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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人間 十六、機緣
炎炎的烈日之下,縱橫的大地之上,有一條峽谷,這峽谷被世人稱之焚燒之河,那裡的流淌並不是河水,而是暗紅的岩漿,在岩漿的上空隱隱有火焰燃燒著。這這焚燒之河的源頭是一座高山,高山中空,不沒的有暗紅的岩漿噴湧而下,如紅的瀑布一樣衝入峽谷之中。
在這峽谷的周圍生靈絕滅,渺無人煙。
而烈炎老祖所藏之匣便是那焚燒之河河頭的山體深處。
此時的烈炎老祖心中的那份駭然才是真正湧上心頭,在之前無論是在地底的深處還是被天衍大陣吞沒時,他都還有這一條後路,而現在發現清陽子居然能夠追到這裡來。
他不由的再次的快速的說道:「你我都是修行人,何必如此的斬盡殺絕。」
然而那怨魔根本就沒有理會他,只是在他的心中盤踞著。
烈炎老祖若不是受了大創,又豈會被這怨魔輕易的侵入心中而不知。他本身亦有法門斬殺心魔,然而此時他想斬殺這已經在他心中顯化的怨魔豈是那麼容易。他欲在心中凝生一點心火燒滅怨魔,心火才生便被怨魔撲滅。
然而怨魔卻又沒有進一步的動作,只是靜靜的盤踞在他的心中。
烈炎老祖心冷了下來,他大概明白了清陽子做法了,於他開始靜下來修持,他要恢復自己受傷的神念,同時緊守心門,不讓那怨魔窺視了自己的念想。
清陽子此時若要殺烈炎老祖自是不難,但是當他看到那個藏神命匣之時,他的心中就有一種遮天大網朝自己網來的感覺。
那藏神命匣不是烈炎老祖能夠擁有的,而且清陽子更是相信只要自己問烈炎老祖的這藏神命匣的來歷,他不說還罷,若是說了,憑他此時的狀態只要念生則必死。而清陽子讓怨魔盤踞於烈炎老祖的心中便是為了看看那最終會有什麼人來開這藏神命匣。
而清陽子與烈炎老祖鬥法之時,龐越站在藏風谷的谷口山頂上,他看著這一切,等待著烈炎老祖隔空傳著烈炎老祖這一脈的精髓,可是一切都才開始,他的眼中卻看到一個女子騎著一匹馬快速的奔行而來。
那是一匹藍色大馬,馬神駿無比。
馬背上的女子一眼看上去沒有人會說她漂亮,因為她的身上有著一股英氣,掩蓋了她本身的容貌。
她那披風,她那鞋子,她那飛揚的眉角,無一不透著逼人英氣。
她騎著藍色的馬在火焰鋪地般奠地之間奔行著,一點聲音也沒有,那算之上閃動的藍色光華,以及那藍色的馬眼看在龐越的眼中竟有一種神秘感,他自認為見多識廣,卻沒有見過種藍馬,而且這馬還有神異之處,可虛空奔行。
而坐在馬背上的女子披著一件外暗內紅的披內,從龐越的方向看去,血紅的披風在陽光裡飄揚,帶來無邊的殺氣。
他心微微一提,隨之便又自嘲的笑了笑,暗道:「不過是一個不通道法的女子而已,倒是那馬頗為神異,不是凡物。」
雖然心中這麼的想著,但是那女子直朝他所站立的山坡衝上來,他自然是喝道:「來者何人。」
那女子的奔馬並沒有慢停半分,只聽她大聲說道:「取你項上人頭之人。」
龐越微微一愣,隨之大笑道:「哈哈,你可知我是誰。」
此時那馬已經奔到龐越的面前,只見馬上女子手上一緊,藍馬前身仰起,長嘶一聲,聲震荒野。
「你叫龐越,烈炎老祖親傳弟子,只要烈炎老祖一死,你就是第五代烈炎老祖。」女子坐在那高高的馬上,那馬圍著龐越轉動著。龐越心中突然閃過一絲壓迫感,隨之又失笑,暗道:「我修行這麼久,又豈會對這只是習武的女子感到壓迫。」
若是清陽子在這裡則會告訴他,並不光是會道法才是修行,滾滾紅塵之中,修行無處不在,自身的修為並不是指道法,而是指精神。
此時風凌的精神絲毫也不比龐越弱,她懷著滿腔的熱血和殺意而來,龐越的精神受到壓迫那是再正常不過了。
然而他很快也意識到自己的神意,知道這女子身上一定有著古怪,。立即深吸一口氣說道:「既然如此,那你就死吧。」
話落之時,他猛的一揮手一甩衣袖,一片火焰朝風凌捲去,那這一手就如揮趕蒼蠅一般的隨意,可是那朝風凌捲去的火焰威勢卻是那麼的狂野,殺機四溢。
風凌在世間活了十九年,十三年前習武練劍,雖在戎國享有不小的名氣,但是在修行人眼中根本就是凡人一個,今天一夜,她卻策馬凌劍來殺在天地間凶名赫赫的烈炎老祖的親傳弟子。
那一片火焰如海浪一般,幾乎將風凌連人帶馬都淹沒。也就在淹沒的一瞬間,風凌拔出劍,劍聲冷冽,冷冽的劍聲之中蘊含著無盡的殺意,一劍朝那火浪刺去,劍下火浪竟是瞬間潰散出一個洞來,而那藍馬也長嘶一聲衝破火浪。
只見坐在馬上的風凌披風飛揚,黑髮飄散,長劍直刺這即將成為第五代烈炎老祖的龐越,那份殺意與決斷,龐越會過許許多多的修行人,也少有能如她這般的。
「那劍,不是凡劍。」
看到那劍刺散火浪的一剎那,龐越心中閃過這個念頭。而同時之間他聽到了風凌大聲的說道:「有人與我比試看是他先殺了你是師父還是我先殺了你。」
殺第四代烈炎老祖,誰敢說這樣的話。可是龐越卻一剎那之間就明白說這樣話的人一定就是此時與自己師父正在鬥法的那人。
「癡人說夢。」
龐越大怒,怒喝一聲,一指點出,在一指點出的瞬間,他的身上有火湧起,即使是雙眸之中都有火焰燃燒,一步跨出,消失於虛空,然而那無處不在的殺機去朝風凌捲去。
在這荒野之處的一場生死之鬥,注定沒有人關注,因為天空之中還有一場更大的大戰在發生。一般的修士只看那變幻的神通華麗如天地之風雷,可是修為高深的修士卻在仔細靛味著其中每一個法術演變的意境。
黃靈站在清陽子的旁邊,滿臉崇拜的看著清陽子,
他從小跟隨在不執真人身邊,極少有下山的機會,所有要下山做的事都是他的谷兒師姐去做,在他的心中師父自然是敬畏的人,而師姐則是最親近的人,每次師姐回來他都會纏著要谷兒師姐講外面世界的故事。然而無論是聽什麼故事,最終都會被谷兒師姐拐到一句話上:「我們要好好的修行,將來才能夠和清陽子師兄那樣被選入天衍道派裡去。」
所以,他在年紀很小的時候就知道清陽子,並以他為目標,清陽子不光是他的目的,還是谷兒師姐的目標,甚至是師父的目標,但是師姐並沒有等到清陽子的出現,她被龐越抓了去,自殺了。然後師父去報仇,卻被打了重傷回來,用許多方法依然無法將身體的火毒驅除,最後不得不聽天由命的布下七星護命之陣,試圖用這陣法將身體內的火毒引出來。
這時清陽子來了,在師父的門即將被踢開的時候終於回來了。
故事裡的師兄來到了現實之中,與他心中的樣子一樣,身量修長,面貌冷峻,說起話來聲音不大,卻自有一股威嚴顯露,即使是殺起人來也是輕描淡寫,然則卻揮手之間就定了別人的生死。
在面對烈炎老祖這種天下頂尖的人也不改顏色,在烈炎老祖出現在頭頂天空之時,還在跟自己說話,同時陣法卻又在不知不覺之間早已經布好了。
讓黃靈對清陽子產生崇拜的是在面對烈炎老祖那看似乎有著極厲害的後手與神通之時,清陽子居然還是和之前一樣,顏色不改,有著同樣神通後手應對。在黃靈看來,已經沒有什麼事能夠難得到清陽子了,彷彿沒有什麼事能夠脫得了清陽子的意料。他就像是一棵巨松,無論風雨有多大,他都屹立在那裡,面無懼色。
「師兄,烈炎老祖他死了?」黃靈問道,剛剛無論烈炎老祖顯露出多麼強的威勢,他都站在清陽子的身邊,雖然害怕,卻並沒有躲避半分。
「嗯,差不多了。」清陽子此時抬頭看著天空,彷彿要從這天空之中看出什麼東西來一樣。
黃靈聽得大仇得報,心中雖然欣喜,但是師父仍然躺在床上,所以他也並沒有顯得多麼的高興,而是歎了一口氣說道:「都是那個龐越抓了谷兒師姐,他不但害了谷兒師姐,還害了他自己的師父。」
說到龐越黃靈猛然的驚醒般的說道:「她還沒有回來,會不會……」
「已經回來了。」清陽子說道。
他的話才落,黃靈便看到道觀之外有一個女子提著一顆頭顱大步的走了進來,她的樣子相比起清陽子來說就有著天壤之別。清陽子戰鬥一場就像是在演一場法,而她才是真正的經歷了一場生死搏殺。
她的衣服各頭髮都是焦的,臉上原本白皙皮膚都已經黑了,還有一些地方被燒傷了,她左手提著人頭,右手持劍,大步的朝著清陽子而來,遠遠的將頭顱一扔,頭顱在地上滾動著來到黃靈的腳下,將黃靈嚇得連連退了幾步。
他自從看到風凌出現之後就驚訝的合不攏嘴,任誰也無法想到,風凌居然能夠殺了龐越,第五代烈炎老祖就這麼死了。
「你,你殺了龐越。」黃靈仍不相信的說道。
風凌只是大口的喘著氣,並沒有回答,她看著清陽子。
她也知道清陽子戰勝了烈炎老祖,雖不知道烈炎老祖是不是死了,但是落霞山天空之中的那片火焰消失了,那朵青蓮花也消散了,而清陽子看上去一點事都沒有的站在這裡,所以肯定是清陽子勝了烈炎老祖。
風凌看著清陽子,只聽清陽子用那平靜的聲音說道:「烈炎老祖現在仍然沒有死,你贏了,你有什麼要對貧道說的?」
清陽子的話很平淡,風凌有些詫異,她自認為自己殺龐越殺的艱難,而清陽子殺烈炎老祖應是更加的艱難,可是當她回到通天觀時,卻看不到半點打鬥的痕跡。再看清陽子那高深莫測的站在那裡,更是讓她覺得的不可思議。
此時聽清陽子說烈炎老祖並沒有死,她只當是烈炎老祖逃了,再聽得清陽子問她有什麼要說的,她立即福至心靈般的說道:「既然你輸了,那你就要教我法術。」
她的話才落,旁邊黃靈的聲音也弱弱的響起了:「師兄,我也想跟你學法術。」
黃靈的性情很弱,然而對於修行這方事卻能夠勇敢的爭取,而風凌性格好強爭勝,但是卻能夠在勝了清陽子立即說要跟清陽子學法術。
這都是機緣,是他們與清陽子之間的機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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