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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羅森]萬界天王[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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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2-18 01:13:34
第一九九章 黑暗世界

    骨峰上所經歷的一切,讓孟眼開始反思許多問題,包括那道雷電的源頭,還有那一瞬間的黑暗世界、來自黑暗中的那個聲音。

    結合目前的線索來看,這座百餘里的巨龍骨山,存在著一個超強的封印,更封印住底下的筋斗戰雲,雖然這座封印之山,位於聖王級毒獸的活動範圍,可封印的強度,已超過聖王之力所能破,所以梅影也好,烈朝霞也罷,一攀登骨峰就整個被震開,連碰都碰不成。

    還在底下就被震開跌退,其實該說是一件好事,因為如果連這一關都過不去,就更別想面對後頭的其他強大封禁手段,照孟衍的估計,想要一路破除各種封禁上到峰頂,起碼需要帝皇,甚至武神的實力,否則……就只有用疊人命的方法硬幹。

    可這麼強大的封禁,偏偏就給自己一路無驚無險地爬了上去,什麼封禁也沒被觸動,直至頂峰,解除了筋斗戰雲的封印,也難怪設下這道封印的主人,會如此震怒如狂,親自對自己動手。

    ‘以前從來沒想過,神魔禁地裡頭還藏有這麼強大的生命體,這位……該不會是葬骨嶺的主人?神魔禁地是有主的?這事在什麼典籍中都沒有提及,那禁地的主人會是什麼?神?還是魔?’

    孟衍納悶著這個問題,不過,至少有一件事自己是知道的,就是骨峰上的各種強大禁制,為何對自己無效?答案已在那一句話中說得很清楚了。

    “……原來是三月山的小鬼……”

    黑暗中的那個聲音,確實說了這麼一句,從這句話聽來,出身三月山的自己。似乎占了某種優勢,進入葬骨嶺之後,同屬神魔禁地的兩方,令一些封禁防護的手段,對己失效。

    舞丑也說過。骨峰上的那些封禁手段,沒有被觸發,是因為沒有目標、無法鎖定,換句話說,自己在那些禁制手段的掃瞄中,等於是一個完全隱形的存在。除非那位葬骨嶺之主把一切“自動觸發”的東西改為“手動操作”,否則,葬骨嶺內的類似禁制,對自己等於是完全開放了。

    ‘居然還有這樣的好處?不過,那一位似乎自重身份,不願對我這小輩動手。可能是不想被人恥笑吧,當小輩就有當小輩的好處,該如何利用這樣的好處呢?’

    思考這些的同時,孟衍的思緒短暫分神,想到了自己的故鄉三月山,當初自己是在幫助葉潔琳之後,險險被雷劈死。再後來,三月山便被封閉,自己也無法回去,自己一直認為,這是三月山中某種機制運行的結果,可現在來看……會否三月山也如同葬骨嶺一樣,有那麼一個不曾露面的主人?甚至九大神魔禁地都有一個?

    ‘唔,這些事想太遠了,先想想眼前的問題吧,雖然我有一些優勢。可似乎也不太好利用,那些禁制、封印,或許不會被我觸發,可那些毒獸卻不會當我不存在,無論我想要得到什麼。都還是得真刀真槍下去闖,我的力量,戰那些聖王級的毒獸,就已有些吃力,碰到更強的,那就有死無生,要如何才能撿這便宜呢?’

    孟衍思索著這個問題,但旁邊的梅影、烈朝霞,卻和那朵筋斗戰雲玩了起來。

    之前,孟衍在典籍中看到的資料,對筋斗戰雲的敘述有限,只知此物瞬息萬里,還不受一切結界封鎖,來去自如,乘著筋斗戰雲,刀山火海,任何的封禁之地都能進去,因此被視為至寶,可那些記載中,並不曾提及筋斗戰雲……是這樣的……

    落地之後,這朵臉盆大的戰雲,就繞著孟衍的腳一直飛,速度奇快,繞得孟衍都有些頭暈,跟著,戰雲還像小狗一樣,朝他的小腿上猛撲,儘管沒有眼耳口鼻,可這朵戰雲的動作,無疑就是生命體……

    ‘怎麼回事?舞醜,對於這狀況,你有什麼話說嗎?’

    ‘主人您可能不記得了,但千雪峰的古籍中有過記載,遠古時期有一種生物,名為雲怪,以雲霧為形,餐風飲露,我估計……筋斗戰雲就是這一類的生命體。’

    ‘雲怪我當然知道,可書裡頭的記載,雲怪無耳鼻,有口眼,這東西可什麼都沒有啊!’

    ‘書裡同樣也沒說,雲怪的動作像小狗啊,我估計,這可能是一頭還沒睜開眼睛的幼犬……不,幼雲,能力有待成長,但至少它把您認作主人或是親人了。’

    舞醜這麼說著,孟衍卻不這樣認為,因為筋斗戰雲很快便引起烈朝霞、梅影的注意,女子天性喜歡毛茸茸、軟綿綿的東西,在這方面,雲怪這種生物簡直是極品,輕軟勝棉,一點重量也沒有,抱在懷裡的感覺卻很暖,應該是全然氣態的身體,在結實摟抱的時候,生出像絲緞一樣的觸感。

    烈朝霞一抱就上了癮,顧不得形象,把臉貼靠在它身上,來回摩擦,一臉幸福到極點的表情,後來它飛縱出去,跳進梅影的懷裡,很快就連年長的梅影也攻陷了,抱著它摸來摸去,蹭個不停。

    “看,它有眼睛的,只是閉上了,還睜不開。”梅影撥著戰雲的前額,在裡面發現了緊閉的雙目,“這是一隻幼獸……還好小……”

    聲音帶著些許顫抖,源自於內心的感動,孟衍一聽就知道,這兩個女人肯定是母性氾濫,就像看到可愛小奶狗一樣,爭著抱起來逗弄,烈朝霞還認真花時間去尋找它的小嘴巴。

    “妳們兩個……真是夠了。”孟衍道:“多少也看一下這是什麼地方吧?和小動物玩,也要挑個適當的時間地點啊。”

    被這麼一說,梅影臉上一紅,輕輕咳了兩聲,站起身來,回復鎮定,可烈朝霞卻還抗拒不住,抱著戰雲,一雙妙目凝視著孟衍,嬌聲道:“師兄,它好可愛,我們一起來養吧,你為它取個名字好嗎?”

    “呃,不過就是一個坐騎,有什麼好取名的?叫它馱獸就可以了。”

    “才不要!它那麼可愛,起個好點的名字啦!”

    “主席?總理?總裁?”

    “不要那麼搞怪的啦,要可愛一點的。”

    “那……旺財?添丁?來福?”

    “哪有這麼俗氣的?怎麼也該取個好一點的,你那根本全都是狗名!太敷衍了啦。”

    烈朝霞抱著小小的戰雲,表情十足依戀,自手傷痊癒、登臨聖王後,這女孩的性情似乎有不少改變,不再那麼高高在上,越來越有這年紀少女的活潑爛漫,孟衍對這改變覺得有些突然,可轉念一想,自己和這小美女本就不熟,搞不好她受傷之前,本來就是這個性,現在不過回歸原貌,自己不必大驚小怪。

    而不能不說,烈朝霞抱著戰雲,像抱著一條小奶狗在懷裡的模樣,確實是很可愛,看在眼裡,本來剛硬的心都軟了下來。

    “你看看這傢伙的動作,和小狗有什麼差?就只差個小舌頭、小尾巴,叫它旺財、來福,很適合啊!”

    “不要,起碼該叫個可愛一點的,小白、小雲之類的,或者是……”

    烈朝霞說得認真,而抱也抱得很緊,那團小奶狗似的戰雲,就被她抱在胸口,很親昵貼著她,孟衍看著這一幕,想說這朵戰雲如果是狗的話,一定是那種毛多到看不清楚的狗,正想著這事,就看那只雲怪往烈朝霞衣領鑽去,彷彿想要躲進母親的懷裡,雖然是無質無形,烈朝霞卻像很癢一樣,嬌笑出聲。

    孟衍倒不怎麼關心烈朝霞癢不癢,但隨著烈朝霞嬌笑的動作,她領口被滲入的雲氣給撐開,雖然不是很大的一道縫,可已足夠讓孟衍從裡頭看進去,瞥見少女胸前縫口的一道雪溝,在兩團雪嫩粉肉的堆擠下,隱約有晃動的感覺……

    “……那,就這個了,你同意嗎?”

    “啊?啥?妳說行就行吧。”

    正在偷瞥烈朝霞的胸口,暗讚少女的有料,孟衍一下失神,沒聽見烈朝霞問了些什麼,隨口答應後,就看到烈朝霞歡喜地跳了起來,抱著那只小雲怪,很興奮地將之舉起,叫道:“你有名字了,從今天開始,你就叫戀愛……咦?你是公的還是母的呀?”

    “等、等等,為什麼它忽然就變成戀愛了?這名字是比來福、旺財好到哪去啊?還有,為啥要叫戀愛?我不想養一條整天發情的狗。”

    “因為……戀愛來得快,快過龍捲風嘛!”

    烈朝霞把小雲怪抱在懷裡,凝視著孟衍,眼中閃爍的神情,既有興奮,還有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唯一能確認的,就是少女非常認真、專注,那雙眼眸中所投射過來的熱切,讓孟衍覺得自己好像快要燒起來,呼吸都一時不暢,更不知道怎麼回答。

    不過,戀愛這個名字,倒是觸發了孟衍的一個聯想,七絕戰器本來是依附七種人類情感而生,自己重生萬花奇棱時,雖然沒用這種技術,但其他的……

    這個念頭閃過,孟衍正起神色,道:“別管小狗的問題了,我問妳們,妳們想不想……換件戰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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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2-19 01:50:16
第兩百章 第二生命

    戰器是武者的第二生命,不過把戰器看得比自己命還重的人也不在少數,聽見孟衍的說法,烈朝霞一下興奮起來,用力地點頭,反倒是梅影不清楚狀況,一臉狐疑地看過來。

    “換戰器?你有什麼戰器給我們換?你撿到好東西了?”

    “嘖嘖嘖,看妳這什麼語氣,我送人戰器,就一定是撿的嗎?”

    “說得也是,看你對付月無刃的手法,估計殺人奪物的事你不反感,那麼,你是偷或是搶了戰器嗎?”

    “哇哇哇,人艱不拆啊……呸,不對,不是這一句,是妳別狗眼看人低,憑什麼我入手戰器就只能偷搶和撿啊!”

    孟衍的話才說完,腦中就出現了舞醜的嘲弄聲,因為仔細回想,迄至目前為止,自己所有貴重物品的入手,好像還真就是這三種方法,頂多入手後另行加工,不過,幸好這邊還有一個沒那麼清楚自己底細的烈朝霞。

    “梅影師姐,妳弄錯了,師兄的戰器都是他一手鑄煉,他是目前世上最傑出,也是最年輕的大匠師,更能鑄煉皇兵,沒人敢小看,連我派的幾位大匠師都讚口不絕呢。”

    “什麼?這也太荒唐了吧?”

    梅影非常意外,雖然孟衍敘述別後經歷時,曾提到他學會造器,並且在千雪峰小試身手,但再怎麼說,雙方分別不足三月,這麼短的時間,普通的學徒根本都還在學基本知識,師父連練手機會都不給,別說出師,怎麼到了這傢伙身上。短短一兩個月時間,他就從無到有,變成頂級大匠師了?

    “咳,低調,低調些可以嗎?我這個人不張揚。不喜歡被那麼多人知道的。”

    孟衍揮了揮手,道:“我的根基不穩,打造出來的東西有等級、有威力,可也有不少的缺陷和限制,還沒有到真正可以出師的地步,所以。不勉強,願意配合我實驗的人,我才為他們製作戰器。”

    “我相信孟衍師兄,你傳我的光明火,又療傷又威力強大,先前你給虎擎天、百合師姐打造的皇兵。也堪稱完美,這次再出手,只會作得更好。”

    烈朝霞說到這裡,忽然皺起眉頭,“可是,我的赤日金劍,是師父當初恩賜我的兵器。雖不是聖王寶兵,卻很有紀念意義,如果改換戰器……算了,我還是繼續用赤日金劍吧。”

    “傻妞,妳已登臨聖王,這柄劍早就不合妳使用,勉強用下去,早晚也是要粉碎,換兵器是早晚的。”孟衍聳聳肩,道:“還不如把東西給我。讓我替妳調整一下,說不定……還能替妳直接把兵器升等,弄成聖王寶兵。”

    “真的嗎?太好了!”

    烈朝霞驚喜萬分,梅影則是只有驚訝,因為改造戰器。雖然比打造戰器容易,可都僅限於一些簡單的變造,讓兵器更鋒利一點,增加屬性攻擊之類,可要說能讓戰器改造到躍升品級,產生本質性的變化,這種事情別說世上有沒有人能夠,就算千古以來,都未必找得出幾個。

    梅影緊蹙著秀眉,看著孟衍,道:“這種事情,真的作得到?”

    “試試看囉,反正成功是賺到,要是失敗了,另外花錢買一件賠妳了,妳那戰靴又不是什麼蓋世珍寶,賠妳一件也沒多貴,怕我賠不起嗎?”

    孟衍道:“就是有言在先,我打造戰器,還沒到可以出師見人的程度,東西我能打,可妳們拿著戰器出去,不許說是我打的,只要做到這點就成,不然……當心我作的東西會爆炸啊。”

    “沒問題,能拿著師兄親手打造的戰器,這是我的榮幸呢。”

    烈朝霞想也不想,一口答應,反倒是梅影保守得多,沒有馬上點頭,她不怕戰器會爆炸,不過根據對孟衍的瞭解,他會這麼低調保密,這戰器九成有鬼,否則也不必活像是藏贓物的樣子。

    除此之外,烈朝霞毫無保留地信任孟衍,這也讓梅影心頭暗驚,真火劍樓與千雪峰素來友好,自己與這丫頭算舊識,過往的她,可不是這麼個模樣,現在一副被洗了腦的樣,別說孟衍說什麼她信什麼,恐怕再過些時候,就算孟衍讓她去死,她都會笑著衝出去……一想到這點,梅影就不敢貿然接受孟衍給的好處。

    “行吧,那……師妹,把妳的劍交給我,然後,在這裡等一下,如果閒得沒事幹,就去獵一些血晶回來,這東西不怕多,總用得著。”

    孟衍說著,接過烈朝霞非常珍惜、重視遞來的赤日金劍,縱身一跳,立刻消失了形影,進入內世界,在內世界中,舞醜早已忙活了好一會兒,把事先準備工作進行得差不多,連那些煉成陣都準備得差不多了。

    ‘主人,這邊差不多了,你已經想清楚,確定要下那麼大的本?泡妞也是要講成本的,這個成本有些高了喔,以我的感覺,同樣的成本,大可以泡更好的啊。’

    ‘成本?’

    ‘是的,如果真是單純打把劍給她,倒也沒什麼,但主人您目前的打算,應該是把戒璽中的兵魄轉出……七絕戰器,以刀劍為首,您如果這一下鑄煉成功,就是把劍贈給她,這本未免下得太大了。’

    ‘………我還真沒有想過這問題咧,不過,乾脆這樣想吧,我要重鑄七絕戰器的時候,她剛好在我身邊,又剛好用的是劍,這是一種緣分,鑄煉神兵很講究緣分的啊。’

    ‘您這種緣分也太不值錢了,放眼東土,用劍的武者就算沒有近半,也超過三分之一,拿把劍就算有緣分,您這緣分簡直可以普渡眾生啊。’

    ‘那就看在時間的份上吧,現在是我還沒真正出人頭地、功成名就的起步階段,誰願意在這時候承擔風險,用我作的東西,就是看得起我,給多點好處也值得,等我將來能完全憑自己本事鑄兵,就沒這種好事了,再說,你以為我們的東西好拿嗎?再怎麼說,七絕戰器可不是那麼好駕馭,百合手上那條鞭,要不是刻意弄成殘缺狀態,估計早就出事了。’

    孟衍說著,飛身直上,一躍超過百餘米,落到觀音掌中的煉成陣上,操作起煉成陣來,這些手續舞丑也可以代為處理,但若只有舞醜一個,那就無法發動千手觀音像,一但少了這份力量,就不能處理七絕兵魄中的無匹戾氣。

    ‘那丫頭也算走運了,我之所以願意將這劍給她,也是因為她有這運道,要不是剛好有適合她的素材,我肯定不會拿那柄破劍來改,隨便給她個什麼別的兵器就行了。’

    孟衍一舉手,千手觀音像的其中一隻手上,閃現異彩,兩道微光從那隻手掌上升起,朝這邊飛射而來,當初入千雪獨峰探險,途中見到不少毀壞的戰器,舞醜把這些殘兵全數收起,這段時間逐一分辨、解析,整理出資料來,就等著孟衍來用。

    此刻,從那堆殘刀折劍之海中飛出的,是孟衍特選的兩件殘兵,一件是蛇矛、一件是邊緣鋒銳的刀輪,兩件損毀戰器在孟衍的收藏中,不算特別高等級,因為在那場數千年前的大戰中,聖王只是雜兵一樣的角色,激烈的戰鬥中,不知殞落了多少帝皇、武神,地上破損的殘兵,最差的也是聖王等級,再差的基本上沒有,因此孟衍隨便都能拿出一堆皇兵碎料來當素材。

    蛇矛只是皇兵,從中被人削斷,可鋒刃的部分,卻是有高人以通天手段,在遠離凡塵的高絕之處,採集太陽火精,加入鑄煉,雖只有微量,但已足夠造出皇兵來,更為孟衍所看重、選上。

    刀輪就更不得了,鑄造的材料還是其次,可裡頭用了一滴金烏血,孟衍都不知道這見鬼東西從哪弄到的?刀輪之中,還內嵌了一部威力強大的功法,儘管因為激烈戰鬥,刀輪碎裂成六塊,裡頭的功法烙印也受損,可仍是一件非同小可的武神之兵。

    ‘當年持有這刀輪的武神,一定與金烏羿家大有淵源,再不然,就是什麼赤日王族,甚至更久遠的羲和聖族……這東西落在我手上,未必有用,剛好碰上一個金烏血脈覺醒的人才,又剛好是個女的,還剛好是個奶不小的美人兒,舞醜你說這是注定呢?還是注定呢?或者是注定呢?’

    ‘知道了啦,你是主人,這種事你說了算,希望你將來別後悔就好。’

    孟衍沒很在意舞醜的話,專注於眼前的戰器改造上,這一次的改造非比尋常,九陽煉兵手已鎮不住場面,他直接催發冰焰、無上光明火,發動最正宗的冰火煉形手,以超越歷代千雪峰先人的技術,改造神兵。

    煉陣內,赤日金劍被定住形態,內中物質卻迅速分解,化為雜質流出,孟衍隨手拋得遠遠,棄諸不用,跟著,在千手觀音像的浩瀚佛力之下,釋放無量佛光,強行分解武神之兵,把金烏血、功法烙印移出,注入太陽火精之內,依著赤日金劍的輪廓,重新鑄煉成形。

    “行了,形體已備,只差兵魄結合,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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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2-20 00:50:59
第二百一章 老老實實

    雖然得了七絕戰器,也決心把七絕戰器逐一復甦過來,但孟衍可沒打算老老實實,一條路走到黑。

    假如至尊魔王復生,親眼見到孟衍的鑄兵手段,肯定會氣到吐血,因為孟衍的手法與理念,完全是蠻幹,明明可以做得細緻,卻偏偏用近乎摧毀性的方法,強行硬幹過去,與其說是重生兵魄,不如說是設一個牢固的封印為軀,禁錮住重生的兵魄,完全偏離了七絕戰器的本意。

    孟衍才不管前人心血是怎樣,要不是因為著眼於兵魄所代表的未來潛能,可以無限接近所謂的尊器,他根本不會想把兵魄復甦過來,直接拿材料打造新的皇兵就好,即使現在要重生兵魄,他也不會走老路。

    在孟衍看來,七絕戰器……甚至至尊戒璽本身,都為了追求威力最大化,走上了邪道,邪道沒什麼不好,但邪道的本質在於競爭、吞併,唯我獨強,在持兵擊敗所面對的敵人同時,兵主與戰器也成了競爭關係,稍微一下掌握不住,隨時會受戰器反控,這種東西留著自用還可以,要拿去送人……孟衍可真不敢送出手去。

    因此,在重鑄七絕戰器的過程中,孟衍所給予的,除了徹底的改頭換面,還有些更深層的東西,藉由鑄造出一個純陽正氣的兵體,禁錮兵魄,壓抑邪氣,相當時間以後,甚至有可能把邪氣完全抹消,乃至度化……

    這種事情,本來沒有可能作到,但在得到千手觀音像之後,憑藉著內部蘊藏的無邊佛力。孟衍開始進行嘗試,但意外的一點,就是在鑄煉這柄神劍的過程中,自觀音千手落下的,除了精純的佛力。還有一些奇怪的東西,說不清楚,可一落在身上,孟衍就看到自己身上開出一朵朵的金蓮。

    ‘這是……什麼東西?’

    孟衍困惑不解,這些金蓮如夢似幻,雖是從自己身上開出。可全是虛幻,伸手去摸,也碰觸不著,似乎只是全然無用的夢幻,可打這些金蓮出現,自己心頭就一片安寧祥和。而駕馭觀音佛力也易發得心應手,戒璽兵魄更像很厭惡、懼怕這東西一樣,一接觸到蓮上金光,凶焰頓斂。

    ‘好猛,很對症下藥,這是什麼佛門神通嗎?’

    ‘主人,這些不是神通。而是……功德。’

    舞醜的聲音沒有起伏,但孟衍仍感到他的訝異,事實上,聽說這東西代表功德,連孟衍自己都嚇了一跳。

    ‘這是……佛典裡說的功德金蓮?不會吧?不是說金蓮難得,持續行善幾十年,不能有半點行差踏錯,才有可能煉出一朵金蓮?我屁事也沒作,忽然就開出七八朵來,這算是什麼?沒事開大獎?’

    ‘您不是什麼都沒作。您伏鎮了戒璽凶魄。’

    舞醜一語道破機關,孟衍這才醒悟過來,但仍有些迷惘,哂道:‘鎮伏一個凶魄,比得過普通人行善積德幾十年。怪不得那麼多高僧喜歡降妖伏魔。’

    ‘也不能這麼說,七絕戰器殺生無數,死在底下的人命,何止千計?如果完整重生,將死在底下的人更不會只有區區一兩萬,你封盡凶魄,拯救萬千生靈,那不是比普通人單純修身、撿幾十年垃圾、掃幾十年馬路要更大功勞?’

    舞醜道:‘不過,佛門功德,首重度化,度化生靈所得的功德最多,以殺阻殺的作法,就算屠滅千魔也沒功德可言,弄不好還要倒扣……’

    ‘度化?說得好聽,這根本就是洗腦,直接殺了還簡單些,洗腦你以為每個人都有這本事?這很難耶!’

    ‘所以佛門的傳統作法,是封鎖禁錮,不殺生又能止殺,把目標對象關個百八十年,或是千八百年,悔不悔悟看他自己,反正有功德可領,沒有度化那麼多,但性價比最高,不過這作法有個隱憂,就是如果那邪物破封,重造殺孽,那自己先前所領的功德,立刻化為業債,數量要是多了,下場很慘的。’

    ‘等等,這東西還要算債的?不會還算利息吧?利滾利之類的……好一群市儈的禿驢啊!’

    ‘當然有法就有漏洞可鑽,如果封印破碎時,那名高僧已經圓寂,入輪迴再修,或是涅槃成佛了,這筆業障就成無頭債,追不到他身上,由全體佛門概括承受,現在主人您該明白,為什麼佛門在空間禁錮這方面的技術,遠遠甩開其他流派,傲世天下了,又為什麼不修長生,視肉身為臭皮囊,勇於面對輪迴了。’

    ‘幹,說到最後,就是打造一把比較牢靠的鎖頭,要關就關久一點,關到自己死了以後才放出來,債務就追不到頭上,或者乾脆早早投入輪迴,直接逃債……合著這佛門上下,全是處理借貸關係的能手,怪不得典籍中記載,西域很多寺廟就靠放債來營利。’

    孟衍看著身上的金蓮,朵朵燦然,不禁皺起眉頭,‘如果還有後遺症的話,那我現在不要這些功德行不行?這些又不是我要求給的,莫名其妙送過來,將來搞不好要還還要收利息,擺明坑爹啊。’

    ‘世上最難處理的禮物,不是昂貴的禮物,而是退不回去的禮物,主人您不想要,又能退到哪去呢?’

    ‘………’

    ‘況且,情況也不是真那麼糟糕,功德金蓮其實是普通佛門弟子夢寐以求之物,好比千手觀音當中的那門心法,如果累積了足夠的功德,那麼,就可以直接用功德來抵,不用背負著那麼嚴苛的咒誓,對您的好處可大了……頂多打造劍體多用點心,別讓兵魄有機會造反逃脫就是了。’

    這份好處著實不小,孟衍評估了一下,實在也拒絕不了,反正也退不回去,只能先收下,至於因擔憂而生出的不滿,全發洩在敲打鑄兵上,最終完成的作品,就是這一把全新的金劍。

    ‘太陽火精所鑄,又度入金烏真血……真見鬼,這東西比龍還難見到,要不是因為諸般特徵都符合,我還不敢相信就是這東西,幾千年前的人,到底是從哪弄來的?’

    孟衍道:‘但有了這素材,定能把那丫頭體內的金烏血脈之威,發揮到極限,只要這把劍在她妥善運用下,這麼熾烈的純陽之氣,還能造反才有鬼!’

    ‘根據計算,應該是這樣沒錯,但主人您這次下的本真是太大了,這把劍的品級之高,不是烈朝霞那個小妞能夠駕馭的,依我所見,您應該把這劍留作自用,這樣才是正確判斷。’

    ‘嘿,用不著你來告訴我,什麼才是正確的,這些我會自己判斷,可以嗎?再說了,不是已經照你的提案,在劍裡加注我的一滴血了嗎?防範措施都有了,你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結束討論後,孟衍離開內世界,重新回到外頭,而所見到的東西,也著實讓他吃了一驚,天上陽光依舊,但距離自己進去,已過了整整兩天,烈朝霞與梅影消失不見,地上全是激烈戰鬥過的痕跡,既有裂痕,也有許多焦土,這一仗打得著實混亂。

    “是什麼敵人嗎……不對,毒氣那麼重,應該是那些毒獸……數目很多啊……”

    孟衍這麼一看,頓時暗叫不好,自己錯算了時間,沒料到此次鑄兵,足足花了兩日夜,把她們兩個放在外頭,一個重傷未癒,一個雖然新登臨聖王,等級夠高,可戰器不在手,力量大打折扣,被大批毒獸環伺攻擊,肯定危險。

    回到外頭的世界,孟衍首先一皺眉,葬骨嶺無處不在的毒氣,讓他身上微微麻癢,感覺相當不舒服,但這也顯示,自己刻意培養的抗毒之能,已有了相當成效,要不然,別說麻癢,早就開始潰爛了。

    普通人……哪怕是長年玩毒的高手,都不可能那麼快適應葬骨嶺的毒素,孟衍能夠作到,除了因為有舞醜的存在,不斷輔助解毒、強化自身,療愈毒患速度勝人百倍,更主要的一個因素,是他不斷吸攝血晶入體,哪怕是一些小小的碎晶體,吞併入體,都能散發無比旺盛的血氣,促使肉體加快新陳代謝,重獲生機……有這種聖品大量揮霍支持,抗毒的自我訓練當然一帆風順。

    “這裡的毒素還挺厲害,圍攻她們的毒獸群,肯定有聖王等級的硬點子,她們兩個可別中毒了……”

    孟衍說著,正想要讓舞醜動起來,搜尋兩女的位置,前方卻有一道白煙,飛也似的高速靠近,最初還在地平線對面的那一端山嶺,一眨眼就到了面前,繞著孟衍飛了一圈,那樣子活像小狗見著了主人,又竄又跳,著實親熱。

    “咦?戀愛?你從哪裡來的?態度還不錯啊,對主人表現得挺親熱,很好,沒有吃裡扒外,見色忘主,這樣就對了!”

    孟衍的話才說完,小小雲怪一下溜進他腳底,跟著不由分說,托起主人就飛上天狂飆,發揮著傳說中的戰雲高速,只是一下,就不曉得飛出多遠,跟著,孟衍看見前方的激烈戰況,明白過來。

    “……幹得漂亮,看情況不妙,還會找救兵,等會兒給你根骨頭作獎賞……咦?你是啃骨頭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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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2-22 04:28:02
第二百零二章 解開封印

    孟衍不在的時候,外頭並不平靜,首先是梅影發現,孟衍攀爬骨峰,解開封印時,那幾道莫名波動,橫掃過葬骨嶺,更裡頭的狀況不得而知,可這邊的聖王區,完全就像是被滾水澆過了一遍。

    聖王等級的毒獸,本來各自有其獨佔領域,若遇到入侵者,就會出來戰鬥抗敵,可被這幾道波動一掃,彷彿屁股上給點了火,屁滾尿流地倉皇出逃,把本來佔據的領地,全給讓空出來。

    對於正從入口處逐漸往內推進的人們,這簡直就是一場海嘯般的滅頂之災,大量聖王級的毒獸,霧瘴封印未開之前,想看一眼都難,現在卻狂湧而出,成群結隊,把前進中的隊伍殺了一個人仰馬翻,鬼哭神嚎,並且在之後的兩天裡,人類與毒獸拚個頭破血流,激烈的戰鬥,把千里之地打得整個翻掀過來,地面被反覆犁過好幾回,遍地都是毒獸的殘屍,東土各派也折損無數高手。

    梅影、烈朝霞不曉得外頭的戰況,但卻感受得到這異樣的寂靜,兩女都意識到這是千載難逢的良機,因為那些聖王級毒獸的領地內,就生長著珍貴的毒物或解毒物,平時有領主把守,必須要先將之搏殺,才能摘采,現在……開放在兩女面前的,是百餘里不設防的寶地。

    “……這機會,千載難逢。”梅影這麼判斷著,但年長的她也提出了隱憂,“可我傷勢未癒,妳又沒了戰器,實力大受影響,輕舉妄動恐怕會……”

    “怕什麼呢?眼下聖王級的毒獸幾乎跑光了。餘下的就算沒戰器,妳我也能應付,退一萬步說,即使真打不過,難道我們還跑不了嗎?為了謹慎。錯失這個機會,會被雷劈的。”

    烈朝霞振振有詞地主張,梅影其實也不想反對,只是基於慎重,這麼提一次而已,聽烈朝霞這麼說。就點頭同意,兩人放棄等待,主動出去採藥搜寶。

    女孩子心細,在這上頭是一點也沒錯,烈朝霞有了一個提案,就是專門先找一些療傷用的珍藥。先給梅影治傷,這樣起碼戰力上有保障,這個策略平常實行起來不太合算,凡是珍貴藥材的旁邊,必有強大生物守護,想去奪藥來治傷,搞不好藥還沒到手。先要受更重的傷。

    不過,現在卻是例外,會記得把自己領地內珍貴藥草咬起帶著跑的毒獸,少之又少,眼下又沒有其他人類能進到這深度,想摘什麼就摘什麼的梅影兩人,完全可以拿珍稀藥材吃到飽。

    似兩女這樣的名門子弟,受的教育與孟衍不同,特殊的身份,注定她們將來有很多的攻伐機會。絕對不能沒有鑒物之能,對著珍品卻瞠目不識,所以在這方面的訓練,從就沒有少過,哪怕兩人不通醫理。可識別貴重藥材,仍有相當水準。

    一天半的時間裡,兩人走遍百餘里地,採集了大量珍藥和寶材,能帶在身上的就帶,不好帶的就當場吃了,包括一些等級比較低的毒獸,烈朝霞仗著無上光明火的霸道,赤手空拳,強行焚殺,得了的血晶與梅影對分,梅影也不客氣,直接吸納血晶入體,以這麼無比揮霍的治療方式,把傷治好大半。

    “………我真是沒想到,居然會用這種方法治療內傷……”

    梅影的臉色古怪,或者說,十足肉痛,千雪峰並不富裕,自己這個掌門弟子,整日在外捉逃犯、攻伐險地,美其名為鍛鍊,其實就是為了多賺點錢,補貼派內開銷,而自己這一天裡所消耗的血晶,拿去外頭賣,足可以養千雪峰一整年,如此揮霍的開銷,說不痛就有鬼了。

    “師兄說不定已經回來了,我們去找他吧,要是他回來找不著我們,可能會生氣的。”

    “有道理,那小子氣量狹小,又很會記仇,說不定會以為妳故意給他下馬威,然後一輩子記妳的仇。”

    梅影的話只是故意調侃,可沒想到說完之後,烈朝霞像是被火燒屁股,一下跳了起來,如臨大敵地緊張問道:“真的嗎?師兄他真的會……不高興?”

    “……妳、妳這也太誇張了吧?”梅影被烈朝霞的反應給嚇到,愣了一下,道:“我知道妳是看上了那小子……不,等等,其實我根本想不明白,妳到底是看上了那小子的哪一點啊?妳人那麼美,武功又好,前途無量,大可不必……”

    “我……我哪有看上他?梅師姐妳別亂說啊,我、我對師兄,只是單純的師兄妹情誼……妳這話給師兄聽到,萬一他不開心,那就不好了。”

    烈朝霞的分辯,梅影本來覺得欲蓋彌彰,只是不好意思當面戳破,可聽到最後一句,真心覺得這丫頭沒救了,微微嘆了口氣,用一種心照不宣的表情看過去,烈朝霞這才低下頭來,小小聲道:“我……有這麼明顯嗎?那師兄他……他會不會也看出來了?”

    “這個……那傢伙比較怪,別人都看不出的,唯有他一眼就識破,相反每個人都看得見的,他搞不好就看不出來也不一定,雖然……妳那樣子,根本只要是個人就能看出來。”

    梅影搖了搖頭,道:“我派與劍樓素來交好,我不能不過問一句,烈師妹,妳都不覺得自己……有點怪嗎?清醒一點吧,妳沒察覺自己有點……被洗腦了?”

    “……這個……也許真的有吧,因為喜歡一個人,本來就像是被洗腦啊……這是我師父告訴我的。”

    烈朝霞有些羞赧,卻迎上梅影的目光,抬頭挺胸,道:“就只是這樣而已,師兄他沒有用任何手段讓我喜歡上他,我相信他不會做這種事的,他的眼光很高,我還很懷疑他看不看得上我呢……”

    “你也不用這麼妄自菲薄,那傢伙……”梅影頓了頓,因為不想說人壞話,便道:“今年那些好事之徒所排出的榜上,妳可是東土十大美人之一呢,這麼好的條件,無論走到哪裡,都一堆男人追著、捧著,哪用得著這麼……”

    “我不是沒看過男人,但像師兄這樣的就真沒有……”

    烈朝霞的眼神專注,完全是崇拜之色,“師兄他真的很了不起,年紀明明和我差不多,最初要喊他師兄的時候,我還很不服氣,可他的本事好大,連救了我好幾次,又治好我的傷……我本來以為,這輩子再也沒希望了呢……什麼十大美人,如果沒有自衛能力,美貌根本就是災禍的根源,劍樓前輩裡不得好死的……難道還少了嗎?”

    “妳是因為他救了妳,才……”

    “師兄對我有大恩,這是事實,我一生也不會忘記,是他改變了我的命運,但除了這之外,妳不覺得師兄他很優秀嗎?境界明明不高,卻可匹敵聖王,這種事除了他之外,妳可曾見過第二個?”

    “……這倒還真沒有,那小子夠妖孽了。”

    “除了武道,另外兼學一手造器本事的精英是不少,可哪有人像師兄這樣,武功深不可測,連造器的本事都出類拔萃,放眼當世,能造皇兵的匠師可沒幾個,更別說那麼年輕……千古以來,恐怕也沒幾個吧?”

    烈朝霞低聲道:“而且,師兄他對人也很好,之前看他對藍師姐那麼好,藍師姐感動到差點哭出來,我那時就想……要是我將來身旁也有個這樣的人就好了。”

    “冰玫?你說的是冰玫?”梅影驚愕道:“冰玫什麼時候和那小子有關係了?她從來就對男子不假辭色的,更別說那小子還比她小這麼多……”

    “是啊,我本來以為,師兄會和百合師姊在一起的,他們兩個比較配,不過後來大概是藍師姐採取主動,所以……其實我師父也說過我該主動點……”

    “連、連百合也淪陷了?”

    震驚過頭,梅影有一種天旋地轉的感覺,雖不知道這種事情是怎麼發生,卻生出一股引狼入室的悔疚,覺得好像是自己帶錯了人回去,弄得千雪峰大淪陷。

    不過,聽烈朝霞的語氣,梅影察覺到,這事背後或許有千雪峰、真火劍樓的長輩在背後推波助瀾,對於這些辛苦求生的女子門派來說,美麗而有前途的女弟子,本就是最貴重的資源,放任自由戀情與婚配,根本是浪費,慎挑目標來下注才是慣例,這麼一想,梅影也就可以理解了。

    想通這點,多餘的討論就不必了,梅影與烈朝霞一起回到原點,想等候孟衍現身,不料卻撞著三頭聖王級的毒獸,兩邊爆發激戰,且戰且走,傷勢痊癒的梅影,大展神威,即使沒有屬性相剋的優勢,仍能憑自我力量,強行打穿血鎧,殺斃毒獸,而沒有戰器的烈朝霞,拼著大耗元氣,凝聚無上光明火成劍,在激戰後也將毒獸斬殺。

    然而,就在雙雙將毒獸殺斃的一瞬,破空而來的凜冽劍氣,一劍將兩人擊傷,隨著現身出來的,是暗日神荒的殺意狼部隊,還有手執大劍的李玄風。

    “哈哈哈,這招驅虎吞狼的策略,果然就是有用,這回不但有血晶可收,還順道拿下兩個首要目標,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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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零三章 桀傲不遜

    在烈朝霞、梅影攜手合作,展開近似大採購的搜寶時,暗日神荒也接到一個意外的情報,由於李玄風桀傲不遜,習慣把“將在外,教命有所不受”掛嘴邊,所以與教內維持聯繫,接受命令的任務,就交給雲姿雅來負責。

    葬骨嶺情勢一夕劇變,暗日神荒現有戰力不足,別說大搖大擺地競爭奪寶,要是露了行蹤,還可能引來東土各派群起攻之,平常時候,這些門派各有所忌,不會貿然惹上暗日神荒這硬碴,都只想拱別人出頭,坐收漁利,可現在人多膽氣壯,又要冒險搶寶,雲姿雅相信,他們肯定願意打著“除魔”的口號,剷除與消耗奪寶的對手。

    “……明明有著暗中活動的優勢,卻偏偏要跑出來,嚷到人盡皆知,這不知道是什麼邏輯?”

    雲姿雅嘆道:“李玄風正事不幹,跑去向月神古堡挑釁,真是愚不可及的行為,這些男人做事,都沒有一個理智點的,好像不橫著走路,就沒法過日子一樣……當初實在應該往這方向培養蒼木,好歹也能成個軍師之類的,暗日神荒之內很缺這樣的人啊……”

    這是雲姿雅的衷心感嘆,不過她很快也接到好消息,教尊重視葬骨嶺的利益,因此不但迅速派出援兵,而且還是由三祖之一親自前來。

    “……也不意外,東土各派湧來,實力雄強,九尊級數的戰力,已壓不住場面,必須得出動三祖。”

    雲姿雅的話剛說完,身旁的鐵甲女戰士中。就有人提出懷疑,“大姊,不是說三祖這些年來都在閉關,潛心修練,想要突破至帝皇境界?天洗之後。各派長老都在朝這方向努力,正是緊要關頭,三祖如何肯出關相助?難道葬骨嶺的秘寶,當真值得冒這麼大的風險?可……戰雲與三生花,未必就在前頭這幾千里,萬一是收藏在更深處。那……”

    這是所有人共同的疑惑,莫說三祖這一級數的強人,尚未突破至帝皇,就算真成了帝皇,也別想在葬骨嶺內橫行,特別是深入過八千里之後。那裡可能是武神級毒獸的巢穴,就算帝皇級的武者,進了那裡都別想生還,被毒獸噴上一口吐息,就成為腐屍了,三祖若把突破希望寄託在葬骨嶺的寶物上,那……真是賭很大……

    “所以。應教尊之請而出關的,必是三祖之中的枯木老祖無疑。”雲姿雅說著,美艷如花的臉蛋上,閃過一絲黯然,“這也就表示,鬼目大巫已經殞落……唉,我出來的時候,就已經聽說他的情況相當嚴重,一直傷重昏迷,想不到最後真的挺不過這關……他與我們雲家交情很好。這次也是衝著我們的面子,請命支持蒼木,卻因此殞落,唉……”

    雲姿雅輕嘆一聲,鬼目大巫受傷逃跑後。又遭人伏擊,以致傷重不醒,後來經過勘驗,出手伏擊之人,恐怕是商秀娥本人,如此一來,這傷勢多半就無解,死亡是意料之中,而他的師父枯木老祖也因為憤怒弟子之死,要出關來復仇,這是可以理解的,但似乎還有什麼內情。

    在發過來的情報底下,還附有一封短文,雲姿雅並沒有對手下們解釋,不動聲色地打開觀看,那是弟弟雲蒼木發來的書信。

    ‘蒼木這小子終於醒來,這真是太好了……但蒼木不是三歲小孩,教內傳遞情報乃是重要大事,他沒可能不分輕重,順道讓人捎家書過來報平安,而且是另寫一封,光這一點,就代表事不尋常,不知是怎麼了?’

    雲姿雅拆開信觀看,信裡的文字很多,都是在說明清醒後,傷勢回複的狀況,同時問候姐姐,通篇沒什麼重要訊息,這更讓雲姿雅覺得不妥,而當她用姐弟兩人平時使用的密碼,跳字來閱讀,登時看出了弟弟真正要說的話。

    ‘鬼.目.遺.言.黑.火.傷.他………黑火?’

    讀出這兩個字,雲姿雅心神劇震,真沒想到時隔多年以後,會再看到這兩個字,這下也就可以理解,為何枯木老祖會被請出,親自趕來,事關黑火,別說枯木老祖,就算三祖齊出,也是合情合理的。

    ‘……這麼說來,商秀娥之所以出手,是為了滅口?這老婆子……真是頭心狠手辣的老狐狸,不過,黑火從何而來?是什麼人以黑火傷了鬼目?之前的情報,與鬼目動手的就是商秀娥和那詭異小子,換言之,是這兩人修成了黑火?還是其中之一的哪個?這可不妙……黑火源自赤日王族,對本教所有武技都具壓制性,要是真有人修成,我們就危險了。’

    雲姿雅一時間心緒極亂,唯一能確定的,就是想對付千雪峰一行人,自己直接動手,增添了意外的風險,還是讓李玄風衝在前頭,最為妥當。

    與此同時,孤軍不住深入的李玄風,也對上了梅影等人。暗日神荒下令奪寶,李玄風不把這命令放眼裡,一心一意,只是追殺梅影與烈朝霞,在冷眼旁觀各派的探索行動後,他研判順水流走的三人,已經不在前兩百里範圍,就持續深入追蹤,對一路的珍材視而不見,儘量避免與毒獸戰鬥,一門心思放在持續深入,執著地要找出目標。

    參天骨峰成了最明顯的指引,李玄風朝著骨峰直線前進,由於沒有大型交通工具,又要躲避毒獸和各種毒物,這邊的行進速度並不快,卻終於在翻山越嶺幾天後,追上了目標,設計引來聖王級毒獸,驅虎吞狼,先消耗掉敵人的體力。

    旁觀著那場戰鬥,暗日神荒眾人心裡的訝異可不小,短短兩三天時間,不但梅影的傷勢康復,回到完全戰力,就連烈朝霞都判若兩人,登臨聖王,而且手裡沒拿戰器,力量沒有增幅,仍能與毒獸戰得不落下風,這麼強大的力量,在聖王中怎麼都算得上硬手,要不是先以秘術,驅趕毒獸過去當先鋒,消耗她們的力量,貿然開戰,肯定被殺個措手不及。

    李玄風伏藏已久,就在兩女合力搏殺毒獸的瞬間出手,才剛劇烈耗力的梅影、烈朝霞,不及回氣,力量正落到低點,驟面臨冷劍來襲,梅影反應奇速,戰靴發勁,就像在靴底點了火一樣,勁道、速度狂飆,瞬息間踢出幾十腳,每一道腿勁凝冰為劍,一分為二,化成百多道冰劍,或攻或守,要截下敵人。

    “好腿法!可惜,妳只是女人。”

    李玄風石劍旋動,樸實無華的強猛力量,無視招法,強行硬破梅影的半數冰劍,又無視剩餘半數,石劍直刺烈朝霞,要趁她沒有戰器在手,先行把人打下,招未至,雄強劍勁已擊傷少女氣脈,讓她一口血噴出。

    “無恥!”

    烈朝霞眼見石劍斬來,不知為何,竟生出李玄風與石劍結合為一,無可分離,劍勢渾然天成的玄妙感覺,讓這簡簡單單的一刺,變得異常難擋,只有躲避一途,但剛生出躲避的念頭,少女馬上意識到,這正是敵人目的,自己手中無戰器,氣勢已遜,若是一接鋒便逃,氣勢盡失,接著就只能任敵人窮追猛打,直至敗亡,想要不落下風,只能以死相拚。

    猛一咬牙,烈朝霞凝無上光明火於指,光焰燦爛,再使真火劍樓的一式“烽火定乾坤”,一記菩薩劍指,帶著熾熱血焰,化一切為劫灰,直釘向敵人胸膛。

    同時,梅影從後方搶攻,與烈朝霞前後配合,明明是遭受偷襲的不利窘境,在兩女的判斷、應變下,竟然漸漸被扳回平局,更讓李玄風狂笑。

    “哈哈,現在的賤貨都有個兩手,便宜撿不著,老子和妳們硬碰硬。”

    李玄風獰笑聲中,動作短暫一頓,烈朝霞的劍指長驅直入,眼看就要命中,李玄風胸口布料焚起,露出裡頭所掛的一塊玉墜,烈朝霞一見之下,大驚失色,氣息驟亂,攻出的一劍陡現破綻。

    “你為何……”

    “死吧!”

    李玄風手一推,本來握在手中的石劍,忽然就像弩砲一樣,爆射出去,巨大的刺擊力量,比一支攻城槌更猛,毀岳穿山,一下破碎火劍,稍微偏了一些,從烈朝霞身旁擦過,氣勁一掃,烈朝霞就如斷線風箏般飛了出去。

    “這是……歸元劍炮!獨孤天行對你……”

    梅影看到李玄風射劍出手的奇招,認出出處,只覺得頭皮發麻,卻奔衝上去,一面想擋下李玄風,不讓他追擊烈朝霞;一面也想以其人之道還治,趁他戰器離手,實力減弱,將他重創。

    “嘿,老子會留下這麼好的機會給妳們嗎?女人果然都是蠢的!”

    李玄風鐵塔一般的軀體,驟然閃動如電,右手劍指疾出,明明戰器已經離手,劍指卻發出與石劍相同的幽玄之氣,彷彿石劍正藏在指中,剖天裂地,當頭斬下。

    瞬息間,兩人交錯而過,梅影給這一劍劈得橫飛出去,墜出數十米外,右腿在瞬間被連戳七記,麻痹、封死了腿上穴道,與烈朝霞一起失去戰鬥力,倒在地上,就只剩李玄風一個狂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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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零四章 老子贏了

    “哈哈哈,終於是老子贏了,千雪峰、真火劍樓最美的妞兒,全都落到老子的手裡,這回老子要烈君顏、商秀娥大大長臉!咳……”

    狂妄的大笑,中途變成乾啞咳嗽,李玄風抹去嘴邊鮮血,遙遙瞪了梅影一眼,“千雪峰的娘們捧妳做戰神,老子本來覺得很可笑,一個賤妞哪夠格稱什麼戰神?不過連續幾次交手,妳每次受傷,都能從老子這裡討到代價,這次趁妳力盡偷襲,妳仍能弄傷老子,算妳是真有點能耐,值得老子讚你一聲……唔,還帶毒的……”

    李玄風臉色不好看,梅影最後的那一擊,腿勁如鞭,變幻奇詭,自己破了她左腿的劍擊,卻沒擋下她右腿的靈動如鞭,在腰上打了一記,傷口麻癢發黑,竟然是中了毒。

    梅影並沒有在兵器上抹毒的習慣,但葬骨嶺中無物不毒,她的戰靴行走日久,又沾了不少毒獸的鮮血,自然也沾上了毒,傷人之後,毒素立發,李玄風立刻吃了苦頭,只是梅影已無心顧及此事,正被殺意狼士兵以刀架頸的她,目光直直盯著李玄風,道:“……戰器不在手,也能發揮一半的增幅,你……獨孤天行的百兵訣,你真練成了?”

    “哈哈哈,果然識貨,雖然還沒真正完成人劍合一,但老子這些年來修煉百兵訣、歸元劍炮,花的心血可不小,獨孤天行都不見十幾年啦,要是沒人認得出來,老子可就寂寞了。”

    李玄風大笑道:“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還是先想想,妳們落到我手裡。會有什麼愉快的結果吧?”

    “……你……那面玉墜,你從何處……”

    同樣被殺意狼士兵制住的烈朝霞,一面嘔血,一面顫抖著聲音說話,剛才要不是被這面玉墜影響。這邊也不會心亂,露出破綻,雖說赤手空拳和對方持戰器相拚,敗是必然,可至少也能拚個兩敗俱傷……

    “年輕人真是不成體統,這是真火劍樓的火神玉種。世間僅有一對,難道妳認不出嗎?”李玄風冷笑道:“見到師門重寶,卻沒半點敬意,現在的年輕人真是越來越不像樣,也不知道妳母親是怎樣教妳的?一點樣子都沒有。”

    “你、你說什麼?”烈朝霞聞言劇震,顫抖著聲音說道:“我沒有母親。我是孤……”

    “哦?她沒告訴妳嗎?這種收親生女兒當徒弟,掩人耳目的老招,早就不管用了,或者……是妳故意裝傻?”李玄風厲笑道:“無論是哪種,結果都是一樣,看看妳自己的輪廓,和妳娘年輕時候。根本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長得如此相像,妳不是她親生女兒,難道要說是複製人嗎?”

    烈朝霞聞言,眼前一片發黑,李玄風所說的話,裡頭的意思,讓她感到一股很深的恐懼,彷彿自己的世界正從腳跟開始崩毀,身體迅速地冰涼起來。像是被沉入無底的深海……

    “……師父……是我的……不!不會的……”少女失聲道:“師父她從未婚配,也從未與任何男子親近,怎麼可能會……”

    “從未與任何男子親近?妳在睜眼說什麼瞎話?烈君顏當年倒追著獨孤天行,為他爭風吃醋,天下皆知。狗屁不與任何男子親近!更別說千雪峰、真火劍樓、翡翠綠洲這些”婊子”門派,幾百年來表面正經,實際上不都是靠對強者賣肉來生存的?妳是掌門弟子,連這也不知,看來妳娘果然沒打算把位置傳給妳。”

    李玄風道:“不過,這也難怪,因為妳只是一個孽種,妳娘留著妳,不知道是打算做什麼用途?本就不可能當妳是普通弟子培養,還傳妳掌門大位……這趟派妳來葬骨嶺,擺明就是送妳來死的。”

    “你胡說!”

    烈朝霞奮力掙動,激憤之下,全然不顧頸上還架著刀,刀刃劃破頸項,鮮血流出,反倒嚇著了旁邊的執刀兵丁。

    “師父一生守身如玉,豈容你污言褻瀆!你這畜生,定是當初為我師父所敗,又無能報仇,才在背後編派這些污言穢語,污衊她老人家。”

    “我污衊?哈哈哈,妳們真火劍樓,當年以卑鄙手段詐騙老子出來,群起圍攻,險險置老子於死地,這手段就光明正大?老子剩下不多的幾個親人,老弱婦孺全給妳們殺光,這就是妳們的替天行道?我呸!既然要講弱肉強食,那就是誰贏誰說話。”

    李玄風說到滿門被殺的時候,一臉激憤,但忽然又沉寂下來,笑道:“不過,老子倒也不恨妳們,老子活活搞死妳們十幾個美女,又把烈君顏玩成了爛破鞋,連女兒都生下來了,妳們滅了老子滿門,值!”

    “我殺了你!”

    烈朝霞怒極鼓勁,想不顧一切殺出去,但卻已慢了一步,李玄風一腳踢過來,將她踹倒在地,一腳踩著她肩頭,獰笑道:“何必那麼激動?乖女兒,虎毒不食子,妳乖乖喊聲爹,我不但不殺妳,還可以保妳平安……嘿嘿,妳那麼急著拚命,不就是因為害怕聽見這句話,但就算別人不說,難道妳自己會想不到?別自欺欺人啦!妳就是個孽種!”

    “你!你不可能是我……嗚!”

    烈朝霞死死咬著唇,雙眼直瞪著李玄風,頸上鮮血仍流,眼中像要噴出火來,李玄風見狀,復仇心態確實得到滿足,一面腳下施勁,一面大笑道:“上次虐死妳們十幾個人,妳們就殺了老子滿門,現在老子親人死絕了,再去玩死你們幾十個,且看妳們還能夠殺什麼來報仇,妳那賤娘又會否第一個先殺妳,哈哈哈,就衝著這點,乖女兒,妳可千萬要長命百歲,好好滿足為父的好奇心啊。”

    李玄風說話時,一直在注意烈朝霞眼中神色,看見少女因為無力反抗,憤恨的眼神慢慢陷入絕望,一如當初的烈君顏,不由得滿心暢快,但忽然間,少女的眼神出現喜意,詭異的情況,李玄風一下查覺不妥,這時,就聽見一個聲音自頂上傳過來。

    “………呃,我是不是來得不是時候?不如我下次換個時間來好了。”

    像是抱持歉意的語句,卻是用嘲弄的口吻說出,李玄風查覺敵人來自上方,在抬頭之前,一道劍氣破空斬出,先攻頭頂,可敵人移動奇速,眨眼間已經挪開,李玄風抬頭只見一抹雲影,心頭不由大震。

    “戰雲?默然皇廷哪個王八羔子在此?”

    “唉呀呀呀,對上長輩,本來我該客氣一點,但伯父你開口得罪人的本事,好像比我還厲害得多啊,那就不用怎麼客氣了。”

    冷笑聲中,一道熾熱火流,凌空罩向李玄風,焚滅萬物,如天傾洪流,甫一罩下,就籠罩八方,李玄風心中一懍,不知這是什麼戰器威能,不敢硬碰,想踢起烈朝霞當盾來擋,已是不及,當下唯有急閃,留下烈朝霞在火流之內,想看對方會否因此收手。

    哪知道,李玄風前腳才退,後頭什麼火流、熾熱光焰,全數消失不見,彷彿從不曾存在,李玄風大出意外,只謹慎看著那個站在烈朝霞身邊,將她一把扶起的少年。

    “月神古堡的幻術?小狗,你的戰器呢?”

    “嘿,橫豎你也看不見,乾脆就別問了吧,更何況……這節骨眼上,那實在不是什麼重要的問題……咦?你的手怎麼好了?我親自出手打廢的,照說不可能痊癒,伯父你還真是有一手啊。”

    “哼!天下秘術,豈是你能盡知,小狗,過來受死!”

    “唉,送死也別急啊。”

    孟衍聳聳肩,出指解了烈朝霞身上的封穴,朝不遠處的梅影瞥了一眼,笑道:“師姐,妳狀況不太好啊,等會兒要是有狼心狗肺的畜生,脅持你當人質,迫我就範,我該怎麼辦才好啊?”

    “哼……”被刀架頸的梅影冷冷道:“畜生?不趁機先救人,只顧著耍帥現身的傢伙,才是真正的狼心狗肺。”

    “哈哈,別這麼說嘛,我這不是為了最終效果嗎?反正我也不在乎,就趁著他們脅持妳的時候裝為難,然後冷不防地突襲,把他們全幹掉,替妳報仇,這樣不是一舉兩得?妳別介意啊,要是方便的話,請裝作緊張一點,要是讓他們識破我們交情普通,那就不好了。”

    孟衍這番話一說,殺意狼的戰士反而全部傻掉,看著手裡的人質,也不知是該動手脅持威逼?還是該採別的策略?只這麼一分神,蓄勢已足的梅影奇襲驟施,雙手如箭飆出,點中左右兩名持刀的戰士脖子,血線從另一側飆出,手中刀還不及施勁,就已經沒命了。

    放倒了兩人,梅影騰身而起,雖然最強的左腿仍未解開封鎖,踉蹌落地,可靈活的右腿已回復行動,不是沒有戰力,殺意狼的戰士想要圍上來攻擊,又忌憚後頭的孟衍有動作,只能列陣成排,將這雙方分隔開,阻止他們兩邊會合。

    梅影無視眼前這一排殺氣騰騰的持刀精兵,目光越過他們,盯向孟衍,啐了一聲,“臭小子!”

    “師姐妳別介意啊,我這個人喜歡省事省力氣,如果耍耍嘴皮子就能讓妳脫險,就絕不想動手,現在這樣不是很好嗎?我的嘴炮功夫,是不是什麼劍炮要厲害多了?還不用修練十幾年,多好?”

    說完,孟衍冷不防地回頭一掌,摑在烈朝霞臉上,“妳鬧夠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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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2-25 01:16:06
第二零五章 怒掌一巴

    烈朝霞被孟衍救起之後,眼睛一直盯著李玄風,想要衝出去戰鬥,卻被孟衍給攔著,後來當掌力放鬆,她一下衝出去,卻被孟衍反手一巴掌,熱辣辣地摑在臉上,打得嘴角破裂出血,人也暈了一會兒,直到聽見孟衍的一喝。

    “妳鬧夠了沒有?”

    “我……”

    突然被打了這一巴掌,烈朝霞既悲傷,且憤怒,雙眼燒得通紅,如果打這巴掌的人是別個,她肯定要撲上去拚命,可由孟衍打了這一下,她就只覺得委屈,撫著自己發燙的臉頰,怔怔地看著少年,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

    “還醒不過來嗎?明明是兩個打一個,就算一個傷、一個沒兵器,如果不求勝,只求自保,會打到這麼狼狽嗎?妳們有六成機會可以全身而退,玉石俱焚的勝算超過七成,結果妳們讓人生擒活捉,對方只吐了口血就沒事,這種窩囊戰果,妳想想是怎麼打出來的?”

    孟衍瞪著烈朝霞,眼中沒有一絲笑意,嚴厲的眼神,鎮住了這位名門千金的怒火與嬌氣,只是顫聲道:“那是因為……我沒戰器……”

    “不,那是因為妳沒腦,否則妳怎麼會明知道自己沒戰器,開打要吃虧,還照樣衝上去打?而且傻事幹一次不夠,現在妳堅持要幹第二次?承不承認是自己沒腦子?”

    厲聲質問,不只問得烈朝霞答不出話,就連旁邊的敵我雙方,也為這股嚴厲氣勢所懾,沒人插話,或是多作什麼事。只有烈朝霞在承受心裡重壓之下,忍不住兩行熱淚迸流,哭叫道:“你根本什麼也不知道!你怎麼會懂我的……”

    “啪!”

    一聲響亮巴掌,打斷烈朝霞的哭泣,如玉蘭花般悽楚純潔的少女。這次整個被打蒙,難以置信地看著孟衍。

    “什麼叫我不懂?告訴妳,我清楚得很,不就是父母之間的那點破事嗎?我也和妳一樣,老媽是誰不知道,老爸是一個不負責任的畜生混帳。還不曉得是不是親生的,莫名其妙把我扔下,叫我將來出去找他,卻半點線索都沒給,擺明是惡整我,我又能怎麼樣?還不也是摸摸鼻子認了嗎?我有像妳這樣。大呼小叫,眼淚飆個不停,還差點連累朋友都去死嗎?”

    孟衍一手按在烈朝霞肩上,喝道:“誰沒有父母?這是沒有得選的,妳爸妳媽是誰,由不得妳選,但妳自己是什麼人。這是完全操之在妳的,妳不去掌握自己能掌握的東西,卻要被那些妳無能為力的事情影響,這又有什麼意義?”

    說完,孟衍一手遙遙指著李玄風,道:“你的憤怒與痛苦,對這傢伙而言,就只是他取樂的素材,你這麼難過、失控,唯一的意義就是取悅他。明知道這樣,你也還要堅持發瘋嗎?如果真是這樣,我不攔你,你繼續瘋、繼續哭、繼續讓他開心,我無所謂啊!”

    被孟衍這麼一指。李玄風一時愣然,又忌憚這少年神秘莫測,深淺難料,不好妄動,結果反而是一名殺意狼的戰士忍不住,怒喝道:“你小子亂七八糟在扯些什麼?還不……”

    話沒說完,孟衍頭也不回,隨手一道火劍打出,快捷命中,那人連哼也沒來得及哼一聲,被蝕日神功迫出的陽火焚身,瞬息間化為焦灰飛散。

    這一手,鎮住了在場眾人,任誰也想不出,區區鍛骨級數的力量,如何能發出這麼強大的破壞力?而孟衍在這一擊得手後,壓根也不管其他人是什麼反應,猛地一下將烈朝霞摟過,緊緊地抱住。

    突然的動作,還被那些話如五雷轟頂般震著的烈朝霞,一整個反應不過來,就聽孟衍在耳邊說了一聲,“振作!別讓人看不起妳。”

    簡單的一句話,聽在耳裡,卻像及時為心裡注入一股暖流,把一度因激動而歪斜的心,穩穩扶正了,烈朝霞也說不上是為什麼,就是覺得……心可以靜下來,悲傷、痛苦依然還在,只是已不能再讓自己失控,心的主控權……牢牢抓回手裡了。

    出於感謝與回饋,烈朝霞不自覺地伸出手,回應著這個擁抱,緊緊擁抱著少年,全然不顧日後可能的流言蜚語,只是緊擁著他,感受他胸膛的溫暖,深深吸著他身上的氣息,彷彿這樣就能讓自己安心。

    少年與少女,就這麼在殺氣騰騰的戰場上相擁,旁若無人,敵人雖是虎視眈眈,可懍於剛才的那個犧牲品,還有古怪的氣氛,一時間面面相覷,誰也不敢妄動一步,就這麼成了兩人相擁的背景,直到時間分秒過去,李玄風察覺不妥,再這麼下去,己方士氣全消,便真的不用打了,於是二話不說,掄劍就往孟衍頭上斬下。

    劍勢凌厲,力道也強,可孟衍像早就料到一樣,李玄風才剛動,他手裡鏡光閃動,照向李玄風,後者一見鏡光,心頭劇震,本想要發射劍炮襲擊,又怕被幻覺入侵,連忙翻身閃躲,斬擊不攻自破,才一落地,已傳來孟衍的大笑。

    “真是天生當反派的料,我給過你機會,讓你堂堂正正一回,先宣戰再動手,好歹我還承認你算個男子漢,結果你二話不說就偷襲,真不怪我看你不起。”

    “哼,這裡是戰場,你敢在戰場上旁若無人,就不該怕人偷襲,既已開戰,任何時間遭遇敵襲都不足為奇,對這害怕,只證明你是黃毛小鬼。”

    “但我沒怕啊,勉強要說的話,是有一點怕,怕你打不中我啊,偷襲了還打不中人,很丟臉的,請問你打中了嗎?”

    孟衍一副嘻皮笑臉,只氣得李玄風快要吐血,但那一劍確實沒斬中,對方早已提防,李玄風只能怒道:“小鬼,你太狂了!”

    “唉呀,我也很無奈啊,要是可以,我還滿想與伯父大人您和氣打招呼,先禮後兵之類的,可是這世道流行裝逼,謙遜好人會被看不起,只有無腦、狂、霸才能獲得尊重,小侄我便順應潮流,走流行路線求生存了,何況你連我的底都沒摸清,就開戰,伯父你自己也很無腦,還說我咧……我想想,我現在該說的台詞是……”

    孟衍收起嘻皮笑臉,正色道:“手下敗將,也敢叫囂?信不信爺我一腳踩死你!”

    李玄風持劍對敵,被少年的話激得怒血衝腦,偏偏對方的話持續還有,“你這人一點小事就緊抓著不放,胡攪蠻纏,開口閉口就是幹死和奸死,你有病嗎?是不是小時候遇過什麼挫折?還是某個地方受過永久性創傷,導致你必須強調這方面的行為來維持男性尊嚴?你這樣很遜耶,想開後宮又不是什麼很可恥的事,想就像我一樣直接說嘛,犯得著這麼整天幹死操死的?咦,難道……伯父你其實戀屍的?哇,我介紹你個心理醫生好好看看吧,這習慣很不衛生啊!”

    這串話連珠炮似的說出,本來緊繃著臉的烈朝霞,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其餘那些殺意狼的戰士,臉部肌肉抽動,強忍著不敢作表情,弄得李玄風異常尷尬,更是怒火如狂,不顧一切地衝上去。

    “小鬼,你死定了,今日我必屠你!”

    “喔喔喔喔喔喔,出現了,就是這句話,伯父你終於承認你是三流反派了。”

    孟衍誇張地一笑,左手攤開,一團光焰自掌中射出,高速旋轉,萬花奇棱乍現,噴吐寶光無量,更折射出許多莫名形影,似人、似物,變化萬彩,看得眾人目眩神迷。

    李玄風這次是鐵了心,揮動手中大劍,他這柄大石劍本是一件異寶,傳自上古,他尚未參透其中玄妙,為了防止戰器反噬,使用上一向小心,現在卻顧不得這許多,全力發動大劍的神能,就只見樸實無華的石劍上,綻放氤氳氣芒,雖不強烈,卻異常厚實,受這氣芒影響,李玄風踏出的每一步,異常有力,震動大地,氣勢也不住翻升,就像一個岩石所堆成的巨人,巍峨高聳,不可仰望。

    當這氣勢隨著衝跑,逐漸提至頂峰,李玄風一劍劈下,如同天擊,劍威如岳籠罩,心念更受石劍庇護,剛硬如鐵,不搖不動,任萬花奇棱變化萬千,也不受影響,誓要將敵破殺,烈朝霞仰望這一劍,眼中露出驚懼,但孟衍卻只有笑意。

    “錚!”

    一聲清響,來自寶鏡之中,孟衍一抖手,自萬花奇棱中抽出一柄神劍,劍與空氣一接觸,立即噴發光焰,焚滅一切幻象,更在孟衍手中綻放迫人神芒,擋住這崩天斬下的大石之劍。

    兩柄強絕戰器對撞,迸射的氣芒橫掃四周,孟衍的體形、兵器都小得多,又是承受斬擊,應當吃力,可在對撞之下,他像棵生根的老樹,晃也不晃,全然不落下風,嘴角微微揚起,對著自己新作品的威力感到滿意,眼看著劍上光焰,淡淡道:“此劍新成,無視世間萬法,破裂一切堅物,莫可阻擋,我命名為……小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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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2-26 01:20:31
第二零六章 兩兵交撃

    李玄風攻擊的同時,梅影也與殺意狼交上手,一邊力量無法完全發揮,一邊修為不如,雙方都不求勝,只求讓對方不能去干擾戰局,但出乎他們意料的是,這邊戰局才剛開打,那邊兩兵交擊的氣勁狂掃如浪,將這邊雙方都震了出去。

    “……什麼戰器?”梅影吃了一驚,回看這股狂猛氣浪的源頭,就看到李玄風持劍下劈,像一個巨大的石人,撼擊大地,與底下的騰飛光焰相對峙。

    孟衍神劍在手,以蝕日神功催動,力量不住攀升,猶如一團小太陽,噴發光焰,抵擋著如山嶽般轟砸下來的石劍一擊,屹立不搖,穩穩不落下風,表現出的強大力量,讓在場所有人都為之震驚。

    不過,這份驚駭,都隨著孟衍的那一句劍名而破碎,所有人的表情為之一呆,想不到這麼強悍絕倫的一柄神劍,居然得了這麼一個荒唐的名字,這無疑是對戰器的褻瀆,連李玄風都忍不住怒罵道:“媽的,你搞什麼?”

    一句出口,手上力量有些許分散,雖只是些微,卻已足夠,孟衍身影由實化虛,又由虛凝實,在萬花奇棱將他虛實互換的瞬間,如山之鎮的大力已被卸開。

    石劍的悍絕大力劈在地上,打出轟然巨響,地爆深坑,孟衍瞬間反擊,劍尖燒紅,直刺向敵人腋側,李玄風心知不妙,試圖避閃,卻只感一陣椎心之痛。

    “哈!中!”

    孟衍一擊得手。李玄風傷處鮮血激噴,人也摔墜出去,所噴出的血,半途就遭焚滅,點滴無存,落地後摔得狼狽,更暗自駭然,要不是剛才與石劍精氣合一,護身力量大幅增強,挨上這一劍。不死也要重傷。而在戰器護體之下,自己仍然受傷,那柄火劍的威力強得嚇人……

    “嘖,好兵器!”孟衍瞪著李玄風手中的大石劍。再次兩眼放光。“之前是我走了眼。居然沒看出來,這應該是皇兵以上的等級,居然能護住你。在小三一擊下不死,我很中意,這劍我要了!”

    人還未死,就當著面說出奪寶預告,這當然是蔑視至極的行為,但真正讓人聽不下去的,卻是別的問題,烈朝霞脫口道:“師兄,你這劍的名字,會不會有點那個啊……這名字不是你為了讓敵人分心,故意胡謅的嗎?”

    “什麼胡謅?我想好久才想出來的,無視萬法屏障、破一切堅物……除了小三,還有什麼東西這麼厲害?”

    孟衍回身,朝烈朝霞胸口掃了兩眼,嘆道:“妳好好成長,多吃些有營養的東西,等將來妳修行有成,這劍有希望升格,那時可以叫二奶,現在……小三就馬馬虎虎用吧。”

    “什麼跟什麼啊?”

    烈朝霞一下傻眼,正想回話,就看孟衍頭也不回,反手把劍拋了過來,烈朝霞一把接著,這才發現這劍就是自己的赤日金劍,但稍微一握,發現在手裡的觸感整個不同,明明是金屬,卻有生命體般的溫度。

    “這、這是……外形雖然一樣,可感覺整個不同,好像……”烈朝霞將劍翻來覆去審視,遲疑道:“好像靈魂被換掉了一樣。”

    “有趣的比喻,但妳原來那把劍,壓根就沒有高等到形成兵魄、劍靈,所以不是換掉,而是……”幾乎說出不該出口的話,孟衍一下打住,道:“劍還妳了,好好使用它吧。”

    “咦?”

    “有什麼好奇怪的?這是妳的劍,本來就是給妳用的,如果我只是要弄把自己用的劍,哪用得著這麼麻煩搞上兩天?個把小時就搞定了。”

    “真是……給我的?”

    烈朝霞難掩驚喜之情,因為身世衝擊而悲怒的心,都不由得被振奮起來,“師兄你太厲害了,我還以為你會給我一把聖王寶兵,可這把劍現在……等等,這是我的劍啊,你為什麼替我命名了?”

    “妳還好意思說咧,那朵小賤狗明明是我弄下來的,妳問也不問,就自己抓去取名了,我覺得主席總理之類的名字很好啊,妳就偏叫什麼戀愛的,現在回給妳的這名字已經不錯了,再囉嗦,我就改命名叫失足婦女。”

    “哪……哪有這樣的?啊!你居然還把那兩個字刻在劍上!什麼時候刻上去的?呃,不對。”烈朝霞急道:“人家是想和你拉近關係,所以才替戀愛取名的。”

    “去,這也行?那我也是想和妳拉近關係,才替妳劍取名的,知道在這劍上刻字有多不容易嗎?我很費勁的。”

    “快點抹掉啦!這種劍是要人怎麼用啊?拿出來就讓人指指點點,打贏了也丟臉丟光了。”

    “那是妳家的事吧,我製作兵器,只管品質,只管妳拿著出去打不打得贏,誰管妳面子怎麼樣?覺得丟臉,自己做點恥力訓練,就不用三天兩頭被人刺激到喪失理智。”

    少年與少女你一言,我一語,又一次貫徹旁若無人的原則,周圍的人臉快綠掉,梅影輕聲咳了兩下,這才將兩人注意力喚回,雙雙對著李玄風,擺出戰鬥架勢。

    “師妹,這囂張的傢伙就交給妳了,拿好妳的劍,去算帳吧。”

    “師兄……你不出手嗎?”

    “妳不覺得這場戰鬥,更應該屬於妳自己嗎?”

    孟衍說完,就往後退去,烈朝霞執劍在手,朝李玄風走去,她不懂得蝕日神功,但純以真火劍樓的心法驅動,配合無上光明火,這柄神器也是烈焰飛騰,在烈朝霞手裡不住噴吐光焰,威風凜凜,整個人看上去,就像一尊手持烈焰之劍的神魔。

    “真是……好感謝老天給我這個機會啊……半天之內,從認親戚到弒親,這種機會可不是天天都能有的呢。”

    “哼,不過是拿了把破劍,還真以為自己成神了嗎?小賤貨!”

    李玄風持劍再戰,與烈朝霞鬥在一起,彼此都是聖王實力,手中又都有最頂尖的戰器,一下交手,鬥得異常激烈。

    以本身實力而論,烈朝霞新登聖王,對本身力量的掌控、招法的配合,根本都還追不上急速爆增的力量,與經過多年刻苦鍛鍊的李玄風,完全不是一個檔次,照理說,拚個玉石俱焚還有希望,要正常比鬥,撐不到幾回合就要敗了。

    然而,真動起手來,李玄風就深恨那個詭異的臭小子,自己被刺的那一劍,不只傷了皮肉,造成出血,還被輸了一道灼熱的火勁入體,持續造成傷害,一開始還好,可時間越長,越是影響真氣運行,不住削減本身力量,以至於對上烈朝霞,遲遲無法發出猛招,將她壓倒。

    相反的,被孟衍提點過的烈朝霞,腦裡唯一的念頭,就是無論如何都要維持冷靜,不能表現出衝動,不能再因為這樣被孟衍看笑話,寧願沉靜下來,穩紮穩打,先適應這柄新劍,雖然造型、輕重、長短完全相同,可透過劍增幅出的力量,卻是全然兩樣,只是單純的揮劍,烈朝霞就覺得自身力量不住提升,迫出的火焰焚滅天地,恍若世上無人可擋。

    步步求穩,不躁進、不貪攻,把狂焰、烈火的劍意,發揮得如同沙漠中毒蛇,在熾熱中暗伏殺機,打出此生以來從未有過的新劍路,如此一來,一個把本身實力超水準發揮,一個卻在使不出應有實力的情形下惡戰,兩邊的戰力被拉近,烈朝霞雖然落在下風,卻能與李玄風有攻有守,打得不可開交。

    這邊兩人戰鬥,孟衍並沒有閒著,而是直直向梅影走去,李玄風正在惡戰,殺意狼的戰士看著孟衍走來,無視他之前表現的實力,紛紛揮兵來戰,孟衍略一揚眉,倒是有些佩服這些人的視死如歸。

    “嘖,你們老大剛剛挨了我一劍,正吃苦頭,你們居然敢來攔我,這也太不把我放眼裡了吧?”

    ‘主人,您別太大意啊,這些死士都修練特殊功法,只要拼上一死,逆轉行氣,不但能把所有潛力短暫迫發,力量提升數倍,就算敗死,都還能聚集氣血,變成人肉炸彈,你要是不小心,被炸了幾下,可是會吃不消的。’

    ‘靠!你終於記得說話,表現存在感了,剛剛我忙的時候你甚麼都不講,還以為你徹底休眠了,現在終於講啦?還有什麼該提醒的,一次說給我聽。’

    ‘那……就放肆了,您最好注意一下,有大型航空工具,正以高速從兩百里外朝這迫近,估計……還有十分零七秒,就會抵達了,如果不想節外生枝,最好儘快解決。’

    ‘瞭解,什麼瀕死一擊,人肉炸彈之類的,只要不能近身,那就沒什麼影響了吧?’

    孟衍左掌一翻,萬花奇棱再現,以蝕日神功推動,放大的鏡影猶如日輪,熊熊烈火噴吐掃出,將正衝過來的幾名戰士直接焚滅,化灰消失,當大火盡消,前方所出現的,就是正自搖頭嘆息的梅影。

    “……你這小子,真是有一手,不但打造戰器的本事厲害,連打動女人心都很有一手……”

    “如何?後悔了嗎?現在加入後宮的話,贈送我親手打造的戰器一件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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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2-27 00:52:05
第二零七章 激活元氣

    孟衍把一顆比指甲更薄、更小的血鑽,打入梅影體內,高度濃縮的血氣精元,立即修復破損肉體,激活本身元氣,為她解去腿上的穴道鎖閉。

    “這是我昨天搞出來的新東西,之前的血鑽效能都太強,放進體內難以化消,這是調整之後的版本,用這來療傷,不必那麼大代價。”

    “也就是不用又賭咒又發誓,還讓自己賣身給你?這倒是好事,但既然能做,為什麼不早做出來?你是故意拐美女賣身給你嗎?”

    “哇哇哇,說得比唱得還動聽,外行人別冒充技術人員說話,要把一枚血鑽弄得薄如紙,不穿不破,妳以為這很容易嗎?我花了一天半,其他人起碼得要三五年,妳坐享其成,有得用就該偷笑了。”

    享受著澎湃血氣滋養肉體的感覺,梅影也不想過多要求,這少年今非昔比,已再非剛出三月山時候可比,她僅是道:“我聽烈師妹說了,你開口閉口就是後宮,她和冰玫好像當你只是在說笑,你……該不會是認真的吧?”

    “為什麼不呢?人生在世,總要有目標,難道妳認為比起這個,征服天下或是武霸東土這種目標更好一點?如果是的話,我也可以考慮啊。”

    孟衍大剌剌地說著,而梅影不得不承認,他這話說得並沒有錯,一個不登大雅之堂的目標,怎麼都好過野心勃勃,四處想踩人上位,對他本人或許差別不大,可對於東土、對於整個天下,實在不需要再多一個至尊魔王了。

    “……不能說好。但卻實不算太糟糕,只是……有的事情能做不能說,成天掛嘴上,你不怕這樣傷害形象,嚇跑女孩子?”

    梅影說完。不禁暗罵自己一聲,怎麼可以說“能做不能說”,那豈非表示自己認同他的做法?萬一被誤會成自己想加入,這就糟糕了。

    “我知道妳聽我這話不順耳,不過,有眼光看上我的女孩。不會被這種小事嚇跑,至於那些沒眼光的,剛好趁機過濾掉一批,不然妳以為我哪有這麼多時間,天天打頂級皇兵送人?”

    孟衍道:“至於把這掛嘴邊,那更無傷大雅了。想什麼就說什麼,這是快意恩仇的基本,人有慾望就該紓解,憋久了一旦爆發,連人格都會扭曲,要是我變成李大聖王那樣,整天滿口的臭婊、賤人。見了女人就嚷著要幹死、玩死,活像個人形的大畜生,那不是更糟?我逢著女人就問後宮,這不也是一種光明磊落?”

    “……你居然還有理了。”

    梅影低低說了一聲,也注意到孟衍說這話的時候,聲音特別放大,擺明就在刺激李玄風,此舉果然奏效,李玄風明知他弄鬼,卻仍禁不住一陣惱怒。險些被烈朝霞一劍刺中。

    兩人鬥戰至今,已經拼了過百招,起初是李玄風勁雄力大,石劍如斧,狂砸著烈朝霞。卻遲遲未能將烈朝霞壓倒,反倒讓烈朝霞在壓力下磨練自身武技,應有實力一點一點被迫發出來,由守轉攻的次數越來越多。

    “……你也許真是個不錯的教練,為了烈師妹挑選了一個很好的戰場、戰局,李玄風……本來不該這麼弱的。”

    梅影的聲音有些苦澀,之前自己與雲姿雅、李玄風惡戰,這兩人一明一暗,險些就讓自己喪命,那時的李玄風,不負其赫赫凶名,比現在厲害得多,整個判若兩人,若他能像之前那樣使出本身得意絕學,這一戰應該是不同的結果。

    孟衍道:“這個自然,戰場上實力是重要,卻也可能全不重要,因為敵人不會給你發揮實力的機會,我又不拿戰鬥當樂趣,只想要贏,說得明白一點,我會給敵人機會完全發揮實力來打,那叫有鬼,這回是烈師妹動手,換了我自己上場,哼哼,這位李英雄未必有機會揮劍動手……”

    旁觀者無意插手干涉,戰局卻已經到了最終段,烈朝霞一劍斬下,血焰焚天,正好迎上李玄風蓄勁良久的一招,他雙掌虛抱,石劍在掌中激轉,要以雙掌之力,推動歸元劍炮的絕學,可才剛一動,腋下傷口破裂飆血,真氣外洩,欲發的絕招登時中斷,還激得嘴邊一口鮮紅流淌。

    “可恨!”

    劍炮出擊失敗,眼見熾焰撲面,鬚髮盡燃,李玄風一聲怒吼,雙手握劍,剎那間,全身精元無保留地向石劍灌去,樸實無華的石劍,上頭無數道細小石紋,驟然放光,一道道閃著紫光的紋路,像是無數玄奧符印,演化天地法則,剎時間,李玄風周身籠罩一片朦朧虛影,似是一座挺拔高峰,上頂星月,接承銀河,壯闊的意象,瞬息將所有的火焰吞滅,氣勁更往外直掃出去。

    “小心!”觀戰的孟衍首度出言警示,“他催動了戰器中的遺招!”

    由聖王級數開始,戰器中能夠封印招法、武技,只要將之催動,就能引出一位聖王,甚至帝皇的全力一擊,橫掃千軍。由於能量耗損巨大,又有很多限制,激戰中難以滿足,這一著使用不易,通常是做為被逼到極點,用以拚命的最後一擊。

    李玄風的石劍是上古異寶,這一下發動,內中所藏的遺招雖未完美發動,只有一半不到的威力,卻已能力壓烈朝霞,將她的烈焰全數壓滅,浩瀚山形之氣更反壓回去,烈朝霞猛招被破,虎口出血,抬眼見巨大山形轟壓過來,心裡一慌,就聽見孟衍的叫喊。

    “相信自己的劍!相信我!”

    不及細想,烈朝霞選擇相信,同樣將本身元氣毫無保留地輸入金劍內,剎時,驚天熱能迴流,血滾如沸,激發出更強、更旺的生命陽火,本命血脈也被激發,烈焰蒸騰中,三足金烏的形象浮現,展動烈火雙翼,發出嘹喨的鳴叫,震動天地,釋放出的烈焰往外焚燒,將方圓百米化為一片火海。

    “妳、妳這是……”

    李玄風眼見金烏火像,臉現駭然之色,這才知道自己錯得有多厲害,早先驚震外圍的血脈覺醒異像,正是應在這丫頭的身上,而她覺醒的血脈,不是什麼帝皇或武神血脈,而是遠古神話等級的異獸,這種逆天例子千年難有,卻偏給自己遇上,眼下後悔已是不及,唯有運足全力硬拚。

    “破!”

    烈朝霞全力出劍,金烏為魂,發動劍中絕式,金劍噴吐血焰,三者交融,迸發毀天之威,一瞬間,展翼金烏的烈焰形象,不住擴大,噴出的光焰直衝雲霄,更將朦朧山影摧破,強行炸開,炸出的強烈氣流,將李玄風轟了出去。

    焚滅萬物的一擊,本該將李玄風焚殺,而非轟飛,但烈朝霞駕馭不住劍中所封的強招,在焚爆巍峨山形之時,氣勁失控,真火回燒自身,眼看危急,一隻手掌突破陽火而至,拍在她的頭頂,跟著還有一喝。

    “收攝心神,將火勁全導向無上光明火,菩薩淨焰,焚體無傷。”

    孟衍不只是說,更實際行功引導,幫助烈朝霞平復失控真氣。炎系武學最為狂猛霸烈,戰鬥時有很多好處,可失控之後的禍患也不是一般大,同境界的力量很難鎮壓,但孟衍有不竭之能可用,又是同樣修練無上光明火,熟門熟路,以自身為媒介,將烈朝霞身上的真火泄出。

    梅影也沒有閒著,她的聖王之力自保有餘,源自千雪峰一脈的冰寒真氣,更能助兩人護住重要經脈,抗拒烈焰高溫,就在她的協助下,孟衍一面助烈朝霞平復身體,一面蒐集數據。

    ‘……主人,不得不說,這小妞挺辛苦的,要是沒有她替您踩地雷,把那些容易走火、出問題的地方,全部引爆過一次,讓您從中學習改正,您哪可能表現得那麼神?什麼都一次上手,零失誤完成?’

    ‘所以她力量比我強,拿的戰器也比我好啊,夠對得起她了。’

    ‘卻仍打不過您啊,您的便宜,實在不是那麼好占的。’

    ‘別說得好像事不關己,我做的規劃,哪件你沒份參與?啥都有你一份,事到臨頭,在那邊裝無辜,你想死嗎?’

    孟衍和舞醜瞎扯著責任歸屬,手上卻不浪費時間,無上光明火化狂暴為祥和,將烈朝霞的內傷也焚化,連帶還治癒著梅影的傷勢,進展佛門神通奧妙,更還與少年體內的某處相呼應,令他暗暗吃驚。

    ‘起呼應的……是不死鳳凰劍?為何?菩薩明焰與死氣之火,背道而馳,應該是相反的兩極,為什麼會?’

    ‘雖然相反,但一生一死,交替之間,正是佛門輪迴之道,也是鳳凰涅槃之像,主人您若能嘗試兩極歸一,應該可以更進一步喔。’

    舞醜的提點,著實讓孟衍心中一動,正想找機會試試,天上陡然一道強猛氣流飆來,雲端的另一頭,一艘圓盤似的巨艦朝這邊高速飆來,正是之前舞醜所偵測到的不速之客,而孟衍隱約感到,船艦上有一股熟悉的懷念氣息。

    “這是……青木葉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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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2-29 00:25:34
第二零八章 盎然生機

    孟衍所學的武技中,有不少是炎系功法,不死鳳凰劍、無上光明火,都是與火有關的功法,現在看到一個巨大的圓盤形飛船,高速飛來,上頭洋溢著源源不絕的盎然生機,自身體內的真氣象受到刺激,活躍起來,這感覺……倒是很奇特。

    “……葉家的功法,似乎很別樹一格,很有意思,不知道有沒有機會能試試看威力。”

    孟衍摸著下巴,說話的語氣,活像是想把天上那艘木輪拆了當柴燒一樣,梅影聽在耳裡,一陣陣心驚肉跳,生怕他與葉家有什麼摩擦,那可真是後患無窮。

    “……說來我真該慶幸,青木葉家不是那種無腦門派,對門下弟子的約束算嚴,比較沒有那種態度驕橫、霸道、胡作非為的人,你這小子還算有分寸,都是被動還擊,不主動招惹什麼人,所以,也不用擔心你和那邊有什麼衝突。”

    “妳怎麼一副很慶幸的樣子?”

    “………不然我該一副很期待的樣子嗎?我又不是涉世未深的年輕小女孩,難道還會希望看男人打架嗎?”梅影道:“你是我帶入本派的,我對本派有一份責任,可不能讓你給本派惹什麼麻煩。”

    說話的時候,烈朝霞身上的火焰已熄,失控的真氣也平穩下來,周圍異像消失,站了起來,還未來得及對孟衍開口,半空中的大木船忽然射下一道青光,跟著,青光之中浮現人影,赫然是一群配劍武士,還有一個做著文士打扮的青年。看似斯文,腰間卻配帶長劍。

    “……糟糕,怎麼偏偏是這一個……”

    梅影的低聲嘆息,沒有瞞過孟衍的耳朵,他凝目看去。那個青年的長相倒很英俊,是那種千中選一的俊美,氣質也不差,在一身的上等衣著襯托下,尤其顯得豐神俊逸,雍容華貴。是那種非常討女性喜歡的男子,不過,孟衍的感覺並不好,因為那個青年的臉上,滿是傲氣,是那種孟衍自覺裝也裝不出的傲氣。彷彿蔑視著他水平視線之下的一切。

    “……好眼神,就差沒有把你們都是螻蟻這行字刻頭上,簡直是會走路的看不起人招牌。”

    孟衍斜眼望向梅影,“這都是什麼人啊?不是說青木葉家家教很嚴,子弟都溫恭良簡,那這傢伙……是混血雜種還是野種?”

    “……拜託,小聲一點可以嗎?要是聲音大了。又是一場麻煩了。”梅影低聲道:“什麼地方都有例外的,青木葉家的家訓雖然嚴,也有少數不是那麼照規矩來的,你面前的這一個,偏偏就是這裡頭最麻煩的一個,葉家這一代的祭子,精英中的精英,葉玉龍。”

    “這傢伙的精英稱號,是憑人事關係得到的嗎?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勢,頂多也就是個聖王。不像是有那麼強啊。”

    “人不可貌相,況且,這世上有很多你不曉得的神奇功法,青木葉家的底蘊之深,更不是你能想像的。你能以鍛骨戰聖王,別人也能讓實力不顯於外表,你別因為這種事吃上大虧,”

    梅影緊張地告誡著,真心是擔憂這小子搞出什麼事來,惹上葉家。葉家東土盟主的千年位置,是靠一場一場戰役打出來的,內中高手無數,深不可測的底蘊,更遠非其他大門派能夠比擬,惹上葉家,嚴重程度遠不是對上其他大門派能比的。

    “你們裡面,哪個是孟衍?”

    情況只能說是天不從人願,梅影沒想到自己這邊努力避免惹麻煩,那邊麻煩已經自己找上門,但就是想不太明白,葉家怎麼會要找孟衍?總不會……是至尊戒璽之事,東窗事發了?

    “叫這名字,總該是個男的,應該就是你小子吧?”

    葉玉龍直線朝三人走來,目光一直看著孟衍,雖然是一副蔑視的眼神,卻沒有什麼敵意,不只梅影,就連孟衍自己都覺得奇怪,跟著,葉玉龍眼中閃過一絲熱切,那種像是點燃乾柴般的熾熱程度,著實把孟衍嚇了一跳,幸好,他發現這道視線不是落在自己身上。

    “霞妹,妳怎麼會在這裡?”葉玉龍看著烈朝霞,道:“妳不在真火劍樓,跑來這地方做什麼?還跟莫名其妙的人在一起!”

    “霞妹?”

    孟衍聞言,揚了揚眉,瞥望向烈朝霞,很好奇從哪裡跑出來一個男人,表現得與她這麼親熱?以她個性,有這麼個男人存在,為何之前從沒聽她提起?不過,葉家的祭子、精英,這身份別說配得上真火劍樓的小公主,甚至還有些貶低自身,照說該是非常有面子的事,為何……烈朝霞會沒提過?

    再一看烈朝霞,果然她露出驚恐萬分的神情,又有幾分噁心似的,像被人從領口倒進整盆毛毛蟲,縮著粉頸,交抱雙臂,登登登連退三步。

    “沒有‘霞妹’這種說法!葉家少爺,我與你並不是很熟,平常也沒什麼往來,請……請你自重一點!”

    葉玉龍一撥巨嘴鳥似的尖長瀏海,露出兩排齊整白牙,瀟灑一笑。

    “妳胡說什麼啊霞妹,是被我帥傻了嗎?看到我胸口小鹿亂撞是非常自然的現象,撞啊撞的妳就習慣了,千萬別自慚形穢,如此玉樹臨風的我,絕對不會嫌棄妳的。”

    “……到底有沒有在聽人說話啊你!”

    烈朝霞瞪向葉玉龍的眼神,都快噴出火來,任一個稍微聰明點的人,都會曉得女方的不悅,但葉玉龍卻絲毫沒把這當回事,撥著瀏海道:“妳是我的未婚妻,妳雖還沒過門,早已是我葉家的人,為什麼對為夫這般冷淡?是我的耀眼讓妳卻步了嗎?是我風一般的漂泊令妳如此無依,以為可以活在沒有我的世界裡,呼吸著沒有我的空氣嗎?”

    “未……未婚妻?”孟衍揚了揚眉,眼睛睜得銅鈴大。梅影舉手覆額,忽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只想立刻離開這裡。

    孟衍這下真是被雷得不小,瞥了烈朝霞一眼,看她一副急得要哭出來、欲辯無言的表情,問題肯定不是出在她這邊,正想安撫幾句。忽聽一聲驚天動地的慘叫。

    “不----!”一個人自言自語喋喋不休的葉玉龍越說越激動,兩袖一甩,踉蹌幾步,撫胸單膝跪地:

    “妳……妳變心了,是不是?早知道,當年我就該把妳帶回天龍國……啊不。我是說帶回葉家。在真火劍樓那種貧窮落後的鄉下地方,果然污濁了妳玲瓏剔透的心……”

    “誰跟你‘貧窮落後的鄉下地方’啊!”烈朝霞簡直氣炸了。

    原來是個自演狂,孟衍看著葉玉龍無視小美女的怒斥、完全沉醉在自己的世界裡,本想招呼兩人離開,讓他自己演到爽為止;不過,難得烈朝霞這麼一副手足無措的表情。讓人直想欺負她一下。

    孟衍靈機一動,身驅劇震,腳下踉蹌後跌數步,胸口劇烈起伏,瞪大眼睛看著烈朝霞,手指顫抖,半天也發不出聲音。

    “妳……妳……想不到妳……”

    “師兄。你誤會了,事情不是你想像得那樣!”

    “我不要聽!我不要聽!我不要聽!妳……妳欺騙我,早知妳是這樣的人,我就不會……不會對妳……啊----不應該啊!”雙膝跪地,砰砰砰地膝行幾米,撕心裂肺的哀嚎聲迸出胸臆,迴蕩在天幕之下。

    葉玉龍停住撫胸痛嚎的動作,俊美的臉上浮露出警省的認真神情,兩個跪地抱頭的男人隔著一大一小兩名美女,熾烈的眼神隔空駁火著。激盪出駭人的火花來。

    “這……這股異樣的肅殺之氣是怎麼回事?”烈朝霞忍不住背脊一悚,無助地望著梅影。

    “不知道。難人有時候也是很古怪的生物……”

    “哼哼,你也蠻有一套的嘛!”葉玉龍維持原本的動作不變,神情森然:“小子,和我未過門的妻子勾勾搭搭。信不信我廢了你?”

    “我只是想起一位大文藝家的作品而已,唸唸對白也不行?”孟衍依舊雙手掩耳,目光犀利,絲毫不落下風。

    “……你們都給我站起來說話!”烈朝霞快崩潰了。

    葉玉龍緩緩站起,瞪著孟衍,發出威嚇,正解了快演不下去的孟衍之危,他側眼看向葉玉龍,臉上表情冷了下來,似笑非笑,先瞥了梅影一眼,投以一個無辜的眼神,梅影一下緊張得頭皮發麻,偏偏又不能說什麼,只好祈禱事情不會惹太大,而緊跟著,孟衍瞥向葉玉龍,雖未開口,可那挑釁的眼神,誰都看得懂,傳遞的訊息只會是“有本事便放馬過來”這句。

    氣氛一時緊繃,照孟衍的想法,這些世家弟子通常氣量狹小,又目中無人,事情既然到了這一步,想不動手是沒可能的,一戰難免,所以在回瞪葉玉龍時,已經做好了動手準備,而從葉玉龍的眼神看來,他也打算動手,甚至……有了殺人的想法。

    不過,就在出手之前,孟衍看見他眼中閃過的猶豫,這讓孟衍頗為好奇,一時也想不到是什麼讓他生出顧忌,居然忍得下來,不向自己動手。

    “葉玉龍!你再敢胡言亂語,對孟師兄不敬,我不管你是什麼身份,定教你吃不了兜著走!”

    為了證明心意,烈朝霞站出來表態,急切之情,溢於言表,這出人意料的行為,刺激到葉玉龍,他看了一眼烈朝霞,又看一眼孟衍,恨意之火像千根針射過來,孟衍壓根就沒把這當回事,因為……葉玉龍眼中的那抹顧忌仍在,孟衍肯定他不會動手。

    “哼!”

    一如所料,葉玉龍沒有動手,又一次強把怒火忍下,瞪了孟衍一會兒,從懷中取出一封帖子,向孟衍擲射過來,孟衍隨手接過,發現那是一封金燦燦的請帖,以金線穿在木板上,整體相當華貴,封面上龍飛鳳舞地串出大字,十里亭會!

    “……哦,請帖?”孟衍道:“我對這名字有印象,是葉家主持的匠師大會,東土各地夠份量的匠師,在十里亭下齊聚,展示作品……請帖送到我手裡來,就是我的成績獲得了肯定,真……賞臉啊。”

    “哼!若不是因為你受邀參加十里亭會,焉能容你活命?就憑你與我女人勾勾搭搭,我就該取你狗命。”葉玉龍道:“你最好準時出席,眼睛放亮點,否則我隨時能要了你的命。”

    “嘖,不過是一個送帖子的信差,居然說話這麼嗆,青木葉家的信差,說話都是這麼囂張的嗎?不清楚的,還以為你是來轟跑貴賓的,這就是葉家的邀客之道,不來就死?”

    孟衍哂道:“那我還真不敢去了,天曉得去了之後,會不會還有人說要幹掉我呢?就請你替我把話傳回去,看見你的臉讓我噁心,我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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