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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子澄]點燃大木頭【型男型女大改造之二】[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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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4-29 00:06:38 |倒序瀏覽
點燃大木頭(型男型女大改造之二)作者:子澄

好奇怪的感覺喔!以前她只覺得沐鈺塵是住在隔壁的大哥哥,
並沒有覺得他有太特別或太吸引人的地方,
怎麼今晚他專注的神情,竟讓她覺得他好有男性的魅力?!
會不會是燈光太柔和、氣氛太寧馨,才讓她產生錯覺啊?
她越想越覺得不可思議,看到後來,竟莫名的著迷了……
打從花靜月自願在他的咖啡廳充當免費工讀生之後,
他早已習慣看到她的身影,好似她原本就是店裡的一部分,
連心都不知不覺、不由自主的向她飛去……
由於他們年紀差很多,因此他很努力的將她當成妹妹看待,
偏偏她常會不自覺的貼靠過來,真是種甜蜜的折磨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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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4-29 00:07:00
楔子   

  濃郁得幾近令人微醺的咖啡香味,吸引住花靜月的腳步,她抬頭看了眼咖啡廳的招牌,想起這是同學間口耳相傳,聽說較一般咖啡廳來得貴但口感極佳的咖啡廳。

  正好下午沒課,不如就進去喝杯咖啡,享受一下難得的悠閒吧!

  打定主意,她拉了拉肩上的背包,推開咖啡廳大門走了進去。

  沒有熱絡的“歡迎光臨”聲,只有一個男人在吧台裏背對著她,她有點不安的走上前。

  “請問開始營業了嗎?”這裏離學校有點遠,較接近附近的商業區,通常這種咖啡廳的營業時間都稍微晚一些,她不確定是否已經開始營業。

  “嗯。”男人應了聲,緩緩轉過身來,和她四目相接。

  花靜月眯了眯眼,忽然覺得這個男人眼熟得緊!

  他,身材很高大,有著濃密的黑髮,粗黑的濃眉下是墨如星子的深邃黑眸,直而挺的鼻樑訴說著他的堅持,略薄的唇似乎有點無情,卻又看似性感……她僵在吧台前,腦袋霎時有點當機。

  “小月?”未料男人先認出她來,星子般的黑眸放射出不敢置信的光芒。“你怎麼會在這裏?”

  “塵哥?你什麼時候到臺北來了?”花靜月的下巴差點沒掉下來,不可思議的瞪著眼前的男人。

  沐鈺塵是她老家的鄰居,兩個人說熟也不很熟,可說不熟又好像挺熟,兩人有好長一段時間沒碰過面了,難怪她剛才沒在第一時間就認出他來。

  “我到臺北快兩年了,坐。”沐鈺塵走出吧台,引導她到位置上入座。“聽你媽說你到臺北念書,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你。”

  “我才是咧!”她看了眼咖啡廳裏的裝潢,清幽典雅,充滿著濃濃的咖啡香,她都要醉了。“這店是你開的?”

  沐鈺塵輕描淡寫地說:“是啊,我沒什麼特殊的喜好,就特別迷戀咖啡的香味,思來想去,就開了家咖啡廳來玩玩。”

  開家咖啡廳來玩玩?花靜月簡直傻眼!

  就算她還是學生,也知道現在的時機有多麼不好,雖然他說得輕鬆,但她卻不難想像其間的辛苦——畢竟到處都買得到廉價的咖啡,而他這家咖啡廳的價位又較其他同類型的店來得高,想必經營不易吧?

  “最好是玩玩啦。”她小聲的咕噥了句。

  “你想喝什麼,我請客。”沒聽清她說了什麼,沐鈺塵也不追究,他扯開淺笑說道。

  “請客喔?那麼好!”一聽到不用花錢,花靜月不禁露出驚喜的笑容。

  “都老鄰居了,怎麼能讓你花錢呢!”她的笑臉勾出沐鈺塵唇角的笑意,他淡淡地笑道。

  她的眼滴溜溜地轉,開始打起如意算盤——

  “那,意思是我以後可以常來打擾嘍?”

  要是他說好,那不就表示她以後只要犯了咖啡癮,就可以來A他一杯咖啡?!喔呵呵呵~~卯系啊啦!

  “那有什麼問題。”

  午後的咖啡香,溫馨的鄰居情,彷佛連時間都放緩了腳步,安靜且放鬆的緩緩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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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4-29 00:07:21
  第一章   

  要說一個大男人,除了咖啡之外,其餘沒什麼事物能夠引起他的興趣,說真格的,花靜月還真不怎麼相信,因此她閑來無事,便會拿最新的生活資訊來給沐鈺塵“測試”——

  “塵哥,最近有幾個從歌唱節目出道的歌手出唱片了,你最欣賞哪一位?”

  “店裏只放輕音樂,我不太會去注意流行音樂有哪些歌手和新歌。”

  嗄?現在歌唱節目很紅欸,完全不看的人應該很少吧?

  “對了,你的轎車已經快變成貨車了,我覺得這款休旅車不錯,既可以載貨,坐起來又舒適,你要不要考慮換車?”她拿起手邊的雜誌問道。

  “我那車雖然看起來又舊又破,可開起來功能齊全,可以開就好。”

  “……”那跟戰車差不多好不好?

  既然塵哥對娛樂新聞不關心,對車子也沒研究,那麼……女人呢?總該有興趣了吧?

  “塵哥欣賞哪一類型的女人?美豔型還是耐看型?是像玫瑰那般豔麗,還是像百合那樣清柔?”

  “女人就是女人,花就是花,怎能擺在一起比較?”

  “……”不知道在咖啡店裏摔雜誌,會不會被塵哥抓起來丟出去,從此不再讓她進到咖啡廳裏一步?“這個藍綠陣營天天在舌戰……”

  “那不是我們這種小老百姓管得了的。”

  試了幾次之後,花靜月完全放棄了。

  這男人像是不食人間煙火似的,無論她問什麼問題,他不是不在意,就是不知道,簡直跟原始人差不多等級。

  “那麼塵哥,你知道咖啡的種類有哪幾種?”

  “就目前全世界的咖啡種類來說,至少有六十六個品種,最重要的品種是阿拉比卡及羅布斯塔。羅布斯塔種植容易,但是味道較苦,咖啡因含量也較高,所以大多製成廉價咖啡或市面上的即溶包……”

  花靜月好無言。

  這個男人誠如他所言,真的很熱愛咖啡,只要隨口問他有關咖啡的事,他都能說出一大篇讓她頭昏的內容,可是一提到其他事,他就會像木頭般無趣,她實在不曉得該怎麼說他才好。

  不過這樣也好啦,他是做咖啡生意的咩,多些專業知識是必要的,也難怪他店裏的咖啡總是比其他的咖啡廳來得香醇好喝,教人回味再三。

  連她都上了癮,一天不喝就怪怪的,像少了什麼似的;他的咖啡簡直跟嗎啡差不多嘛!

  幸虧塵哥不收她錢,不然她的荷包肯定會大失血。

  但是,免費喝個一杯、兩杯還說得過去,喝多了她也會不好意思,於是她便自動自發的貢獻勞力,充當他店裏的免費工讀生嘍!

  “歡迎光臨!”大門被推開來,客人上門了,她揚起清嫩的聲音,讓滿室咖啡香的咖啡廳裏,更添一抹不同以往的生氣。

  “哇哇哇~~我說沐老闆,你店裏什麼時候請了這麼位嬌滴滴的工讀生?”一名上班族打扮的男人湊到吧台,低聲同沐鈺塵“咬耳朵”。

  “工讀生?”沐鈺塵愣了下,順著他的視線看向正在收咖啡杯的花靜月,他了然的笑了。“喔,她不是工讀生,是我老家的鄰居小妹。”

  這個問題並不是第一次出現,先前也有別的常客曾經問起過,而他頗富興味的發現一個有趣的現象——注意到小月存在的,清一色全是男客。

  看來小月挺有男人緣的喔,或許他該稍微注意一下,是否因為小月常到店裏,男客也因而隨之增加?

  “鄰居小妹喔?”睞了眼那抹窈窕的身影,男客輕佻的勾起嘴角。“沐老闆難道不想近水樓臺嗎?”

  微微瞠大雙眸,沐鈺塵搖頭失笑。“陳先生真是愛說笑,她還在念書,我想她現在並不適合談戀愛。”

  陳仁翰賊兮兮的彎起眉眼,壓低聲音再追問:“你的意思是說,等她畢業就可以了?”

  沐鈺塵霍地心生反感,他蹙起眉心,正思索著該如何回應之際,花靜月便走了過來。

  “你們在聊什麼?”她收好咖啡杯走進吧台,好奇的問了句。

  “沒……”

  “在聊你有沒有男朋友。”原本沐鈺塵想否認,卻被陳仁翰搶先一步,說著他們未討論過的事。

  “我?我沒有啊。”花靜月聳了聳肩,越過沐鈺塵,將咖啡杯放入洗水槽裏衝洗。“你們男生最無聊了,老是愛問這些有的沒有的問題。”

  “哪會啊!所謂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難道學校裏沒有男同學追你?”陳仁翰不敢置信的再問。

  花靜月的美不是令人驚豔型的豔麗,卻是解語花般的清新、舒服,理論上不可能不被單身男子注意,除非她身邊的男人全是瞎子。

  “有啊,只是我不想交,不行嗎?”她不願被瞧扁似的挺了挺胸,雖然年紀小小,女人該有的驕傲她也有。

  “可以啊。”陳仁翰的眼裏滲入一絲驚喜。原來眼前看似清秀的女孩,竟還是枚不折不扣的小辣椒,他呷意啦!“那,你介意跟社會人士交往嗎?”

  這是什麼意思?陳仁翰想追她嗎?沐鈺塵頓了下,下意識睞了花靜月一眼。

  這一眼,赫然發現花靜月也正盯著他,四目交纏的瞬間,好似有什麼撞進他心裏面,他心虛的撇開臉,搞不懂自己在心虛個什麼勁兒。

  “OK啊!”花靜月沒注意到沐鈺塵的異樣,她很大方的給陳仁翰一個還算有希望的答案,但下一句卻潑他一桶冰冰涼涼的冷水——“不過目前我還沒遇到讓我想交往的社會人士。”

  陳仁翰的臉色變得有點難看,沐鈺塵則差點笑出來,趕緊轉身面向牆面的咖啡機裝忙,不讓別人看出他臉上的笑意。

  “塵哥,我要去學校一趟,交完報告再回來。”不理會陳仁翰的反應,花靜月洗好咖啡杯後,擦了擦手準備離開。

  “嗯。”沐鈺塵還是沒轉過身來,肩膀卻微微顫動,他著實不忍見陳仁翰那過於難堪的表情。

  花靜月拿起背包,踩著輕鬆的步伐推開大門離去。

  陳仁翰呆了好半晌,這才纏著沐鈺塵追問:“欸,她是性向有問題還是怎樣?到這年紀還不想交男朋友?”

  沐鈺塵聳了聳肩,笑意始終不曾由他臉上逸去。

  “靜月,你最近好像很忙吼?”花靜月的同班同學王純華,趁著花靜月交完報告又想開溜的空檔,趕忙攔下她問道。

  “人家在認真念書嘛!”花靜月一臉無辜。

  “是嗎?我看你一下課就跑得不見蹤影,也沒上圖書館,都跑到哪裡去念書了?”王純華狐疑的追問。

  “就到處溜溜去啊,可以念書的地方我就去。”她有個比圖書館更棒的地方可以去,滿室的咖啡香,睡神也不敢來上身。

  不知怎地,她莫名的不想讓純華知道塵哥的咖啡廳,因為她私心的希望那是自己獨享的“專區”。

  “最好是啦!”王純華沒好氣的睞她一眼,硬是拖著她不讓她走。“欸,系裏要舉辦聖誕晚會了,每個男生都積極的在找舞伴,你沒收到邀請嗎?”

  “有啊,不過我不是很想參加。”舞會不就是舞池裏一堆人轉來轉去而已,更可怕的是,為了營造氣氛,少不了乾冰、鎂光燈的,弄得會場裏空氣稀薄,身體差一點的還可能休克,一點都不好玩。

  “怎麼了?沒有欣賞的男生?”王純華好笑的虧她。

  “學校裏的同學都太幼稚了,我不欣賞。”沐鈺塵的臉忽然浮現在她腦海,她心裏打了個突,忙眨眨眼,眨掉腦子裏莫名的聯想。

  塵哥是很好啦,不過她們只是老家的鄰居,哪能這樣胡思亂想。

  “幼稚?難不成你喜歡老頭子?”王純華傻眼,對她來說,超過二十五歲的男人,就可以稱之為老頭子了。

  “什麼老頭子?應該是成熟穩重……”哎呀!越說就越像在形容塵哥一樣,她懊惱的擰起眉心。“總之我不喜歡學校裏的男生啦!”

  “嗨~~學妹!”就在她義正辭嚴的否定全校的男同學之際,倏地一道男音介入她和王純華之間。

  看清來者,花靜月禮貌性的點了下頭。“秦學長。”

  “真巧在這裏遇到你。”秦可風揚起自以為迷倒眾生的笑臉,一個勁兒對著花靜月放電。“不曉得學妹聖誕晚會有伴了嗎?我想……”

  “抱歉喔學長,我那天晚上有事,恐怕不能參加。”她端出一臉歉意,卻一點內疚都沒有的撒謊。

  王純華在一旁忍不住翻了翻白眼。

  秦學長是許多女同學愛慕的對象,她也十分傾心於秦學長,可惜秦學長看上的不是她。不過,靜月拒絕了秦學長也好,可以少一個競爭對手,所以她不會笨到去戳破花靜月的謊言。

  “那可真不巧,是很重要的事嗎?難道不能推掉?”秦可風的嘴角抽搐了下,努力ㄍㄧㄥ住臉上那顛倒眾生的迷人淺笑。

  系上舉辦的聖誕晚會是很重要的年度活動,如果不是太重要的事,理論上應該全員參與才是——重點是,他以為只要他提出邀請,凡是女性同胞都會樂得心花朵朵開,沒想到這個花靜月居然不買他的帳,害他“滿面全豆花”。

  “暫時沒辦法喔!”她一臉惋惜,其實心裏早就大呼受不了。

  這個秦學長仗著他人長得帥,處處勾搭長得還不賴的學妹,她就不懂,為什麼有那麼多笨女生會前仆後繼的喜歡他?她根本不屑一顧!

  “OK,不過如果你在聖誕晚會之前改變主意,隨時告訴我,我都會為你保留位置。”既然她都這麼說了,秦可風也不好繼續勉強她,況且她身邊還有其他同學在,他要是態度太強硬,傳了出去恐怕有損他花美男的形象。

  “好的,謝謝你喔學長。”她佯裝出一臉驚喜的感激神情,心裏卻直想吐,完全受不了這個超自戀的男人。

  “嗯,那麼我先走了,掰掰。”離去前,秦可風還向她拋了記媚眼,這才帥氣的轉身走人。

  花靜月翻了翻白眼,差點沒被他的媚眼嚇掉滿身的雞皮疙瘩。

  “說你笨,你還真不聰明。”王純華依依不捨的看著秦可風走遠後,才忍不住叨念起她來。“秦學長這麼優秀,你竟然不懂得好好把握?!”

  對於花靜月,王純華的心態是矛盾的——靜月的男人緣極好,除了秦學長之外,條件稍好的男同學對她都有那麼點意思,身為好朋友的她往往既羡慕又嫉妒。

  她不懂,為什麼就沒人多注意她一點?難道她的光采全被靜月搶走了?

  雖然她沒有靜月那麼清靈秀麗,但她真的覺得自己也很不錯……假如沒有靜月的話,那麼那些男生會不會注意到她的存在?

  “優秀?他優秀他的,關我什麼事?”花靜月嗤笑,頗不以為然。“他不是我的菜,你喜歡就去追啊!我要走了。”

  “欸,你又要去哪了?”王純華拉住她,還不打算放人。

  “我有事要處理啦,別跟來!掰~~”安撫的拍了拍純華的肩,再來呢?

  當然是直奔沐鈺塵的咖啡廳,去享受那滿室的咖啡香嘍!

  “小月,我都要打烊了,你還在想什麼?”發現一整個晚上的時間都坐在角落裏寫東西的花靜月,直到現在一雙手還寫個不停,看她的表情好像頗為呆滯,沐鈺塵將自動電卷門降下一半後,好奇的湊上前探問。

  “吼~~氣死!這幾題微積分我怎麼算都算不出來。”她懊惱的呻吟著,惱火的丟開原子筆。

  沐鈺塵啞聲失笑。“有這麼誇張嗎?我看看。”他在她身邊坐下,將她的筆記移到自己面前,仔細的看著上頭的題目。

  “塵哥,你不用勉強沒關係。”她怎能指望一個隻會煮咖啡的男人,幫她解答如此複雜的微積分?她還是提頭去見微積分教授來得快些。

  “別吵,讓我算算看。”沐鈺塵專注的看著她的習題,揮揮手要她暫時別打擾他。

  既然塵哥要幫她計算微積分,那她現在要怎麼打發時間?

  該洗的杯子和咖啡器具,塵哥都處理好了,根本輪不到她動手,她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看他能不能將困擾她的難題給解出來。

  如果可以,那他真的是太神!太帥了!

  用雙手支著下巴,在無事可做的狀態下,她也只能看著專心解題的塵哥,看著看著,她竟也跟著專注了起來。

  他專注的是她的微積分題目,而她專注的,則是眼前這個從小看到大的男人。

  好奇怪的感覺喔!以前她只覺得他是鄰家的大哥哥,並沒有覺得他有太特別或太吸引人的地方,怎麼今晚這樣看著他,她突然覺得他好有男性的魅力?!

  會不會是燈光太柔和,他的神情太專注,所以她才會有這種錯覺?

  沒道理啊!以前在老家的時候,遇到他也不止上百回,怎麼就從沒這種感覺?

  她越想越覺得不可思議,也就不由自主的越看越恍神,到後來竟莫名的看到癡了……

  “好了,喏,這不就算出來了嗎?”好不容易解答完畢,沐鈺塵放鬆的笑了,並將筆記推回她面前,這才發現她盯著自己閃了神;他伸出手在她眼前揮了揮,喚回她的神智。“嘿!小月,你還好吧?”

  感覺注視著他的視線有了阻礙,她這才如夢初醒的回過神來。“啊?什麼事?”

  “我幫你解出來了,你看,你就是這邊弄錯了。”指著她和自己算式上的不同處,他輕易點出她的問題。

  “老天!你真的做到了?”她驚呼,拿起筆記不敢置信的低吼,只差沒將眼睛黏在筆記上。“你怎麼可能解得出來?!”

  沐鈺塵好氣又好笑的白了她一眼。“欸,你別把我看扁了行不行?這種東西還難不倒我。”

  雖然他只對咖啡感興趣,不過或許男生天生就比女生較易理解數理的東西,所以微積分對他來並不算太困難。

  “天啊~~怎麼可能?!”完全不理會他的抗議,花靜月依舊驚嚷不斷。“珍妮佛,這真是太神奇了!”

  沐鈺塵閉了閉眼,不曉得該為她的驚歎感到開心還是難過。“你總不會以為,我除了煮咖啡之外,什麼都不會?”

  開心,自然是因為有幫上她的忙;難過,則是這丫頭也未免把他看得太扁了吧?莫非她當真以為他除了會煮咖啡之外,其實什麼都不會?

  她不再驚歎,一臉正色的回答:“不是應該是這樣嗎?”

  對於時尚、潮流都不感興趣的宅男——人家是“宅”家裏,他倒另類,“宅”咖啡廳,不過對她來說都是一樣的啦!

  “好了,該回去了。”沐鈺塵聽了差點沒昏倒,他暗歎一聲,也懶得跟她解釋,起身準備將鐵門拉下。

  “塵哥!”花靜月跟著起身飛撲,給他結結實實來個熊抱。“我實在太崇拜你了!你是我的英雄!”

  完全沒料到她會有如此“亢奮”的表現,沐鈺塵高大的身子倏地僵成石像一枚,驚恐的發現自己的身體正以驚人的速度產生反應!

  人類是種極易習慣的動物,打從小月經常往他這邊跑至今,他已經逐漸習慣在店裏看到她的身影,好似她原本就是這裏的一部分……很難去形容她的存在。

  她是朵可愛的小花,每每讓他忘了工作的辛苦,連心都不知不覺、不由自主的向她飛去,因此明知她是鄰家小妹,卻常常有種她根本就該屬於這裏,是這家店的女主人的錯覺——

  他實在不該有這種想法,對她來說,他年紀大了點,年輕點的男人會比較適合她,例如她學校的男同學們。

  “欸欸塵哥,人家這麼感謝你,你好歹也說句話吧!”發現他像尊石像般動也不動,花靜月有點小不滿。

  “呃,沒什麼了不起的,不用這麼激動。”刻意忽略身體的騷動和心裏的悸動,他僵笑的拉開她的臂,警告自己還是保持距離安全點。

  他不應該對她產生男女之間的情愫,也很努力的將她當成鄰居小妹看待,偏偏她又常不自覺的貼靠過來,不曉得這算不算另類的折磨?唉~~

  “很了不起耶!我的微積分爛死了!”她收拾好桌面上的文具,也沒太在意沐鈺塵拉開她手的動作,忙了一整天,坦白說她還真有點累了。

  “以後要是有解不開的微積分,就拿來我幫你算。”這麼說好像也有點怪,似乎該說他教她才對,呵!

  “太棒了!”她跳了起來,眼見又要朝他飛撲。

  “嘿!我的老骨頭可禁不起你再撞過來。”他趕忙伸出手阻止,不敢讓她太靠近。

  “你哪裡老了?”經他這麼一說,她不好意思了起來,忙收住飛撲的姿勢,將背包背到肩上,小聲嘀咕。“你一點都不老!”

  “我大你好幾歲……七歲有吧?”

  雖然現在的年輕人高唱“身高不是距離,年齡不是問題,體重不是壓力”,不過或許他的想法稍微古板了點,老覺得自己在她面前已經是個老頭子了。

  “才七歲而已。”她一點也不在乎他跟自己年齡的差距。“而且比我大才好啊!至少不會像學校的男同學那麼幼稚。”

  說著說著,她再次不自覺的習慣性挽著他的手。

  “幼稚?!”瞪著她挽著自己的手臂,他的心跳莫名加快。

  說來有點汗顏,因為他總是花費太多時間在鑽研咖啡的世界,對於男女之間他並沒有太多的經驗,過去曾經交往過的女孩,全都受不了他對咖啡的熱愛而“無疾而終”。

  根據她們的說法是,他對咖啡的愛遠遠超過她們,所以她們寧願退出,讓他去沉浸在她的咖啡世界裏。

  這種說法讓他很無奈,但喜歡咖啡已是戒不掉的習慣,因此後來他就算遇到不錯的女人,也僅只是純欣賞,並不會主動去追求。可現在這小丫頭老是把他當自己人似的對他動手動腳,害他一顆心老是跳得亂七八糟,這……又是怎麼個一團混亂?

  “對啊,就是幼稚。”她皺了皺鼻子,俏皮的挽著他走出大門。“我比較喜歡成熟穩重的男人喲!”

  喜歡成熟穩重的男人?會是說他嗎?會不會她有可能喜歡他了,男女之間的那種喜歡?他真的可以有這樣的期待和幻想嗎?

  沐鈺塵一顆腦袋亂烘烘的,連怎麼送她回家都不記得了。

  初冬的月色暈上一層青白,看似清亮又似朦朧,一如她不易看透的女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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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4-29 00:07:50
  第二章   

  “咦?你們兩個都交男朋友了?”花靜月不敢置信的瞪著兩個室友。

  前一天她們明明還是“單身三人組”,怎麼不到一天的時間,她突然就變成了“孤單美少女”?

  “你們兩個是怎樣?約好一起排擠我?”

  假如是其中一個室友交到男朋友,雖然一樣會驚訝,但至少她還能接受,畢竟緣分這種東西是隨時都有可能降臨的:但一次兩個室友都有了交往對象?這到底是怎樣一個吊詭的狀況?

  “哪是啊!我們也不知道會這麼巧。”林宥芳和方彩貞異口同聲的喊冤。

  “不然是怎樣?”斜睨著兩位室友,花靜月大有“獨身我最大”的氣勢,以囂張的姿態睥睨著室友們。“你們最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別以為她是租屋處的兇狠女王,其實她們三個女生感情好得不得了,有什麼大小事全都會與其他兩人分享:而現下,她不過是想知道好友們的戀愛秘辛,所以才會故意裝出一副蓄意找碴的凶樣。

  林宥芳和方彩貞互看一眼,兩人皆忍俊不禁的笑出聲來。

  “喂~~喂喂喂!我在凶你們耶,你們兩個叛徒竟然還笑得出來?”花靜月不可思議的瞠大雙眸嗔道。

  “拜託,你別搞笑了好嗎?笑得我肚子好痛!”林宥芳笑得差點沒躺下來打滾。

  “要裝也裝得像一點,不像發威的母老虎就算了,你反倒像只病貓.”方彩貞也不客氣的吐槽。

  啊咧!她這麼努力的在裝凶,沒有功勞也該有苦勞,結果競惹來室友們的嘲笑?花靜月的嘴角抽搐了下,很沒用的跟著笑了出來。

  “算了算了,我這輩子就是沒有發狠的命。”她放棄了,拿了顆抱枕拽進懷裏,一屁股跌進沙發。“哪,雖然我沒資格說什麼,不過你們是不是該乖乖的把交男朋友的過程招出來呢?”

  “我就參加班聯誼啊!跟載我的那個男生還挺聊得來的,所以……”林宥芳說著說著就紅了臉。

  “所以他就成了你男朋友?”喲呵!害羞啦?花靜月挑挑眉,難得看到宥芳這麼小女人的模樣.

  “嗯哼,他今天開口跟我提出交往的要求了。”林宥芳開心的說道。“所以我就有男朋友嘍!”

  “嗯哼。”這麼輕易就答應,真是的!花靜月以鼻孔冷哼了聲。

  “你呢?小貞,你的男朋友又是怎麼來的?”

  “他喔,就是我打工的地方的同事啊!”提起男友,方彩貞笑得可甜蜜了。“一起工作久了就看對眼了咩,他也在今天跟我表白。”

  “一定要選在同一天嗎?”花靜月傻眼。“老天爺,這會不會太巧了點?”

  “我們也覺得很巧啊!”她們回到家時也迫不及待的和室友分享,所以她們早早就驚歎過一回了,因此最晚到家的花靜月才會顯得特別驚訝。

  “這真是太神奇了,珍妮佛!唉~~現在就剩我一個沒有男朋友了……”花靜月努力的消化室友們帶給她的驚喜,另一方面卻也不免又有些感歎。

  “你明明機會很多的啊,還不都是你自己不要的。”林宥芳聳聳肩,問出她一直想不透的問題。“你是有戀愛恐懼症還是怎樣,幹麼都不要?”

  花靜月雖然不是什麼天香國色,可好歹也算是清秀佳人一枚,據她所知,追靜月的男生一堆,可是她卻毫無理由的通通看不上眼,真令人感到好奇。

  “拜託!他們都那麼幼稚,我幹麼……”她反駁著,腦子裏突然晃過沭鈺塵的俊顏,她頓了下,表情有點閃神,連聲音都小了許多。“哎呀,反正我就是不喜歡幼稚的男生嘛!”

  “是嗎?”兩位室友同時眯起眼,再射向她的目光帶著強烈的質疑.“難道你都沒遇過讓你產生好感的男人?”

  “呃……”她窒了窒,沐鈺塵的臉龐依然盤旋在她的腦海——她無法否認她對塵哥確實有著超出其他男人的好感。

  “有一個……好像還不錯。”

  兩個室友的嘴同時變成o型。

  “你豬頭喔!有好感的話,就算是有了對象,有了對象就放膽去追啊!”林宥芳拿抱忱丟她。

  “對嘛,女追男隔層紗,有什麼好怕的?”方彩貞的看法跟宥芳差不多,畢竟在愛情的國度裏沒有男女之分,只有夠不夠真心,她一點都不介意誰是主動的一方。

  “只是感覺不錯,沒你們講得那麼誇張啦!”花靜月脹紅了臉,感覺室友們仿佛很想將她推入火坑似的。

  “感覺不錯就是重點,不然你還想怎樣?”林宥芳不敢置信的大叫。

  以往追求她的男人,沒有一個讓她有好感的,如今能由她嘴裏說出“感覺不錯”這四個字,已經是天大的奇跡了。

  “我、我沒有想怎樣啊!”她從沒想那麼多,沒想到被室友們這麼一說,她竟然不由自主的戚到心癢了起來……

  “麻煩你“想怎樣”好不好?”皇帝不急,急死太監,方彩貞跟著受不了的嚷嚷起來,一副想掐死她的模樣。

  “呃……不想行不行?”昏倒耶,她好像還沒到滯銷品的慘況,怎麼被室友們一說,連她都不確定了起來?

  “不行!”林宥芳和方彩貞同時不給商量的丟出兩個字,轟得她頭昏腦脹.

  花靜月沉默了下。說不定室友們說對了.把塵哥追起來當男朋友.其實是個很不錯的主意?

  ★★ ☆☆☆

  頂著兩個黑眼圈,花靜月一臉頹喪的滾下床。

  都是她那兩個室友害的,害她一整個晚上都夢到塵哥,他的臉不斷在她腦子裏放大再放大,將她擠壓成一個小點,可憐兮兮的縮在夢的角落裏,哀求著塵哥的大臉饒她一馬。

  真是夠了!什麼怪夢!

  她氣惱的衝進浴室鹽洗,邊洗還邊瞪著鏡子,仿佛那鏡子跟她有仇似的。

  刷完牙走回房間,她想起今天只有一堂課,便穿上輕鬆的休閒服,拿起包包出門。

  繳交期末報告的期限將至,她實在不該再去想那些兒女情長,可是昨晚被室友們這麼一洗腦,連她都忍不住想交男朋友了,實在有夠傷腦筋。

  到了學校,她的雙眼盯著前方授課的教授,腦子裏想的卻是塵哥和他的咖啡店,想得她的頭都要爆炸了!

  下了課,才走出教室,王純華又像幽靈般冒了出來,硬是阻擋她的去路。

  “靜月,我們下午去逛街好不好?”為了系上的聖誕舞會,她可是翻遍所有的衣服,卻都找不到適合的服裝,所以她想利用下午的時間去逛逛街,看能不能買到中意的衣服。

  “啊?幹麼去逛?”她懊惱的想歎氣。

  吼~~怎麼又是純華啦!人家想去咖啡店溫書說……

  “我想買聖誕舞會的衣服嘛!”王純華也不拐彎抹角,直接言明自己的意圖。

  “不就是個舞會而已。幹麼這麼大費周章?”隨便穿也很水啊!幹麼這麼麻煩?

  “這是交男朋友的好機會耶!我可不想錯過。”王純華不由分說的拉著她走.

  她邀花靜月逛街其實另有目的——只要清楚的知道靜月的裝扮,她就有把握穿得比靜月出色、豔麗,這樣她才有機會爭取到其他男生的注意。

  對,唯有壓過靜月的風采,她才有被男人注意到的一天。

  “交男朋友?連你也想交男朋友?一天啊!地啊!難道是被下了詛咒還是蠱毒?怎麼這兩天她的周遭朋友全繞著這三個字走?她一點都不想再聽到這三個字了啦!

  “誰不想啊!”白了她一眼,王純華擰起眉心。“就只有你這怪胎不想!”

  啊?她是怪胎嗎?

  就因為不想交男朋友?

  滿肚子想不通的疑惑,她迷迷糊糊的被王純華拉走。

  上街血拼嘍~~

  濃濃的咖啡香充斥在咖啡店裏的每個角落,可不知怎地,店裏的氛圍就是冷清了點,即使上門飲用咖啡的客人數與平日無異。

  沐鈺塵拿著乾抹布擦拭店面的落地窗,明明是經常在做的工作,今天做起來卻特別沒勁兒。

  靜月還有她的學業要顧.實在不應該天天往他店裏跑,他雖明知這一點,但因為習慣了有她的陪伴,突然一整個下午不見她的蹤影,似乎連咖啡都變得不再那麼濃郁.

  淺歎一口,突然有人由身後拍了他一下。

  “幹麼唉聲歎氣的?”陳仁翰溜班出來喝杯咖啡,一進到店裏就聽到他細不可聞的歎息聲。

  “我?我歎氣了嗎?”沐鈺塵愣了下,自己都毫無所覺。

  “歎了好幾聲呢!”陳仁翰環顧店裏,發現那抹明媚的身影不在,他不禁失笑的調侃道:“因為小妞沒來,所以你才歎氣?”

  “沒的事,別胡說!”沐鈺塵瞬間耳朵發燙,有種被識破的困窘。

  他放下抹布,定回吧台裏洗手。

  “要喝什麼?”

  “藍山。人家一沒來就唉聲歎氣的,還說不喜歡?”陳仁翰一屁股坐在吧台前的高腳椅上,故意調侃他的不誠實。

  沐鈺塵將咖啡豆放入磨豆機裏研磨,淡淡的看他一眼。“我記得你不是對小月挺感興趣的嗎?那你現在在幹麼,鼓勵我追她嗎?”

  “算,也不算。”陳仁翰輕笑,很欣賞他的敏銳。“如果你要追小辣椒,我就祝福你們幸福快樂:你要是不追,或許我會正式追求她也說不定。”

  聽清楚喔!他的意思是說,他不奪人所好,所以得先確定沐老闆的心意,至於出不出手追求,得看他的心情好不好再決定,至少目前他還沒這個打算。

  沐鈺塵淡淡的掃了他一眼。“我說過她在念書,不適合談感情。”點上酒精燈,他將視線回歸咖啡壺裏緩緩加溫的水液。

  “少那麼古板了,現在哪個大學生不談戀愛?你喔,可別為了那莫名的堅持而錯失良機。”陳仁翰稍稍拉開領帶。來他店裏就是放鬆,這就是他特別喜歡這家咖啡店的原因,當然還有道地的香醇咖啡。

  “錯失良機?”他的話像顆石頭般撞進心裏,沐鈺塵終於看了他一眼,就一眼.一超過兩秒鐘,視線又回到咖啡壺:他加入濾紙.小心的講剛研磨好的咖啡粉倒到濾紙上。

  “別說大學裏沒人追她,打死我都不信!等她被別的男人追走,你後悔都來不及。”

  那不是錯失良機是什麼?簡直笨死了!

  被別的男人追走——很簡單的幾個字,卻在經過排列組合後,給沐鈺塵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

  真糟啊!即使不斷的告誡自己,不該對鄰家小妹產生不應有的情愫,可眼下看來,他卻無法欺騙自己,一點都沒對她心動。

  思及此,他不自覺的再歎一口。

  “我來了~~”

  就在陳仁翰想再開口譏誚他之際,咖啡店的門破打了開來,一道熟悉的清嫩嗓音隨之響起。

  沐鈺塵驚喜的抬眼望去,不意瞟到陳仁翰似笑非笑的調侃表情,他清了清喉嚨,努力將聲音裏的歡愉減到最低。“你今天比較晚喔。”

  “這不是我同學.硬拉著我跟她去逛街。”一屁股在陳仁翰身邊坐下,她將自己的背包丟到高腳椅下,掄起拳拍打自己的大腿。“好久沒走這麼久的路了,腳酸得要命!”

  “逛街就腳酸?你不會太遜了嗎?”陳仁翰嘲笑的虧道。

  “要你管喔!”老實不客氣的賞他一顆大白眼,她轉而向沐鈺塵撒嬌。“塵哥,我好渴喔~~”

  “嗯哼,冰咖啡好嗎?”沐鈺塵將剛煮好的藍山裝杯,推到陳仁翰面前,邊動作邊詢問.

  “好啊好啊,謝謝塵哥!”

  她揚起開心的校,霎時迷花了他的眼,他心跳失神的轉身為她準備冰咖啡。

  陳仁翰開始和花靜月閒聊,她也有一句沒一句的閑搭,時間,就這麼在咖啡香裏緩緩流逝……

  到了打烊時分,沭鈺塵將鐵卷門降下一半,突然花靜月像想起什麼似的喊道:“塵哥。”

  “嗯?”沐鈺塵轉過身來,不明所以的睞著她.

  “你可以陪我參加系上辦的聖誕舞會嗎?”她涎著笑問道。

  陪她參加系上辦的聖誕舞會?

  她怎會邀請自己當她的舞伴?

  天啊!他根本不會跳舞啊!

  “塵哥?塵哥!”

  “啊?”花靜月的聲音過了好半晌才傳進他耳裏,他閉了閉眼,拉回遠揚的神智。“什麼事?”

  “塵哥,你還好吧?”花靜月有絲擔憂的輕問。

  “我很好啊!”只是被她嚇得腦袋有點當機而已。他暗自苦笑,振了振精神回應道,然後由門邊的座位開始,將椅子逐一抬到桌上,明早好拖過地再放下來營業。

  “塵哥,你還沒回答我,願不願意當我聖誕舞會的舞伴捏!”她也跟著他將椅子抬上桌,不過她是由店裏最裏邊的座位開始搬,動作明顯笨拙了些。

  沐鈺塵頓了下,終於將視線定在她臉上。“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有人這麼問的嗎?沒頭沒腦的,鬼才聽得懂。

  “學校裏應該有很多男同學會邀約你,為什麼想找我當你的舞伴?”想起陳仁翰的說法,他的胃部不由得泛起酸來。

  “他們都很幼稚嘛!”學校裏想追她的男生,她沒一個喜歡的。

  下午王純華在她耳邊叨念個不停,說什麼系主任要求除非有特殊理由,全系學生非到場不可:惱得她火氣上揚,衝動的答允自己會到場。

  衝動歸衝動,該想的事她卻在回到咖啡店後才想起——舞伴咧?她要到哪兒去找舞伴?難不成真要答應秦學長的邀約?

  一想起秦可風那張自以為是的臉,她想也不想的摒除腦子裏的想法。

  那麼除了秦學長,隨便找個男同學充數?不,那她寧可當個壁花。

  可是,當壁花又會被純華笑……就在她苦惱著不知該如何是好之際,正好看著塵哥從她面前走過,讓她有了更理想的衝動,於是她便開口邀請沐鈕塵當她的舞伴。

  沒想到這個男人遲遲沒有正面答覆也就算了,問題還真多,她只得耐著性子一一回答.否則他要是不肯,她也只好認命的去當壁花小姐嘍~~

  “舞伴跟幼稚有關聯嗎?”他怎麼覺得那是八竿子打不著的不相干問題?

  “沒關係啊,可是會礙我的眼。”她眉心緊蹙,手邊的動作可沒停,很快的兩人的距離便越拉越近,逐漸往店的中心靠近.

  一想起自己不甚協調的肢體動作,他實在不敢輕易答應,免得讓她在同學面前抬不起頭來。

  “……我如果說不,會怎樣?”

  “也不會怎麼樣啦,只是會躲在舞會的角落當朵壁花而已。”她故作委屈的歎道。

  沐鈕塵微微瞠大雙眼,而後忍俊不禁的笑了出來。

  “吼~~人家很認真你還笑!”將最後一塊椅子拾上桌,她氣惱的跺了下腳,不依的掄起小拳頭捶他.

  “是……你的回答實在很好笑。”他很難想像她會是安靜的壁花。以她活潑好相處的個性,就算是壁花,也應該是全場最活躍的壁花。

  “欽!這一點都不好笑好嗎?”他的笑顯然惹惱了她,她伸出食指,用力的戳刺著他的肩窩。“你捨得我這麼可愛的鄰家小妹去當壁花嗎?你捨得嗎?你捨得嗎?”

  “噢~~”他被戳痛了,本能的左躲右閃,卻怎麼也抹下去唇邊的笑意。“別再戳了,很痛耶!”

  “不痛我戳你幹麼?我吃飽撐著喔?”她似乎戳上癮了,他越閃,她便戳得越精准,彷佛他要是敢不答應,她就戳得他變蜂窩似的。“要不要去啦?你真捨得我當壁花逆?嗄?嗄嗄嗄?”

  在閃躲的過程裏,他不意撞到身邊的椅子,正想伸手將椅子扶好擺正,卻又撞到另一張椅子,而無巧不巧的,那張椅子竟往花靜月的方向砸去——

  “小月!”他驚吼,猛地將她扯進懷裏,而那張椅子也在同一時間砰然落地,發出頗大的聲響.

  花靜月餘悸猶存的瞪著落地的椅子:心想自己要是真的被砸到.即使不受傷也非得瘀青不可,她不由得收攏自己的掌心,霍地發現質料和自己的衣服似乎不太一樣。

  咦?咦咦咦?這誰的衣服?

  她愕然的看清手裏抓的布料,覺得似乎有點眼熟,本能的抬起頭,不意競與沐鈺塵的眼相互交會!

  “塵、塵哥……”完全沒預想到自己竟會有和沐鈺塵貼靠得如此接近的時刻,霎時,她的心跳無法控制的狂飆。

  “有沒有怎麼樣?撞到了沒有?”沐鈺塵全然沒發現她的異樣,一勁兒摸摸她的手臂、碰碰她的腿,看看她到底傷別哪兒了沒有?

  霎那間.好感指數急劇上升,直飆破表的極限

  花靜月的心融了、化了,她知道自己喜歡上這個男人,即使他很“宅”。她還是喜歡!

  “小……”沐鈺塵忙著拉起她的手臂檢查,卻沒機會將話說完,雙唇再也無法隨意張合。

  她,吻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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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4-29 00:08:10
  第三章   

  這一吻,令沭鈺塵震驚不已,他僵直得跟塊大木頭沒兩樣,錯愕的眼瞠至最大,眸心透著很多複雜的情緒瞪著她。

  不過可別以為肇事者花靜月能冷靜到哪裡去,她同樣被自己的衝動給嚇儍了,雖然她是主動的一方,可她僵直的程度比沐鈺塵更甚,直逼銅像的“境界”。

  兩人就這麼在關了一半鐵卷門、店裏的燈關了大半的狀態下,大眼瞪小眼的唇唇相貼,若不是此刻的氛圍太過詭譎,恐怕兩人都會忍不住笑出聲來。

  不過他們並沒有,只是唇貼著唇、四眼膠著,身邊的空氣卻像要燒灼起來似的.

  突然間,店裏電話聲大作,兩人同時驚跳了起來,沐鈺塵踉踉蹌蹌的衝回櫃檯找到電話,拿起話筒接聽——直到穩當的接起電話,他才慶倖自己並沒有因過度失態而跌個狗吃屎,不然可真糗斃了!

  “沐鈺塵。”該死!他的聲音還隱隱發抖呢!

  花靜月可沒花精神去注意他和電話那頭說了什麼,她正好藉這個機會喘口氣,虛軟的拉了張離自己最近的椅子坐下。

  要死了!她怎麼有那個勇氣吻他?媽媽咪啊!簡直不可思議。

  “好.明天幫您送去。”終於結束通話,沐鈺塵掛上電話,在吧台裏背對著她深吸口氣,然後用放在吧臺上的遙控器將鐵卷門整個關上。

  欵?咦咦咦?他關下鐵卷門做什麼?

  花靜月呼吸窒了窒,呆愣的盯著鐵卷門緩緩落下。

  沐鈺塵在吧台裏站了好一會兒才轉過身來。慢慢走出吧台。

  那沉穩的腳步、堅定的神態,令花靜月忘了呼吸.待他走到她面前站定,她幾乎因缺氧而昏厥。

  “塵、塵哥?”哇噻,原來小說裏寫的是真的捏!即使斯文如塵哥的男人,也能散發出這種壓迫性十足的氣勢,她瞠大雙眼,無措的凝著他逐漸逼近的身影。

  “如果我說,我不當你的舞伴,你怎麼說?”他以臂環胸,出口的聲音沙啞而性戚,愛撫似的滑過她的耳膜。

  花靜月抖顫了下,勇敢的抬起頭迎向他灼熱的視線。

  “那我就不參加舞會。”頂多被系主任記個黑名單就是了。

  “你可以找別人當你的舞伴。”他眯了眯眼,臉上的線條沒有絲毫放鬆的跡象。

  “不要!”她固執的撇開臉,光想到學校裏的男同學,她就提不起半點參加舞會的興致,寧可冒著得罪系主任和系上同學的危險,拒絕參加。

  覷著她固執的表情,沐鈕塵的黑眸裏散發出品燦的光芒。“一定非我不可?”

  這話問得沒頭沒腦,可花靜月聽懂了。

  意思是她的舞伴難道非他不可?她並沒有多花心思去細想自己為何堅持這點,一勁兒用力的點頭.“對,非你不可!”

  “咳!”他輕咳了聲,將她的臉扳正,直視著自己光燦的眼,然後彎下腰以雙臂扶住她身側的椅把.等同於將她禁錮在雙臂和椅子之間。“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或許我會答應。”

  靜謐空蕩的店裏,微妙的氛圍.彷佛任何一個細微的動作都可以輕易擦撞出熊熊火花。

  花靜月凝著他,耳裏彷佛聽見自己越來越快的心跳,她不由自主的紅了臉頰.

  媽媽咪啊!看著他、聞著他,就像啜飲最頂級的咖啡.讓她克制不住心裏的蠢動。忍不住想對他靠近再靠近,即使像此刻這般靠近的距離,她都覺得太遠。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愛情嗎?

  有點甜、有點酸,和許許多多的情不自禁——她總算能體會飛蛾在撲向火炬時那種衝動,就是忍不住。

  凝著她越來越紅的俏顏,並感受到逐漸混濁的呼息,他的身體緊繃了起來,每個細胞叫囂著釋放,他閉了閉眼,努力壓下身體的騷動.“小月,沉默不能解決任何事,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他得確定她的心思,才能確認自己下一步該怎麼做——就此永遠將她當成鄰家小妹,抑或是……可以當成伴侶的成熟女人。

  “我沒有要沉默啊!只是我……”一向大刺刺的她,難得露出小女人的嬌憨姿態,全身的毛細孔全因他近距離的靠近而顫抖。“我害羞嘛!”

  “我只要一個解釋。”他的眼裏滲入笑意,瞬也不瞬的盯著她。

  這妮子總是出乎意料的帶給他許多“笑果”,若不是急於弄清她的想法,他相信自己會忍不住笑出來。

  “哎喲~~哪有什麼解釋不解釋的啦!人家就是喜歡你嘛!”或許女人的面子很重要,但把握喜歡的人更重要啊!花靜月並沒有花太多時間和自己的矜持抗戰,清楚且明白的表明自己的情感。

  錯愕、驚訝和喜悅,同時在沭鈺塵腦子裏交替衝撞,但他並沒有因而沖昏頭,穩了穩思緒後再度開口:“因為我是你熟悉的人,鄰家的大哥哥?”

  “什麼大哥哥?我從沒把你當哥哥好嗎?”嬌嗔的白了他一眼,小女人可是有點小受傷喔。“難道你一直都把我當鄰家小妹?”

  不容錯辨的笑意浸透了他深邃的雙眸,他再微一傾身,縮短彼此間的距離。“原本是。”

  什麼叫做原本是?她秀氣的眉擰成兩個小麻花卷,正想抬頭問個清楚,不意紅唇因而刷過他的上顎.暫態令她又不爭氣的紅了臉頰。

  沐鈺塵沒給她太多時間害羞,他伸出大掌繞到她頸後,捧住她的後腦,將她推往自己,性感的薄唇精准的攫住她的紅菱。

  這會兒換花靜月傻眼了,感覺他軟熱的舌撬開自己的牙關,她差點沒因緊張而咬掉他的舌。

  現在是怎樣?一人吻一次才公平嗎?

  花靜月暈沉沉的任由他銜住自己的紅唇,他那熱辣的舌趁著她來不及反應的當口,硬是溜進她甜蜜的檀口嬉戲,輕觸的、舔吮的、激烈且不容閃躲的糾纏她的丁香,直到她肺部缺氧,他才大發慈悲的放開她被吮腫的紅唇。

  “你你你……你幹麼吻我?”她結結巴巴地問道。

  “你不是也吻我?”他的聲音帶笑,眼兒也在笑。

  “我、我是因為我喜歡你才吻你的耶!”要死了!臉燙得可以煎荷包蛋了!

  “我也喜歡你。”不再和自己的心拔河,沐鈺塵淺歎一口,認了。

  “欽?”她瞠大雙眼,然後略顯狐疑的覷他。“喜歡鄰家小妹那種喜歡?”

  他搖頭,似笑非笑的以額抵住她的。“我不會用這種方式吻我妹妹。”

  她又擰起眉。“不然呢?”

  “男人喜歡女人的那種喜歡.”伸手將她由椅子里拉起,貼靠在他胸口的她顯得好嬌小。“雖然知道你還沒畢業,談感情還太早,但我不想再壓抑了.”

  壓抑?她倒是沒這個困擾。

  不過,他也喜歡她……她不由自主的泛起傻笑。

  倚著他,聞嗅著他身上濃濃的咖啡香味,她知道自己已然戀上這個氣味。

  “所以呢?你要不要當我的男朋友?”

  “……這句話應該由男人來說。”他蹙起眉,無奈的淺歎一口。

  她或許不夠含蓄,或許性格太過大而化之,偏偏他就是特別欣賞她這點。

  “都一樣啦!”清楚的接收到他的心意,她開心的伸手環住他的腰,也終於知道為什麼每個女孩都夢想著談戀愛,因為這是多麼教人歡喜又幸福滿分的喜悅呀。“所以你也願意當我的舞伴?”

  他忍不住笑開,捏了捏她的鼻尖。“舍我其誰?”

  “嗯哼!”她揚揚嘴角,頑皮的在他的下巴偷了個吻。“那麼,等我做完期末報告,我們一起去買舞會要穿的衣服吧!”

  ★★ ☆☆☆   

  終於將重要的期末報告交出去了,花靜月坐在校園的花圃消磨時間,只要再上一堂課她今天就可以回家了.

  適巧眼前走過一對手牽手的校園情侶,令她不禁想起自己剛出爐的親親男友,忍不住揚唇一笑.

  在確定彼此的心意之後,花靜月一回到租屋處,便迫不及待的和室友們分享新戀情,惹得三個女孩興奮的又叫又跳,彷佛她們共同征服了全世界。

  她們甚至認真的考慮,是否該為共同的租屋處想個甜蜜的名字?譬如“愛的小窩”、“幸福三姊妹”之類,這幾天三個女生都High得不得了。

  為了準備重要的期末報告,沐鈺塵不准花靜月再到咖啡店裏浪費時間,直接命令她到圖書館念書,並威脅她要是報告交不出來,她的小屁屁就要倒大楣了。

  想扁她的小屁屁?哪有那麼簡單!

  雖然她的功課不算頂尖,可好歹教授交代的作業跟報告,她都會乖乖的寫好奉上:不過如果他能給點不一樣的獎勵,例如共度良宵之類,或許她的報告可以寫得更好——

  她傻笑的用雙掌搗住自己發燙的臉頰,暗罵自己越來越不知蓋了。

  “學妹。”秦可風不知道合適到她面前來,恰巧擋住她頭頂上溫暖的東陽。

  她斂起唇邊的笑意.暗自撇撇嘴,剛才的好心情全因他的出現而消散無蹤。“學長好。”

  討厭捏這傢伙!老是突然出現,破壞人家的好心情。

  “系主任有公佈聖誕舞會要全員參加,不曉得學妹知道嗎?”秦可風自信的笑臉看在花靜月的眼裏,卻顯得極其礙眼。

  “知道,謝謝學長告知.”她點頭,約莫猜想得到他接下來想說什麼,遂先聲奪人的嗆明.“不過很抱歉,我還是沒辦法當學長的舞伴。”

  秦可風的眼角抽搐了下,臉色有點難看。“怎麼說?”

  “因為我已經有舞伴了。”她低頭佯裝注意書上的內容,其實心裏笑翻了。

  系裏的人都知道,秦學長家境優渥又長得英俊,學校裏有很多女生都在暗戀著他,但可惜她一點都不喜歡這種咬著金湯匙出生的貴公子。

  因為這種背景的男人,幾乎全被富裕的生活和愛子過度的父母給寵壞了,基本上抗壓性都很差;倘若未來一切順遂便罷,萬一遇到個風暴或重大打擊,養尊處優的貴公子恐怕會就此一蹶不振。

  雖然不是每個這種背景的男人都一樣,但比例相當高,大概十個裏面有九個都是一個樣,最最重要的是,她很不喜歡他那種不可一世的驕傲樣,所以還是平平實實的沐鈺塵比較適合她。

  “……我以為我是第一個邀請你的人。”秦可風的臉色微變,再一次在她面前挫敗,令他戚到十分難堪。

  “這不是誰先誰後的問題,而是對方足我主動邀請他當我的舞伴的。”結果不僅邀約成功,還讓自己賺到一個男朋友,她不禁戚謝上天的眷顧.

  “為什麼?”壓下心裏的不舒服,秦可風微眯起眼追問。

  “因為我喜歡他。”雖然她是女生,但在講求女男平等的現代,喜歡就要大聲說出來。她堅定而愉悅的脫口而出,更加確定自己對沐鈺塵的情誼.

  秦可風漂亮的眼瞳裏閃過一絲陰鷥。“難道你不喜歡我?”

  “學長是學長,他卻是我最喜歡的男人。”她思忖了下,避重就輕的回答。

  她就說嘛,這種貴公子的抗壓性都太差,她相信秦學長並沒有喜歡她喜歡到非她不可的程度,只不過他並沒嘗過被女人拒絕的滋味,所以才會突顯出她的獨特,也才會讓他更想要征服她。

  可惜,她不喜歡就是不喜歡,管他銜金湯匙還是塑膠湯匙出生,她就是看不上眼。

  秦可風深深的凝了她一眼,然後不發一語的離去。

  花靜月並沒有將他的反應放在心上,她聳聳肩,走往教室準備迎接下一堂課。

  天上的雲層往同一個方向飄栘,緩緩的遮住溫暖的冬陽;路上的行人皆不由自主的一陣抖瑟.個個拉緊身上的衣領,好抵禦暫態襲來的寒意……

  完成了壓得人喘不過氣來的期末報告,並準時的交到教授手上,緊接而來的便是令整個商學系沸騰的聖誕舞會——平時不太注意這些校內活動的花靜月,後來才弄清楚,這本來該是全校性的活動,礙於學生人數眾多及場地問題.校內各個系辦在鄭重研商後才決定分別辦理。

  其實怎麼辦理都無所謂啦!重點在於這是她和沐鈺塵交往以來,所遇到的第一個特別節日,也是第一次共同參加的舞會,她當然特別興奮嘍!

  “塵哥,試試這件。”

  “……還要試喔?”

  “當然啊!總要試到最適合的那件啊!”

  都是虛榮心,每個人都希望自己帶出場的舞伴,是全場最耀眼的那個,即使凡事都不愛跟人爭的花靜月也不例外。

  趁著休假日,靜月硬是拉著沭鈺塵到百貨公司血拼——本來要去五分埔的,可沐鈺塵卻持反對意見。

  他反對的理由很好笑,他認為既然免不了要置裝,且是為了當她的舞伴,絕對不能讓她沒面子,這讓她備感窩心。

  於是兩人便殺到百貨公司的男裝部,而沭鈺塵的痛苦就此展開。

  平曰穿著隨興的他,只要有衣服蔽體、穿起來舒服就好,並不會特別去挑選衣服的樣式,現下為了擔任稱職的舞伴,他不得不逐一試穿他幾乎不曾穿過的正式男裝,令他苦不堪言。

  像剛才試穿過黑色和藍色的襯衫,靜月都搖頭,現在又要他試穿粉紅色的……天啊!他打從出娘胎就沒穿過這麼娘的顏色.他甚至連更衣室的門都沒打開的勇氣。

  花靜月在更衣室外,用腳打著拍子,算計著他從進去至今的時間,換個三、五套都不是問題,怎麼他一進去就像昏倒在裏頭似的,毫無動靜?她不禁揚聲催促。“好了沒啊?”

  “不好看啦!你要不要換件白色的來試試?”隔著更衣室的門,他跟她討價還價了起來。

  “不管好不好看,你先出來再說嘛!”試都試了,至少也要讓她先看過啊!花靜月不耐的敲敲更衣室的門板。

  “一定要出去?”不要行不行?看著更衣鏡裏的自己,粉紅色的襯衫配上白色的西裝褲,他都要臉紅了。

  花靜月眯了眯眼,威脅道:“快喔!不然我衝進去了。”

  “……”沐錳塵呼吸一窒。咬牙打開更衣室的門.

  開門聲很快拉去花靜月的注意.她抬頭一看.小嘴兒便再也合不起來了。

  雖然沐鈺塵平時很宅,宅到她想天天拉著他往外跑,但或許是鄉下長大的孩子,他有著健康陽光的膚色,配上那粉紅色的襯衫,整個人精神了起來。

  “我就知道很難看。”瞪著她那如何都閉不上的小嘴,他拉長臉龐,霎時像極了鬧彆扭的小男孩。

  “噗哧~~”花靜月忍不住噴笑,上前拉著他的雙臂上下前後打量。“一點都不難看,相反的,好看極了!”

  “你不要安慰我了。”撥開她的手,他懊惱的撇開臉。

  “我哪有?不信我叫小姐來……”她轉身想叫專櫃小姐來評監.不意被他一把拉住。“塵哥?”

  “你白癡喔!為了業績著想,專櫃小姐怎麼可能說實話?”白了她一眼,他急著想換回原本的衣服.“我去換下來。”

  “等等啊!還要配外套!”趕忙將原本已掛在手臂上的白色西裝外套塞給他,她好想看他穿整套,該是怎樣的一個帥氣啊!

  “……這麼娘的顏色?你開玩笑的吧?”突然意識到她是真的喜歡他身上的粉紅色襯衫,他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

  “一點都不娘,真的很好看!”見他傻呼呼的樣子,她忍不住又笑了,索性自個兒抓起西裝外套幫他套上,這才將他推進更衣室,而她自己也跟著擠了進去。

  “你進來幹麼?”他的心臟差點沒跳出胸口,難不成她要“參觀”他的更衣秀?

  不管他有多驚訝,她硬是推著他的臉看向鏡面。“你看,穿這樣好帥喔~~”

  帥?

  他狐疑的瞪著鏡子,看不出來到底哪裡帥,他就是覺得娘啦!

  “這顏色……不適合男人……”透過鏡面,他也看到她臉上的喜悅,他無奈的歎口氣,有種被逼上梁山的錯覺,雖然他不習慣這種顏色,可只要她喜歡.他知道自己終究會掏錢買下,並為她穿上。

  “才不會咧。”她皺皺鼻子,衝出更衣室,不到五秒鐘的時間又衝了回來,手上多了本時裝雜誌。

  只見她快速翻動,很快的找到雜誌裏全身粉色的男模.

  “你看,這人全身都穿粉色系的衣服,還不是一樣登上時尚雜誌。”

  “那是雜誌,只能觀賞用。”他搖頭,希冀她能看清現實。

  “可是我真的覺得很帥啊!”合上雜誌,她不放棄的拉著他的手搖晃。“好不好嘛!人家好喜歡喔!”

  他閉了閉眼,無奈的點點頭。

  遜啊!他竟拒絕不了她的要求.唉~~

  “我就知道塵哥對我最好了!一她開心的跳了起來,毫無預警的再送上紅唇,在他頰上用力的啵~~出一個教人害羞的聲響。“換下來吧,等等我們去結帳。”接著她便退出更衣室,並體貼的為他關上門。

  傻愣愣的瞪著鏡子.他無意識的換下試穿的衣服。

  怎麼又被偷襲了?打從在店裏被她偷了那個吻之後.她就養成了這個“惡習”,只要他一個不注意.三不五時就會被她偷襲——或許他的想法古板了點,這種事應該男人主動的嘛,怎麼老是被她捷足先登咧?

  不行,他得想辦法扭回劣勢,否則他男人的顏面要往哪裡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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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4-29 00:08:33
  第四章   

  認真交往之後,花靜月發現她對沐鈺塵的認知其實有誤,而且還是差異頗大的錯誤!

  此話怎說?往下看就知道了——

  自從成了男女朋友,搭對方的車的機會相對變多,有一次在沭鈺塵送她回家時,花靜月不經意地歎道:“塵哥,你這老戰車看起來破破舊舊的。想不到坐起來還挺平穩的溜。”

  “才換過避震器和椅墊,坐起來當然舒服,更重要的是我有定期保養;車,不能只看外表,跟男人一樣,是要以內在來評斷的。”

  “……”這話是暗指他自己,說他很帥氣迷人嗎?

  這男人,自誇還臉不紅氣不喘的,直教花靜月笑到腸子打結。

  後來,在某個下著細雨的休假日,兩人取消外出的行程,難得的窩在家裏看電視,盯著談話節目吵得沸沸揚揚的場景,花靜月有感而發地說:“奇怪捏,藍綠陣營天天在唇槍舌戰,怎麼都不怕影響選情?”

  她才剛有投票權不久,對政治還抱有崇高的理想,很認真的觀察每個立委、政客的形象,卻不喜歡看他們天天用口水戰來戰去。

  “青菜蘿蔔各有所好,就算他們吵到舌頭都咬掉、電視都播到爛了,支持的選民還是會支持他們。”背靠著沙發椅背,沐鈺塵可有可無地應道。

  “是嗎?那塵哥,你偏藍還偏綠?”

  “我中立,那個候選人做得好,我就投誰.與政治無關。”

  “……”

  是吼?中立?我還家住中壢咧!

  真是普天同慶的好答案,哪一黨都不得罪,算他狠!

  又比如有一天,在沒有客人上門的午後,花靜月翻閱著綜藝版的報紙.隨口問道:“塵哥,超級星光大道比到第四屆了耶,前十三強你最喜歡哪個選手?”

  “你老愛看綜藝節目,可別看到書都忘了念。”

  “不會不會,我有分寸的。你到底喜歡哪個選手?”

  “電棒燙小王子思樂冰還不錯,特有台語成熟的唱腔,卻有著棒棒糖男孩的臉,反差大容易讓觀眾印象深刻。”

  “……”

  那他要不要去燙個電棒燙?千萬不要!她怕她會作惡夢!

  還說她愛看綜藝節目,他自己研究的比她還透徹,念起她來倒是臉不紅氣不喘,實在是氣死人!

  原以為他除了咖啡之外,什麼東西都不感興趣,想不到她根本是大錯特錯。

  這個男人分明是深藏不露,不論跟他討論什麼話題,他都有涉獵,也都自有一套說辭,講起來頭頭是道,害她每每被唬得一愣一愣的還很開心,真是……超贊的啦!

  難怪她對學校裏的男同學一點興趣都沒有,跟塵哥比起來,他們根本是還沒成熟的小鬼頭,幼稚得要命!

  不過別以為塵哥就完美無缺,半個缺點都沒有,其實她也有受不了塵哥的時候,一如此刻——

  咖啡店裏各個階層的顧客都有,雖然大部分都是上班族群,卻也有不少貴婦人,相約在下午茶時間來店裏磕牙。內容幾乎都繞著老公和孩子打轉,再不然就是社交圈裏廣為流傳的八卦緋聞。

  “聽說那個誰誰誰,明年初要當阿嬤了耶!”貴婦甲十隻手指全戴滿鑽石戒指,晶亮的程度令人不小心就閃到眼。

  “明年初?她那兒子不是才剛滿十八歲嗎?這麼早熟喔?”貴婦乙臉上的妝幾乎可以用“塗牆”來形容,她搗著唇輕笑,仿佛擔心自己臉上的粉會一整塊掉落下來似的。

  “年輕人嘛!衝動得很。”貴婦丙揮著手,連帶的揮動她身上濃得幾近令人窒息的香水味,讓店裏的咖啡香滲入一絲俗不可耐的氣味。“你們知道那個誰誰誰,有一回回到家.門一打開,就看到她兒子跟女朋友在客廳的沙發上做愛做的事呢!”

  “哇~~是不是那麼刺激啊?”貴婦甲乙發出驚歎。

  “可不是,所以說……”

  花靜月邊洗杯盤邊津津有味的聽著,突然一個轉頭,不經意的發現沭鈺塵一臉臭。

  “塵哥,你怎麼了?”她眨了眨眼,疑惑問道。

  “沒有。”他想都沒想就否認了,反而有種越描越黑的感覺。

  “幹麼?還在想舞會要穿的那件粉紅色襯衫?”她的眼滴溜溜的轉,想起他昨晚還在嫌那件襯衫的顏色太娘。“真有那麼不喜歡?”

  “多看幾次就順眼了,也沒想像中的不喜歡。”

  “那……身體不舒服?”

  “沒有啊!身體好得很。”

  “真的好得很嗎?還是便秘了?不然為什麼一臉大便?”

  “……”

  待貴婦們聊得嘴酸,付錢搖搖擺擺的走人之後.沐鈺塵這才放鬆臉上緊繃的線條,看似鬆了口氣。

  “什麼毛病啊你?人家貴婦們有得罪你嗎?”察覺他情緒的轉變,花靜月忍不住笑駡道。

  “沒有,只是她們聊的話題太聳動,我有點難以接受。”他將報章雜誌收回書報架,邊動作邊埋怨。

  “有嗎?我覺得還挺新鮮的說。”一打開門看到自己的兒子和女朋友在做愛做的事,這恐怕是一般人很難遇到的情況吧?對她來說是挺新鮮的.

  “鮮你的大頭鬼!”沒好氣的敲她一記響頭,對於性事,他就是有股莫名其妙的堅持。“好的不學,別學一大堆不好的事回來。”

  “我哪有啊!”她撫著頭喊冤,發現他的嘴角又垮了下來。“幹麼?你對人家兒子早熟有意見喔?”

  “不是,我只是覺得那種事是夫妻間才能做的,婚前還是點到為止就好。”

  點到為止就好?意思是婚前只能上一  、二、三壘,不能全壘打奔回本壘?還是……連三壘都是他的禁區?

  “欽,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你是說到哪種程度才叫點到為止?”人哪,有問題就要問,她一直以好學生自謝.自然不會不懂裝懂,一派認真地問道。“牽手?接吻?這樣oK嗎?”

  “嗯,差不多就這意思。”他認真的點頭。

  歐賣尬!意思是不能在婚前偷嘗禁果就是了?那……

  沒來由的,她不意識往他腿間瞟去。

  “小月?你在看什麼?”察覺她過於曖昧的眸光,他不禁微窘的低吼。

  “欽塵哥,你……該不會還是“次男”吧?”若依他的理論來推斷,這個可能性極大喔!

  “你——”他的額骨迅速泛紅。猙獰的表情像想掐死她。

  “啊~~我沒問,我什麼都沒問!”她驚跳起來,隱約知曉自己問了不該問的問題,趕忙抱頭鼠竄。

  不過,婚前只能牽牽小手、親親小嘴……怎麼有種隔靴搔癢的感覺咧?

  這種凡事講求快速的年代,他卻還保有這種幾近原始人的古板思想,還真是個超級保守的傳統男人呢!

  聖誕舞會的會場佈置得熱鬧非凡,音樂震天價響,雖然耶誕節當天的溫度很低,每個行人都穿得跟熊差不多厚重,但一進入會場,便能直接的感受到學子們的熱情,沒有人再感到一絲寒冷。

  穿著一襲粉白相間小洋裝的花靜月,忙碌的在會場裏穿梭,不是甲朋友要她一起拍個照,就是乙朋友要她幫忙找個人,害她才到會場不久就忙得像顆陀螺。

  “我的媽啊!累死我了.”好不容易回到沐鈺塵身邊,她排開圍繞在他身邊的眾家美女同學,硬是像只無尾熊般攀住他的手臂.

  “你人緣好,同學們才會都找你。”寵溺的摸了摸她的臉,他還真捨不得她這樣跑來跑去。

  “我人緣好?你人緣才好吧?”斜睨了仍在附近徘徊的女同學們,滿滿的酸味就這麼毫不遮掩的溢出喉管。“這麼多美女圍著你,開不開心啊?”

  說來還真是氣人,原本沐鈺塵還擔心他會跟她的同學有距離,無法融入她的社交圈,誰知幾個眼尖的同學認出他是那間“很貴的咖啡店”的老闆,藉著想更瞭解咖啡的理由接近他,然後情勢一發不可收拾,美女們像浪潮般一波波的湧了過來。

  沒有人比她還清楚沐鈺塵那脫俗、沉穩的性感魅力,加上剪裁合身的西服和柔美的粉色襯衫,觀得他的身材“健健美”,五官更顯立體、有型——早知道就讓他穿工作服來就好。氣死!

  雖然他很迷人,不過他可是她花靜月的男朋友,生人……不,女人勿近!

  “有嗎?”他愣了下,還真沒注意什麼美女不美女的。“我就看你一下跑這裏,一下跑那裏,看得我眼都花了,哪還注意得到別人?”

  “你是說,你一直盯著我跑東跑西.沒有偷偷注意那些長得很漂亮的同學?”花靜月的頰側浮起兩朵可愛的小紅雲,覺得窩心極了。

  “哪——”還來不及為自己辯駁,陡地一道女高音高喊著花靜月,硬生生截斷他的聲音。

  “靜月!”王純華慌慌張張的跑了過來,在看見她身邊的沐鈺塵時愣了下,又看到兩人親密的挽著手時,整個人怔住.“呃,靜月,這位是……”

  “嗨,純華。”花靜月開心的同她打招呼,拉著沐鈺塵的手為兩人介紹。“他是我的男明友沐鈺塵:塵哥,純華是我班上的同學。”

  “你好。”沐鈺塵揚唇淺笑,優雅頷首。

  “你、你好。”在沭鈺塵的注視下,王純華竟赧紅了臉。

  她將花靜月拉到一旁,小聲在她耳邊嘀咕:“吼~~你什麼時候交男朋友了?真不夠意思,都沒告訴我!”

  靜月交到男朋友是喜事,也表示在眾花爭豔的校園裏少了個競爭對手,但,她的男朋友也太吸引人了吧?長得又高又帥又有氣質,怎麼她就遇不到這種男人?

  嘖,好貨色全喜歡靜月,這真是個不公平的世界!

  “哎呀,也不是故意不說,就……大家都忙嘛,也就沒特別提了。”花靜月搔搔後腦,趕忙轉移話題。“對了,你這麼急著來找我有什麼事?”

  “找你?喔!對,我差點忘了!”經她這麼一提,王純華才想起自己此行的重點,邊說還邊瞟著沐鈺塵。“秦學長喝醉了,在洗手間那邊鬧,一直吵著要你過去。”

  不行!不能在偷看靜月的男朋友了、她還有重要的任務要做——都怪自己一時鬼迷了心竅,讓秦學長抓住她的把柄,所以不得不為秦學長跑這一趟……雖然有點對不起靜月,但為了自己的聲譽,她也只有照著做了。

  花靜月聞言,小臉一沉。“不去。”

  “別這樣嘛,所有學長學姊都拉不住,麻煩你過去安撫他一下好嗎?”

  “很好笑耶!他要我去我就去,那我算什麼?”花靜月打從心裏不喜歡秦可風,尤其還借酒裝瘋這種,想到就反胃。

  “好歹他也是學長啊,去一下少不了你一塊肉。”王純華翻翻白眼:心急如焚的繼續勸道。“你也不想好好的舞會弄得太難看吧?”

  靜月要是不去她就慘了,誰知道秦學長會怎麼對付她?天啊!她光想都腿軟。

  花靜月臭著臉,好半響才點了下頭。“去就去,不過我可不保證他會安靜下來。”

  “嗯!”王純華忙不迭的點頭,終於鬆了一口氣。

  花靜月心不甘情不願的轉向沐鈺塵說道:“塵哥,有點小問題,我去處理一下。”

  “好,我在這裏等你。”雖然聽不見兩個女人說了什麼,但看得出來王純華很急,約莫是挺要緊的事,沐鈺塵便點頭應允。

  “嗯,大概三、五分鐘我就回來了,等我喔!”

  三、五分鐘就回來?花靜月這一去,近十分鐘還沒看到她回來的蹤影,沐鈺塵感覺自己的身上快長蜘蛛網了。

  雖然很多人來找他說話,但他的心一直掛意著花靜月,在難忍心中的焦急下,他終究難耐的找上王純華。

  “靜月還沒回來嗎?”純華一臉驚訝,彷佛他說的不是實話。

  “她確實還沒回來。”堅定的望著王純華,他擺明瞭非問出個結果不可。“麻煩你告訴我,小月人在哪裡?”

  “呃……她去處理一點小事……”王純華閃爍其詞,不太敢看他的眼睛。

  “如果是小事,用不了這麼長的時間。”沐鈺塵蹙起眉心,開始懷疑眼前的女人在打什麼心眼。“麻煩你告訴我,小月人在哪裡?”他強硬的再次重申。

  王純華在無可奈何之下,只得告知花靜月在洗手間安撫發酒瘋的秦可風,並趁著沐鈺塵前往尋人之際,趕忙逃離會場。

  要是讓他知道是秦學長和自己聯手還得了?此時不溜更待何時!

  發酒瘋的男人竟要小月去安撫?沐鈺塵心下打了個突,顧不得向王純華追問原因,便快步往洗手間方向跑去。

  才剛走近洗手問,適巧一名校工走來,操著一口臺灣國語朝他說道:“便所壞了喔,工人明天才會來修理,要企的話企另一邊,還有一間啦!”

  壞了?哪有這麼巧的事?

  無視工友的勸阻,沐鈕塵不由得以更快的速度朝那所謂壞掉的洗手間奔去.

  “放開我!你這個惡棍!”

  在他正要推開洗手間大門的刹那,沐鈺塵便聽見花靜月的尖嚷,讓他一顆心差點沒跳出喉頭;他急忙扭轉洗手間的門,發現門竟然被由裏頭反鎖了!

  該死!這哪是發酒瘋?根本是圖謀不軌!

  “開門!小月!開門!”他急了、狂了,猛力的拍打洗手間的門板。

  “塵哥!”一聽見沐鈺塵的聲音.花靜月幾乎哭了出來.“救我啊塵哥!啊~~死豬頭!你滾……嗯、唔~~不要——”

  “該死的!”聲聲哽咽的嗓音幾乎絞碎沐鈺塵的心臟,他再也顧不得什麼溫文儒惟、斯文氣質,他用肩胛衝撞門板末果.索性抬起大腳用力踹擊。

  “啊~~你他媽的竟然撕我的衣服?”花靜月氣極敗壞的尖叫又傳了出來,而且還是不怎麼文雅的內容.

  他的小月竟然會講髒話?換個情景、場地,沐鈺塵可能會修理她的小屁屁,但他現在心急如焚,只想馬上衝進去救她脫離魔掌。

  在大腳丫連踹數回之後,門板總算有鬆動的跡象,他咬咬牙,迅速退離數公尺之遙.然後不要命般的用盡全身的氣力,對準門板衝撞而去——

  “砰”的一聲震天響,頑固的門板總算被撞開了,沐鈺塵連人帶門控制不住的衝進洗手間裏。

  他還來不及站穩腳步,便見花靜月被那色痞緊壓在牆面上,而那傢伙正用他的鹹豬嘴胡亂的親吻著她,她的洋裝甚至被撕破,胸前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膚!

  是可忍孰不可忍,從不曾如此憤怒的沐鈕塵怒火狂燒,他焚紅了眼衝上前去,一把揪住秦可風的後領,掄起拳腳就是一陣猛捶狂踹.

  秦可風身上散發著陣陣酒氣,或許他是真的醉了,但他顯然沒料到會有人來壞他好事,被酒浸漬的腦袋反應不過來,更抵擋不住沐鈺塵狂烈的拳頭,很快便呻吟著蜷在牆角,抱頭縮成一團,毫無抵抗能力的悶聲挨揍。

  花靜月呆滯的瞠大雙眼,瞪著沐鈺塵像瘋了似的狠揍秦可風,這是她從沒見過的沭鈺塵,她突然不知該如何反應,直到秦可風的呻吟聲傳入她的耳朵,她才瞬間由呆滯中驚醒.

  “塵哥!”她上前用力抱住沐鈺塵,用盡全身的力量阻止他再動粗。“夠了塵哥,夠了,夠了。”

  “不夠!他竟敢傷害你,對你做這種齷齪事,我怎能饒得了他?”沐鈺塵殺紅了眼,即使她緊扯著自己的雙臂,他仍以長腿用力踹擊秦可風蜷縮的身軀。

  “夠了塵哥,不值得跟這種人渣計較!”她硬拖著沐鈺塵遠離秦可風,再打下去可不妙,誰知道那瘋狗會不會反咬塵哥一口?萬一被他反咬,那可真是倒楣透頂.“我想回家.帶我回去好不好?”

  花靜月軟聲哀求總算壓下沐鈺塵的憤怒,他用力的深呼吸,好不容易才平緩體內亂竄的血液和目睹她差點被侵犯的恐懼.

  脫下自己外套披覆在花靜月身上,沐鈕塵臨走前不忘狠瞪仍蜷在牆角的秦可風一眼。“先這樣遮著先,等等去警察局備案,我再送你回家。”

  “有必要這麼衝嗎?你看你.關節都瘀血了.”拿苦藥在沐鈺塵的傷口上搽搽抹抹,花靜月一張嘴可沒停止叨念。

  到警局做完筆錄之後,沐鈺塵堅持不到醫院,所以花靜月只好跟著回他家,幫他處理激動後所留下的後遺症。

  果然不出她所料,他身上有多處瘀傷,扣除扁秦可風時的蠻勁,造成雙拳和腳

部、膝蓋上的瘀傷,就連他的肩胛也因用力撞擊門板而留下瘀青,甚至還有破皮的傷痕.

  “誰叫他不長眼想動你!”他全然不認為自己有錯,他還覺得自己下手太輕,眉心不悅的深深蹙起。“沒打死他算客氣了。”

  “打死人不用償命喔?為了那種人值得嗎?”白了他一眼,花靜月眼眶泛紅.

  她知道塵哥心疼她,覺得她受委屈了,但她卻不能全怪秦可風,畢竟她早意識到秦可風對自己的征服欲,只是她沒想到那傢伙會對她使出如此不入流的手段。

  其實她更氣的是王純華。純華不是說還有其他學長姊在勸秦可風的嗎?可為什麼當她一腳踩進洗手間,躲在門後的秦可風便用力的鎖上門,洗手間裏除了秦可風,她什麼鬼也沒看到。

  純華為什麼要騙她?騙她對純華又有什麼好處?可惜當下她沒太多時間去思考,因為秦可風開始對她毛手毛腳,並接著酒意向她告白,說什麼沒有她會死之類.她自然不給他好臉色,更直接表明要他去死一死算了。

  或許她的直言直語惹毛了秦可風,他才會用這麼激烈和卑劣的手段意圖染指她,好在塵哥趕到,不然她的貞操可就不保了。

  雖然她是鄉下長大的孩子,很多思想比都市長大的孩子要保守許多,但她可沒有老掉牙的處女情結,非得要結婚後才能跟未來的老公做愛:不過女人嘛,總希望自己的第一次能獻給心愛的男人。

  至少現在,她就很慶倖,自己不是以被脅迫強逼的方式失去那層薄膜。

  “對不起。”他伸手抱住她的腰,俊顏貼著她平坦的腹部。“我也知道自己不該這麼衝動,可是一看到他撕破你的衣服,還壓著你想對你亂來,我就控制不住……”

  她知道,直到現在,她還感受到他的擁抱帶著一絲顫抖,即使他沒說明白當時激動的情緒,她仍能由他顫抖的肢體感受的一清二楚。

  這個男人呵,真的把她擺在很重要的地位呢!

  “傻瓜,該道歉的是他不是你。”愛戀的撫摸他的黑髮,花靜月再也說不出責備的話語。

  這個男人為了保護她,連新買的白色西服弄得像剛由垃圾堆裏撿出來的破布都無所謂,只為保護她,教她怎能不感動呢?

  感動之餘.當然只有更加愛他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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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4-29 00:09:04
  第五章   

  交完重要的學期報告,又歷經High到最高點的聖誕舞會,學子們的課堂終究又回歸往常那般輕鬆。

  一如往常,花靜月下了課便往咖啡店裏跑,這已是不成文的習慣,而她甘之如飴。

  誰教她就是喜歡和塵哥在一起嘛!

  即使什麼事都不做,沒有客人在店裏也無所謂,只要在塵哥身邊,她就覺得好安心、好有安全感,更有種甜蜜的幸福戚。

  “我來嘍~~”開心的推開咖啡店的大門,花靜月一腳踩進店裏,笑容瞬間凍結在唇邊。“純華?你怎麼會在這裏?”

  “怎麼?不高興看到我喔?”王純華就坐在吧台前,離沐鈕塵最近的位置,一手支著下顎,唇邊扯起一抹瑰美的淺笑。

  “你未免想太多了。”花靜月僵硬的扯扯嘴角,如入無人之境般的走進吧台,神色複雜的睞了眼沐鈺塵.“塵哥。”

  不知怎地,在看到王純華在店裏出現時,花靜月的女人直覺響起警鐘,危機意識瞬間揚起,令她的胃不舒服的微幅翻騰。

  “嗯。”沭鈺塵低頭在她發上印下一吻,大掌刻意摟了下她的腰。“今天好像晚了點。”

  花靜月心下打了個突。

  塵哥一直都不是這般主動的男人,現在缺做出對他而言還算突兀的舉動,雖道……他想在純華面前證明什麼?還是純華對他做了什麼?

  “對啊,剛才有個同學要我幫個忙,所以拖到一點時間.”

  她知道塵哥不會想把場面弄得太尷尬,畢竟這是他的事業、他的店.原就該保有最基本的“店格”,因此她也不打算在這時詢問什麼,況且純華和她之間還有點“過節”,這才是她現在最想弄清楚的真相。

  “同學喔?男生還女生?”王純華眼波流動,千嬌百媚的瞟了沐鈺塵一眼。

  “有差別嗎?男生女生一樣都是同學。”不是聽不出來純華話裏的挑釁,更不可能沒看見她對塵哥刻意的放電,花靜月壓下急竄而起的火氣,努力保持臉部線條的平靜。

  她到底想做什麼?明明知道塵哥是她的男朋友.幹麼還對塵哥拋媚眼?

  難道純華那天害她差點被秦可風侵犯還不夠,還想來勾引她的男朋友?

  花靜月突然戚到一陣惡寒,不明白之前跟自己無話不談的王純華躲到哪兒去了?

  眼前這個女人根本不是她所認識的純華,或許只是披著純華表皮的外星人?

  “真的一樣嗎?”王純華撩了撩長髮,彷佛全然沒感覺到她帶有強烈狐疑及不滿的眼。“沒有人比我更瞭解你對男人的吸引力,我只是為鈺塵感到些許擔心.”

  原本她以為沐鈺塵和花靜月會找她興師問罪,沒想到一切風平浪靜,沒有人想到她會是協助秦學長的幫手,這讓她感到雀躍,卻也開始嫉妒靜月憑什麼可以得到這麼優質的男朋友。

  看來沐鈺塵對靜月很好,那麼如果她能將沐鈺塵搶到手,或許,他也會待自己這麼好吧?

  因此她才會壯大膽子前來咖啡店,沒想到才和沭鈺塵談沒幾句,靜月這殺風景的大燈泡就出現了,真沒趣!

  他和純華已熟悉到可以互喊對方的名了?花靜月斜睨了沭鈺塵一眼。

  沐鈺塵在吧臺上握了握她的手,神奇的撫平了她的懷疑。

  罷了,有什麼問題等他們兩個獨處的時候再談,沒必要在“外人”面前丟臉。

  “根本不用擔心。”花靜月下顎繃緊,決定徹底怱略她的挑釁。“你呢?今天怎麼有空來?”

  “哎喲~~放寒假嘛!我又沒地方可以去,到處逛就逛到這裏來了。”王純華不滿的噘了噘嘴。“幹麼?不歡迎我喔!”

  嘖!她都說的這麼明白了,沭鈺塵還不為所動,到底是不是男人啊?簡直是根大木頭!

  “我們開店做生意,任何人都可以來。”沐鈺塵將瀝乾的咖啡杯擺上杯架,不帶一絲感情的答腔。“我們店裏自然歡迎你來消費。”

  花靜月咬了咬下唇,克制自己差點壓抑不住的笑意,學著他的口氣說話。“對啊,我們歡迎你來消費。”

  王純華臉上乍青乍紅,簡直可用調色盤來形容了。

  “對了,純華,有件事我一直想問你。”既然塵哥擺明瞭站在她這邊,她也沒什麼不能說的,橫豎店裏現在除了純華之外,並沒有其餘的客人,她正好利用這個時間問個清楚明白。“舞會那天,你為什麼騙我?”

  王純華僵了僵,似乎沒料到她會問得這麼直接。

  “我、我哪有騙你?”

  “沒有嗎?”她眯了眯眼,瞬也不瞬的盯著王純華,瞧得她心裏直發毛,再難維持臉上的笑容。

  “你說有一堆學長姊在洗手間拉不住秦學長,結果我一去,除了秦學長之外什麼人也沒有,你這不是騙我是什麼?”

  “沒、沒有,我去找你時,確實有很多學長姊在安撫秦學長。”王純華眼神飄怱,不敢看花靜月的眼。

  花靜月和沭鈺塵交換一記眼神,然後花靜月再度開口.“好,既然你說你沒騙我,那麼請你找出三個以上的證人,那麼我就相信你。”

  王純華沒料到她會有此要求,婁時詫異的瞠大雙眸。“你在懷疑我什麼?我們這麼好的朋友,我會害你嗎?害你我又有什麼好處?”

  該死!她錯估花靜月的敏感.顯然她開始懷疑自己了!

  怎麼辦……裝傻?

  對,打死不承認,看她能拿她怎麼辦!

  礙於小月可能會因顧及同學情誼而不便逼問,沐鈺塵遂主動的為她接話:“如果你說的都是事實,那麼找三個證人應該不是太困難的事。”他定定的看著王純華,彷佛想看穿她所有謊言.

  “我只是代為傳話又沒做錯事,為什麼要找證人?”發現他終於肯將視線專注的定在自己身上,王純華竟分不清自己應該高興還是心虛。

  受不了她的固執,花靜月忍不住又接腔.“因為我們是好同學,我才會私下問你,我不希望我們的感情因為秦學長的事而產生嫌隙.”

  “你很奇怪耶,我說我沒騙你就沒騙你,我不懂你跟我說這些是想幹麼?”王純華咬牙硬是不承認,佯裝氣惱的扶桌站起,拿出皮包掏出一張百元鈔票放到吧臺上。“喝個咖啡也這樣羅哩叭嗦的,不喝了!”

  也不待找零,王純華便頭也不回的奪門而出——可惡!她不再肖想靜月的男人總可以了吧?只要別再扯出那件讓她連睡覺都會作惡夢的事.她甘願放棄沭鈺塵.

  咖啡店裏出現教人發寒的靜默,花靜月和沐鈺塵的眼全不由自主的瞪著吧臺上的紅色鈔票。

  直到客人陸續上門,兩人開始忙於準備客人的飲品,花靜月才找回聲音.輕聲問道:“塵哥,你認為她心裏真的沒鬼嗎?”

  “有沒有鬼,她心裏最清楚。”沐鈺塵研磨著咖啡豆,不予置評。

  “如果有.她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她不懂,她們一直是很要好的同學,不是嗎?還是只有她一個人這麼認為?“我以為我跟她感情很好……”

  感覺到她心裏受了傷,沐鈺塵沉默了下,小心翼翼的將咖啡粉取出,而後輕聲喚道:“小月。”

  “嗯?”她有氣無力的應了聲。

  “你認為女人跟女人之間,會因為什麼理由而產生心結?”或許下是她們之間感情出了什麼問題,而是因為一些莫須有的小問題,而產生莫須有的心結,他也不明白為什麼。

  “啊?”花靜月愣住,不是很明白他的問題。

  “如果說,她對你並不是因為你們之間的感情變了質,而是因為某種人事物介入你們之間,讓你們的感情產生變化,才會導致她對你做出這麼不理智的行為……”

  “塵哥,你在繞口令嗎?”她突然感覺自己的語文能力有點問題,似乎很難理解塵哥剛才丟出來的那串話。

  沐鈺塵閉了閉眼,將剛沖泡好的咖啡推到她面前。“先端出去給客人,回頭我再跟你解釋.”

  她點了下頭,乖順的將咖啡端出去,再慢慢走回吧台,過程間不斷思索著沐鈺塵的問題。

  “塵哥,在我到店裏來之前,純華對你說過什麼或做過什麼嗎?”一回到吧台裏,她若有所思的凝著他問。

  沐鈺塵頓了下,微斂眼瞼反問:“你怎麼會這樣問?”

  “早在秦學長邀我一起參加聖誕舞會時,純華就語氣酸溜溜的一直罵我笨,說我不懂得把握.”她深吸口氣,越想越覺得自己的推論不無道理。“然後是舞會那天,她文抱怨我交了男朋友不告訴她,還不停的偷看你……”

  聽到這裏,沐鈺塵忍不住笑了出來.

  “塵哥!我很認真欵!”她羞惱的跺了下腳,氣她在講正經的,他卻沒正經的笑。

  “我也很認真在聽。”他悶悶的笑著,努力壓抑自己的笑意。“小月,你這是在吃醋嗎?”

  她霍地脹紅了臉。“哪、哪有?我是在陳述事實。”

  “嗯哼。”他輕哼了聲,以眼角偷覷她一眼。“所以你認為她除了妒忌學長對你的邀約,而且還對我“不懷好意”,所以才會狠心陷害你?”

  “不無可能啊!”她自己覺得這個推論很合理。

  “只有一部分合理.”他搖了搖頭,拉著她在吧台後的小椅子坐下。“在她決定過來騙你的時候,她其實並不知道我的存在,不是嗎?”

  “對啊,可是……哎喲!你知道嗎?雖然我跟她感情還不錯,但奇怪的是,在剛遇到你時,我一點都不想讓她知道你的存在,連咖啡店也沒提到一句。”她淺歎一口,女人的第六感還真是有夠准呢!

  “是嗎?”沐鈺塵愣了下,難不成她在和他巧遇之初,就已經埋下莫名的情愫?

  那他掙扎那些個時日,到底在掙扎個什麼勁兒?

  真蠢!

  “嗯,那時我就天天往店裏跑了咩!她一直問我在忙什麼,說不出所以然的,我就是不想跟她說嘛。”她噘著小嘴.看起來無辜極了。

  沐鈺塵忍不住笑了,大掌包覆著她擱在膝上的小手。“所以,我對你來說是很重要的?”

  雖然兩人互許心意、決定交往了,但畢竟她還年輕,外界會有太多太多的誘惑吸引她的注意,坦白說,他沒有太大的安全感。

  “當然重要啊!不然幹嘛做你的女朋友?”她很想伸手掐死他,卻又捨不得放開他溫暖的手,唉~~矛盾啊!

  他動容的伸手摟摟她的肩,不安的心緩緩的趨於安定。

  “嗯,看在你這麼坦白的分上,我告訴你。”遲早得讓她知道的,她的同學心機不怎麼良善哪!“你以為的好同學,說你在學校裏到處對男同學放電,然後“玩”個一陣子後就甩了人家……”

  “噢SHIT!”她一定是瞎了眼!怎會和這種滿嘴胡說八道的女人交朋友?“你相信了?”下過她更在乎的是他的看法。

  “怎麼可能?”摸摸她的髮,他的嘴角始終噙著笑。“她有我瞭解你嗎?再怎麼說,我們也算一起長大的鄰居。”

  “沒什麼交集的鄰居。”她攢起眉,不認為他有多瞭解自己。

  “雖然沒什麼交集,不過你忘了,三姑六婆可是什麼都能說的喔。”意思是,媽媽們天天掛在嘴上的兒女經,不想聽都難。

  “……”她呼吸一窒,倒沒忘老媽和他老媽交情並不差.“我媽都怎麼說我?”

  “說你天天在罵那些追著你跑的小鬼頭,恨不得把他們像灰塵一樣,全吸進吸塵器裏——”

  數年前的回憶在他的敍述裏.活靈活現的在他們眼前重新上演,就在吧台後的小小天地裏,兩人邊笑邊鬧的回憶年少時的青春。

  老媽雖然碎嘴了點,不過倒也不失真的將她的性格說得明白——她就是討厭那些幼稚的男生,自然不可能給那些同齡的男生追求她的機會,所以純華的說法在塵哥面前是行不通的,哈!

  沒有刻意撕破臉,也沒有故意疏離.花靜月和王純華因選課的理由,極自然的漸行漸遠,在校幾乎沒有任何交集。

  這樣也好,她不喜歡和人起衝突,能這樣慢慢淡掉或許也是一種幸運。

  不過校園其實是個很小的世界,哪個同學發生了什麼事,都極易在其他同學口中快速流傳的資訊裏得知,包括一些不為人知的八卦,越私密的傳得越凶。

  聽說,秦可風被警方約談:聽說,秦可風除了坦承犯錯之外,還小心眼的咬出一個共犯,堅持要死也得拉個墊背的。

  花靜月並不意外,那個共犯就是她以為的最好的朋友王純華。

  其實她心裏早就有了底,塵哥也是,但教她震驚的,是王純華之所以願意協助秦可風的理由——

  原來秦可風在約不到花靜月的失意下,找上一直對他頗具好感的王純華傾訴鬱悶,兩人聊著聊著就聊到擦槍走火,莫名其妙的上床了。

  只不過原以為終於找到感情依靠的王純華,再怎麼也料不到在秦可風瀟灑的表相下,竟有顆醜陋至極的心!

  因有了親密關係,趁著純華完事後沉睡之際,秦可風偷拍了她的裸照,並威脅她得幫他得到靜月,否則要將她的裸照Po上網,所以純華不得不在舞會當天幫忙騙她.

  淺歎一口,花靜月不想再追究什麼.反正為惡者得到他們應有的報應,那就夠了.

  這個學期,她選修了中文系的通識課程,而班上有個外國來的中文系學生,是個名叫朵莉的有趣外國妞,一口發音不太標準的中文,聽得她老是笑到肚子疼.

  有趣的是,雖然只是選修課認識的同學,可這個洋妞老愛找她談天說地,一個是講得口沫橫飛,另一個是聽得迷迷糊糊,兩人湊在一起倒是有趣得緊。

  朵莉經常和她分享自己和男友的戀情,說到兩人此刻的遠距離愛情,每每令花靜月感到揪心,也更慶倖自己和沐鈺塵能在這個城市中相遇,一點都沒有距離上的問題。

  她知道朵莉一個人在臺灣是寂寞的,於是她三不五時便會帶朵莉回到自己的租屋處,和林宥芳、方彩貞認識,一同吃個飯、聊聊天什麼的,好分擔朵莉的注意,分擔她在陌生國度裏的寂寞。

  當然.她也會帶著朵莉到沐鈺塵的咖啡店裏喝喝咖啡,教喝慣了咖啡的朵莉也直贊道地.

  四個年紀相仿的女孩子湊在一起,常常讓整個租屋處熱鬧得像個菜市場.三不五時還會招來左右鄰居的抗議呢!

  “塵哥,你看看誰來……咦?”某日,花靜月帶著朵莉前往沐鈺塵的咖啡店,才推門而入便傻眼了。

  只見沐鈺塵坐在咖啡店中央,一臉苦笑的逗弄著一個約莫一歲左右的小孩,而那孩子正咬著奶嘴,瞠大了晶亮的眼凝著她們。

  “噢!好可愛的小孩!”朵莉驚呼著衝進店裏,不由分說的抱起那稚嫩的小鬼頭猛親,引來小朋友的掙扎.

  “噗~~”見那小鬼一臉老大不情願,花靜月忍不住噴笑出聲。“天啊朵莉,你想嚇死他喔?”

  “太口愛了,媽媽咪啊!偶愛屬他了!”朵莉才不管她說了什麼,漂亮的唇仍舊不停的往那小朋友臉上招呼。

  花靜月睞了沐鈺塵一眼,發現他人有鬆了口氣的嫌疑,忍不住又笑了。

  “朵莉,感謝你救了我。”沐鈺塵戚動的快哭了,拍拍屁股由位置上起身,開心的踱到花靜月身邊.用力的摟了摟她的肩,也感謝她帶了朵莉前來救他。

  狐疑的睞了他一眼。“塵哥,哪來這麼小的小孩?”該不會是塵哥在外頭偷生的小鬼吧?

  “我妹的小孩。”發現她滿是狐疑的眼神,沐鈺塵好笑的垂下雙眉,性感的濃眉瞬間變成可笑的八字眉。“你忘了喔?鈺如嫁到臺北來了。”

  “對吼!”經他這麼一提,她才想到塵哥的妹妹沭鈺如在她離開臺北前,確實足風風光光的嫁到臺北,當時在村子裏還被談論了好一陣子,直說鈺如嫁了個好人家,超級令人羡慕之類。“鈺如怎麼會把孩子丟給你?”

  “她說今天要陪她老公去應酬,小孩沒人照顧,這才把這小子丟了過來。”沐鈺塵無奈的搖了搖頭。

  “不是,重點是你怎麼敢?”花靜月眨了眨眼,她想的是另一件事。“這麼小的一個小孩,軟趴趴像沒骨頭似的,你怎麼敢幫鈺如帶?”

  “你以為我沒推過嗎?麻煩的是這麼小的小鬼也不能沒人帶,總不能讓他一個人待在家吧?”他也是千百個不願意啊!

  “那倒也是。”留小朋友一個人在家可是要吃上官司的,況且這麼小的小朋友,光想著他那小小的身體,在空無一人的家中爬來摸去,想想還真是恐怖啊!

  “欵,小朋友臭臭的捏!”突然,朵莉驚嚷了起來,抓著小孩的腋下衝了過來。

  “噢~~不會吧!”花靜月瞠大雙眸,轉而抓住沐鈺塵的手臂。“鈺如有沒有準備小孩的尿布?”

  “有,我去拿。”沐鈺塵嚇一跳,趕忙衝進櫃檯裏拿出小妹拿來的育嬰包,手忙腳亂的拿出裏面的紙尿布及濕紙巾。

  “用濕紙巾?”花靜月傻眼,從沒有過育嬰經驗的她,看到那些東西一整個傻住了。“不是應該用洗的嗎?”

  “是嗎?”被她這麼一說,沭鈺塵也慌了,拿著紙尿布不知所措。

  “都口以、都口以啦!”面對手忙腳亂的兩人,朵莉顯得鎮定許多。

  她從容的將小鬼放到桌上,打開他的紙尿布,一陣臭味隨即傳了出來。

  “用洗的口以,用濕紙巾也口以,只要能清乾淨就口以.”

  “……”沐鈺塵和花靜月面面相覷,為的不是朵莉的發音方式.而是為了她接下來熟稔的動作。

  只見她三兩下就將小鬼的屁屁擦得乾乾淨淨,換上乾淨的紙尿布,包好後開心的將小朋友抱起,熱情的在他臉頰上印下一吻。

  “朵莉,你……怎麼做起來那麼輕鬆?”花靜月佩服至極,滿眼崇拜的星光盯著朵莉。

  “我在美國當過臨時保母,oK的啦!“示意沭鈺塵將擦過小朋友屁屁的濕紙巾和髒尿布拿去扔,朵莉一臉得意的說道。

  是這樣喔?覷著乖乖奉命去扔垃圾的沐鈺塵,花靜月發誓,她要好好向朵莉學習帶小孩的所有方式——將來自己當媽時,才不至於手忙腳亂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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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4-29 00:09:33
  第六章   

  “謝謝你們幫我帶皓皓,他沒太吵鬧吧?”沐釭如約莫九點半左右到咖啡店來接小孩,朵莉已然先行離去,所以她並沒有看到朵莉那個“阿豆仔”.

  “沒有啦.他很乖.”花靜月笑眯了眼,將育嬰袋順道交還給沐鈺如。“好幾個客人都愛他愛得要命,動不動就來摸他兩把。”

  “是吼?他在家也是爺爺奶奶的最愛。”每個當娘的都一樣,最喜歡聽到別人誇讚自個兒的小孩,沐鈺如自然也不例外,聽花靜月這麼一說,禁不住得意了起來。“要不是今晚老人家也剛好要去參加喜宴,我也不會把他帶來麻煩大哥.”

  “沒關係,反正我同學朵莉有當過臨時保母的經驗,她教了我們不少照顧小朋友的方法,也是很有意思的經驗啊!”花靜月笑著應道。

  “靜月,我倒是挺意外你會在店裏。”雖然居住在同一個城市,但鈺如並不是經常到大哥的店裏來,今天她在店裏看到老家的鄰居花靜月,而且發現她還留在這裏幫忙帶皓皓:心裏著實有點吃驚。“聽你這麼說,你好像常來吼?”她試探性地問。

  “我是啊,因為——”我跟你哥正在交往中嘛!

  “因為小月的住處和學校都在附近,所以她常到店裏來幫我.”不意沐鈺塵開口打斷她沒說完的話,簡單的輕鬆帶過。

  咦?他怎麼說的這麼隨便?明明不只這樣的……難道,塵哥不想讓鈺如知道他們正在交往的事?

  這個認知讓他大感震驚,不明白塵哥之所以隱瞞的原因.

  “是嗎?”沐鈺如似乎對他的說法存著某種程度的疑慮。“對了老哥,我忘了告訴你一件事。”

  “什麼事?”沐鈺塵不怎麼認真的反問。

  “你那個初戀女友梁曉恩,前不久她也到臺北來了。”沐錳如抱著皓皓,狀似不怎麼在意的提及,一雙美眸卻仔細的注意著眼前那雙男女每個細微的互動.“前兩天她打電話給我,問我你的聯絡方式和位址。”

  咖啡店裏突然出現莫名的靜窒,好半晌沒有人再有任何動作,唯有皓皓全然不受影響的發出“唔唔啊啊”的童音。

  “你告訴她了?”終於,沐鈺塵出聲打破這吊詭的氛圍。

  “你沒說過不能講啊!”沐鈺如眨眨美眸,一臉無辜。“好了,我們也該回家了,我老公還在外頭等著我們呢!”

  只見沐鈕塵揮了揮手,沐鈺如隨即露出涵義頗深的淺笑.對花靜月點了下頭後便轉身離開。

  花靜月小心的覷著沐鈺塵,感覺他的情緒不太美妙。“塵哥?”

  “嗯?”他動也不動,僅由喉管發出一個單音。

  “你到現在還很在乎那個初戀的女朋友嗎?”他初戀的女友帶給她的震撼,遠遠超出她想知道塵哥為何不讓鈺如知道兩人交往的事,她儘量不讓自己的聲音透出任何情緒.但那聽似輕鬆的語氣,仍舊洩漏些許酸味。

  “在乎?”他蹙起眉,一時間似乎不太能理解她的意思,然後眉心霍然鬆開,詫異的瞪著她。“不,我不在乎,只是……”

  “只是什麼?”她屏住呼息,等待他接續未竟的話語。

  “她是個任性又驕縱的女人,我是在懷疑她現在又透過鈺如找我,到底是為了什麼事?”沐鈺塵面露憂色,眉心始終鬆不開。

  任性有驕縱?那女人對塵哥做了什麼事讓他有這種想法?她思忖著,凝著他臉上的憂鬱線條。她的心也跟著憂鬱了起來……

  不願讓自己紊亂的思緒影響自己和塵哥之間的感情,花靜月刻意忽略在心頭泛開的疑問,沒向他問起任何一個字,不論是關於他的初戀女友,抑或是該不該向親朋好友坦承交往一事。

  可不聞不問不代表事情就不會發生,就在沐鈺如托兒事件的隔天,那個“傳說中的初戀女友”便堂而皇之、毫無預警的找上門來——

  難得冬陽探頭的午後,沐鈺塵送咖啡粉去給客戶,獨留花靜月一人顧店,店裏客人寥寥無幾,她招呼完客人的需要後,在吧台後看雜誌。

  “沐鈺塵在哪裡?”突然吧臺上傳來兩聲輕敲,一道女音隨即由她頭頂上響起,她反射性的抬頭望去。

  女人有張姣美的臉蛋,清瘦的身材凹凸有致,時尚的打扮令乍見她的人感到驚豔,免不了會想多看她兩眼,可那高傲的姿態、頤指氣使的口吻,讓花靜月稍嫌反感的微蹙眉心。

  既然來者不客氣.她也沒必要維持禮貌.花靜月冷著臉反問:“你哪裡找?”

  “我是他女朋友,他人在哪裡?”梁曉恩的眼不客氣的上下打量她,然後抬高下巴用鼻孔瞪她。

  吼~~這女人果然厚臉皮,都已經是陳年往事了,竟然還好意思大刺刺的說她是塵哥的女朋友?臉皮簡直比城牆還要厚!

  她很想嗆明自己才是他的女朋友,偏又想到他或許不想公開承認……在還沒確定他到底抱持什麼想法之前,她只好硬逼自己吞下心頭的鳥氣。

  “你說是民國哪年的事?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該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吧?”即使心有不甘,她仍忍不住出口挑釁。

  粱曉恩看她的眼神更不屑了。“你是誰?一個小小的店員,你未免也管得太多了吧?”

  花靜月深呼吸再深呼吸,如果可以,她很想將煮過的咖啡粉全倒到這女人頭上。

  “小姐,雖然我只是個小店員,不過我也是有尊嚴的,請你放尊重點。”她氣炸了,真的沒想到真會有如此不可理喻的女人:她約莫瞭解塵哥所指的驕縱由何而來。

  “你敢這樣跟我說話?”梁曉恩仿佛看不見她臉上的嫌惡表情,一屁股坐到吧台前的位置,擺明瞭同她杠上。“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當心客人全被你惡劣的態度給趕跑了!”

  “別人對我客氣,我就對人客氣,至於沒禮貌的客人,哪邊涼快閃哪邊去。”她輕哼了聲,正好幾位客人陸續上門,她隨即將梁曉恩丟在一旁,端起笑臉招呼。

  待她回到吧台準備客人剛點的飲料時,耳邊傳來梁曉恩涼涼的嘲諷。

  “你現在是賣咖啡還是賣笑?”冷冷的覷著花靜月,梁曉恩一張嘴可不饒人。

  花靜月閉了閉眼,硬是忍住將Menu往他頭上砸的衝動。

  “隨你怎麼說。”對於這麼無禮的人,花靜月不想理也懶得理,索性當她不存在般的做著自己的事。

  冷冷的覷她一眼,梁曉恩還沒完。“鈺塵什麼時候回來?”

  花靜月不吭聲,不理就是不理。

  “你這女人是啞巴嗎?”她的態度惹惱了梁曉恩,她一掌拍在吧臺上。“這麼差勁的店員,我早晚叫鈺塵辭了你!”

  “怎麼了?”說時遲那時快,沐鈺塵恰巧回到店裏,他一腳踩進門裏就聽見梁曉恩咆哮的聲音,眉心一蹙,他沉聲問道。

  “鈺塵!”所有人都還來不及有所反應,梁曉恩便由位置上跳了起來,像支火箭筒似的衝向沐鈺塵。“你看啦~~你請的店員欺負我!”

  沐鈺塵眯了眯眼,來回看著花靜月和梁曉恩。

  他的遲疑讓花靜月感到些許受傷,她低著頭一聲不吭,兀自做著自己該做的事。

  沐鈺塵將她的反應全看在眼裏,他的心臟霎時狠揪了下。

  當鈺如告知他,曉恩向她要他的聯絡位址及電話,他就明白自己早晚得面對這個場面,只是這場面也未免來得太快,也讓小月委屈了。

  “她怎麼欺負你?”或許他的個性太溫,很多事都沒有當機立斷處理,以致讓小月面臨這般難堪的場面,全都是他的錯。

  “她一點都不把我當客人,對我凶巴巴不說,就連問她什麼也都不回應,像個啞巴似的。”梁曉恩以偏概全的敍述,然後意有所指的斜睨其他客人一眼。“對男人就熱情得很,不然她是看不起女人喔?”

  “曉恩,別亂講話。”聽她那貶損的話語,連不易動怒的沐鈺塵也隱隱上火,忍不住低斥。“小月不是這樣的人。”

  “你!”梁曉恩愕然的瞠大美眸,任她千算萬算,也算不到以往對她百依百順沭鈺塵,會用這般嚴厲的口氣跟她說話,霎時像演戲似的紅了眼眶,含著晶瑩的水珠嗔怨的凝著他。“你竟然凶我?”

  “你做錯事、說錯話,我當然要糾正你。”撫了撫額.沐鈕塵真希望她能就此消失,不要再出現在他的視線範圍內,那才真是天下太平。

  “你以前從來不對我凶的……”梁曉恩眼角噙著淚,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控訴。

  “你到底鬧夠了沒?”沐鈺塵真的生氣了,原先在咖啡店裏飲用咖啡的客人,皆因現場產生糾紛而紛紛走避,這樣他還要不要開店做生意?乾脆關門算了!“我跟你是過去的事了,別再拿以前的事來說嘴!”

  梁曉恩沉默了下,然後由包包裏拿出面紙.狀似嬌柔的拭著淚。“沒、沒有過去,我還是跟以前一樣愛你……”

  “說要交往的是你,要分手的也是你,全都是你一個人決定還不滿意嗎?”沐鈕塵的臉拉了下來,慍惱的低吼。

  喔喔喔~~原來他們的戀情是這女人一手策劃的喔?好厲害的紅螞蟻啊!

  不過為什麼塵哥凡事都要聽她的呢?

  花靜月來回看著雙方用力思索,卻始終找不到合理的答案。

  “我話說到這裏夠清楚了吧?別再來找我了,我現在過得很好。”沐鈺塵頓了下,強烈表達“送客”的意圖。“回去!別再來了!”

  “哪裡好?你還不是孤孤單翠的一個人?”梁曉恩眼眶紅紅,連鼻頭都紅了。

  “我不孤單。”沐鈺塵指著吧台裏的花靜月,朝她招了招手,待靜月走到他身邊,他才溫柔的牽起她的手.“小月不是我請來的店員,她是我的女朋友。”

  梁曉恩狠震了下,錯愕之情溢於言表。

  花靜月也呆愣了下,她以為塵哥不想讓別人知道兩人正在交往的消息,不意他竟會大刺刺的對他的前女友承認。

  “她?她是你的女朋友?”見鬼了!那她剛才為什麼不說?

  梁曉恩壓根兒不怎麼相信他的話,當他是隨便找個女人來搪塞,便蓄意貶損靜月。“你的眼光不會那麼差吧?”

  “好不好、差不差都不是重點.”他改摟靜月的肩,瞬間察覺她身體的輕顫,摟住她肩頭的大掌稍稍用力了點,給她精神上的力量。“重要的是我喜歡她,光憑這一點就夠了。”

  一陣寒風刮過梁曉恩周身,她狼狽的狠瞪花靜月一眼,隨即頭也不回的走出咖啡店——

  ★★ ☆☆☆

  待咖啡店打烊,沐鈺塵正打算送花靜月回家,不意車子才剛起步不久,花靜月便提及有事要和他商量。

  他沒有多加思索,車頭一轉就直接將車開回他的住所——既然剛才在店裏沒提,表示她不願被其他人得知商量的內容,考量到她的租屋處還有兩位室友同住,所以將她帶回家談比較妥當。

  “坐。”一回到家,沐鈕塵便脫下外套掛上衣架,要花靜月隨便找位置坐。“要喝點什麼?”

  “我在店裏喝的夠多了,別再把我當水桶灌了。”她邊在沙發坐下邊翻白眼。

  沐鈺塵啞聲失笑,無奈的搖了搖頭,仍為她倒了杯開水。

  “沒事多喝水,多喝水沒事。”他將開水放到她面前,不忘打趣了句。

  梁曉恩狠震了下,錯愕之情溢於言表。

  花靜月也呆愣了下,她以為塵哥不想讓別人知道兩人正在交往的消息,不意他竟會大刺刺的對他的前女友承認。

  “她?她是你的女朋友?”見鬼了!那她剛才為什麼不說?

  梁曉恩壓根兒不怎麼相信他的話,當他是隨便找個女人來搪塞,便蓄意貶損靜月。“你的眼光不會那麼差吧?”

  “好不好、差不差都不是重點.”他改摟靜月的肩,瞬間察覺她身體的輕顫,摟住她肩頭的大掌稍稍用力了點,給她精神上的力量。“重要的是我喜歡她,光憑這一點就夠了。”

  一陣寒風刮過梁曉恩周身,她狼狽的狠瞪花靜月一眼,隨即頭也不回的走出咖啡店——

  ★★ ☆☆☆

  待咖啡店打烊,沐鈺塵正打算送花靜月回家,不意車子才剛起步不久,花靜月便提及有事要和他商量。

  他沒有多加思索,車頭一轉就直接將車開回他的住所——既然剛才在店裏沒提,表示她不願被其他人得知商量的內容,考量到她的租屋處還有兩位室友同住,所以將她帶回家談比較妥當。

  “坐。”一回到家,沐鈕塵便脫下外套掛上衣架,要花靜月隨便找位置坐。“要喝點什麼?”

  “我在店裏喝的夠多了,別再把我當水桶灌了。”她邊在沙發坐下邊翻白眼。

  沐鈺塵啞聲失笑,無奈的搖了搖頭,仍為她倒了杯開水。

  “沒事多喝水,多喝水沒事。”他將開水放到她面前,不忘打趣了句。

  梁曉恩狠震了下,錯愕之情溢於言表。

  花靜月也呆愣了下,她以為塵哥不想讓別人知道兩人正在交往的消息,不意他竟會大刺刺的對他的前女友承認。

  “她?她是你的女朋友?”見鬼了!那她剛才為什麼不說?

  梁曉恩壓根兒不怎麼相信他的話,當他是隨便找個女人來搪塞,便蓄意貶損靜月。“你的眼光不會那麼差吧?”

  “好不好、差不差都不是重點.”他改摟靜月的肩,瞬間察覺她身體的輕顫,摟住她肩頭的大掌稍稍用力了點,給她精神上的力量。“重要的是我喜歡她,光憑這一點就夠了。”

  一陣寒風刮過梁曉恩周身,她狼狽的狠瞪花靜月一眼,隨即頭也不回的走出咖啡店——

  ★★ ☆☆☆

  待咖啡店打烊,沐鈺塵正打算送花靜月回家,不意車子才剛起步不久,花靜月便提及有事要和他商量。

  他沒有多加思索,車頭一轉就直接將車開回他的住所——既然剛才在店裏沒提,表示她不願被其他人得知商量的內容,考量到她的租屋處還有兩位室友同住,所以將她帶回家談比較妥當。

  “坐。”一回到家,沐鈕塵便脫下外套掛上衣架,要花靜月隨便找位置坐。“要喝點什麼?”

  “我在店裏喝的夠多了,別再把我當水桶灌了。”她邊在沙發坐下邊翻白眼。

  沐鈺塵啞聲失笑,無奈的搖了搖頭,仍為她倒了杯開水。

  “沒事多喝水,多喝水沒事。”他將開水放到她面前,不忘打趣了句。

  “……塵哥,你越來越幽默了。”不曉得這轉變是好還不好?男人幽默點是好,不過別老是講些冷笑話嘛,經常刮得她冷颼颼的呢!

  “這樣不好嗎?”他是因她而轉變,想學年輕人偶爾開開玩笑,希望能拉近彼此的距離。

  “你就是你啊,你不用為了配合我而改變自己。”花靜月敏感的察覺他是為了自己而改變,除了感動及窩心之外,還有些許的不舍。

  如果他不是選擇了自己,他也不會為了她而處處退讓、改變。

  “我喜歡這種轉變,日子有趣多了.”將她頰側的髮撩到耳後,他可沒忘她想跟他“談談”一事。“你想跟我談什麼?”

  “你為什麼說,交往跟分手都是梁小姐的意思?”這個問題困擾了她一個晚上,任她想破頭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因為,她是我的責任。”沐鈺塵淺歎一口,緩緩道出他和梁曉恩之間的牽扯——

  原來梁曉恩跟沭鈺塵是大學裏的同班同學,平時同學情誼維持得還算不錯。

  就在一個重要的分組報告裏,兩人恰巧被分配在同一組,因此經常通電話或相約外出找資料,報告算是進展的相當順利。

  就在交出報告的前一天,他打完籃球回家吃過晚飯,打了通電話給梁曉恩,原想確認報告最後的總結,不料梁曉恩卻告訴他,她發現報告裏出現一個錯誤的資料,可能影響整份報告的正確性,所以她打算前往圖書館重新查資料並做最後的確認。

  兩人一組的報告哪有她一人努力的道理?他當機立斷的要她在圖書館前的花圃等他一下,兩人再一起進去查資料以完成報告.

  當他騎上摩托車準備趕往圖書館之際,突然被老媽喚住,硬要他先到車站接回與同學出遊歸來的鈺如:在拗不過母親的堅持和撥不通梁曉恩手機的狀態下,他只好先跑一趟車站,待接鈺如回到家,他才又火速趕往圖書館。

  就因這一來一往的拖延,任誰都沒想到在這不算長的時間裏,竟發生一件令他難辭其咎且惱恨不已的憾事——先行趕往圖書館的梁曉恩,竟因他的遲到而遭到歹人侵犯,身心造成莫大的創傷!

  這件事成了他和梁曉恩之間共同的惡夢和秘密。在粱曉恩的哭喊哀求下,他毫不考慮的答應為她堅守這個秘密,更因體恤她不堪的遭遇,只要她提出任何要求,他便竭盡所能的為她做到。

  她說交往,好,那就交往;她說東,他絕不會說西。

  不管合理不合理,只要她說得出口,沐鈺塵就全力配合,他幾乎可說是全然沒有自我意見的滿足她,直到某一天,她突然的開口說分手——

  “……確實是滿慘的。”聽完他們之間的故事,花靜月失神的低哺.

  同樣身為女人,如果那種可怕的事發生在自己身上……想起聖誕舞會那晚,秦可風意圖對她做出不軌行為,她不禁打了個寒顫。

  她無法想像萬一發生了什麼,自己該用何種心態面對未來?也因為這樣,她對梁曉恩的憐憫,在瞬間堆疊到無可救藥的地步。

  “可不是,所以我對她多點照顧也是應該。”沐鈺塵點點頭,亦戚歎不已。

  凝著他,她還有話要說。“我懂你的意思,但你不覺得自己太委屈了嗎?”

  “是我沒盡到保護她的責任,怎麼好說自己太委屈呢?”沭鈺塵倒是不這麼認為,男子漢本來就該有所擔待。

  “所以,當時你是喜歡她的嗎?”她回過神來,艱澀地問。

  “嗯?”沐鈺塵顯然沒想過這個環節。他愣了下,眉心狠狠蹙起。“我倒是沒想過喜不喜歡的問題,你知道,大家都是同學啊!”

  哦~~意思是他對梁曉恩只有同學愛就對了,這稍稍平撫了占滿她心頭的醋意。

  “好吧!不過她的個性那麼機車,講話又尖酸刻薄.我還是覺得你太委屈了點。”憐憫歸憐憫,她對梁曉恩的不滿還是像天一樣高,她皺著鼻子為他抱屈。

  “她以前也不完全是這樣的,是那件事過後,她才……”他頓了下,為她辯解的成分居多。“或許是為了隱藏自己的脆弱,她用比以往更尖銳的言詞和態度來武裝自己。”

  “你是說,她在遭遇那件事之前就任性驕縱,只不過在那之後更嚴重?”哇咧!怎麼有那麼麻煩的女人啊?想想還真是頭痛耶!

  “是啊。”沐鈺塵點點頭,再回想起那段往事,著實不堪回首。

  “……還好,還好你跟她分手了。”花靜月低喃,思緒一轉,她又有新的問題。“那如果她不提分手,你下就到現在還跟她在一起?”

  “或許吧!”沭鈺塵並沒有否認。

  “不會吧?那萬一她要你跟她結婚,你不就也傻傻的答應?”她一整個傻眼。

  沭鈺塵跟著傻了,他完全沒想的這麼遠,被她這麼一說,他都要冒冷汗了。“不,我真的沒有想那麼遠……”

  “噗~~”她噴笑,早知道他沒想得這麼多,笑得腸子都要打結了。

  “別再取笑我了.”沐鈺塵好生無奈,苦笑的央求道。“都過去了,放心,我不會和她再有所牽扯。”

  她斂去笑意,突然脹紅了臉,欲蓋彌彰的否認。“我又沒有說什麼。”

  “嗯,我知道你最乖,不會計較以前的事。”他寵溺的揉亂她的髮。

  “是啦是啦!”她揮揮手.不是很喜歡被他像小孩那般對待。“反正都過去了,再提也沒意思,最好她不要再來店裏,不然我怕我會忍不住啃了她!”

  “不過……曉恩總是個女孩子,我希望你別把她的過去說給任何人聽。”這種事只要他們自己心裏清楚就好,萬一傳揚出去,曉恩不好做人。

  雖然當初兩人不是因感情因素而交往,而且已經分手很久了,但站在同學的立場,他仍希望為梁曉恩保住顏面。

  “你當我是放送頭喔?”花靜月沒好氣的瞪他,氣惱他將自己給看扁了。“我沒那麼大嘴巴啦!”這點道德她還有好嗎?真是夠了!

  他忍不住笑了,覺得她這樣子實在好可愛.“我只是提醒你,沒別的意思。”

  “知道啦~~”她噘著嘴,不怎麼情願的埋怨道:“你別老是把我當作小孩,我長大了,可以嫁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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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4-29 00:10:11
  第七章   

  大到可以嫁人了?

  她這麼說是在暗示他什麼嗎?

  “呃……我從來沒有把你當成小孩子.”沐鈺塵怔愣了下:心跳不由自主的加快。

  “沒有嗎?”說到這個她就嘔,她就這麼沒有女人的魅力嗎?不然為什麼他都不會想對她“胡作非為”?“那為什麼你都不對我……對我……”

  “對、對你怎樣?”隱約明白她的指控所為何事,他感覺室內溫度不斷升高,連腦袋都要糊塗了。

  “那個啊!你真的都不會想喔?”她羞紅了臉.頭垂得低低的。

  其實一個女人自己開口說這檔子事,實在教人害羞,也怕塵哥覺得她下害臊.但越懂得他的善良、他的好,她就越來越愛他,自然而然就想更親密些……

  “呃……我、我我我……”沒料到她會問得這般直接,他不禁脹紅了俊顏,講起話來都控制不住的結巴了。

  不是沒想過和她共赴雲雨,但他總是考量到她還在念書的事實。

  雖然他也曾動過結婚的念頭,但她還要一年半才畢業,那尚未完成的學業該怎麼辦才好?

  中斷嗎?他能自私的因為自己的需要而犧牲她的學業嗎?他實在無法說服自己這麼做。

  所以,兩雖啊~~

  看著他緊張苦惱的摸魚.花靜月忍不住笑了。

  他就是這麼可愛,可愛到她總是喜歡欺負他:看他局促的表情,她心裏就好樂,有種變態的快感,無怪乎她這麼喜歡看他出糗。

  瞧她笑得開心,他幽幽的淺歎一口。“我很認真的看待你的問題,你卻笑得這麼開心,害我都不曉得該怎麼辦才好了。”

  “我?我會有什麼問題?”她怔愣,傻呼呼的問著。

  “你還有一年半才畢業耶,要是現在跟我結婚,難不成要休學?”這個問題困擾他好一陣子了,讓他連冬季也感到憂鬱。

  結婚?

  他想過跟她結婚嗎?

  靜月的心狂跳著,貪戀的凝著他愁郁的側顏。

  “你……這是在向我求婚嗎?”她嬌羞的紅了俏臉。

  她的問句令他心驚,錯愕的瞠大虎目。“難道你不想嫁給我?”

  “我當然想!”衝動的,她脫口而出,然後懊惱的擰起眉心——哎呀!回答的太快了,快得沒有半點女人的矜持呢!

  “真的嗎?”他驚喜的握住她的手,開心的差點沒跳起來跳恰恰……即使他渾身上下沒有半點跳舞的細胞,他仍開心的想翩翩起舞。

  “嗯……”戚受到他顯而易見的歡愉,她又羞又喜的低下頭去。“我願意嫁給你啦!”

  太好了!他就要抱得美人歸了,但是……“那你的學業……”

  “不用休學啊,就算結了婚,我還是一樣可以到學校上課。”她可不像他有顆老古板的腦袋,很快的給他一個教他放心的答案。“只不過是身分的轉變,並不會影響我求學。”

  對吼,他怎麼沒想到這麼簡單的道理?他拍了下自己的腦袋,恨它總是不會轉彎。

  “那……等舊曆年我們一起回去,跟雙方父母親報備一聲,我們就結婚。”結婚耶!他就要升級成為“有婦之夫”了,感覺真爽!

  “可是那還要一個多月捏!”她噘著嘴咕噥了句。

  還要一個多月?

  那是什麼意思?

  突然腦子裏亮起一顆燈泡,當!他開竅了。

  “咳~~”藉咳嗽清清喉嚨,他的聲音莫名的沙啞了起來。“你、你等不及了喔?”一雙黑黝的眼瞪著兩人交握的手,他甚至感覺自己的臉在冒煙。

  難道她跟自己一樣,已經無法滿足於單純的牽牽小手、親親小嘴,更甚者,她莫非也想過跟自己在床上“這樣”又“那樣”?

  思及這個可能,他一整個亢奮了起來。

  “人家、人家都答應你的求婚了,又何必要在乎時間的早晚呢?”她低著頭,一張小臉紅得像剛由樹上摘下來的紅蘋果。

  語音稍落.空氣凝滯了,兩顆心跳卻不約而同的加快速度,在各自的胸腔裏跳得亂七八糟。

  原本沒發現沭鈺塵家的客廳如此安靜,現在突然一陣尷尬,反倒凸顯了整個空間的靜謐,教雙方皆不由自主的口乾舌燥了起來。

  要死了要死了!明明是她自己開的頭、點的火,怎到這時卻緊張得兩手發抖?花靜月不斷暗罵自己,戚覺臉上有股灼熱的燒疼感。

  沐鈺塵沒例外的全身發燙,他安靜的坐在她身邊,感覺兩人周身似乎產生強大的靜電火花,電得他全身酥麻.腦袋跟著變得無比紊亂。

  對吼!她都應允了他的求婚,他幹麼非得墨守成規的執著在時間的早晚呢?總之他會成為她的去,她是他的妻,時間的早晚在此刻竟變成可笑的顧慮!

  就在他茅塞頓開的瞬間,她的小手一個扭轉,反手握住他的手,令他渾身一震。

  “小月……”

  “塵哥。”隱隱明白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她紅著臉,抬頭勇敢的迎上他的視線。

  就這一眼,原本堆疊在他腦袋裏所有的煩惱不翼而飛,再不需多餘的言辭,他緩緩低下頭,以唇輕觸她的紅菱。

  沒什麼好怕的,這事兒純屬人類本能,船到橋頭自然直,一定不會有問題……就在他又驚又怕又忍不住亂想時,她嬌軟的舌主動而熱情的探入他的嘴裏.令他既錯愕又興奮的渾身一震。

  這種事該是由男人主動才對,她一個害羞的女孩子都敢這樣不顧形象的主動奉獻了,他還有什麼好擔憂的呢?

  他深吸口氣,放鬆自己緊繃的神經,決定敞開心胸好好的享受這場“聖宴”。

  不再拘泥於形式上的規範,他放縱自己的掌由她的腳踝攀爬而上,略粗的掌心撫過她細膩的肌膚,逗勾得她陣陣嬌喘。

  趁著換氣的當口,她軟聲央求:“塵哥……你要溫柔喔~~”

  毀了!當她這麼一開口,他連最後僅有的理性和堅持都被摧毀殆盡,整顆腦袋熱烘烘的被欲望所支配!

  一切都失控了,他不再甘於當個君子,將她扛上肩,不顧她的輕呼、扭動,大刺刺的將她扛進房裏,既輕且慢的將她放到床上。

  被欲望焚紅的眼緊盯著她,他火速扯自己的襯衫,僅剩一條四角褲,像頭豹子盯緊獵物般慢慢爬上床。

  花靜月斜倚著床頭,凝著他優雅的動作,戚覺嘴裏分泌大量的唾液,她不安的咽了一下口水,興奮的莫名其妙。

  天啊~~他真漂亮!隔著薄薄的汗衫,明顯能看見他結實的肌肉.是平日在衣服的掩藏下完全看不到的“春色”,教她困難的吞了下口水。

  沐鈺塵瞬也不瞬的緊鎖著她的嬌美,像在研究由哪裡開動才好:灼熱的大掌由她的腳踝緩緩上栘,越過她的小腿,引發她陣陣抖顫。

  花靜月屏住呼息,雖然是她大膽的向男方示愛,但畢竟她仍有著小女人的矜持,遇上這大姑娘上花轎的頭一回,她自是難掩緊張羞澀。

  “會冷嗎?”察覺她的輕顫.他體貼地問道。

  他發現一個有趣的現象,一旦放下所有的顧慮,一切似乎都變得沒他想像的那般困難,一個撫觸、一個親吻,都能讓彼此感到溫暖和甜蜜,感覺整個人被幸福緊緊包圍。

  “不會。”有他炙熱的體溫熨熱,她怎會戚到寒冷呢?呵~~

  “那,是緊張嘍?”他輕笑,大掌在經過她臀部時稍稍停頓了下,耳裏聽見她一聲抽氣,令他黑眸裏的笑意更深。

  “不、不不緊張!”她結巴的否認。

  “小騙子.”他朗聲大笑,迷眩了花靜月的眼。

  她似乎從不曾見他笑得如此開懷,他的笑容是為她而綻放嗎?

  他三兩下撩高她的毛衣,顯露出讓嫩粉色胸罩托高的豐潤山丘;哈哈哈~~他忍不住像哈巴狗一樣急喘了起來。

  她的雙腿發軟,一雙小手不知道該往哪兒擺才好,一隻不安的放進嘴裏輕咬,一隻競無巧不巧的擺在他結實的胸口上——

  他猛抽口氣,已然紊亂的呼息變得更為短促,黑色眼瞳急遽收縮。

  “小月,你在挑一逗我嗎?”喔喔喔~~大野狼粗嗄的聲音現形了!他俯身輕咬她的耳,熱呼呼的氣息毫下吝嗇的噴拂在她耳際。

  “沒有啊……”哎,無知的小紅帽一點都不明白,嬌軟中帶著一股嗲勁的嚶聲燕語,只會令大野狼更為食指大動,獸性一發不可收拾。

  “那麼你為什麼摸我的胸部?”魔手覆上宏偉秀麗的山巒,尋找解開胸罩的密碼時,大掌伺機揉撫過每一寸細膩的肌膚。

  哇~~觸感真好!

  “呃……真的沒有嘛!”哎呀!被發現了耶!她撇開臉,沒敢看他的眼。

  “沒有嗎?”他咕噥了聲,隨即展開笑靨——啊哈!密碼破解!找到兩朵可愛誘人的小紅花。“那你現在在做什麼?如果我沒看錯的話,你在解開我的皮帶。”

  “呃……”她的手一頓。

  “別急,我們多的是時間慢慢來。”他雙眸含笑,看來他似乎讓這小女人等太久了,瞧她急的!

  他低頭輕舔她圓潤的下巴,雙手異常忙碌,忙著執行甜蜜的任務.

  “我沒有……”急。

  “好,沒急。”探索著滑膩的嬌胴,鬥大的汗粒滑下鬢角,滴在她胸口白皙的凹陷裏。“皮帶不要用力扯,會痛。”他低吟了聲,眉心緊蹙。

  “……對不起。”誰知道會那麼麻煩嘛!好討厭的感覺喔~~

  幾句叮嚀、幾聲輕喘,花不了多少時間便解決了礙事的布料,兩人順遂心意的緊密糾纏。

  “等到過年時,我們再一起回老家,跟老人家通知一聲。”他想起還沒向家人交代兩人交往一事,遂趁著她意亂情迷的當口提到。

  “什麼?”她的腦子糊成一團,除了他壓在自己身上的重量,她什麼都想不起來.

  “總該讓雙方家長都知道,我們穩定的交往中。”既然發展到這種“境界”,確實有昭告世人的必要,他會負責的。

  “唔……”她輕喘,身體像火蛇股扭動,好像聽進去他的話又好像沒有。

  “醜媳婦總要見公婆,就這麼決定了.”該交代的事交代完畢,忙碌的雙手煽風點火可不曾停過——這時可不能熄火,不然要再重燃就得花更多時間,麻煩。

  “誰醜……啊!”驚痛的叫出聲,她全身肌肉繃得僵硬。

  “很痛嗎?”他僵住,雖然有聽說過女人初次難免受點罪,但他卻不確定是不是自己弄疼了她。“要不我輕一點?”他小心翼翼地問。

  花靜月聞言不禁笑了出來,稍稍化去那抹疼。“第一次都會痛的啦,沒關係。”

  原來同學說的都是真的,真他媽該死的痛!不過為了消弭沐鈺塵的緊張,她反而主動安慰他。

  “喔。”不知所措的俯身舔去她眼角的淚花,他笨拙的誘哄:“那你忍忍,可能等等就過去了.”

  “嗚、唔……嗯~~”聲音變了,柔軟的嗓音透著撒嬌的意味。

  “好點了嗎?我可以開始用力了嗎?”嬌軟的聲音聽得他渾身酥麻,再難壓抑體內囤積二十八年的欲望,他邊問邊忍下住律動了起來。

  “啊!你、輕一點……”

  “你還沒回答我,過年一起回去好不好?”

  “討厭啦~~啊!”

  “就好與不好二選一,沒這麼困難吧?”

  “好啦好啦!都依你可以了吧!”

  “這還差不多。”

  寒冬的夜,縫蜷的春色,伴雜著幾不可聞的呢噥軟語……

  兩人的心也更為貼近了.

  經過那瑰麗的一夜,沐鈺塵和花靜月更加確定彼此心意相屬,感情自然更上層樓,羨煞了花靜月一干好朋友。

  隔了兩天,沭鈺塵發現他那輛老爺車應該是某個零件鬆動了,行進間三不五時就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基於安全考量,他讓花靜月單獨顧店,將車開進廠送修。

  “歡迎光……”就在獨自刷洗著吧台裏水槽上的咖啡漬,眼角餘光察覺有人走進店裏,她一個抬頭,愣住。“梁小姐。”

  梁曉恩看到她時也愣了下。“怎麼?不歡迎我來?”怎麼又是這個女人?真是礙眼極了!

  “不,怎麼會。”知曉了她不堪的過去,花靜月著實很難再以不善的態度面對她,遂揚起淺笑,招呼她入座.“坐啊,今天想喝點什麼?”

  “鈺塵不在?”沒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梁曉恩不屑的在心裏低咒了句.

  她挑眉,沒有多想地答:“他把車開去保養,梁小姐找他有事?”

  畢竟她上回來這兒,塵哥已經把話跟她說清楚了,料想她不會再想些有的沒的才是,花靜月天真的思忖著。

  “沒事就不能找他嗎?”梁曉恩心生反感,態度尖銳了起來。

  “可以,梁小姐是塵哥的朋友嘛!當然可以。”她不是小鼻子小眼睛的女人,不會計較以前的事,一點都不會。

  “哼!”梁曉恩輕哼了聲,兀自在吧台前坐了下來。“給我一杯拿鐵!”

  花靜月點點頭,開始沖泡咖啡.接下來陸續有幾位客人上門,一時間她忙碌了起來.

  梁曉恩邊暍著拿鐵,邊不著痕跡的注意她,時間就這麼不知不覺的流逝,直到她一杯咖啡差不多喝完了,沐鈺塵才回來。

  “曉恩?你怎麼來了?”乍見曉恩坐在店裏,他先是一愣。隨即聳起眉心,下意識睞了花靜月一眼。

  他以為他已經說得夠清楚了,怎麼她又跑來店裏找他?不曉得她有沒有對小月不禮貌……他擔憂的凝向花靜月。

  “幹麼,我不能來喔?”一聽他那冷淡的口吻,梁曉恩又不爽了,再加上她注意到他瞧花靜月的眼神滿布詢問和關心,教她心裏更不是滋味。“你以為我是故意來找你那小女朋友的麻煩嗎?”

  “我沒這麼說。”淺歎一口,他不想和她口舌之爭,隨手將車鑰匙丟進吧台裏。

  她輕哼了聲,彎起臂彎支著下顎,凝著他問道:“明天同學會你要去嗎?”

  才剛卷起袖子要幫忙花靜月,沐錳塵的動作瞬間頓了下。“我沒收到通知。”

  “八成寄到你老家了。”她也是打電話到他老家,才知道他到了臺北開店,繼而找上沐鈺如打聽他的消息:她由包包裏拿出一張信函遞給他。“我有帶來,你看一下。”

  “明天我還要做生意,你去就好。”他瞟了一眼,並沒有伸手接過來觀看的意思。

  “拜託,同學很久沒見面了耶!”不敢相信他會這麼乾脆的拒絕,梁曉恩瞠大雙眸抗議。“反正有你女朋友幫你看店,去一下又不會少一塊肉。”

  “她還在念書……”不方便。

  “塵哥,沒關係,我明天沒課。”隱隱感覺梁曉恩又要發飆了,花靜月體貼的為他答允了。“你就去一下嘛,畢業後大家各忙各的,去見見面,關心一下也好。”

  “就是說啊!”梁曉恩難得同意她的說法,忙不迭的點頭。

  “幾個感情較好的同學都還有聯絡,不差這同學會.”他的眉心打了結,懊惱這小妮子不明白他的心思,鄭重表達自己不想去的意念。

  他答應了不再和梁曉恩有所牽扯,雖然開店做生意沒辦法阻止她上門,但其他時問卻可以:就算是大堆頭的同學會又怎樣,還不是會和她在店以外的地方碰面?所以他認為不去的好。

  “班導也會去耶!你不是這麼沒感情的吧?”梁曉恩深吸口氣,不放棄的遊說。“她說好久沒看到大家了,希望全班都能到。”

  “我不……”

  “去啦塵哥,雖然我到臺北來念書,不過國中、高中的同學會我都有回去參加喔。”花靜月打斷他急欲脫口的拒絕,加入遊說的行列。“那代表人生裏的某一個階段,那段回憶是別的人事物所不能取代的,不去會遺憾的。”

  “……”他擰起眉心,明知她說的沒錯,心下卻忍不住氣惱她的粗線條。

  “看來你雖然當了老闆,可也沒學到多少社會經歷。”梁曉恩樂得順著花靜月的話打蛇隨棍上,並故意用話激他。“人哪,不可能一人獨自生活,總要有同學、朋友,日子才會快活:那些人可不是隨時都擺在那裏等你的,友誼也需要用心經營才能長久.”

  花靜月眨了眨眼,意外她也會說出這麼有內涵的話:不過前面那段是什麼意思?她的塵哥可是比那種經歷許多社會歷練的人都來得成熟穩重又內斂呢!

  “去啦塵哥,我可以幫你看店,沒問題的!”雖對梁曉恩依舊有所不滿,但同學會歸同學會,花靜月仍貼心的表示他的店可以照常營業。

  沐鈕塵還惱著,臭著臉半句話不吭。

  “你不說話我就當你答應了喔!”梁曉恩曉得見好就收的道理,她拿出百元鈔票擺到吧臺上,起身。“聽說你送車去保養了.我明天來接你。先走了,掰~~”

  待她走得不見蹤影,花靜月這才發現沐鈺塵一直沒開口。

  “塵哥,怎麼不說話?”她儍呼呼的問道。

  “我說過不要再和她有所牽扯、你還硬要我去同學會?”他氣得咬牙。

  “啊?”她愣了下,拉住他的手臂紅開笑靨。“又不是只有你們兩個人,不會有事的啦!”

  “我真的會被你氣死!”他怒火狂燒,卻沒有甩開她的手。“我不去。”

  “啊?”她愣了下,眉心打了兩個可愛的小花結。“可是我剛都說成這樣了,梁小姐也以為你要去,現在你突然說不去,那明天梁小姐來接你時怎辦?”

  “一樣,就跟她說不去就是。”他鼻翼歙張,難得的堅持了起來——這妮子壞了他好多堅持,可這回他說什麼都不能妥協。

  “喔……”她的眼滴溜溜的轉,嘴角微垮.“好嘛,那就不去嘍!頂多被粱小姐認為我這個女朋友說話沒分量,說服不了你咩!”

  哇咧!他怎麼有種被將軍的錯覺?

  “塵哥,我知道你有那份心就夠了,但你不能因為我,任何活動都不參加。”她主動在他頰上印下一吻,藉以平撫他的怒火。“我相信你就夠了。”

  被她這一撒嬌,天大的火氣也被澆熄了,但他還在く一厶,臉臭臭的又不說話了.

  “去吧塵哥?”她不怕死的再踩地雷.

  “哼!”出現單音節,還是由鼻孔發音,卻已足夠讓她笑顏逐開。

  “好啦,不然萬一被你同學誤傳,說我是武則天,哪兒都不讓你去怎辦?那我不是很委屈?嗯?”她拉著他的手臂搖晃,甜美的笑令他很難再臭臉下去。

  他無奈的淺歎一口,輕點下頭算是答允了,然後拉著她在吧台後蹲下,回敬她一記火辣熱烈的吻。

  但願梁曉恩沒別的意思,一切是他多慮而已,但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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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4-29 00:10:32
  第八章   

  離開咖啡店之後,梁曉恩開著車在街上亂晃。

  車裏流泄著電臺播放的流行樂曲,眼睛盯著前方的路面和車屁股,她卻沒認真注意聽和看,腦子裏不斷播放著以往她和沭鈺塵在一起的畫面。

  她愛玩愛瘋,懶得做作業,他做:她愛發脾氣,一丁點小事就亂飆火,而他總是軟聲安慰;她懶得出門、懶得吃飯,他就買飯送到她家給她吃,連她爸媽都歎為觀止。

  不是沒想過他之所以這麼寵她,是因為那次的意外所致:但人就是這麼反骨,往往不會去思索事情的原因,只注重結果,久而久之,她再也不去想那個可能,只是盡情享受他對自己的好.

  天曉得她在那件事發生之前就已非完璧,雖然當時衝擊很大,但已經發生的事無法抹滅,日子總得過下去,因此那個陰影並沒有留在她心裏太久。

  他凡事都不計較也不要求,她甚至不記得他有沒有和自己吵過架,因為他的縱容,所以養成她更為驕縱的性格——反正她的任何要求他都會為她做到,他唯一拒絕過她的,唯有“做愛”這件事。

  拜託,連上床都不曾,哪叫交往?可他那死腦筋就是越不了那條線。

  就因為彼此間沒有激情,唯有他一味的對她好,所以日子一久,她開始覺得無趣、沒有挑戰性了。

  跟一個既不會甜言蜜語,且連同她吵都不會的男人在一起有什麼意思?講好聽點是性情好,講句難聽的,他根本是根沒個性的大木頭,在她片面要求交往不到半年的時間,她就受不了了.

  恰巧那時有個有錢的富家公子熱烈的追求她,帶給她既激情又浪漫的戀愛感,於是她便乘機和沐鈺塵提出分手,繼而和那個富家公子交往。

  說他是根大木頭絕不是抹黑,因為他連分手都沒有太大的反應.只是淡淡的祝福了句便轉身離開,甚至問句為什麼都沒有。

  後來她發現那個富家公子周旋在許多女人之間,她在和富家公子分手後,又交往過好幾個男人,每一次戀愛的結果都讓她身心俱疲。

  她埋怨上天不公,臭駡老天爺總讓她遇到不好的男人.

  或許是到了想穩定下來的年紀,也可能因為人往往會不經意的憶起往事,直至多年後的現在,她才終於體認到沐鈺塵對她的好。

  或許他不懂浪漫,或許彼此間沒有所謂的愛情火花,但那又如何?至少他是唯一一個曾一心一意待她好過的男人,所以她開始積極的尋找他,也才知道他和自己竟在同一個城市落腳。

  她一廂情願的認為,這是個好的開始,雖然過程不太順利,莫名其妙冒出花靜月這麼個情敵,但無所謂,她已經很清楚自己要的是什麼,絕對要排除萬難達成目的。

  她要把沐鈺塵由花靜月身邊搶過來,讓他永遠永遠只對自己一個人好!

  “花靜月,你是個大豬頭。”咬下剛湊到嘴邊的洋芋片,林宥芳低咒了句.

  “我還豬腳咧豬頭。”花靜月一臉莫名其妙,由林宥芳手上搶來罐裝洋芋片來吃,邊吃邊狐疑的瞪了宥芳一眼。“幹麼突然罵我?”

  奇怪溜,剛才不是還聊得好好的嗎?怎麼就突然罵人了咧?

  “因為你真的很豬頭!”林宥芳沒好氣的再將洋芋片搶了回來。“我打出娘胎沒見過像你這麼笨的女人,你到底要被多少女人欺負才甘願?”

  “我?被女人欺負?”她指著自己的鼻子,不明白宥芳的指控由何而來。“你在說什麼外星文,土星還是冥王星?我怎麼有聽沒有懂?”

  “……我真的被你打敗!”林宥芳大翻白眼,到底她這般單純是好還是不好呢?“防人之心不可無,你難道就不能學學怎麼保護自己嗎?”

  “你到底想說什麼,一次說清楚好嗎?我都長這麼大了,怎麼可能不會保護自己?”花靜月擰起眉心,一點都不想被罵得莫名其妙,她懊惱的出手再搶下洋芋片一枚。

  “你要是會保護自己,聖誕舞會就不會被王純華騙:你要是會保護自己,不會看不出來梁曉恩潛藏的心機。”林宥芳叨念著,用力的以掌拍打自己的額。“我的媽啊!你竟然還蠢到幫忙遊說?我真的被你打敗一千萬次!”

  “是你想太多了吧?參加同學會是很正常約事啊,我不認為梁曉恩有什麼心機。”她聳肩,暗笑宥芳太疑神疑鬼了點。

  “你不覺得時間點太巧合了?”雖然同樣是大學生,但早早就在打工界廝殺的她可不像花靜月這般單純。“什麼時候不開同學會,偏偏挑這節骨眼開?況且你注意到主辦人是誰了嗎?實際會到場的又有多少人?”

  花靜月聽得霧煞煞,一個頭兩個大。

  “那、那應該是到了現場才會知道的事吧?”

  “屁啦!”林宥芳忍不住開罵了。“反正你做錯了,大錯特錯!”

  “……會嗎?”她仍抱持著強烈的懷疑。

  “什麼會不會?”去買東西的方彩貞剛進門,正好接到花靜月的話尾,好奇的問丁聲。

  林宥芳放下洋芋片,興衝衝的上前拉住方彩貞,劈哩啪啦的將她之前和花靜月的對話重述一次。

  “還好啊!應該沒有你想的那麼可怕吧?”方彩貞倒不怎麼認同林宥芳的說法,相反的,她認為這次靜月有理。

  女人嘛!哪個不希望自己能被男朋友的朋友認同?或許她的心眼沒宥芳那麼多,但她完全能理解靜月的心情。

  “你們……真是兩隻無可救藥的豬頭!”林宥芳好無力,精明如她,怎會跟這麼笨的兩個女人住到同一個屋子裏呢?

  或許這就是人生有趣的地方吧?她忍不住輕聲笑了。

  方彩貞張大小嘴,不可思議的瞪苦她。“你變態喔?明明就在生氣,竟然還笑得出來?”

  “為什麼不笑?”林宥芳不答反問,笑得同室的兩人心頭髮顫。“我希望是我想太多,我也希望世上的好人比壞人多,更希望我們永遠都不要遇到壞人:讓我們相信明天會更好!”

  “好啊好啊!明天會更好,YA~~”

  沒有人不希望世界是美好的,靜月和彩貞跟著大聲呼喊.三個年紀相仿的女孩很快的將之前沒有解答的困擾全丟到天際,笑笑鬧鬧的玩成一團。

  還沒發生的事誰也說不得准,就讓老天去證明梁曉恩的心地是否良善嘍!

  沭鈺塵被召去參加同學會了,獨留自願當班的花靜月守著生意不差的咖啡店.可一個人看店著實無聊.於是她便央求朵莉來相伴。

  兩個女孩在閒暇時玩起黑白猜,玩得正高興時,帶小孩出門散步的沐鈺如順道晃到咖啡店來,她是來拿取老公喝慣的咖啡粉。

  見到可愛的皓皓,朵莉又一整個融化了,二話不說的衝上前去抱起娃兒,開心的在他臉上視來吻去。

  “你這同學真是寶貝,自己都還是個半大不小的孩子,竟然會這麼喜歡小孩.”沐鈺如笑看著那一大一小的“孩子”,忍不住笑開了。

  “她就是喜歡啊,不然在美國時怎會選擇保母的打工工作。”將沐釭如要的咖啡粉包裝好,她細心的裝在一個精緻的小提袋裏,好讓她能掛在嬰兒車上。“喏,你要的咖啡粉。”

  “謝謝。”頷首接下她遞過來的提袋,鈺如這才發現自家大哥又不見蹤影。“我哥呢?人又到哪兒去了?”

  以往每次來都是大哥一人在店裏忙呼,這兩次來卻都看到靜月在幫忙看顧.今天更扯,丟下靜月一個人,自個兒不曉得跑哪兒打混了,他到底有沒有當老闆的自覺啊?

  “他去參加同學會了。”花靜月說明他的去向。

  “同學會?”鈺如面露古怪,突然很跳tone的問了個完全不相干的問題。“靜月,你是不是跟我哥在一起了?”

  “啊?”她驚跳了下.完全想偏了鈺如所謂“在一起”的意思,一張粉臉紅得快燒起來了,結結巴巴的答不出話。“那個……那個……”

  該糟了!鈺如怎會知道她和塵哥已經這個那個了?他不是還沒告訴他的家人嗎?這下她該怎麼回答才好?

  看著花靜月的反應,沐鈺如隱約猜到她誤會了什麼。不禁笑岔了氣。

  “欵……你別那麼激動……”見鈺如又笑又咳的,她趕忙跳出吧台拍撫她的背,雖然她一點都不明白鈕如到底在笑什麼。

  “對不起,你恐怕搞錯我的意思了。”沐鈕如笑得溢出淚來.開始懷疑自己在靜月這個年歲時,是否如她一般“蠢真”。“我是說,你們兩個“交往中”了嗎?”

  呣……終於弄懂鈺如的意思,她害羞的輕點下頭。

  “那很好。”她喜歡靜月,不單因為她們是老家的鄰居,更重要的是,她清楚靜月的個性純良,挺適合不懂浪漫的老哥。“你知道,我哥那個人嘴巴鈍,不會說什麼好聽話。”

  “嗄?原來大家都知道喔?”靜月有點恍神.在聽見鈕如的輕笑後趕忙將神智拉了回來。“沒關係啦,我不是愛聽那種浮面話的人,知道他有那個心就夠了。”

  沐鈕如點點頭,她就知道靜月適合木頭似的大哥,她果然沒有看走眼。“可是大部分的女人都愛聽甜言蜜語。”

  “我知道啊!但他不會說就是不會說,我總不能拿刀子架在他脖子上逼他說吧?”見鈺如又抱著肚子狂笑。她懊惱的噘了噘嘴,無奈的聳聳肩。“那太為難他也太沒意思了嘛~~”

  “我懂。”沭鈺如努力不讓自己笑得太誇張,整張臉憋得有點變形。“如果我想的沒錯,梁曉恩應該來找過他了吧?”

  “來啦,還來了兩次。”

  將梁曉恩到店裏來的情況做重點轉播,花靜月沒有加油添醋,卻見鈺如斂去笑意,臉色下怎麼好看。

  “怎了?有什麼不對嗎?”

  “天大的不對。”沐鈺如神色凝重,隱約有種不妙的預感。“那個女人沒好處的事不做,要不是她天天打電話到我家吵,我也不會把大哥的消息告訴她。”

  “天天?”她詫異的瞠大雙眼。

  “一天至少八通以上。”沐鈺如苦笑,亂得老公幾乎要跟她鬧家庭革命了,她才不得不告知她.

  “我的媽啊……”她一陣腿軟,無力的靠在吧臺上。

  要是有人天天打八通以上的電話給她,或許她會直接換電話號碼,或把電話給拆了吧?不發瘋才怪!

  “坦白說,我沒過過比她更自私的女人……不,人類。”意思是不論男人女人,都沒有任何一個比得上樑曉恩的自私.“不管當初我哥是怎麼瞎了狗眼追求她,總之不管大哥怎麼付出,那女人就是接受得理所當然,還認為大哥那麼做是應該的。”

  追求?不,塵哥沒有追求過她,都是她單方面的要求,塵哥只是被動的接受——她明白塵哥應該是沒將曉恩的過去告知鈺如,所以釭如才會有此誤解。

  “塵哥答應我不會再跟她有所牽扯了。”不管鈕如如何誤解都無所謂,畢竟都已經是過去的事了。

  她慶倖自己沒有愛錯人,因為塵哥極其慎重的告訴她那些不應對外人提的私密過往,他是真心將她當成伴侶,令她很戚動也很開心。

  “可是你還是鼓勵他去同學會,他根本不應該去的。”沐鈺如的右眼皮突然沒來由的狂跳了下,更增添她心頭的不安。

  左眼跳財、右眼跳災,這該不會是不好的預兆吧?

  就在她聲音稍落,她的手機霍地響起,她趕忙接起,在聽到對方聲音後,臉上的驚懼加劇。“曉恩?”

  她下意識瞟了眼靜月,發現靜月跟自己一樣緊繃.

  “呃……鈺如,我不知道該怎麼說……”梁曉恩的聲音略顯急促.還透著些許不知名的恐懼。

  “你說,我在聽。”打從認識梁曉恩至今,沐鈺如不曾聽過她這般害怕的聲音,教她的體溫直線下降,手心泛起絲絲冷汗。

  “我……能不能麻煩你現在趕來“始學醫院”?”

  花靜月當機立斷的將店面一關,和沐鈕如直奔始學醫院.

  醫院的名稱竟然見鬼的取名為“失血”,那送進去的人不就有進無出?

  沒敢再往負面的想法亂鑽,一到目的地,兩個女人火速跳下車,像參加百米賽跑般爭先恐後的直衝急診室.

  不曉得是中邪還是怎地,急診室裏人滿為患,各種年齡層的病患都有,其間更充斥著更多的病患家屬,整個急診室連走廊都擠得水泄不通.

  “靜月,這裏!”

  慌亂的撥開一波波的陌生人,花靜月像只無頭蒼蠅般盲目亂鑽,直到聽到鈺如叫喚的聲音,她猛然一個轉身,瞬間攫住梁曉恩的身影。

  “梁曉恩!他在哪裡?”像只亟欲撲殺獵物的母豹,她衝過去揪住梁曉恩的領口,額上滿布慌亂的汗水。

  梁曉恩顯然被她的氣勢嚇到,她艱難的吞了口口水,無助的眼神瞟了眼身邊的急診病床。

  順著她的視線,花靜月看到自己心愛的男人;第一眼就注意到他頭上沭目驚心的染血繃帶,瞬間抽走她全身的力量;她一個軟腳.差點跌坐在地上。

  “靜月,撐著點!”就在她身後的鈺如伸手撐住她,即使她和靜月一般心急。

  大哥已經躺下了,要是再加上靜月,她真的不知該如何是好。

  “為什麼……他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揪扯著梁曉恩領口的手不曾鬆脫,花靜月靠著鈕如的支撐和穩住發軟的雙腿,渾身抖顫的逼問道。

  “我、我也不知道……”梁曉恩其實也很害怕,除了多年前那次意外,她不曾再遇過這般失控的事情;在事情發生的瞬間,她整個人嚇傻了,若不是恰好有人路過,幫忙叫了救護車,或許至今她仍在錯愕中。

  “他跟你在一起的不是嗎?你不知道還有誰會知道?”靜月的聲音拔高了起來,引起附近病床的病患及家屬的噓聲和抗議,但她一點都不在乎,一個勁扯著梁曉恩逼問。“你給我說清楚!不然我跟你拚了!”

  無措的對鈺如投以求助的眸光,梁曉恩卻只接收到鈺如譴責的回視,她咬咬牙,感受到完全的孤立。

  “你快說啊你!”花靜月才不管她在想什麼,以更大的力量扯緊她的領口,差點沒失手掐死她。

  多年來養成以高傲來武裝自己的脆弱,梁曉恩在全然無肋的狀態下,再次武裝自己。“你這麼用力幹麼?放手!”她反手攫住花靜月的手臂,“命令”她放開自己。

  “不放!除非你把事情交代清楚!”花靜月或許好說話,但面對情人還躺在病床上一動也不動的當下,她可沒那麼容易被唬住.

  “你放手,我說就是了。”梁曉恩狼狽的瞪著她,緩緩說出事發經過——

  當她載著沐鈺塵到了同學會約定地點附近,她才將車停好,沐鈺塵就兀自開門下車,連稍等她都不肯。

  就算不再是情侶,也還能稱得上是朋友,他著實不必這樣刻意保持距離:她氣不過,於是跑上前去拉他。

  沒想到他大刺刺的甩開她的手臂,她一時重心不穩,整個人往車道方向跌去.

  沐鈺塵沒想到她會跌倒,才轉身想拉住她,卻錯愕的發現不遠處有輛私家轎車疾駛而來——

  一切發生得太快,她只感覺到他伸手拉了她一把,將她失衡的身體甩回人行道,接著便聽見身後傳來刺耳的煞車聲,她穩住自己的雙腿站穩,隨著煞車聲的方向轉頭望去,沐鈺塵已然倒臥車前,地上赫然一灘刺目血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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