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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辰晞]冷君的甜蜜嬌妻【守護情人三之二】[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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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5-16 00:09:08 |倒序瀏覽 | x 1
冷君的甜蜜嬌妻(守護情人三之二)作者:辰晞 

這個女人有沒有大腦啊?
竟隨隨便便就收留了他這個來路不明的男人?
但更令他生氣的是一一
他該死的竟然也真的留下來了!
而這個決定,
更是天殺的給他帶來了大麻煩一一
天知道這個女人怎麼會那麼沒用,
不但膽小又笨得要命,
還老是受人欺負,
害他忙得要死,
時時刻刻都得照顧她!
但是,最最令他抓狂的是……
他竟然發現自己愛上了這個笨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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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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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5-16 00:09:36
  代 序

  唉,真是太不夠意思了,生平第一次幫人家寫序,竟然就被作者退件,還給我加了一堆評語,搞什麼……我可是很忙的耶!

  吼,要不是看在國中同學十多年情誼的份上,我早就跟你收鐘點費了。

  聽到沒,下次請我寫序時,要輕聲細語,別再用威脅的語氣了喔!這樣我會考慮幫你多寫些好話,否則,嘿嘿嘿……

  (辰晞OS:哦!是嗎?是嗎?別忘了你在我的手上的把柄可多了,要是我說出一點點你的小秘密……嘿嘿嘿!到時該誰慘就下知道囉!)

  好吧,言歸正傳,基本上辰晞算是個鬼靈精怪的人,腦袋裡裝的總是些奇奇怪怪的想法,整天東想想、西想想,幻想著自己是純潔可愛的天真美少女。

  挖哩勒!好啦,我承認你是有點姿色,但也別整天掛在嘴邊好唄。

  (辰晞OS:什麼一點點,是很大一點哦!)

  說真的,每次跟她在咖啡廳、紅茶店閒聊時,她總是滔滔不絕的將心中架構的故事敘述出來,每一次的場景轉換、故事轉折之處,都讓我訝異不已,有時我真懷疑她腦袋裡裝了什麼東西?

  (辰晞OS:哪有什麼,就大腦和小腦嘛!真呆,連這也不懂,虧你還是個高材生……)

  我相信,如果人生中真有早已注定的角色,她的角色肯定就是作家--一個浪漫愛情小說的作家。不過,講到這裡我就不禁為她感到惋惜,當初如果她可以把這種聰明才智用在課業上,現在可能早已功成名就,前途一片光明,成績單也不會一片赤紅囉。

  為什麼這麼說呢?因為她從以前就是個不折不扣的問題學生!記得與她認識是在國中時期,當時的我跨校區就讀,由於人生地不熟,使我變成了孤立無援的自閉兒。(這是她幫我取的外號)。

  (辰晞OS:是嗎?是我嗎?不是啦!人家才沒那麼惡毒好不好。還有,你說清楚,誰是問題學生?)

  而她呢!當時可威風了,憑著地頭蛇的優勢,人脈之廣,橫跨一至三年級,堪稱是班上的大姊大。不過還好我長的也算順眼啦,所以她才對我這個「外地人」關愛有加吧。

  當時我實在是很感激她,因為她的挺身而出,使得身為外地人的我,得以免除一些不必要的麻煩(大家都知道,那時國中生的地域性是很強的,就跟小狗一樣……)。所以說囉,雖然她求學時期是個問題學生,但可是一個有義氣、有正義感的問題學生,這也讓我們維持這段友誼至今。

  (辰晞OS:好吧,現在想想……你是真的很自閉,給你封上這稱號,實在再適合不過。不過……我可沒想到你原來也是個高手,惦惦吃三碗公的男人,你該知道我講的是什麼吧!)

  說是緣分嗎?或許吧!總之我倆都有一個共識--人的一生中能育幾個知心好友?有緣才能相遇,朋友得來不易,因此我倆都十分珍惜這段難能可貴的友誼。

  在這段十多年的友誼歲月裡,我一路上看著她不斷成長,從不學無術,到開始學習服裝設計,接著又去進修外語課程,提升自己的語文能力。

  讀者們可別小看她喲,想當初她也曾經是某知名連鎖補習班的紅牌英文講師呢!不過在我眼哩,她也只能騙騙小朋友啦,誰不知道她就是用那種迷死人不償命的甜美笑容,使得小朋友們一一沉醉於她的魅力之下呢。

  (辰晞OS:好啦、好啦!反正我只能騙小孩子就對了,也不想想當初是誰一再的跟我拜託要我幫忙他台X大的期中、期未考翻譯哦……)

  談到這裡,我想讀者不禁有個疑問,為何具有服裝設計、外語能力的她,最後會走上作家這條路呢?

  其實這問題在她架構第一本作品時我就曾經詢問過,她從小就有個夢想,希望能夠每天悠閒的過生活、早上起床輕鬆的享受清晨的陽光、呼吸新鮮的空氣,午後隨手拿著筆記型電腦,在咖啡廳裡一面品嚐下午茶,一面撰寫她的作品。

  生活時間自己安排,沒有壓力、沒有負擔,這就是她所崇尚的自由,一種無憂無慮、無拘無束、輕鬆自在的人生。

  (辰晞OS:如果在座的讀者,你們正在看這篇序的話,請聽我一言。

  以上辰晞的夢想……完全無法成真!是假的、假的!根本不能在咖啡廳內寫小說,因為太吵了,寫作的人需要安靜的空間!所以……我的活動範圍只有在書桌前……像個自閉兒一樣,一邊寫、-邊自言自語又傻傻的笑、自得其樂,嗚嗚嗚……)

  如今她真的做到了,身為她好友的我實在很替她高興,相信以這種心情所撰寫出來的小說,一定能給各位讀者另一種清新、愉快的感覺。

  我也衷心的祝福她能夠繼續朝自己的夢想邁進。

  辰晞OS:好吧!既然咱們的A小彬先生這麼夠義氣的,說了辰小妹我許許多多的好話,辰小妹我決定給它很有良心的,不告訴你家親愛小米一些有關你不為人知的小秘密。

  不過,親愛的小米,如果你實在非常非常想知道辰小妹說的不為人知小秘密的

  話,可以趁A小彬沒發現時,偷偷記下辰小妹的電話來問我哦!呵呵……

  各位,請千萬原諒我,序這種東東,說實在比寫一本書還難,當初還信心滿滿的自認我有好多的事想在序上和大家分享,誰知才寫了六本就把全部想寫的全寫完了,辰小妹我實在是坐在書桌前發了好久的呆,還擠不出半個字,因此找了超死黨們代打。

  結果辰小妹又發現,這實在是個超好的方法,因此,接下來……嘿嘿嘿!也許我家小一也可以讓我煩,那……小編琬禎,看在辰小妹每次都按時交稿的份上,你要不要也來個友情贊助?

  (碗禎OS:嗯嗯!要我幫忙寫序,可以啊!一個字最少五元,我想想哦!大概寫上個兩千個字,你說如何啊?)

  (辰晞OS:啥?這麼貴哦!友情贊助一下啦!想想咱們的友誼和共患難的歲月嘛!免費你看如何?)

  沒辦法囉,辰小妹我是惡魔,裝裝可憐,死黨啦!老公啦!大家就跳進辰小的陷阱裡了,呵呵呵……

  看書去咩!咱們下次再見。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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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5-16 00:10:12

  楔子

  晚間十一點,某一處的小屋內--

  「雪花,你在哪?吃飯囉!雪花。」

  金姍姍手拿著一盤剛烤好、香噴噴的魚,打開了大門,走出庭院,柔聲的呼喚著她的寵物,一隻有著雪白長毛的貓。

  她有著恬靜溫柔的白皙臉龐、一雙明亮動人的眼眸,一頭長及腰的柔順長髮,隨著她微微彎下身子而瀑洩在半空中,一身簡單純白的長裙洋裝,搭配上她纖細的身材,給人一種極須呵護憐惜的柔弱感。

  「雪花,吃飯囉!今天是你最愛的烤魚,你要是再不出來,可就沒囉!」等了很久,被喚為雪花的貓依然沒有出現。

  金姍姍小小的蹙著眉,不斷四處張望著,試圖在被許許多多花草給覆蓋住的庭院中找尋雪花。

  「跑出去了嗎?」她放下了手上的盤子,疑惑的低喃。

  應該不太可能,通常這時候,雪花都會坐在門口,靜靜的等她為它拿出晚餐才對。

  喵……喵……

  突然,金姍姍聽到了貓的叫聲自庭院後方傳來。

  「哦!想玩躲貓貓嗎?」金姍姍柔柔的笑了,淡淡粉色的唇微微上揚著,眼中也跟著出現笑意。

  「可別被我抓到哦!否則就打你的小屁股。」她順著聲音,朝庭院後方走去。

  這裡是她的家,同時也是一間十分溫馨的小小簡餐店。

  她是個孤兒,從小被這間房子的男主人和女主人收養。

  由於他們並沒有任何的孩子,所以,在領養了她之後,他們給了她完整的愛和親情,讓她忘卻了被父母遺棄的傷痛。

  在她十九歲的時候,她的養父母在一次的車禍中不幸雙雙喪命,只留下她一個人和這一間房子。

  為了生活,金姍姍將這一間兩層樓高的房子重新改造,一樓為咖啡簡餐屋,二樓則為她的住處。

  金姍姍靠著這一間簡餐店,過著安逸平穩的生活,每月的收入扣除掉所有開支後,也存了一筆小錢。

  雖然家中只剩她一個人,但她卻不是孤獨的,因為她還有一個好姊妹--雪花,她最愛的貓。

  「你在這裡啊!可讓我給找到了,小頑皮。怎麼?不想吃飯了嗎?」

  一發現自己的貓正在草叢最深處搖著尾巴,好似歡迎她的到來,金姍姍蹲下身將它給抱了起來。

  喵、喵、喵……被擁在懷中的雪花,不知為何不停的叫著,跟著又扭動著身子想向下跳。

  「怎麼了?」金姍姍不解的將它給放下,看著它又很快的朝草叢內的一棵大樹後方跑去。

  「雪花……到底怎麼了?」

  金姍姍跟著它,小心翼翼的撥開前方的花花草草,生伯一不小心踩到自己辛辛苦苦種植的花。

  「你怎麼了?要我看什麼……啊!」

  她循著雪花跑去的方向望去,竟瞧見大樹後方,正躺著一個身上滿是血的男人。

  金姍姍整個人愣在那,一雙眼睜得大大的,小嘴也因受到驚嚇而張開。

  男人……而且是個頭上都是血的男人,金姍姍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氣,雙腳也向後退了一步。

  這……她的庭院裡怎麼會有一個沾滿血的男人?

  男人費力的呼著氣,一臉疲憊的緊閉著雙眼,看似昏倒般動也不動。

  「該……該怎麼辦?」金姍姍轉過身想逃開。

  「報、報警,對!我該去報警還有叫救護車。」她快速用力的吸了一口氣,轉身就打算回到屋內打電話。

  「啊--」

  突然,她的手被人給抓住了,嚇得金姍姍尖叫出聲,一顆心受驚的快速跳動著,似要蹦出來。

  她回過頭,發現躺在樹後的男人,不知何時已經站起身,來到她的後頭,更可怕的是……他正用沾滿血的手,緊緊拉著她的小手。

  「你、你……你不要亂來,我、我會大叫……」她上下排牙齒不住的打顫。

  男人那一雙寒氣逼人的冷冽雙眸,讓金姍姍有種再和他互看下去,下一秒自己就會被他毫無溫度的雙瞳給凍死的感覺。

  「天使……」男人的視線有些茫然和不確定,看著金姍姍一身雪白的模樣,心中有那麼一刻受到強烈的震撼,雙眼微微感到發燙。

  「我、我不是天使,你、你不要抓著我,我、我必須報……不對,不是報警,是叫救護車!對!我要叫救護車,你身上流了好多、好多血,再晚一點,可能會流血身亡。」

  金姍姍的理智和思緒瞬間恢復,她並不知道這男人的身份,說不定他是通緝犯,還是什麼可怕的壞人,如果聽見她說要報警,也許會殺她滅口也不一定。

  「不要救護車……我不想你受到牽連。」男人的頭感到劇烈的疼痛,他用力撫著額,緊皺在一塊的臉,看來痛苦萬分。

  該死,看來他是太粗心大意了,竟然沒防備有人會在半路上對他襲擊,他太小看堂內那名內奸了,竟有本事追查到他的行蹤。

  他也沒想到,他們有膽子趁著他獨自一人在外頭時埋伏他。

  他免不了因而受了傷,在好不容易擺脫他們後,正好發現這一處可躲藏在內的庭院,就這麼巧合的被她給發現了。

  這會要是他人到醫院,恐怕會牽連到許多人。

  男人咬著牙,口中低咒著。

  聽他說粗話,金姍姍皺了皺眉,她是不知他怎麼了,不過……此刻這男人身上散出的危險氣息實在嚇人,尤其是緊緊抓著她手的力道,更讓她感到害怕。

  他……該不會挾持她,以求自保吧!

  她心中充滿疑慮和不安,一雙眼四處尋找著能和他對抗的武器。

  正當她還在苦惱這庭院被她整理的太過乾淨,放眼望去連個能和他抗衡的東西都沒有時,緊緊抓著她的男人,突然鬆開了手,逕自踩著不穩的腳步向大門口的方向移動。

  咦?他……不挾持她嗎?

  金姍姍看著男人不發一語的朝門外的方向走,看來是打算離開了。

  她才剛鬆了一口氣,腿軟的想跌坐在地上時--

  咚!

  前方突然發出一聲響,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不、不會吧!」她哀怨的歎著氣。

  即將離開的男人竟在這時倒了下去,而且還趴在她的家門口。

  她好想哭……怎麼會發生這種事情呢?

  硬撐著被他嚇得無力的身子,她靠著身上那一點點的勇氣,靠近那個動也不動,倒在地上的男人身旁。

  「他是真的昏了吧!」她小心翼翼的盯著地上男人的臉,等了一會,確定他不會再一次突然睜開雙眼嚇她後,她快速的衝進屋子內。

  她慌亂的關上門,想也不想的拿起電話。

  不要救護車……我不想你受到牽連……

  男人的話突然在她腦海中浮現,打算按下號碼的手也因而停在半空中。

  該不該打呢?

  金姍姍猶豫的看著門外。

  該怎麼辦?怎麼辦?

  不要救護車……

  唉!她真搞不懂自己幹嘛在這裡猶豫,這有什麼好猶豫的呢?她又不認識門外的男人,且他傷得好像很嚴重,不就醫的話,可能會死……

  這……

  不要救護車……

  「我一定是瘋了……」她口中低喃著,腦中迴盪著男人最後所說的話,

  電話被輕輕的掛上,金姍姍臉上滿是無奈的走到門口。

  用力的吸了一大口氣,她一鼓作氣的打開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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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5-16 00:10:38
  第一章

  寧靜咖啡屋。

  早上十點,被漆上淡綠色的門緩緩開啟,原本顯示休息的招牌,也換上了營業中的標誌。

  一名壯碩高大的男人,面無表情的自咖啡廳內走了出來,手上還拿著一個小小、可愛的澆花瓶。

  但他眉宇間有一股冷硬、讓人難以靠近的駭人氣息,不少經過的路人在瞧見他時,都忍不住的打了個冷顫。

  這男人怎麼看都不適合待在庭院間澆花,反倒像是要破壞那些美麗草木似的。

  「小熊……小熊……」

  這時,一名女子的聲音自屋內傳出,男人聽到女人的呼喚聲後,放下手上的澆水器,面無表情的往屋內走。

  「有事?」他冷漠低沉的語氣令人聽了心顫。

  「嗯……嗯……不知道……這燈……」金姍姍指著桌上那盞老舊到足以當作古董的待修檯燈支吾道,話還沒說完,她臉早巳漲紅,一副不知所措模樣。

  男人深鎖著眉,顯得不耐煩。

  這兩個禮拜來,這已經不知道是第幾件,眼前的笨女人問他「會不會做」的事了!

  他連瞧也不瞧女人一眼,就這麼又走出屋外。

  他……就這麼走了?

  連理她也不理的,就這麼轉頭離去?

  他一離開,金姍姍忍不住呼了一口氣,拍拍自己狂跳不已的胸口。

  令人窒息的壓迫感,在他消失後也跟著不見,瞬間,咖啡屋內的空氣也不再那麼凝重。

  金姍姍無力的走出吧檯,坐在長腳椅上,將自己的身子全靠在桌面上,一雙手無力的垂放向下。

  「我還真佩服自己……竟然已經和他相處了兩個星期了……」她看著牆上的日曆,算著男人待在這的天數。

  她明明是很怕男人這種生物的,更怕和人靠得太近,沒想到在救了他後,竟破天荒的收留他住下來。

  「真不知我當時發了什麼瘋!」她又歎了一口氣,臉上充滿著迷惘和無奈,有點為自己當初在衝動下作出的決定感到後悔。

  兩個星期前,小熊……嗯,這是她為他取的名字,在他昏迷了一天醒過來後,竟然發現自己失去了記憶,忘了自己從哪來、忘了自己的名字、有什麼家人,連一點印象都沒有。

  當時的她,其實除了想大聲尖叫外,更想衝出門去找警察,沒想到到最後,她竟會把他給留下來。

  唉……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啊……

  真搞不懂當時的她,為什麼腦袋裡會出現這想法,然後……然後……就這麼心軟的把他給留下。

  「到底為什麼呢?」

  到現在,她還是不懂,為什麼當時的自己會這麼樣的勇敢,讓個陌生人進駐她的家、她的世界、她小小的天地。

  金姍姍又幽幽的歎了一口氣。

  小熊……

  一想到這名字,她嘴角浮起淡淡的笑容。

  那男人該叫大黑熊才是,瞧他魁梧高大的身軀,全身上下給人一種十足十的壓迫感,除非有過人的膽勢,否則大概沒人敢靠近他吧!

  但,她才不想讓自己在喚他名時更加恐懼,索性幫他取了「小熊」這樣的名字,這樣在面對他時,她才能說服自己,眼前的男人一點也不可怕、一點也不讓人感到畏懼。

  但方纔面對他時,她發現……小熊這名字,一點幫助也沒有。

  唉,為什麼要救他呢?到現在她還是理不出個所以然來,現在的她好後侮,後悔不該、心軟救他……

  正當金姍姍還在腦海中尋找答案的同時,她冷不防的低下頭看著地面,神色瞬間驚變,尖叫聲跟著響起。

  「啊--」

  不一會,屋外的男人又再度走了進來,他冷眼瞪著將自己雙腿抬得高高,只差沒整個人跳上吧檯的金姍姍。

  「小、小熊,有、有蟑、蟑螂。」金姍姍眼中帶著乞求和無助,微微顫動的雙唇,將她的恐懼表現得一覽無遺。

  白癡。這女人可以再多耍點白癡沒關係。

  闇魂斜眼瞪著停在她椅邊的,那一隻黑色、會飛的小東西,心中浮現一連串的咒罵話語。

  接著,他轉頭盯著金姍姍,臉色愈來愈沉重,也愈來愈難看。

  「小、小熊……拜、拜託……請你把它殺死……拜託……」金姍姍見他一副見死不救,等著看好戲的模樣,忍不住的哀求。

  膽小、無能、多餘的生物。

  凡是他厭惡的、女人才有的行為,她一項也不少。

  現在還多了一點--沒大腦。

  闇魂文風不動的靠在門邊,抿緊的薄唇露出讓人看了發寒的笑意。

  小熊?哼!可真有那女人的,竟給他取了這麼滑稽的名字。

  從他因傷住進這,算算也兩個禮拜了。

  這兩個禮拜來,他一直搞不清楚,以他這種討厭女人的個性,當時為什麼會接受她的收留。

  他竟然會接受他最討厭的無用女人的收留?他真是給自己找麻煩。

  看,現在這笨女人竟然要他救她,只因為一隻小到以她的大腳,就能踩死的東西?真是太可笑了!

  他要是真這麼好心腸「救」她,他的名字就倒過來寫。

  他才不做這種蠢事!

  「小熊,求求你,啊--它、它爬上來了,要爬上來了!拜託,請你把它打死,小熊--」

  金姍姍整個人縮在椅子上,眼眶開始泛紅,她死命的抓著椅把,原本就無血色的臉蛋也變得愈來愈蒼白,一副下一秒就會暈過去的樣子。

  瞪著她許久,闇魂懊惱的低吼一聲。

  天殺的,為什麼他得做這種事!?合魂在心底恨恨的咒罵了聲。

  他又為什麼得像個白癡一樣,站在外頭,拿著可笑的澆水器在那裡澆花?

  天曉得,當他見那女人在大太陽底下,任由無情的烈陽照射在她白皙的肌膚上時,胸口就無名的冒出一把烈火。

  結果呢?他該死的竟然就幫她澆起了花,然後任著行經而過的路人,對他投以怪異的視線!

  該死的,他真是莫名其妙。

  然後現在,見著她這模樣,他竟又被她給影響了!

  他真是搞不清,自己為何無法忍受看到她的可憐模樣?

  闇魂忍不住的再次低聲咒罵著。

  壓下了心中即將爆發的怒火,他走上前,用力踹向椅子。

  只見椅腳上的那只黑色東西隨即掉落在地,接著,他毫不留情的一腳將它給踩死。

  「謝、謝謝你,小熊……謝謝。」

  望著躺在地上,動也不動的小強,金姍姍緊繃的神經一下全鬆懈了下來,她轉頭對闇魂投以感激的目光,只差沒痛哭流涕。

  她緩緩的自椅上離開,還不忘離那具「屍體」遠遠的。

  闇魂朝金姍姍投以鄙視的目光,對她的感激一點也不領情,轉身,便打算走出屋外。

  「小、小熊,等一下。」金姍姍見他又打算出去,著急的叫住了他。

  這女人煩不煩?闇魂停下了腳步,頭也懶得回,心中又是一陣的嘀咕。

  「屍、屍體,你能不能……能不能……呃……」把它給拿去丟掉。金姍姍困難的開口,但一對上他轉過身來瞪向她的雙眼時,馬上噤了口,一個字也不敢再提了。

  好、好可怕的眼神……她相信,自己要是敢再對他提出半個字,恐怕下一秒就會死在他那鋒銳到足以殺死人的目光下。

  冷哼了一聲,闇魂隨即走出了屋外。

  金姍姍因而用力吐出一口氣,悶在胸口間的壓迫感,在他人走了出去後,也瞬間消失。

  其實……他很好的,真的。

  她由窗外看著外頭的男人背影。

  小熊的身材十分高大,給人一種快窒息的壓迫感,舉手投足間,有著一種無法抗拒的強硬氣勢……除了這些以外,其他的一切……都很好,真的很好。

  尤其是他剛才還好心的幫她殺了一隻可怕的蟑螂,真的,他是真的很好很好了。

  不過……如果他能再幫她把那東西的屍體給一併收拾掉,那會更好。

  當然,她知道那是不可能的,方纔他離去時,臉上的神情明顯透露著「你自己看著辦」的訊息,這代表她得自己來。

  唉,也許「只要」花上一個小時,她就可以建立好勇氣,把那可怕的東西丟進垃圾桶。

  話說回來,她是招誰惹誰了呢?救了一個足以嚇死自己的男人。

  「唉……」想到此,她又是無力的歎了一口氣。

  小熊身體看來已經康復得差不多了,她乾脆狠心一點,直接把他趕出去好了!

  但是,她不敢、沒勇氣,更狠不下心……

  人家都已經喪失記憶了,這要她怎麼能直接把他丟出去,讓他連個能擋風遮雨的地方都沒有。

  唉,她真的為自己帶來了個麻煩,對吧?

  

  「麻煩的女人。」

  他實在搞不懂,自己當初為什麼會留下來。

  站在外頭,額上冒出青筋的闇魂,從一走出來到現在,已經在心中咒罵了不下數十次,再看到自己手上拿著的可笑的澆水瓶,怒意更是無法控制的湧出,且有愈來愈烈的跡象。

  他被她所救,且讓她照顧了一整夜,當他醒過來時,為了怕她去報警,他對她扯謊說自己喪失記憶,目的是不想讓自己的行蹤曝光,讓那些在找他的人察覺他人還活著。

  而這個笨女人,在一聽到他喪失記憶一事後,竟想也不想的,就把他給留了下來。

  如果他當時沒看錯,她其實是很怕他的,而且膽子顯然很小,不可能收留一個滿身是傷的陌生男人,但她卻這麼做了。

  他還記得,當她聽到他完全忘了過去的事時,表現出的震驚和同情模樣。

  然後,下一秒,她竟說出讓他意外的話--

  「你……就留下來好了,一個人在外……什、什麼都不記得,要是發生什麼事情……可不好。等、等你哪一天,哪一天記起什麼,或者……想起家人了,再、再走也可以。」

  她一說完,就像後頭有可怕鬼怪追趕她般,快速的衝出房內,連他的答案也不聽。

  該是笑她太天真單純,如此容易相信一個陌生人好?還是該說她愚蠢過頭,一點危機意識也沒有,不怕引狼入室?

  他還真佩服那女人不知從哪冒出來的勇氣。

  更怪的是,他其實可以跟總部聯絡的,但一向討厭女人的他,竟莫名其妙的接受了她的提議,真的住進了這裡,還一住就是兩個禮拜,然後又莫名其妙的幫她做了一大堆事。

  看來他的腦袋,大概因為這一次的受傷,而出了什麼毛病也不一定。

  十分鐘後,闇魂沉著一張臉,再度走進屋。

  砰!

  大門被開啟後又快速被關上。

  「喝!」他突然發出的巨響,令屋內沉浸在個人思緒中的金姍姍,嚇得大叫出聲。

  只見她一臉驚駭的抬起頭,眼中除了驚嚇外,還有更多敢怒不敢言的責備意味。

  他、他……他非得這樣嚇人才高興嗎?

  剛剛是誰說他人很好的?那人肯定腦袋有問題,要不就是從小就是被嚇大的,被嚇上了癮。

  金姍姍忍不住的嘀咕著,眼神充滿哀怨和委屈。

  「你……你關門要小聲一點,這樣才不會嚇死人。」用力的呼出一口氣,金姍姍強迫自己鼓足勇氣出聲告誡他。

  畢竟這裡是她的家,她才是老闆娘,又是……呃……他的救命恩人。

  衝著這救命和收留之恩,他……他也該聽聽她的吧!

  闇魂挑動眉,眼中透露出質問的訊息,沒想到她竟會這麼告訴他。

  哼!想和他談人情?可沒人要她救他,是她自作多情相救,現在想和他談人情,敢情她把自己的頭腦放在口袋內忘了拿出來了?

  「我……我的意思是說……下次關門要……呃……算了。」他那懾人的強烈氣勢,讓她再也吐不出半句話來了。

  闇魂明顯感受到金姍姍快被自己給嚇死了,瞧她那一副膽顫心驚,睜著浮現霧氣的大眼的模樣。

  女人……就說是最沒用又令人討厭的生物。

  闇魂狠狠的瞧著金姍姍,接著,他一句話也不說,轉身打開了通往二樓的門。

  砰的一聲,門被用力的關上。

  金姍姍從頭至尾連個大氣都不敢喘,確定他走上樓後,心中被提高高的大石子瞬間落下。

  「我的老天……」她用力的呼出一口氣。

  他剛剛那氣勢……好嚇人啊……

  「真的不能和他靠太近,也不能和他處在一塊太久,否則一定會窒息而死……呼……」她輕輕撫著受驚的胸膛,忍不住多用力吸了好幾口氣。

  喵……

  雪花不知何時出現在她腿邊,撒嬌般的緊緊靠著她磨蹭。

  「看看你為我找了個什麼樣的麻煩!」金姍姍癟著嘴,瞪著她的愛貓啐道。

  如果不是它發現小熊,她現在就不用這麼可憐了。

  喵……

  雪花一點也不明白她在說些什麼,仍舊緊緊依靠在她的腿邊,睜著無辜的大眼,祈求自己主人抱抱它般的叫著。

  「唉……」金姍姍無奈的伸手將它給抱起,放在自己的腿上,動作溫柔的撫著雪花柔順亮麗的毛。

  「要是發生什麼事情,你可得記得保護我哦!誰叫你要發現那男人,所以他是你的責任。」也不管自己的貓到底聽不聽得懂,金姍姍自顧自的說著。

  

  她似乎沒有家人。

  但她看來過得自在快樂,似乎很滿足於簡單的現況,他有些意外她會如此獨立。

  因為雖然她讓他住了下來,但她和他總保持著距離,每每一見他靠近,眼中就會明顯的出現不安和驚恐,她怕他,他不是看不出來。

  而他明明是這麼樣的看不慣她那副膽小的模樣,對她那唯唯諾諾,連一句話也說不完整的表現感到生氣,卻也奇跡般的忍受下來了。

  闇魂冷笑了聲,眼中充滿輕視和不屑。

  搞得連他都瞧不起自己。

  女人……他可沒忘自己曾因女人所受到的傷害。

  在被昊皇收養前,他擁有一個美滿幸福的家庭,直到那個女人,被他稱之為母親的女人,為了某一個年紀小她五歲的男人,拋棄了家庭、拋棄了他和他的父親。

  而他父親當時也為了挽回她,帶著當年才年僅十歲的他,一同奔去機場,想乞求她別和那男人走。

  結果呢?

  思及此,闇魂目光變得冷冽,雙眼除了恨意,還有著一絲絲的受傷和痛苦。

  在去機場的路上,他父親因為車子行駛過快,和一輛司機酒駕的大客車正面相撞。

  他的父親為了救坐在一旁的他,在第一時間,以身體緊緊將他小小的身子護住。

  等他們被救出來的時候,他毫髮無傷,而他的父親……卻因為傷重,宣告不治身亡。

  可想而知,一個年僅十歲的男孩,親眼目睹親人死在自己眼前,所受到的衝擊和影響有多大。

  而那個被稱為母親的女人呢?

  在得知他和父親出事後,依然毫不留情的和她的新歡,高高興興的遠走高飛,將孤苦伶仃的他視為累贅,最後,他在沒有半個親人的情況下,被送進孤兒院。

  直到十二歲的時候,他才被現在的養父昊皇收養。

  因此,從那時候起,他便對女人非常排斥與厭惡。

  除了宗巖門內和他一同長大,也是被領養的小貓外,只要是女人,他都討厭、瞧不起,甚至……憎恨。

  雖說留在這笨女人這裡,為的是要隱藏自己的行蹤,不過……

  他並非只有這裡可以躲藏,如果他願意,多的是其他的地方讓人找不著他,更何況,他根本就應該回去總部。

  但他卻留了下來……

  為什麼?

  或許是因為,當她說出要他留下來休養身體,直到記憶力恢復為止時,他的心……一瞬間,被一股溫暖的氣息漲得滿滿,流竄在身體裡的冰冷血液,似乎也因而有了一絲絲的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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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歡迎光臨,早安。」

  咖啡廳門上的鈴聲響起,幾名上班族打扮的男女一塊走了進來,金姍姍自吧檯後走出來迎接。

  她親切甜美的嗓音,加上溫柔動人的笑容,讓人一看心情忍不住大好。

  「早安,我們要五杯摩卡,帶走。」幾人當中的一名女子說道。

  「好的,請梢等。」

  金姍姍熟練的將咖啡豆放進磨豆機內,開始煮著水。

  她的這一間咖啡簡餐店位於忙碌的市中心,每天早上八點鐘,都有不少的上班族客人會固定來報到。

  除了擁有一身的好廚藝,和煮的咖啡比別人多了些香醇滋味外,她和善、平易近人的態度,和甜美單純的臉孔,更是給人一種舒服、平靜的好心情。

  她的這一間咖啡簡餐店,由裡到外佈置得十分的溫馨,讓人有種溫暖、放鬆的心情感覺。

  由外頭看,整間房子呈現淡綠色,庭院外頭被許許多多美麗的花花草草環繞著。

  只要經過這,就會聞到淡淡的花香味飄散於空氣中。

  而女主人,給人的印象就像天使一般。

  金姍姍從不穿白色以外的衣物,一年到頭,全身上下都是純白的打扮,就似自天落下的天使,看起來是那麼的純潔、天真。

  她永遠展露著甜美的笑容,面對經過的路人、前來點餐的客人,都投以親切的微笑,而她這樣的一個小小舉動,也讓看見她的人,心情跟著受到影響,似乎一整天都會變得很好。

  再喝上一杯天使美女親自煮的咖啡,保證精神充沛度過一整天!

  「來,你的咖啡。」將咖啡煮好後,金姍姍將它們放進紙袋內,小心翼翼的交給吧檯前的女人。

  「謝謝。」女人將錢放在桌上,對她投以一抹笑容後,一群人便一塊離開了。

  這群人才一離開,後頭又有人進門來,她依然帶著甜美的笑容迎接大家。

  就這樣,從一早開始,就一刻也不得閒。

  「呼……」直到屋內的客人都離開後,時間早巳是十點半了,金姍姍忍不住的喘了一口氣。

  從一大早到現在,客人一直絡繹不絕的持續進來,讓她連休息的時間也沒有。

  這一會,終於都沒人了,但她也得開始為中午的餐點做準備,因為中午會到她這來用餐的人也不少。

  這就是她一天的生活。

  一大早起床準備,早餐忙完忙中餐,中餐忙完忙下午茶,只有下午茶之後的一小段時間,她才有空閒可以小小偷個懶,做自己的事情。

  再來,到了晚上,不少的男男女女、情人們會到她這來吃吃東西,又或者下了班的同事,也會三三兩兩的相約來這閒聊喝茶。

  真正算來,她的一天可真是忙碌到極點。

  不過,她卻好快樂。

  有這些客人的支持,讓她的生活每天都過得好充實,一眨眼間,一天的時間就度過了,然後,等著再一次迎接隔天的到來。

  雖然每天做的都是一樣的事,但能遇到許多不同的客人,有時還能聽到一些有趣的事情,這不是十分新鮮而多變的生活嗎?

  至少就她而言,是的。

  她曾碰過因為失戀,來到她的咖啡簡餐店內,神情哀傷失落的默默點上一杯咖啡,獨自一人坐在角落邊,心情沉重的掉著淚的客人。

  而她也為了等待那唯一的一位客人,將營業時間延長至十一、二點,直到客人離開了才休息,在客人離去前,她還體貼的送上一塊店內的蛋糕,希望蛋糕的甜美滋味,能讓他受傷的心不再那麼的苦澀。

  就她而言,這裡是她的一切,盡心盡力做好自己、做好分內的事,就是一件十分快樂的事。

  喵……雪花不知何時出現在她的腳旁,用著自己雪白光亮的毛,輕輕的磨蹭著,似乎想藉此為她打氣加油。

  「你在鼓勵我嗎?謝謝。」感受得到它的體貼,金姍姍低著頭,看著已經跳到椅上的雪花,伸手撫著它細緻柔軟的毛。

  平時的她其實不會感覺這麼累的,只是這些日子以來,多了一個男人同住在一個屋簷下,讓她神經有些緊繃,很難真正放鬆心情。

  「小熊呢?知道他在哪裡嗎?」她對著自己的貓問著從一大早就不見人影的男人。

  雪花似懂非懂的回應了她一聲。

  哦!對了,她想起來了,昨天,她請他幫她將樓上的牆壁重新粉刷,所以這會兒……他人正在樓上。

  金姍姍看了牆上的時間,指向十點五十分。

  她站起身走到吧檯後,拿了些菜和肉,開始煮了起來。

  不一會,香噴噴的一道菜已被她裝盤。

  她走到通往樓上的門邊。

  「小熊、小熊,吃午餐了哦!」她用著不算大的嗓音,呼喚著樓上的男人。

  會讓他這麼早就用餐是有原因的,一到十二點,客人一多,她恐怕就會忙得無法為他準備午餐。

  一分鐘後,闇魂下樓的腳步聲自樓上傳出。

  他頭上包著一塊三角巾,將有些過長的頭髮全包在後頭,額上斗大的汗水,顯示他方才正忙碌的為她粉刷著房子。

  他身上穿著一整套的白色休閒服,袖子被他拉起,整個人看來像個居家型的好男人,可惜他冷冽的雙眼破壞了他整體的感覺。

  闇魂緊抿著雙唇,眼中帶著冷冽,不難發現他此刻的心情有多麼的不爽。

  他到底在做什麼?前幾天幫忙澆花,現在呢?

  竟拿著油漆,像個白癡一樣,為一個笨女人重新粉刷樓上的牆壁?

  敢情他是生活過得太閒,吃飽撐著是吧?

  闇魂看著一副心情大好的金姍姍,咬緊著牙關,忍著想罵人的衝動。

  事情到底是怎麼發生的?為什麼他堂堂一個宗巖門的堂主,得待在這間可笑的簡餐店內,幫個一無是處的女人整理房子?

  天曉得,當聽見她像個傻瓜一樣,對著身旁那隻貓,說打算自食其力粉刷樓上那一大片早已發黃的白色牆壁時,他腦中就浮現她笨手笨腳的踩著高腳椅,連牆都還沒刷上一半,人已經跌的四腳朝天的畫面!

  所以,他就忍不住接下了這工作--

  而當他做著這件工作時,才又猛然的發現,自己竟又為了她這沒大腦的笨女人做事了……

  他這麼做,可不是在幫她的忙,而是為了替自己省麻煩。

  要是這女人出了什麼事、受了傷,他可就倒楣的得照顧她。

  闇魂在心中不斷的自我解釋。

  一邊想著,他邊坐上吧檯。

  「等一下。」見他人已坐上吧檯,正打算動手拿起碗筷,金姍姍突然出聲喝止了他。

  被人阻擾的闇魂沒有出聲,只是挑著眉,抬頭看向眼前的女人,臉上明顯有些不悅。

  「要先洗洗手和洗洗臉。」她堅持的比比他被油漆給沾白的手,和臉上那明顯的汗水。

  她的話都說完了,他卻依然一動也不動的看著她,這讓金姍姍又開始神經緊繃,不自在了起來。

  呃,她、她剛剛是不是對他說的太過嚴厲了點……惹他生氣了呢?

  前一刻才義正詞嚴,像對孩子說話般命令著人的金姍姍,這一會又因為他可怕的眼神,而開始畏縮了。

  「呃……因為手上有細菌,所以……不、不先洗洗手,會、會吃壞肚子哦……」她好聲好氣的說,小心翼翼的看著他的表情。

  她說完後,闇魂先是看了看桌上那熱騰騰的飯菜,然後才心不甘情不願的離開了座位,走進了吧檯,朝洗手台走去。

  現在他又想到,自己為何會接下粉刷工作的另一個理由了。

  這女人,什麼才能優點都沒有,智商恐怕也少得可憐,不過……廚藝倒是不錯。

  如果讓她受了傷,他可就無法吃到她所煮的飯菜了。

  呼!他一走,金姍姍立刻低喘了一口氣,小小力的拍著自己的胸口。

  剛剛,她還以為他會生氣呢!

  看著他的背影,她忍不住朝他吐著舌頭。

  為什麼她總覺得,這個家是他在做主,而她……才是那個被人收留的人呢?

  現在想想,情況好像真的是這樣。

  因為有他在,所以她開始感到不自在,而他,卻理所當然的,任意穿梭在她的家中。

  而當他一出現在她身旁時,她總會閃的遠遠,快速的躲開,把該是屬於她的空間全讓給他,任他用著屬於她的東西,自己則縮在一旁。

  而他……連一句謝謝也不說。

  這時,闇魂已再一次坐回到吧檯前。他快速的拿起碗和筷子,二話不說的開始吃著有些早的午餐。

  不一會,他十分給面子的將眼前盤子上的菜全掃進了胃裡。

  「還要。」他看著眼前空空如也的盤子和碗,冷冷的說了這麼一句,然後將碗遞給站在他面前,一臉吃驚的金姍姍。

  不會吧!金姍姍有些錯愕的接過了他手上的碗,又為他裝上一碗飯。

  他……吃的好快,為什麼每次都這樣?

  明明她這一次煮的特別多啊!而且飯也是用大碗裝的。

  有了幾次的經驗,她知道他的食量很大,所以這一次煮了三人份的菜,她以為應該夠了,沒想到……還是不夠。

  她將裝好的飯放在他的眼前,見他眼前的菜也沒了,她又從一旁的鍋裡,裝了一盤中午準備拿來賣的咖哩。

  闇魂看了看眼前的咖哩,二話不說的開始吃起來。

  沒多久,他又將眼前的咖哩給吃光了。

  「吃、吃飽了嗎?」

  「嗯。」闇魂放下手上的碗筷點著頭。

  「來一杯咖啡好不好?」

  「嗯。」

  他理所當然的點頭。

  這女人唯一的長處,恐怕就是她的好手藝了。

  不過……闇魂的臉上出現了疑惑和不解。

  他看著眼前被自己一掃而空的空菜盤,腦中想的全是,為何一向最重視吃的他,竟會因為這一盤看似簡單的菜色和咖哩,而感到滿足?

  而對於那些青菜,他向來感到厭惡,但這會……原本該好好躺在盤內,又大又噁心的紅蘿蔔,竟已進入他的胃內。

  沒人強迫他、沒人要求他一定要吃完,他卻頭一次對那種兔子才會吃的東西感到喜愛不已。

  真是怪哉!他除了在受傷後,腦袋出了問題外,還有哪裡也出事了?

  這些日子來,他可真是愈來愈不認識自己了。

  一會,剛煮好的咖啡,冒著熱煙出現在他的面前。

  瞬間,一股香濃的咖啡香,自他的鼻中流進他的心肺,讓他的味蕾也跟著有了想品嚐一番的衝動。

  金姍姍將煮好的咖啡放在他的面前後,便又轉頭去忙其他的事了。

  看著時間已經逼近十二點,附近大樓已有不少的員工步出公司,朝她的咖啡簡餐店方向來。

  她知道,自己又該開始忙了。

  將準備好的,一大鍋、一大鍋的料理重新加熱,她再一次審視著吧檯內該準備好的東西,以確保自己待會忙碌時不會手忙腳亂。

  「歡迎光臨。」

  果然,在她還沒審視完全部的食材前,就有一大群人說說笑笑的一塊走了進來。

  「今天的套餐有哪些?」前來的男客人,好似和她很熟悉一般的詢問。

  「今天有咖哩、泡菜飯、石頭鍋。」

  「那……就各來兩份好了,大家可以一塊分著吃。」男人提議的說。

  一旁的幾人認同的附和著,反正這間店的老闆娘煮的東西部很好吃,選哪一樣都無所謂。

  「還有,兩杯拿鐵、三杯卡布奇諾,還有一杯焦糖可可。」

  「好的,請梢等。」金姍姍領著眾人到座位上後,便快速的縮進吧檯內忙碌去。

  闇魂則靜靜的坐在一旁,瞪著吧檯裡頭忙碌的女人。

  瞧她可做的不亦樂乎。

  「哈囉!今天是什麼料理?」

  這時,門外又走進來三個人,他們自動的找了位子坐了下來,大聲問著吧檯內的金姍姍。

  「咖哩、泡菜飯和石頭鍋。」前一桌的人好心的幫金姍姍回答。

  「是嗎?那各來一份好了。大家可以分著吃。」和前一桌客人回答了相同的話。

  坐在吧檯前的男人,仍然冷眼的盯著吧檯內的女人,緩緩的喝了一口咖啡。

  「還有三杯焦糖可可。」

  吧檯前的男人微微的皺起了眉,又喝了一口咖啡。

  「好的,請梢等。」金姍姍投給眾人一抹笑容,又再一次低著頭忙著。

  然後,又有人進來了。

  進來的客人總是一成群,問的話也相同,回答的話也大同小異,似乎對一塊分著吃這件事感到理所當然。

  男人唇抿直成條線,似乎在隱忍著什麼。

  從她和他們的對話看來,不難發現,這些人似乎都是這裡的常客,自十二點開始,不過才十分鐘的時間,簡餐店裡原本空蕩蕩的座位已被人群占的滿滿。

  一下子,店裡頭除了有幽雅的音樂聲外,還有眾人聊天的歡笑聲。

  而吧檯內的人兒呢,則是忙得像只停不下來的蜜蜂,一下忙著裝盤、一下又忙著烹煮,瞧她滿身是汗,而這會也才過了三十分鐘,也就是說,她還必須忙上兩、三個小時。

  儘管是這麼的累和忙,她……臉上仍舊帶著令人看了就倒胃的白癡笑容,難道她真有這麼快樂?

  他已經沒心情再細細的品嚐咖啡了。

  闇魂大口的將杯中剩下的咖啡一飲而盡,接著咒罵了幾個宇。

  他走到她的面前。

  「吃完了嗎?那你先上去休息一下,千萬不要馬上工作哦!這樣很傷胃,不好消化。」金姍姍發現他出現在她身旁,好聲的提醒。

  但闇魂話也不說,臉上的表情如零下三十度,森冷得讓人看了發毛。

  見他沒有要走的打算,金姍姍停下了手邊的工作,好奇的抬頭。

  「怎麼了?」他該不會還想喝一杯吧?

  她話還沒問,闇魂已經拿起她面前早已裝好盤的咖哩。

  「小熊……你……」要把東西拿到哪?她才想開口,馬上就發現他接下來的舉動了。

  闇魂將咖哩分別放在點餐客人的座位上,又回過身來,將放在吧檯上的咖啡放到托盤內,然後將東西送到客人的面前。

  「你……」看著他的幫忙舉動,金姍姍顯然受到不小的驚嚇。

  她沒想到他竟然會幫她……

  「閉嘴。」他不想解釋自己此刻的舉動是為了什麼,因為連他自己也沒有答案。

  「謝、謝謝你,小熊。」心中……冒出一種好酸好酸,卻又好甜好甜的感動滋味。

  酸,是因為已經很久沒有人這麼對她好了。

  甜,是因為他竟然會這麼幫他。

  原來,他不是真的這麼可怕,雖然外表看起來凶凶的,好駭人,不過……他也有好心的一面,他是怕她太累才會想幫她的吧!

  金姍姍用力揉著發酸的眼,輕輕的咬著唇,嘴邊的笑容愈來愈大。

  闇魂刻意忽略她眼中的感動和高興,避開她的視線看向外頭。

  他告訴自己,這一切絕不是因為心疼她忙碌成這樣,他只定伯她會因此而累倒或者受傷,到時就變得他得照顧她,那樣會為他帶來許多的麻煩。

  他在心中不斷這麼的說服自己,為的就是想找一個合理的理由,來解釋他異常怪異的行為舉動。

  但他不願去想的是,在他人還沒出現在她生活中時,金姍姍也是這樣一個人度過忙碌的每一天的。

  而他,竟會擔心一個女人累倒或受傷,這也實在和他過去的冷血個性大不符合。

  總之,他得為自己找一個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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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晚間十一點半。

  又度過了充實的一天,金姍姍忙完了明日要提供的餐點料理後,再一次確定一樓的整潔,接著關上了燈朝樓上走去。

  其實早在十點多的時候,小熊已為她將門給拉上,然後打算留在樓下跟她一塊整理環境。

  但金姍姍看他早上忙著為她粉刷樓上,下午時間又在店內幫忙,一直到晚上又在樓上忙碌,她實在不好意思再讓他做其他的事了,因此將他給趕去樓上,要他先去休息。

  這幾天下來,她真的發現身邊有個人幫忙,是一件非常好的事情。

  過去,這間店只有她一個人,雖然也忙得過來,但總是在非常、非常忙碌,連一刻也不得偷閒的情況下,匆匆結束一天的工作,每天都累得半死,總是在好晚的時候,才能得到真正的休息。

  現在,小熊在這裡,雖然只是幫她送送餐點、咖啡,客人離去時收收用過的餐盤,她卻變得好閒,不再和過去般,連喘口氣的時間也沒有。

  而且樓上的牆壁已經粉刷好了,更是讓她感動不已。

  她已經開始期待等會上樓時家內的美麗景象。

  口中哼著歌曲,金姍姍一臉愉快的朝樓上走去。

  她二樓的小天地,其實佈置的很簡單。

  養父母離開後,只剩她一個人,所以她並沒有放太多的東西。

  客廳內有一張三人座的純白色沙發,前頭有個小小的圓型玻璃茶几,還有一台不算大的電視,再加上一個高及天花板的大書櫃。

  上頭的書幾乎都不是她的,是她已離開世上的養父和養母,生前最愛看的一些讀物。

  為了可以懷念他們,金姍姍特別將這些書完整的保留著,書櫃的上頭同時也擺有許許多多她和養父母一塊拍的相片,看著那些充滿愉快笑容的照片,她可以憶起過去的三人,是多麼的快樂和幸福。

  緊連著客廳的,是一個大約五坪大的廚房,及一個小吧檯,小小的、只足夠容下三人的餐桌,就在小吧檯的前方,通常她不會用樓上的廚房,因為她的三餐總是直接在樓下解決。

  但現在……有了小熊在後,她的晚餐時間似乎也由一有空就草草打發,改為晚上打烊後,和小熊一起用餐。

  「哇!真的……變成白色的了……」一打開二樓的門,金姍姍就看見被重新粉刷為純白色的牆,屋內瞬時變得更加明亮。

  金姍姍著迷的抬高著頭,佇立在原地,專注的盯著天花板。

  白色……她最最最愛的白色……

  她坐在沙發上,癡癡的仰著頭,雙眼睜得晶亮晶亮,內心充滿感動。

  這就是她當初被收養時,第一眼看見自己未來的家時,所擁有的景象。

  純白的明亮,象徵著一切充滿光芒和希望,給人溫暖快樂的幸福滋味,所以,她最愛白色了。

  剛洗完一身疲備,自浴室內走了出來的闇魂,看到的就是她對著天花板傻笑發呆的景象。

  他靜靜的靠在浴室的門邊凝視著金姍姍,若有所思的打量著她,沒打算開口。

  「爹地、媽咪,你們看到了嗎?屋子變成新的了耶!就和我剛被你們收養時,第一眼對這屋子的印象一模一樣哦!這都是小熊的功勞,雖然他不喜歡說話、看起來好凶像壞人一樣,每次站在他身旁,都讓我變得更膽小。

  不過……他真的很好哦!今天啊,他在樓下幫我,讓我不像先前一個人,忙得連休息的時問都沒有。」金姍姍拿起茶几上的相片,對著照片裡頭的養父母認真說著。

  「而且我覺得對他好抱歉哦!剛開始收留他的時候,我還後悔了好幾天,因為我沒有和男人住在一塊的經驗嘛!他又這麼高大,好像伸出一隻手,就可以把我這隻小螞蟻給捏死一樣,我當然會害怕啊!你們說是不是?

  不過我現在知道他其實是個好人了,雖然他的臉看起來很恐怖,可是心地卻很好,我想這大概就是你們曾經告訴過我的面惡心善吧!」她愈想愈認同自己所說的話,一邊說的同時,還不忘用力點著頭。

  面惡心善?

  後頭的男人聽了她的話,嘴邊忍不住牽起一道弧度,眼中微微浮現百年難得一見的笑意。

  從來可沒人說過他是個面惡心善的人,凶神惡煞還差不多!

  不過……她的這話,讓人聽了感覺還不算太壞。

  而此時,金姍姍在和父母說完話後,便高高興興的站起身,打算去準備兩人的晚餐兼消夜,一轉身,她發現了闇魂正站在她的後頭。

  「啊!小熊,你什麼時候站在這裡的?我、我馬上就去--啊--」話說到一半,金姍姍突然大叫出聲,尖叫的同時,她一把拿起沙發上的白色大抱枕朝闇魂的臉上襲擊而去。

  而正在想著要如何和家人聯絡的男人,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之下,被金姍姍用力丟來的抱枕打個正著。

  「該死!你他媽的在搞什麼鬼?」

  他口氣中帶著爆怒,一雙眼也發狠的瞪向前方那該死的罪魁禍首。

  她才是犯人,這會在朝他扔了東西後,還一臉無辜,像見到什麼可怕大魔頭般,快速的朝牆角邊緊緊縮著,好像他才是那個罪大惡極的兇手!

  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被人用了一個「可愛的」枕頭攻擊,這可是他這一輩子所始料未及的事。

  他可不認為,以兩人的年紀,打枕頭戰這可愛的遊戲,適合他們兩人。

  「你……你……為什麼沒穿衣服?」金姍姍一臉驚駭的說,眼中浮現小小小的恐懼。

  他、他不該在淑女面前露出胸部的,而且……下、下半身還只用了一條大浴巾給包著而已,這要是……要是浴巾一不小心掉了……那、那她不就……

  「我、我告訴你哦!雖然……我好心收留你,可是你別想打什麼歪主意……我、我會反抗的。」她的語氣好認真,白皙的臉上出現不自在的紅暈,一雙小手死捏著自己的衣領,就怕他有個什麼可怕的舉動。

  這女人……有病,而且還病的不輕。

  闇魂輕鄙的冷哼了一聲,他真不知她那顆笨腦袋內在想什麼。

  「如果我想對你下任何毒手,你以為自己還能完整的待到現在?憑你那小不點的身材,哼,只怕想吸引我注意力都難。」

  他只是因為剛洗完澡,沒想到她會這麼快上來,一時之間忘了拿換洗衣物,所以才會赤裸著上半身出來。

  「吼!」這個大壞蛋,他的意思是說她沒有好身材,平板的讓人看了就倒胃口嗎?

  雖然他沒打算對她做出什麼可怕的事情,令她鬆了一口氣,不過,哪一個女人能忍受被一個男人給輕視成這程度?

  他竟說她是小不點?

  「你……你好壞心,這樣子說--我、我可……算、算了,我、我不和你計較這些,你、你快一點去把衣服穿、穿好。」

  原本想反駁的她,不知想起了些什麼,只見她一臉驚慌的快速衝到廚房去,似乎不打算和他「一番見識」了。

  闇魂不解的挑動著眉,不明白為何她會突然住嘴,該不會是發現自己有錯在先,所以才讓步吧?

  腦中浮現這樣的答案,他真以為是這個樣子,便也不想和她計較,而走進了房內換衣服。

  金姍姍瞪了一眼走進房內的男人,忍不住對他吐舌頭。

  她雖然不夠聰明,不懂得如何看人的臉色,但是她也不是真的笨成這樣好不好?

  現在這裡只有她和他兩個人,要是她再和他吵下去,一不小心真把他給惹毛了,說不定他一個惱羞成怒衝了過來,將她撕成兩半,那她找誰求救去!?

  更何況,他人高馬大的,就算她一見情況不對勁想逃,說不定連一步都還沒踏出門,就被他輕輕鬆鬆給抓住,再也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有些事情還是在心裡做就好了,例如:偷偷罵他、唾棄他、詛咒他……唉,算了,她不可以這麼壞心。

  金姍姍用力甩著頭,對自己竟然也有這麼些的小脾氣感到不可思議。

  以前她不是這麼愛生氣的,都是那只臭小熊,說什麼她小不點……啊!不是說別計較了嗎?她怎麼又想起來了呢!

  金姍姍忍不住吐著舌,嘟起嘴嘀咕著,然後快速的打開冰箱,找尋可以料理的食材。

  那男人……不說話看來很可怕,一說起話來又很惡毒,虧她剛才還想,他也許是個面惡心善的好人呢!

  她要收回那句話。

  他根本就是個討人厭的傢伙。

  也不想想,她才是這個家的女主人耶!竟然還說她是小不點,人家她這小不點可厲害了,獨自一人把昏迷在外頭的他給搬進家裡,還為他的傷口擦藥,又照顧了他一整夜,真是不懂得感激的男人。

  從房內換好衣服的闇魂走出來時,就見到金姍姍自己一人在廚房內不斷的碎念著,而且……罵的人好像是他。

  這女人……

  原來她不是真的認錯,而是她只敢偷偷躲著批評他。

  哈!這可有趣了。

  等等!察覺這個念頭,闇魂神色丕變,全身僵硬,整個人處於震驚中,久久無法自己。

  他剛剛在想什麼?有趣?他竟覺得她有趣?

  他?闇魂?對女人最感厭惡,視她們為垃圾的闇魂,覺得她有趣?

  他在發什麼神經!

  

  清晨時分,闇魂自房內走了出來。

  光線微弱的客廳一點也不影響他前進的腳步,他走到沙發旁坐下,拿起一旁的電話,按了幾個鍵。

  不一會,電話被人快速的接了起來。

  「人在哪裡?」對方似乎也十分確定打來的人是他所等待的,開口第一句話就問。

  「安全的地方。」闇魂冷聲的回答,對對方的問題一點也不感吃驚。

  「你晚了幾個禮拜。」赤焰,宗巖門的門主,同時也是闇魂無血親關係的哥哥,語氣中帶著不滿,粗聲的責備道。

  「抱歉,被一些事情給耽擱了。」闇魂想也不想的,就為自己編了個謊言。總不能告訴另一頭的男人,他是故意不想和他們聯絡的吧!

  「耽擱?什麼時候回來?」赤焰聽他的語氣,一點也不相信他的話。

  「堂內的內奸讓我給剷除了再說。」闇魂理所當然的說。

  他到目前還止還沒做出任何舉動。

  「那你可以回來了,那些人早被閻羅和坦妃給解決了。」

  在闇魂失蹤一個星期沒有任何消息後,那兩個人早捺不住性子大開殺戒,連一隻小蟲都不留,現在就等他人回來決定,要如何處置那些叛變者。

  「多事。」闇魂啐了一聲。

  堂內的家務事是他個人的工作,沒道理要那些人雞婆幫忙,難道他們以為他需要人救助?

  「誰要你沒回來,連通電話也不打。」赤焰不贊同的再度指責他。

  事實上,當闇魂一整個星期都沒有回覆電話時,連他都在考慮,是否該動員人馬去尋人了。

  只是他怎麼也不想承認,自己的兄弟真出了什麼萬一。

  要知道,只要他一放風聲出去,說宗巖門堂主闇魂失蹤,這可代表了宗巖門出了危機,情況危急。

  宗巖門--韓國勢力最大、令人聞風喪膽的幫派。

  宗巖門的本部位處人煙稀少的山頂,曲折蜿蜒的山勢和地形,讓此處成為一個讓人無法輕易發現的秘密地區。

  許多黑白兩道的有名人士,都想要和宗巖門攀上關係,但除非有門內的人親自帶路,否則沒人能從這一大片詭譎的地形中,找到宗巖門的所在位置。

  除了門主赤焰外,宗巖門還另外擁有三個堂,由三個堂主負責,而三個堂的堂主,也同時擁有決定堂內任何事情,而不須向上通報的權利。

  闇魂,便是宗巖門三大堂主之一。

  他極為冷酷,沉默少言,不少和他有過接觸的人,對他的印象皆是驚駭、可怕。

  大家都知道,闇魂痛恨女人、視女人為鄙物,任何想和他攀上關係的女人,最後都沒好下場。

  更甚的,沒有任何的女人敢接近他一公尺的距離,因為他絕不容許女人這種生物靠近他。

  「我說了有事耽擱。」闇魂不耐煩的重申,對赤焰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態度十分不滿。

  他從小就是這樣,雖然兄弟妹間的感情很好,但也許是過去被那女人傷得太深,對任何人難免設下防備之心,在他的心中,只有自己絕不會傷害自己,即使再怎麼親的家人,他也無法完全信任。

  「什麼事?好事?壞事?男人?還是女的?別以為我只認識你一天兩天,對任何事從不在乎的你,會有事情能把你牽絆?」赤焰句句正中闇魂的心。

  他說的沒錯,從來,他對任何事都看得不在乎,別人的死活不干他的事,有人在他面前需要救助,他也不可能會好心的拉一把。

  對他闇魂而言,想生存只能靠自己,他不需要別人的幫忙,同時他也不屑去幫忙任何人。

  「那是我的事,總而言之,目前我還不會回去,就這樣。」他可沒必要向他報備自己人在何處。

  更何況,連他自己都不明白,為何在聽到赤焰說事情解決了,要他回去時,他的心情突然變得很糟。

  彷彿這樣,他就沒什麼理由繼續待在這裡。

  更讓他不爽的是,為什麼他會想再待著?為什麼想到要離開這裡,他竟有種該死的不捨得的感覺?

  「我知道了,你自己小心。」赤焰似乎對他的決定沒什麼異議。

  「嗯。」闇魂說完,隨即掛上電話。

  在他一說出自己還不回去時,他的心情竟然感覺十分的好,為什麼?

  他該死的搞不懂自己的心思,更不懂自己到底在做什麼。

  因為他現在腦袋內裝的,是某個有著一張天使純真臉孔的女人……真是該死。

  

  看著電話被無情的掛上,人在宗巖門內的赤焰瞇起銳利的雙目,表情看來十分的不爽。

  他這幾天為了等這通電話,浪費了多少和他妻子同床共枕的機會,那小子會不知道嗎?

  他是招誰惹誰了,擔心自家兄弟,竟被狠狠的唾棄一番?

  很好,太好了。赤焰冷笑的掛上電話,眼中浮現了一絲絲狡詐。

  那小子不回來肯定是有什麼事,從他的聲音聽來,想也知道他過的很好,且似乎十分滿意那樣的生活。

  這是代表……

  「女人?」赤焰嘴角牽起一絲笑容。

  哼哼!他就讓那小子看看,把他的關心當垃圾踩在腳底下,會有什麼樣的後果。

  赤焰又拿起電話。

  「小貓,我是赤焰。」

  「拜託……現在是清晨三點,大哥你真有什麼急事,非得現在說嗎?還是芊瑾不讓你上她的床,如果真是這樣,那我奉勸你,不如浸在冷水裡比較快,也許還能博取些同情,順便降降慾火。」被喚為小貓的女人,語氣中帶著明顯的不爽和睡意,十分不客氣的提醒。

  「闇魂回電了,他人平安。」赤焰一點也不在意被她這樣說。

  「是嗎是嗎?那就好。」小貓似乎仍在恍神,對他的話有聽沒有懂。

  「不過……」

  「不過什麼?」她管那什麼過不過的,只要求另一頭的男人趕快把話說完,她要繼續和夢中的白馬王子談情去。

  「他有女人了。」赤焰彷彿十分肯定這答案。

  「是嗎是嗎?那恭喜他,祝他早生貴子,永浴愛河,就這樣了,拜。」小貓隨便的回答完,就掛上電話,想也不想的拉起被子倒頭就睡。

  不到一分鐘。

  「什麼?」躺在床上準備和白馬王子談情的女人,突然瞪大了眼,自床上跳了起來。

  「闇魂回電了?還有女、女人?」

  她有沒有聽錯?

  被這話給嚇清醒的小貓,想也不想的拿起電話,想再確認一次,剛剛自己從赤焰口中聽到的話。

  無奈不管電話怎麼使勁的響,就是沒人接。

  「搞什麼嘛!」

  小貓走下床,快速的拿了一旁的衣物,打算衝回宗巖門親自去找人。

  她不相信,說什麼也不相信,一向討厭女人的闇魂會有女人。

  而且……這話還是從赤焰的口中說出來的!

  「不行,我得告訴閻羅。」她換好了衣服,又拿起電話。

  要是讓閻羅知道,當初他愛上了一個女人時,罵他白癡的闇魂也有了女人,這結果應該會十分有趣又好玩才對。

  「媽的,是哪隻豬這時候打電話來?最好有重要的事,否則就給我試試看!」電話另一頭,出現男人暴躁的咒罵聲,顯示對方被人打擾,因而心情十分不爽。

  「我是小貓。這真的是很重要的事,真的,闇魂有女人……」小貓才不管男人惱怒的語氣,自顧自的說。

  五秒鐘後……

  「你說什麼?那冰塊有女人?」

  電話那頭傳來不敢置信的大吼聲。

  十分鐘後。

  有三個人、兩台車,此刻正以時速超過一百的速度,朝宗巖門方向快速前進而宗巖門內呢?

  此時,赤焰小心翼翼地躺上床,然後將躺在床上,睡的安穩的女人給摟在懷中。

  啊!有個人可以抱著入眠的感覺真好。他發出滿足的歎息。

  「你回來了?」被他的動作給驚醒的賀芊瑾翻了個身,將身子往他的懷中縮。

  「嗯,闇魂打了電話報平安,所以我也不用再擔心。」赤焰簡單的說,同時將妻子緊緊的擁著。

  「是嗎?那就好。」聽他這麼說,她也跟著鬆了一口氣,畢竟是自己的家人,要是真出了什麼事可不好。

  「嗯,是很好。」

  不過有人可不好了。赤焰臉上浮現一抹算計的得意笑容。

  他相信,明天一大早,某兩個人一定會突然出現在他面前,然後想盡辦法主動去尋找那個失蹤了這麼久,在聯絡上後又不願意回來,也不肯透露行蹤的男人。

  然後……那就有好玩的事了。

  哼哼!誰叫那男人冷血到不知感激,想他可是為他擔心了好幾天,誰知他非但不領情,還給他掛電話。

  一邊擁著妻子入睡的男人一邊得意的想著,一邊滿足的閉上了雙眼。

  殊不知,在二十分鐘後,他自認為明天才會出現的那兩個人,即將像發了狂般殺進宗巖門,害得他今晚又別想抱著妻子一塊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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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5-16 00:11:56
  第四章

  「怎麼樣?好吃嗎?」金姍姍抱著期待又不安的心,睜著大眼看著站在她身旁的男人,小心的問。

  「嗯……」闇魂手上拿著叉子,將眼前的慕斯蛋糕切了一大塊放進嘴裡。

  「怎麼樣?這慕斯有問題嗎?」瞧他一面吃著她剛新研究出的下午茶甜點,一面皺著眉,有時還搖著頭,金姍姍有些失望的垂下肩。

  「那、那這個呢?焦糖木紋蛋糕你也試試看,我想這個你應該會覺得很滿意。」她不氣餒的又將另一盤蛋糕拿了出來,擺在他的面前,然後又切了一小塊給他。

  闇魂看著前方咖啡色和白色相間的蛋糕,上頭還被淋上略帶苦味的焦糖,皺了皺眉。

  「呃……我想外型可能不好看,不過……味道、味道一定不錯,你先試試看好不好吃嘛!」她以為他嫌她做的不好看,一股失落感又再度爬上心頭,讓她的心情又蕩到了谷底。

  這幾天,她心血來潮,想為自己的簡餐店設計些自己親手做的下午茶點心,讓前來品嚐她咖啡的客人,也能嘗到她精心製作的蛋糕。

  沒想到一連三天,她做了將近十種的蛋糕點心,小熊在試吃後都不滿意,而且……連給個評語都不肯,這讓她好煩惱。

  雖然還有兩天才正式推出她的蛋糕,但以他這一個禮拜來全都不滿意的情形來看,到時候她恐怕連一個都沒辦法賣。

  不是她對自己的手藝沒信心,只是……吃自己製作出的東西,總是很難去瞭解到底有哪些缺點。

  更何況,先前店內的蛋糕,小熊是一個也拒絕去碰,說什麼十分討厭甜食,而她之所以找他來試吃,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她想,如果讓一個討厭吃甜食的男人,能夠因此而愛上她親手做的東西,那就代表她成功了,而且一定可以將它們給推出。

  結果呢……

  金姍姍挫折又無力的坐在吧檯前,雙手撐著下巴,一臉困惑的嘟起嘴,看著一旁面無表情的男人。

  「小熊……我看我還是打消賣自己做的點心好了。」她又是一聲無力的歎息。「連你都不喜歡吃,那我看要是做出來,也沒人要買了。」

  唉,她可是花了好幾個晚上,浪費在製作研究上面,最後卻失敗了……唉!

  金姍姍放下手,乾脆直接將下巴抵在吧檯桌上,又是一聲歎息。

  「難道就真的每樣都不好吃嗎?有沒有哪一個是你覺得還不錯,差強人意勉強可以賣的呢?是我做的太甜?太苦?還是味道不夠?莫非外觀看起來不精緻?口感太差?到底是什麼啊!小熊,你也給我點意見好不好?從頭到尾只會搖頭,要不就是臉色好難看的模樣。」金姍姍偏過頭,眼巴巴、可憐兮兮的望向身旁依舊不發一語的男人,期待他至少給個答案。

  不好吃?口感差強人意?外型不精緻?

  闇魂在將桌上那一大盤慕斯蛋糕,吃到只剩下空蕩蕩的空盤後,也被自己的舉動給嚇了一大跳,他疑惑的瞪著沾上奶油的手。

  是誰說他覺得難吃來著?從不愛吃甜食,尤其是蛋糕類的他,可是破天荒的,在這幾天內,把他一輩子可能吃的份全送進了口中,連一塊也不剩,而這小姐這會竟然問他為何覺得難吃?要他給個理由?

  想來她不是瞎了,就是腦子有問題。

  從頭到尾他可是連句不好的話也沒說,只顧著把這些過去他認為噁心到想吐、甜到嚇人的東西,全送進自己的口中。

  難吃?

  不,她所做出來的甜點,只能用極美味來形容。

  看似甜膩的點心,吃進嘴裡,除了感受到適中的甜度外,還有更多的感動,那種綿而細柔的口感,入口即化的好滋味,只怕連外頭的糕點師父都比不上。

  誰說她做的點心外型不精緻的?

  剛才她才將做好的整盤蛋糕放在他眼前時,聞著自上頭傳來的香濃奶油味,加上可愛又精緻的造型,連他都忍不住想品嚐一番。

  「不會吧!你連它該如何改進的理由都說不出來,看來真的是難吃到極點了,是不是?」

  他的默不吭聲,大大的打擊了金姍姍僅剩的一丁點兒士氣,她放棄了,小小希望破滅了。

  人,要滿足於現況,雖然甜點類的東西她不在行,更少對餐類的東西有信心。

  「我看我還是乖乖的想想簡餐的事就好了。」金姍姍自嘲的說,她站起身,打算將空盤給收進廚房內清洗清洗。

  她的意思是指,她不打算再做那些可口的點心了嗎?

  一聽到她說的,闇魂忍不住翻了翻白眼,一種被打敗的無力感蔓延至全身。

  「我有說東西很難吃嗎?」

  他開口了,說這話的同時,他覺得自己好像笨蛋一樣,明明他都做的這麼明顯了,還把她做的東西全部都送進口中,一點也不留,她小姐這會還是認為他覺得難吃,真是給他有點……

  「什麼?」金姍姍不解的回過頭看向後方的男人,對他突如其來的話感到不解。

  「我什麼時候說你做的東西不好?」他又再說了一次,這一次他臉上明顯浮現對她反應遲鈍的輕視。

  「你是沒說不好。」但也沒說好啊!而且還一直不斷的搖頭,在吃她的東西時,臉上的神情也很難看。

  「我有說你做的不好看?」他一隻手放在桌面上敲著,嘴角在抽搐,因為從她臉上那充滿質疑和不確定的眼神中,可以很明顯的看出她心中的想法。

  「是沒有說。」但也沒說好看,而且……每當她一端出一盤新的樣品時,他都會忍不住緊捏著手上的叉子,彷彿吃這些東西讓他很痛苦。

  這女人……非得考驗他耐力的極限不可?

  闇魂緊緊咬著牙,忍住想罵她笨、豬的衝動。

  試問,有哪個男人在發現自己像隻豬一樣,把每一盤大得嚇人的甜點全掃進自己胃裡後,心情會很好的?

  又有哪個男人,在發現自己已經愛上過去討厭不已的甜味,且在吃完後還意猶味盡的想再來一盤時,會大方又快樂的承認?

  不是她嚇著他,而是他被自己嚇著了。

  前幾天,當他第一次吃下一整盤的蛋糕時,他腦中浮現的,竟然是許多快樂到冒泡的幸福感,而這幸福的滋味,竟來自於一盤他過去非常厭惡的甜點。

  然後在又想到,自己對她做所的餐點,也無法抗拒時,他的心情可說是沮喪到不行。

  尤其是在發現,光是看著她剛做好的每一樣東西,都讓他有種想偷偷吃一口的衝動時,他的心情可謂是差到極點。

  自己的胃似乎被她養刁了,彷彿不是她所做出來的東西,他一樣都無法入口,這更讓他感到挫折。

  而這會兒,難道要他告訴她--我從沒吃過這麼棒、這麼好吃又美味可口的點心,我真是忍不住愛上了它們?

  拜託,別鬧了。要他說出這些話,只怕他自己一說完,馬上會跟著氣得吐血而死,

  「聽好了。」壓下想發火的怒氣,闇魂緊緊抿著雙唇緩緩開口:「這幾天的點心……很不錯,如果……如果你想拿出來當作下午茶的點心來賣,肯定很受歡迎。」

  這是他所能說的,最好聽的話了。

  闇魂一說完話,一雙眼立刻不自在的移向別處,然後他站起身,打算走出這令人尷尬的空間。

  要他讚美一個女人……這可是件十分困難又尷尬的任務,讓他不自在到極點。

  他是說……

  起初還不懂他所想表達的話,下一秒,金姍姍放下手上的盤子,像只快樂的小鳥般,從吧檯裡飛奔出來。

  「小、小熊……」她趕緊叫住打算逃離的男人。

  闇魂停下了腳步,沒打算回頭。

  「這代表……你也很喜歡嗎?」她一臉期待的望著他的背影,一顆心快速又緊張的跳動著。

  闇魂想了一下。

  「不難吃。」他簡單的回答,接著快速打開門走了出去。

  不難吃?不難吃?

  不難吃就是代表好吃吧!

  他的話不斷的迴盪在金姍姍腦海內,然後……她笑了,臉上的笑容愈來愈大,一雙眼也跟著散發出喜悅之光。

  她怎麼忘了,忘了小熊是個不愛說話的人,也許他連怎麼稱讚一個人都不會呢!

  確實,這幾天在吃了她所做的東西後,他未曾說難吃,連個批評都沒有。

  是她自己太過沒自信,總覺得能力不夠,東西不夠好吃,所以……所以才會以為他認為難吃。

  如果你想拿出來當作下午茶的點心來賣,肯定很受歡迎……

  「很受歡迎……」這代表他也很喜歡才會這麼說!

  金姍姍體內瞬間湧現出多得數不清的興奮因子,彷彿被他讚美是多麼難能可貴的一件事。

  「好!」這下子她的鬥志全都回來了。

  她決定了,等會再將她前幾天所做的東西再練習一次,然後……聽從小熊的建議,兩天後正式推出。

  兩天後,一切如小熊所預期的一樣,她所推出的點心大受好評,不少前來享用下午茶的客人,甚至在離去時,還帶了幾個走。

  不到三小時內,只見原本擺得滿滿的展示櫃內的蛋糕,已被大家買光,有些客人還在離去前,先行和她預約明天的點心數量,為的就是怕太晚來賣光了。

  小小的簡餐店,這一天也和以往一樣,從早上開始,一直忙碌直至夜晚。

  這幾個禮拜下來,來到這的客人,已經習慣了一個臉上總是帶著溫柔親切笑容的美麗女人,和一個酷酷的、面無表情的男人,穿梭在人群間,用著最快的速度,將顧客所點選的餐送至面前。

  歡笑聲、眾人的暢談聲,充滿在這溫馨的咖啡簡餐店內。

  

  週末。

  一大早,金姍姍靜靜的坐在沙發上,神情專注的盯著眼前的電視。

  她一雙眼腫的又紅又大,浮現在眼角的淚水,隨著她緩緩眨眼的舉動,又流至臉頰上。

  雪花傭懶的趴在她的腿上,享受她有一下沒一下的輕柔撫毛動作,而金姍姍手的另一旁,則放著一包快被她抽完的面紙盒。

  只見她不知看到了什麼,竟又開始流淚了,且有一發不可收拾的傾向。

  「嗚……嗚……嗚……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

  電視上上演的是一部經典洋片--似曾相識,一部敘述穿越時空發展出戀情的悲慘愛情故事。

  金姍姍完全將自己給融入電視的劇情內,只見她一下喃喃自語,一下又忍不住的放聲大哭,客廳內除了她的泣訴聲外,就是自電視內撥放出的動人音樂聲。

  「為什麼分開?嗚嗚嗚……人家不要這樣的結果啦!」

  電視上的最後一幕是男主角不小心拿出了未來才有的硬幣,便在和女主角相知相惜,確認了彼此間的情感後,被迫拉回到未來,而任憑男主角再怎麼自我催眠,也無法再回到過去。

  「嗚嗚……討厭,怎麼這麼不小心,好不容易在一塊了,為什麼還出這種差錯……」她拉出一張面紙,一面拭著淚,一面痛心又失望的看著男主角死在旅館內,然後在天上和女主角再續前世緣。

  「這樣一點也不好,死了才能在一塊,一點也不好……不好啦!」她討厭這樣的劇情,她好討厭這樣的故事啊!

  什麼死後才能得以在一塊,這樣的結果是最最最差的,但是……嗚嗚……就是好感人……

  「你在幹什麼?」

  闇魂不知何時出現在客廳內,他緊皺著眉,搞不懂眼前的女人,為什麼沒事在假日的時間,看著電視在哭泣。

  「小熊,你醒了啊!餓嗎?我幫你煮吃的。」金姍姍拭去眼角的淚水,可憐兮兮的回過頭看向後頭的闇魂。

  「我問你哭什麼?」不理會她的問題,他只在意她眼中的淚水,和那一副像受到極大傷害的失意模樣。

  「我?哦!剛才看了一部好可憐的片子,男主角和女主角活著的時候不能相守在一塊,到死了才在天上相聚,好可憐。」她指著電視,一想到方纔的劇情,雙眼又忍不住的發酸了起來。

  這和她哭有什麼關係?

  合魂有聽沒有懂的等著她的下文,但眼前的女人講完話後,又抽了一張面紙,往自己的雙眼擦去,沒有要回答的打算。

  「然後呢?」他還是沒聽到她的重點。

  「然後?」金姍姍看了他一眼,見他臉上出現了不解和不耐,也是一副茫茫然的模樣。

  「我是問你為什麼哭,你跟我講電視的可憐劇情做什麼?」

  這女人……肯定在和他雞同鴨講。闇魂忍不住在心中咒罵著。

  對她,他總是感到相當無力,真搞不懂,自己為何會想繼續留在這裡忍受她耍笨。

  「我跟你說了嘛!剛剛那電影很可憐,男主角和女主角沒辦法在活的時候在一塊,一直到死了才一塊在天堂結合,我看了很難過,所以……在哭啊!」她有回答他啊!幹嘛這麼凶……金姍姍小聲的抱怨。

  「電影?」闇魂瞄了一眼電視,然後閉上眼,用力的吸著氣,他可沒想到自己得到的竟會是這樣的答案。

  這女人……竟為了部電視哭成這樣,害得原本在房內熟睡的他,一聽到聲音,著急的趕緊衝了出來。

  別看他現在一副平穩的從容模樣,事實上,在五分鐘前,對聲音異常敏銳的他,一發現外頭傳來她不算小的低泣聲時,他可是感到相當著急,然後快速的跳下床,以為她發生了什麼事。

  天知道他幹嘛為了她著急。

  不過,她的哭泣聲確實該死的影響到他的心情,彷彿心被人緊緊捏在手中。

  而這女人給他的答案,竟然只是為了一部影片,而且還是他最厭惡、不屑一顧的愛情片。

  對不信任愛情的他來說,那種東西只能拿來騙騙小孩,竟有人可以把它當真,還哭的這麼淒慘?

  「這世上沒有你想像中的愛情,男人和女人間的情感虛偽不實,沒想到你竟信以為真。」闇魂用充滿不屑的口吻說道,眼中帶著輕視和厭惡目光,嘲笑著她的天真。

  「誰說虛偽不實?你亂說。」金姍姍不高興他語氣中對愛情的鄙視和看輕,她抬起自己的小臉說道,神情明顯不贊同他的話。

  想她從小就很嚮往有一天能談上一場戀愛,不一定要轟轟烈烈,但至少甜蜜平淡的戀情,更想像她的養父母一般,至死兩人都相守在一塊,不離不棄。

  「我亂說?是你想的太天真,你沒聽過?」他的世界中,沒有愛情這兩個字,即使他的兄弟們有了良好的歸宿,但對他而言,愛情仍然只能遠觀而不可碰觸。

  即便是真心給予他們祝福,但對他而言,愛這字眼,在他心中,永遠只是個虛假的名詞。

  「你……不相信愛情嗎?男人和女人之間的感情,不是像你所說的這麼讓人失望的,我的父母,他們到死前的最後一刻仍舊在一塊,無論有多大的挫折和困境,他們同甘共苦一塊度過這是事實,所以……我不瞭解你為什麼對男女之間的事這麼悲觀。」

  金姍姍發現他眼中,除了那深深的痛恨外,還有那麼一絲絲的傷痛。

  悲觀嗎?闇魂冷冷的笑著,嘴邊勾勒出令金姍姍覺得好陌生的危險氣息,他的一雙眼,更是散發出無溫又冷冽的目光。

  如果不是親眼看見父親死在他面前,也許他不會這麼憎恨愛情。

  如果那個害死他父親的女人不這麼絕情,他也不用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父親死去。

  如果,如果這世上沒有人傻得相信愛情,傻得去相信女人,也許……也許他的人生不該如此,也許他的回憶不會一直停頓在父親抱著他死去的情景。

  愛情?可笑!

  「小熊……」金姍姍無法理解他心中此刻所想,只是……

  她緩緩的走向前,突如其來的伸出手來,放在他的胸口。

  她的碰觸讓徘徊在過去回憶中的男人,像遭到電擊般清醒過來,他快速的伸出手來,用力的打掉了他胸前的手,身子也向後退了一步,神情充滿抗拒和敵意。

  「你……想起些什麼事了嗎?」金姍姍一點也不介意被他打疼的手,她仍朝他向前走上一步,又再一次伸出手來,放在他的心口前。

  不知為何,她無法忍受此刻他眼中的脆弱。

  明明看來是這麼樣可怕讓人不敢靠近的男人,她竟在他身上感受到了孤寂。

  相同的,她也發現自己在察覺他想起過去一事而感到害怕。

  這是不是代表著……他已經恢復了記憶力,要離開了呢?

  金姍姍的眼中明顯帶著恐懼和不安,恐懼的是想起兩人間並無任何的瓜葛,有一天他會離開這裡,離開她的小屋。

  不安的是他和她之間,也許只能算是彼此人生間的一個短暫過客,緣分如此的淺薄。

  那麼她……是不是又是一個人了?

  在習慣家中有個人陪伴後,她竟自私的忘了他只是一個受了傷、沒了記憶,暫時借住在她這的陌生男人。

  也許明天,也許後天,他會想起過去,想起自己的家人,而離開她這陌生的女人。

  也許……也許他有自己的家庭,也許他結婚了,也許、也許……他和她在他想起過去後,從此不再有任何的瓜葛,不會再見到面……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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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5-16 00:12:24
  第五章

  她的話點醒了闇魂,同時也發現自己在她面前,暴露了太多內心世界。

  「不,沒有,我沒有想到任何事情。只是對於你太過簡單的想法無法認同。」闇魂撇開身子遠離她。

  過去到現在,除了小貓外,沒有任何女人能如此靠近他的身體,和他如此接近,但是她……金姍姍……

  他為她破了太多次例。

  不但佯裝喪失記憶和她住在一塊,更該死的是,他發現,自己竟為了和她住在一塊,兩人過著如夫妻般生活一事,感到自在和理所當然。

  他該是討厭女人的,為什麼竟為了她破了這麼多的戒?為什麼可以忍受她的存在?為什麼對她撒失去記憶力的謊?

  亂了,這一切都亂了。

  他早該發現……早該發現自己的不對勁,早該發現自己的舉動有多麼的不正常。

  但是他卻選擇逃避問題,任由自己習慣有個女人陪伴,任由自己在見不到她人時,腦中:心中,出現了想念。

  想念?

  該死!他瘋了嗎?

  他……被這女人下了蠱了?還是吃了她的毒?

  一瞧見她以為他想起過去,眼中那明顯害怕他就此離開的心思時,他的心竟在飛、在快樂、在得意。

  他想笑,想放聲的大笑,一種過去他認為為噁心至極的甜蜜幸福感,充斥在他的心中,快樂漲得滿滿滿的,不斷在他的體內醱酵。

  更糟的是,他想狠狠的抱起她在天空打轉,然後大聲告訴她,他沒喪失記憶,也不會離開她……

  他病了,病名叫做變態性佔有慾,主要病因,是一個他以為人生中永不可能會出現的字眼--女人。

  他為自己的發現而懊惱、怔愣,久久不能言語。

  「沒有想起過去?」她有些懷疑,有些擔心和不安,她……好自私的希望他永遠不要想到過去。

  習慣了有他的日子,她無法想像,如果又回到自己一人的日子,她該怎麼辦?

  這樣的她,是不是個壞女人?竟想要小熊永遠陪著她。

  「沒有。」他搖頭,給了她一個肯定的答案。

  「一點點……也沒有?」她還是不確定的想確認。

  他用力的點頭,神情再認真不過。

  然後……他看到眼前的女人像鬆了一口氣,接著安心的笑了。

  看著她原本緊繃不安的神情,還有她聽見他答案後的笑容,他的內心竟出現了一絲絲的不捨和憐惜。

  「我還以為……你想到過去,要離開了……」她輕聲的說,僵硬的身軀終於放鬆了下來。

  也許是突然發現自己說錯話了,她立刻尷尬不自在的伸手,撥動著掉落在前頭的髮絲,一張臉紅得像顆蘋果。

  「對、對不起,我不是在詛咒你別想起過去,我沒什麼意思,你、你別誤會了……」

  金姍姍有些懊惱,急得想解釋清楚自己方纔所說的話,卻只能吐著舌,手足無措的將雙手揉捏在一塊,腦袋空白得連一句話也想不出來。

  她這下真的變成壞女人了,竟然這麼說,而她心中也確實在祈求,他千萬別這麼快想起過去、離開這裡。

  她不但對他說謊了,還巴不得他一輩子忘了自己是誰,好留在這裡陪她……

  「我餓了。」像沒聽到方纔她所說的話,闇魂突然冒出這麼一句話。

  「什麼?」金姍姍一時會意不過來,以為自己聽錯。

  「你早點做好了嗎?」

  「早、早點?哦!好、好,我馬上去做。」她可終於瞭解他的話。

  回過神,她快速的自他身旁離開走至廚房。

  忘了方才兩人到底為了什麼而辯論,此刻的她只知道,他一點也不介意她方才說的話,而且……也許沒聽到。

  金姍姍連看向他的勇氣都沒有,只努力的埋首料理早點。

  闇魂看著她落荒而逃的膽小模樣,嘴邊浮現一絲絲的笑容,冷冽的眼中也有了淡淡的溫度。

  看來,不只是他習慣了有她的存在,她似乎也是……

  等等!他在想什麼?前一刻他才發現自己變得怪異,怪異到連自己都不認得了,還為此懊惱不已,但下一秒,他卻又立刻對自己那些怪異的感覺,感到理所當然?

  他有沒有想錯?他習慣了她的存在?

  還很高興?高興什麼?

  見她一副捨不得自己的模樣時,他竟感到快樂?

  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又再一次察覺自己的怪異情緒,闇魂感到更加懊惱與震驚了。

  他的目光變得深沉,同時帶著茫然和不解。

  

  午後,一連串的忙碌後,金姍姍有點擔憂的頻頻望向門外。

  「是不是迷路了呢?還是走丟了?」她一臉猶豫的想放下手上的工作,出門去尋找該要回來了,卻仍不見蹤影的男人。

  就在一個小時前,原本要準備下午茶點心的金姍姍,發現自己竟迷糊的忘了買煮咖啡用的牛奶,小熊見她忙得不可開交,便提議由他去附近的賣場採購。

  但是……一個小時過去了,只須花上半小時時間就能到家的人,卻遲遲不見蹤影,這該怎麼辦才好呢?

  想掛上休息的牌子,卻又怕有客人來訪,但不這麼做,她又擔心他……

  唉!早知會這樣,她剛才就該堅持一下,自己去買。

  「算了,還是去看一下好了。」

  抵不過心中的擔心和疑慮,金姍姍將手給洗乾淨,拿起休息的牌子,掛在門上。

  她自屋內拿起一把洋傘,然後走了出去。

  才剛關上大門,向前定了一步而已,她突然被眼前的一群人給阻擋了去路。

  「對不起,午茶時間恐怕得晚一點才會開始,因為有些東西還沒有準備好。」她以為站在她眼前的這些人,是來光顧的客人。

  「午茶?什麼午茶?叫你們老闆出來。」站在最前頭的男人粗聲的說,在說話的同時,還一面打量著金姍姍。

  「老闆?你找老闆有什麼事嗎?」老闆不就是她嗎?這些人是想找她嗎?不過……她一點也不認識這些人啊!

  金姍姍不解的看向對方,瞧他們那一副非善類的模樣,看了讓人有些害怕。

  「小妞,這可不關你的事,想要平安沒事,最好閃遠一點,要不然待會……可是會讓你哭的哦!」前頭的男人邪氣的朝她靠近,臉上的笑容不懷好意。

  男人的話引得後頭的男人們曖昧的大笑,確實,眼前這女人,美麗得讓人忍不住想摸上一把。

  「我、我就是老闆,你們……有什麼事嗎?」她睜著大眼,小心防備的看著眼前的人。

  她一點也不喜歡這些人看她的眼神,好……好恐怖。

  但是……這些人又擋在她前頭,讓她無法離開。

  「你?你是老闆?哈哈哈!大哥,這小妞說她就是老闆耶!」男人們被她的答案惹的大笑。

  沒想到眼前這弱不禁風的女人,竟是這一間店的老闆,那事情可好辦了。

  「你就是老闆?這店……是你的?」後頭一個身材算是高大的男人,嘴上叼著煙走了出來。

  「是我的,有、有什麼事情嗎?」看見前方這群人,在聽見她回答的答案後,臉上浮現不安好心的猙獰面容,金姍姍心中的不安警鈴大作。

  「既然這店是你的,那可就好辦了。你的地阻擋了我們的開發,所以,請你把它讓出來。」

  說話的男人自外套內拿出一張合同,上頭寫著讓渡的字眼。

  「把它讓出來?要賣嗎?不,我不打算賣這塊地。」金姍姍用力搖著頭,看著眼前的讓渡書拒絕道。

  這間房子是她的養父母唯一留下來給她的東西,同時也是她的回憶,她怎麼可能將這房子讓給任何人?

  「賣?哈哈哈!」眼前的人聽她這麼說,忍不住的嘲笑。「誰跟你說要買?只要是我想要的,還需要用錢去買?」男人吐了口口水在地上,臉上的神情愈顯不善,他拿下臉上的墨鏡,一雙眼邪惡的打量著金姍姍。

  「這塊地是我的父母留下來給我的,說什麼我都不會讓,你們請回吧!」她終於確定眼前的這些人不是什麼好東西,從他剛才那可怕的語氣中,她聽出了他的意思,他們想要用搶的!

  但即使害怕,她依然佯裝鎮定,為的就是不想讓他們發現她在害怕。

  「小妞,可別敬酒不吃吃罰酒,我可是給你面子,才和你好好談,要是把我給惹火了,你的下場可是會很難看。」男人聳聳肩,一點也不介意金姍姍的拒絕,他將手上的合約收好,語氣充滿威脅的說,說話的同時,還不忘嘲笑她的不自量力。

  這女人,是沒遇過壞人吧!竟敢當面拒絕他。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無論如何,這塊地我不會讓,請你們走吧。我還有事要出去,請你別擋著我。」怕自己顯露出害怕表情,讓眼前這群惡棍發現,金姍姍垂下眼說。

  她只想在最短時問內將這些人趕走。

  「走?你以為我會這麼好打發?我告訴你,今天你沒有簽下這只合約,怕是趕不走我們了。」男人邪笑的說,身體緩緩的朝她逼近。

  接著,他對身後的手下使了個眼色。

  後頭的一群人,接到命令,朝金姍姍的庭院走去。

  「你……你們要幹什麼?」

  看到自己辛辛苦苦種植的花草,在一瞬間被幾個男人無情的踐踏,金姍姍不捨的走向前,想阻止那些人的舉動。

  「放開我,你要做什麼?」她才向前走了一步,卻被一旁的男人給抓著,發疼的手腕讓她皺起了細眉,憑她小小的力量,根本無法甩開男人的手勁。

  「反正這些東西到最後也會被剷平,不如我的兄弟先幫你。」男人笑得得意。

  「不要這樣子,請你們不要這樣!」看著原本花草茂盛的庭院,一下子被這群人破壞成這樣,讓她心好痛。

  眼前這一大片花草,可是她一點一滴,小心翼翼栽培出來的。

  在場的人聽了她的叫喊聲,猖狂的大笑起來。

  「再來是哪裡呢?哦!對了,那一大片的圍籬也可以先拆了。」男人指著庭院外圍,那白色和綠色相間的圍籬。

  一群人又快速的來到圍籬面前,開始使勁的破壞著。

  「喂!你們在做什麼?」幾名打算前來光顧的客人,才一走進庭院,就見到那一大片美麗的庭院被破壞的情景,再見到金姍姍被人給架著,忍不住出聲大叫。

  「不想遭殃就快滾。」男人似乎一點也不在乎有人瞧見,他從衣內亮出一把槍,威脅的意味十分明顯。

  「你們再這樣,我們可是要叫警察了。」外頭開始有人圍觀了,一個男人大聲的警告說。

  畢竟在人來人往的都市內,又有不少人是這一間店的常客,要吸引其他的人注意,並非難事。

  更何況這一間店的老闆娘又是這麼的親切,讓眾人喜愛,大家當然要幫忙她。

  「警察?哈!要找就去,別以為有警察來我們就會收手。」男人毫不介意的狂妄大笑。

  如果沒有一點後盾,他怎麼敢在這鬧事?這新地開發的建購案,可是不少大官的決議,就算請了警察來也沒用,更何況憑他家在政界的聲勢,誰敢動他。

  「我勸你,放開你的手,還有你手上的槍。」

  突然,一聲冷得足以令人發顫的聲音自男人後頭傳出,一股涼意跟著從男人的脖子上傳來。

  男人停在嘴邊的笑容頓時僵住,原本得意的模樣也瞬時轉為恐慌。

  斜眼一瞥,男人發現一把刀正架在他的脖子上,男人嚇得立刻放開緊緊抓住金姍姍的手,連手上的槍也跟著掉落在地上。

  「小、小熊……」金姍姍發現救了自己的人,是她方才才在擔心人走失的男人,不覺鬆了一口氣,為他的出現感到安心。

  「小心刀子不長眼,叫你的那群垃圾全部趴在地上。」闇魂冷冷的笑了,那笑意沒有直達眼底,更加令人感到驚駭森冷。

  「你、你要是敢傷了我,我就讓你吃不完兜著走。」被用刀架在脖子上的男人,瞪大眼,虛張聲勢說,他額上冒著冷汗,和方纔那仗勢欺人的態度大不相同。

  「是嗎?我就是傷了你了,你又要如何?」闇魂說完,在他的脖子上一用力,瞬時出現一道紅色的血痕。

  「啊--你、你……」男人嚇得說不出話來,感覺到一陣刺痛。

  「我再說一次,叫你的那群垃圾趴在地上,否則……下一次可就不是這樣輕輕的一刀而已,也許我會失手……」他對男人說,然後微微加深了手上拿刀的力道。

  「趴、趴下!全給我趴下,快、快一點啊!」知道後頭男人的話不是隨便說說的,男人趕緊命令著,就怕一個不小心,連小命都沒有了。

  他不知道後頭的男人是如何出現的,又是如何在他後頭,拿了把刀抵在他的脖子上,更沒想到那女人身旁,竟會有這麼一號可怕男人的存在。

  見在場鬧事的人全趴在地上後,外頭圍觀的人中,有的拿出了手機報警。

  「我、我已經聽你的話叫他們趴下了,你、你能……能不能放了、放了我。」男人試圖轉身,卻被闇魂給抓緊肩頭,讓他連動也無法動。

  「你沒事吧?」闇魂轉頭看著緊緊靠在他身旁,看來是受到驚嚇的金姍姍,眼中明顯有著擔心。

  金姍姍抬起頭,眼中雖仍有著恐懼,卻用力的搖著頭。

  他看到了她緊咬著的唇上有著淡淡的血痕,看來是因為害怕而弄傷的,還有她的手腕,明顯有被人用力抓住的瘀痕,而一雙明亮的大眼中,更有著驚恐和不安,不覺感到心疼。

  不一會兒,警車來了,在外頭圍觀的人群讓出條路,給前來查看的員警們通過。

  被用刀架著脖子的男人鬆了一口氣,不斷的大聲喊著救命。

  闇魂不著聲色的打量著眼前的警員,從為首的員警的表情看來,不難發現眼前這兩人是相識的,他似乎和這班惡徒有交情。

  「謝謝你,先生,把他交給我就行了。」為首的員警出聲說道。

  闇魂不動聲色的將人交給了那名員警,心中大概也有個底了。

  他輕聲對鬧事的男人吐出警告:「你最好記住,別再有下一次,否則就是和宗巖門作對。」

  為首的員警和男人聽到闇魂的話,先是愣了一下,接著臉上浮現了驚恐。

  這間店……屬於宗巖門嗎?

  但這明明只是間小小平凡無奇的咖啡店,為什麼會得到宗巖門的保護?

  兩人不安的看了看闇魂。

  總覺得這男人好面熟,卻又不知在哪見過。

  但不管眼前這讓人面熟的男人,說的話到底有幾分可信度,但他那駭人的氣勢,確實嚇到他們了。

  就算再笨的人也知道,絕不能惹上宗巖門,只要和他們結了仇,下場肯定淒慘無比,看來他們得和那些串謀的建商們,再討論討論這裡的事。

  看見鬧事的人被帶走了,外頭圍觀的人,紛紛拍著手大聲歡呼。

  「抱歉,今天發生了一點事,恐怕無法營業了,讓你們白跑了一趟,真的很抱歉。」金姍姍小小的身子靠在闇魂身上,用微弱的聲音說,儘管心中仍不忘方才受的驚嚇,她仍力求鎮定的向客人們致歉。

  而也只有一旁的闇魂才瞭解,看來無事的她,其實受到了非常大的驚嚇,她是如此的脆弱。

  她的生活一向簡單平淡,不難想像此刻的她,有多麼的不安和慌恐,但她卻仍勇敢的讓自己堅強起來。

  他伸手握住了金姍姍的手,像在給她支撐一般。

  金姍姍感激的抬頭望向身旁的男人,給了他一抹淡淡的笑意,表情看似堅強卻又無助。

  她知道,如果沒有他的出現……她現在也許……不會這麼輕易就安全無事。

  圍觀的人慢慢離開了,闇魂看了被破壞的庭院一眼後,扶著金姍姍走進了屋內。

  金姍姍被闇魂帶上了二樓,他拿出了醫藥箱,用著有些笨拙的動作,在她的唇上點上藥水,又小心翼翼的在她的手腕上擦上藥膏。

  「小熊……那些人……要我的家……」金姍姍不安的說,像只受了驚的小白兔,顯得無助不已。

  她一點也不認為發生了這些事後,那些人不會再來。

  「不要緊,有我在。」闇魂難得的露出笑容安慰著眼前的女人。天曉得此刻他的心中,正冒著足以致人於死的熊熊怒火。

  要不是不想讓人知道他的行蹤,他是不會放過那些傷了她的人,而只對他們提出警告。

  他這輩子好像是第一次對人這麼慷慨,這麼簡單的就放過惹上他的人,這一切只為了不想令她害怕。

  無法想像,要是他再晚一點回來,她會變得如何。

  闇魂感到自己的心正緊張的收縮,胃也因她不由自主的顫抖,而不斷分泌著酸液,刺激著他為她擔憂的心。

  「你很勇敢,碰上了這事竟沒掉淚。」不知該怎麼安慰她不安的心情,他只能笨拙的盡量找出能平撫她心情的話題。

  「剛才很想哭,可是……哭的話也不能讓他停止那樣做,而且……有這麼多的人在看……」那很丟臉。金姍姍嘟著嘴,把心中的在意說了出來。

  「是嗎?不過,記著,下次再有這樣的事發生,記得要大叫救命。」雖然也許於事無補,不過總比自己一個人面對的好。

  方纔看見她被人緊抓著時,他忍不住為她緊張和著急,就怕一個不小心,她被傷到了。

  她是如此脆弱,怎麼承受得了一絲絲的傷害。

  「謝謝你救了我,他抓住我的時候,我好害怕,可是……看到你出現,我就安心了。」不知為何,她就是知道他會保護她的安全,不讓她受到傷害。

  她單純的話語讓合魂愣的不知如何開口,他瞧著她安心的面容,感受到她對他的信任。

  「我會保護你。」當他發現時,話已不由自主的吐出口。

  頭一次,他對女人說出了這樣的話,一句足以代表誓言的承諾。

  忘了如何討厭女人,對女人不齒,此刻的他只想守著眼前的人兒,不想再從她眼中看到任何的害怕和恐懼,不願她再發生和今天相同的情形。

  她的臉上只適合有迷人又單純的笑容,恐懼和受傷不該是她臉上有的表情。

  一休息一下,我晚點叫你。」闇魂帶她朝她自己的臥房走去。

  「那你呢?你要去哪?」此刻的金姍姍不安的以為自己又要一個人了,她毫不猶豫的伸手拉住闇魂,就怕他又消失。

  「我去庭院整理一下,那些花花草草可禁不起方纔那些踐踏,不趕快把它們弄好,它們恐怕會枯死。」闇魂溫柔的拍著她的臉,說明去處,好讓她放心。

  「不、不會離開家哦!」金姍姍不確定的開口。

  「不會,有事就開窗叫我,我馬上就上來。」他搖頭給她安心的答案。

  「嗯。」得到了他的保證,金姍姍安心的進入房內。

  闇魂在她的房門外等待,直到確定她已躺在床上休息,才輕聲的為她關起房門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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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5-16 00:12:44
  第六章

  發生事情過後的第三天--

  在闇魂的陪伴下,金姍姍又恢復了以往的活力,樓下的簡餐店依舊照常營業,屋外那一大片被破壞過的庭院,在一天內,也已被闇魂恢復成原樣。

  一切似乎又回到往常。

  結束了午餐的忙碌時刻,小屋門外掛起了休息中的招牌,金姍姍也在這同時,為兩人準備了簡單的午餐。

  「小熊,吃飯了。」將最後一盤剛炒好的菜放在桌上,金姍姍呼喚著人在外頭的闇魂。

  今天的她依然穿著一套純白的長裙洋裝,一頭烏黑的長髮隨意的束在後頭,給人一種十分乾淨又舒服的感覺。

  一聽到她的聲音,闇魂放下手上準備釘上的圍籬,打開了水龍頭,將水朝自己臉上潑去,冰涼的冷水為他洗去臉上沾染到的木屑。

  他赤裸著上半身,古銅色的健康體魄看來健壯有力,在陽光的照射下,放射出迷人的吸引力,不少自庭院外經過的女人瞧見他的身影,都忍不住放慢腳步,將著迷的目光投射在他的身上。

  拿起一旁的毛巾,闇魂擦去了身上的水珠,然後穿上金姍姍為她準備的純白休閒衣,對於外頭女人的視線絲毫不為所動,逕自朝小屋內走去。

  「來吃吧!這是你最愛吃的牛腩,我今天多炒了些菜。」看見他進門,金姍姍將盛滿飯的碗交到他手上,喜孜孜的望著眼前的男人,等待他試第一口。

  這些日子來,她對小熊又有了更深的瞭解,雖然平時的他不多話,但從他臉上不太明顯的表情變化,還是能大概猜出他的想法和心情。

  像現在,闇魂拿起筷子夾起一塊她做的煎蛋,在一放入口中的同時,他眼中浮現了微微的驚訝和讚賞。

  「好吃吧!那天看了電視上介紹的作法,我就想應該不錯。」她滿意的看著他又夾了一塊入口中,對自己做的東西讓他喜歡而高興不已。

  闇魂抬起頭看了她一眼,不說話,又繼續朝眼前那一盤牛腩進攻。

  金姍姍慢條斯理的拿起筷子,手上捧著碗,一小口一小口慢慢的吃著,兩人之間的氣氛充滿和諧。

  她吃了沒幾口,闇魂手上的碗便出現在她的面前,只是裡頭已經空了。

  「再來一碗嗎?」

  金姍姍放下手上的碗筷,為他再添了一碗飯。

  看著他吃是一種享受,彷彿自己所做的東西是多麼的美味。

  每次看見自己所做的菜,被他掃個精光,她就有種幸福又快樂的感覺。

  在她為他盛飯的同時,闇魂突然有些不悅的發現,他對面那一個碗內的飯,竟還完好如初,彷彿沒人動過一般。

  他略皺起眉看著金姍姍的背影。

  她……太瘦了。

  瞧她一副弱不禁風,彷彿風一吹就倒的樣子,好似他只要一伸出手從她的腰肢上一折,就會斷成兩截。

  闇魂低下頭看著前方的料理,拿起了筷子,為她夾了一堆的菜,放在她的碗裡。

  他有自知之明,要是不先幫她留一點,等一會又會被他給全掃光了。

  「來,你的飯。」金姍姍將裝滿飯的碗交到他的手上,又逕自坐回自己位置

  「咦?怎麼?」她看著眼前被堆的像一座小山的碗,不解的抬頭看向正埋頭忙著吃的闇魂。

  「多吃點,你太瘦了。」闇魂簡單的回答了她的問題,又再一次忙碌著吃起眼前的食物。

  這……這麼多?金姍姍看著眼前的碗,不知該從哪開始吃起。

  她吃東西本來就很慢又吃得不多,而現在……這麼大一碗,要她怎麼吃?

  「快一點,下午還有事要忙不是?你想吃到開店嗎?」怎麼說休息的時間也只有一個小時,要是她再這麼用眼睛吃午餐,恐怕吃上一年也吃不完。

  「太多了。」金姍姍忍不住的抱怨。

  「沒吃完,就別開店了。」多?她那一個小碗裡的東西要是多的話,那他豈不成了大食怪了?

  「你好霸道哦!」這裡可是她的家、她的地盤耶,怎麼感覺好像變成他當家一樣,連吃的他也要管,還命令她?金姍姍小小不平的嘟起嘴瞅著他看。

  「嗯哼!」闇魂連看都不看她一眼。

  他肯對她霸道,可是她的福氣,他這一生可只對她這女人霸道過,而霸道在他的認知中代表著關心。

  「這是我家耶!」他毫不在意的模樣讓金姍姍更是不平,她有種被人吃死死的感覺。

  「嗯哼!」闇魂又是嗯一聲,但仍沒抬頭,繼續吃著碗內的東西。

  「應該是你聽我的才對,我可是救了你哦!」她才是這家的主子,可眼前的男人竟不當她是一回事。

  「要我餵你嗎?」闇魂終於放下手上的碗筷了。

  他好整以暇的挑起眉,問著眼前一臉氣鼓鼓的女人。

  「什麼?」金姍姍摸不著頭緒的偏著頭看著他。

  「想我餵你吃嗎?」這一次闇魂臉上的神情,變得比較認真,似乎真在打算這麼做。

  「不、不用,我自己有手,不、不用你喂。」察覺他的話不是在開玩笑,金姍姍嚇得快速將自己的碗筷給拿起,護在胸前。

  她這麼大一個人了,幹嘛要人喂?又不是小孩子。

  「那就快吃,否則我會親自一口一口餵你。」她的舉動讓他眼中出現了淡淡的捉弄般的笑意。

  看著她被他的話逗得不知所措的模樣,似乎已經變成他的一大樂趣。

  而他,倒也不介意把餵她一事付諸行動,一想到那情景,他竟開始覺得好玩又期待。

  「我吃!吃就吃嘛,幹嘛威脅人……」她很肯定自己要是再不快點把眼前這座小山吃完,他真會一口一口餵她吃。

  思及此,金姍姍臉上浮現了不自在的紅暈,一雙眼也垂下,看著手上的碗筷。

  就在剛才,她腦中竟浮現了他溫柔的拿著碗,動作體貼又溫柔的餵著她吃的情形。

  她的腦袋裡,一瞬間多了好多奇怪又讓人忍不住臉紅的想法,連她自己都不好意思起來……

  用力甩著頭,她試圖將愈來愈清楚的畫面甩開,又悄悄的瞄了瞄前方的男人一眼。

  自從上一回被他給救了後,她老是想到他。

  想起當他出現來解救她時,她心中莫名浮現的安全感;想起他站在她身旁護著她,令她有種被人小心呵護在羽翼下的放心和信任感,還有他當時對她的溫柔安慰,她……就忍不住好在意好在意起他來。

  想想,小熊在她這住,也有一段時日了,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她愈來愈習慣他的存在,愈來愈依賴他的陪伴,更糟的是,她愈來愈在意他的一舉一動了。

  從剛開始對他感到害怕,到現在沒見著他的人,心中就會有不踏實、身邊少了個什麼東西的失落感,她……好怕這種想依賴著一個人的感覺。

  因為小熊總有一天會離開她……

  金姍姍停下手上的工作,一雙眼無神的抬起,凝視著前方的男人。

  對啊!她真的把這個問題給忘的一乾二淨了。

  小熊……有一天會離開這裡、離開她……

  他之所以留在這,是因為忘了過去……

  也許他真有個家庭、有家人在等待他回去,有一天,當他想起過去的一切,他就必須離開……

  「唉……」一想到這,她的心就有種酸疼感,像被緊緊捏著般難以喘息。

  她好想自私的向上天祈求,小熊永遠不要恢復記憶,待在她的身邊。

  但是……她知道身旁沒有了家人的孤獨和寂寞,如果只為了她自己一人自私的想法,害他在遠方等待著他歸去的家人傷心,那她會一輩子良心不安的。

  坐在對面,從頭到尾將她的一舉一動看在眼底的闇魂,靜靜的放下了手上的碗筷,然後不著痕跡的自她手上,拿下了屬於她的午餐。

  這女人,真的不把她的話當成一回事,竟在他提出警告後,還當著他的面發起呆來。

  有什麼重要的事情,會比好好的吃上一餐來得重要?還是她真想讓他親自服務?

  心中突然有種衝動,他可是真沒有過餵人吃飯的經驗。

  「嘴張開。」他低聲的命令著對面仍未回神的女人。

  而她茫茫然的跟著照做,思緒全集中在腦中理不清的問題內,無法跳脫。

  第一口,她像個機器人,毫無滋味般的咀嚼著口中的食物。

  第二口,她終於明白自己在吃著東西,然後發現自己的手仍在自己的腿上,沒動過。

  直到第三口……

  「咳!咳!你、你在幹什麼?」她緊張得無法將口中的食物吞下,被噎著的她不停咳著。

  「喝水。」闇魂有趣的發現金姍姍回神了,瞧她漲紅著臉,一副可憐樣,他好心的將眼前的水遞給她。

  「謝、謝謝……」金姍姍順手接過他的水,但總覺得事情哪裡不對勁。

  等等!

  她放下手上的水杯,眼神帶著埋怨的瞪著眼前的男人。

  「為什麼我要向你道謝……是你害我噎著的……」他才是那個始作俑者。

  「還想我喂嗎?」闇魂再一次提出警告。他希望她能點頭說好,因為這太好玩又有趣了。

  「不、不用了,我、我自己來。」金姍姍想也不想,用力搖動著頭,小臉變得燙紅。

  她一把將他手上屬於她的碗筷搶過,然後開始努力扒著裡頭的食物。

  可惜……不過也許下次還有機會。闇魂嘴角透出笑意,安靜的盯著她瞧。

  「你……你自己快吃……看、看我做什……」被看的極不自在又慌亂,金姍姍放下碗打算警告他時,卻發現桌上的菜,早已被他終結掉了。

  「我在等你的咖啡。」意思就是她如果不快一點,將屬於自己的午餐吃完,他會繼續坐在她面前,看著她一口一口像烏龜般,慢吞吞的吃飯。

  「我、我……我……」金姍姍無話可說,每次在他面前,她總是只有出糗的份。

  自知理虧,她又開始埋頭在自己的午餐中。

  這一頓飯,是她有生以來,覺得吃的最痛苦又漫長的一次。

  但對面的男人,可不這麼想呢。

  

  繁忙的午後,外頭烈陽發射出強大的熱力,一群群的客人也跟著不停進到咖啡簡餐店內,讓這家店的女主人,忙得連停下來休息的時間也沒有。

  咖啡簡餐店內播放著溫柔的輕音樂,伴隨著濃濃的咖啡香味,不少的客人在這裡享用著溫馨美味的下午茶時光,三五好友一塊在此聊天說地。

  「小熊,三號桌。」金姍姍將煮好的咖啡和點心放在餐盤上,喚著同樣忙碌穿梭在人群中的男人。

  不可否認的,小熊真的是個優秀的好幫手,看他動作既快速又不忙亂的打理著外場的工作,金姍姍真的感到慶幸,幸好有他的幫忙。

  闇魂一聽到她的呼喚聲,立刻快速的走到吧檯,將桌面上的餐盤取走,送至客人桌上。

  他總是面無表情的做著工作,即使這是一項該是要笑臉迎人的工作,但他總是酷酷的臉孔,和平板的語調,在場的客人卻一點也不以為意。

  原本這間咖啡簡餐店,因為女主人的溫柔親切,和美味的食材,吸引了不少客人,但最近,這個突然出現的男人,也成了吸引客源的主要因素。

  舉例來說,坐在三號桌的四名年輕OL,從一進門到現在,目光始終跟隨著在人群中忙碌的闇魂身上。

  從她們眼中明顯的迷戀和欣賞目光來看,下午茶的點心和咖啡,魅力恐怕不及闇魂。

  「你們的下午茶。」闇魂將東西放在她們的桌上,隨即面無表情的轉身離開。

  想從他口中聽到其他的話,似乎非常的困難。雖然不少的女人,想藉著他送點心和咖啡來時和他攀談,但他面無表情的冰冷臉孔,總讓人在一開口後,就再也無法接下話。

  剛開始,有些人對他這樣冷漠的樣子感到害怕和畏懼,但久而久之,這樣子的他,卻也吸引了不少人。

  他一身健壯有力的好身材,充滿陽剛的男人氣味,給人一種安全感,彷彿只要站在他身旁,就能得到完全的保護。

  他有一雙十分深邃的雙目,高聳的鷹勾鼻加上總是抿成一直線的唇,彷彿自畫中走出來的勇士,毫不畏懼任何事,充滿著正義感。

  再加上先前金姍姍發生事情時,有不少人看過他救人的過程,經過大家口耳相傳後,闇魂簡直成為了大家心目中不畏惡勢力的大英雄。

  「等、等一下,先、先生。」闇魂在經過某一座位的時候,一旁的女客人突然叫住了他。

  闇魂還是那個一號表情,他緩緩的轉過身,看向眼前充滿自信又驕傲的女人。

  「這是我的名片,不知你有沒有興趣成為業餘的男模?」女人是在某間知名雜誌工作的經紀人,只要是她所看上的男人,無不成為享譽國際的巨星。

  雖然她的工作早已接觸過不少長得帥氣,魅力過人的男模特兒,但在面對闇魂時,仍會因他的注目而感到不自在。

  剛才因為外頭實在太熱,她急著想找地方休息,正好看到這間看來平凡無奇的小店,想也不想的就走進來了,沒想到會在這裡頭,發現如此優的男人。

  闇魂看著女人手上拿著的名片,沒打算接過的意思,他冷眼瞧著叫住他的女人。

  「我是HIGH MAN雜誌社的經紀人,如果可以,我想請你當我們新一期的雜誌封面人物。」

  望著闇魂依然面無表情的臉孔,女人原本自信滿滿的臉上開始有了些變化,她覺得自己手上拿著的那張名片,變得十分的沉重,而他的反應,讓她覺得自己好像做了什麼錯事一般。

  「沒興趣。」闇魂冷冷的說,轉過身打算離去。

  「等、等一下。」

  見他連一點面子也不給的打算走開,女人在情急之下,丟下了手上的名片,拉住了闇魂。

  她可從沒有被人這麼拒絕過,但闇魂這不給面子的舉動,反倒激起她讓他成為旗下藝人的決心。

  她的這一舉動,讓被拉住的男人臉上和眼中,出現了不悅之色。

  他的眼神比以往更加的森冷,令人不寒而顫。

  「我想你可能不清楚,我們HIGH MAN可是目前被譽為……」

  「放開你的手。」不等女人的話說完,闇魂冷聲道。

  他盯著緊拉著他的手,心中浮現一股嫌惡感。

  他討厭任何女人碰觸到他,除了金姍姍。

  他的目光,加上駭人的語調,讓女人嚇得放開了手,她一臉驚恐的望著闇魂。

  四周圍的吵鬧聲突然停下了,每個人的目光全放在他們兩人的身上。

  「你、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是誰?」女人感到有些無地自容。

  想她也是個赫赫有名的經紀人,只要她所看上、發掘的男人,哪一個不是站上國際知名舞台,又有多少男人,為了請她幫忙而對她阿諛奉承,從來也只有她給人臉色看,可沒人敢這麼對她。

  女人的怒叫聲,和在場突然靜下的氣氛,吸引了人在吧檯內的金姍姍的注意。

  她快速的自吧檯內走了出來,走到闇魂的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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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5-16 00:13:16
  第七章

  「怎麼了嗎?」她輕聲的問著不發一語,神情明顯有著不耐煩的闇魂。

  「沒事,你繼續去忙。」闇魂毫不在意的說。

  「你把我當傻瓜?」金姍姍哪相信他的話,看看在場的人,再看看站在面前,氣得直冒煙的女人,要說沒事,應該是只針對他一人而已吧,人家可是有事的很。

  「對不起,小姐,請問有什麼問題嗎?」金姍姍走近女人,好聲的問。

  「他是你的員工?」女人的視線轉向金姍姍,語調十分憤怒的指向後方的男人。

  「他?嗯……」算是嗎?被她這麼一問,金姍姍也不知該如何回答。

  說是員工,哪有員工會和老闆住在一塊,而工作後老闆還得負責他的三餐,再說,她也沒給他薪水。

  「你是怎麼教導自己員工的,竟然敢這樣無禮的對待客人。」女人猖狂的提高分貝,大聲投訴著。

  「真是抱歉,請問他怎麼了嗎?」金姍姍不解的看了看後頭男人,一點也不相信小熊會對任何人無禮,如果說是對人不理不睬,那她還相信。

  「他這是對待客人該有的態度嗎?只不過是個服務生,竟敢這麼沒禮貌,你是怎麼教導自己員工的?」女人高姿態,惱羞成怒的指著後頭的闇魂,氣他的不知好歹。

  多少男人奢望受到她的青睞,有朝一日好能躍上大舞台成為大明星,而這男人竟當著大家的面給她難看,讓她下不了台。

  金姍姍一臉懷疑的轉過頭,望著站在後頭,不發一語的男人,發現他原本毫無表情的臉上,出現了不耐和厭煩。

  和這種女人吵架,無疑是在浪費時間。

  闇魂不在乎的輕視神情,讓金姍姍微微挑了挑眉,她又轉過頭來,看著眼前氣焰高張的女人。

  唉!想也知道是發生什麼事了。

  這幾天總是這樣,不少的女客人來到店內想和他搭訕,修養好一點的,有理性的女人,會因他冷漠的態度而打退堂鼓。

  不好一點的呢,就像現在這女人一樣惱羞成怒。

  她又看了看桌上那一張被人遺忘的名片,這下金姍姍更是瞭解,為什麼眼前的女人會這麼生氣了。

  她不是第一個來對小熊提出邀約的經紀公司了,這一個星期來,有不少來頭不小的男人和女人,紛紛來向小熊攀談,可惜結果都一樣。

  「對不起,小姐,如果他對你有任何不敬的舉動,我代他向你道歉。」她臉上帶著淡淡恬靜的笑容,有禮的向女客人道歉。

  就算知道後頭的男人不一定有錯,她仍不想把事情鬧大。做生意以和為貴,尤其金姍姍一向不愛和人爭吵。

  「道歉?道歉有用嗎?你以為你是誰,我告訴你,該道歉的是你後頭那個無禮的男人。」女人見金姍姍溫和好欺負的模樣,更是得寸進尺。

  店內的常客見到那女人不知好歹的態度,都忍不住倒抽一口氣,大家都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這女人想來是第一次進到這家店光顧,才會這麼不要命的,敢對這店的女主人凶。

  要知道,雖然這店的女主人脾氣好,人和氣,但她後頭的男人可不好惹。

  有些人開始在心中為那女人祈禱,更有些人抱著看戲的態度,看著眼前這情況。

  剛才的事大家可都有看到,是那女人自己叫住男人,男人拒絕了她,她才會氣成這樣的。

  「很抱歉,既然像你所說的,他是我的員工,那他得罪到你,就該由我道歉,不如這樣吧,為了向你賠罪,剛才你點的那些東西算我請客。」金姍姍一面小心的注意後頭男人的舉動,一面努力的以小小的身子,擋在小熊的前頭。

  她可不是怕面前的女人會有什麼舉動,而是怕後頭的男人會有什麼舉動。

  知道他不喜歡任何人碰他,金姍姍有些無奈的歎著氣。

  任何女人只要碰觸到他,他肯定會氣得給人難看。

  雖然她是不知道為什麼,不過……基於保護客人的安全,她還是趕快把這事解決的好。

  她可不想有人在這裡受傷,更何況還是個女人。

  這是指小熊會打人嗎?

  不,他才不打女人,頂多把桌上的水倒在女人的頭上,再用可怕的語氣叫人滾蛋,外加警告那人別在外頭讓他瞧見。

  又或者,他會以十分不屑的態度,冷諷著那些投懷送抱,自己貼上來的女人,然後十分不給面子的把人逼到哭,然後……她的這家店就會變成了人人畏懼的咖啡簡餐店。

  不過金姍姍知道後面這想法是她想太多了,因為來這的常客都知道,只要別惹上小熊,平時的他雖冷漠,但也還挺好相處的。

  「誰希罕你那一點廉價的東西,東西做的難吃不說,連那咖啡也難喝得令人難以下嚥。」女人一點也不領情的說,大有非要闇魂親口向她道歉不可的決心。

  眾人又在同時間倒抽一口氣,有些坐在附近的人,更是立刻小心翼翼的將自己的座位,悄悄的向後移了些,臉上出現了驚恐之色。

  因為,有人就要發火了。

  金姍姍忍不住的歎了聲氣。

  為什麼她得處理這些事呢?連自己也跟著遭殃。

  後頭的男人不知何時,越過了金姍姍,走到女人的面前。

  他瞇成一直線的眼瞬時變得銳利,抿直的雙唇邊帶著冷意的笑容,他看著眼前的女人,心中的不耐和厭惡感愈來愈重--

  一杯水自女人的頭上淋了下去。

  「啊--你、你幹什麼?」女人顯然被闇魂的舉動給嚇著了,她用力的甩著頭,不敢相信的大聲嚷著,正抬頭打算質問面前的男人時,卻愣得連話都說不出口。

  好……好可怕……

  站在她面前的男人,全身上下散發一股壓得人喘不過氣來的氣勢,一道冷得直逼人打顫的寒氣自女人心頭劃過。

  闇魂緩緩的朝女人靠近,在和她只剩下一點點距離時,低沉冷聲的開口了--

  「道歉。」自口中吐出這麼一句語氣凍得嚇人的話後,闇魂直盯著眼前的女人看。

  「我、我……」女人搖著頭,無法開口,被他身上散發出的冷氣團,給嚇得連動的力氣都沒有了。

  「想從這走出去,就給我道歉。」他又再說了一次。

  上一次說金姍姍東西做的難吃的男人,是被他狠狠踹出去的,現在……他可一點也不介意對女人出手,反正女人對他而言,本來就不是該拿來憐香惜玉用的。

  不過,這可不包含後頭那個又發出一聲無奈歎息聲的女人。

  「本、本來就是你的錯,我、我為什麼要道、道歉?」女人努力的壓下心中的恐懼感大聲的說。

  這裡人這麼多,她就不相信闇魂敢對她有什麼舉動。

  但在她一說完,眾人還來不及反應發生了什麼事的同時,闇魂已一把抓起女人的衣領。

  「小熊,不要。」金姍姍走上前拉住了他的手。

  雖然她也許、大概、肯定,小熊只會把這女人,像上次那男人一樣,給用力的踹出去,不過……她還是會怕小熊把人給怎麼了。

  「你、你要幹什麼?放、放開我,這裡有很多人都看到你對我動粗了,要是你敢傷害我,小、小心我會告你!」女人驚嚇之餘,忍不住叫罵道。

  「小熊……放手好嗎?」金姍姍的手輕輕的拉住了闇魂,軟聲的說。

  這女人雖然說她做的東西不好吃,讓人很受傷,不過……她更不想小熊被人告啊!畢竟連她也不知道,萬一他的真實身份被人發現,會不會發生什麼嚴重的事。

  闇魂緩緩的低下頭,看著被人緊拉住的雙手,又抬頭看了看在他身旁的金姍姍。

  「在你親自道歉之前,該為剛才說的話付出代價。」他不甘願的甩開被他緊抓的女人,毫不客氣的讓她跌倒在地。

  「不要生氣了好嗎?」金姍姍語氣軟軟的說,小手輕輕的碰觸著他微皺的眉頭。

  知道他是為了她被人批評一事才發火,這讓她感動和高興,但不代表她想他出事。

  闇魂任著她像對待孩子般,輕拍他的胸膛,也任著她撫著他因發怒而僵硬的臉頰,更任由她抓住他的手。

  然後,他撇開雙眼點點頭,算是接受她的勸說了。

  一得到他的保證,金姍姍笑了,然後走向前,好意的伸出手,想扶起被闇魂摔在地上的女人。

  「小姐,你沒事吧?」

  「不用你假好心,我告訴你,給我等著瞧,我絕對讓你這家店從明天起做不下去!」女人拍開金姍姍的手,說完,跌跌撞撞的爬起身,快速的衝至大門口。

  她這輩子從沒受過這等屈辱,說什麼也無法甘心。

  待女人的身影消失在店內後,原本寂靜的氣氛又熱鬧了起來,彷彿剛才的事未曾發生過一般。

  一如往常的,金姍姍在安撫了闇魂的怒氣後,又回到吧檯內,做著方才未完成的工作。

  而生氣的男人呢?

  又恢復成先前一樣,面無表情的做著外場的工作,一樣的冷淡對待客人、一樣的讓人覺得難以親近。

  而從剛剛到現在,就在咖啡簡餐店門外的不遠處,有一男一女,臉上一直帶著興味的表情,看著裡頭上演的戲碼。

  「可找到人了,沒想到他竟然躲在這裡。」外頭的女人一臉不可思議的說,此刻,她的腦中浮現了許多有趣的整人點子。

  「堂堂一個宗巖門堂主,竟然在這裡當個服務生,哼哼!看來他也快差不多了。」一旁的男人眼中跟著出現算計的光芒,嘴上的笑容愈來愈大。

  「要告訴大哥嗎?」她想把事情搞的大一點,最好是愈多人知道,愈多人來湊熱鬧愈好。

  「當然,也不想想他當初在我談戀愛的時候,把我說的多難聽,沒想到他自己遇上時,也和我差不了多少。」男人第一個投贊成票,心中的打算是,非把裡頭的男人搞得雞犬不寧不可。

  「不過……恐怕到時咱們得落跑避難去。」女人提醒道。否則要是被他抓到,可是會很慘。

  「放心,我會叫喜征先訂好機票,趁著這一次機會,來個二度蜜月。」

  想想,他也好久沒和自己的親親老婆好好放鬆一下,休息休息了,不如就藉這機會去玩玩也不賴。

  男人打好了如意算盤,對於腦中的計畫,可滿意得不得了。

  「那我呢?要怎麼辦?」女人不悅的嘟起嘴瞪著身旁的男人。

  他可好了,可以和自己的老婆,她的大嫂出去玩,可她呢?她要逃到哪去啊?

  「你啊!反正你這麼機靈,哪還會怕他會對你出手?頂多找父親求救去,不然,靠你那可媲美奧斯卡女主角的演技,不就輕易的解決了?」男人寵溺的摸著她的頭說。

  「是、是、是。我就知道你沒良心,不會帶著我一塊去玩。」

  「拜託,我是和老婆親親愛愛去,帶著拖油瓶幹嘛?」

  「哦!你說誰是拖油瓶?小心我去向嫂嫂告狀!」女人氣得伸出拳頭,毫不留情的朝男人攻擊。

  「抱歉、抱歉。現在可不是起內訌的時候,我們該從長計議,看看該如何整裡頭那個冰塊。」

  「好啦!先回去告訴大哥咱們找到人了。」

  兩人坐上一台轎車,快速的消失在街上。

  而在事情發生的當天晚上,闇魂難得的打了通電話回到他的堂內,下達了一些命令。

  儘管堂內擔憂他人身在何處的部屬們,不斷的追問他人所在位置,但闇魂把所要說的話交代完後,便又掛了電話。

  接著,三天後,HIGH MAN雜誌社不知何故,突然爆發出財務危機,原因是不少的股東在一夕間,將投資在裡頭的資金給抽離。

  傳聞,是因為HIGH MAN內的某知名經紀人,得罪了某大型企業,害得公司連帶被發出封殺令。

  

  寂靜的夜晚,金姍姍舒服的躺在床上熟睡著,連房門被人給打開了都沒有感覺。

  闇魂踩著無聲無息的腳步,緩緩的進入了她的房內,站在她的床前,緊緊盯著她瞧。

  這女人……

  他有些不悅的蹲下身,靜靜的看著她。

  「竟然可以睡的這麼好。」他的語氣中,有著連他自己也未曾發現的溫柔和寵溺。

  一整晚下來,他躺在床上,就是無法入睡,腦中全是她的身影。

  他討厭女人的碰觸,這不是今天才發現的,但那天下午的事,卻讓他更加明白了自己對於金姍姍的在意。

  不過,話說回來,他從頭到尾都是為了她才留下的。

  從他住進這裡開始,兩人常有接觸,有時她會不經意的拉著他,有時她會靠近他,但對她,他從沒對其他女人那種噁心和厭惡感。

  這對他而言是種奇異的經驗,好似只要是她,他都能忍受,更甚至覺得理所當然。

  和她相處的日子中,她讓他感受到何謂溫暖,有她在身旁,他像回到家一樣,雖然在宗巖門內,他有兄妹,大家在一塊相處,如同一個大家庭,但,總覺得少了些什麼,空洞的心靈一直無法被填滿。

  他的心,從過去到現在,失落了一大塊,他知道,那是小時親眼目睹父親為了他死去,還有母親丟下他,跟著別的男人走所留下的傷痕。

  但金姍姍--眼前這躺在床上熟睡的女人,卻讓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滿足和溫暖。

  她的存在,讓他空虛的心靈得到滿足,她細細甜膩的嗓音,好似能夠化解他心中累積多年的憤怒。

  以往的他憎恨女人,自從那個自私的女人丟下他後,他便恨全世界所有的女人,心中認定除了自己的家人外,女人都是污穢不堪的。

  他不懂得憐香惜玉,女人對他而言,不是拿來疼寵的。

  當兩個兄弟愛上了女人,且為女人一事煩惱、痛苦、打算結婚時,他抱著輕視不予認同的態度,只覺得他們是瘋了、想不開才這樣做。

  但現在……他的腦中、心中,似乎也有了一個女人的存在,想不接受、不承認都難,因為他發現自己無法忍受任何人傷害她。

  他的心中開始有了想和她一輩子生活的念頭,且隨著和她相處愈久,這想法愈是強烈。

  腦中想著一個人、念著一個人、在意著她的一舉一動、看她快樂他就快樂,這就是愛嗎?

  闇魂想起自家兄弟陷入愛情的可怕沼澤時,那模樣似乎就和他現在一樣。

  那麼,他真是愛上金姍姍了?

  「都是你的錯。」闇魂皺著眉,伸出手來,捏住了熟睡中女人的鼻子,當作是對她的小小懲罰。

  「嗯……唔……」睡夢中的金姍姍,有些痛苦的伸出手揮動著,似乎不能呼吸。

  他快速的收回手。

  看著她恬靜的容顏,第一次,闇魂的內心有了未曾有過的滿足幸福感。

  她是可怕的……

  先是悄悄的攻佔了他的心靈,然後又無聲無息的佔領了他的靈魂,害他變成一個噁心的溫柔男人,就連他的味覺、一切喜好,也進一步的被她影響,讓他只能在意她的一切。

  他雖不懂愛、排斥愛,但在發現自己已經無法離開她的事實後,他也只好接受。

  如果對她這般在意就是愛,那麼他願意接受她,讓她成為他這一生唯一的女人。

  或許他不善於表達內心情感,但他肯定金姍姍一定懂他。

  「不管怎麼樣,你再也逃離不了我了。」闇魂緩緩的低下頭,將自己的唇輕輕的貼在她唇上。

  這算是一種誓言,對她佔有意味濃厚的誓言。

  現在,他只想在最短的時間內,把自己的身份告訴她,讓她瞭解、把她佔為已有,讓她真正的屬於自己。

  無論她是否能接受真實身份的他,無論她是否願意,她都是他這一輩子唯一認定的女人,所以……無論如何,她只能是他的。

  說他霸道也好,總之她是逃不掉了。

  下定了決心後,闇魂安靜的離開了金姍姍的房內。

  躺在床上的女人依然安穩的沉睡著,對於自己未來的人生已改變,連一絲絲的感覺也沒有,只是作了個美好的夢。

  夢中,有一個男人輕輕又溫柔的牽著她的手,他的存在讓她感到安心和無比的幸福,還有一個小男孩跟在她的身旁,臉上洋溢著開朗天真的笑容。

  那畫面如同一幅美滿家庭的景象,正是她夢寐以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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