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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親吻指尖] 白骨道宮 (連載中)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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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4-7 12:48:15 |只看該作者
20、觀中有言似雷霆

  流雲看著木陽子那憤怒的臉,心中不由自主的萌生了幾分得意,這是他第二次來這裡招收弟子,只是上一次站在這裡說話的是天衍道派的人,不過不是這位木陽子,而是那位至今仍然重傷在床的天衍派大師兄烈陽子。

  說起來,烈陽子與清陽子的關係並不太和睦,烈陽子為陽字輩的大師兄,是清陽子師伯的大弟子,而清陽子是當代掌門的大弟子,外人說起來則是稱清陽子為天衍派的掌門首席,稱烈陽子往往則是直接稱其名字。

  這種現象就引得烈陽子對於清陽子沒有好面色,而且清陽子師伯那一脈的弟子對於清陽子他們都不親近。

  當此天衍道派生死存亡之際來這人間收弟子的兩人都是靈通子這一脈的弟子,與清陽子同屬一脈,皆為掌門弟子,道號分別為木陽與融陽。

  此是,他們都已經從金橋上下來了,各處一個方位招弟子,只見滄浪劍宮、法華密宗、天衍道派三派各有一人一揮手,便各有一座道宮出現。站在山頂數十位人間修士看去,只見三座巍峨大殿出現在虛空之中,最前端與落霞山頂相連。其中中間的是滄浪劍宮,只見那滄浪劍宮彷彿坐落在一片汪洋之上,整體呈青藍色,宮殿的四周波濤洶湧。

  山頂諸人個個都是修士,他們極盡目力的去看,卻只能看得清這滄浪劍宮的前面,而後面只是無盡的波濤與虛無。

  而法華密宗與天衍道派同樣如此,只是風格各不同,法華密宗的牆壁能夠看清一塊塊的磚石,有台階而上,看上去莊嚴而樸實,然而『法華密宗』那四個大字無稜無角,每個字看上去都是圓的,內裡卻又似有著無盡的神秘。

  如果說滄浪劍宮給諸人的感覺是滔滔不絕的鋒芒,那麼法華密宗就是內斂的神秘。而天衍道派則是處於一片清光之中,顯得飄渺而虛幻,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在以前,天衍道派是處於中間的位置,每次都是人間的修士第一選擇,進入那天衍道派的宮殿中的人也最多。然而現在則完全不同,那天衍道派宮殿竟是無人進去,與另兩派的宮殿前的熱鬧相比,天衍道派前面顯得格外的冷清。

  天衍道派的這座宮殿在山頂諸人的眼中不再是飄渺了,而是顯得虛無,那整個宮殿與宮殿上的清光都如風中之燭火一樣,隨時都可能會熄滅。

  大家都知道天衍道派情況,自然沒有人這個時候願意入天衍道派,沒有人想才入了天衍道派便遇上師門消亡。

  木陽與融陽兩人站在這座虛幻的道宮之中,外面的人看不到他們,可是他們卻能夠看到外面的人。他們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那種羞與憤。

  「師兄,只怕這次我們要空手而歸了,一個弟子都招收不到。」融陽有些憂慮的說道。她在人間那些修行人眼中就如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一樣,可是他們並不知道,她的內心是多麼的焦慮,師父渡劫重傷不醒,大師兄與人鬥法受了得傷,修為幾乎盡失。

  師伯、師叔們都帶著他們座下的弟子投了別派,師伯那一脈唯一沒有跟著走的就是大師兄。

  「我們天衍派現在成了這樣,他們不願意入天衍派也很正常。」木陽看著外面緩緩的說道。他的內心並不如他的話音這麼平靜,十年前,他曾隨大師兄烈陽來過這裡,那時候的天衍道宮前面的人是最多的。而這個時候,這些人間修士看過來的眼神讓心中驕傲的木陽非常的不舒服。

  融陽緩緩的踱步到道宮門前看著外面那些在滄浪劍宮與法華密宗前排隊等待的人,他們寧願在那裡等著,也不願意到天衍道宮裡面來試試。

  「我們天衍道派現在包括烈陽師兄在內也不過是八位『陽』字輩的弟子,『石』字輩的弟子一個也沒有,整派上下也不過是九個人,這還是包括師父在內,難道我們天衍道派真的要滅亡了嗎?」融陽皺著眉頭說道,她的聲音之中透著一種迷茫,又隱約能夠感覺那種恐懼。

  這時候,突然有一個進來,他是從滄浪劍宮裡面沒有選中後出來的,當他來到天衍道宮中,看著木陽與融陽,說道:「下界道士求問,不知天衍道派是否還能夠護佑弟子修行?」

  「滾。」木陽怒喝一聲,一揮衣袍,一陣狂風憑空而湧出,將那位道士吹了出去。

  融陽臉上同樣有著怒色,但是她卻無法做什麼。

  自從天衍道派的那些『通』字輩的人帶著弟子與法意另投他派之後,天衍道派便有了分崩離兮的感覺,還留在天衍道派的他們有著最為清晰的感受。

  法術一夜之間消失了許多,而靈力更是以肉眼能見的速度潰散著,相對於一年前來說,此時的他們身上的靈力要薄弱的多,即使天衍道派的根基都已經動搖了,那道宮已經斑駁,已經顯衰敗之像。

  木陽與融陽都是一心想要振興天衍道派的,振興天衍道派並非是要多收弟子,但是卻不可無弟子。

  一轉眼之間已經過了半個時辰,那些人都進入了滄浪劍宮與法華密宗,不過大多人出來之後垂頭喪氣,其中倒有一個顯得特別的意氣風發,比起別的被收錄的弟子來說,他顯得似乎尤為興奮,他正是布公子。

  此時他正意氣風發,一掃四十多年來的怨郁之氣,他看著那些沒有被選中的修士,心中想:「有道是一朝踏上彩金橋,從此朋友是塵埃,此等感覺,只有切身體會過才能夠真正的明白。」

  布公子站在滄浪劍宮前面,在他的身前是流雲與彩雲兩人。布公子看著那些前一刻還是和自己一樣的身份,一樣在紅塵之中掙扎求道的人,說道:「或許,你們可以去天衍道宮試試,呵呵……」

  無論是融陽還是木陽,他們在聽到布公子的話之後,臉色霎時就變了,在場的都是修士,雖然修為有高有低,但是都能夠很清楚的聽得出這句話後面的侮辱。

  布公子讓那些被滄浪劍宮與法華密宗淘汰了的人再去天衍道宮,這就是對於天衍道宮的一種侮辱,這種侮辱就像是藏在棉花裡的針一樣,即使是刺出血了,表面上卻看不到針。

  站在天衍道宮門口的木陽眼中出現冷光,他盯著布公子,這種人在他以前揮手就能殺之,而現在,他已經是滄浪劍宮的弟子,卻不能動了。

  融陽的眼中更是憤怒無比,雖然外面的人並不能夠看到他們,但是她卻覺得臉上卻火辣辣的,彷彿那些人的目光都落在她的臉上了一樣。她正想開口,木陽卻阻止道:「不要理他,理了他平白降了身份,更會被拖入了泥潭之中,讓我們天衍道宮受辱。既然這裡招不到弟子,我們還有下院,那裡想必會有不少合意的弟子。」

  融陽胸口起伏,她在天衍道派掌門弟子這一脈是最小的師妹,也是這一脈唯一的師妹,自入天衍道派起就受寵,性格頗為驕縱,不過近半年來,天衍道派發生的事太多了,將她那驕縱的性格磨去了許多。只是這個時候,居然被她往常毫不放在眼裡的人間修士侮辱,心中難免火氣湧動。

  她深吸一口氣,壓下那騰騰而起的火起,卻聽到了那已經站在滄浪劍宮外面的流雲說道:「木陽師弟,為何盤桓於虛幻之中不出,莫不是不忍觀此真實世界?」

  流雲所說的這一句話也是有著一語雙關的意味在裡面,表面上是說他躲在那裡不敢出來見人,另一面又是說他還活著過去天衍道派虛幻之中,無法面對現在的現實。

  他這話在場的人都能夠聽得懂,一個個都拿眼去看天衍道宮,又有人回頭去看通天觀,通天觀大門緊閉,唯有一個風凌坐在道觀前,一動不動的,雙眼只是看著他們。

  山上諸人也都是修士,雖然看向天衍道派的眼神出現了異色,但是大多數人也都還只是閉口不言。這些流雲都看在眼裡,他又看著坐著那裡的風凌,心中暗自一想,便有了一個念頭浮上心頭,不由的嘴角微翹,當即便揚聲的說道。

  「諸位皆是人間修士,知人間事,但卻不知滄浪劍宮劍術,今日貧道便為爾等演法一二,也讓爾等牢記,在那茫茫雲層之上,有一座滄浪劍宮。」他高聲的說道到這裡,話風一轉便朝天衍道派那邊看去,同時說道:「獨自一人演法難免枯燥,貧道請木陽師弟一同演法如何。」

  木陽臉然微變,融陽眼中怒火更勝了。

  流雲的聲音顯得鏗鏘而自信,天衍道宮的門口終於有了動靜,只見那青光瑩瑩,飄渺如雲的道宮門口出現了兩個人,一男一女,各著青色道袍。男的眼中滿是冷色,女子臉上怒意湧動。

  還不等木陽回答,融陽已經怒聲的說道:「我來與鬥一場,看看你有什麼本事。」話落之間,正待她想要出手之時,手腕已經被木陽抓住了,木陽阻止了她動手去與流雲鬥法。

  因為他清楚自己與師妹根本就不是流雲的對手,現在受激,若是與他演法不過是自取其辱而已,此時他們代表的不是自己,而是天衍道派。所以木陽不能讓融陽去跟流雲演法,他自己也不能。

  於是他深吸一口氣說道:「流雲師兄劍術玄奇,木陽不敢與流雲師兄演法。」

  流雲忍不住輕笑出聲,他還記得當年第一次見到木陽時,他是那麼高傲,彷彿在他的眼中,天下就只是天衍道派一樣。

  「怎麼,木陽師弟是怕了,你們天衍道派不是還沒有滅嗎,都還在招收弟子,若是木陽師弟連演法都不敢,又還有什麼資格下來招收弟子。」流雲說到後面之時,已經帶著嘲諷的口氣了。他繼續說道:「木陽,既然你們害怕不敢,就兩個一起吧,如果你們能夠受我三劍而不敗,我便讓你們隨我一起回去,如若不然,就在這人間再修行十年,十年後,我的弟子會下來,到時候若是你能夠勝得了我的弟子,我的弟子自然會帶你回天衍道宮。」

  他此時根本就沒有自稱貧道,而是稱我。那種凜然的氣息就如劍一樣,他旁邊的彩雲仙子更嘻笑一聲說道:「師兄,你這樣欺負天衍道派的道友,回去告訴師父,師父一定要罰你了。」

  她這一輕笑,一番輕快的言語,讓木陽與融陽兩人的羞怒再也壓不住了,就在他們決定拼著一死也與流雲戰一戰時,他們聽到了另一個聲音。

  「滄浪劍宮…當真是天威隆隆,……好大的威風…」

  這聲音從通天觀中傳出,聽似不緊不慢,然而聽在眾人的耳中卻如一波一波的浪滔,在心中,又如雷霆滾滾而來。

  融陽原本憤怒而哀傷的眼神在這一剎那變得狂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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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4-7 12:50:28 |只看該作者
21、幻真之道

  落霞山上陽光萬丈,三座不同的宮殿懸於天空之中,然而落霞山下卻大雨傾盆,烏雲密佈,來落霞山中遊玩的人都無法再上山,而有些趕來的參加這個升仙大會的修士也是無法向上走了。

  在落霞山頂的通天觀傳出那一句話之後,流雲眼中射出兩道劍芒,在他來到這落霞山的那一刻,他已經知道這通天觀中除了一個童子之外沒有任何其他的人,然而這一刻通天觀中分明有人。

  他眼中射出劍芒,化著兩道小劍穿過虛空,鑽過通天觀的大門,然後,那兩道劍芒在通天觀中無聲碎散。

  他的那一雙目光所化的劍芒能夠破開一切蔽障,然而就這麼了無聲息的消散,他唯一的感覺就是通天觀之中洶湧和無盡的凶險。

  「通天觀中的是什麼人?」流雲心中震驚的想著,嘴裡卻同時說道:「滄浪劍宮如何,還輪不到一些連面都不敢露的人來置評。」

  他暗自警惕,旁邊他的師妹彩雲的雙眼之中有彩芒如霞,這是她采太陽精華煉成的一雙七彩瞳眼。然而當她的雙眼看到的只是一片茫茫的黃沙,黃沙彷彿連通天際,無窮無盡,深遠之處一片昏黃,其中狂風呼嘯,彷彿有著千軍萬馬正裹黃沙而來,那鋪天蓋地的殺意讓彩雲竟是心神震攝。

  她不由的以法言密語朝流雲說道:「師兄,通天觀凶險,不可大意。」只是她的話才落,那通天觀的大門已經打開了。

  通過平常的肉眼通天觀依然是通天觀,而彩雲的七彩瞳眼與流雲劍眼都無法看出通天觀的內在。

  通天觀打開的那一瞬間,山頂諸人一個個朝後退去,只見一個眼中露出驚亂之色,因為在這通天觀的門打開的一瞬間,他們的眼中看到了一個小童子走了出來,讓他們驚慌的不是這個小童子,而是隨著門開與小童子的出現,那整座通天道觀中湧起了狂風,狂風所過之處,通天觀中的一景一物都化為黃沙,點點滴滴飛揚,轉眼之間漫捲開來。

  通天觀在黃沙之中倒塌、同化、最終他們看到的是鋪天蓋地黃沙與狂風,連綿到天際,而那小童子的額頭綁著一塊白布,有些弱弱的朝前走著,每走一步,那黃沙便朝前傾吞一步,整個落霞與那虛空都變成了黃沙。

  「這是幻象。」所有的人都不相信真的有一個黃沙世界就這麼在自己面前出現,可是他們心中認為這是幻象,雙眼卻無法看透,而那種鋪天蓋地同化吞噬一切的威勢讓他們心中彷彿有一片黃沙正在蔓延著。

  法華密宗的兩位相視一眼,臉上露出詫異之色。

  他們忍不住的後退數步,就在他們後退的時候,那個童子已經停在原本坐在通天觀前的風凌旁邊,大聲的說道:「師兄說:既然你們是滄浪劍宮的弟子,那就看看能不能這『萬物歸虛』的幻境之中堅持三個呼吸時間,如果能夠堅持,那還有一命可活,如若不能,那你們從此就只是兩堆黃沙凝結而成的塑像而已。」

  這小童子的聲音聽上去蘊含著一種害怕的懦弱,像是被一瞪眼就會嚇哭了,甚至聲音也有一些結巴,然而當他有些磕磕碰碰的把話說完之後,山頂的那些人間修士一個個心中波濤洶湧,在他們看來,能夠讓烈炎老祖生死不知的人說出來的豈會有虛,然而烈炎老祖畢竟是人間修士,而流雲則是上界仙門的弟子,身懷無上神通。

  可是通天觀中之人竟是說若能夠堅持三個呼吸時間還有一命可活。這種由小童弱弱的聲音出來的話,竟讓諸人更有一種殺心正熾、煞氣隆隆的感覺。

  「哈哈哈哈……」流雲仰天大笑著,隨之說道:「三個呼吸時間,他以為自己是誰,各派真人嗎」

  話落之時,劍指朝天一指,一道清冽的劍光沖天而起,他背上劍已經化做一道劍光在他的頭頂上空披散開來,一劍化做千百把劍,又有光華閃耀,那劍光高高沖天而起,有十數丈高,那高昂的劍吟聲綿綿不絕,在劍吟之中,萬千把劍化為一把巨大的劍,這劍凝結的那一剎那,只聽流雲大喝一聲,九天之上憑空生雷。

  殺氣盈天,寒風割面。

  落霞山上的那些修士一個個心中猶如被刀割一般,遍體生寒。

  這就是劍道修士的神通本事。這是法威映心的入微之境,在人間,這等人物只有那些名震天下百十年的人才能夠做到,而現在滄浪劍宮的一個弟子隨手便能夠做到,這讓大家心中對於進入滄浪劍宮修士更加的熱切,同時也真實的體會到上界的修士與人間的修士的差別有多大。

  同時,他們又再次的對流雲生出了信心,他們心中暗想著:「天衍道派已經在滅亡的邊緣,而清陽子又是二十年前就被逐出了師門的人,即使是這二十年來修得了驚人神通,能夠勝得了烈炎老祖,但是烈炎老祖畢竟還在人間,而流雲則是在上界修士,與清陽子之間誰勝誰敗還未可知。

  那劍斬下,斬破虛空。

  在劍斬下的那一刻,那一片黃沙天地也猛的朝著流雲湧來,地上他們所踩的山崖都瞬間化為黃沙,一個個人在那鋪天蓋地的風沙威壓下下意識的施法自保,只見光華艷艷,咒訣起伏紛亂。

  可是那一片黃沙湧過他們之時,他們只覺得那是一道幻象,如水中之影,一個個沒有受到任何的傷害。

  當他們回頭時,看到的是一個由泥沙塑成的人,那個人的面目栩栩如生,右手持著泥塑的長劍,斜指長天,不是前一刻還是意氣風發的流雲真人又是何人,他整個人竟是真的已經成了泥塑沙像。

  旁邊的彩雲又驚又怒,然而她卻不敢動分毫,因為在剛才那一剎那,她更多的感覺就像是有著一片世界吞沒而來,流雲在那片黃沙漫卷的天地之下瞬間變成了黃沙之像。

  「這是由幻至真的幻真之道,人間何時有了這樣的一個人物。」彩雲心中震驚想著這些,嘴上強自鎮定的說道:「不知觀中是哪位真人?」

  隨著她的問話,有一個聲音響起:「貧道清陽,彩雲仙子大概已經忘記了。」

  緊接著通天觀的門口出現了一個人,一個紫袍紫冠的道人,他在一步邁出通天觀,在他出現之前,通天觀那大開的觀門之中還是空無一人,他就像是從虛無之中走了。

  這個從通天觀中一步走出的紫袍紫冠的道人身量修長,臉龐清瘦,他整個人站在那裡明明是清清楚楚,可是眾人卻覺得他像是被雲霧籠罩著的高崖,有一種高山止仰的神秘。

  彩雲一眼就認出了清陽子,他與二十年前一樣,二十年前她雖然只見過一次清陽子,但是卻記憶深刻,因為她見的時候是在萬象法會上,那時候的清陽子光彩奪目。

  二十年前被逐出天衍道派的清陽子在這裡出現,並且顯露出強大無比的實力,這種來自於清陽子身上的壓迫讓彩雲有一種面對首掌門及那幾位長老的感覺。

  「是你,清陽子……」彩雲的聲音並不大,彷彿有些不敢相信一樣。

  而那一邊木陽與融陽兩人則是分別驚喜大聲的喊道:「師兄,你終於回來了。」

  他們在之前聽到清陽子從通天觀中說出來的話後就覺得可能是清陽子,但心中仍然有著不確定,直到此時清陽子出現在了道觀前,融陽看著清陽子看過來的眼中那充滿了淡淡的卻又暖暖的笑,她的心中湧上了一股酸楚。

  「師兄還活著,師兄還活著……」融陽嘴裡喃喃的翻來覆去就是這麼一句話。

  她至今仍然記得當年如夜中明珠一樣奪目的師兄在被剝去法基,靈力潰散的那一刻是多麼的讓人心痛,那時候的師兄從雲端掉入了泥潭,從上界仙門打入了人間凡塵之中,派中的師兄弟都議論著的並不是師兄何時能夠恢復修為,而是說著清陽師兄能否活下來。

  木陽忍不住的向前跨出一步,脫口而出一句『清陽師兄』之後,便無法言語了,他的心像是被什麼東西給堵住了。

  清陽子曾經是天衍道派的驕傲,是他們這一脈的驕傲,直到清陽子被逐出師門之後,一切的榮光都消失了。

  清陽子站在那裡,就像一座孤崖,像一座孤峰,高聳入雲,只是那樣靜靜的聳立,便讓人心生畏懼。

  「二十年不見,清陽道兄為何突施如此毒手,你就不怕為天衍道派招來滅門之禍嗎!」彩雲微瞇著她那一雙眼睛寒聲的問道,她那雙好看的鳳眼此時閃動著寒光。一直以來,都是流雲在說話,卻沒有人知道,他們兩人之中是以彩雲為主導的。在她的身上,有一件滄浪劍宮的寶物,此寶名叫四海瓶,一瓶傾覆,可化四海。

  清陽子原本看向木陽與融陽時表現出的暖暖的笑意在轉向彩雲仙子之時便已經轉冷了,他緩緩的說道:「滄浪劍宮欲滅天衍道派久矣吧,你們身上有著天衍道派的法意,又豈能瞞過我。」

  他說到最後聲音越來越輕,然而卻越發的顯得殺機凜然,那聲音就像是從牙縫之中擠出,擠成鋒利的刀鋒。

  彩雲仙子朝旁邊的法華密宗的兩位看去,發現他們的臉色也是懼重而警惕,因為清陽子所說的是『你們』,法華密宗同樣接受了一位天衍道派的長老,並將那位長老帶去的法意融合到了法華密宗的法基之中了。

  「天下法意,隨緣而得,隨緣而滅,天衍真人創天衍道派至今已經七百二十年,已經到了與你們天衍道派緣滅之時了。二十年前,你在萬象法會上的風采,我們都銘記,但是這並不足以讓滄浪劍宮的弟子畏懼。」

  話落之時,她的掌心已經多了一個小瓶子,小瓶子上有著一幅描繪著傾天碧波的畫,瓶子口與瓶底一樣大,頸修長而細,整個瓶子散著一股洶湧的法意,讓人定眼一看便覺得有萬丈波濤洶湧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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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4-7 12:57:31 |只看該作者
22、4海瓶

「清陽道兄,請你解去流雲師兄身上的法咒。」彩雲仙子的聲音很冷,帶著那種不能抗拒的命令語氣。

  她的臉上充滿了寒意,緊緊的逼視著清陽子。她的這種冷靜而強硬的言詞讓那些被收為滄浪劍宮弟子的修士們心中稍安,在剛才看到清陽子以那無可匹敵威勢將流雲化為沙像後,他們有一種滄浪劍宮也不過如此的感覺。

  而彩雲仙子的話讓他們心中再次對滄浪劍宮恢復了信心。

  「剛才流雲真人不過是大意而已……」不少人心中想著。

  清陽子看著彩雲仙子手上的四海瓶有些意外的說道:「四海瓶,想不到你居然帶著這件靈寶下來。」

  「清陽道兄,雖然你這二十年來修行的法術讓我感到驚訝,但是你絕對無法抵擋這四海瓶,既然你已經被逐出天衍道派,那又何必再回去呢,不如就在這人間開宗立派,到時有優秀的弟子還可以送到天衍道派去,若是天衍道派不存在,滄浪劍宮願意接受你推薦的弟子。」

  她說的傲然,那種來自大門大派風範表露無凝,一些人的心中甚至生出滄浪劍宮的弟子大度寬容的感覺。

  旁邊的融陽正要開口,卻生生的忍住了。她想告訴滄浪劍宮有人曾生生的用劍斬去了天衍道宮的一座偏殿,並且把七彩金橋上天衍道派的法符抹除了,可是看到彩雲仙子的手上托著的四海瓶,感受著瓶口散溢而出的澎湃而霸道的力量,她便將那些話嚥了出去,因為她清楚自己的師兄是什麼性子,要是他知道這些一定不會善罷干休,可是她手上的四海瓶是滄浪劍宮有著鼎鼎大名的寶物,清陽師兄又怎麼能夠抵擋得了。

  旁邊法華密宗的悟真這時也開口笑道:「是啊,清陽,你已經不再是天衍道派的人,何必捲入因果之中去,在人間開宗立派,也不失為一莊美談,以後有弟子若是滄浪劍宮不要,我們法華密宗一定收下。」

  這位法華密宗的弟子名叫悟真,雖是與清陽子同輩的人,但是清陽子原本是掌門首席弟子,地位與清陽子相差了不少,然而此時直呼清陽子的名字,不但沒有半點敬意,反而透著一種高高在上的味道,有一種長者對晚輩說話感覺。

  「呵呵。」清陽子突然笑了,這笑聲讓悟真那傲然的神色冷了下來。他當年並沒有見過清陽子,只是聽說過清陽子的表現,一直以來他對於清陽子並不以為然。

  「四海瓶雖是強大的靈寶,但還不能奈我何。」清陽子話落之時,右手從衣袖裡伸出,那只有四根手指的手掌心一片黃光湧動,隨之一顆土黃的珠子在出現他的掌心。

  定睛朝那珠子看去,其中蘊含的光華彷彿能夠將靈魂吸納一般,有著一種詭異的魅力。

  當清陽子手掌出現那一顆珠子之時,彩雲立即感受到了其中的翻騰著的法意與靈力。

  「此珠名怨魔法珠,是我於人間黃漠之得來祭煉而成的法寶。」清陽子凝視著自己掌心飄浮著怨魔法珠,低沉的聲音,他並沒有自稱貧道,而是自稱『我』。

  「清陽道兄,你想憑此寶抵擋四海瓶嗎?」彩雲微微頓了頓之後冷冷的說道:「既然如此,那就讓你見識見識四海瓶的威力吧,不是下界隨便什麼人煉製法寶所能夠抵擋的。」

  話落之時,彩雲身形一晃已經上了高空,綵衣飄飄,手中的四海瓶朦朧著碧綠的光輝,同時漲大,被彩雲仙子雙手托著,隨之傾側,瓶中碧水流出,在碧色水流離開瓶口的那一剎那,那一束水花被風吹散,吹散的一剎那,化為一片浪花,浪花在虛空之中一個翻捲又成一片巨浪,巨浪朝大地之上湧下,每朝大地上降幾分便擴大許多,還沒有湧落到大地上便已經形成一片大湖傾倒而下。

  有風起,大湖傾倒又似天河倒瀉,只一轉眼之間便要將落霞山吞沒,而就在這時,清陽子將手中怨魔法珠拋起,法珠一閃,便已經到了空中,湧生一片黃芒,黃芒將那傾瀉而下的海水托住。

  四海瓶之所以叫四海瓶,並非只是指此瓶能裝四海之水,而是指這瓶能裝四海之力,那四海之力衝擊而下,無論是山還是崖或是大地,都將潰崩散滅。

  可是此時卻被怨魔法珠上散發出的黃芒給托住,這法珠的真正威力並不在於其中蘊含的靈力,而在於其中幻、空法意與怨魔相融相合之後形成玄妙詭異。

  『幻』法之意,被修行人稱之為最為無用的法意,然而卻有人稱之為最為莫測的法意,得此法意者,要麼會成為人間不入流的幻術修士,只施展一些幻術迷惑變通人。而另一種則是無比的強大,能夠由幻至真,能夠讓人心生幻象,防不勝防,更有甚者融入法陣及各種法術之中,更是詭秘莫測。

  若只是單純的幻象很難傷到真正的修行人,流雲被封印為沙像一是因為其大意,二是因為清陽子那並不是單純的幻象。他是通過怨魔法珠之中蘊含的另一種『空』法意,形成的這種禁人身心的法術。

  這是他這些日子以來通過體悟怨魔法珠之中的『幻』『空』法意,而獲得的法術,這法術名叫『幻魔封心咒』,以怨魔的詭秘,合以幻象,封禁流雲的神念於虛無之中。

  融陽與木陽抬頭看著那遮天蔽日的海水,看著那不斷下降的怨魔法珠,心中緊張萬分,他們有心想要助清陽子一臂之力,卻怎奈力不從心。天衍道派的弟子整體實力下降了許多,在以前,他們根本就不懼流雲他們,現在卻根本就不是他們的對手,要不然的話流雲也不會說出一個戰他們兩個的話來。

  「師兄,這四海瓶是滄浪劍宮的三大寶物之一,要不,你先走吧,不要管我們。」融陽開口說道,她覺得之前師兄的話是因為心懷怒氣,又顧忌臉面所以說出那樣的話來。

  旁邊的木陽這時說道:「清陽師兄又豈會是那種說大言之人,二十年的時候師兄就是各派弟子之中的佼佼之人,二十年後師兄既然選擇了回來,一個彩雲又怎麼會是師兄的對手。」

  「可是,那四海瓶……」

  她的話才落,便看到了那怨魔法珠之中鑽出一隻怪物,怪物頭如巨型蜥蜴,身似魚,四爪如鷹爪,頭有獨角,巨嘴一吼,嘴裡有著兩排鋒利的牙齒,如倒勾一般。

  那怪獸仰天無聲一吼,然後在眾人的眼中消失,可是卻又在眾人的心中出現。包括木陽與融陽在內,自從天衍道派出事之後,他們的心就再也無法清靜了,所以他們第一時間就被怨魔侵入了心中。

  「是天魔。」當怨魔在他們心中顯化的一剎那,他們立即知道那是什麼。雖然他們身上的靈力弱了許多,但是自身神意心性上的修為仍然還在。

  在他們的心中出現了一道電光朝怨魔擊去,那電光在心中便是『護心雷咒』,是天衍道派弟子專門用來滅殺心魔的雷咒。於外合法意便是『九宵天雷咒』,無比的強大,可擊萬物。這護心雷咒唯有天衍道派的弟子能夠修行得了,清陽子在被逐出師門的那一刻他的護心雷咒便消失了。

  融陽與木陽心中的怨魔被護心雷咒擊散,而同樣的,彩雲仙子的心念之間同樣的有怨魔出現,她心中微驚,天魔對於修行人來說永遠是一個禁忌般的存在,各門各派之中都有著防止天魔侵心的法術,有著滅殺侵入心靈的天魔的心咒。然而仍然時常會有聽說有著修士被天魔噬心,百十年修為一夜化為烏有。

  怨魔在她心中出現的那一剎那,便有一道劍光將怨魔的頭顱轉斷,那朝著彩雲仙子嘶吼的怨魔在斬斷頭顱的那一剎那散為一團煙雲。

  那斬斷怨魔頭顱是滄浪劍宮每一個弟子入門時都會修行的心劍,修成了心劍便能夠斬去心中妄念與心魔,同時外可合法劍修行御劍之術。

  此時她的殺意更盛了,在她看來,清陽子即使是回來也無法改變天衍道派即將那敗落的大勢,可這時清陽子表現出來的強大讓她覺得還是早除之為妙,因為滄浪劍宮與天衍道派其實已經結下了大仇,能夠讓清陽子死去更好,即使是不能,也要讓他回不了天衍道派。

  心劍在她心中盤旋,只要稍有異常,便會震動,將那些侵入心中的妄念魔意斬碎。

  一個修行人,心才是根本,只有內心的清淨才能夠萬法由心。

  她手中的四海瓶依然朝著下方傾倒著海水,那些海水並不會淹沒大地,在離開了落霞山的山頂後那些海水就會自然的散去,散為大雨。

  她的雙眼注視著清陽子的雙眼,這個曾經造成過一時轟動的人眼中充滿殺意,那殺意讓她心驚,讓她與之對視之時,感覺彷彿那殺念透過虛空鑽入了自己的心中。

  「縱然你當年天姿再卓絕,今日你也要葬身於此,四海瓶下,你又能夠撐得了幾息時間。」彩雲仙子心中想著。

  然而就在這時,她的突然有一種血氣翻湧的感覺,這感覺才一生出,她便大驚,一念觀心,她看到了自己的內心深處有一個自己正持劍朝自己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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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人間 二十三、淨世咒

    「心魔,何時出現的?」彩雲仙子大驚失色。

     心魔在心中出現,若不能夠立即斬滅,那麼就會將本我意識吞噬,這彩雲仙子心中出現的並不 是怨魔,而是殺戮之魔,應她的殺心而降生成長的,直到最後吞噬她本我意識之時才被彩雲仙子發現。而之前的怨魔與她的心境格格不入,所以才一降生在她的心中便被她斬滅。

     她手上的四海瓶朝下傾倒著的海水立即中斷了,也就是在中斷的一瞬間,那片可潰山崩地的四海之力立即消散,而一直以來正在朝下降著的怨魔法珠黃芒一閃,便出現在了彩雲仙子的頭頂,朝著她眉心擊下。

     「啪……」

     正中眉心,彩雲仙子頓時從天空之中慘叫一聲栽落,而怨魔法珠擊中彩雲仙子前停留過的虛空有一隻手探出一抓,這手顯然是想抓住怨魔法珠,可惜是慢了一步。

     隨著那手的落空與彩雲仙子的慘叫聲,一個白衣修士自虛空之中跨出,他正是法華密宗的悟真。

     「無量天尊!」

     悟真凌立虛空唸了一聲道號,依然傲然,他的眉眼之中有著的是看透世情的冷清,這種冷讓人覺得他傲。

     彩雲仙子肉身還沒有落到地上便有一道血色的影子鑽了出來,一晃便已經出現在了清陽子的頭頂,顯化出來,是如一縷紅煙般的女子,看其形貌朦朧不清,但是與彩雲仙子有著幾分相似。

     這殺戮之魔一直在清陽子的心中只是一道魔念,此時吞噬彩雲仙子的殺意之後竟是有了形影,不過卻還沒有真正的顯化魔相。

     悟真凌立虛空,看著山頂的清陽子,冷冷道:「二十年前,我聞你之名,聽你於萬象法會所言所辯,心雖不服,卻敬之,可惜當年不曾一見。二十年後再見,我看到的不過是一團污濁魔念爾,殺戮、怒、怨,充斥著你的雙眼,當年那綻放著燦爛仙光的道人不見了,有的只是一個身纏層層塵氣的魔人。」

     站立在山頂的清陽子抬頭仰看著悟真,心湖之中隨著他的話意而泛生著淡淡的漣漪,他明白,自己即使是在人間修行了二十年,依然沒有達到心似古井映日月,不波不動照乾坤的境界。

     他並沒有說話,而是沉默著,他非常清楚悟真正在朝自己施展著『淨世咒』。法華密宗是佛門偏支,其門中大道要訣多與天衍道派與滄浪劍宮這兩個門派不同,然而卻也不是完全不同,其中也有相似之處。

     這『淨世咒』可以說是法術也可以說不是法術,確切的說是一種真言,可直指心靈,與清陽子奠魔有著異曲同工之妙。而且,這『淨世咒』更是可隱藏在平常的言語之間施展,讓人防不勝防。

     清陽子曾經在萬象法會見過法華密宗一位長老施展『淨世咒』,那威力就如天雷般滾滾而起,明明只是再普通不過的言語,卻讓人心潮起伏,幾欲隨其而去,永伴左右聆聽教誨。這悟真比之那位法華密宗的長老來雖有不如,卻已得真意。

     二十年後的清陽子依然心生漣漪,當年的清陽子修行的是天衍道派最純正的大道訣要,並不懼那『淨世咒』,而現在的清陽子修行的《他徐魔顯妙篇》,心間藏著數個魔念,更有兩個已經顯化魔相奠魔,若是再被這『淨世咒』撼動了心湖,攪翻了心靈世界,那些天魔必將反噬其心,只一念之間清陽子的畢生修為將化為烏有。

     清陽子此時卻是在借悟真的『淨世咒』來錘煉自己的心志。

     只見悟真手訣蓮花訣,身蘊寶光,寶相莊嚴,整個人就如淨世琉璃一般。悟真依然在說著,他的話語已經從平常勸說和警言向那純粹的咒言轉化,只見虛空之中金蓮朵朵綻放,滿空生香,金蓮落於地上,化做金泉流淌。

     清陽子所立之處已經被金泉包裹著,那湧動的金泉在又在他的腳下化為一朵虛幻的金蓮,當金蓮結成的那一剎那,清陽子心中的怒魔、殺戮之魔、悲魔都在咆哮著,它們原本在清陽子的心中是被套著枷鎖的,在這一刻都想要掙脫,因為它們感覺到了那枷鎖的鬆動。

     清陽子閉著雙眼,他的心靈世界之中,一顆黃珠懸於高空之中,黃色光芒四散如焰。在黃色光芒的照耀之下,有一個和清陽子一模一樣的人靜立在那裡。這是清陽子的本我意志凝結而成的本我相。

     本我相是《他徐魔顯妙篇》中修持自身的一個境界,只有凝結本我相,才能夠承受得住天魔在心中呈現後騷擾與反噬。

     清陽子的心靈世界之中,那悲魔、怒魔自黑暗之中鑽了出來,圍著清陽子的本我相嘶吼,它們還沒有顯化只能以這種方式來影響著清陽子。而那個在彩雲仙子靛內獲得了成長的殺戮之魔,此時正手持一劍,在清陽子的頭頂飛舞著,手中的劍彷彿正不斷的刺向清陽子。天空之中那怨魔法珠上的火焰在膨脹燃燒,一個的怨魔法相顯現著,可是卻無法離開那怨魔法珠。

     悲魔為青色,怒魔為火紅色,殺戮之魔為血色,圍著清陽子的本我相,試圖毀滅。

     秀庵站在那裡微微鬆了一口氣,她自然也是法華密宗弟子,不過法華密宗卻分為兩部分,秀庵屬於密宗秀子輩弟子。當她看到悟真已經在明顯的念誦著《淨世咒》,而清陽子仍然沒有反應之時,她已經心頭大定,在之前那一通話,不過是將淨世咒隱藏於話意之中。

     在她看來,清陽子修行了這種魔道法門,最怕的就是《淨世咒》這種攻心之術,看清陽子的樣子,已經陷入了心魔反噬的泥沼之中,無人能夠逃脫,要不然的話,為何清陽子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那邊的融陽與木陽的心再次滇了起來,之前彩雲仙子手持四海瓶還不過是外威,清陽子縱然不敵逃之即可,然而此時清陽子站立不動,看他四周金蓮湧動,那綿綿不絕的淨世咒往心中鑽,即使是融陽與木陽兩人都是心意翻湧,各種情緒湧上來。

     這《淨世咒》在法華密宗的人誦持,則可靜心,且能抵禦心魔的入侵,可是別派的人聽來卻各有滋味。這《淨世咒》還有一個名稱為除魔咒,清陽子剛才的所施之法融陽與木陽已經看出來了,正是當年致使清陽子被逐出師門的那種魔道法門,他們沒有想到師兄不但沒有放棄,反而真的已經修行到了天魔顯化的境界了。

     他們並不知道這個大道法門具體是什麼樣的,但是在他們的感覺之中,這是邪魔之道。所以他們才會在看到清陽子站立不動時這麼的擔心,當他們身形一動,想要解救清陽子時,那邊的秀庵也動了,她只是朝前走了步,便讓木陽與融陽不能動彈了,在他們的感覺之中,前面有一條大河阻隔了。

     「此人已墮入魔道,悟真師兄正在渡他,還望兩位不要打擾的好。」

     融陽焦急的看著木陽,木陽則是沉默著一聲不吭,突然朝天一指,天空之中出現了個白色的大印,大印一出現,便風起雲湧,絲絲雷光在大印上閃現。那大印底部的符箓化為銀色,似雷光在流轉。

     這是『喚雷總綱大印』,憑借此印施展九宵天雷咒將威力更大,木陽一出手便是自己現在唯能拿得出手的,也時天衍道派對強敵時威力最大的一種法術。

     而融陽在木陽施展九霄天雷咒後,也瞬間口吐玄咒,一團清氣自她的嘴裡吐出,在吐出的那一瞬間,化為一條青蛇。青蛇在虛空之中一扭便已經消失了,再現之時則是已經出現秀庵的身上,化為一根青繩將秀庵捆住了。青繩散發著陣陣清光,這是屬於『捆仙繩』的一種,捆仙繩本身也是一種法術的名字,天衍道派有類似的法術,名叫『一念困靈法咒』。

     她與木陽是同門弟子,又是同屬一脈,在一起數十年了,當木陽突然出手之際,她也立即出手了,而木陽的九霄天雷咒雖然威力大,但是卻並不能夠瞬間攻敵。卻能夠吸引注意力,融陽的『一念困靈法咒』雖然只是困敵,但是卻能夠讓秀庵一時之間無法動彈,這樣木陽的九霄天雷咒就能夠順利的施展了。

     兩人配合的極好,若是秀庵被這九霄天雷擊在身上,縱然她身懷大神通也得重傷。

     只見天空之中那喚雷總納大印上的雷光越來越盛之時,捆著秀庵的青繩突然之間燃燒起來,那焰火不是凡焰,而是法華密宗的一樣密法,名叫淨世琉璃焰,此焰不可燒實物,卻能焚靈念與法咒,如『一念困靈咒』這種在淨世琉璃焰下便能夠被燃燒,而且法寶之中的神意烙印同樣會被燒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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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人間 二十四、可敢應人劫

    融陽臉色大變,那『一念困靈咒』被淨世琉璃焰燃燒的時候她就知道自己這法咒被破了,她心裡也清楚自己的法咒並不能夠將秀庵困住,但是沒有想到會這麼快就被破去,幾乎連一息時間都沒有,她此時才真正的感受到天衍道派的靈力散的多麼厲害,要不然的話,那根由她本命靈力 所化的青繩豈會那麼容易被焚去。

     只見秀庵一揮手,一片淨世琉璃焰湧上去,白色的琉璃焰瞬間將『喚雷總綱大印』給淹沒,大印上的越積越厚的雷光猛的爆開,隨之散去,木陽在大印之中的神念烙印被燒去,大印化為一枚小白印翻落而下,被秀庵伸手一招落入掌心。

     木陽一口鮮血噴出來,融陽那一口本命精氣噴出化了『一念困靈咒』,同樣的神色萎靡,而秀庵不過如彈衣扶帽一般的輕鬆,只聽她寒聲道:「兩道道友,天衍道派雖沒落,卻還有名存,你們看那清陽,渾身魔氣湧動,他日致使天衍消名之輩必是此人,兩位道友好好的站在這裡當還有回天衍之時,如若不然,唯能於這滾滾紅塵之中廝混了此殘生,切莫自誤。」

     木陽嘴角鮮血未摸去,他盯著面前如高山一般不可逾越的秀庵,說道:「修行不過是個人之事,哪裡需要你來說三道四,我們天衍道派若不是有你們在後面伸手,又豈會分崩離析。那渡塵金橋本是三派共同祭煉而成,現在卻被你們兩派把持,這般行事,又有何臉面說這些。」

     「天衍道派氣數已盡,兩位道友能夠與我們來這下界人間,也是有些福緣,勸你們還是不要回去得好,留在這人間,尚能延續天衍的傳承。」

     秀庵的樣子看上去鄭重而認真,在其他的人看來她是那麼的大度,是那麼的有高人風範,但是在木陽與融陽看來,這就是像是將腳踩在了他們的臉上。他們的師父自引天劫而渡,這是一件很普通很正常的事,更何況,歷代天衍道派的掌門都以增添本門法柱之中法意濃度而努力著,引天雷之劫而渡是一個增加法意濃度的機會,可是原本天衍道派眾弟子看來沒什麼危險的一個渡劫,靈通子卻重傷垂死,而眾位師叔與師伯也就是那一天離去,其中兩位師叔分別投了法華密宗與滄浪劍宮。

     這個事實,讓木陽與融陽認定了諸位師叔和師伯帶著本門法基離去,是有他們那些門派在後面,這其中定然有陰謀算計在內。

     「這天下間,只聽聞應劫而死的求道人,何曾有過老死於人間的修士。」木陽眼睛赤紅的說著。

     秀庵看著木陽,突然問道:「既然如此,那木陽道友是否要應貧道這人劫?」

     木陽明白,她這是突然對自己起了殺心。一個人若想要殺一個並不一定要對別人有仇,尤其是修行人。

     人之一生,處處是劫。木陽此時所面臨的便可稱之為人劫,若是退,那便是避劫,剛才他這些行為可稱之為主動去渡劫。

     木陽與融陽相視一眼,彼此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那一絲決然之意,修行之人又何懼天地人劫,更何況,師兄還在淨世咒下堅持,自己又怎麼能夠眼看他身死道消。

     然而人劫是相互的,秀庵是木陽與融陽的人劫,清陽子又何償不是她的人劫。

     也就在這時,秀庵聽到清陽子的聲音:「呵呵,人劫,秀庵你與悟真可敢渡我這人劫?」

     木陽與融陽驚喜,他們連忙看過去,只見清陽子靜靜的站在那裡,身上一襲朱紫的道袍纖塵不染,靜靜的站著,有著一種不沾紅法的淨,淨入骨髓。他們覺得清陽子比之剛才有著絕大的不同,但是又說不上來。

     在他的週身那湧動的金花清泉迅速的變黑,那些黑水黑蓮之中有魔頭化生,它們咆哮著。

     黑水順著落霞山流淌,只一轉眼之間便已經將整個落霞山覆蓋了,山頂的那些人間修士驚慌的後退,他們想要施法遁行騰飛而走,卻在施法的那一刻被黑水之中借水顯化的魔頭抓住了腳,攀上了身。

     原本只是才沒腳背的水自變黑的那一剎那彷彿已經變得深不可測,那些修士在被借水顯化的魔頭抓住的那一剎那,只是大叫著掙扎了一會兒便被拖入了水中,在黑水之中掙扎著,驚恐的大叫著。

     唯有黃靈好奇的東看看西看看,一臉的疑惑,風凌則是皺眉,依然坐在通天觀前看著,劍就橫在她的膝上,那黑水在她的腳下湧動,朝著山下奔流而去,她卻像是根本就沒有看到。

     那邊木陽與融陽所立之處有著魔頭在其中咆哮的黑水繞行,流雲的沙相與彩雲仙子的肉身被淹沒,那四海瓶在黑水之中散發著盈盈光輝,不動不溺。

     秀庵在黑水湧到腳下的一剎那,她的腳下出現了一團淡白的火焰,那是淨世琉璃焰,在她腳下化為鋪開一塊淨地,黑水之中的魔頭撲在火焰上,發出一聲聲的讓人心顫的叫聲,有痛哭,有慘叫,還有咒罵,混雜在一起聽不清楚,乍聽像是嗚咽的風聲,細聽則什麼都有,覺得是什麼聲音它就是什麼聲音。

     這些幾乎是在清陽子開口說話後一轉眼間形成的景象,秀庵看著站在噴湧的黑水之上的清陽子,心中震驚,她又抬頭看著自己的師兄悟真,卻見悟真仍然是靜靜的誦著淨世咒,像是對於眼下的一切一無所覺。

     而在悟真的週身,不知何時也多了許多天魔飛舞,那些天魔細看就是一縷煙霧,不細看的話,則是一個個漂亮的女子,女子妖艷無比。

     「你,怎麼……?」

     「我怎麼醒過來了嗎?」清陽子問道:「淨世咒雖號稱可淨世間一切污穢,可並不能夠奈我何,我曾從萬象法會上於萬修面前論法辯道,再到落入這滾滾紅塵之中,修行二十載,心中所悟之物,又豈是淨世咒所能夠淨化的。你剛才問他們是否要應你這人劫,那我也再問你,你可敢應我這人劫。」

     秀庵此時又豈會不知當年這位就顯現出驚艷之姿奠衍道派掌門首席弟子,在被逐出師門二十年後,不但修為沒有化為虛無,反而更加高深了,隱隱之間有了高深莫測之態了。即使是她與悟真兩個連手都未必是清陽子的對手,一時之間,被清陽子逼問,她心中有退避之意,暗想著:「大道坦途,我又豈能見荊棘而鑽。」

     正當她想著避讓之時,天空之中突然響起一聲大喘息般的響起,悟真那閉著的雙眼瞪開了,他的眼中滿是驚駭之色,隨之猛的一揮衣袖,一道狂風捲出,而他本人則一步跨出,再現之時已經在那金橋之上。

     秀庵也幾乎是在同時跨上了那金橋,動作者之快就只在電光火石之間。

     在踏上那金橋的那一剎那,悟真一掌拍在金橋右邊的欄杆上,一道金色的符文閃耀而起,整座金橋震動,湧起一片七彩的光華。

     他們竟是要踏金橋而去,離開這凡塵人間。

     融陽這時急切的說道。「師兄,我們天衍道派的在渡塵金橋上的法符被抹去了。」

     這七彩金橋是天衍道派、滄浪劍宮、法華密宗三派所共同煉製的一件能夠貫穿虛無天地法寶,現在天衍道派的法符被剝去,那就表示天衍道派無法控制和使用這渡塵金橋了。

     在這次天衍道派下到人間來招收弟子都是到滄浪劍宮相求後才能夠一起下來。清陽子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被抹去了天衍道派的法符,聽到融陽急切的話,知道她的意思,若是這個時候不能一起回去,那麼想要回去的話,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了。

     在悟真與秀庵看來只要自己上了七彩金橋便不懼清陽子,那七彩神光不是能夠輕易破去的。而他們駕七彩金橋回去了,那麼清陽子想回到天衍道派幾乎是不可能,在這浩瀚奠地之間,那茫茫的虛空之中,生存著無盡的凶獸,他們吞雲吐霧,吸食日月精華,以身聚納天地之法意。

     這些凶獸煉化橫骨,開了靈慧,化為妖,在虛無之中建立洞天,有些為獸型,在虛空之中遨遊,捕食著獵物。

     因為他們是自身的精血與法意融煉在一起,所以他們的法術不稱之為法術,而是神通,不需要要什麼大道訣要。正是因為他們將法意與自身的精血融煉在了一起,所以大多時候只會一種神通。雖然有些神通弱小,但是其中更多的是強大可怕之輩。

     雖然清陽子實力強大,但是秀庵並不認為他就一定能夠渡過這茫茫的虛空回到天衍道派,要不然的話怎麼要到這裡來。即使是他能夠穿過虛空,也無法帶著木陽與融陽回來。

     清陽子看著融陽臉上露出的急切,朗聲道:「哪裡走。」

     不遠處突然有劍吟聲響起,那是一直坐在通天觀前的風凌手中的劍不知何時出鞘。

     金橋已化做一道彩光朝天際飛逝而去。

     然而在那渡塵金橋遠去的光華之後卻有一道白亮的劍劃出一道弧線直追上去,轉眼之間超越而過,一個紫袍道人出現在那裡,只見他高高的揚起手中的長劍,斬下。

     劍劃出一道璀璨的光華,光華之中又有一絲艷麗的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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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人間 二十五、一劍斬盡世間法

  清陽在悟真與秀庵兩人踏上渡塵金橋欲遁走之時,一閃身便拔出風凌手中的長劍,此劍一握入手中,清陽子便覺得沉重無比,一股強烈的殺伐之氣衝入心間,那股殺伐之氣的強烈直衝心靈,彷彿有一劍朝清陽子狠狠的刺了過去。

     若是在二十年前,清陽子此是定然已經棄劍,那時候的他雖然心如清泉,能洗滌污濁,然而卻無法承受如此突然而強烈而銳利的攻擊,可現今日清陽子則不同,他的心如磐石,握緊劍柄,任由那劍中殺伐之氣衝擊心靈,身形一縱便已經出現在了金橋的上方,一劍斬下,一道艷麗而殺氣沖天的劍光斬向了渡塵金橋。

     金橋之上的悟真臉色大變,手掌如花般的綻放,金光燦爛,一座的法象虛影從他們的身上衝起,迎著那血色劍光一掌拍去,仿如山一般的橫亙在劍光也金橋之間。

     秀庵在他那法象之後,伸手在虛空快速的划動,一道符箓出現在那掌背上,那略帶虛幻的巨掌立即凝實起來,那種真實而厚重的氣息,讓人覺得這就像是天地之間亙古存在的,經歷了無盡的歲月的碾磨,那巨掌朝外推去,虛空湧動出巨浪般的波紋,似要將清陽子推向遠盡虛無的深處。

     只需要抵擋清陽子這一瞬,他們便遠離了人間,清陽子與融陽、木陽都將阻斷在凡塵,難回天衍道派。

     只是,那阻擋的巨掌在清陽子手中長劍斬出一劍光之下都如豆腐一樣,只是一瞬間便已經被符箓、法咒統統斬滅,七彩金橋同樣的在一劍之下被斬斷。

     「那劍……」悟真與秀庵駭然,一切的法意在那劍光之下碎散。

     那站在斷開的一邊金橋上的悟真與秀庵駭然的朝大地上翻落,他們腳下的七彩金橋瞬間崩散為一塊塊金石。

     另一邊的金橋同樣的迅速的開裂著,整座渡塵金橋在即將碎散的一剎那,清陽子突然一步跨出,踩在那將散未散的金橋上,腳下黃芒湧動,那將碎散的金橋居然被黃色光芒凝結了,同時之間,他一揮手,一片黃芒朝著大地上鋪了下去,鋪成一條黃色的虹橋,朝著落霞山而去,頃刻之間便已經到了山頂。

     黃色虹橋路上的悟真與秀庵身形在虛空之中一轉便消失,再現之時已經到了清陽子的上空,身形無比,一層華麗金光自他們的身上湧生,整個人顯得寶相莊嚴。

     兩人各一掌壓下,速度看似慢到了極點,然而那種沉沉之勢,卻讓人無從閃避。

     兩隻手掌就如金色奠空,擋住了清陽子渡塵金橋的飛騰之路,金橋原本便已經有了裂痕,被清陽子施法術穩住,在那兩掌壓下的一瞬間,那上面的裂痕迅速的擴大著。

     清陽子沉默不言,只是將手中的劍一揮,一道劍光朝上劃去,狹長如血線的劍光劃過那如山一般壓下的金色雙掌時,那金掌寸寸碎裂,緊接著清陽子又是一劍朝悟真與秀庵斬去,只見悟真與秀庵臉色一變,迅速一步朝虛之中跨去,這一步跨出就彷彿跨入了另一個天地之中,瞬間消失。

     又有黃色光芒在山頂一卷,木陽、融陽及黃靈、風凌都消失了,再現時已經在那清陽子的身邊的渡塵金橋上,轉眼之間便扶搖而上九天。

     木陽與融陽兩人眼中只是黃芒一閃,便已經被一股強大的力量裹到了天空之中,他們並沒有抵擋這股力量,看著腳下身後不斷碎散的金橋,再看前方的金橋也是佈滿了裂紋,然而卻被黃色的光芒給凝固在一起,他們不由的想到:「師兄的境界只怕不在師父之下了,這般手段,天下間又能有多少?」

     大地上,落霞山的山頂,悟真與秀庵看著天空之中消逝的那一道七彩光華,心中湧生難以置信的神色。

     他們沒有想過二十年後有清陽子居然如此的強大,所顯露出來的法術在舉手投足之間便有著莫測玄奇,他們連看都難以看明白,又如何能夠抵擋。

     原本那滿山湧淌著的黑水,與那黑水之中不斷嘶吼鑽動的魔頭都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只有那些欲拜入上界仙門的人間修士還在地上驚恐的大叫著,他們或是抱肩,或是頭鑽入山石之中,或是抱著樹大哭,又或是抓著地上石頭泥土往嘴裡吃,吃的滿口鮮血。

     那布公子則是眼神呆滯,頭髮散亂的坐在地上,彷彿已經癡傻了一般。

     而彩雲仙子仍然躺在地上一動不動,這只是一俱肉身,她內在的神志已經被殺戮之魔給殺死了,悟真並不能夠確定她是否還能夠清醒過來。

     他們站在流雲的沙相旁邊,默然,許久之後,秀庵緩緩的說道:「清陽子於人間修行二十年,竟有了如此莫測的神通。」

     「神通再強,法術再廣又如何,他懷著殺意而歸,如持帶血之利刃行於鬧市之中,這又能行得了多遠。縱然他身懷無上神通,也殺不盡鬧市之中那些懼他、避他、欲抓他的人呢?」

     那劍已經回到了風凌手上的劍鞘之中,在她的身邊那一匹藍馬也被清陽子攝捲上來了,她撫摸著馬的頸脖,看著金橋外面的一片七彩的流光,心中再次的想著之前通天觀中清陽子所說的話。

     風凌說想要看看滄浪劍宮再決定,然而當見到滄浪劍宮的人之後,卻發現滄浪劍宮雖然是修行劍道的門派,卻不是她心中所想的那樣,所以她一直沒有動身。

     當黃芒捲著她來到天空之中的渡塵土金橋上時,她看著如畫的大地江山,目光投向北方那遙遠的地方,那裡是她的家鄉。

     從下定決心出門求道學法的那一刻,便想過可能要很久才回來,然而此時真正的離開的人間之時,她發現自己竟是那麼的措手不及,還來不及與家人說一聲。

     黃靈則是四處亂看著,一會兒看看外面的七彩流光,一會兒看看清陽子,又看看融陽與木陽、風凌他們。

     清陽子帶他回天衍道派是很自然的事,也沒有問過他願不願意,黃靈的性格顯然不是風凌那樣子有菱角的,他有些像小鹿一樣。

     融陽心中有著千言萬語想要說,但是現在顯然不是時候,在他們的腳下,那金橋不斷的碎散,若是這金橋是完好的,那麼回去的速度比這要快得多,而現在這金橋被清陽子借風凌手中的劍給斬斷了,卻又不知憑著什麼手段依然駕馭著。

     雖然清陽子沉默著,但是融陽與木陽很清楚清陽子此時正努力維持著這七彩金橋而不碎散。

     人間的人都稱這天有九重,超脫於九重天外才是真正的大自在,這個說話其實並不算是錯的。雖然這九重天並沒有那麼明顯,但是修行人自己卻能夠切身的感受到了不同的地方之後,那虛無之中產生的威壓與傷害讓那些修為低的人無法在那裡長久的生活修行下去。

     不過,越是上層的地方,自九天之外落下的各種有利於修行人的東西也就越多,比如靈露、法意,或者一些生長於虛無之中的靈草,甚至還會有小千世界出現,小千世界之中的寶物各異,是各派爭奪的對象之一。

     九重天每三重就有一個較為明顯的阻隔,就如人間與這上界一樣。第一重到第三重稱之真靈界,而第四重到第六重則是名叫洞玄界,第七重到第九重稱之為化外。

     之前天衍道派就屬於洞玄天第五重,只差一線,便能夠升上第六重了,而現在天衍道派已經從洞玄第五重掉入了真靈第一重。

     只差一點便墮入人間了,若是天衍道宮墮入人間,那在墮入人間過程之中必定會在劫雲之中化為飛灰。無論是從人間離開,還是從真靈界人間,都會有天劫降臨。這天劫的強大,即使是化外天的人也不願意硬受,因為人間天劫是隨著渡劫之人而變化的。

     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各派才會煉製可以穿過劫雲的法寶,渡塵金橋就是合法華密宗、滄浪劍宮、天衍道派三派之力煉成的。只是現在這渡塵金橋被清陽子用劍斬斷,還能不能穿過劫雲呢。

     若是只有清陽子一個人,融陽相信師兄能夠穿過這劫雲,可是現在這裡有五個人加一匹馬,又如何能夠再穿過。

     渡塵金橋之前之所以能夠穿過,是因為這七彩金橋是采劫雲最外圍飄浮的金石煉成,又通過三派之人在這劫雲之中捕捉到的三道法意,最終形成了這個能夠穿過人間劫雲的渡塵金橋。那三道法意化為三道彩光,另三道彩則是穿過真靈天到洞玄天的法意,第七道法意則是三派的法意融合在一起,用來駕馭渡塵金橋的,此時金橋上朦朧著一層七彩光華,將他們包裹在其中。

     現在清陽子所做的便是讓那三道能夠穿梭劫雲的法意不散去,然而,這些法意只是靠清陽子靈力才能將破碎的金橋束縛住,這本就是一件困難的事,穿梭劫雲就更加難了。

     「嗡……」

     渡塵金橋上的七彩猛的震動,其中三道彩光猛的閃耀開來,隨之消散。然後他們看到了外面湧動的烏雲閃爍的電光。

     人間與真靈界之間有劫雲阻隔,從真靈界往人間看,看到的只是滾滾劫雲,濃厚無比,只要腳踩在那劫雲之上,那劫雲便有電光閃耀而起。然而從人間往真靈界看,看到的只是高遙深遠的虛無。

     能夠毫無阻隔穿透一層層劫雲的唯有那太陽的光芒與月亮的月輝,所以這天地間有許許多多的修士都試圖捕捉到太陽光芒之中的法意,千百年來,卻無一成功。

     黃靈看到腳上的金橋碎的像珠網一樣,又劇烈的晃動著,大是恐懼,一個站立不穩,一手扶在金橋的欄杆上,可是在他的手搭上的一剎那,那金色欄杆碎成了一把沙子散入外面的烏黑的劫雲之中。

     黃靈嚇的連連後退,從那一個缺口處一道電光閃了進來,卻被一道黃芒的吞沒,電光消失無形。

     只是他因為腳下慌亂的動了,腳後跟竟是踩出一個洞來,低頭細看,腳下的金橋已經碎出了一個個的洞,通過那洞能夠看到滾滾如浪的灰色的雲,雲中電光驚悚的閃耀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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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人間 二十六、天人

   滾滾的黑色劫雲之中,劫雲之中雷光閃耀,有一座金橋在其中橫渡。雖然那雷光密密麻麻,可是金橋在其中穿過就像是金色的泥鰍在泥水裡鑽一樣,並不會受到阻礙。這一切都來自於那三道彩光,也就是三道從這劫雲之中捕捉的法意。

     儘管有三道法意仍然沒有散去,卻也越來越薄淡,有電光已經滲入了金橋之中。那金橋正不斷的碎散著,這次不是在他們的身後碎散,而是整體的碎散著。

     劫雲究竟有多厚,融陽與木陽他們也不清楚,他們下來的時候,幾乎是一剎那之間便已經穿過了劫雲,劫雲也沒有絲毫的劫靜。

     「馬上要出劫雲了,小心了……」清陽子突然說道。

     「啪……轟……」

     一聲的響聲在他們的耳中爆開,同時之間一道雷光擊在了金橋上,金橋在那雷光之中瞬間碎散。

     「啊……」

     眾人大懼,即使是一直以來故意裝做無所畏懼的風凌也尖叫了出來,他們的心神已經被這一道雷光給擊破,在這道雷光之下,他們必定是要灰飛煙滅的,即使是有法寶也無法驅動。

     那來自於心靈恐懼,讓他們只來得及抱頭,唯有木陽與融陽好一些而已,不過他們之前與法華密宗的秀庵鬥法已經受了傷,木陽連法寶都失去了,融陽更是本命精氣大損,此時也並沒有什麼手段護身,只是睜著大眼看著那一道雷光朝自己的身上劈落,那無邊奠地之威,讓他們興不起半點抵擋的念頭。

     在他們的心中只有將死的冰寒,一切的意識與過往、夢想都像這眼中的刺眼白光一樣,只是一片空白。

     而就在這時,他們的眼中多了一個人,一個巨人,巨人紫袍飄飄,手托著一顆土黃的大珠,高高舉起,所有的雷光都像是受到了某種吸力一樣擊在了那顆土黃色的巨珠上。

     這人自然是清陽子,他的身形,如一棵大樹,將木陽、融陽、風凌、黃靈都護在了身下,那可以擊開山巒的雷光被他擋住了。

     從他手中巨珠上有黃光垂下,將所有的人都包裹在其中,而他們的腳下則有一團黃雲托著他們朝上升騰,雖然速度並不快,但時卻並沒有停下來。

     融陽抬頭看著,她的身形不過是此時的清陽子一了腿那麼高,她抬頭著,只能夠看到清陽子的下巴,同樣的,也能夠看到上空那璀璨的雷光。

     「師兄……」她的心中再次的念出這兩個字。在以前,她對於清陽子印象最深刻的事就是自己對於道法和咒文有不理解的地方,不敢去找師父問,只得來找師兄,每次師兄都解為她解釋的很清楚。

     那時候的師兄意氣風發,如燃燒的火焰一樣,無論是誰一眼就能夠看到他的不凡,他身上的那股飛揚之氣誰都能夠感受得到。

     而現在,以前的一切都被此時此刻的清陽子伸手托著怨魔法珠,擋著雷劫的樣子給擊碎替換了。當年師兄不管如何優秀都還是師兄,而現在的師兄則像是大樹,是山,二十年,已經成長為可以為他們的遮風擋雨的人。

     她的耳中聽到了一聲聲法咒聲,嗡嗡響,虛空震動。

     這時九霄天雷咒之中和御雷咒,很顯然,清陽子就是憑此御雷咒將那雷霆都引到了他手中怨魔法珠上去了。

     這點再次的讓融陽驚訝,因為這九霄天雷咒是天衍道派為數不多的幾樣強大的攻擊手段,想要學會九霄天雷咒首先要在心中觀想出一道天雷法相,也就是之前木陽與融陽兩人抵擋心魔的護心雷咒,而想要觀想出這道雷光,則需要將神魂融入法柱的最深處,觸及到法柱最深處的那一道天雷法意才行。

     若是心中沒有那一道天雷法相,那想要施展九霄天雷咒術幾乎是不可能。御雷咒是九霄天雷咒中的一段法咒,融陽曾聽師父說過,即使是這九霄天雷咒被人學去了,沒有天衍道派的法意,他們的喚下奠雷也要威力大減,而且消耗的靈力則更多。

     「師兄心中無天雷法相,卻能夠通過御雷咒御這雷劫,師父只怕也做不到吧。」

     清陽子的唸咒聲越來越大,那聲音不似用嘴發出來的,而是在虛空之中直接震響,如洪鐘大呂一般。隨著咒聲的變大,也慢慢的變混濁起來,讓人聽不清子每一個咒音了,就像一個個咒音化開了,混成了一片,濃稠無比。

     上升的速度在變慢,不光是融陽、木陽感受到了,即使是黃靈也發現了,這就像是飛累了的鳥無力再扇動翅膀,又像是頭頂抬著萬均重山,終於要無力支撐了。

     不過,那法咒聲仍然濃稠而深沉,並不曾減弱。

     只是融陽無法看到清陽子的臉,但是她看到清陽子另一隻藏於袖子之中的手,那隻手的五指撐開,掌心之處一團電光紛亂縱橫,就像是一條條的電蛇在扭動著,手背上同樣的有電光閃動。

     她知道,這是因為清陽子無法完全將雷霆驅御在身外了,若是當他意志潰敗之時,那麼他的身體就會在雷霆之中瞬間灰飛煙滅,連一縷神魂都無法逃脫。

     風凌與黃靈也看到清陽子袖中掌下的雷光,他們也感受到了這驚心動魄的危險,一言不發,只是抬頭看著。

     腳下的黃雲並沒有散,他們依然能夠感受到在不斷的上升,就像是背著重物上山的人走到了最後,已經快要無力支持一樣,每上一個台階都要用盡全力。

     籠罩護著他們的黃光之上也在雷光之中隨時都要破滅,上空已經是一片耀眼的白色,那麼的冰冷,那麼的無情,那麼的不可抵擋,這就是天威,天威之下,無人可生。

     御雷法咒聲越來越急,也越來越低沉。突然,那咒聲停住了。木陽、融陽大驚:「師兄力竭了……」

     只是這個念頭才在他們心中閃過,他們的耳中聽到了一聲斷喝,這喝聲怪異,如同驚雷在心裡炸開一樣,不光是木陽與融陽聽得懂這一個怪異的法咒是什麼意思,就連風凌與黃靈兩人也聽明白了。這種感覺很奇妙,那聲音響起,與之前的法咒一樣,明明聽不懂,可是心中去懂了那是什麼意思。

     那個法咒的意思就是——散!

     這一個法咒如怒斥,如君王的號令,那煌煌不可擋奠威雷霆在這一聲代表著『散』字的法咒聲中竟是轉眼的潰散著,雷霆消失的無影無蹤。滾滾如海浪般的黑色劫雲也如煙霧一樣的散去,不復存在。

     舉目四望,只有無邊無際的虛無,抬頭看,陽光刺眼,低頭看,是淡淡的黃雲托著他們,再下面則是濃秘的灰白雲層,他們心中清楚,那就是之前他們以為永遠不可能穿過的人間劫雲。

     四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清陽子的身上,清陽子的身形已縮回正常的大小了,但是他依然抬著頭,不過現在他們已經能夠看到清陽子的眼睛是閉上的,只見清陽子閉著眼睛一動不動,他們也不敢出聲,突然,清陽子動了,他深吸一口氣。

     只見天空之中出現了呼嘯的風聲,那些原本無形的風慢慢的形成了一個斗形風團,中心就是清陽子的嘴裡,這一方天地間的靈力都被清陽子吸入了嘴裡。形成的風團高數十丈,清陽子的肚子起伏,喉嚨吞嚥著,他的肚子像是一個汪洋大海一樣,有著海浪翻湧的聲音。風凌與黃靈不知道那是什麼,融陽與木陽知道那是天地間的靈氣被吞入煉化成了本身靈力的原因。

     那翻湧的水聲也不是在他肚子裡響,而是在清陽子的肉身每一寸經脈之中。靈力在經脈之中湧動,所以有水滔滔的聲音傳出來。

     持續了大約一個時辰左右,那些異象才消失,清陽子也睜開了眼睛,只聽他緩緩的說道:「修行四十餘年,今日方如夢初醒,才知『天人道』才是修道之始也。」

     「師兄,你步入天人道了?」木陽曾經的性格是略傲氣,經過天衍道派的劇變之後,他的依然話少,將感情都斂於心中,此時也忍不住的驚問著。

     「呵呵,是啊,天人道。」清陽子笑著回答道。

     「師兄,天人道是什麼樣的?」融陽為清陽子高興,卻也好奇的問道,即使是師父也沒有跨入天人道,天衍道派也極少有人能夠踏入天人道,大多都是在道真之境徘徊著。

     「天人道,天人道的感覺說不清,道不明,唯有自己踏入其方能體會,即使是我強要說給你們聽,你們也無法聽明白。」清陽子說道。

     這時風凌突然說道:「說都沒有說就說別人聽不明白,你怎麼知道別人聽不明白,你又不是我。」

     融陽大怒,木陽則是有些怪異的看著風凌,風凌毫不畏懼的與融陽對瞪著眼。

     「呵呵,好,既然你要聽,那回到天衍道派之中我就講給你聽,看看你能不能聽得懂。」清陽子笑著說道,他的笑聲爽朗,再無一聲在人間落霞山上時的那種壓抑。就像是在那雷霆之下將他心中的一切的幽暗都給擊滅了一樣,他整個人已經通透。

     「走吧,回去。」

     清陽子大袖一捲,一片大風捲來,將他們吹向遠方,那一團托著他們的黃雲就如一葉扁舟載著他們遠去。

     在茫茫天地之間,轉眼之間已經被靈氣所化的雲霧所淹沒,不留一絲痕跡。

     一朝入天人,方知天地真。

     清陽子心中暢快無比,他的神意如風一樣飛揚散開,感受著這個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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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4-7 13:09:59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卷:輪迴 一、法獸

    天衍道派此時並不在洞玄界第五重天裡,而是墮入了真靈第一重天內,只差一步便要墮入人間劫雲之中,化為飛灰了。

     當清陽子聽融陽說天衍道派已經降到了真靈第 一重天時,他並沒有說什麼,他的心中也早就猜到了大概會這樣子。但是卻忍不住的問天衍派已經這樣了,怎麼還要去人間招收弟子。

     「派內人太少了,我就想招些弟子回來教導,這樣也能夠為天衍彙集些靈力。」

     她一說,清陽子就知道她的想法。一個天姿好的弟子是能夠給一個沒落的門派帶來許多好處,可是天衍派已經成了這樣,又怎麼可能招到好的弟子呢。更何況是與法華密宗和滄浪劍宮一起下去。

     法華密宗與滄浪劍宮現在是處於洞玄天第五重,融陽與木陽要到那裡去才能夠一起上渡塵七彩金橋下到人間。天衍道派這個樣子了,也難怪他們會將天衍道派在渡塵七彩金橋上的法符烙印抹去。

     而且,木陽與融陽兩人前往滄浪劍宮,要上那金橋,肯定是非常難堪的,甚至可能受到了欺辱,這個清陽子在人間落霞山時就想到了,並沒有多問。

     黃靈和風凌兩人是第一次離開人間,他們在人間時無數次的想像過真靈天是什麼樣的,當他們真正後才知道,以往的一切想像都不足以概括眼前的所見。他們第一眼看到的是無盡廣袤的虛無,那目力所能夠達到的極遠極遠之處只有太陽的光華與朦朧,像一眼看到了天地的邊緣,那裡已經是一團迷霧。

     然而,無論他們向前走了多遠,目力所極之處依然沒有變。

     而正當他們以為這真靈天就是浩瀚的虛無時,他們又看到了一些山石,漂浮在虛無之中的山石,這些山石有些大有些小,形狀各異,大多都是菱角鋒利。

     這些山石有大有小,大的是山,小的則如桌子大小。然而無論是大還是小,他們都在虛無之中飄浮著,彷彿有著某種力量托著並推動著他們,並讓他們不斷的飄移。

     風凌看到過有些並不大的怪異小石山的縫隙之中竟是有草生長,只是長的極為稀少,一兩株而已。甚至有一次,她看到了那小石山的裂縫之中有一條長有四腳的小蛇,小蛇那一雙冷幽的目光正看著他們,彷彿有著智慧一樣。

     「原來,這真靈天並不是只有修行人存在,還有著別的東西。」這是風凌與黃靈心中泛生的念頭。

     一眼望去,四周茫茫,無邊無際,根本就沒有任何東西可參照,風凌與黃靈不知道融陽是怎麼辨別方向的。風凌覺得自己中了清陽子的激將法,心中微微有些氣悶,一聲不吭,而黃靈則生性怯弱,若不是非說話不可,他能不出聲則不出聲。

     所以一路上都是在融陽在說著天衍道派這些年來發生的事情,除了最近的這件幾乎讓天衍道派滅亡的大事之外,這二十年來都是平平安安的,融陽說的也就是師兄妹之間的一些小事,有愉快的,有氣憤的,有師兄弟之間的爭執,也有他們在外面跟別派人之間的鬥法之事。

     因為清陽子的回來,融陽的心似乎鬆下了不少,更何況知道清陽子入了天人道之後,她的聲音之中都透著興奮。

     「師父肯定會非常高興的,他在我們離開的時候還說到人間的時候打聽一下師兄你的消息。」

     他們這一行,走了數天,在風凌與黃靈的眼中的景象並沒有什麼變化,像是根本就沒有沒離開,又像是走了很遠很遠,他們都有了一種時光不曾流逝的錯覺,一恍惚又有已過萬年的感覺。

     這數天的時間,他們並沒有吃東西,只是吃了一顆融陽給的綠丹,那丹藥香氣撲鼻,不但讓他們不會餓,甚至讓他們的身體機能都似乎停止了,不會口渴,不會想排泄糞便。這其中的原因,風凌當然不會去問,而黃靈又不敢。

     在他們以為會這樣一直平靜的到達天衍道派時,他們突然被兩個攔住了。這兩人原本根本就不在風凌與黃靈的視線之中,明明空無一人奠地,卻突然就多出兩個人來,而且像是早就存在於那裡。

     這是兩個人看上是一對年輕人,修行人的外貌已經無法分辨出年紀了。他們的衣服通體黑色,然而那一對袖子卻特別的寬大,將手牢牢的藏了起來,而袖子上則有著一圈金邊。

     「乾坤宗的弟子,乾坤宗是即將升入第二重天的門派,乾坤宗大師兄名叫守意。」融陽在清陽子的耳邊說道。

     清陽子當年離開天衍道派時,天衍道派還在洞玄第五重天,這真靈第一重天裡的門派他又如何會知道。或者可以用另一種說法,乾坤宗並沒有資格讓清陽子去記得。

     然而二十年後奠衍道派在真靈第一重天之中都搖搖欲墜。

     「前方鄙派大師兄正在獵法獸。還請諸位繞路而行,向西二十里即可。」兩位年輕修士之中的一位說道,風凌、黃靈他們不敢確定這兩個看上去很年輕的修士到底是不是真的年輕,清陽子卻能夠看得出來,他看的並不是肉身,因為肉身因為修行的原因,受靈力滋潤,很難看出來,而且有些人的修行的大道訣要很怪異,可能只是二三十歲的樣子會蒼老的如人間七八十歲的人一樣。

     不過,清陽子自有辦法看,在人的眼中有一種類似於樹木年輪的圈,通過看這個能夠看出一個人的年紀,那是神魂所化。

     清陽子能夠看到,這兩個人不過三十多的年紀而已,算的上年輕了。

     融陽、木陽並沒有出聲,他們看著清陽子,風凌撇了撇嘴,似乎對於改變方向繞行二十里路很不舒服,她在人間就是一個飛揚的女俠客般的人,如果是在人間遇上了這樣的,她肯定要去看看,不過這個時候是清陽子做主。

     「原來是乾坤宗在此獵法獸,貧道這便向西繞會,不會打擾貴派獵取法獸。」

     說罷清陽子帶著眾人朝西而去,那兩個乾坤宗弟子朝清陽子等人說道:「多謝道友體諒。」

     清陽子等人行不多遠,便在乾坤宗兩位弟子的眼中消失了,兩個對視一眼,其中一人說道:「會不會有事?」

     「大師兄早已經布下了韓元大陣,他們只要一觸及我們便會知道,如果聽我們的話還好,不聽話的話進去了那就怪不得我們乾坤宗了。」另一人說道。

     「嗯,這幾個人裡,有兩個修為全無,有兩個元氣大傷的樣子,難怪這麼聽話。」

     「不聽話又怎麼樣,守意師兄在這裡佈陣獵法獸,只要是知道我們乾坤宗都會聽話。」

     這兩個乾坤宗弟子的話一句不落諜在了清陽子等人的耳中,他們不知道清陽子等人根本就沒有走,他們看到的只是幻象而已。

     清陽子此時已經帶著木陽、融陽、風凌、黃靈外加一匹馬,從那兩位乾坤宗弟子身邊了他們所說的乾元大陣中了。

     這乾坤大陣之中除了清陽子之外,其他的人沒有誰看到什麼,就像之前行走過的那片虛空一樣,並無特別之處。

     「這乾元大陣倒也不錯,雖不及天衍大陣的繁複與深奧,但也算得上是一個不錯的法陣了。」清陽子說道。

     這時風凌終於忍不住了,她說道:「什麼乾元大了,我怎麼沒有看到。你剛才不是說向西繞行嗎?怎麼又進來了。」

     「呵呵,等你看到了這韓元大陣之時,你已經陷入了陣中,不過這大陣的外圍是以困敵為主的禁制,倒也不會有事,再裡面一層的話,那就是實實在在的殺陣了。」清陽子說道。

     「那你還帶我們進去。」風凌說道。

     「帶你們去看看真靈天中修士們的最基本的行事,這些也將是你們以後要做的。」清陽子說道。

     「什麼基本行事,我上來是要修行的,我是來修行劍道的。」風凌大聲的說道。

     「獵殺這法獸也是一種修行。」清陽子不緊不慢的說道:「法獸是應這地天地之間的法意而生的,他們天生便有神通,我們獵殺它們獲得它們身體內的那一縷法意,帶回門派之中,融入法柱裡,可以提升自己門派的法意濃度和廣度,這樣派中之人都能夠獲益,為自己的門派做貢獻,是一個修士最基本的行為。」

     風凌很不屑的說道:「修行豈能靠外力,……」

     「呵呵,內因,外力又豈一言而述之,此時你尚不懂,等你懂的時候自然就不會說這些了。」清陽子並不在乎風凌說的。不過融陽卻拿眼看風凌,眼中有著絲絲的怒意,在她看來,風凌這是大不敬。

     幾人在清陽子的帶領下穿行於乾元大陣之中,那種閒庭信步的輕鬆讓融陽與木陽心潮起伏。二十年的人間經歷,讓當年雖然驚艷卻仍然可以跟隨的師兄變成了汪洋一般,深不可測。

     突然,他們眼前景像一變,他們來到了高空之中,在他們的眼中出現了一座大石山,石山的縫隙之中長著一些稀疏的樹木,這大石山被數十人圍著,個個都是一身玄黑法袍,衣袖極大,衣袖的邊緣有著一圈金邊。

     在那山頂上有一頭滿身金色鱗甲的怪獸正與一個修士鬥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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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4-7 13:22:35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卷:輪迴 二、獵物

  那滿身金鱗的怪獸在石山頂上與那個修士鬥法,只見那個修士身形閃沒無方,現身一剎那,便揮動著手臂如刀一樣劈斬下來,從他的整個條手臂上便有一片金光的光芒湧生,那光芒雖似刀,卻也鬆散似風,然而每一縷金風抽打在金色鱗甲的怪獸身上,都會讓這怪獸皮開肉綻,鮮血流淌。

     而那金鱗甲的怪獸只是在那山頂方寸之間盤旋,看上去極為笨拙的樣子,它每動一下,身上都會出現一道道的纏著他的火紅絲線,讓它的動作極為困難。從那怪獸的嘴裡每一聲吼動都有一片金風湧出,金風同樣的如刀,不過卻每每都被那修士輕鬆的避開。

     清陽子這時說道:「這隻金靈食石獸,以金石為食,體內蘊含著可以化金靈為已用的法意,乾坤宗的法術屬金,現在這金靈食石獸被乾坤宗困住了,看來乾坤宗是要活捉它。」

     在清陽子話落之後不久,那金靈食石獸便力盡倒地,被那乾坤宗大弟子守意伸手一指,一把金光化為一道網將之捆住了,隨之有一個弟子上前,自腰間解下一個錦袋,錦袋張開,一股強大的吸力將那金靈食石獸攝入其中,錦袋上一片光華閃動,又縮小,被掛在腰間。

     隨之又見他手掐法訣,口唸咒語,虛空之中突然出現一道道金絲,縱橫交錯。而清陽子他們一行人就處於這些交錯的金絲之中,那些金絲穿過他們的身體,可是他們卻像只是一片幻影一樣。

     這金線出現之後,虛無之中又出現了一面面凌空飄浮著的小旗子,在那守意手中出現一個陣盤之後那些小旗了一閃之間便消失,再現之時出現在了那個陣盤上,並不與陣盤相連,而是各佔方位的飄浮在陣盤的上空。不過那旗子都非常的小,相互之間彷彿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將他們凝聚在一起,相互牽連,相互制約著。

     再一翻手,那套陣盤與陣旗已經消失在了守意的衣袖之中。他朝四周看了看,似乎覺得有些不對勁,但是並不能夠發現什麼,很快便帶著眾位乾坤宗弟子離去。

     清陽子再次在融陽的指引下,帶著他們往天衍道派而去。

     天衍道派從洞玄五重天落到了真靈一重天來了,這事在洞玄天與真靈天來說也是一個不小的事情,縱然這天地再廣闊,這也是一個可以談論的話題。

     在天衍道派墮入了第一重天之後,便有附近的門派來過了拜訪了。初時還好很客氣,但是在發現天衍道派真的只有大貓小貓兩三隻之後,他們便要求天衍道派遷走。理由是那一片都已經被附近的門派劃分好了,無論是獵場還是靈田都已經分好,沒有天衍道派的份,天衍道派留在那裡對未來的發展並不好,為了避免以後可能存在的衝突,所以請天衍道派盡快遷走。

     可是,這個時候奠衍道派哪裡有能力遷走,天衍道派的掌門人靈通子重傷在床,那不是一般的傷,而是傷了神魂。天衍道派總共還有八位弟子而已,其中有兩位同樣是重傷還在修養著。

     此時奠衍道派搖搖欲墜,哪裡有實力拔出法柱來遷派呢。若是真的不自量力的去遷派,那麼天衍道派就真的要煙消雲散了。可附近的那些門派卻不容他們有選擇,不管他們怎麼說就是要遷。

     隨著時間的推移,這幾個門派的人依然沒有停止。漸漸的,他們不再是催促天衍道派遷走,而是決定每個門派賣些靈田和獵場給他們,而天衍道派則要拿法意或者大道訣要去跟他們換。

     嵩陽站在天衍道派的門前神情凝重的看著離開的幾位道人,他們分別離火宗、九黎、陰鬼王殿的大弟子。這一次來是來給天衍道派最後的期限,三天時間內,如果天衍道派還沒有做出決定的話,那他們自己動手取了。而他們的理由是,天衍道派現在坐落的這片虛空是那三派共有之地。

     在嵩陽看來,這是他們三派達成了共同瓜分天衍道派的共識了。

     天衍道派現在雖然看上去衰敗無比,比起他們的門派來都要差上不少,可是畢竟曾經是第五重天裡的大門大派,無論是法意還是大道訣要對於他們這些第一重天裡的門派來說,都是有著極大的吸引力。

     嵩陽身形高大,背膀厚實,一雙大手如蒲扇一般,他是天衍道派靈通子這一脈之中唯一修行近身戰法的弟子,是掌門弟子這一脈的二師兄,只在清陽子之下。他有著厚厚的唇,濃濃的眉,方正的國字臉,整個人站在那裡就像是一扇門一樣。

     「師兄,他們怎麼說。」

     朝陽從旁邊的偏殿走了過來問道,他的腳步虛浮,他所修的法術主要在於另外一脈被帶走的法基上,更因為阻攔其中一位師叔離去而被傷了心脈,所以此時還沒有能夠恢復一點修為。

     對於修行人來說,一般的小傷算不得什麼,但是有些嚴重的傷若沒有丹藥來治的話,卻是無法痊癒的。朝陽心脈上的傷是如此,靈通子的傷也是,還是那師伯的大弟子烈陽的傷。現在天衍道派就只有他們兩人在這裡。

     木陽與融陽去了人間,另有炎陽、沉陽、離陽三人都出去尋找能夠為靈通子和烈陽、朝陽治傷的藥草去了。

     「他們要我們三天之內做出決定,要麼拿法意出來,要麼拿大道訣要。」嵩陽緩緩的說道,他那厚實的肩背都似乎彎了不少,從他的嘴裡說出這些話來,越發的覺得無力。

     「這些強盜。」朝陽憤怒的拍著天衍道宮的大門,大門發出一聲沉悶的響起。隨之他立即捂著心口虛弱的靠在門上,眼中滿是痛苦之色,別看他的身形瘦弱,在靈通子這一脈之中,就屬他性格暴躁而衝動。

     嵩陽看著外面那茫茫而虛無奠地,突然覺得這個天地是那麼的冷漠,是那麼的無情。

     「難道,天衍道派真的就這麼完了嗎?」嵩陽這些日子以來心中一直徘徊著這個念頭,無論是用法意還是用大道訣拿出來交換一塊能夠供天衍道派立身的地盤,都將是天衍道派被他們瓜分的開始。

     更何況天衍道派的法意已經只有最後一道最核心奠雷法意了,其他的都被那些師叔們帶走了。

     天衍道宮的門前是一片寬闊的廣場,只是現在卻已經坑坑窪窪了,抬頭再看道宮的門樑,上面已經開始腐朽了,這是因為天衍道宮中的靈力不足了。他再回頭看著晦暗的大殿,那些燭火讓嵩陽又聯想到似燭火奠衍道派。

     「天衍道派難道真的就要這樣消亡了嗎?」他的心中再次的發出一聲這樣的吶喊。

     自從天衍道派墮入真靈第一重天之後,他越來越覺得無力。他再次轉過身來,目光投向遠方。

     「也不知道木陽、融陽能不能找到清陽師兄。」嵩陽低聲的說道。

     「清陽師兄回來又能怎麼樣呢,他這二十年來在下界……」朝陽捂著心口,靠在門上閉著眼睛說道,說到這裡他停了下來,意思嵩陽當然明白。

     「我倒是希望清陽師兄不要回來,這樣,我們天衍道派還不至於斷了傳承。」朝陽繼續說道。

     嵩陽那濃濃的眉頭皺著,卻並沒有說什麼,他心中隱隱也是這樣想的。

     空蕩奠衍道宮的門慢慢的合上了,天色漸暗,有風吹得屋簷嗚嗚響,吹得道宮前地面的泥土飛揚。

     若是一個門派的靈力足夠,必定靈光沖天,護派大陣更是將整個門派都護住,而現在天衍道宮上空唯有一絲光華聳立,那是僅有的一道法意華光,而靈力光華已經無法散於外,只存在於道宮之內,所以道宮外面的一切才會顯得這麼的破敗。

     第二天那三個門派並沒有人來,似乎正等著三天後的時辰。然而就在第二天的下午黃昏之時,那茫茫的虛無之中有一道電光閃過落在道宮之前,『啪』的一聲,電光散開,化為兩個相互攙扶著的人。

     他們的衣衫殘破,像是經歷了一翻大戰,身上滿是傷痕,那些傷並不是普通的刀傷之傷,而是被法術擊傷的。

     天衍道宮的門打開了,嵩陽快速的跑了出來,他看到攙扶著的兩人,急聲問道:「炎陽、沉陽,怎麼會這樣,是誰傷了你們。」

     他的問話才落,還沒有等到炎陽、沉陽回答,他突然抬頭看向遠處的虛空,那裡不知何時已經出現了數位修士,只一眼嵩陽便看出他們分別是離火宗、九黎、陰鬼王殿的弟子。

     「是他們。」嵩陽低沉的問道。

     炎陽痛苦的點了點頭,他的嘴角仍然有鮮血,臉上有一片焦黑,那是被離火宗的離火燒的。而另一個沉陽此時卻已經閉著眼睛,牙關緊咬,像是在承受著極大的痛苦。

     嵩陽猛的站起來,低吼一聲,就要前去拚命,但是卻被炎陽拉住了。

     「師兄,別去,這裡有丹鼎門的養魂丹,師兄,你拿去給師父治傷。」

     這個時候,只有將師父的傷治好才能夠讓天衍道派有一絲生機,嵩陽壓抑著心中怒火,抱起沉陽往天衍道宮裡走去,炎陽則是掙扎著站起來跟著。

     天衍道宮的門再次的關上,那門上斑駁的痕跡只讓人覺得蒼老。無論當年這天衍道派是多麼的高高在上,無論它當年是怎麼樣的俯視著這真靈天,都改變不了它現在成了真靈第一重天裡一些門派獵物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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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4-7 13:27:40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卷:輪迴 三、垂幕之派

  遠處凌立於虛空之中的數人分別是離火宗、九黎、陰鬼王殿的人,他們看著那重新關上的宮門,並沒有半點畏懼。

     狂風吹得他們身上的衣袍獵獵作響 ,那凌空而立,高高看下的目光就像是群狼看著包圍之中的獵物一樣。

     當天衍道派從第五重天一直墜到這一重天時,他們初時是驚慌,畢竟那曾是第五重天裡的龐然大物,可是在上門拜訪過後,他們發現了天衍道派的衰弱。於是他們的畏懼與惶恐便化為興奮。

     「真是好大的一片宮殿啊。」

     遠處離火宗的大弟子遊方發出感歎,他的臉膛一片火紅,這是他的離火訣已經修到了一定的境界之後出現的現象。

     「再大的宮殿守不住也是別人的。」陰鬼王殿的大弟子余均冷冷的說道,他整個人瘦的就像是竹竿一樣,一身黑袍,袍服胸前有著一個的骷髏頭,整個人顯得陰冷而,鬼氣森森的。

     之前沉陽就是被他所傷,而另一邊一個站的較遠的漢子沉默不語,他看上去土裡土氣的,就像是人間的一個種田的農人,麻衣布鞋,但若是去看他的眼睛,卻會有一種詭異的感覺湧生。他就是九黎的巫漢,一身的巫咒之術莫測而詭異,無論是離火宗的遊方還是陰鬼王殿的余均都對他非常的謹慎。

     在這三人的身後各自跟隨著一些弟子,他們都是奉命監視著天衍道派的,也相當於將天衍道派軟禁起來一樣。

     這時離火宗的遊方繼續說道:「剛才那雷遁之術當真時精妙,也是純熟無比,在那種情況下還能夠帶著一個人遁走,不愧是曾是第五重天裡的大派。」

     「嘿嘿,聽說他們的《天衍道訣》包羅萬象,吾欲觀之久矣。」陰鬼王殿的余均冷笑著說道。

     「呵呵,余兄欲觀《天衍道訣》可曾問過貴殿鬼王大人。」離火宗遊方笑著說道。

     陰鬼王殿余均面色一冷,眼中閃過一絲鬼氣,說道:「游老弟這是何意?」

     「呵呵,難道余兄不知道《天衍道訣》將會分成三份嗎?還是說其他陰鬼王殿欲獨得?」離火宗遊方笑著說道。

     他看似輕鬆的說道,可是陰鬼王殿的余均那死氣瀰漫的臉上卻出現了謹慎之色,他眼睛微瞇,偷眼看了一眼九黎的巫漢,然後才說道:「游老弟,有些話可不要亂說,那是要死人的。」

     「呵呵,我輩修行人,一直與天爭命,何曾怕過死字。」離火宗遊方笑著說道,他面色赤紅,一笑之間,嘴裡似乎有火焰冒出來。然而,話裡話外都有一種看似輕鬆,卻內蘊鋒刃的感覺,只有外人在,很容易就能夠聽出他們之間的關係其實並不好。

     「此言差矣,我輩修行人只是與人爭命,懼的就是一個死字,唯懼死之方能求生。」陰鬼王殿余均冷冷的說道。

     「呵呵,這是陰鬼王殿的道嗎?」離火宗遊方依然舊是含笑著說道。

     陰鬼王殿的余均卻臉上沒有半分笑意的冷聲說道:「這是我的道。」頓了頓,他又問道:「不知游老弟你的道是什麼?說出來讓兄弟聽聽。」

     「呵呵,離火宗的道便是離火之道,焚燒萬物而生,離火宗的道便是我的道,比不得余兄有著與陰鬼王殿不同的道。」離火宗的遊方不急不徐的說道,旁邊那如老農般的九黎巫漢沉默不語,只見的眼中詭異的黑色越來越濃的看著天衍道宮。

     這時他突然說道:「天衍道派上掛著牌匾我們九黎要了。」他的聲音有些沙啞,這話讓余均與遊方都一愣,隨之對視一眼,然後忍不住的去看天衍道宮的牌匾,只見那牌匾上的『天衍』兩個字此時彷彿才真正跌入他們的眼中,散發著無盡的玄妙之氣,那種渺渺道意直衝天際。

     兩人心驚,在之前他們居然根本就沒有在意過,更是沒有看出來。

     那巫漢卻不管他們的心思,繼續說道:「我們要送到九黎本宗去,兩位回去說說吧。」

     說罷他轉身便走了,一邊走著一邊伸指在虛空之中劃出幾個腥紅的咒文,咒文炸開,一片血紅光芒將那巫漢吞沒,巫漢瞬間消失於血光之中。

     遊方與余均此時再也沒心情鬥心了,他們都清楚九黎代表的是什麼,九黎是一個部族,以血脈為傳承,極其排外,只與同有九黎血脈的人通婚。而剛剛這個巫漢所在的九黎部族不過是一個小分支而已,他所說本宗是哪裡的本宗,是指洞玄第六重天裡的那個本宗,還是傳說在化外天的那個本宗?

     他們兩個不知道,相互看了一眼之後各自回身而去,在他們的心中其實有了答案,這個牌匾大概是會讓出去了的。一來是對九黎這個部族的忌憚,另一個是怕另外一方同意,而自己卻沒有同意,這樣就一下子得罪了九黎部族了。

     清陽子並不知道現在天衍道派正面臨著什麼,他依然帶著木陽、融陽、風凌、黃靈外加一匹馬在虛空之中駕雲而行。

     在這真靈天之中與下界人間,那裡靈力弱上許多,供修行人驅使的靈力不足,所以無論施展什麼法術都會比在這真靈天更加的吃力。若是在人間的話,清陽子帶著這麼多人駕雲而行這麼久,肯定也是很累的,只是現在卻沒有那種感覺。

     一路上,融陽也為清陽子說了天衍道派附近的格局,只是她離開之時天衍道派面臨的形勢還沒有這麼的嚴峻。

     融陽自然是不光為清陽子解著說這些,她對於清陽子在人間的二十年同樣的好奇,只是清陽子卻絕口不提,半點不曾說,害的融陽裝出很生氣的樣子,清陽子依然沒有說,他只是說:「如果我沒有晉入天人道,我可能會告訴你,但是現在不能了。」

     「大師兄,這是為什麼,晉陞天人道還變膽小了?」融陽沒好氣的說道,在清陽子還在天衍道派之時,最寵她的人就是清陽子,因為她是靈通子最小的弟子,而靈通子也讓融陽有什麼不懂的就直接去問清陽。所以融陽總是以頂撞清陽為樂。

     雖然後來改變了許多,尤其是天衍道派大變以來,她原本的那種脾氣幾乎要消失了,現在清陽回來了,她又開始活潑起來。

     「呵呵,你們不會懂的,這個天地很怪異,我必須要謹慎一些。」

     「怪異?有什麼怪異的?」融陽問道。

     清陽並沒有回答,而是說道:「等你有一天晉陞天人道就會知道。」

     融陽生氣了,她覺得大師兄對自己不再像以前那麼的寵愛了,她將眼睛看向一邊。這時風凌卻不屑的笑道:「修行人當無所畏懼,修為高了,卻畏首畏尾的,還修什麼道。」

     風凌說的是清陽,然而不等清陽子接口,融陽卻已經說道:「修行人當知尊師,方能談重道。」

     「還沒有拜師,哪來的師父。」風凌反駁道。

     「師兄有心收你為弟子,你有心隨師兄修行,這便已經是師徒,何須那個虛假形式。」融陽快速的說道。

     風凌不再說話了,這一方面她自然是說不贏融陽。

     一邊的黃靈則抬著頭,睜著一雙黑黑的眼睛在他們的臉上看著,誰說話他便看誰,可是他自己就是不說話。

     這一路上,他們有遇到了大山,大山上有花草樹木,甚至還見到了片連綿的山,山峰要仰著頭才能夠看到,山上鬱鬱蔥蔥,有著各種的生靈。

     而這些山無一不是飄浮在虛空之中的,沒有根。同樣的,他們也看到過湖泊,那些湖泊大多並不大,有些是幾座大山之間,有些則是被一圈的堤壩給圈著。而這些湖泊的下面則是翻動著的雲霧,風凌與黃靈極為驚奇。

     「師兄,就快到了,過了那座山,再行百餘里就到了。」融陽指著一片連綿的山說道:「這山叫九黎山,裡面有一個九黎部族的旁支。」

     清陽子看著這座九黎山,只見一片烏光將整座冊籠罩著,烏光之中又隱隱透著血光。這確實是九黎部族所在的地方,他雖然沒有與九黎部族的人打過交道,但是卻知道這個部族地點,如果未經允許擅自九黎部族所在的山裡,將會被那山中煞氣融化吞噬。

     九黎部族的巫咒是這天下間最可怕的咒術之一。

     天衍道派之中原本冷清清的會客殿堂之中此時有不少人在那裡了,其中有三人是坐著的,在這三人中有兩個人的身後分別站在遊方與余均。他們是離火宗的一位長老與陰鬼王殿的一位太子,此時正是之前他們對嵩陽所說的三天期限時間。

     另外一個坐著的則是那個九黎巫漢,在他的身後則跟著兩個同樣氣息的人。相比起離火宗的長老與陰鬼王殿的那位太子來,這個九黎族的巫漢似乎身份低了一些,但是在場的人卻並沒有半點的輕視,九黎族的可怕足以讓九黎族的每一個人都有著特殊的地位。

     然而不管怎麼說,九黎、離火宗、陰鬼王殿都沒有當家人到場,可見他們認定這些人,天衍道派翻不了天。

     他們都沉默著,而主人所在的方位並沒有人坐著,只是嵩陽沉默的站在那裡,旁邊站著朝陽,朝陽的臉上隱隱有青氣,眼中滿是怒火,可是此時他的心口卻因為怒火而鑽心的痛。

     那幾位坐在那裡的人根本就沒有看他,只是各種低聲的交談著。而他們身後的帶的弟子眼神都在嵩陽與朝陽兩人臉上打轉,那種像看動物的眼神讓朝陽越發的憤怒,他心中不禁低吼著:「要是在以前,要是在以前,你們都……」

     然而,這個世界上沒有那些如果與『要是』。

     「怎麼,靈通掌門什麼時候出來啊,這是交易還是不交易,給個准話啊……」

     陰鬼王殿但子將一塊玉珮在手指之間不斷的轉動著,低頭根本就不看嵩陽的大聲說道。

     嵩陽知道,無論自己是說交易還是不交易,他們都有借口要自己天衍派的大道訣要與法意,而今天他們顯然已經打定了主意用強了的。

     一個門派為了能夠昌盛,什麼事都可能做的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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