘿倫的棕眸直視著蘇菲娜,休瓦承襲了母親的美目,「我不懂你的意思,難道你做了那麼多事,是為了要我離開嗎?」
  
  「是的!」蘇菲娜也不拐彎抹角,「休瓦將要繼承王位,娶你原本不是問題,但是……」她幽幽歎了口氣,「湘雅皇后也是平民出身,所以你若嫁進皇家,也不是第一個平民皇后,只不過……」她的目光似有若無的看了蒂蒂一眼,「我們無法接受你帶著你的女兒進入皇家。」
  
  「蒂蒂不是我的女兒。」摸了摸蒂蒂的頭,蘿倫慈愛的表示,「她是我父親與繼母的孩子,他們出車禍死時,她不過才剛出生滿四個月,我照顧她,我們雖為姊妹,但情同母女,所以我讓她叫我媽媽。」
  
  蘇菲娜點點頭,「我知道。」她拿出擺在她面前的資料,交到蘿倫的手上,「我們都知道。」
  
  「那為什麼……」
  
  「我得向你道歉,我的丈夫-克裡斯泰,他已經替休瓦選擇了王子妃,」蘇菲娜目光帶著憐憫,「渥斯當時娶了莎爾貝,引發了許多問題,這令國王很不開心,所以他決定其他幾位王子的婚姻都要聽從他的安排。」
  
  就因為渥斯當時不顧反對的娶了莎爾貝,所以她得要去承受今天與休瓦分開的結果,她不甘心。
  
  「不!」蘿倫搖搖頭,「我不走!我答應過休瓦的。」
  
  蘇菲娜見她如此堅持,無奈的搖搖頭,「我很抱歉。」
  
  這幾個字似乎宣判了她無法自主的權利,蘿倫抱著蒂蒂驀然站起身,往最近的出口跑去。
  
  「你出不去的。」蘇菲娜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這裡是格羅皇宮。」
  
  蘿倫緩緩的停下腳步,知道她說的事實,以她一個人的力量,她是不可能離開這個戒備森嚴的皇家。
  
  「我求求你,放了我們。」蘿倫轉身面對蘇菲娜,祈求的看著她,希望她能看在休瓦的情面之上,讓她們離開。
  
  「我……」看著年輕臉龐上的哀愁,蘇菲娜幾乎心軟,但是……她想到在暗處看著她一舉一動的克裡斯泰,「對不起!」
  
  蘿倫僵硬的站在原地,看著蘇菲娜高貴的坐著,她從未奢求將來有一日會得到這個位置,她只想留在自己所愛的男人身邊罷了!但她連這點小小的心願都無法被接受,她感到眼眶刺痛。
  
  蒂蒂敏感的察覺氣氛不對,棕色眼眸圓滾滾的轉了轉,嚶嚀出聲,最後索性放聲大哭。
  
  「對不起!」蘿倫緊摟著她,「她只是因為來到一個陌生的環境,所以感到不安。」她將臉埋進蒂蒂的頸項旁,緊咬著下唇,不讓自己跟蒂蒂一樣失態。
  
  「我會派人替你安排去處。」蘇菲娜的聲音有著無奈,「我很抱歉,親愛的!請你原諒我的狠心。」
  
  蘿倫動也不動的站著,這個時候她似乎應該做些什麼或說些什麼來捍衛自己的幸福,但她卻感到心中的無力感倍增。
  
  她只能無能為力的坐在這個豪華的房間裡,等著別人的安排。
  
  「母親。」
  
  門被打開來,蘿倫抬起頭,看到不算陌生的男人進門。
  
  「莫爾頓,」蘇菲娜慈愛的接過他的手,「好好照顧她,我相信你有能力讓她快樂。」
  
  「我會的!母親。」莫爾頓對蘇菲娜點點頭,然後轉身面對蘿倫,「你好!我們又再次見面了。」
  
  她看著他,他與蘇菲娜之間的對話,讓她大致猜到了她的未來是操在莫爾頓的手裡。「走吧!」莫爾頓有禮的拉起蘿倫,他彎下腰看著將小臉埋在蘿倫頸項的蒂蒂,「嗨!甜心,你喜歡英國嗎?」
  
  蒂蒂驚恐的眼神讓他將表情放得更加柔和,「我在那裡買了一塊三百六十英畝的土地,蓋了一棟好大的房子,有十個房間,我答應你,等你到了那裡之後,你可以先挑選你的房間好不好?」
  
  她沒有回答他,只是把臉更往蘿倫的懷中塞。
  
  「她似乎不喜歡我!」他站直身軀,語帶無奈的看著蘿倫。
  
  蘿倫沒有給他回答,她只是沉默的站著。
  
  「走吧!」莫爾頓攬著蘿倫的肩膀走向大門,「飛機已經在等著我們。」「在這件事情之中,難道我都沒有說不的權利嗎?」蘿倫覺得自己的處境可笑至極。「我很抱歉!」莫爾頓對她輕輕的一個聳肩,簡短的回答她。
  
  不過就這幾個字,蘿倫便知道自己逃不開了。
  
  「為什麼?」她還是忍不住的問道。
  
  「因為我們在想著一個最好的安排。」他帶著蘿倫與蒂蒂從皇宮一個不起眼的側門離去,車子已經在等著他們。
  
  蘿倫在車旁站得筆直,不願意上車,「我要見休瓦。」
  
  「我很抱歉。」莫爾頓露出愛莫能助的表情,「我不能冒險,休瓦不知道你離開,這使我省了不少麻煩,你該明白,我不喜歡面對他的怒氣,所以你現在只能跟我一起走,你可以重新開始你的生活。」
  
  「我不想去英國。」
  
  他搖搖頭,「你無法選擇。」他輕輕一推,便將她推進車子裡,他跟著坐上來,車子直驅機常
  
  莫爾頓與蘿倫走了之後,書房裡原本擺滿書本的書架自動分開,露出一間起居室,克裡斯泰國王滿臉笑意的出現。
  
  「事情都解決了?」克裡斯泰看著自己的王妃問道。
  
  蘇菲娜在心中歎了口氣,點了點頭。
  
  克裡斯泰摸了摸已經半白的鬍子,「法蘭克,」他喚了聲從方才一直跟在他身後的新聞秘書,「可以跟媒體公佈消息,休瓦王子目前正與英國奎爾公爵的愛女陷入熱戀之中。」
  
  「是的。」法蘭克聞言立刻離去,他將在最快的時間之內,完成克裡斯泰交代的命令。
  
  「我並不認為我們這麼做是對的。」蘇菲娜輕聲的表示。
  
  克裡斯泰聞言皺起了眉頭,他一向不容許任何人反駁他,卻萬萬沒想到一向柔順的妻子竟然會在此事的處理態度上跟他意見相左。
  
  蘇菲娜看到他突然丕變的表情,臉色微微一黯,「我只是覺得,那名喚做蘿倫的女人令人感到同情。」
  
  「所以我說,你門女人永遠成不了大事。」克裡斯泰站起身,頭也不回的離去,留下她一個人坐在書房裡。
  
  蘇菲娜歎了口氣,她只希望當她的孩子知道一切之後,不會大發雷霆。
  
  「你果然在這裡!」
  
  聽到身後的聲音,蘿倫一動也不動,他有限制她的自由,她可以離開她的房間,但時間的長短則由他來決定。
  
  「我以為你會喜歡這裡。」莫爾頓早已數不清這是到英國這一個月來的第幾次,他在古堡最高的鍾塔上找到蘿倫。
  
  從這裡看下去,可以看到一望無際的草原,和不遠處的樹林,放眼所及全是他的產業。
  
  「我是很喜歡這裡啊!」蘿倫依然不看他一眼,說著違心之論。
  
  莫爾頓無奈的在心中歎了口氣,蒂蒂是個孩子,她很快的就適應了新的生活,不過她依然想念著她的「爸爸」,不過最難以對休瓦忘情的該是蘿倫。
  
  「你看,」他指著城堡下方不遠處的草地上,蒂蒂興奮的騎著由馬伕牽著的小馬,「她很快樂。」
  
  「是啊!」看到她,蘿倫才露出最近十分少見的笑容,「這一切都是拜你們所賜。」莫爾頓皺起了眉頭,他坐在她的身旁,手帶著安慰意味的覆在她的手上,「為什麼你不讓自己好過一點?」
  
  「我不懂你的意思。」蘿倫轉頭看著他。
  
  「從你跟我來到這裡的那一天開始,你就應該明白你跟休瓦不可能,為什麼你不開開心心的過日子,這樣對你不是比較好嗎?」他說得十分輕鬆,「一切都沒有改變,除了你的生活中少了休瓦這號人物之外,憑我在社交圈的能力,你可以找到一個很好的男人。」
  
  「謝謝你。」蘿倫抽回被他覆蓋的手,「但我並不需要什麼好男人。」她站起身,「我只想回家。」
  
  「現在不行。」他的口氣帶著歉意。
  
  「我知道。」她落寞的離去。
  
  看著她垂頭喪氣的背影,莫爾頓無奈的聳聳肩,格羅皇室的任何人都不能冒險讓蘿倫在休瓦確定王子妃之前離去。
  
  現在,由他來照料她們倆母女似乎是最好的安排。
  
  「或許你有興趣跟我用下午茶!」他在她的身後喊道。
  
  「謝謝你的好意,」她疏遠的表示,「但我有點累,我想回房休息。」
  
  蘿倫緩緩的步下階梯,這一切似乎都不停的把她往崩潰的邊緣推,她已經哭到淚都乾了,但沒多久她便知道她的眼淚對莫爾頓而言根本不算什麼,他依然堅持著終有一天,她會放下一切。
  
  或許她真能夠吧!她推開她的房門,裡頭有著華麗的英國古典擺飾,和溫暖而舒適的大床,這是她美麗的牢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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