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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雨絃]處女寡婦【寡婦傳奇之一】[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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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4-3 03:47:18 |倒序瀏覽 | x 8
處女寡婦(寡婦傳奇之一)作者:雨絃 

天哪……她對自己險些葬身火海毫無印象
甚至連名字都記不得,可是卻有一個丈夫!?
倘若這器宇非凡的男子真是她的相公,
為何對她如此冷淡,就連看她的眼神都充滿嫌惡?
不!她不相信自己會做出和男人私奔這種敗壞門風的事。
可是,喪失記憶的她根本無法反駁他嚴厲的指控……
他是沒親眼看見她與別的男人有染,那又如何?
王府裡上上下下指證歷歷讓他不得不信!
她這個生性淫蕩的公主倒好,將犯的錯忘得一乾二淨。
這會兒還淚眼婆娑地指責他是個不盡責的丈夫
既然她如此不甘寂寞,他也毋需再壓抑對她的渴望……
該死的!與他結縭多年的娘子怎會是個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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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4-3 03:48:10
楔子

  皇城裡鑼鼓喧天,浩浩蕩蕩的迎親隊伍由皇城內列隊而出。

  專門管理街道的士兵「水路」們手中拿著掃地的器具和鍍著金、銀的水桶,在儀隊之前灑掃一番。

  身穿紫色衫,頭帶卷腳頭的轎夫是殿前司轄的天武軍。

  另有女儀隊名叫短鐙,是一批騎馬的宮女,在前頭導路,頭綁羅紗頭巾,珍珠頭釵裝飾,外袍衫是紅色羅紗鑲金邊,馬上有青色小傘。

  再來就是新嫁娘乘坐的簷子,高有五尺多,長八尺,寬四尺多,可容納六人乘坐其中。

  簷子的前後都有紅色羅紗,用鑲著金邊的扇子遮著,抬簷子的骨架是金銅色,簷子的本身和梁架都是朱紅色,頂端以稯葉覆蓋,簷身以金銅色的金屬片為裝飾,鑄成雲、鳳、花朵等圖樣。

  簷子四周垂有珠簾,都有彩繡在上面,窗間用白籐裝飾,在簷身之外還有欄杆,雕著縷金的花朵,以及木刻的神仙人物。

  在抬竿的前後有綠絲條的金魚鉤子,用來鉤牢簷子,以十二人來抬。

  原來今天是皇帝的妹妹要出嫁。

  駙馬爺本該在東華門由禮官引進席次,在行完「鴈禮」之後,公主便可登上厭翟車,隨駙馬出宮去。

  但是駙馬爺因身在邊疆戎戰,所以這是一場沒有駙馬的婚禮。

  況且公主的名分、爵位已定,對於傳統的六禮已經省略成納采、納成、親迎三禮。

  而且駙馬是朝廷所選,不需要納采,其餘的禮節也全都依官方規定來安排,所以一切都只是有名無實的禮儀,三禮的目的只為了彰顯婚姻為重大事件,所以才留下這些名堂。

  迎親隊伍浩浩蕩蕩的往駙馬府前進,在半路上,媒婆忽然讓抬轎的天武軍停轎。

  「公主想方便一下。」

  天武軍依言放下簷子,個個轉頭不敢褻瀆鳳顏,由媒婆扶著公主往草叢中方便去。

  半晌後——

  奇怪,公主方便的時間也未免太久了,如果耽誤了時辰可怎麼辦?

  就在天武軍覺得事有蹊蹺時,忽然聽聞後頭傳來尖叫聲,眾人正想轉頭查看,媒婆又適時出聲:

  「沒事,沒事,是公主看見了蟲子嚇一跳。」

  隨後便見公主從草叢中走出,一身的衣衫凌亂,但是只有媒婆看見。公主慌忙的上轎,然後往駙馬府再前進。

  不久,下了一場大雨,只見草叢中流出了紅色的雨水,一個路過的樵夫發現了,撥開草叢查看。一看之下赫然一驚,草叢中躺著一個身受重傷的姑娘,身著單薄的中衣,躺在草叢裡奄奄一息。

  樵夫連忙丟下從山上砍下來的木材,背起地上的姑娘往村裡找大夫去。

  備註:鴈禮——鴈是隨著陽的鳥,陽性代表男夫之意,也就是妻從夫的意思。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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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4-3 03:48:52
第一章

  「你確定嗎?」

  水逍遙神情閒適的看著神色陰晴不定的荊無羈,眼眸也隨之轉為深沉,他已經盡量輕聲開口,不敢去觸動他已經處於震驚狀態的訝異情緒。

  荊無羈緊抿著嘴唇不說話,但是他臉部的肌肉卻一陣陣的抽搐著。

  那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

  「沒錯!化成灰我都認得。」荊無羈冰冷的語氣不帶一絲感情,讓人察覺不出此刻他內心的想法。

  「你會不會錯認了?」水逍遙不認為一個丈夫找到失蹤多年的妻子,臉上會出現像他這樣的表情。「你似乎對她的出現不抱任何興奮之情。」

  「這是我和她之間的事,你不必知道太多,只管告訴我她目前受傷的程度,還有,復元的機會有幾分?」

  水逍遙心中非常不是滋味。

  他和荊無羈是莫逆之交,雖然荊無羈貴為王爺,可是兩人從來不分彼此,怎麼現在他卻表現得如此拒人於千里之外?

  就算邵楚楚兩年前無故失蹤,但是外傳他們夫妻鶼鰈情深,荊無羈應該不至於出現如此淡漠的反應才對。

  「我不知道她到底怎麼了,只能告訴你,她現在空白得就像一匹白布,腦袋裡什麼記憶也沒有。」

  「怎麼可能?」荊無羈蹙起兩道濃眉。

  水逍遙原本也是不相信,但是他親眼目睹的事實不容他否認。

  「昨兒個她醒過來,丫鬟通知了我,但是她看到我就像不認識一樣,還一直追問我是誰、她自己是誰,怎麼會在這裡?」

  「為什麼會這樣?」荊無羈的眉頭深鎖。

  水逍遙搖搖頭。

  「這個問題我無法回答,我只能說,她忘記所有的前塵往事,甚至連自己的名字都不記得了。」

  「會恢復嗎?」難道他連追究兩年前她為何失蹤的機會都沒有了嗎?難道就讓他懷著疑惑的心帶她回府?

  「不知道,也許會,也許不會。」水逍遙的回答無濟於事。

  「你在哪裡發現她的?」也許發現她的地方能找到一些蛛絲馬跡。

  「上個月我上山去採藥,在一處獵人放獵具的茅屋發現她的,當時好像有人放火燒茅屋,我剛好路過,聽見驚慌的叫喊聲,所以過去查看;還好當時火勢並不大,才能平安將她救出來,不過她的身上有多處燒傷,我無法肯定她就是楚楚,所以叫你過來確認一下。」

  氣氛隨即陷入沉默。

  「她……臉上的傷痕會痊癒嗎?」荊無羈看著那張幾乎面目全非的臉龐,心中在歎息著,從前的邵楚楚美麗動人,沒想到如今會變成這個模樣?

  「我說了,因為發現得早所以沒什麼大礙,雖然現在的樣子有點可怕,但是我保證能讓她恢復像從前一樣美麗。」水逍遙對自己的醫術非常自豪。「只是……那恢復原貌之後呢?」看荊無羈漠不關心的樣子,也許邵楚楚會成為他的包袱。

  「我不會將她丟在這裡。」他似乎看出水逍遙的顧慮。「你需要花多少的時間來醫治她?」

  水逍遙一時之間有被透視的窘態。

  「我不是那個意思……」他就知道荊無羈的醋意十足。「時間很難說,還得看病人的配合度。」

  「我把她交給你了。」他淡漠的神情不見一絲情感的牽動。「等她復元之後再通知我來接她。」

  煙雨樓的窗邊,坐著一個美人。

  她的臉部線條雖然柔美,卻有著明顯的憂鬱。

  她黛眉緊鎖,羽狀的漂亮眼簾輕扇了扇,小巧的鼻子俏立直挺,兩瓣纖弱的紅唇鮮艷,她雖然容顏清秀,但模樣卻楚楚可憐。

  那個帶她回來的男人說她名喚邵楚楚。

  可是這個名字對她而言陌生異常,無法讓她產生一點熟悉或震撼。

  或許邵楚楚曾經是她的名字,或許對她有過特殊的意義,但對現在的她而言,只不過是她的代號而已。

  她無法從這三個字喚起任何的回憶,也完全無法想像擁有這三個字的女人是怎麼樣的一個人?

  她生在哪裡、長在哪裡?又為什麼會受傷?

  是受人陷害?還是自己不小心引起火災?

  言 她怎麼會一個人住在杳無人煙的山中茅屋裡?

  情 一大堆從水大夫那兒得來的訊息,反而使她整個腦袋裡裝滿疑問,無法解開的疑問……

  小 自從她由昏沉的睡眠中醒來,她的人就已經在這裡了,但是她卻變成一個沒有記憶、沒有過往、什麼都沒有的人,甚至連自己的名字也記不得了。

  說 但是她卻有一個丈夫——

  吧 那個她只見過一面的丈夫只來看過她一次,據說她的丈夫和這裡的水大夫是莫逆之交,她之所以能夠恢復原本的美貌,完全要歸功於醫術高明的水逍遙。

  獨 不過每當她問起她的丈夫,水逍遙總是三緘其口,只願意說出她丈夫的名字。

  家 荊無羈——她丈夫的名。

  她憶起水逍遙說出這個名字的時候,她的一顆心竟怦然直跳。

  想來好笑,她對自己的名字毫無反應,但卻對荊無羈這三個字有著莫大的震撼,就像第一次見到他時……

  荊無羈是一個相貌英挺,威嚴中帶有一絲溫柔的男人,他的前額飽滿寬闊,兩道神氣的劍眉斜飛入鬢,挺直的鼻子、厚薄適中的嘴唇看起來異常誘人,讓她想入非非的幾乎要湊上前親吻他……

  如果他曾經是她的丈夫,她是否吻過那樣迷人的唇?

  他們有過像夫妻之間那般的親密行為嗎?

  想到他那健壯的體格,胸膛一定有如銅牆鐵壁,摸起來的感覺一定很迷人……

  也許他真的是她的丈夫,否則為何光是想像與他在床榻上親熱纏綿的模樣,就會讓她有不可思議的感覺?

  單是想像他迷人的唇吻著她的身體,她的四肢百骸就好像有一股暖流竄過,將她的臉頰燒灼得通紅。

  但是一想起荊無羈看她的眼神,她臉頰的燒灼感一下子就冷卻下來,額頭也隨即冒出冷汗。

  那個據說是她丈夫的人,看著她的眼神令她膽顫,冷漠的眼眸裡沒有絲毫的柔情,流露出來的是清清楚楚的嫌惡。

  她看得出他眼中沒有絲毫關心。

  荊無羈對她完全沒有一點夫妻情分,他甚至痛恨她!

  但……為什麼?

  他們不是夫妻嗎?他為什麼會痛恨她?

  而且如果他對她有情,就不會把他丟在這裡不聞不問。

  可是……如果真的對她無情,又為何承諾會來接她回家?

  為什麼?她怎麼會是一個令丈夫厭惡的女人?

  她到底做了什麼?才會讓丈夫將她丟在這兒不聞不問……

  這段日子,她多希望有人能陪她,尤其是她的丈夫。

  當她知道自己失去記憶時,那種被遺棄的感覺深深的打擊著她,好不容易出現一個自稱是她丈夫的人,她當然希望得到他的關懷。

  她天天盼、日日望,就希望荊無羈能出現在她面前,能替她驅除孤獨與寂寞,但是她盼到的是日復一日、夜復一夜的心寒與心痛。

  如今她真的不知道她活著有什麼意義?

  她甚至連坐在這裡回憶的權利都沒有,因為她沒有一點一滴的過去可以供她回憶……

  她失去了自我,而唯一承認她的丈夫卻對她漠不關心……

  既然如此,當初為什麼不讓她乾脆葬身火海算了,也省得活著讓人憎恨、厭惡,忍受被忽視的折磨。

  她眨了眨眼,不爭氣的淚珠滾滾滑落。

  一早,照顧她的丫鬟蘭兒,興匆匆的端著洗臉水進房,在她耳朵邊偷偷的告訴她,荊無羈出現了,正和水逍遙在書房裡說話。

  她懷著期待的心情,等著她的丈夫和水逍遙談完話過來看她。

  但是,一個時辰、兩個時辰……

  從清晨等到日正當中,從艷陽高照等到日落西山……

  直到院落四周都掌起燈了,她的丈夫還是不見蹤影。

  為什麼她的夫婿會對她如此絕情?

  為什麼她會是一個無人聞問的女人?

  這些日子來的哀怨讓她怒急攻心,她揮手掃掉蘭兒放在桌上的晚膳。

  「邵姑娘!」蘭兒驚叫一聲,眼中充滿訝異與不解。

  邵楚楚在蘭兒的驚叫聲中,察覺到自己的衝動影響到他人,內心感到十分的歉疚。

  「蘭兒,對不起。」

  蘭兒見她恢復原來的溫柔模樣,微微的笑了一笑。

  「沒關係。」她蹲下身子,仔細的收拾一地的狼藉。「蘭兒再去幫邵姑娘準備一份晚膳。」

  「不用麻煩了。」邵楚楚顯得無精打采。

  「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蘭兒關心的問。

  「不是,我只是不想吃。」沒看見心中期待的人,讓她胃口全無。

  「你是不是沒胃口?我去請水大夫來看看。」蘭兒很緊張,因為邵楚楚是水大夫非常重視的病人。

  「我沒事!」邵楚楚煩悶的尖聲叫著。「我只是不想吃。」

  「邵姑娘……」蘭兒被她吼得愣在原地。

  病人因為長期臥病在床,脾氣暴躁是免不了的,蘭兒早已經司空見慣,也能應付自如。

  但是邵楚楚一直是那種溫柔、合作的病人,情緒也一直非常穩定,從未出現過情緒激動的情形,因此看見她如此反常,著實讓蘭兒倍感納悶。

  一時之間,房間裡的氣氛顯得僵凝,直到荊無羈不高不低、毫無起伏的聲音出現在房門口。

  「看來失憶並沒有讓你忘記嬌氣!」

  邵楚楚轉頭瞥向門口,荊無羈俊挺的身影映入眼簾。

  他背靠著門,雙手環在胸前,一雙不友善的黑眸深幽的盯著她,似是不屑又嘲諷。

  荊無羈發現邵楚楚的眼神從以前的驕縱任性、銳利高傲,變成了驚慌失措、迷惘茫然,六神無主的眸光與他相接觸後,急忙低垂眼簾,咬著蒼白髮顫的嘴唇,說不出半句反駁的話。

  荊無羈因為她柔弱的模樣,心裡一陣拉扯。

  她曾經是那麼的溫柔,曾經是那麼的善解人意……

  不!他不能因為這樣就憐惜她!

  雖然邵楚楚在他面前一直都是這樣,但是在他背後的邵楚楚卻囂張跋扈……

  荊無羈收回定在她身上的視線,讓自己恢復鐵石心腸。

  「我想和她單獨談談。」荊無羈迷人的唇上掛著一抹微笑,待蘭兒走後,微笑立即消失不見,轉向邵楚楚時,他的臉龐立即變得冰冷、毫無表情。

  荊無羈仔細的打量她好一會兒。

  「你的傷好得差不多了吧?尤其是這張臉,跟從前沒什麼兩樣。」

  他說話的模樣根本不是在關心她的傷勢,反而像是在提醒她,她擁有一張令人憎恨的臉龐。

  「你對我如此不屑,為什麼還要來找我?」她怎能不怨?

  不管她曾經做過什麼,面對毫無記憶的她,他這種輕蔑的行為,又豈是一個丈夫該有的嗎?

  雖然她努力的想以平靜的模樣面對他,但還是不小心從發顫的語氣中,流露出心裡的怨懟。

  他挑著眉,對她臉上流露出的埋怨感到十分好奇。

  她憑什麼責怪他?

  在她捨棄一切與男人私奔之時,她可曾想過他的心傷?

  「我放下手邊的事,千里迢迢的從揚州趕來,當然是要帶你回府。」

  「帶我回府?」邵楚楚提高嗓音重複他的話。「你的表情、言語,一點都沒有想帶我回去的樣子。」

  聽見她的指控,荊無羈也忍不住激動起來。

  「沒錯,我的確不是很甘心帶你回府,誰知道你會在府裡待多久?什麼時候不高興又會離府出走?」

  邵楚楚愣住了,離府出走……

  這是多麼嚴重的指控——

  「你說的……都是真的?」邵楚楚無法想像自己會做出那樣於情、於理、於法都無法容忍的事。

  一個成了親的女人,棄家庭不顧,這是道德所不能容許的事。

  「哼!你倒好,把自己的所作所為忘得一乾二淨。」荊無羈的語氣冰冷。「沒錯!你邵大小姐有本事,有沒有我這個丈夫對你而言根本無所謂。但是你把我置於何處?又要我怎麼做人?」

  「我……」她無言以對。

  她怎麼會是這樣一個不明是非,不懂倫理道德的女人?

  她痛苦的掩面而泣,瘖啞的嗓音、無助的神情,和極端不理解自己所作所為的痛苦,讓荊無羈為之動容。

  荊無羈心中又是一凜。

  不要……不要再被她楚楚可憐的模樣迷惑!

  荊無羈再次提醒自己。

  「我為什麼會離家?」

  「除了你自己,沒有人可以告訴你!」

  「問我自己……」她雙手捧著自己的頭,努力的想喚回失去的記憶,換來的卻是額際陣陣的抽痛。

  「我想不起來……」邵楚楚受不了排山倒海而來的疼痛,痛苦的高喊出聲。

  荊無羈皺著眉頭,狐疑的看著她。

  水逍遙雖然說她的頭部受過撞擊,但卻不肯定她失憶的情況有多嚴重,加上邵楚楚天生就會裝模作樣,更讓人無法信任。

  她張著一雙迷濛的眼睛睇著他,彷彿想從他身上尋求答案與安慰。

  但是看見他深沉的眼神之後,她退縮了。

  荊無羈根本就不信任她,而且恨她,怎麼可能會安慰她?

  在瞭解到是自己一廂情願之後,她不敢再有奢望。

  「我能多知道一點以前的事嗎?」除了問一些自己失去的記憶,她跟他似乎沒什麼話可以說。

  「你想知道什麼?」荊無羈似乎打算與她長談,所以走進房裡在桌前坐下來。

  「我什麼時候離開的?」

  「兩年前。」

  「這麼久?」每一個答案似乎都讓她震驚不已。「難道我沒有為自己的離開留下隻字片語嗎?」

  「跟男人私奔需要留下什麼隻字片語?你乾脆去貼張公告,召告天下人!」他的聲音飽含憤怒。

  「私奔?」她猛然抬起頭。「你怎麼知道?你親眼看見的嗎?」她不相信自己會是這樣一個不知羞恥的女人!

  「要是我親眼看見,當場就會殺了你!」要不是他壓下這些消息,要他如何在揚州立足?

  「既然你沒有親眼看見,怎麼能如此肯定我與人私奔?」她覺得自己一定是受了冤枉。

  他倏地怒目瞪著她,那眸光凌厲逼人,教人不敢直視。

  「二娘親眼看見的還有假?要不是二娘待我好,沒走漏消息,我還有臉待在地方上嗎?」

  「我真的做出這樣敗壞門風的事嗎?為什麼?難道我們之間沒有一點夫妻的情分嗎?」

  荊無羈冷哼一聲。

  「情分早在你離家時就已經沒了。」

  「為什麼……」她語帶哽咽。

  他撇過頭去,不想再提窩囊事。

  「你說呀……」

  「你要我說什麼?」他紅了眼。「我不想再提那些骯髒齷齪的事,我想你也不會想知道。」

  他說她骯髒、齷齪……

  她到底做了什麼,讓他如此咬牙切齒的指責她?

  「既然這麼恨我,為何還要帶我回府?」她心碎了。「既然我能離開兩年,相信我可以再存活好幾個兩年……」

  「我不像你這麼心狠手辣,為了一己之私可以拋棄夫婿,不顧親朋好友的顏面!」他越說越激動,最後幾乎是大吼。「你可以不履行身為妻子的義務,但是你的道德呢?」

  邵楚楚抬眼看著眼前這個男人。

  她對著這個自稱是她夫婿的男人還是十分的陌生,難道她真要這麼跟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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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4-3 03:49:22
第二章

  雖然到現在邵楚楚還不知道荊無羈的身份,但依他擺出這種迎接她的陣仗,想必非一般的平凡人家。

  來迎接她的馬車是用上好的紫杉木建造,車身還雕飾著手工卓越的細緻花紋,看起來價值非凡。

  還有拉著馬車的那兩匹黑色駿馬,一身的烏黑亮麗,一看就知道平常有專人在飼養、看管。

  駕著馬車的車伕年輕力壯,隨行的人員個個精壯,看似練過功夫。

  邵楚楚開始猜想荊無羈的身份。

  馬車還沒有進到揚州城裡,邵楚楚透過窗簾看見週遭青翠蒼蓊的景色,似乎有近鄉情怯的感覺。

  這裡的一切是如此的陌生,但荊無羈卻口口聲聲說她曾經住在這裡……

  可惜,她一點印象也沒有。

  邵楚楚的心裡一直覺得自己沒來過這裡,但陌生的情緒中又覺得自己已經愛上這裡的美麗景色。

  她雙手捂著胸口,抑著呼吸,隨著馬車彎過一條筆直的小徑,眼前出現一座有如皇宮的建築。

  頤親王府……

  看著大門上亮晃晃的匾額,邵楚楚的心跳幾乎停止。

  難道荊無羈是一個王爺,而她是王妃……

  這樣的認知讓她心驚不已。

  莫怪荊無羈會如此痛苦!

  一般男人都無法容忍踰矩的妻子,更何況是一個有名望的王爺!

  馬車穿過寬闊的庭院,在大門口停了下來。

  荊無羈並沒有伸手扶邵楚楚,只冷冷的說了一句:「到了。」

  丫鬟拿來凳子,牽著她的手讓她下馬車。

  剛從馬車上下來,邵楚楚一時無法適應馬車外頭的陽光,不禁皺起眉頭,閉上眼睛調適。

  看見邵楚楚的表情,荊無羈不由得出言諷刺。

  「怎麼?頤親王府不夠氣派嗎?」

  「你為什麼總是對我的一言一行諸多挑剔?」邵楚楚對於自己處處受他打壓、批評,心中十分不滿。

  「我只是想幫你喚起記憶而已。」

  「什麼意思?」這就是失憶人的悲哀,無時無刻都必須為一些自己已經不記得的言行負責。

  「你說過頤親王府不夠氣派。」

  她會這麼說?

  邵楚楚仰望四周,宏偉的氣勢幾乎讓她震驚,光看這花壇、庭園、草坪,就已經夠她瞠目結舌了。

  「這裡已經算是世外桃源,我怎麼會說出不夠氣派的話?」

  荊無羈輕哼一聲。

  「頤親王府對普通的平民百姓而言,確實算得上世外桃源,但對於你這位在皇宮長大的公主而言,這裡可能不及御花園的一角。」荊無羈的語氣冷漠。「公主畢竟是個見過大世面的人,頤親王府又怎能入公主的眼?」

  荊無羈雖然極力掩飾,但她依然感覺得出他的話中有些許受傷、幾許自嘲,和許多的無奈。

  原來自己也有著顯赫的身世,而且還是一個公主……

  邵楚楚偷偷的自眉睫下瞧他一眼,他仍然是一臉平淡。

  言 她究竟是一個怎麼樣的公主?

  情 竟然會說出如此傷人的話?

  小 初見面時,她無法理解他們夫妻之間會有什麼樣的深仇大恨,讓他如此的恨她?

  說 現在她總算有一點點的認知,她一定是個驕縱、刁蠻又無禮的公主。

  吧 進了大廳,她看見一個非常貴氣的婦人。

  獨 邵楚楚抬頭疑惑的望著荊無羈,她這才發現,之前荊無羈除了介紹他自己外,根本沒說過他家裡有些什麼人?

  家「這是二娘。」荊無羈指著一個婦人。

  邵楚楚不禁有些訝異,這麼年輕的女人,竟然會是荊無羈的二娘?她大概和荊無羈差不多歲數吧!

  邵楚楚跟著荊無羈喊她一聲二娘,她也微笑的回了禮。

  「回來就好。」

  接著荊無羈一一介紹王府裡的管事、帳房、和伺候她的丫鬟小春……

  邵楚楚看得出大家似乎都不怎麼喜歡她,雖然大家臉上都掛著笑容,勉為其難的稱她一聲王妃,但是個個透露出來的眸光卻是厭惡、鄙視。

  她真的很想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麼人神共憤的事,讓大家見了她就像是見了不堪入目的東西一樣。

  在僕人都退下之後,只見一個年約二十來歲的姑娘從內堂裡走出來。

  邵楚楚的眼光頓時被走出來的姑娘吸引住。

  不是因為那姑娘清麗脫俗的模樣,而是那姑娘竟然以深沉幽怨的眸光看著她。

  她的那雙眼睛直直的看進她的眼睛裡,彷彿想從她的眼裡看見什麼……

  老天!她到底做過什麼?竟然會讓整個王府上下對她這個人產生這樣輕蔑的表情與態度?

  她竟然會掉在這一團混亂中,而這一團混亂卻很有可能是她一手造成的……

  忽然一陣劇烈的頭痛襲來,讓她的額頭沁出細細的汗珠,她趕緊用手扶住額頭,想讓自己平靜下來。

  「只要你出現的地方,就沒有一刻是平靜的!」紅菱拉開尖細的嗓音,用不友善的語氣指責她。「你為什麼要回來?」紅菱咄咄逼人地問道。

  邵楚楚卻不知該如何回答?

  紅菱根本不管她的反應,轉身面對荊無羈,那兇惡的表情、尖銳的聲音,在對上荊無羈的同時馬上變得燦若朝陽。

  「無羈哥哥。」那柔軟的嗓音和方才有著天壤之別。「長途跋涉累不累?」

  「我又不是紙糊的。你呢?王府裡的事沒累著你吧?」

  「沒有。」紅菱揚高聲音,彷彿在示威一般。「我很適合做個賢妻良母,才不像有些女人,專愛做些拋夫棄家的勾當。」

  她的話就像利刃一般,凌剮著邵楚楚。

  邵楚楚將目光移向荊無羈。

  只見他的神情平靜,嘴角還揚起一抹笑容,好似在附和著紅菱的說法。

  紅菱整個人幾乎偎進了荊無羈的懷裡。

  「真不知道你為什麼堅持帶她回來?在她做了敗壞門風的事之後,她早就失去當王妃的資格了。」

  敗壞門風?

  紅菱雖然是對著荊無羈說話,但是她的眼光卻是射向邵楚楚,那眼光凌厲、冷冽得讓邵楚楚幾乎無法承受。

  她到底做了什麼?

  難道真如荊無羈所言,她跟人私奔了嗎?

  「無羈哥哥。」紅菱柔柔軟軟的喊了一聲,挽著荊無羈的手。「我們到書房去,我有話要跟你說。」

  邵楚楚無法置信的望著兩人無比親密的背影,忽然,她頭痛欲裂,似乎有什麼竄入腦海,但是黑漆漆的一片,讓她的視線跟著模糊不清。

  她只覺眼前一黑,隨即就不省人事。

  荊無羈坐在床邊靜靜的看著邵楚楚。

  沒想到自己的心依然為她悸動!

  為什麼?

  他應該恨她的!

  但是,當她用那雙蘊滿靈氣的眼眸凝望著他時,他竟然無法恨她。

  他忍不住伸出手,輕輕的撫摸著她的臉頰。

  當水逍遙派人通知他時,他甚至不敢相信自己這輩子還能再看到她!

  她走得那麼匆促,沒有留下隻字片語、沒有原因,甚至前一夜,她還跟他纏綿悱惻的溫存了一夜。

  卻怎麼也沒想到,一個月後迎接他的竟是妻子與人私奔的消息。

  看見她因為被火燒傷近乎毀容的臉,當時他的心真的在淌血……

  但是一想到她的背叛,他就無法原諒她!

  都怪自己被愛沖昏了頭,從她未進王府大門之前,早就有許多不好的傳聞在流傳,都怪他固執己見,認為像她這樣令人憐惜的姑娘,怎麼可能會像傳聞所說,水性楊花、yin蕩不堪呢?

  是她太會演戲,在他面前,她總是溫柔多情、體貼入微。

  她非常識大體的,知道夫婿必須為國征戰,從來不吵不鬧。在他面前,她沒有公主的身段,沒有公主的驕氣,沒有公主的刁蠻……

  但是,沒多久,她整個人就變了!

  當然,在他面前她還是一樣的溫婉可人,但他一出征之後,有關她紅杏出牆的謠言就滿天飛。

  雖然他沒有親眼見到,但是府裡上上下下指證歷歷……

  儘管這樣,他依然原諒了她,而且在那一夜,很溫柔、很溫柔的疼惜了她,誰知道她竟然會在他前腳踏出王府,後腳就跟人私奔了。

  雖然她失去了記憶,但是能改變她的本性嗎?

  他實在不應該再被她纖弱的表象所欺騙。

  在荊無羈收回思緒的同時,邵楚楚悠悠的醒來。

  「我……怎麼了?」一開口,那沙啞的嗓音讓她自己都皺了眉頭。「這裡是誰的房間?」

  「一點印象都沒有嗎?」荊無羈起身替她倒了一杯水。「這裡是紫晶閣,你的閣樓。」他扶她起來喝水。

  她看著四周的擺飾。

  白色的窗幔、白色的床帳、白色的桌巾……

  這實在不像她會待的地方。

  「我怎麼會在這裡?」她記得自己是在大廳上。

  「你暈倒了。」荊無羈不想描述得太仔細。

  「那——」她忍不住想問問自己是怎麼來到臥房的,但卻問不出口。

  見她臉紅的模樣,荊無羈體內的情慾輕易的就被她挑起。

  既然已經無可避免的被挑起了情慾,那也就沒有什麼好顧忌的。

  「是我抱你回房的。」

  他抱她?

  邵楚楚莫名的全身發熱,臉兒發燙,整個人不知所措起來。

  「我……剛回來就惹麻煩,對……對不起。」

  「沒什麼麻煩……只不過……你好像瘦了。」

  荊無羈說這些話代表什麼?

  他不是恨她嗎?

  他們之間的感情不是很糟嗎?

  可是他說她瘦了……

  這麼說來,荊無羈在抱她的時候,認真的注意過她。

  否則他又如何斷定她的胖與瘦?

  她猜想一開始時,他們一定有過恩愛的時光,只是後來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兩個人的感情出了問題。

  對!一定是這樣沒錯!

  如果真是這樣,只要她努力一些,也許她和荊無羈可以恢復從前的恩愛。

  邵楚楚有滿肚子的疑問,只可惜她一看見荊無羈冷漠的臉龐,心中所有的話就都問不出口。

  「你一整天沒吃東西,想吃點什麼?我讓人去準備。」

  她看看窗外一片黑漆漆的,也許已經很晚了,她不想再麻煩別人。

  「不,我不餓。」

  邵楚楚才剛剛說不餓,但是她的肚子卻很不給面子的發出聲音。

  「肚子都餓得咕嚕叫了,還說不餓?」荊無羈轉身想叫人準備餐食。

  「不!不要為了我一個人,把大家從被窩裡挖起來不太好。」她伸手抱住荊無羈。

  看著她那雙小手緊緊的抱在他的敏感部位,差點害他停住呼吸。

  荊無羈不著痕跡的拉開她的手。

  她就是這麼惹人疼愛,時時刻刻都在為別人著想。可為什麼她在離開王府的時候,不曾多考慮一下?

  「我去廚房看看有什麼吃的,你的身體剛復元,又趕了幾天的路,不吃點東西,身體會吃不消。」

  「別擔心,我真的不餓。」她往床榻的內側移動。「你休息吧!」

  他微微頷首。

  「你也好好休息。」荊無羈轉身想回房休息。

  「你……要去哪裡?」不是說好了要休息?

  雖然她還不習慣與他同床,不過既然是夫妻,當然沒理由不讓他睡在這裡。

  「回房睡覺啊!」

  回房?

  「你——」雖然很難啟口,但她還是問出口:「你……不在這兒睡?」

  「我的房間不在這裡。」荊無羈冷冷的回答。

  邵楚楚肯定自己在他的眼中看見了一絲異樣的光彩,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忽然間又黯了下來?

  荊無羈有雙漂亮又深邃的眼眸,邪肆且狂野,那微揚的嘴角帶著一抹狂放不羈的氣息,她發現自己被他的氣息震懾住。

  「你似乎比以前更迷戀我?」荊無羈淡然的語調中有著不屑。

  「呃——」邵楚楚發現自己的神智時常在他面前出走,迷失在他卓然磊落的翩翩神采中,她只得酡紅著臉虛應一聲。

  他走至床邊,眼底帶著輕佻。

  「你希望我留下來?」

  她原先是這麼想的沒錯,但是聽見他口中自然散發出來的冷意,她連眼睛都不敢再抬一下,身子雖然裹著被子,卻依然不由自主地打著冷顫。

  「你怕我?」荊無羈在床沿坐下來,幽黑的眸中透著笑意。

  「我……」

  邵楚楚沒發現自己寫在臉上的畏懼神色是那麼的明顯。

  但是經過他的提醒,她似乎覺得荊無羈更顯得高深莫測,讓她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荊無羈看見她像小媳婦一般,心中百味雜陳,說不出是疼惜還是厭惡,這讓他自己也顯得慌亂。

  不!他怎能一而再、再而三的讓這個女人玩弄於股掌之間?

  有了這樣的認知,他的目光一黯,俊美的雙眸掠過一道狹光,冷若刀鋒般的直刺進邵楚楚的心。

  他不要再受她的影響,不管她是真的忘記過去,或是假裝,從現在起,他要讓她後悔自己曾經做過的一切傷害他的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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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荊無羈陡變的眼神,讓邵楚楚驚恐不已,心急的往床榻內側躲避。

  但是她哪躲得過他長長的手臂,邵楚楚只覺得腰際一緊,整個人就撲進了他的懷裡。

  「你……你想做什麼?」邵楚楚杏目圓睜,身子變得僵直。

  「你剛剛不是想留我在這裡睡?」他揚眉清冷低笑。

  「我……我……」

  「現在我正想讓你有機會侍寢。」為什麼他似乎看見她眼底有著害怕?

  她是一個yin蕩的女人,不就是因為捺不住寂寞,才會紅杏出牆嗎?為何竟然如此懼怕他的親近?

  或者她根本不想要他?

  這樣的自覺讓他為之憤怒。

  她是他的王妃,為他侍寢乃天經地義,由不得她說不!

  「不是……」他的眼神太過邪亮,讓她無法完整的表達出自己心裡想說的話。

  果然不出他所料,這個水性楊花的女人,連失去記憶都不想和他有所瓜葛!

  不過,她越是想躲開他的碰觸,他就越不肯放過她。

  荊無羈的表情變得飛揚跋扈,眼底閃爍的幽光似曖昧又含怒。

  「難不成你連如何侍寢都忘了?」他噙著不懷好意的悶笑,手指輕撫著她臉部的線條。

  「別這樣……」她的雙肩劇烈的瑟縮顫抖著,困難的嚥下口水。

  是她的動作挑逗了他?

  還是自己按捺不住慾火?

  他已經無心去細想,強勢的握住她的下顎,指尖在她微顫的菱唇上摩挲著。

  對一個拋夫棄家的女人而言,他沒有必要強忍著慾望,她從頭到腳都是屬於他的,無論他怎麼玩弄她,她都該毫無怨尤的承受。

  荊無羈倏然低頭,吮住她小巧的嘴唇,狂野的吸吮著,熟練的在她的唇中恣意妄為,火熱的挑逗著她,企圖尋回往日的回憶。

  「不……」她感覺到他粗野的對待,小臉霎時一皺,渾身顫抖著。

  雖然她不敢期待荊無羈對她懷有任何情意,但這樣無情的掠奪卻是她不曾想到的情況。

  荊無羈如烈火般的情慾籠罩著她,孟浪的吻著她的雙唇,剽悍又恣意的吻,深如潭水的幽瞳,一切都令她感到陌生害怕。

  他一手掐住她柔弱的下顎,逼著她的雙唇開啟,舌頭粗魯的由微微開啟的唇瓣中溜進去,在她的檀口中刺探。

  無措的邵楚楚又驚又怕,一時之間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樣的反應,全身就像被熊熊的烈火燃燒著。

  她的無助倉皇讓荊無羈恢復男人的掠奪本性,舌頭毫不留情的奪取她的嬌嫩。

  驚嚇過度的邵楚楚,在掙扎的過程中,不知道咬到了什麼東西。

  突如其來的劇痛,讓荊無羈怒火狂燃,憤而一把推開她。

  他用手臂拭去嘴角的血漬,黑眸狂妄、憤怒瞪視著她。

  「你竟敢咬我!」

  「我……我不是故意……」她嚇得往床角縮,顫抖著嗓音說道:「你……你不能……不能這樣對我。」

  「我不能?」他凝視著她狂笑,眼中綻放出灼熱的火焰,彷彿要吞噬她一般。「你看我能不能?」

  「不——」邵楚楚看見他眼底的狠戾,縮在床角幾乎哭出來。

  荊無羈大手一伸,輕易的將邵楚楚摟進懷中。

  言「你放開我……」邵楚楚拚命的反抗,但卻無法撼動他分毫。

  情 荊無羈將她壓在身下,熾燙的手一把撕毀她身上的衣物,放肆的手探進了她的褻衣內,攫住她的一隻柔軟,在她的肌膚上摩挲……

  小 那像火苗一樣火熱的指尖,逗惹得她禁不住逸出聲。

  說 他的眸光陰沉,完全無法想像邵楚楚對他竟然還有如此大的影響力?

  吧 看著她暈紅的俏臉、劇烈起伏的酥胸,一股難抑的衝動在他的小腹漸漸凝聚。

  獨「你不是一向放浪大膽嗎?為什麼不用在我身上?」

  家 他猛然扯開她的褻衣,讓胸前的凸起在肚兜上顫動,他立即俯首含住貼在肚兜上的俏立,以舌尖輕輕佻撩,讓早已挺立的花蕊微微顫動,接著狂吮著,直到她的身子逐漸發燙——

  「啊——」邵楚楚禁不住撩撥的發出申吟,內心的掙扎敵不過他的狂肆調情技巧,深深的迷失在他火熱的掠奪之下。

  「就是這樣,拿出你勾引男人的本事來!」

  荊無羈的心中矛盾極了,一想到她與別的男人也曾經這樣狂野纏綿,他的心就陣陣的抽痛。

  邵楚楚已經沉淪的意識,被他如此輕蔑的言語給打醒,她本能的想推開他。

  「不……我不是……」

  激狂鷙猛的荊無羈未減攻勢,濕潤的唇滑向她的頸間,大手急促的拉開在她身後肚兜的細繩。

  「不……不可以……」

  她企圖阻止他的動作,想往床下逃開,卻被荊無羈拉住腳踝。

  「別想逃!」荊無羈張著迷離的眼眸。「欲擒故縱的把戲對我沒有用。」他用力扯下她身上的肚兜。

  此時荊無羈忘了要恨她,也忘了要報復,他深深的沉溺在情慾中,感覺邵楚楚的柔軀在折磨著他。

  倏地,他停下所有的動作。

  見鬼了!為什麼報復的人反而變成被折磨的人?

  他突然推開她。

  不!他不要再被她駕馭!

  荊無羈憤怒的丟下不明所以的邵楚楚,轉頭走出這滿佈情慾氛圍的臥室。

  漫漫長夜過去,新的一天來臨。

  對邵楚楚而言,昨晚的一切彷彿就像一場夢。

  當曙光重新籠罩頤親王府,也代表著她要重新開始。

  好久不曾一家人一起共進早膳,這樣的感覺真好!荊無羈在心裡想著。

  他看見邵楚楚的臉上始終掛著微笑,在小春替她盛粥時,還回以溫柔的笑容,順便點了一下頭,以示謝意。

  小春似乎非常訝異她的表情與動作。

  荊無羈這才注意到,府裡的下人在二娘怕邵楚楚與人私奔的消息會走漏之下,已經全都換過,現在所有的下人,對邵楚楚應該是陌生的,為什麼大家會對邵楚楚的善意舉動顯得驚訝?

  荊無羈盯著邵楚楚的筷子,她現在所吃的菜,是她以前完全都不碰的青菜。

  以前的邵楚楚每餐一定要大魚大肉,即使她吃不了那麼多,但是廚子必須每餐都準備。

  當然,這些消息也都是由以前的下人口中得知,並非他親眼所見,在邵楚楚離開之後,這些從下人口中得來的點點滴滴,更加深了荊無羈對她的恨意。

  「王妃,你不吃肉嗎?」小春看見她淨吃青菜,覺得有些奇怪。

  「我不喜歡吃肉。」

  「王妃——」

  邵楚楚發現她驚訝的表情。

  「有什麼不對勁嗎?」

  「聽說王妃以前每餐都要大魚大肉。」

  大魚大肉?怎麼可能?

  她怕魚腥味,對吃肉也沒興趣,而且那些肉都必須殺生才能取得,說什麼她都不可能愛吃魚、肉。

  她不由得低笑一聲,會不會她根本不是什麼王妃,而只是一個長得像王妃的人,是他們認錯人了。

  她抬頭,看見眾人用驚愕的眼光看著她。

  她隨即低下頭,像個做錯事的小媳婦兒。

  「我……說錯話了嗎?」

  「你是不是改吃素了?」荊無羈忽然開口。

  吃素?她從來沒有認真想過這種事,反正她很自然的只吃青菜不吃肉,而且吃久了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好。

  「你果然在這兩年裡改變不少。」荊無羈轉過頭,若有所思的凝望坐在身旁的邵楚楚。

  雖然他時常不在府裡,但時常聽見下人們的耳語,說王妃是如何的嬌生慣養,如何的虧待下人。

  但是,現在眼前的她,完全和以前兩人相處時一模一樣,她善解人意、溫柔體貼……

  他無法否認,他還是喜歡她。

  紅菱注意到席間的氣氛在瞬間起了微妙的變化,荊無羈注視邵楚楚的眼中已經不見厭惡,而被某些新的情愫取代,某種她不曾在荊無羈身上得到的注視,這不禁令她嫉妒,她必須做些什麼引起荊無羈的注意力。

  「無羈哥哥,你說要教人家騎馬的,可是卻一直食言,今天教教我好不好?」

  荊無羈收回盯在邵楚楚身上的視線。

  「你想騎馬?」他有意無意的看了邵楚楚一眼。「好啊,我來教你。楚楚要不要一起來?」他心中有太多的疑慮需要解開。

  「我?」騎馬?她會嗎?

  紅菱心中雖然有怨氣,但是她不敢做得太明目張膽。

  「對呀!我都忘了王妃騎馬的技術比男人還厲害呢!」紅菱好似暗諷著邵楚楚不像個皇室公主。

  是真的嗎?

  她會騎馬?而且還很厲害?

  為什麼她一點印象也沒有!

  荊無羈和她四目相對,那眼光有著肯定的答案,也有期盼她參與的灼熱,總之,他的心情非常的複雜。

  「我去看看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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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燦爛的陽光投射在荊無羈高大健碩的身軀上,那向來高傲冷漠的臉龐不見平日的疏離,前額幾綹不馴的黑髮,在溫暖的微風吹拂下朝後飄揚。

  深嵌在兩道濃黑眉宇下,那對凜然生威的眸子,此時投射出熾烈的熱情。

  邵楚楚靠近一匹白馬,怯生生的想伸手撫摸,但又害怕的將手縮回來。

  「迎風是一匹非常溫馴的馬。」荊無羈不知道是在對誰說話。

  「既然這樣,無羈哥哥,我就騎迎風。」紅菱說著就靠近迎風,但迎風很不給面子的嘶鳴一聲。

  「別靠近,迎風只認得我和楚楚,除了看管馬匹的王二,誰都無法靠近它。」荊無羈出聲阻止紅菱。

  邵楚楚望著通體雪白的迎風,眼裡燃著興奮的光芒。

  「我可以騎它嗎?」

  「迎風是你的馬。」

  他的話讓邵楚楚十分吃驚。

  他曾經送這樣一匹馬給她?是什麼時候?

  「無羈哥哥,我也要一匹馬。」紅菱不甘示弱。

  「再說吧!」

  荊無羈將迎風牽出來,但迎風也是一陣嘶鳴,彷彿邵楚楚也是一個陌生人。但是經過荊無羈的安撫,它總算肯讓邵楚楚上馬。

  邵楚楚坐在馬上,心底卻產生了懼意。

  這時候她可以確定,她不會騎馬,因為她在發抖,而迎風彷彿感覺到她的懼意,腳下不安的踢踏著。

  就在荊無羈牽出另外一匹馬時,迎風突然發狂的往前奔,讓邵楚楚差點跌下馬。

  荊無羈見狀大驚失色,快速的跨上馬背急起直追。

  他很快的追上迎風,對著邵楚楚大喊:「快拉緊韁繩,讓馬兒停下來。」

  騎在迎風背上的邵楚楚,三魂七魄都已經不知道飛到哪兒去了,根本無法聽見荊無羈在喊些什麼。

  她只是閉著眼睛,祈求自己能平安無事。

  她還沒有恢復記憶,還沒有弄清楚自己是不是真的如荊無羈所說的那般yin蕩……

  邵楚楚只是一味的擔心,失去了所有的冷靜。

  荊無羈在無計可施之下,只得冒險一試。

  他盡量讓兩匹馬縮短間距,打算跳到迎風的背上去。

  在荊無羈的膽大心細下,他安全的躍到迎風身上,讓它停了下來。

  但是邵楚楚卻因為驚嚇過度而昏倒。

  黑漆漆的子夜裡透著幾許微寒,皎白的月光漸漸被烏雲遮掩,讓夜色猶如他的心情般起伏不定。

  荊無羈坐在床前,低頭盯著昏睡中的邵楚楚,不自覺的伸手愛撫著她。

  在她失去控制馬兒能力的時候,他的一顆心急得幾乎快停止跳動。

  他無法再騙自己,他的心依然為她跳動。

  為什麼在她眼底找不到從前的跋扈無禮、傲慢個性?

  再次出現的她,竟然搖身一變而成了一個柔弱無助的女人,讓恨了她許久的他充滿錯亂與徬徨。

  她依然是他所認識的邵楚楚,而非下人們口中所說,刁蠻、霸道的邵楚楚!

  她原本就美艷無比,如今多了惹人憐愛的氣質,不論是嫵媚淺笑,還是羞怯、窘澀,讓她傾城的容顏變得有如白蓮高雅纖柔,又時而如薔薇娉婷嬌艷,每當翦水秋瞳如流光輕轉,那表情、那眼光,深深撼動著他的心,讓他的胸口血氣翻騰,目光更是不由自主的隨著她的身影飄移。

  紅潮暈深如醉的臉蛋上冒著汗水,像極了一朵沾滿雨露的花朵。

  荊無羈思及那一夜她那赤裸嬌柔的身軀,那白皙的肌膚上混合著體熱所散發的香氣,和在他愛撫下泛起的一片紅潮,就和她此刻一樣令人著迷。

  荊無羈捨不得收回目光,但卻必須克制體內狂熾的慾火。

  該死!他竟為了她,變成一個貪慾的男人!

  這些年,他征戰沙場,曾經有一段很長的時間不曾親近女人,但也從不曾有過這樣難以抑制的情況發生,但邵楚楚卻讓他失控。

  才一回神,他就看見一雙嬌羞的翦水秋瞳眨呀眨的看著他。

  他就像被看穿似的,狼狽的問:「醒多久了?你……沒事吧?」

  「好多了。」她不想讓他知道,她盯著他很久了。

  言「那……你好好的休息。」望著那張佈滿紅雲的臉,他怕自己會禁不住她的誘惑,所以急著離開。「我也回房去休息……」他的嗓音沙啞,情潮濃濁,洩漏了他心裡的秘密。

  情「別走!」邵楚楚抓著他的手,臉上出現害怕無助的神情。「陪我好不好?我會害怕。」一想起白天的驚魂,原本暈紅的臉,瞬間變得慘白。

  小「我在這裡你會更害怕。」

  說「我……」邵楚楚不知道該怎麼對荊無羈說。

  吧 她不知道以前的自己有多壞,但是她一直想改善這種情形,甚至她想扮演好王妃的角色,做個稱職的王妃。

  獨 但是前提必須是他肯接受她。

  家 他曾經想過許多邵楚楚回來之後會發生的各種狀況,但絕沒料到是這種情形。

  「你不怕我……」她嬌羞、柔怯的模樣,讓他胸中的慾火越燒越旺。

  「我是你的妻子……」一句話道盡千言萬語。

  說荊無羈不震撼那是騙人的,他扯出一抹深沉魅惑的笑容。

  「你不必勉強自己。」他沒忘記她昨夜哀求他放了她的畫面。

  「我沒有勉強,昨天只是沒有心理準備……」還有就是她害怕。

  正如荊無羈所言,她連怎麼與丈夫燕好,怎麼服侍丈夫都忘得一乾二淨。

  「你的意思是……現在準備好了?」低沉的聲音顯示他在壓抑自己,注視她的目光也已經慾火狂燃。

  「我已經準備好要讓你重新愛上我……」她稍微猶豫了一下之後,稍稍撐起身子,羞怯的偎進他的懷裡,讓凹凸有致的玲瓏身軀緊貼著他。

  「你這樣的舉動很危險……也許我不可能再愛上你……」或者他會抑制自己愛她的心,到時候受傷的人可能會是她。

  「不試怎麼會知道結果?」

  荊無羈閉上眼睛,咬著牙。

  「你大概也知道一些你以前的所作所為,你不怕我乘機報復?」

  他髮鬢的汗水直流,咬著牙低吼的模樣,讓邵楚楚有一絲暖意在心頭。她伸出纖纖玉手,輕輕拭去他鬢邊的汗水。

  「雖然我仍然想不起以前的所作所為,但是我願意為我以前所做的事情贖罪。」她說完之後,雙腮緋紅,嬌羞不已的將頭埋進他的胸前。

  荊無羈忍得辛苦、壓抑得難耐,又聽見她這麼說,怎麼可能輕易將到口的美味放棄?

  他終於釋放壓抑的情緒,伸出手摸索著她胸前豐腴有彈性的乳房,然後將壓抑已久的慾火釋放出來。

  邵楚楚不明白荊無羈的手為何有如此大的魔力,只是輕輕一撫,她竟然就意亂情迷了起來,還不自覺的將一雙柔荑往他的腰間摸索,生澀又急促的抽開他的繫帶。

  儘管慾火焚身,荊無羈依然注意著邵楚楚的每一個表情與動作。

  那羞澀的模樣是那麼的純真,那摸索的動作是那樣的生澀,就像是一個未經世事的黃花大閨女,一點都不像曾經成過親的女人……

  尤其是男女之間的事,只要曾經碰觸過,再笨的女人都會有天生自然的反應,只有處子才會有這樣的表現。

  處子

  不!她不可能會是一個處子!

  一個與他結縭許久,燕好多次的妻子,怎麼會是個處子?

  會不會是認錯人了?

  荊無羈心中暗暗一驚。

  可能嗎?會發生這種事嗎?世上真的會有如此相像的人,相像到讓他連枕邊人都會錯認?

  可是荊無羈無法顧慮那麼多,依他現在的情形,就算認錯人,他都無法撤手,因為他極度的想要她。

  就像是怕自己會忽然心軟,他在瞬間將兩人的衣物褪除,讓兩人裸裎相對。

  「啊!」一聲驚叫,邵楚楚推開他,拉起棉被蒙住小臉。

  「怎麼了?」他喘息著。

  「那……那是什麼?」她指了指他胯下挺立的慾望。

  「你沒見過嗎?一點記憶也沒有嗎?」他極力想喚回她的記憶。

  想起自己的大驚小怪,邵楚楚慢慢的移動遮住臉蛋的棉被。

  「可見你真的將所有的事情忘得一乾二淨。」荊無羈極力說服自己與邵楚楚。

  雖然明白眼前的女人有可能不是他的王妃邵楚楚,但他拒絕去細想。

  「現在我就讓你恢復記憶。」他猛地將她柔軟的嬌軀壓在身下,目光如炬的盯著她胸前的蓓蕾。

  雖然邵楚楚決心接受他給予的一切,但是當她接觸到他那焚燒的眼眸,下腹被如劍的陽剛威脅著時,她還是忍不住驚愕的瞪大眼睛。

  「我……我怕……」她輕輕的移動身子,卻不經意的讓他的男性慾望碰到她的身子,惹得他又是一陣慾火翻騰。

  當火熱由下腹迅速竄起,荊無羈再也忍不住,他伸出雙手撫摸她玲瓏的曲線,並以自己的慾望在她身上磨蹭。

  雖然在歡愛的時候,荊無羈就已經發現不對勁,但是比起看見白色床單上的血漬時的驚駭,卻顯得有些微不足道。

  現在他幾乎能肯定眼前這個女人絕對不是他的王妃,因為絕對不會有女人在與人當過夫妻之後,依然還是個處女!

  這件事再次擾亂了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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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荊無羈進宮面聖還未回府,小春卻來稟報,說王爺的好友來訪,想見見王妃。

  原本邵楚楚考慮到自己是女眷,不該招待客人,所以不想出去,就請客人先到西廂房休息,等待王爺回府。

  但小春卻說客人執意要見她,還說他是她的救命恩人。

  這麼一說,她當然知道來訪的客人是誰。

  她即刻隨著小春來到花廳。

  「水大哥近來可好?」雖然王府是她的家,但她卻毫無歸屬感,反而是水逍遙的醫館讓她有親切感。

  「托王妃的福,在下事事順利。」水逍遙不敢沒了禮數,見了王妃還是要行跪拜之禮。

  「水大哥叫我楚楚即可,我這條命還是水大哥撿回來的,怎敢讓水大哥行此大禮?」邵楚楚上前扶他起來,而這時荊無羈剛好和紅菱一起來到花廳看到這一幕。

  「唷,我說嘛!接待客人不在大廳上,偏偏選在花廳,果然有鬼,才半刻鐘,她又耍弄起勾引男人的本事了!」紅菱手挽著荊無羈,口出惡言。

  「有的人就是只知利口道人長短,就不知道要檢點自己。」水逍遙向來對伶牙俐齒的紅菱不留情。

  「你……」紅菱氣紅了臉。「你現在是勾引朋友妻的惡人,你沒有說話的資格……」紅菱與水逍遙兩人開始唇槍舌劍。

  荊無羈瞪著邵楚楚的失當行為,暴怒的情緒幾乎無法控制。

  紅菱說得對,楚楚真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

  荊無羈被怒火沖昏了頭,早已經忘了邵楚楚昨晚才將清白之身交給他,他怎能這麼看待她?此刻,他已經忘了所有,只當邵楚楚還是原來的王妃,淨做一些遭人非議的勾當。

  「你來幹什麼?」荊無羈直望著正和紅菱鬧得不可開交的水逍遙,臉上的冷漠讓週遭的人冷得想發抖。

  「我來看看楚楚身體復元的狀況,順便看看你這個老朋友。」水逍遙還是一副無所謂的模樣,一點都不理會荊無羈的怒火。

  楚楚?他什麼時候和他的王妃混得這麼熟,熟到能夠直呼王妃的名諱?

  「送水公子到廂房休息。」荊無羈丟下這句話就拖著邵楚楚回房。

  回到房裡,荊無羈冷凝的目光,凍得邵楚楚直打哆嗦。

  她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竟然會惹荊無羈生這麼大的氣!

  難道他真的相信紅菱所說的話,懷疑她與水逍遙有染?

  荊無羈擰著眉,緩緩的靠近她,語氣中透著無比的憤怒。

  「沒想到你還是死性不改,連失去記憶都還懂得怎麼去偷人!」

  「我……沒有!」邵楚楚慌亂的搖著頭。

  「還敢說沒有?」他突然伸手揪住她的衣襟,將她扯到面前,陰沉的瞅著她。「為什麼要私下和他見面?」

  邵楚楚又驚又怕,沒想到他的怒氣這般狂烈。

  「水大哥是我的恩人……」她委屈的解釋,單薄的身子微微發顫。

  「你是我的王妃,誰都不能碰你,以後王府的客人都與你無關。」荊無羈語氣冷冽,霸氣的威脅著,一身的冷傲與狂鷙,自然而然的散發出來,讓邵楚楚幾乎魂飛魄散。

  「可是水大哥他——」

  「水大哥、水大哥,你是真的尊他為大哥,還是心裡另有所圖?」荊無羈的嘴角含著譏諷的冷笑,閃亮如炬的炯炯黑眸緊緊的鎖住倉皇無措的她。

  「你不能這樣冤枉我……」她已經夠委屈了,雖然貴為王妃,但卻必須忍受下人的異樣眼光,和紅菱的冷嘲熱諷……

  她在王府裡無奈的過日子,他可曾注意過她的痛苦?

  想到傷心處,淚水克制不住的掉下來。

  她的淚含著濃濃的委屈,讓他將眼光定定的凝在她的臉上,難道他真的是冤枉她了?

  或許他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他甚至忘了昨夜還在懷疑她的身份,今天卻又將她當成水性楊花的女人。

  「希望我真的是冤枉你!」他捧起她的臉,額頭抵著她的額頭,憂鬱的眼睛帶著讓人猜不透的清冷。

  他突如其來的溫柔又嚇壞了邵楚楚,讓她驚駭的想後退,卻跌坐在床上。

  荊無羈順勢將她壓在床上,讓狂妄、霸氣的男性氣息圍繞著她。

  「王爺……你弄疼我了……」他沉重的身軀壓得她喘不過氣。

  「別叫我王爺。」他不但溫柔,聲音也變得低啞、性感。他的手由她的纖腰緩緩往上挪移,在她敏感的腋下停留。

  「嗯……癢……」她難過的想躲開,卻躲不掉。

  「癢才好啊!」他低笑著,眼底綻出了火花。

  邵楚楚非常無措,她不懂他為何老是這樣喜怒無常?為什麼他對紅菱能夠呵護備至,對她卻如此輕薄、不尊重?

  「王爺……」

  「喊我羈哥哥。」他輕輕撥弄著她的腋下,引起她咯咯的笑聲。

  「那……那是紅菱專用的……稱呼!」如銀鈴般的笑聲夾帶著醋意,點燃了他的慾望。

  「叫一聲羈哥哥,我就饒過你。」他威脅著,手指不停的舞弄。

  「我……我叫……別逗我……」為了解除這樣的折磨,她羞怯的輕輕逸出口:「羈哥哥……」

  「好悅耳!以後在房裡都要這麼叫我,聽見沒?」他在她的耳畔邪笑著,低柔的嗓音帶著些許魅惑人心的溫柔。

  為什麼紅菱能在大庭廣眾之下這麼叫他?她卻只能在房裡才能這樣喚他?

  邵楚楚哀怨的抬起如扇的眼睫,凝視著他那兩簇難懂的幽魅邪光。

  是他看錯了嗎?她竟然帶著嫉妒的眼光在看著他?

  哈哈!荊無羈在心裡大笑著。

  從她眷戀的眼光中,他慢慢從被妻子背叛的恥辱中走出來,但卻陷入另一場報復中。即使偶爾會懷疑她的身份,但天底下怎麼可能會有人長得一模一樣?

  更何況皇室裡從未聽聞有雙生公主出世過,所以他寧願將她當成是背叛他的那一個邵楚楚。

  倏地,荊無羈俯首吻住她嫣紅的嫩唇,大手移至胸前,輕揉著那柔軟的蜜桃。

  她還未從他的怒氣中回復過來,直覺的想躲開。

  荊無羈不肯罷休,緊緊的將她鎖在懷裡,放肆的揉搓著她渾圓的柔軟,以兩指微捏挺立的蓓蕾,毫無顧忌的解開她的前襟,伸手探入抹胸中,掌握迷人的豐滿。

  「羈……」雖然是情不自禁的吶喊出來,但是邵楚楚潛意識裡還是不願意和紅菱喊同樣的稱呼。

  言 她閉著眼睛,感受他給予的唇齒纏綿,感覺他的大掌在她身上四處游移、撫摸……

  情 邵楚楚翻了一個身,發現身旁的床位是空的、冷的。

  小 又是如此!

  說 一夜纏綿之後,醒來又是獨自一人面對空蕩蕩的屋子。

  吧 到現在她都還不知道荊無羈的心裡在想什麼。

  獨 她起身梳洗之後,不知道該怎麼打發時間,在這應該熟悉但卻陌生的房裡發呆了一陣子之後,信步走向花園散心。

  家 想起紅菱和荊無羈親密的相處情形,一股莫名的心酸泛上心頭。

  為什麼身為妻子的她,無法享有夫妻之間該有的親暱?卻像是一個侍妾,一個暖床的侍妾……

  王府花園裡的草木翠綠,一片生氣,迎風送來了清香的綠葉花香,舒緩了邵楚楚心中些許憂鬱。

  她信步漫遊,走過林蔭小道,穿過叢叢花圃,坐在一顆隱於花叢中的石頭上,吸取花朵芬芳。

  忽地,遠處有聲音漸漸走近,是一陣刻意壓低的說話聲。

  「你有沒有發現王妃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別瞎猜了,咱們又不知道以前的王妃是什麼樣,怎可妄下斷語?」

  「怎麼不知道,咱們剛到王府的時候不是聽了很多。說什麼王妃在成親之前就行為不檢,跟他那個皇帝哥哥行為曖昧,皇后看不過去,才會將她嫁給咱們王爺。」

  邵楚楚認出那兩個人的聲音,一個是紅菱的貼身丫鬟秋月,一個是二娘的婢女冬梅。

  「冬梅,這話可不能亂說,會殺頭的。」秋月緊張的四處張望,生怕被人聽見。

  「怕什麼?這裡是王府,天高皇帝遠,只要你不說,誰會聽見?再說,我家主子可是和皇后交情匪淺,聽見的消息絕對真實。」秋月肆無忌憚的談論。

  「可是咱們王妃怎麼看都不像是那種不知羞恥的女人。」冬梅對邵楚楚一直都有著不錯的評價。

  「所以羅!現在王府裡上上下下都懷疑她不是真王妃,很可能是假冒的。」秋月又危言聳聽。

  「不可能!王爺怎會錯認自己的妻子?」冬梅不相信這種沒有根據的謠言。

  「怎麼不可能?聽說王爺為了王妃與別人私奔的事情消沉了一陣子,王爺對王妃的恨可想而知,而且皇帝老爺還差點要砍王爺的頭呢!」秋月喘了口氣。「現在可好了,王爺找到了一個和王妃一模一樣的女人,這下在宮中的地位一定可以大大的提升。」

  「就算是王爺錯認,可是假冒王妃的那個人呢?他為什麼要假冒王妃?」冬梅對秋月那一套似是而非的說法不苟同。

  「你別傻了!有王妃讓你當,你會不要嗎?」

  冬梅想再反駁,但是一道細柔卻刻薄的聲音突然出現,打斷了兩人的談話。

  「你們兩個還不去做事!」

  是紅菱!沒想到她在荊無羈面前柔柔弱弱的,私底下對下人卻如此嚴酷,丫鬟們一聽見她的斥責,就慌慌張張的奔離。

  邵楚楚不以為意,因為這些想法早就在她心裡出現過千百回,聽來自然不會震驚,不過當紅菱出現在她的面前時,她卻十分驚愕。紅菱怎麼知道她坐在這裡?

  「我想你已經聽見下人們的閒言閒語了,難道你從不懷疑自己的身份嗎?」紅菱毫不客氣的說。

  邵楚楚有些呆愣。

  不管她是誰,至少目前的身份還是一個王妃,紅菱憑什麼用這種口氣跟她說話?

  「你知道嗎?自從你離開之後,是我在支撐這個家,是我讓無羈由消沉中振作起來,是我,王府裡的一切都是我的!」紅菱瘋狂的吼著。

  那又如何,難道紅菱認為連她這王妃的位置也該讓給她?

  「你不該出現的!」

  出現?

  紅菱竟然用出現兩個字?

  為什麼?

  即使紅菱再怎麼不甘心,都應該以回來這兩個字來形容她的歸來才對呀!

  難道紅菱看出她真的不是王妃?

  「王府是我的家,回來是天經地義的事!」邵楚楚想弄清楚自己是不是真如他們所言,只是一個冒牌的王妃?

  「你不要以為自己有一張與王妃相似的臉,就自以為是王妃,難道你不知道世間有易容術這回事嗎?誰曉得你是不是和水逍遙串通,用易容術瞞騙無羈,想謀奪王府的一切?」

  看紅菱說得斬釘截鐵,莫非她看出了什麼端倪,才會下此斷言?

  「如果你有證據,儘管去對無羈揭發,不必對一個失去記憶的人大發雷霆。」她忍住淚水。

  「我要是拿得出證據,就不用在此與你多費唇舌!」紅菱被她激起怒火。「可是我十分肯定你不是王妃!」

  「為什麼你這麼肯定我不是王妃?」就連同床共枕的荊無羈都不曾如此說過,紅菱又如何肯定?

  紅菱忽然警覺的住口不言,只是氣憤的哼了一聲,轉頭就想走。

  邵楚楚急著想知道是什麼讓紅菱如此肯定,所以伸手拉住她,沒想到紅菱反射性的推開她,讓她跌倒在地,頭部撞上了石塊,瞬間殷紅的血順著臉頰流下,她隨即暈倒。

  紅菱冷冷的看著,心裡沒有絲毫的愧疚,反而心生歹毒之念。

  她從懷中拿出一顆黑色的藥丸,快速的塞入邵楚楚的口中,轉身想叫人,卻發現王府的二娘就站在她身後。

  「你讓楚楚吃了什麼?」二娘的眼神凌厲。

  「哪……哪有讓她吃什麼?不過是怕她流血過多,讓她吃下一顆藥,減緩血流的速度而已。」紅菱緩和緊張的神情,鎮定的說。

  二娘看著倒地不起的邵楚楚一眼,隨即讓人將邵楚楚送回房,並讓人通知荊無羈。

  「不過是跌倒碰了一下頭,需要這麼大驚小怪嗎?」紅菱用不屑的語氣說,對二娘的舉動很不以為然。

  二娘冷冷的看了她一眼。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等等,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紅菱對她所說的話起了很大的反應。

  「沒什麼意思,聽得懂你就聽,聽不懂就算了!」

  「你……」看著二娘遠去的背影,一陣不祥的感覺浮上紅菱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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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自從邵楚楚受傷後荊無羈天天帶著藥丸來看邵楚楚。

  不知道怎麼回事,邵楚楚的傷口一直無法復元,水逍遙又剛好在邵楚楚受傷的那一個早上離開王府四海雲遊去了,好在紅菱拿出了家鄉的祖傳秘方,得以減輕楚楚的痛苦。

  但是對於紅菱的好意,邵楚楚總是諸多懷疑、妄加揣測,讓紅菱的一片美意盡失,也讓荊無羈對邵楚楚心生不滿。

  「又要吃藥了?」邵楚楚望著荊無羈手中的藥丸直皺眉頭。

  她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她吃下藥完之後,傷口的疼痛確實減輕了,但是伴隨而來的是另一種不明所以的感覺,而且越到吃藥的時間,她的脾氣就越暴躁、焦慮,讓她心裡莫名其妙的排拒。

  「怎麼了?」

  自從她受傷之後,荊無羈似乎又更疼惜她,不但每天在吃藥時間來探視她,更體貼的停止以往對歡愛的需索。

  「能不能不要再吃那種藥丸了?」

  「那怎麼行?大夫不是說過,你只要不吃藥丸,傷口會疼得難以忍受。」荊無羈拿了一杯水,將藥丸拿到她的嘴邊。

  就是因為連大夫也是紅菱請來的,所以才讓邵楚楚更懷疑。

  「能不能請水大哥來看看?」她的命是水逍遙救回來的,她只相信水逍遙。

  但是荊無羈可就不是這麼想了,一聽見水逍遙的名字,他就滿腔怒火。

  「你為什麼滿腦子想的都是水逍遙?」荊無羈口氣十分不悅。

  「你不也一樣,就只相信紅菱,你也沒想過這些藥丸的來歷?」荊無羈一聽見水逍遙的名字就不高興,她看見荊無羈對紅菱言聽計從,一樣讓她心有不甘。

  「你又在無理取鬧,紅菱為了你的傷操心不已,你卻懷疑她的真心!」荊無羈不明白她為什麼不能和紅菱好好的相處?

  「你怎麼不問她,我為什麼受傷?」他越是偏袒紅菱,邵楚楚就越是無法忍受。

  「這件事情她跟我說了,是她不小心讓你跌倒,她內心也愧疚不已。」他覺得邵楚楚越來越不可理喻。

  果不其然,紅菱把所有的事情都想得十分周到,將所發生的事情鋪排得合情又合理,蒙蔽荊無羈的眼睛。

  「不吃、不吃,我就是不要再吃紅菱的藥!」邵楚楚不高興的使起性子。

  「不要再胡鬧了!」荊無羈生氣的大喝一聲。「大家都在懷疑你是不是王妃,但我覺得你像極了王妃,還是跟以前一樣,喜歡胡鬧,對紅菱的疑心依然不減。」

  這句話震驚了邵楚楚。

  「你說王妃以前也這樣懷疑過紅菱?」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自己越來越懷疑自己到底是不是真正的王妃?

  「沒錯,你以前也這樣在我面前編派紅菱的不是……」荊無羈一直不肯相信眼前的這個女人不是邵楚楚,即使他已經從兩人的魚水之歡中證實,她的確不可能是邵楚楚,但他還是不願意去面對這樣的事實。

  「而你不相信對不對?」原來紅菱一直都是這樣的人。

  「你要我怎麼相信?紅菱是我的表妹,為這個家盡心盡力,只差沒有鞠躬盡瘁,而你一開口就沒有一句好話,她卻在我面前處處誇你。」荊無羈實在搞不懂,楚楚為什麼會如此心胸狹窄?

  「可是她在我面前是另一種樣子,對我也沒一句好話……」

  「好了!別再說了!」荊無羈沒想到失去記憶的她,對紅菱還是一樣沒有好觀感。「不想吃的話就不要吃!」他怒極地摔掉手中的水杯和藥丸,憤而拂袖而去。

  用完晚膳之後,紅菱尾隨著邵楚楚來到花園。

  「你跟著我做什麼?」邵楚楚沒給紅菱好臉色。

  「我可是一番好意,想多說一些從前的事情讓你知道,好讓你早日恢復記憶。」紅菱滿臉笑容,態度親切。

  「你到底想怎樣?」

  「我不想怎麼樣,只是想問你,無羈哥哥是否能滿足你,需不需要再買些年輕力壯的家丁,供你尋樂?」紅菱的嘲諷意味十足。

  「你不要以為我忘了前塵往事,就想信口污蔑我。」邵楚楚口裡雖然反駁著,但是心口卻產生強烈的噁心感。

  「你以為用失去記憶作藉口,就能抹滅你以前所做的一切醜事嗎?」紅菱不懷好意的刺激她。

  「我真的是一個不守婦道的女人嗎?」在眾口鑠金之下,邵楚楚已經不敢肯定自己是不是那樣的人。

  王府裡的下人都在議論紛紛,說她是一個浪蕩的女人,不但自己不知羞恥,而且還讓荊無羈十分的難堪,但是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過什麼事,才會讓眾人這樣議論她!

  「你真想知道?」紅菱很高興她輕易的掉入她的陷阱。

  「你說。」

  「好啊!既然你想知道,我就說給你聽。」紅菱優雅的在石椅上坐下。「從前在頤親王府裡的家丁,只要是年輕力壯的,沒有一個能躲過你的勾引。白天你是個優雅端莊的王妃,夜晚你比青樓女子更人盡可夫。」

  人盡可夫?不!她不是!她的初夜給了荊無羈……

  邵楚楚驀然一驚,如此說來,她真的不是王妃!

  邵楚楚忽然心疼起荊無羈。

  難怪荊無羈對她會冷漠無情,難怪荊無羈會對她恨之入骨……

  就連她聽聞此事,都覺得無法忍受,更何況一個男人,誰能忍受自己的妻子一雙玉臂千人枕?

  「怎麼樣?你覺得羞恥嗎?」紅菱誤將她皺眉的表情當成是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刻意加油添醋、顛倒是非。「你還曾經當著我的面說你根本不愛無羈,而是皇上希望你來監視無羈。」

  監視無羈?為什麼?

  「無羈做了什麼?為什麼要監視他?」

  「王妃,你可別告訴我說,你不知道無羈對皇室有多重要?皇上因為整片的大好江山全靠無羈支撐,卻又害怕他功高震主有貳心,所以你就成了犧牲品。」紅菱盡其所能的胡謅瞎扯。

  邵楚楚怔愣許久……

  雖然她清楚的知道自己絕非紅菱口中所說的王妃,但她卻感同身受,感到椎心之痛,令她眼淚忍不住直流。

  難怪即使荊無羈知道他的妻子如此荒淫,依然堅持將她帶回王府。

  為了表明他忠於君王,他必須壓下這件駭人聽聞的醜事。對他而言,公主就是他的護身符。

  紅菱說得越多,她就越心疼荊無羈。

  這時紅菱似乎發現事情並未出現她想像中的狀況。

  「沒錯,也許你不相信我的話,因為無羈對你極盡容忍,幾乎失去了一個男人該有的威風,但是那並不代表愛。」

  「我知道,謝謝你告訴我這些事,以後我會更加謹慎小心,以彌補我所犯過的錯。」她也希望無羈對王妃沒有情意,因為她愛上了荊無羈。

  「你……不恨無羈?」紅菱不敢相信,她費了這麼多唇舌,竟然一點效果都沒有,反而讓她對無羈的心更彌堅。

  「我為什麼要恨無羈?如果我真的做了那麼多人神共憤的事情,我還有什麼資格恨他?」

  「你……簡直不知好歹!」紅菱為之氣結。「好,這是你自找的,希望你不會為今天所說的話後悔。」紅菱氣沖沖的離開。

  言 紅菱離開之後,門禁森嚴的頤親王府內,出現了兩名黑衣人,手拿利刃,在月光下陰森森、亮晃晃的。

  情 在遠處朝花園走過來的荊無羈發現亮光一閃,察覺事態有異,生怕來不及幫邵楚楚解圍,不由得提起真氣大喝一聲:「你們是什麼人?」

  小 黑衣人沒料到經過精心設計的時機,會有人出現壞事。為了怕失風被捕,兩名黑衣人互瞥一眼,隨即躍過高牆離開王府。

  說 荊無羈倉促的趕到,安撫已經嚇壞了的邵楚楚。

  吧 他溫暖的雙手握住她冷冷的小手。「楚楚,別怕。」

  獨 邵楚楚怔怔的凝視著他。她清楚的知道,荊無羈此時的眼中看的並非是他的王妃,因為他明白,她並不是他的王妃。

  家 但是為何在他心知肚明之下,他竟然還懷疑她是水性楊花的女人?

  他抱住她。「別怕!」

  「你放開我!」她拂開他的手。「你不是認為我也像你的王妃一樣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嗎?」

  荊無羈神情一愣。「你恢復記憶了?」

  「沒有!」邵楚楚冷然的說。

  「既然沒有,你又怎能否認你是我的王妃?」

  「我沒有恢復記憶。」邵楚楚忍住眼眶中的淚水,滿眼怨懟。「紅菱說了一些話,讓我清醒。」

  「紅菱說了什麼?」他不以為紅菱會說出什麼話。

  「你之所以娶公主,是為了保命,並未對公主用情,而你卻把對公主的恨移到我身上來。」她字字控訴。「你帶我回來只是想在必要時當作護命符。」

  「你心裡是這樣想的?」荊無羈也有滿腹委屈,但是,他是個男人,一個只會做,不會表達的男人。

  「我怎麼想不重要,而是你心裡是怎麼看我、想我?」

  凝視她哭泣的模樣,荊無羈心中有無限的愧疚。

  邵楚楚的話一針見血的刺中他的心窩,但是他不願意承認。

  「隨你怎麼想!」荊無羈冷漠的拂袖而去。

  荊無羈這一去,足足有三天沒再踏進邵楚楚的房間,連藥丸都沒有差人送來。

  此時邵楚楚才發現,傷口的疼痛不是痛苦的來源,而是自己竟然依賴那一顆小小的藥丸。

  不行!

  她一定要去告訴荊無羈,請他找別的大夫來診治,看看她到底怎麼了。

  正當她想走出房門,卻被紅菱攔了下來。

  「想去哪裡?」

  對於紅菱的出現,她一點都不覺得驚訝,好像早就知道紅菱會來找她似的,她轉身回房,逕自坐下,就是不想理會紅菱。

  紅菱看她不理不睬,按捺不住地開口嘲諷:

  「不想理我是不是?等一會兒我要你跪著求我!」

  「我的傷已經好了大半,你別想再威脅我!」邵楚楚用不屑的口吻回應紅菱的威脅。

  紅菱可不管她的態度如何,她只想來這兒看她受折磨時的痛苦模樣。

  她算準了時間,慫恿荊無羈外出散心,專程來這兒等著看邵楚楚發作。

  她拿出藥丸在手中把玩。

  「如果不想受折磨,你就早點兒跪地求饒。」

  紅菱發現邵楚楚的手開始發抖,可見藥效已經在她的身上發作,一抹得意的笑容在紅菱的臉上蔓延開來。

  「你還沒感受到那份痛苦嗎?也許啦!前兩天你可能只覺得焦慮不安,但是漸漸的卻會在全身泛起一陣陣的疙瘩,也許等一會兒你可能就會全身發汗。」

  隨著紅菱的描述,邵楚楚的身上真的出現紅菱所說的症狀……

  邵楚楚心中驚愕不已,她早知道紅菱不安好心。

  「你給我吃下的到底是什麼藥?」她的身體益發的顫抖,連說話的嗓音都變成斷斷續續。

  「無羈沒告訴你嗎?那不過是止痛藥的一種,你不覺得這藥吃下去之後,疼痛不再,整個人異常的興奮。」紅菱得意的笑著。

  荊無羈確實這麼說過,但……她不相信……

  「不!這藥丸一定有別的作用……」紅菱越是說得雲淡風輕,邵楚楚就越覺得毛骨悚然。

  邵楚楚驚恐的表情讓紅菱快意的狂笑。

  「你果然聰明,這藥丸雖然有止痛的作用,但是也有另一種藥效,那就是麻醉,無羈哥哥大概沒告訴你,這種藥吃多了會上癮。」

  「你是說,荊無羈也知道這件事?」邵楚楚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荊無羈如果認為她妨礙他和紅菱的好事,大可不要將她接回來或者再將她趕出去,為什麼要和紅菱使這種詭計?

  難怪那天她不想吃下藥丸時,他會那樣生氣!

  「無羈當然知道,藥丸都是他拿給你吃的沒錯吧?」將荊無羈拉下水,她就不信邵楚楚不死心。

  邵楚楚此刻已經無心追究荊無羈的居心,她所擔心的是自己服下這種藥物會有什麼後果?

  「我服下的到底是什麼藥?」知道自己吃下的是什麼藥,才有辦法對症下藥。

  看見紅菱邪魅的笑容,邵楚楚沒由來的害怕起來。

  「很抱歉,這是我花錢買來的,所知道的也只有這些。」她當然不會傻得將一切告訴邵楚楚,雖然她下了加倍的藥量,但是世事難料,對於未來的發展,她絕對不會做太大的期望,眼前出現的邵楚楚,不就是她意料外的事嗎?

  「你為什麼要這樣做?」紅菱跟她往日無冤,近日無仇,為什麼要用如此歹毒的手段來對付她?

  「為什麼?你還敢問我為什麼?」紅菱氣得揪住邵楚楚的衣襟。「我用心計較、處心積慮想消除情敵,好不容易等到無羈慢慢接受我,眼看我就要登上王妃的位置,你卻又忽然冒出來,你教我如何不怨?如何不氣?」

  「消除情敵?」紅菱口中的情敵是誰?「你把話說清楚,為什麼你的話我一句也聽不懂?」

  「你不必知道那麼多,你只要擔心接下來你能不能撐過那種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痛苦?如果你以為現在的折磨就是極盡,那你就錯了,明天、後天,往後的每一天,痛苦會隨著時間增加。」

  紅菱得意的描述著邵楚楚接下來會面對的痛苦。

  邵楚楚渾身不斷的發抖,一半是為了藥效發作,另一半是因為紅菱的狠毒。

  為了愛一個人,紅菱竟然將自己塑造成一個冷血、毒辣的女人。

  紅菱得意的看著她不住地發抖,自以為邵楚楚害怕了,她以輕蔑的眼光斜睨著邵楚楚,得意自己的智慧與作為。

  「如果你答應離開王府,我可以答應供應你藥丸。」

  供應藥丸?為什麼紅菱不說給她解藥?

  「我可以答應你馬上離開王府,但是我要解藥!」現在她得先想辦法解救自己再談其他。

  「解藥?」紅菱哈哈大笑。「我可以替你找來全國的名醫,順便連宮中的御醫都幫你請來,不過我相信就算華佗再世都不敢說自己有辦法找到解藥。」

  「你……你是說……我無藥可救?」

  紅菱站起身,準備離去。

  「也不是無藥可救啦!只是要靠自己,只要你熬得住,不再繼續服用此藥,也許能被你熬過,但是,你熬得過嗎?」紅菱神采飛揚的離開。

  因為她相信,這個纖弱的王妃絕對無法躲過這一關,一定會跪著來求她給藥,現在她所要做的就是耐心等候,等邵楚楚來求她,然後看著她一步步走向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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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二娘,你怎麼來了?」荊無羈驚訝的看著跪在地上的二娘。「快起來,你這是做什麼?」

  「不,我不起來,除非王爺聽我說,認真的聽我說,不要先入為主的抱著懷疑的態度,我才起來。」

  「好,我會認真的聽,二娘先起來吧!」荊無羈伸手將她扶起來。

  「王爺雖然不是我親生的,但是我從沒有刻薄過王爺,或者心存非分、圖謀過王府什麼,相信王爺都看在眼裡。」

  「這個我心裡明白。」就是因為這樣,所以即使老王爺不在了,他仍然敬重二娘三分。

  「我不是個愛嚼舌根的人,也知道紅菱和王爺感情深厚,所以有些事情我得過且過、睜隻眼閉只眼,牙根一咬也就算了……」

  「是不是紅菱對你不敬重?」雖然荊無羈不相信紅菱會這麼做,但是基於禮貌,他不得不做如此猜測。

  「如果是針對我那也就算了,但是,這一次她太過分了。」她說得咬牙切齒。

  荊無羈用懷疑的眼光看著她氣憤的模樣。

  「我知道我沒有身份去干涉王爺的家務事,但是……」她似乎有著顧忌。

  「你有話儘管說。」荊無羈也察覺出不對勁。

  「我想先提醒王爺,希望王爺聽完之後,先當作沒這回事,不要在紅菱面前露出馬腳,以免傷及無辜。」不是她愛吞吞吐吐,實在是她有太多顧忌。

  「好,我答應。」荊無羈發現,王府中似乎藏有許多他不知道的秘密。

  「相信王爺已經知道現在王府裡的那個女人不是王妃……」

  「你怎麼知道?」荊無羈非常震驚!連他這個結髮人都必須靠著男女交歡才能證實的事,她如何得知?

  「因為王妃早在兩年前就已經死了!」她無奈又歉疚的說。

  「你胡說!你們不是都說楚楚是跟男人私奔的嗎?」為什麼二娘說的每一句話都那麼震撼人心?

  「那是情非得已的說法,因為我們無法交代王妃的死因,而且紅菱認為,若告訴王爺王妃死了,那只會增加王爺對王妃的思念,但是若說王妃與人私奔,才會激起王爺的恨意。」她哽咽不已。

  「紅菱說的?這件事情關紅菱什麼事?」雖然荊無羈已經猜到了她接下來會說什麼,但他還是不願意相信所有的事情都與紅菱有關。

  「因為王妃是紅菱害死的……」她終於忍不住嚎啕大哭。

  「不!不可能!」荊無羈斷然否認,拒絕相信。「如果紅菱害死王妃,為什麼你不早說?」

  「王爺,看看現在你的反應,如果我在兩年前說了,王爺會相信嗎?更何況我必須保護一個人,所以不得不受制於紅菱。」

  「保護誰?」荊無羈急於知道事實的真相。

  「現在還不是時候,所以我不能告訴王爺,但是請王爺先救救現在還在府中的王妃吧!」

  「楚楚?她怎麼了?」

  「我不知道紅菱對王妃做了什麼,只知道她不准任何人進入王妃的房裡,連我也一樣不准去探望王妃,而且府裡上下,常常聽見王妃在哀號的聲音,好像是忍受著極大的痛苦與折磨,求求王爺快點回去救王妃。」

  「有這種事?」

  「王爺若是不相信,何不回去眼見為憑?但是求王爺不要光明正大的回去,要在暗中觀察,才能看見紅菱的真面目。而且希望王爺顧及我,以及另外一個人的安危,不要驚動任何人,悄悄的將王妃帶走。」她用卑微的口吻懇求著。

  沒想到他堂堂一個王爺,竟然要用偷偷摸摸的方式回王府?

  「好,我答應你,也希望你能盡早將一切事情的真相告訴我。」荊無羈知道二娘現在什麼都不會說,而他也急於知道邵楚楚的近況,只好將這些事先按下,救人要緊。

  是夜,荊無羈來到邵楚楚的房門外,只見她全身打著哆嗦,抱著自己的身子,死命的往牆上撞,撞得頭破血流依然不知道要停止。

  正當荊無羈想出面阻止的時候,只見紅菱帶著兩名家丁,怒氣沖沖的走來。

  「把她給我綁起來。」紅菱下令。

  這時,荊無羈才看見邵楚楚的臉,不過才幾天不見,她額前就有了一大塊的血印,血流滿面、一臉憔悴,面容枯槁的模樣,比之前被火燒傷時還恐怖幾分。

  「放開我!」邵楚楚仰著臉,讓紅菱看見她的模樣。

  紅菱嚇得倒退一步。「我的樣子很嚇人嗎?」房裡的鏡子雖然讓紅菱給拿走了,但不用看她都知道自己的樣子有多可怕。「你怕什麼?難道你不知道不吃你的藥丸,下場就是這樣嗎?」

  邵楚楚一說話就不斷的咳嗽,而她的面容也因劇烈的咳嗽而漲得通紅,氣息顯現出極度的不穩。

  在窗外的荊無羈看著邵楚楚,心口一緊,不明白紅菱為什麼要這樣對待她?

  「你可以不必如此痛苦的,只要你開口求我,我可以給你藥丸。」紅菱平復心情,望著邵楚楚倔強的臉。

  「我不會求你的!」雖然現在全身難過,恨不能一刀了斷自己,邵楚楚依然堅持不妥協。

  「你這是何苦?就算最後的結果一樣是死,何不讓自己在死前輕鬆一點?」紅菱拿著藥丸在她的眼前晃動。

  紅菱的動作惹惱邵楚楚。

  「你到底想做什麼?」邵楚楚眼光滿懷怨恨,恨不能殺了她。

  紅菱但笑不語。

  「你是不是也用這種方法害死了王妃?」在受折磨的這幾天裡,邵楚楚自己理出了一點頭緒。

  「你……」紅菱有片刻的訝異,不清楚邵楚楚怎麼會知道?但是隨即就冷靜下來。「你倒是挺機伶的,不過王妃可沒你那麼笨,情願受痛苦煎熬、折磨,也不願求饒。」她將倒在地上的椅子扶正。「王妃比你乖多了,我要她做什麼就做什麼,不像你,一點兒也不肯合作。」

  「這麼說來,王妃之所以會讓下人留下壞印象,是你用毒藥丸逼迫她去責罵府中的下人,或許連私奔這回事都是你要王妃演的戲!」邵楚楚臆測著。

  紅菱鼓掌叫好。「不錯嘛!都讓你給猜中了。」

  「為什麼?難道就因為你愛荊無羈?」既然知道自己已經無藥可救,邵楚楚不想再委曲求全。

  言「沒錯!從小無羈就是我的最愛,可是皇上偏偏御賜金婚,將公主嫁給無羈,我不甘心!」紅菱大掌往桌子上一拍。

  情「難道你愛無羈,無羈就得娶你嗎?你想過沒有,也許無羈並不愛你。」邵楚楚毫不留情的戳破紅菱死都不願去細思的問題。

  小「你胡說!」紅菱站了起來,走到邵楚楚面前,雙手掐著邵楚楚的脖子。「無羈是愛我的!」

  說 紅菱的雙手擱在邵楚楚的脖子上,但並沒有使力,她只是做做樣子,恐嚇邵楚楚不可以說出她不愛聽的話。

  吧 邵楚楚才不怕呢!

  獨 她巴不得紅菱能給她一個痛快,好讓她早日脫離這樣的痛苦折磨,所以她不怕死的繼續說:「無羈對你只有兄妹之間的情誼,並無男女之愛。」

  家「你胡說!」這次紅菱用了幾分力道。「無羈是愛我的,你也看見無羈是怎麼呵護我的。」

  因為紅菱在她的頸子施加了壓力,讓邵楚楚有些喘不過氣。

  「是這樣嗎?如果真如你所說,無羈是愛你的,為什麼他恨了王妃兩年,卻沒有把愛轉移到你身上?」如果荊無羈對紅菱有情,依紅菱迷戀荊無羈的情況而言,早就水到渠成,何須紅菱一個姑娘家孤軍奮鬥兩年……不,照紅菱的說法,應該更久。

  「不,不對,無羈是愛我的!」這次紅菱發狂了,幾乎想要掐死邵楚楚。

  人在將死之際,總有無限的潛力。

  邵楚楚不知道哪來的力量,一把推開紅菱,趁著空檔,喘著氣想把話說完。

  「如果無羈愛你,為什麼尚未成親之前不表白?如果無羈愛你,為什麼在你付出這麼多之後,還是用兄長對待妹子的態度對待你?如果無羈愛你,為什麼他在得知王妃與人私奔之後,最需要人安慰時,沒有想到最親近的你?無羈可曾像抱我那樣抱過你?無羈可曾低頭聞過你的髮香?無羈可曾吻過你?無羈可曾……」

  「夠了!別再說了!」紅菱打斷邵楚楚的話。

  邵楚楚以為她覺悟了,但是紅菱說出來的話一樣令她震撼。

  「不管無羈是不是愛我,你的存在都是多餘。你並不是王妃,你沒有資格留在王府。無羈是我一個人的,即使他不愛我,我也要他不能愛上任何人!」紅菱偏激的說。

  「我根本不在乎你和荊無羈之間的糾糾葛葛,我現在只想離開這個醜陋的地方!」是中毒的緣故吧,邵楚楚依稀想起自己的家,她好像真的有一個丈夫住在山上……

  片片記憶讓她頭痛欲裂……

  「我不會讓你如願的,在無羈回來之前,我仍會好好的『照顧』你,等無羈回來的那一天,我要他親眼看見你和男人私奔,讓舊事重演,到時候無羈一定會感覺得到我的好。」

  邵楚楚無言。碰上偏執的紅菱,任誰都只有束手無策的份。

  就在紅菱走後,荊無羈悄悄的出現,抱起累得無法爬上床就睡著的邵楚楚,趁著黑夜離開王府。

  邵楚楚在一陣搖晃中醒來,覺得自己躺在溫熱的懷抱裡。

  她不用轉頭就知道抱著她的人是誰,因為這個感覺太熟悉了。

  邵楚楚掙扎著離開他的懷抱。

  「你要帶我去哪裡?」她發現自己正待在行進的馬車中。

  「去找水逍遙。」荊無羈伸手撥開她額前的髮絲。

  邵楚楚這時才發現額頭上的傷口纏著布。

  「你不是不喜歡我提起他的名字?」她不知道他又在耍什麼把戲?他說過也許他不可能再愛上她……

  果不其然,他所做的一切都只是想報復那個他以為與男人私奔的王妃,而這些報復卻得由她來承受。

  「很抱歉,我誤會你了。」

  誤會?真是天大的誤會,而自己也天真的以為自己是他的妻子……

  「誤會什麼?誤會我是個壞脾氣的公主?還是一個與男人私奔的王妃?我想最大的誤會是你認錯人了,我根本不是你的王妃。」

  荊無羈曾經期待她別說破,但她還是說了。

  不過他不想這麼放她走。

  「我不管你是誰,我們既然有過夫妻之實,你就是我的王妃。」荊無羈一廂情願的說。

  「你以為你是王爺就很了不起嗎?你難道沒想過我可能也有丈夫。」荊無羈真是霸道!

  「哈哈哈!」荊無羈大笑三聲。「也許你真的是將所有的事情忘得一乾二淨,但你應該沒忘記你的初夜是給了我吧!」

  「那又如何……」邵楚楚倏然住口。

  「懂了吧!如果你真的有丈夫,為什麼你還是處子之身?你總不會相信天底下有這種傻瓜吧!」荊無羈怕她不明白,向她解釋。

  「也許……也許我們才新婚,然後就遇上不可預期的事……來不及圓房。」為了盡早離開這個惡魔,邵楚楚不惜編派故事。

  「是哦!你的一生也未免太坎坷了!」荊無羈壓根兒不相信有這種事,除非她嫁給一個無能之人,根本無法與妻子行周公之禮。

  不管荊無羈說什麼,她都無法釋懷荊無羈曾經親手餵她吃下毒藥的恨,她更不會傻得去揭發他,為自己招來禍災。

  既然出了王府,她一定會想辦法逃離荊無羈的身邊,即使要死,她也要死得遠遠的,絕對不會稱了荊無羈的心。

  經過一天的奔馳,他們來到京城外的一個小鎮,找到一家客棧打尖。

  一進到客棧裡,掌櫃的看到邵楚楚,瞠目結舌了老半天才迸出一句話:「弟妹,原來你沒死!」

  邵楚楚一聽見大嗓門的掌櫃的喊了一聲弟妹,嚇得躲到荊無羈身後。

  荊無羈更是錯愕!他才反駁邵楚楚有夫婿之說,現世報馬上來到,他竟倒霉的帶她來到她夫家的客棧裡,這分明是老天要他們分離。

  掌櫃的見到邵楚楚受驚的躲在一個氣質不凡的男人身後,於是放低嗓門:「弟妹,你不認得大伯了?」

  邵楚楚拉著荊無羈的衣服,探出小小的腦袋搖搖頭之後又縮回去。

  在震驚之餘,荊無羈有一絲暖意在心頭,楚楚還是有一點依賴他。

  「別怕,你先到房裡去休息。」

  荊無羈安頓好邵楚楚,回頭向掌櫃的問:「掌櫃的,你認識在下的夫人?」荊無羈不想就這麼放了邵楚楚,反正她現在什麼也記不得。因為她的模樣一點都不像與他們相識,讓掌櫃的不敢肯定邵楚楚是否真的是他的弟妹。

  「對不住,也許是我認錯人了……」掌櫃的搔著頭。

  「既然你無法分辨,何不請認得她的人出來相認,例如令弟。」荊無羈是個王爺,比起這些村夫要奸詐得多,他正在設法將情敵引出來。

  「唉!客倌有所不知,我弟弟為了救弟妹,惹來殺生之禍,最後還落得死無全屍……」掌櫃的傷心落淚。

  「不知道掌櫃的可否告知?」也許掌櫃的真的是楚楚夫家之人,若真是如此,也許能幫助楚楚恢復記憶。

  「事情是這樣的……」掌櫃的從頭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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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4-3 03:53:03
第八章

  那一日,王水旺剛從山上打了柴,準備拿到市集裡去賣,在途中遇見了一群迎親的花轎,不久之後下了一場雨。

  王水旺依然冒雨前行,走了一段路之後,路上流竄的雨水忽然透著紅色,他好奇的順著雨水流出來的源頭找去,心想,說不定是什麼野獸受了傷,他手中握著砍柴的刀,想將野獸制伏,順便拿到市集賣個好價錢。

  誰知他撥開草叢,看見血雨的源頭,他嚇得掉了手中的柴刀,因為草叢裡躺著一個姑娘,白色的中衣被血染紅,泥水濺滿她的身上,那狼狽的樣子實在嚇人。

  王水旺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發覺她還有一口氣,馬上丟下辛苦砍來的柴,抱著她回到村子裡醫治。

  還好,可能對她下手的人並不是什麼武功高強的人,也可能是個女子,因為刀刀都沒砍中要害,而且下手不重,又因為王水旺及早發現,所以修養大半個月之後就痊癒了。

  那位姑娘痊癒之後,說自己名叫召林林,因為遇上了強盜行搶,所以才身受重傷,然後她說為了報答王水旺的救命之恩,願意以身相許。

  但是在成親的那一天,拜完堂之後,忽然有一群官兵包圍我們的村莊,說是要捉拿殺人犯王水旺。

  召林林聽見之後,慌張的拉著王水旺往山裡逃,後來經過村人到衙門查證,才發現衙門裡根本沒有派人捉拿什麼逃犯。

  村人在驚慌之餘,趕緊上山尋找,而找到的只有王水旺支離破碎的屍體……

  掌櫃的說到最後泣不成聲。

  「你說的召林林和我的夫人長得一模一樣?」

  掌櫃的又有些遲疑。

  「我弟妹比較豐腴,她稍嫌瘦弱,而且臉色也不太好……」掌櫃的一改方才肯定的口吻。

  荊無羈要的就是掌櫃的不肯定。

  邵楚楚之所以變成這樣,是因為經過許多大變故,掌櫃的當然不知道。

  而且荊無羈肯定邵楚楚就是掌櫃口中的弟妹,因為邵楚楚的名字去掉一半就是召林林。

  現在他還必需求證一件事,才能確定他身邊的這個邵楚楚才是真正的公主,是他的王妃。

  「請問掌櫃,令弟可有說,他遇見的迎親隊伍是誰家在辦喜事?」確定這件事情之後,邵楚楚就完完全全屬於他。

  「不必水旺說大家都知道,那天是公主嫁給頤親王爺的大日子,誰敢和皇上所賜的金婚撞日?」

  沒錯!眼前待在他身邊的這一個才是真的邵楚楚,是公主、是他的王妃。

  荊無羈高興的抱著邵楚楚。

  「掌櫃的,麻煩你給我一間上房。」他一定要治好楚楚,然後再回王府找紅菱算帳!

  在客棧等待水逍遙的日子,看著邵楚楚忍受著痛苦,荊無羈比誰都難過。

  是他逼著楚楚吃下紅菱給的藥丸,這彷彿是他將楚楚推下萬丈深淵,看著她痛苦的忍耐藥性發作時的痛苦,荊無羈忍不住伸手讓楚楚咬著,以防她再殘害自己……

  但即使這樣,亦不能消除自己心中萬般的罪惡。

  直到水逍遙趕到——

  「怎麼會這樣?」水逍遙看見邵楚楚枯槁的模樣,忍不住斥責荊無羈。「你不高興看見她,可以通知我,為什麼要如此折磨她?」

  荊無羈無話可說,這的確是他的責任,是他保護不周,是他識人不清,一切都是他的錯。

  「先別顧著怪我,趕快替她診治。」

  水逍遙拉起邵楚楚的手,把了脈之後,臉色沉重。

  「怎麼會這樣?她為什麼會染上毒癮?」

  「毒癮?」荊無羈不懂這兩個字的意思。

  他知道長期服用少許砒霜會導致慢性中毒死亡,可是毒癮……

  有誰會傻得愛上毒藥,還吃成癮?

  「你沒學過醫,又鮮少涉入江湖,難怪你不懂。某些植物的果實、花、葉都能萃取出毒素,將這些毒素弄乾燥之後,研磨成粉,江湖中人或大夫都用來麻醉止痛,但是如果用量過多,便會產生毒性,讓食用之人染上毒癮。」

  「你是說楚楚就是食用過量的毒物,才會造成上癮?」天啊!他竟成了謀殺妻子的劊子手。「你快點醫好楚楚。」

  水逍遙搖了搖頭。

  「你不肯?」荊無羈心急了。「如果是因為我過去多有冒犯,我在此向你陪罪,等你治好了楚楚,要我怎麼表示歉意都可以。」

  「不是,我絕對不是記恨之人……」水逍遙有口難言。

  「不是?你乾脆直截了當的說,要怎麼樣你才肯替楚楚醫治?」現在即使要他放棄官位都行!

  「不是我不肯醫治她,而是,這……這毒癮無藥可救。」如果可以,他真的不想說出如此殘酷的事實。

  「沒有救……」荊無羈跌坐在床邊……

  是老天要懲罰他嗎?

  懲罰他沒能明辨是非,懲罰他誤信小人之言,懲罰他不能好好把握楚楚重生的機會——

  「我要回去殺了她!」荊無羈大喝一聲,拿起劍,轉身就要走。

  「等一等,你要去哪裡?」水逍遙拉住荊無羈。

  「你不要拉著我,我要回去殺了紅菱!」

  「先別急,我是說無藥可治,又沒說楚楚活不成。」水逍遙說完之後才放手,因為他知道此刻荊無羈沒空去殺任何人。

  「你快說,要怎麼樣才能讓楚楚活下來?」一聽到邵楚楚沒有性命之虞,荊無羈丟下手中的劍,緊張的追問。

  「她染上的毒癮不深,又加上她已經與毒癮對抗了一些時日,本身的意志力又強,只要你能全心全意陪伴她、鼓勵她,一定能夠將毒癮拔除。」水逍遙刻意輕描淡寫,因為他不想讓荊無羈發狂。

  「你說這些不等於沒說嗎?楚楚還不是一樣要受苦?」他最不能忍受的是楚楚受煎熬的模樣。

  「怎麼會等於沒說,受苦是必經的階段,除非……」水逍遙考慮著該不該嘗試那樣危險的方法。

  「除非什麼?是不是有別的方法?」

  「那是我的一個想法,沒有人試過,也不保證安全……」水逍遙並不想拿邵楚楚來當試驗品。

  「你說出來聽聽看。」荊無羈要水逍遙說出辦法,有辦法就有希望。

  「我想應該讓楚楚知道。」水逍遙仍然語帶保留。

  「我們先衡量一下,再來決定要不要告訴楚楚!」只要能讓楚楚少受一點苦,不管多艱難,總是有一絲希望。

  「雖然楚楚服藥的時間不長,但是藥量加倍,對她的身體造成極大的影響,唯有送回宮中,讓御醫和皇上去處理。」

  荊無羈忽然發起無明火。

  「你剛剛不是說楚楚的毒癮不深,現在又說必須送她回宮中去,你到底有沒有辦法?」

  「你別發火嘛!你想想看,楚楚可是貴為公主,找到她之後,你非但沒有向皇上稟報,還把她搞成這個樣子。我是怕萬一有什麼閃失,把失而復得的公主給弄沒命了,到時候不但你這個王爺腦袋不保,連我這個無官一身輕的販夫走卒都會有事。」水逍遙深知伴君如伴虎的苦處。

  「你說話顛三倒四的,教我怎麼不發火?」荊無羈已經亂了方寸。

  「別吵了!」原本在休息的邵楚楚,被兩人爭吵的聲音吵醒。

  「楚楚……」兩個男人異口同聲的叫著她的名字。

  「送我回宮吧!」雖然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公主,但是她累了,也不想再與荊無羈有任何瓜葛。

  「楚楚,我不會讓你離開我……」

  「為什麼?難道你覺得折磨我還不夠嗎?」邵楚楚嘲諷著。

  「我承認,我的確過分了點,但是當時我被紅菱蒙蔽,才會誤以為……」他該怎麼解釋這一筆爛帳?他該怎麼告訴邵楚楚,他娶了一個假冒她的人,又誤會真正是公主的她……

  「那代表你是個瞎了眼的男人,缺乏判斷力、觀察力!」邵楚楚不斷對他冷嘲熱諷。

  荊無羈默默的承受。

  「我只是想將你體內的毒去除。」荊無羈帶著贖罪的心情。

  「你想去除我體內的毒素?」邵楚楚冷笑著。「早知今日又何必當初?」她指的是荊無羈在知情的情況下餵食她毒藥。

  但是荊無羈誤以為她記恨他,雖然他不知情,但是他親手逼她服下毒藥卻是事實。

  「我只是想贖罪。」荊無羈誠懇的說。

  「贖罪?贖什麼罪?你別忘了,我會有今天,全都是拜王爺所賜!」她不懂,荊無羈究竟有多恨他的妻子,竟然會用如此歹毒的方法來洩恨?

  「就是因為我的一時失察,我更必須負起醫治你的責任。」荊無羈心中已經沒有恨,因為多年來,他在意的是一件莫須有的事,恨的是一個不該恨的人……

  「荊無羈,我再也不會受騙了。」她不在乎了,人一旦經過打擊和教訓,這個世間就不再美好!

  邵楚楚在一夜之間變得冰冷無情。

  「好,既然你這麼捨不得我,何不讓水大哥說說看,他有什麼辦法醫治我。」她語氣冷冽,話中不帶任何情感。

  「這……」水逍遙根本不敢將自己異想天開的辦法說出來。

  「你倒是說呀!不要吞吞吐吐的不乾不脆!」荊無羈已經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哪能容許水逍遙猶豫。

  「我……」水逍遙還在猶豫,但是,邵楚楚的毒癮可不猶豫。

  她的額頭不斷的冒汗,身體開始抽搐——

  「楚楚,你怎麼了?」荊無羈首先發現她的不對勁。

  「快,快把她綁起來,免得她傷害自己。」水逍遙當機立斷地喊道。

  「不!我不能這樣對待她……」荊無羈狠不下心。

  但是邵楚楚哀號的聲音,一聲比一聲淒厲,彷如鬼哭神號。

  水逍遙看著她用指甲掐著自己的血肉,讓鮮紅的血流出,他不禁皺起眉頭。

  楚楚的毒癮比他所診斷出來的要來得深,讓他不得不認真考慮自己認為不可行的方法。

  因為他知道,邵楚楚無法熬過越來越劇烈的痛苦。

  荊無羈不忍心再看見邵楚楚痛苦,想出手點住邵楚楚的穴道。

  「千萬使不得。」水逍遙阻止荊無羈的鹵莽舉動。「你這一下手,萬一毒性逆流,我可不負責。」

  「可是她這麼痛苦……」荊無羈一拳打爛桌子。

  「那就將你身上的藥丸拿出來讓她吃了。」水逍遙故作輕鬆的說。

  「你說什麼?」荊無羈幾乎想一拳打爛他的頭。「你是不是想害死楚楚?她的毒癮之深連你都束手無策,你竟然還敢讓她再服毒?」

  「你若是想看她撕爛自己,你也可以袖手旁觀,看她一片片撕碎自己。」水逍遙指著已經渾身是傷的邵楚楚。

  看著楚楚如此自殘,荊無羈心痛萬分的從懷裡掏出之前剩下的藥丸,塞進楚楚的口中。

  吞下藥丸之後,邵楚楚的氣息慢慢的平穩下來,臉上的紅潮也慢慢消褪。雖然她知道荊無羈是怕她痛苦,但是她卻不領情。

  「你口口聲聲說要救我,為什麼還要餵我吃下毒藥?」邵楚楚明知道自己熬不過毒癮的折磨,但是她就是要讓荊無羈難過、自責、內疚!

  她掄起拳頭,拚命的捶打荊無羈。

  「楚楚,別這樣……」荊無羈抓著她的手,不是他怕痛,而是怕邵楚楚的手疼。

  「我不需要你的藥,我寧願死……」邵楚楚掙脫他的手,一頭往牆壁上撞去。

  邵楚楚並非真的想死,因為她還有一大堆的事情沒有釐清……

  她到底是誰?如果她是公主,為什麼會流落鄉野?

  皇宮中到底隱藏著什麼陰謀?為什麼會有人假冒公主嫁給荊無羈?

  所以,她要活下去——

  在雙方各執一詞的情況下,邵楚楚和荊無羈取得折衷的方法,讓荊無羈先想想辦法,直到荊無羈身上的藥丸吃完為止。

  另一方面水逍遙也承諾,去找他的師父詢問,看看是否有辦法解邵楚楚的毒?

  荊無羈帶著邵楚楚往京城的方向行進,一面等著水逍遙的消息。

  這一日,他們在客棧裡打尖,因為邵楚楚執意自己一個人清靜,荊無羈只好一改多日來兩人同房的習慣。

  「我就住在隔壁房,有事情就喊我一聲。」荊無羈很擔心她。

  「我知道。」邵楚楚將他推出房間。

  有點疲累的邵楚楚,脫下外衣準備休息,但是一不小心被床邊的突起物劃了一下,手指瞬間流出血來。

  奇怪的是,邵楚楚並不覺得痛,所以她並未在意,逕自躺在床上。

  不一會兒,她覺得剛剛手指被劃破的地方麻麻癢癢的。

  她將眼光看向她的手指——

  只見一隻奇醜無比的蟲子,正沿著傷口往她手指上的血脈前進,一路往上爬竄,她甚至能清楚的看見那蟲子在她白皙的肌膚下鑽動——

  「啊……」邵楚楚嚇得尖叫出聲。

  剛準備休息的荊無羈聽見叫聲急忙衝進邵楚楚的房間,只見邵楚楚蒼白著臉,拚命用力的甩著手。

  「楚楚,怎麼了?」荊無羈阻止她激烈的甩手動作。

  邵楚楚驚慌的指著自己的手臂。

  荊無羈的眼光看向邵楚楚的手臂,只見有一黑色的物體慢慢的往邵楚楚的肌膚內鑽竄。

  「怎麼回事?怎麼會有這種東西在你的身體裡?」

  「我不知道……」邵楚楚慌得六神無主。「剛剛我不知道被什麼東西劃破手指,但是並不痛,所以我也不在意,誰知道才一眨眼的工夫,一隻蟲子便順著傷口爬進我的血脈裡……」

  此時,荊無羈發現那只爬進邵楚楚體內的蟲子似乎慢慢在變大……

  荊無羈這才驚覺,那蟲子似乎在吸食邵楚楚的血液!

  他心急的拿出隨身攜帶的小匕首,打算割破邵楚楚的肌膚,將那只可惡的蟲子捉出來。

  正當他打算動手時,一個衣衫襤褸,瘋瘋癲顛的老頭衝了進來,動作俐落的搶下荊無羈手中的匕首。

  「殺不得!殺不得!」他搶下荊無羈手上的匕首丟在地上,轉而拉起邵楚楚的手臂查看。

  咦,奇怪?

  他所養的這只蠱蟲是一隻吸血蠱,照理說,吸食人血之後應該會生龍活虎,為何蠱蟲吸了這丫頭的血之後,卻變得有氣無力?

  「年輕人,這姑娘的身體是否有什麼異狀?」老頭子一生就愛追求稀奇古怪的疑難雜症,所以江湖上人稱怪醫莫勾魂。

  荊無羈原以為這衣衫襤褸的老頭是個瘋癲漢子,沒想到他看得出楚楚的異樣,讓他心裡升起無限的希望。

  「前輩看得出楚楚身上有異狀?」

  「小伙子,不是老頭子我看得出來,而是老頭子我養的這只蠱蟲快被這位姑娘的血給毒死了。」

  呵呵!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一般人養蠱,都是讓蠱蟲與五毒齊聚,藉以吸取各種毒素,但是這樣養出來的蠱蟲,明眼人一看便知,所以他才會想盡辦法要讓這只蠱蟲吃下讓人難以判別的毒,但是他試過千百種方法都不得要領。

  或許是他太善待這只蠱蟲,它才會無視於他這個主人,到處亂跑。

  「楚楚確實身中奇毒。」

  「真的嗎?」莫勾魂的臉上明顯的浮上驚喜之色。「她中的到底是什麼毒?竟然能讓這只不安分的蠱蟲服服帖帖?」

  荊無羈仔細的將水逍遙診斷出來的症狀說出來。

  「太好了!」莫勾魂高興得差點沒跳起來。

  「前輩!」荊無羈見他高興成那個模樣,心中很不是味道。「我的妻子不幸染上毒癮已經夠可憐了,前輩怎可幸災樂禍?」

  「傻小子,老頭子我想到個兩全其美的好辦法,你說我不該高興嗎?」他高興的手舞足蹈,蹦蹦跳跳的衝出房去。

  「前輩!你上哪兒去?那只蠱蟲怎麼弄出來?」荊無羈急著追出去。

  「別急,我去準備一下工具。」莫勾魂的聲音漸行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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