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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樓采凝]風流小剋星[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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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4-24 00:36:28
  第九章

  下了一夜的綿綿細雨,將逸凡原本就紛亂不已的心情,更添一筆愁思。

  初冬的雨勢雖不大,卻有一股冶寒刺骨的感覺,即使躲在被窩裡,也阻隔不了這濃濃的寒意。

  與凱薔約定的期限就是今天,雖然心中早已做好決定,但不知怎地,仍抹不去心中一抹志忑不安的情緒。天尚未破曉,逸凡已在床上翻來覆去、輾轉難眠,他霍然起身看著窗外一望無垠的夜空,真想現在就飛奔到凱薔身邊,陪著她一塊兒觀賞這晨曦劃破天際的那一剎那。

  頃刻間,他已整裝完畢,不讓自己再有退縮的機會,他衝出家門往凱薔的住處急駛而去。

  對,得買束玫瑰送給她,就一百零一吧!那表示求婚。「求婚」!他傷她那麼深,她會答應嗎?不管了,去了再說。

  由於天色還早,一般花店都還沒開門,於是逸凡跑了趟批發花市,與那些商家們爭先恐後的,終於搶買下一束花。他帥氣的向那名女老闆撇嘴一笑,表示道謝,竟無意間將她迷得神魂顛倒,接下來的生意都不用做了,只是喃喃自語著︰「我是不是在作夢,竟然看見何家勁在對我笑。」

  逸凡一路上隨著CD的旋律哼著小曲,他不知道當一個人解開內心束縛的時候,會是那麼輕鬆自在。對於過去自己對凱薔所作的一切,他簡直不敢想像,也不敢苟同,而凱薔竟如此深明大義的原諒了他,讓他覺得更愧對於她。今後,就算是傾其所有,他也會呵護她、愛她。

  一段一個多鐘頭的路程,像是永無止境般的遙遠,一顆奔騰的心,早已不知飛往何處,滿腦子只想快點、快點,他要向她懺悔、謝罪,並傾訴他滿腹的愛意。

  以風馳電掣般的速度,終於在一個小時內趕到了陽明山。面對凱薔的那扇大門,他既興奮又徬徨,躊躇了片刻,終於按下電鈴。半晌,毫無動靜,他再一次撳了門鈴,結果還是一樣。

  「奇怪!大清早,她會去哪?」他這麼想。

  他坐在門外的欄杆上,兀自抽起菸來,等等看吧!如今也只能這麼做了。

  時間像老牛拖車般慢慢地爬行,逸凡已有些按捺不住的來回踱著步。眼看已經九點了,卻仍未見她的蹤影,難道她出了什麼事?當這個念頭一竄進逸凡腦中,他顯得非常侷促不安,提心吊膽了起來。

  走進對街的一家COFFEESHOP,找了個面窗的位置坐下,他目不轉睛地瞪視著凱薔的大門,就怕遺漏掉她的倩影。

  就這樣,他有一口沒一口的暍著那「無味」的咖啡…

  凱薔端了盤水果出來,

  沒想到蔣翎竟已靠在沙發上睡著了,看著這正在酣睡的人兒,眉清目秀、一副可愛的的娃娃臉,是那麼的親切,像鄰家小妹妹般惹人憐愛。難怪思遠會為她著迷,連她都想認她做乾妹妹,一了她自幼無兄弟姊妹的遺憾。

  她淡淡的一笑,放下手中的水果,順手拿起放在桌上的泰戈爾全集,翻了數頁後,目光不由自主地轉移至夾頁中的相片,那是上個月她輿逸凡同游北海岸時留下的紀念。今天,他會來找她嗎?可是,她也不能放下蔣翎一人回去等他!

  要是他沒來,那多可笑呀!坦白說,她也無法接受這個事實。這些天來,她猶如一隻失去方向的飛雁,覺得前途茫茫,過得心驚膽跳,就怕他真的放棄了她。

  「凱薔姊,你在看什麼看得那麼入神?我看看!」蔣翎一睜開眼即看到尚在遊魂的凱薔,她正直勾勾的盯著手上的那張相片瞧。蔣翎猜測一定是情人的照片,出於好奇,她隨手將它奪了過來。

  「還我,沒什麼好看的!」凱薔又急又羞的直嚷著。

  「哇!你們倆好配喲!真是天造地設的一雙。」她興奮的說著。「耶!等等,他不是柳大哥嗎?你就是他心中的人啊!」蔣翎像發現了奇異珍寶般的雀躍不已。

  「你認識他?」凱薔趁機搶回了她的照片。

  「我們不僅認識,我還跟他相過親呢!」她戲謔的說道,看凱薔會做何反應。

  「你們相過親?」凱薔的心跳猛漏跳了一拍。

  「對呀!結果,你知道他是怎麼對我說的?」她輕歎一口氣。

  凱薔沉默的搖搖頭,輕攏秀眉、眼神茫然。

  「他說:「蔣小姐,對不起。並不是你不好,而是我心中已有人。」哈!我可是頭一次相親就出師不利,糗死了!現在知道柳大哥的心上人是你,我倒是輸得心服口服。」蔣翎笑得好開心。

  「你不介意嗎?不恨我嗎?」凱薔小心翼翼的間。

  「怎麼會?其實,那時我已經愛上思遠了,只是我拗不過我哥那嘮叨的嘴,只好硬著頭皮去赴那場尷尬的宴會,所幸柳大哥的一番話替我解了危。」

  「你哥哥是——」

  「我哥哥是柳大哥醫院裡的實習醫生,他常說他最崇拜的就是柳大哥的醫術,我還記得當他得知享譽國際的外科醫生柳逸凡要來他們醫院任職的時候,他那彷如得到第一特獎的神情,是那麼…唉!我簡直不知該怎麼形容。」說到這兒,蔣翎彷彿覺得這好像是昨天才發生的事。

  「聽你這麼說,我好像在哪兒見過你哥哥!」凱薔有印象似乎見過這麼一個人。「對了,我在逸凡那兒見過他,那時候他說了一大串我聽不懂的話,現在我終於知道其中的含意了。」

  「他對你說了些什麼?」蔣翎當然知道老哥的臭脾氣,有時講起話來是不會經過大腦的,只希望不要冒犯了凱薔姊。

  凱薔看出的她的擔心,於是淺淺一笑道:「沒什麼,只是一些客套話。」

  「你騙人,我自己的哥哥是哪棵蒜哪根蔥我會不知道?他一定說了你什麼!

  等一下次碰到他,我一定要好好跟他算這筆帳。」蔣翎雙手交錯在胸前,氣呼呼的指責蔣翔。

  「你千萬別這樣,我和你哥還沒正式認識,你這麼一鬧,我怎麼好意思再和他見面。」凱薔阻止她。

  「好啦!看在你為他求情的份上。」蔣翎咧嘴一笑。

  「那我在這兒替你哥謝謝你了!對了,我來這幾天怎麼不見你哥哥來看你?」

  「我還不敢告訴我老哥我懷孕的事,所以,我騙他我和思遠去溪頭度假,想趁這幾天清靜清靜,並想想該怎麼對他說!」蔣翎皺著鼻子,一副上斷頭台的模樣。

  「你別擔心,船到橋頭自然直,總會想出辦法的。」凱薔只能這麼勸慰她了。

  「但願如此!」蔣翎聳聳肩,也認了。

  「快中午了,你也餓了吧!我去幫你去弄飯,想吃些什麼?」凱薔看了下表,有些虛弱的說。

  「我想吃咖哩飯。對了,凱薔姊,我瞧你最近老是心事重重的,連東西也吃很少,這樣下去是不行的,你才來沒幾天,就好像整整瘦了一大圈。是不是為了我?」蔣翎很愧疚的說。

  「不是的,我一向吃的少,你別胡思亂想!」她掩飾性的一笑。

  「你別把我當成廢人嘛!我看你今天一直盯著手錶看,一定有什麼急事,對不對?」蔣翎窮追不捨的問。

  「也沒什麼事,只不過今天恰巧和一個朋友有約。」她突然感到有些暈眩,應撐著說道。

  「是不是柳大哥?那就趕緊去呀!別為了我誤了約會。」蔣翎天真的叫了出來。

  「好,不過,你得先讓我填飽肚子。」其實凱薔是怕蔣翎偷懶不吃飯。

  「思!那我幫你一塊弄!」蔣翎有感於凱薔這一陣子的臉色不對勁,想幫她分憂解勞。

  「真不好意思,我覺得這些天倒像是你在照顧我。」凱薔有些歉然的說。

  「哎呀!我們已是好姊妹,應該彼此照顧啊!」蔣翎自顧自的走進廚房,卻未注意到尾隨於後的凱薔,臉色已漸漸轉為慘白,繼而昏厥過去。

  噹一聲碰然倒地聲響起,蔣翎才停下腳步跑出廚房,隨即被眼前這一幕給嚇愣住了。

  凱薔蜷曲在地上,除了一臉的慘白外,沒有任何表情。

  「凱薔姊,你快醒醒!你可別嚇我呀!」蔣翎跪在凱薔身旁,哭得唏哩嘩啦的,她心裡吶喊著:思遠,你快回來吧!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就在她徬徨無措的想扶起凱薔時,心中祈盼已久的聲音終於在耳畔響起。

  「我來!你趕緊去叫家庭醫生過來!」原本興高采烈踏進家門的思遠,怎麼也沒想到會是這種情形,都是為了他,他真想狠狠的打自己一巴掌。

  撥完電話的蔣翎心急的說道:「我只知道凱薔姊最近食慾很差,又鬱鬱寡歡的,但我不知道她已病得那麼重。」

  「我沒有怪你,也幸好我事情一辦完就提前回來了。」思遠看了手錶,「奇怪,張醫師怎得還不來?就只在對街,用爬的也該到了!」

  「是誰叫我用爬的呀!」甫進門的張醫師悶著氣說道。

  「張醫師,您來了,趕快過來幫我看看!」他慌忙的拉起張醫師的手就往房裡直奔。

  「我這一把老骨頭,被你這麼一拖可是會散的。」張醫師沒好氣的睨了他一眼,而後將注意力轉向睡臥在床上的凱薔,經過一番審視後,他才道:「只是沒好吃好睡,營養不良、精力用盡所致,打個營養針就可以了,不過,以後得叫她多吃點,看她瘦的…唉!現在的女孩兒都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減肥有什麼好的。」年近七旬的張醫師,一開口就一副說教的語氣。

  「要在這兒打嗎?」蔣翎問道。

  「你剛才說她昏倒,我就猜極可能是這個毛病,所以我就順便把用具給帶來了,因此也就拖了點時間,沒想到竟被人說成是「爬」過來的。」他蓄意的瞄了思遠一眼。

  「張醫師,您就大人不記小人過,放了我一馬吧!」思遠被他看得挺不自在的。

  「算了,誰教我們是多年的鄰居呢!」張醫師搖搖頭,正著手準備吊點滴的工作。

  思遠和蔣翎只好在一旁無奈的相望。

  在COFFEESHOP內枯

  坐的逸凡,第一次發現自己原來是那麼有耐性,看看表,時針已剛好整整繞了一圈,若不是太陽變成了月亮,他會誤以為這段漫長的等候根本不存在。

  柳逸凡呀!柳逸凡,為一個女人在這乾等十二個小時的歷史創舉,要是被你以前那些鶯鶯燕燕知道了,準會笑掉她們的大牙。問題是,這女人值得他這麼做。

  她上哪去了?他問過寶兒,她說沒在她那兒,還被她狠毒的譏誚、奚落了一番,真有夠「衰」。

  她會出事嗎?不會的,別老往壞處想。

  難道她把今天的事給忘了?

  他的心緒就在他腦中牽來扯去的掙扎半天後,最後,他決定放棄了等待,也許四處逛逛還說不定能碰上她。

  拿定主意後,他步出COFFEESHOP,將手上那束找不著主人的玫瑰,放在凱薔的門外,無奈的對著它說:「我現在就去找你的主人回來,委屈一下羅!」

  隨即坐上車發動引擎,漫遊在路上,他一雙眸子不停的四處張望,希望能幫他尋獲伊人的倩影。

  當他在陽明山區繞了將近半個小時依然毫無所獲時,他才停下車凝神思考著,片刻後,方決定往市區試試,於是,他又沿著來時路,輾轉來到燈火輝煌的台北市區。

  在經過一處電話亭時,逸凡陡然下了車,打算撥通電話間問看,在電話亭內,他靠著玻璃牆,聽著那一陣陣傳來的嘟嘟聲,心也隨著那音調漸漸的涼了下來。

  十一點了,凱薔從不曾在毫無音訊的情況下,那麼晚還不回家!

  天呀!他簡直快急瘋了!

  不期然的一瞥,對街不就是思遠的住處嗎?當他打算上他那兒討杯酒暍暍,順便商量一下對策時,驀然,從他那兒走出了兩個人影,那女的緊偎在男的身邊,一副弱不禁風的嬌弱狀,而那男的體貼入微得近乎親膩地緊摟著她,逸凡一時看得氣憤難奈、血氣翻騰,因為他已認出了那男的,他當然就是那間屋子的主人葉思遠,而那女的竟是他等了一天的於凱薔。

  難道她想腳踏兩條船?還是她愛的根本就是葉思遠,而他只是個她戀情中的一個點綴、一個幌子?

  她上他那兒又是為什麼?看凱薔那贏弱嬌柔的樣子,莫非他們倆才剛…

  逸凡已經失去了冷靜的能力,憤然摔上話筒,想起自己一早便像個看門狗似的在她家大門守了一整天,剛才又變成了一隻瘋狗,為了她的安危到處亂竄,他忍不住的咭咭狂笑。

  他發誓,他再也不相信女人了,尤其是姓于的女人。

  「思遠,謝謝。讓你

  操心了!」坐進車內的凱薔,細聲軟氣的向思遠道謝。

  「應該怪我才是,害得你生病,又打了那麼久的點滴!」思遠看著她滿臉倦意,實在是於心不忍。「蔣翎說,你最近吃的很少,是為什麼?」

  「是我身體太爛了,動不動就出毛病,跟吃多吃少沒什麼關係?」她敷衍的說。

  「你別隱瞞了,醫生也說你是營養不良才導致昏倒的。」思遠有些不滿的暍責她。

  凱薔轉移話題的說:「別老提我,你朋友那兒處理的怎麼樣了?」

  「都辦妥了,原來是同業裡有人眼紅,想陷害他。幸好他人緣好,交友又廣,大家都幫他調查,所以很快就抓到元兇了。」說到這兒,思遠有種鬆了口氣的感覺。

  「那就好!」或許是藥劑中有鎮定的作用,說了這句話後,凱薔已漸漸沉睡了。

  到達陽明山已子夜時分,思遠輕輕叫醒身旁的凱薔,「凱薔醒醒,已經到了,進去睡吧!小心會著涼。」

  凱薔勉強睜開惺忪的雙眼,「到了嗎?那你也快點回去,你剛回來也累了?」

  「我知道,你自己多保重,有事可以打電話給我。」思遠繞過一旁,替她開了車門。

  「謝謝!」凱薔步履蹣跚的走到門邊。

  「快進去,那我走了!」思遠走回車內,與她點首道別。

  凱薔在開門之際,突然看見垂在門邊的一大束玫瑰。他真的來過了?

  「萬歲!」捧著那束玫瑰,凱薔在心中直歡呼著,喜悅的眼淚不知不覺中已沿面而下。

  不知他是否等了很久?突然間,她好想好想見他,雖然已過子時,但她已等不及天亮,就是有股衝動想飛到他身邊。於是乎,她在毫不遲疑的情況下開了她那輛二手車,直奔逸凡住處。

  逸凡佇立在窗前,有

  一口沒一口的抽著菸,凝視著窗外七彩霓虹燈,他的心彷彿和那五顏六色的燈綵一般——紛亂雜杳。

  回想著過去,她那力挽狂瀾、不畏折磨的精神,原來都是假的,一切只是南柯一夢、毫不存在,有的也只是他被耍、被戲弄的一則大笑話。

  他坐回椅子上,閉上已疲倦的眼,他覺得他好累、好累…

  霍然間,電鈴聲刺耳的響起,逸凡沒去開門,因為他門沒鎖,就等著她來。

  他肯定像她這種不甘寂莫的女人,在看見他的那束花之後,說什麼也會前來「安撫」他一下。

  他笑了,為了一切均在他的預料之中而笑。

  門慢慢的被推了開來。

  「怎麼那麼黑,逸凡,你在嗎?」凱薔發覺氣氛有些異常,伸手想將燈打開。

  「不要開燈!」逸凡冶冽的聲調由裡面傳出。

  「逸凡,你在哪?那麼暗我看不到你!」她微弱戰慄的問道。

  「我在窗前。」逸凡心想,她又再用她那哀怨動人的語氣蠱惑人的思緒了。

  凱薔看向落地窗,因為他是背光而坐,她無法看清楚他的五官、表情,只覺他像一座雕像,動也不動的固定在那。

  「逸凡,你為什麼不開燈?我看不清楚。啊!」凱薔走向前,不小心撞到了桌角而呻吟了一聲。

  逸凡的心緊縮了一下,不知她有沒有撞疼?繼而一想,或許這也是她的手段之一吧!於是,強忍住要上前察看的衝動,故作無反應的說:「有時候一個人就算是在大太陽底下,也無法把另一個人看得清楚、看得透徹,更別說是在日光燈下了。」

  她有些無法接受他的語氣說:「你怎麼了?為什麼說話總帶著刺?是不是因為我今天讓你久等了?」

  逸凡歎了口氣,思忖著,再給她一次機會吧!也許她有苦衷、隱情,如果她據實以告、毫不隱瞞,他會相信她所說的一切。

  於是,他開口問道:「能不能告訴我,今天一整天你上哪去了?」逸凡不斷的在心中祈禱著:凱薔別騙我!千萬別騙我!

  「我…」凱薔猶豫了,思遠不只一次的叮嚀她,千萬別對任何人說起蔣翎懷孕的事,尤其是蔣翔。如今她已知道逸凡和蔣翔的交情匪淺,並非她不相信逸凡,只怕他兩人常在一塊,總會說溜嘴的,到時她怎麼對得起思遠對她的信任。

  因此,考慮的結果,她決定撒一次小謊。

  「我去參加出版社一位同事的婚禮,所以回來晚了。」

  聽她這麼說,逸凡的心已涼了半截,他忍著怒氣又間道:「那你是幾點回來的?」

  凱薔發現她真不是個會扯謊的人,說起話來還會發抖,「她…她遠嫁至雲林,所以回來的時候已經十二點了!我看見了花,就馬上趕來了!」說了半天,才好不容易擠出了一句實話。

  「你一個人去的?回家之前有沒有去過別的地方?」逸凡的嗓音已明顯的升高許多,他怕自己再也冷靜不下去了。

  「我是一個人去的,我不懂你為什麼要問這些?難道你不相信我?」凱薔也激動的吼了出來。

  「也要你值得人相信!」他已站起身,緩緩的走到她面前。

  「逸凡!」她搖搖頭的想,老天!到底又發生了什麼事?

  「於凱薔,我以為你是特殊的、與眾不同的,沒想到你還是承襲了你們於家「把自己的快樂建築在別人的痛苦上」的遺傳因子,依舊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我等你來,只是想告訴你,別人不會永遠是笨的,你也不可能永遠是聰明的。

  鬆手吧!別再玩弄天底下男人的感情,只怕有一天你會自食惡果。」他背對著她,不帶一絲感情的說,殊不知他的心正止不住的在抽痛、滴血。

  「你告訴我,你為什麼要這麼說?為什麼?為什麼?我希望在你判處一個人死刑的時候,能告訴她,她到底犯了什麼錯,不要讓她死不瞑目!」如有可能,凱薔真想立即死在他面前,只是她不甘心,為了一個莫須有的罪名。

  「你想要知道原因是不是?很好!那我就告訴你,你別再偽裝聖女了!一切的一切我都已經非常清楚,你若再執意這麼糾纏下去的話,只是把我對你那所剩無幾的好感破壞殆盡罷了!」他的眼神變得深邃陰寒,夾雜著太多的憤恨及不滿。

  他冷笑了一聲繼續說:「你放心,既然我說過不再追究過去的恩怨,我就會做到。」他瞇起一雙充血的眸子,「滾吧!趁我還沒改變主意之前。」

  聽了他的諷刺、護罵,她整顆心扭成一團,「我不懂,我真的聽不懂你在說些什麼?在你沒把話說清楚之前,我是不會走的!」

  「為了顧及你的顏面,我才把話說得含蓄些,想不到你卻這麼無恥!於凱薔!

  你聽不懂,難道要我用「做」的?」他一步步欺身向她,此刻的他已血脈洶湧、慾火債張,當他一想到她曾和其他男人做過那種事,他就無法控制住自己憤怒的火焰。

  「逸凡!」當逸凡將她逼到牆角時,她已軟弱的倚在牆邊,雙眼無力的睇視著他,盈盈的淚水徘徊在眼中。

  「別再想用眼淚征服我,它對我來說已經免疫了,我想,憑你那如花的容貌及蛇蠍般的手段,「入幕之賓」應該不差我一人吧!」他睥睨著她,雙手輕柔的拂過她的臉。

  「不要!」她的頭像波浪鼓一般搖晃著。

  「不要?你這女人可真奇怪,一會兒要一會兒又不要,你當我是牛郎,揮之即來,呼之即去!很抱歉,你已經挑起我的慾望了,本來我就不是個坐懷不亂的柳下惠,如今是我要你走,而你硬賴著不肯走的。」他擄獲住她粉嫩的雙唇,以便箝制住她不停搖晃的頭顱,態意的汲取那令人銷魂的吻。

  凱薔使出渾身的力道,依然無法推拒出一絲縫隙,在不得已的情況下,她咬了他的唇。

  「你!很好,扮演的很好,的確像聖女貞德一般!」他憤然抹去了唇角的血跡。

  「為什麼要這樣對我?我到底錯在哪裡?」她的心有如被抽空了一般,聲音透著淒愴。

  「你還是得裝成這麼無辜嗎?總讓我覺得我是在非禮你。來,我會讓你對我的技巧俯首稱臣的!」他沙啞粗嘎的說,雙手一把扯開她的前襟,輕舔她白皙柔軟的雙峰。

  凱薔微微一顫,虛脫無力的支撐在他的雙臂間,她說不出話來,也無意再推拒。算了!讓自己成為他的人吧!事後他會後悔他對她所說的話。

  她雙手攀附在他的雙肩,如他的話一般,讓自己再度臣服在他的柔情中,享受著他所給予她的一切。

  當他深深嵌入她的體內時,她全身痙攣的悶哼了一聲。

  逸凡驚訝的睜大眼,她不是已——夭呀!怎麼會?他停止了動作,只是一味的看著她那痛苦不堪的表情。

  他親眼看著她和思遠雙雙親熱的相摟在一塊,不會有錯的,他身為外科醫生,當然知道有那種修補手術,該不會她——一定是的,只要配上豐富的表情,是可以瞞過任何男人的。

  想到這兒,他不再溫柔,索取自己想要的一切,讓自己的強烈慾望隨著搖擺的韻律及衝刺的動作排山倒海而來,凱薔也由原本的痛楚、焦躁,轉而變成無可比擬的酥軟及亢奮,看著她微張的紅唇,像是正引誘著他去品嚐的蜜果,使他不顧一切的攫取她甜美的滋味,終於在一陣翻雲覆雨之後,雙雙歸於沉寂。

  「怎麼樣?沒讓你失望吧!跟葉思遠比起來,是誰帶給你的快樂比較多?」

  他譏諷著。

  「思遠?」從沉醉中剛清醒的凱薔,還不懂他的意思。

  「不錯,我和葉思遠,誰能讓你滿足?」

  這會兒她聽懂了,她全都懂了,連之前他所說的一些莫名其妙的話,她也懂了。他一定是看到了什麼,誤會了他們,才會變得如此。

  她赫然跳下沙發,已被他的不信任徹底擊潰了,她戚楚的笑道:「柳逸凡!

  你跟他比還差一截呢!有空你還得多進修進修!」說著,就隨意扣上鈕扣,衝出他家,也衝出了他的世界。

  她走了,她真的被他氣走了。如今,他終於嘗到何謂「哭笑不得」的滋味。

  那麼晚了,一個女孩單獨開車回陽明山安全嗎?要去追她嗎?

  不!她不是已經把話說得很清楚了。好壞都有葉思遠去關心她,他窮攪和什麼勁兒。

  翻出酒瓶,又點燃一根菸,他發覺自從認識這女人開始,他不僅變成酒鬼,也成了老菸槍了,說不定還減壽二十年呢!

  衝回家的凱薔,掩面

  哭得如淒風慘雨一般,她恨上天的捉弄人,為什麼平生就撒那麼一次小謊,也會被揭穿,此刻,她真的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她知道她不能怪逸凡,先前他不斷的逼問她,就是在給她機會,只求她說實話,她所不知道的是,她那善意的謊言,已將他對她的信任全然冰消瓦解掉了。

  她更恨自己,臨出門前對他所說的那些刺耳的話,一定會更加深他的揣測。

  只是那時,她真的氣不過,氣不過他對她的誤解及不信任。難道他倆的結合真的不可能嗎?

  她頹然的跪在地上,有點認命了,既然不屬於她,她又何須再強求,或許就如他所說的,沒有她他會過得更好;只是,愛已深、情已執,這世上再也沒有什麼值得她留戀的,徒留這軀殼在這人世間又有何用?

  趴伏在桌前,她下了決心,用絕望的心情、戰慄的雙手,寫出那心碎欲絕的詞句,在遠赴另一個世界之梭,她想將它交給他,就算當作他倆在感情這條路上,一個永遠的休止符。

  打包好一些簡單的行囊,她依依不捨的環顧了一下四周,甚至於對只住在幾條街遠的寶兒,她都沒有心情去告別,只怕會被她發現她的企圖。

  她突然有感而發,想到台灣的各個角落去看看,尤其是她曾輿逸凡兩人共同走過的地方。這次,她要將它們鐫刻在記憶深處,當成她此去永遠的歸依,更可依靠它來憑弔自己那可憐的戀情。因為至終,她真正所擁有的就只有這少得可憐的美麗回憶。

  天剛露出光芒,她已走的老遠,她自認這樣的決定她不後悔,只有無限的遺憾。

  逸凡在醫院地下室餐

  廳內叫了一罐「伯朗咖啡」,獨自一人倚在角落啜著,不知不覺中,就這樣過了兩個鐘頭。餐廳內的人群也由原先的小貓兩三隻,變成了近似菜市場一般,嘈雜聲此起彼落,讓人厭煩。

  看了看時鐘,原來已快十二點了,他無奈的起身,將手中的空罐子隨意一投,正中五公尺外的紅心——垃圾桶。

  「漂亮。」蔣翔的鼓掌聲,刺耳的響了起來。

  逸凡狠狠的睨了他一眼,「你吃飽了嗎?要是還沒,就別在這撐著沒事幹!」

  「耶!我可是好心想請你吃頓飯的,你別一副老大不高興的樣子!」蔣翔在他面前的椅子坐下,並將他也拉回椅子上坐定。

  「喲!是天下紅雨,還是太陽打西邊出來?向來一毛不拔的蔣大少,競想請我吃飯,這頓飯不會是鴻門宴吧!」他一手托著下巴,懷疑的間。

  「你可別得了便宜還賣乖,我請你這頓飯純粹是要謝謝你女朋友的!她叫凱薔是吧?」

  逸凡的心緒頓時緊繃了起來,他沉著一張臉,壓低嗓音間:「你為什麼要謝謝她?你跟她又有什麼關係?」

  「我跟她是沒關係,但我妹妹跟她有關係,她托我來問問你,你女朋友的病好點沒?」蔣翔搖搖頭,滿含著關懷的語氣。

  「你妹妹?她又跟凱薔扯上什麼關係?你給我說清楚!」逸凡拉起蔣翔的衣領,語氣極為急促,卻也引來四周好奇群眾的圍觀。

  「喂,喂!你吃錯藥了嗎?快鬆手呀!大夥都在看了。」蔣翔一緊張,猛拍逸凡的手。

  逸凡向四周瞄了一眼,惡聲道:「走!我到外面等你。」隨即推開一群人往外走去。

  蔣翔揉了揉頸子,整理好衣領,才悻悻然的跟了出去。

  「快說!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逸凡神色凜然的說。

  蔣翔為他的這種反應,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的清了清喉嚨:「前陣子,我不是告訴你,我妹妹和他男朋友去溪頭玩嗎?直到——」

  「說重點!」逸凡打斷他。

  「我說的就是重點嘛!不說個引子,我怕你聽不懂!」蔣翔自以為是的強辯。

  「好,隨便用什麼方法,只求你快點好嗎?」逸凡無奈的遷就他。

  「好啦!」蔣翔瞪了他一眼又道:「結果我到今天一早才知道,原來我妹妹騙了我。她有了身孕,卻不敢告訴我,為了怕我起疑,所以才和她那男朋友想出了這個鬼主意。今天一早,我接到我母親的電話,好說歹說的要我成全他們。

  你說,我一開始就被蒙在鼓裡,還談什麼成全,一想起那個葉思遠,我就頭疼。」

  「你說什麼?葉思遠!」逸凡逼近他,眼裡透著火花。

  「不錯,是叫葉思遠。他因為臨時有急事得出趟遠門,在沒辦法的情況下,他請你女朋友來陪我妹妹。我妹妹還說,你女朋友很善良又很溫柔,叫你可得好好待她!而且,她很愛你呢!還不時拿著你的照片在看,我妹妹就是在那個時候發現,原來她就是你所說的心上人!」蔣翔以極其羨慕的口吻說。

  逸凡整個人垮坐在石椅上,心中不停呻吟著:我錯了,我錯怪她了,他猛然抬起頭間他:「你剛才說她生病了?」

  「我聽說她這幾天茶不思、飯不想的,可能是因為這樣,昨晚在思遠那兒昏了過去。還好思遠在這緊要關頭回來了,否則,我妹妹真不知道該怎麼辦!思遠說,昨晚送她回去時,她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讓他很不放心。一早,還打了電話給她,卻一直沒人接,所以托我來向你打聽一下,她好些了沒?看你這樣子,恐怕你連她生病了都不知道吧!」蔣翔娓娓道來。

  「沒有人接!天啊!該不會她——」他吶吶的說著,繼而焦躁的跑了出去。

  凱薔,你可千萬別做傻事,要打要罵全都由著你,只要你肯再見我一面——

  一股歉意有如無垠的大海波濤洶湧般的席捲而來,使他即將崩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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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4-24 00:37:02
  第十章

  逸凡開著時速一二○公里的快車,不要命的穿梭在車陣中,只為了能見她。當他抵達她的住處時,往那花彫鋁門用力一敲,那扇門卻意外的打開了。

  「凱薔,你出來好嗎?見見我好嗎?我知道我對不起你,我誤會了你!」他向內喊著,只希望她能有所回應。

  而他卻只聽見自己的回音,不安的預感油然而生,他又喊道:「凱薔,你再不出來,我就要闖進去了!」

  仍然是同樣的答案,他不顧一切的衝了進去,客廳大致沒什改變,就在他走進她臥房的剎那,卻呆愣住了。裡面的一切一塵不染、井然有序,唯有那衣櫥的門扉是開的,但裡面卻空無一物。

  她走了!此刻逸凡的心,宛如被掏空了一般,隨時會土崩瓦解。

  對!寶兒,無論去哪,她一定會告訴寶兒。

  當然,寶兒給他的答案是失望的。「什麼?凱薔不見了!我說柳逸凡,你到底要折磨她到什麼時候才肯罷休?」

  一路加緊油門趕來的逸凡,聽了寶兒的話後,已無力再辯解什麼,只是喪著氣轉身欲走。

  「柳逸凡!你怎麼不說話,你要上哪去?」寶兒趕到他面前擋住他欲離去的腳步。

  「當然是去找凱薔。」他腦中正在盤算著她有可能去的地方。

  「我跟你去。」

  逸凡瞥了一眼她微隆的腹部,「算了吧!要是你怎麼了,子揚不會饒過我的?」

  寶兒隨著他的視線,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連忙解釋道:「你放心,我會小心的。」

  「錯在我,就由我去承擔、我去尋找,不能連累你!」

  「什麼連累不連累,她可是我最要好的朋友!」寶兒受不了的吼道。「況且,她的朋友、同事就我比較熟,有了我,你可以少浪費許多時間!」她努力的爭取。

  要不是子揚怕她有身孕還開快車,硬把她的車給扣了下來,她才不用這麼忍氣吞聲的求他呢!

  逸凡想想,這也不無道理,於是說:「好吧!不過,你可得小心點。」對於寶兒的作為,他實在不敢恭維。

  「思!我去交代一下就走,你等我一下!」

  看著她跑跑跳跳的舉動,逸凡不禁替她了把冷汗,也難怪子揚對這小妻子總是憂心仲忡的。

  也不知道晃了幾天,

  心如止水的凱薔終於踏邏了昔日足跡,她想夠了,就帶著這一切心疼的回憶去吧!

  現在,她正站在野柳的一處山崖上,望著眼前波濤洶湧的海浪,像是一群群飢餓的野獸一般,張著大口直向她席捲而來。

  凱薔怎麼也沒想到,她今天會成為它們的囊中物。

  她淒慘的一笑,閉上含淚的雙眼,一使勁兒,腳尖即離地,也離開這讓她怨慰的愛恨情仇,「孫啊!那是什麼?怎麼就這麼飄了下來!」一位在海邊垂釣的老者,眼尖的看見這一幕。

  「爺爺,那是人耶!天呀!是有人自殺吧!」一個十七、八歲的男孩尖聲叫了出來。

  「你在那窮磨菇什麼?還不去救人!」老人一急,連釣竿都不管了,連忙站起身拄著枴杖一拐一拐的跑了過去。

  「哦!」男孩隨即俐落的跳入海中,那身手簡直可媲美國手,是那麼的優美快速,有如海底蛟龍一般。;終於,在一陣輿海浪生死搏鬥的激戰下,那男孩成功的托起已全身盡濕、奄奄一息的凱薔。只不過,她全身竟染滿鮮紅的血跡。

  此時,老者也已趕至海岸邊,忙不迭的察看她的傷口,「孫啊!她已被巖礁給刺傷了內腑,快送她去醫院!」

  「爺爺,不用做神功呼吸嗎?」他那孫兒還在「瘋想」能吃吃豆腐。

  「是人工呼吸!她尚有一口氣在,還是趕緊送她去醫院,瞧她血流滿身。哎呀!她不是柳醫師的女朋友嗎?快快!」老人緊催著他那個老是慢半拍的孫子,抱起凱薔往醫院邁進。

  經過連續五天不眠不

  休的尋找,逸凡原本滿懷強烈的信心已只剩下一絲的期待。

  他不相信她真的就這麼平空滑失了,但人海茫茫的,又不知該從何著手。

  她真的不原諒他了,她真的心已死了,否則,她不會連寶兒也不知會一聲就了無音訊。他恨造化弄人,難道上天真要將他逼上梁山,才肯罷休嗎?

  絕望讓他醉生夢死,無奈讓他踟躕不前,逸凡已不知他該再往哪去尋找,似乎再怎麼做都無濟於事,她就像石沉大海般全無蹤影。

  拎著一瓶酒,他漫無目的的在街上走著,步履微顛;從昨夜開始,他已全然放棄了找尋,終日與酒為伍,就連醫院也不去,他就這麼自暴自棄,即使是子揚的好言相勸,也喚不回他的自信與從前的意氣風發。

  好不容易,他終於找到了住處大門,才剛跨進去,就聽見刺耳的電話聲響起。

  「喂!喂!怎麼沒聲音?」他醉眼朦朧的看了電話一眼。

  哈!原來拿反了,他自嘲的笑著。

  「喂!你是誰?那麼晚了,吵死人了。」他口齒混沌的罵著。

  「我說逸凡,你清醒點好不好?你這個樣子,要怎麼給凱薔動手術!」蔣翔鄙夷的聲音在他耳際響起。

  「凱薔?手術?」逸凡還是一樣醉言醉語的。

  「拜託!凱薔現在受了重傷,有生命的危險,你聽清楚了沒有?」蔣翔忍不住的大叫。

  「什麼?你說什麼?」這時,逸凡才清醒了一大半。

  「沒時間讓我再重複那麼多次,你快來醫院就知道了!」

  逸凡一聽,已來不及掛上話筒,「砰」的一聲就往門外衝去。凱薔!凱薔你到底怎麼了?又怎麼會在醫院呢?

  在手術室內,逸凡有

  生以來第一次感到驚慌、恐懼,向來的自信、沉著都不知上哪去了,雙手竟會顫抖得連手術刃都拿不穩。

  如今,他才能體會出,當你最親愛、最重要的人生命操縱在你手中的時候,原來的自持力都蕩然無存了。

  「蔣翔,交給你了,我相信你的能力。」逸凡瞪視著自己那不聽使喚的雙手,巴不得廢了它。

  「可是,我只是個實習醫生。」蔣翔不安的說。

  「別可是了,現在是大半夜,你教我去哪找人?幸好今晚是你值班,否則,我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逸凡將手術刀遞在他手上,「你放心,我會在一旁指點你的!」

  蔣翔看向他那執著的眼神,只好勉為其難答應了,「好吧,你可得把眼睛放亮點,要是我下錯一刀…」

  「別說洩氣話,快動手吧!」逸凡不耐煩的催促著。

  接下來是一個緊張萬分的時刻,逸凡一個口令,蔣翔一個動作,兩人的汗水不停的沿著額際緩緩流下,身旁的護士小姐,也忙不迭的為他兩人拭汗,手術室內的每個人都無不戰戰兢兢的。

  黑夜裡的沉寂、冬季裡的酷寒似乎在這冗長的時間中,更添加了一股蕭瑟的無奈。

  好不容易大功告成了,也幸而凱薔所受的內傷並無傷及要害,因此,手術還算頤利,逸凡鬆了一口氣,緊握著蔣翔的手,「真的很感謝你,你需要什麼,我一定照辦!」

  「拜託!你真把我當成唯利是圖的小人嗎?我可是已改過自新了耶!」蔣翔在他胸前捶了一下,「別管我,你還是趕緊去照顧你的心上人吧!」

  看著已安穩沉睡的凱薔,逸凡如釋重負的笑了。

  驀地,他想起仍在門外守候的兩位救命恩人,他迅速往門外走去。

  「老先生,謝謝你。多虧你救了她,否則我真會抱憾終身。」逸凡慚愧的說道。

  「哪裡,我正好喜歡海釣,就這麼湊巧被我發現了。不過我勤你,小倆口吵吵架是難免的,要是搞上自殺這就太離譜了。女孩子家向來心細如髮,又愛鑽牛角尖,你就多讓著點。我怎麼也沒想到你們的紅帖子還沒收到,就讓我碰上這事兒!」老者以過來人的口吻勸慰著他。

  「紅帖子?哦!原來你就是上次義診的那位老先生,難怪我覺得你挺眼熟的。

  腳好些了嗎?」逸凡請他坐下,並檢查了他的腳。

  「已經好的差不多了。」老者咧嘴一笑。

  「思!復元的不錯。」

  「當然,我可是準備要去暍你們喜酒的。」老者笑得更高興了。

  「這次我不會讓你失望的,等凱薔一出院,我的炸彈準會投到你那兒。」逸凡也似乎被他感染了喜悅的心情。

  「我倒忘了問你,那女孩還好吧?」老者收斂起笑意問道。

  「一切都還算順利,謝謝你。」逸凡握緊他的手,感激之情溢於言表。

  「那就好,我就回去等著羅!可別再讓我等太久了。」老者開玩笑的說著。

  逸凡含笑的點了一下頭,看著那老者佝僂的身影,心中感慨萬千。

  守候在病床邊,逸凡眨不眨的看著她蒼白憔悴的容顏,那種折磨就像是身陷在濃濃岩漿中,燒得他灼熱刺痛、體無完膚。

  看著遺留在凱薔行李中署名給他的小紙條,上面是一首歌詞——「今夕是何夕」,內容句句感人肺腑、扣人心弦,宛如她的心聲,是那麼的淒愴、悲涼。

  逸凡動容地喃喃念著,一滴淚不自主的流了下來——他現在才知道,他傷她有多深、多痛,「凱薔,你快點醒來好嗎?我會告訴你,我有多愛你,我根本沒法失去你。」逸凡執起她的手,將他的臉枕在她手掌間,滿腹辛酸與憐惜。

  昨晚的手術雖已成功,但危險期尚未過去,而今晚是重要的關鍵,過了今晚才能確定她有沒有其他的併發症產生,也唯有在今晚之前她必須清醒,否則後果難以想像。

  時間緩緩消逝,仍不見凱薔有任何清醒的跡象,逸凡整個人不安得彷彿即將崩潰一般,他俯在床前,任分分秒秒的滴答聲凌遲他的靈魂。

  「柳逸凡,你給我出來!」聞訊趕來的思遠站在病房門口,惡聲惡氣的把逸凡喚了出去。

  逸凡瞥了一眼思遠,煩躁的爬爬頭髮,頹喪的走了出去。

  思遠一見逸凡出來,等不及的就給他一個右鉤拳,差點讓他站不住腳。

  逸凡撫一撫下巴,並沒有還手的打算,只是淡淡的說:「氣清了吧!那我進去了。」

  「柳逸凡,你站住。我這口氣可沒那麼容易消!」思遠冷不防的從他背後想再補上一拳?

  這次卻讓背對著他的逸凡很俐落的閃了過去,「趁人不備非君子也。」

  「對你這種人,用不著君子!」思遠雙拳握緊的說。

  「也罷!看要幾拳你才過癮就來吧!別客氣。」逸凡站穩後,等著他出招。

  「好,這可是你說的,我就替凱薔揍你這個負心漢。」說罷,思遠又一拳擊在他胸口,只見逸凡雙腳猶如生了根一般屹立不搖,這對思遠來說不啻是一種侮辱。

  「你這個孬種,為何不還手?」思遠氣呼呼的叫著。

  「既然你是為凱薔出拳的,我理當接受,毫無怨言。」逸凡表情木然的直視著他。

  「好,既然你夠骨氣,就再接受我一拳吧!」

  眼看思遠的鐵拳又要擊向逸凡的臉頰之際,子揚一把截住了它,「你瘟了?

  思遠,怎麼可以使用暴力呢?再說,也不能全怪逸凡,這全是因為誤會造成的。」

  「這誤會也是因為他的不信任造成的!」思遠厲聲毫不留情的指責他。

  「夠了,思遠。感情這碼事,不是我們凡人所能控制的,有的結果也根本非我們所願,你就別再苛求了。」子揚好言相勸。

  「子揚,你別管!他不發洩夠是不會罷手的,就讓他來吧!」逸凡抬高下顎,軒昂的氣勢表露無遺。

  「逸凡!你別逞能,你總不希望凱薔醒過來後,換你躺在床上吧!」在一旁乾著急的寶兒終於有機會開口了。

  「凱薔!」逸凡頓時想起她還躺在病床上生死未卜,「葉思遠,剩下的帳,我們以後慢慢再算,現在我沒時間和你窮攪和!」

  丟下這句話後,他隨即往病房走去。子揚及寶兒面面相覷後,也只好跟了進去,只留下思遠站在那鐵青一張著臉。

  「凱薔,我是寶兒,你睜開眼睛看看我嘛!」進入病房後,寶兒悲痛地撲向凱薔,緊握住她的手。

  「寶兒,別驚動她,她需要安靜!」逸凡連忙阻止她的衝動。

  「逸凡,你說,凱薔今晚若不醒過來,會有什麼後果?」寶兒著急的間道。

  「可能…可能永遠都不會醒了。」逸凡語出無奈。

  「什麼?你不是說手術成功了嗎?」寶兒不可思議的喊出。

  「我看呀!他根本就是個庸醫!」才進門的思遠一副挑釁的表情。

  霎時,逸凡額際青筋暴跳、緊握起雙拳,像是在忍受奇恥大辱一般。

  「思遠,你就少說兩句行不行?也不看看凱薔現在這種情況,還有這種地方適不適合!」子揚扶起寶兒,「我看,我們先帶思遠回去好了,順便去看看蔣翎,免得他像個荷爾蒙過旺的雄獅,在這暴跳如雷。」

  「子揚,你!」思遠怒視他。

  「你呀我的,走走走!」子揚對逸凡擠擠眼,順勢將思遠拖了出去。

  逸凡頹坐在椅上,望中床上的伊人,「凱薔,你快醒醒吧!否則,我就真如思遠所說的,只是名庸醫,只是個殺死你的兇手。」

  時間就像個無情的殺

  手,一刀刀割得逸凡遍體鱗傷、心口淌血,她就像個美麗的瓷娃娃一般,沒有任何反應、感覺,一觸即碎。難道他真要失去她了?老天,你怎能忍心的對待一個如此善良的女孩?

  他輕觸凱薔冰冷的唇,希望能帶給她生機,眼眶內隱忍已久的淚水再也抑不住的滴落在她白皙的面頰上,不知是誰說「男兒有淚不輕彈」的,逸凡苦笑的想。

  他又輕輕吻上她的眼,一股鹹濕的味道傳入他的唇間,逸凡霍然抬起頭看著她,沒錯,這是她的淚。眼看著凱薔眼角又滑出一滴淚時,他激動的將她攬入懷裡,不停的念著:「凱薔,你醒了,你真的醒了!睜開眼睛看看我,我是逸凡呀!把你愛入骨體的逸凡啊!」

  凱薔緩緩睜開迷濛雙眼,看著眼前顯得憔悴的一張臉,她無力緩緩的伸出手,輕輕撫過他的面頰,囁嚅著雙唇。

  「你剛醒,不要說話,只要聽我說就行了。」逸凡語氣柔的只怕能融化任何事物。

  他用下顎抵著她的秀髮與她耳鬢廝磨著,「你聽好,我愛你,過去對你的傷害全因由愛生恨所造成的,若不是愛你那麼深,我不會感到痛不欲生、駭然失措。你知道嗎?當我知道你就是我尋覓了十八年的仇人之女時,剎那間,我感到天地變色,那時,我對你並非「恨」,而是「怕」,我怕會因而失去方向,做出愧對父母的事情。因此,我開始逃避你,且無所不用其極的想盡辦法來折磨你,希望你能知難而退。但我卻失望了,你對我所施於你的傷害無動於衷、視若無睹,依然每天依約前來整理我的房子,讓我更領受到無以復加的痛苦。

  剛開始,我以為你是因為愧疚才如此委曲求全,直到那天你受不了的對我說了一堆犀利的言辭,才振動了我束縛已久的心,緊接著,子揚來找我,才徹徹底底將我敲醒。我反省,我怎能將上一代的恩怨?,加諸在一個當時才五、六歲的小女孩身上,我的內心也一直鼓勵著我勇敢的去愛你。」

  他拂了拂她的髮絲又說:「但當我去找你的那天,就在我等了你整整十二個小時後,卻讓我碰見你和思遠親暱相偎的那一幕…」

  聽到這,凱薔起身急欲辯解,卻讓逸凡熱情的一吻壓了回去,「別急,聽我說。當我看到那一幕時,我有一股被騙的強烈感覺,也就是這種感覺蒙蔽了我的理智,讓我不辨是非的傷害了你——還疼嗎?對不起…」他深情繾綣的看著她,滿心憐惜。

  凱薔雙頰泛著紅雲,低下頭默不作聲。

  逸凡見狀笑了笑,「你睡一下吧!我陪你。」

  「你不可以跑了!」凱薔不安的說。

  「你現在想趕我走都沒那麼容易呢!」他從口袋掏出那張小紙條,「從今以後,我們再也不會分開,所以,這張紙根本沒有用了。」語畢,他將它撕成片片紙花。

  「逸凡!」凱薔動容的緊偎著他。

  躺了一個禮拜的凱薔,

  在逸凡無微不至的照顧下,終於可以出院了,也在寶兒及子揚的起哄下,已決定和思遠及蔣翎同一天舉行婚禮,喜洋洋的氣氛瀰漫在每個人四周。

  為了方便起見,他們一致決定將兩位新娘全都安置在霍家,以方便男方來迎娶。

  今兒個一早,兩位準新郎已整裝完畢,就等著時辰一到,將美嬌娘接回家去?

  凱薔及蔣翎窩在寶兒房裡忙著換新娘禮服、化妝,讓唯一閒著沒事的子揚大喊悶得發慌。

  「你要是沒事幹,就去禮堂看看有沒有什麼要幫忙的!」寶兒想了想,就這件事他可以做。

  「那邊有蔣翔在張羅,根本用不上我!」子揚坐在沙發上,無奈的喟歎。

  「那你去外面等著逸凡和思遠他們好了,免得在這兒礙手礙腳的!」寶兒催著他出去。

  「怎麼,現在你有了「紅粉知己」,就不要老公啦!」子揚笑意盎然的看著她們三人,並沒有起身的意思。

  「難道你想看凱薔和蔣翎換衣服嗎?是不是我現在大腹便便的樣子已引不起你的興趣了?」寶兒蹙眉凝視著他。

  「我的好老婆,我這輩子不可能對你沒興趣的!你早說要換衣服不就成了,我一定會連跑帶沖的離開,否則,若被逸凡和思遠兩人夾攻那還得了。那麼,老公我現在就告辭了。」子揚果真「咻!」的一聲就不見人影了。

  「哇!子揚對你可真是百依百順,讓我看了都眼紅了。」在美容師畫筆下的凱薔,顯得嬌艷動人,和平日淡妝下那柔柔的美截然不同,但一樣美得讓人心動。

  「你別擔心,你的逸凡只會有過之而無不及的。」寶兒整理了一下凱薔略微垂落的髮絲。

  「唉!就你們倆最好,都有體貼細心的老公,哪像我的思遠,只是個粗線條。」

  蔣翎唉聲歎氣的揶揄著她倆。

  「我剛才好像聽見誰說「我的思遠」來著,好肉麻喲!」寶兒擺出一副掉落滿地雞皮疙瘩的動作。

  「夠了,你們兩個,已經沒時間了,快點!」溫柔的凱薔只好當和事佬。

  「寶兒,你看我穿這樣好嗎?肚子會不會很明顯?」蔣翎不安的左顧右盼。

  「安啦!穿蓬蓬裙哪看得出來,你別杞人憂天了!」寶兒幫她理一理裙擺,像老媽子一樣的嘮叨著。

  「叩!叩!」一陣敲門聲後,子揚在門外說道:「寶兒,新郎都到齊羅!」

  「那你還在磨菇什麼?快來幫忙呀!」寶兒一邊著急的說,還一邊忙著為兩位新娘做最後的檢視工作。

  「我可以進去嗎?我先聲明,我可不偏好看別人的老婆換衣服!」子揚在門外不停地竊笑道。

  門倏然間「砰!」的一聲打開了,寶兒齜牙咧嘴的站在他面前,「霍子揚,你別要嘴皮子了,快去叫新郎進來吧!」

  子揚聳聳肩,無奈的走去客廳,還不停的自言自語著,「孕婦難道都是那麼難伺候嗎?」

  不一會兒,兩位新郎已等不及的趕到寶兒房門外,「虎視眈眈」的瞪著門把。

  寶兒擋在門外,「你們兩個別一副惡虎吞羊的表情好不好?來——」寶兒伸出右手,手指頭還不停的在那兒抖呀抖的。

  「寶兒,你抽筋啦?」逸凡雖心知肚明她的企圖,但還不忘逗她一下。

  「你還羊癲瘟呢!我這媒人是當假的呀!」寶兒嘟起嘴,斜睨了逸凡一眼。

  「寶兒,別理他,我有。」思遠自認慷慨的從口袋掏出厚厚的一個大紅包,塞進寶兒手裡,還不忘自鳴得意的瞥一眼身旁的逸凡。

  「哦!原來是這種有夠俗的東西呀!你放心,這種禮數我還懂。」他一樣往口袋中一掏,但掏出來的不是錢,而是串鑰匙。「我知道你不缺錢,但你的車被子揚拙留下來了,所以,這輛VOLVO應該更適合你。」

  只見思遠在一旁懊惱萬分。

  子揚一把搶走了鑰匙,「逸凡,你別害寶兒,車子我照樣扣留下來,得等寶兒生了,才能物歸原主。」

  「子揚你…」寶兒不服氣的叫道。

  「行了,你們倆有意見,請自行找時間溝通,反正我已做了我該做的,現在,我的良辰已到,麻煩請讓條路。」逸凡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大夥睨了寶兒一眼後,都很有默契的起哄著:「良辰已到,快點迎接新娘。」

  寶兒對逸凡做了個鬼臉,才飛快的把門打開,「請進!」

  當逸凡一進門,就這麼驚鴻一瞥,他已迷醉銷魂了,坐在梳妝台前的凱薔,含蓄優雅的氣質,配上明艷動人的五官,是那麼的讓人無所挑剔,尤其是那晶瑩剔透的雙眸,含蓋了太多太多幸福的光彩。

  他掬起她的手,紳士般的親吻了一下,而後領著她步出房間。

  也是頭一次當新郎的思遠,只好依樣畫葫蘆,看一樣學一樣,讓在場的每個人都笑得不可遏抑,對於這種尷尬的場面,他也只好傻笑了。

  於是,趁大夥不注意的時候,他偷偷跑到逸凡旁說道:「你還欠我兩拳,記不記得?我看這樣好了,那兩拳我也不要了,只要待會兒你不要再耍帥就成了。」

  「我向來都是如此,不過,看在你這麼有誠意的份上,我盡量裝驢一點好了!」

  逸凡挑了挑眉,逕自帶著他心愛的女人步上地毯的另一端。

  逸凡依照起慣例,橫

  抱起新娘撞開臥房的門,佇立在床前,他依舊不願放下懷中的凱薔,只是失神的看著她,「今天我還沒跟你說你好美吧?」

  凱薔羞赧的低下頭,「在濃妝艷抹下,每個新娘都很美呀!這有什麼好說的。」

  「你不同,你是我的新娘,在我眼裡,這世上沒有任何一個新娘比得上你。」

  他俯在她耳鬢旁輕聲低語,那溫熱的氣息不時傳進凱薔耳內,使她禁不住一陣戰僳。

  「想不到你也挺會甜言蜜語的。你放我下來嘛!我很重的,」凱薔在他懷中扭動著,想掙脫他帶給她的迷惑。

  「好,我這就放你下來。」但他不是將她放在地上,而是放置在床上。接著,他那溫柔的雙手極具耐心的為她拆除發上的飾物,不一會兒,凱薔如雲的秀髮散落在枕上,美得讓人窒息,使逸凡意亂情迷,一向引以為傲的自制力也將面臨冰消瓦解的命運。

  當他的手游移到她那襲旗袍式的西洋禮服時,卻令他倒吸一口,貼身的剪裁,把她完美的曲線表露無疑,堅挺的胸部、微翹的美臀,一而再的誘惑著他,幾乎讓他無法自持。就在他緩緩拉下她身側的拉鏈時,凱薔驚懼的往一旁挪動,她睜著那含霧的眼,委屈的看著他。

  畢竟第一次的經驗對她來說實在是太可怕了,如今他又要對她做這種事,不禁讓她深感恐懼。

  「天呀!我到底對你做了些什麼?」逸凡溫柔至極的貼上他的唇,印在她拉鏈開啟的每一寸,緩緩折磨著她暗藏在身體裡的那把火。

  「逸凡,不要!我還沒沐浴。」她胡亂抓個理由想暫時逃避。

  「放心,我會讓你有洗澡的時間。」他又緩緩俯身下去時,凱薔緊閉上眼,一副成仁就義的表情。

  逸凡搖搖頭輕輕笑了,可見那次他真的把她嚇壞了,「別緊張,這次我會讓你意猶未盡,忘掉上次的不愉快。」

  他一雙撩人的雙手,從拉鏈的縫隙中鑽了進去,輕拂過她玲瓏的腰際,慢慢愛撫著她全身的敏感地帶,凱薔禁不住的低吟出聲,兩手環上他的頸後,挪移著臀部配合他。

  逸凡滿意的撒了一下唇,卸下她那身美麗的「障礙物」,以唇來代替手的動作,她終於按捺不住的叫道:「我好難受、好熱!」

  這時,逸凡在體內蟄伏已久的熱情,也蠢蠢欲動得再也駕馭不了,他擴腰抱起她,直接往浴室走去。

  凱薔驚覺不對勁,連忙睜開眼間道:「你要做什麼?」

  「你不是想洗澡嗎?我們就來個鴛鴦浴如何?順便想讓你看看我是否還需要「進修」。」此刻,他的眼中泛著她看不懂的光彩。

  凱薔不再出聲,只因她已沉醉在逸凡的溫柔中?

  夜幕低沉,屋外一片沉寂,然而,屋內除了水流聲外,還夾雜著濃濃的喘息聲和呻吟聲。

  終曲一年後在霍家花園內,一陣陣的嘈雜聲及嬰兒的哭叫聲,搞得一堆男人和一群女人團團轉。

  麒、麟兩兄弟爭先恐後的就只為了推娃娃車,因為上面坐著他們唯一的小妹妹。蔣翎搖搖頭說:「別爭了,蔣阿姨的女兒也不賴呀!借你們推好了。」

  已滿兩歲半的兩個小傢伙,已是一表人才的「酷」樣,只見他倆嘟著嘴說:

  「才不要,我只要我們的小馨馨。」

  小馨馨是寶兒半年多前生下的小女兒,紅嫩的臉蛋像蘋果似的,極討人喜愛,尤其是子揚,把她當小公主一樣的疼愛。

  這時,喬麒眼睛珠子一轉,「那我推小韙韙好了,小小的,好好玩喲!」

  逸凡一聽,連忙擋在寶貝兒子面前,「小韙韙的是小男生,你一定不會感興趣的,況且,他才剛滿月,是禁不起你的「好心」。」

  喬麒失望的瞪了他一眼,只好摸摸鼻子走人。

  「別不識好歹了,我兒子可是很會帶小孩的,你看我們小馨馨都是他倆陪著玩到大的,也沒任何閃失呀!」寶兒自吹自擂的說。

  就在這個時候,喬麒匆匆忙忙從後花園跑了過來,哭得眼淚汪汪,咿咿呀呀叫著:「媽咪,霍麟把小馨馨推到爛泥巴裡去了,好重,拉不動。」

  「什麼!」子揚是第一個有反應的,他二話不說的急衝了過去。

  「寶兒,牛皮吹破了吧!」凱薔忍不住的咭咭笑出聲。

  「你們好討厭,今天只是湊巧嘛!又不是每次都這樣!」寶兒硬是不肯認輸。

  「一次就夠了,還想每次,你以為你的子揚心臟有多強嗎?」逸凡搖搖頭挪揄道。

  「哎呀!我今天找你們來又不是為了抬槓,而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想找你們商量。」說起這件事,寶兒眼睛都亮了。

  「什麼事?瞧你那麼興奮。」思遠一邊說,一邊不忘搖著自己的寶貝女兒。

  寶兒眼波掃射了他們一遍才說:「我和子揚打算去二度蜜月,不知道你們有沒有人想同行的?子揚說這樣比較熱鬧些。」

  逸凡靠在涼亭旁,曖昧的說:「你們是嫌太陽不夠亮嗎?還帶我們這幾個電燈泡去。」

  「我告訴你,子揚這次可是打算免費招待的,你不去拉倒,我也省錢。」寶兒氣鼓鼓的不想理他。

  「真的,我和蔣翎第一個報名參加。」思遠「揩油」絕不落人後。

  「不對喲!天底下沒有白吃的午餐,寶兒你說,你到底有什麼企圖?」依凱薔和寶兒的交情及瞭解,她思忖事情一定沒那麼簡單。

  「我哪有什麼企圖,只是想請你們一塊去慶祝我們結婚四週年。」寶兒低著頭略嫌羞澀的說。

  此時子揚走了過來,「也是想一塊慶祝你們兩對一週年紀念,怎麼樣?」

  「思!這個理由還算差強人意,勉強通過了。」逸凡支著下顎,點頭同意。

  「那就這麼說定羅!」寶兒興奮的歡呼著。

  凱薔靠在逸凡肩上,

  「真快,寶兒他們都結婚四年了,我們到那時候,不知變成怎麼樣了?」

  「什麼怎麼樣,只有我會更愛你。」逸凡深情款款的撥弄著她的髮絲。

  凱薔突然抬起頭很認真的看著他,「逸凡,娶了我你真的不後悔?」

  「我為什麼要後悔?」他不解道。

  「我們結婚一年多,你從不曾帶我去上公公、婆婆的墳,盡一盡為人媳的孝道,你是不是怕在他們兩老的面前無法交代?」凱薔淚痕斑斑、憂心忡忡的低泣著。

  「哈…哈…」沒想到逸凡卻笑不可抑的說:「小傻瓜,自從我發覺愛上你那天開始,我已經不知道該如何恨你了,我捫心自間過,原來自始至終我都不曾恨過你,我恨的只是我自己,恨我自己不敢勇敢的去愛。」他笑著為凱薔拭淚。

  「真的,那你為什麼…」凱薔還是覺得不合情理。

  「都怪我疏忽,一直沒有告訴你,在我去法國從醫的那段日子,有一個偶然的機會,我去了一趙巴黎墓園,那兒清靜幽雅,我覺得很不錯,因此,就將我父母的骨灰遷移到那兒。往後,即使我回國,每年我都還是會回那兒去祭拜他們。」

  「可是,最近這一年你都沒去呀!」她努努唇,不太相信的瞠怨道。

  「你真健忘,我們結婚沒多久你就有了身孕,我怎敢放一個孕婦在家。」逸凡疼惜地拍拍她的頭。

  「那現在你可以帶我去了!」凱薔以期待的眼神看著逸凡。

  「寶兒不是邀我們一塊兒去二度蜜月嗎?所以…」

  「喔!我懂了,你是想建議大家一塊去巴黎,那麼,我們就可以帶著小韙一塊去祭拜爺爺奶奶了。」逸凡一語驚醒夢中人。

  「聰明!我的答覆你總該滿意了吧?現在——換你該滿足我了吧!」他一把抱住她,反壓在她身上。

  凱薔偷偷在他肢胳窩搔癢,他一抖動,凱薔就趁機溜了。

  「好哇!你竟敢搔我癢,看我怎麼治你。」逸凡很快就追上她,將她圈在臂彎內。

  「人家說怕癢的比較會疼老婆,我只是想試試嘛!」凱薔將臉埋在逸凡懷中,嬌喘著說。

  「這不准,我現在告訴你,我會怎麼疼你…」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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