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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寄秋]小B女孩【不婚大丈夫之四】[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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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5-23 00:24:38
  第九章

  「萬民路三段……三段在哪裡?怎麼過了二段就跳四段,三段消失了……」真是奇怪,是資料上印錯了嗎?

  拿著資料比對一旁的門牌號碼,岳久之希騎得很慢,不時停下來眺望,她心裡納悶不已,不曾鬆開的眉頭又多隆起一座小山丘。

  她雖非土生土長的在地人,可是街道巷弄卻熟得如自家廚房,兩年的社工生涯讓她必須深入各階層,從富人到拾荒,她幾乎踏遍各個角落。

  只是,她還真有點被嚇到了。

  她現在所在的地方是高級住宅區,每一戶都是佔地近百坪的獨?式花園別墅,門戶深鎖鮮少有人進出,連野貓野狗也少得不見?跡,整個社區安靜得彷彿無人居住,純粹是樣品屋……害她連想問個路都沒得問。

  「笨,萬民路三段在另一頭,這邊的路線規劃是單、雙分開,一、三、五段在左邊,二、四、六在右側。」

  突然冒出不屑的嘲弄噪音,聽得出是上了年紀的女人,著實嚇了岳冬希一跳。

  她拍拍受驚的口,深吸了口氣,平復不穩的心跳。

  但只聽到人聲卻看不見人影,說實在的,還真讓人心裡毛毛的。她四下張望,看看有沒有人,希望是自己聽錯了。

  「你這丫頭膽子也未免太小,我還沒當鬼呢,再活個三、五十年不問題。」

  中氣十足的聲音飽含譏諷,得理不饒人。

  岳冬希笑得很虛弱地朝天發問:「婆婆,我瞧不見你,你在哪裡?」

  「什麼婆婆,小丫頭別亂喊人,我兒子還沒娶老婆,沒你這媳,而且人生七十才開始,我也不過六十來歲而已。」年輕得很。

  「是,這位友善又親切的阿姨,你可不可以告訴我萬民路三段七弄二號該往哪邊走啊?」她時間有限,沒法蹉跎。

  不可一世的蠻橫聲音停頓了下,不知是「友善又親切」幾個字取悅了她,或是其他因素。「你過來,背我上去。」

  「背背妳上去?」什麼意思?

  「我散步散到一半被汪家的大狼犬追,不小心掉進水溝。」女聲聽來很氣憤,又帶了一絲無可奈何。

  掉進水溝?「你等等,我馬上下去救你。」

  救人如救火,岳冬希二話不說的將單車丟在路旁,彎腰一瞧足足有一人高的排水溝渠,一名渾身沾滿污泥、草屑的人正滿臉痛苦的倚在七十五度斜牆上。

  因為溝渠是下大雨或颱風季節才用得到,平時水量並不多,頂多淹過膝蓋,以大人的身高能輕易涉水而過,不會有被沖走之虞。人的一身狼狽其實是慌張導致,她並未有明顯外傷,只是年紀大了,體力不好,無法自行往上爬。

  「這位阿姨,你還能走嗎?」岳冬希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將人托上,幸好對方看起來沒有大礙,只有幾處擦傷。

  「不行,我閃到腰了。」 人嗓門很大,完全看不出哪裡受傷。

  岳冬希面露憂心。「那我用單車載你回家,你坐後座……」

  一看老舊的單車,人不悅的大喊,「這種破銅爛鐵也敢讓我坐,你瞧瞧我的大股坐得下嗎?存心要我顛得難受呀!」

  岳冬希看了看人的噸位,不免為之失笑。她的確要擔心自己心愛的小粉紅會爆胎。「不然我扶你,我們一步一步慢慢走。」

  「我走不動,你背我。」她 ??高傲地揚起下巴,用鼻孔腕人。

  「嘎!背妳……」岳冬希困窘地看了人一眼,侷促的捏捏火柴般的細臂。

  「怎麼?要你做點事也拖拖拉拉的,現在的年輕人就是冷漠,看到別人有難也不幫忙,想我們以前的人多有人情味,一家喊捉賊,全村都動起來… …」她不勝唏噓地數落。

  「我不會丟下你不管的,我能幫上你的忙是我的福氣。」不過是背人嘛,她應該辦得到。

  見她身一低,蹲在地上準備背人,人反而嚇一跳。「妳想清楚喔!我很重,是你自願,不是我逼你的喔。」

  岳冬希笑了笑,歇負起比她體重重二倍的人,一起身,臉色稍微白了一下。

  「別擔心,我打工時扛過冰箱,我可以的。」

  是真可以還是假可以,才走兩步路就聽她氣如牛。「往前直走,大約兩百公尺。」

  「這位阿姨--」

  「我老公姓秦。」她 ??打斷她的話。

  「秦阿姨……」

  一樣沒說完,人氣呼呼地直嚷著,「什麼秦阿姨,你聽不懂啊?是我老公姓秦,不是我姓秦。」

  一滴汗滑落,岳冬希吃力的改口, 「秦媽媽,你家是哪一戶?」

  「這麼快問我家在哪幹麼,想到我家闖空門呀!你只管走,少問東問西的,我家值錢的東西都鎖在保險櫃,妳偷不走。」 人趾高氣揚,當她是女傭般使喚。 

      「你誤會了,我是社工,菔務人群是我們一向秉持的宗旨。」她 ??趕緊解釋自己身份,怕遭到誤解。

  岳冬希的兩腳顫抖,全身的力氣快用盡,她憑著超強的意志力邁開蹣跚步伐,咬緊牙根硬撐。

  「社工?」她無禮的輕哼一聲,「這年頭詐騙集團什麼都騙,和尚、道土也很多是神棍,改拿社工當幌子也不是沒有可能。」

  「我不……秦媽媽,這世上還有很多好人,不能以偏概 ??全,他們熱心公益,造福人群,並不以日曬雨淋為苦,為有困難的人四處奔波,解決問題……」不只是社工,不少慈善團體也持續行善,共同打造安康社會。

  「得了,得了,再說下去你就要向我募款了,你們這種人在想什麼,我一清二楚,別人口袋有錢就非掏光不可,口頭上說得好聽是濟貧,可骨子裡打的壞主意哪瞞得過我。」錢錢錢……每個人的心思都繞著這轉。

  「啊!秦媽媽,你揮手的動作別太大,我會背不住你……」驀地,她睜大眼,露出錯愕神色。

  背上一輕,她卻直不起腰。

  「背不動就別背了,我手腳好得很,要你這丫頭多管閒事。」嘴巴張那麼大想含?蛋呀!

  「妳的腰……沒事了?」她、她竟直接從她背上跳下去,實在是太神勇了。人又伸腰又扭臀的做了個上身前彎,雙掌貼地的柔軟動作。「喏,萬民路三段七弄二號,楊家嘛!」

  「咦?!」 ??她看得目瞪口呆,差點忘了此行的目的。

  「不過他們一家都不在家,聽說是姓楊的老不修做了見不得人的醜事,暫時到南部避風頭,三、五天內不會回來。」她 ??是包打聽,整條街的大小事她無一不知。

  「什麼,不在家?!」那她豈不是白跑了一趟?

  頓時無言的岳冬希仰望蔚藍晴空,輕甩髮酸的手臂,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你再等我一下,馬上就可以下班了嘶!好痛」

  岳冬希呼疼的聲音尚未落下,一道極其嚴厲的男嗓蓋過她,伴隨著一張難看到極點的臭臉。

  「你到底給我做了什麼事!我才到台中出差兩天,一回來你就了這副模樣,說!是誰幹的。」他捨不得大聲的親親女友,居然有人敢趁他不在的時候傷害她。  「呃,是我自己……不小心啦!跟別人無關。」她 ??回答得很小聲,怕觸怒焦急護短的大熊先生。

  「岳冬希,你當我眼睛瞎了不會自己看嗎?你的手都打上石膏,纏滿繃帶了,就算跟老虎打架也不會傷得這麼嚴重。」她 ??有沒有把他當一回事,凡事就只想著自個兒解決。

  眼見騙不過他,她只好坦白了。「那個人要打的不是我,只是我為了護住渾身是傷的小女孩,才會不小心被棍子打中。」

  「你是傻了還是活膩了,不會抱著她閃開嗎?平時躲我的身手多利落,大老遠就跑給我追,為何到了要命的關頭你不閃不躲,傻傻的等挨打。」她 ??想活活氣死他嗎?

  她苦笑。「傷得不重,是熟識的醫生開個玩笑,藉此警告我要愛情生命。我骨頭沒斷,只是稍微裂開而已。」

  要不是前些日子背了那個老當益壯的秦媽媽,她也不會傷到筋骨,全身像上了年紀的老婆婆般酸痛不己,這才失了平日的靈活。

  不過若非她挨了這一棍,打人打得紅了眼的男人肯定不會回神住手,他太習慣父權的權威,把家人當私人財產,要打要罵全憑他一時高興。

  「你還敢笑,骨頭裂開算是小事嗎?有誰的工作需要去拚死拚活,拿命當賭注的。」她 ??簡直是連命都不要了,為了教人,生死置之度外。

  「有呀!警 ??察和消防人員。」他們站在第一線,保障人民生命和財產的安危。

  秦弓陽怒目一沉,逼視猶能打趣的小女人。「你知不知道我很生氣。」

  「看得出來。」她 ??澀笑。

  「我在氣什麼?」說不出所以然來,她就糟糕了。

  「氣我沒保護自己,害你擔心。」她 ??不是傻瓜,他對她的好她點滴在心頭。

  他冷笑,一手環攬她纖細腰身。「我不是擔心,是心痛,你怎麼可以把自己搞出一身傷,尤其是我不在身邊時。」

  「我……」意外隨時會發生,誰也預料不到。

  沒等她說完,他蠻橫地抱起她。「去請假,傷沒好前不准上班。」

  她 ??都受傷了,還想做什麼,要幫助別人也要心有餘力才行,她連自己都照顧不好,如何照應其他人。

  「不行,我沒時間了,過幾天要開庭,我蒐集的資料尚未齊全……」她必須趕在法院審理前,找齊有利證據,受害者才能得到庇護。

  「除了不行你沒有第二句話嗎?瞧瞧你現在的模樣,你以為還能幫上忙而不為累贅?你要用哪隻手騎車、哪隻手拿資料袋?」明明是傷兵殘將,還打什麼仗。

  岳冬希悶悶地沉默不言,將頭擱在他肩窩。

  「一個需要別人照顧的人憑什麼去照顧人家,你現在只是傷了手,萬一再來個失心瘋的混蛋,你還想傷哪裡,腳還是身體?」她絕對不曉得,光是看她手臂纏了繃帶,他口就痛得快要爆裂。

  從來沒有這麼失控過,這還是頭一回,她的傷燒灼了他的眼,起內心無比的憤怒,他甚至有殺人的衝動。

  交過不少女友的他第一次感到心痛,他一直以為岳冬希不過是個「女朋友」而已,他會寵她、疼她、愛她,把她捧在手心上當公主,但卻不是他想結婚的對象。

  然而這一刻,他深刻地感覺到什麼叫做心痛,這是以前不曾有過的,前女友們受傷,他或許會基於身為男友的義務去哄對方,卻不曾發自內心覺得不捨,當她們選擇離開,他頂多找朋友喝酒,發發牢騷,官一洩不滿。

  唯獨懷裡的這隻小兔子他放不下,開車的時候想她,走路的時候想她,睡前還是想她,一想到她可能忙得又忘記吃飯,他歸心似箭,出差三天硬是讓他縮短為兩天,只為了早點見到她。

  她勾動他許多陌生的情緒,他的心疼為她,他的不捨也是因為她。

  唉,原來為一個人牽腸掛肚是這種滋味。

  原來,兩人在一起不只是追求快樂,伴隨而來的心痛其實更加刻骨銘心。

  秦弓陽快把自己逼瘋了,陌生的情感他一時間還理不清,只知道他要緊緊捉牢她,絕不讓她從身邊走開,為「前女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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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5-23 00:25:26
  第十章

  「我只是傷了手,還能做事,可是更多比我傷得重的人正等待救援……」她無法視而不見。

  「請長假,等你傷口痊癒了再說。」沒有轉彎的餘地,他說一是一。

  「弓陽,你講點道理,我的工作不能停頓,堆積如山的案子等著我處理。」因為受傷,她已經延誤不少探訪。

  「請別人代班。」他悶聲一哼。

  「我們人手不足,新的一批社工人員尚未上手,沒法交付重托。」她 ??也不想這麼累,可是現實如此,她也無可奈何。

  如果自己犧牲一點時間可能可以挽回一場家庭悲劇,那咬牙撐下去不正是他們職責所在?

  他冷哼地指向一旁正戴珥機聽音樂、搖頭晃腦的女人。「她不就很閒,我看她桌上乾淨得很。」不像她永遠迭放著做不完的案子。

  「咦,秀茹?」她不是該去訪視嗎?記得陳小妹妹和阿香婆婆的案件是由她負主貝。

  摸魚打混的孫秀茹常蹺班,私下請人簽名,填寫視察記錄,同是社工人員,她的愛心絕對比人少,菔務熱忱也不夠,只想混日子,等著發薪。

  她大概沒料到有一天,會有個人高馬大的男人往她面前一站,橫眉豎眼地丟上一迭檔案夾,像土匪一般的命令她。

  「咳、咳!這是怎麼一回事,我們遇到打劫的嗎?!」好強的壓迫力,她快窒息「我」岳冬希一臉歉意,想從她桌上取回自己負責的案子。

  「從現在起,她的工作由你代理,你不能說不,只能接受。」他眼露不齒地看著她拿下珥機,裝模作樣的開啟電腦上的檔案,明白嘲諷她有多忙。

  「什麼?!你太強人所難了,我自己的事都做不完,哪有空閒幫她的忙。」她 ??才不要累死自己,少得可憐的加班費她做一次的spa就沒了。

  秦弓陽臉色冷峻地一諷,「少去做指甲彩繪或弄頭髮就有時間了,反正姿色普通,再作怪也不會比較美。」

  「你說什麼,你竟敢……」說她醜。

  不識貨的傢伙,他根本眼睛瞎了,老是素著一張臉的岳冬希憑什麼跟她比,他瞧上她才有問題。

  從沒人敢當她的面說她不是,孫秀茹氣得嘴歪了 ??一邊,想拍桌子理論,但一瞧見對方魁梧的身材,氣勢先弱了三分。

  「好了,秀茹,別為了一點小事喳喳呼呼,平時冬希也幫了你不少,她會受傷你也有責任,畢竟原本那個案子是你負責的,不是嗎?」她怕麻煩就丟給別人,擺明了不願擔責。

  「靜月姊--」孫秀茹嘟嘴,還想狡辯。

  於靜月打斷她,就事論事的說:「何況冬希傷這樣,你是她的好朋友,忍心再見她奔波勞碌,加重傷勢?」

  大家分工合作才能事半功倍。

  看了一眼岳冬希裹上石膏的手臂,她心中有愧地嘆了口氣。「先說好,我不像冬希那樣有用不完的精力,我最多分擔一半,其他的你們自己想辦法。」

  「嗯。好吧,我攬下一部分好了,孩子從補習班下課就由他父親去接。不過出庭作證那件事,我就幫不上忙了。」畢竟一開始接手的人不是她,她所知不多。社會局的社工人數並不多,百分之八十五為女,而願意從事關懷工作者也以女居多,少數男社工比較常跑醫院和監獄,他們大都兼其觀護人和更生輔導員身份。

  和犯罪的人打交道才更危險,所以一般是由女負責幼方面的協助,以及老人的獨居問題,因此整個辦公室看不到兩個以上的男人。

  所以秦弓陽的存在對她們而言,真的很有壓迫感,他的高大、他的壯碩、他的窮兇惡極,也許只有他護在懷裡的女人不覺得,其他人無不心生懼意。

  「靜月姊,秀茹,謝謝你們了。」她 ??起碼安心了一半。

  見她偷拍粗壯如牛的男人一下,於靜月和孫秀茹不約而同的倒抽一口氣,面面相覷。「不……不客氣。」

  岳冬希微笑地點頭,一隻手環著男友肩頭,由著他抱進抱出,臉上微帶一抹難為情的羞紅。

  「靜月姊,那個男人是冬希的男朋友?」

  「應該是。」她 ??遠遠看過一回,體型十分相似。

  「他那麼壯,打起人會死人吧!」那雙臂膀可真粗。

  「不用替冬希操心,她兇起來比男人更狠。」這社會局的小辣椒可不是浪得虛名。

  如果這次不是為了保護那個小女孩,冬希也不會受傷。

  「……說的也是,她可是連續三年女子跆拳道冠軍。」真要動起手來,鹿死誰手,尚未分曉。

  不過,一看到桌上迭的檔案夾,孫秀茹都快哭了,哀嚎一聲才認命的開始工件作。

  「餵!在看什麼,快辦你的公,別老把視線停在我臉上,我沒什麼好看的。」

  他到底哪根筋不對,害她也跟著不對勁,整個身體熱了起來。

  「我在看我的漂亮女朋友。」

  明眸皓齒,瑤鼻櫻唇,一掀髓,一回眸,都帶著誘人風情,輕輕拂過他心窩。

  最初只覺得順眼,卻越看越喜歡,越看越騷動他的心,一根羽毛似地撓呀撓,撓出他的萬般柔情,澆灑出盛放的情花。

  「秦弓陽,你有完沒完,肉麻話說得一點也不害躁,我長得很普通,我自己清楚得很,我姊姊才是美ㄝ ,像仙女一樣。」生得美追求者眾,桃花沒斷過。

  有句僅語「水人沒水命」她姊姊大概就是這樣,才會遇到過不了的孽緣。

  若說最近過得順心的岳冬希還有什麼煩惱事,非親姊姊莫屬,她一直自責沒能規勸姊姊放棄錯誤的婚外情,搞得自己痛苦別人也不好過。

  不過有個太霸道的情人也挺苦惱的,什麼?毛蒜皮的小事都管,連上班也要帶著她,一步也不准她離開他的視線,非要盯著不可。

  這算寵愛嗎?根本是大男人主義作祟,她彷彿了犯人,吃喝全由牢頭管束。

  「誰說你不是美ㄝ ,在我眼裡你就是絕無僅有的小美人,沒人及得上你的萬分之一。」美得讓他無心工作。

  心思不在公事上,他索起身,走向窗戶旁的三人座沙發,一股坐下,順手攬摟害「君王不早朝」的紅顏禍水。

  「嘿,小心!別壓到我的手,它現在比豆腐還脆弱。」她 ??故意說得誇張,好防止他不安分的色心。

  他輕輕將她受傷的手擱在大腿上,低頭便是一吻。「還痛嗎?」

  「不去碰還好,可是稍一移動就會有點刺痛。」但還不至於造困擾。

  「哼,叫你休息你還不肯,非要趕什麼鬼報告,一大生勞碌命呀!不工作會渾身不對勁。」天底下需要救助的人那麼多,她能一個個都救得了嗎?

  「好了啦!你別再念了,念得我耳朵快長繭了,我最後不是聽你的話請了七天假,還騙我家人要到苗栗處理一件棘手的個案了。」對於欺瞞一事,她心中始終有個疙瘩。

  事實上,她是住到男朋友的公寓,遇到蠻橫情人她也沒轍。

  「和我住在一起不好嗎?苞辦你三餐還帶你上醫院換藥,這樣打著燈籠都找不著的好男人你還嫌,做人要知福。」他指腹輕劃她柔滑面頰,提醒她要懂得珍惜。

  「哪有人自吹自捧的,你還真好意思,才和你住了幾天,我都胖了。」補得太過頭了。

  聞言,他滿臉得意地指揉她腰間肉。「還是太瘦,再多幾斤肉還差不多。」

  「幾斤?!」她輕呼。

  「該胖的地方沒胖到,手感差了點,你到底有沒有把我燉的補品吃光?」他手張了張,口氣相當遺憾。

  看到他的眼神落在部,岳冬希好笑又好氣地戳他。「嘿,還念念不忘呀,告訴你,青木瓜燉排骨這一味沒法讓我的b罩杯升級,你最好死心吧!」

  才喝幾天怎麼可能見到效,而且她過了發育期,想再「長大」希望渺茫,這頭笨熊注定要失望了。

  「勤能補拙,我天天按摩它,它遲早會長得像木瓜……噢!你打我頭?!」她越來越大膽了,他的頭她也敢打。

  她學他由鼻孔哼氣。「現在換女朋友還來得及,還沒結婚前,人人有選擇的權利。」

  嫌她小?他還不是愛不釋手,每回一靠近她,手就伸了過來,對著小b又摸又搓的,一副色鬼附身模樣。

  「妳想甩了我?」秦弓陽目光銳利,死命盯著她。

  他相當敏感,草木皆兵,稍有一絲動靜便進入高度警戒。

  倒不是他愛胡思亂想,實在是實例太多了,每一任女友在剛開始交往時都是如膠似漆,濃情密意,好像沒有他就活不下去似。

  可是往往不到幾個月,她們就會紛紛質問他的愛有多深,可以為她們做出多大的犧牲,會不會一生一世不變心等等,接著就慢慢疏離。

  等他發現女友移情別戀時,兩人的關係也走到盡頭,對方揮揮手說再見,他還不知道自己做錯什麼。

  其實秦弓陽並未做錯什麼,只是女人在面對愛情時,通常比男人來得敏銳,儘管秦弓陽滿足了她們的虛榮心,可她們心裡明白,這男人從未真正愛過她們,嘴裡老喊著想娶老婆的他,像是為結婚而想結婚,沒有非誰不可的意思,於是,縱使其中有人對他是真心實意,面對一個以這種心態經營感情的男人,與其婚後傷心,不如趁早放手。

  但是他卻始終不懂女人的心,以為無條件疼寵對方便是種愛情的表現,卻從未付出自己的真心,久而久之,他連自己的心意都搞不明白了。

  「是你嫌棄我吧!先生,從我們第一次見面,你對我身體某個部位就一直不滿意。」她 ??可沒忘記他不斷嫌她「小」,還要她努力「養肉」。

  「真的不是要分手?」他不放心地加重語氣,又問了遍。

  岳冬希有些惱火地指住他直挺的鼻 ??子。「怎麼,你要跟我分手嗎?」

  「當然不是,你想都別想。」他用力地抱緊她,唯恐下一秒鐘人就不見了。

  「啊!我的手……」他抱太緊了。

  「不痛不痛,我呼呼,我家老婆最勇敢--」話一出口,他如被雷劈中腦門,震驚得差點甩開懷中人兒。

  「什麼老婆,你別亂叫,我可沒說要嫁給你。」將來的事誰知道,說不定她未來老公另有其人。

  「你不嫁給我要嫁給誰?」一想到她身邊躺的是別的男人,他 ??的臉色就陰鬱得駭人。

  明明是他沒把人家當結婚對象,可一提到結婚話題,他馬上沉下臉,好像老婆偷人,給他戴綠帽。

  她好笑地揚眉一睨。「你在求婚嗎?沒那意思就別管太多。」

  岳冬希並沒有別的意思,看過不少令人寒心的社會案例,她對婚姻的態度是隨緣,不強求,也不是非有不可,談談戀愛也不錯,嫁錯郎可比單身還淒慘。

  「求……求婚……」秦弓陽聲音微啞,頓了下,不確定的眼忽然多了抹亮光。

  「對,我要娶你,我們先去戶政機關辦理登記。」

  他說風是風、說雨是雨的想付諸行動,前女友們的教訓是機會不等人,既然她有結婚的意願,他怎麼能錯過,先把人訂下再說。

  種種跡象證明,他一開始的想法是錯的,再也沒有人比她更適合當他的妻子,失去她,他絕對會痛不欲生。

  答案很簡單,只因他愛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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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5-23 00:27:04
  第十一章

  是的,他愛她,否則他不會總是牽掛著她,擔心她莽撞的個會招來危險,生氣她總把他人的事放在自己之前,見她受了傷,心疼不己,恨不得能代替她疼痛。

  過去歷任女友說要分手,他了不起喝酒發洩一下,未曾留戀過,可她剛剛只是開玩笑說了幾句,他便難過得心口直髮疼……

  而他竟遲鈍的到現在才發現,她在自己心目中佔了多大的份量,他真是天下第一蠢男人!

  「你瘋了,婚姻不是兒戲,起碼要先見見雙方家長吧?我奶奶我媽還不一定接受你呢!」尤其是自詡她保護者的弟弟冬峰,過去出現她身邊的男人全被他否決。

  婚姻是兩個家庭的事,並非單純兩人看對眼了就,要彼此磨合,去適應對方的習,合得來才做得一家人,否則相看兩厭,一有摩擦便不可收拾。

  「見雙方家長……」秦弓陽的胃突地一陣緊縮,手心竟然冒出冷汗。

  「何況我還沒點頭,說這些都還太早,我們才交往幾個月,對彼此的瞭解還不夠深。」她 ??偏好細水長流的感情,人要長期相處才知其情。

  他看著她,心裡一陣驚慌。「我會對你很好,絕對不會辜負你。」

  岳久之希失笑地撫平他眉間皺摺。「你在緊張什麼,我又不會跑掉,既然你和我一樣都失去父親,你媽一個人一定很孤單,改天我們去陪陪她。」

  將心比心,父親的早逝是母親心中抹滅不去的痛,至今仍瞧見她撫被輕泣,望著父親遺物抽噎不已。

  「不可以!」他大吼一聲,臉色為之一變地站起,雙手還動地握拳。

  「你……你怎麼了?」她想摸他,他卻倒身閃過。

  「不許和我媽見面,她不喜歡陌生人。」有過不少前車之鑑,他一定要阻止到底。

  「我是陌生人?」他是這般認定嗎?

  眼神微黯的岳冬希面露淒楚,嘴角含著一抹苦澀,笑意極淡地掩飾受傷的心。

  「不……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不必急著見她,等我們婚事談妥再請她出席也不遲。」這回不能再搞砸了,他從沒這麼在乎過一個人。

  沒人知道秦弓陽內心的恐懼,雖然他從未承認戀情一再觸礁,有部分原因是出在難纏的母親身上,可他心裡比誰都清楚,她們的求去與母親大有關係,她的愛挑剔和處處為難令人卻步,認為沒有一個女人配得上她優秀的兒子。

  他不怪母親,因為她的出發點是為他著想,不希望他娶到愛揮霍的老婆敗光 ??家產。

  只是,他真的很怕同樣的情況再次重演,而他這一回沒法再平心靜氣,看他所愛的女人如前女友們,走出他的世界。

  岳冬希看不見他眼底的掙扎,只瞧見他推開她。「是不用著急,我們之間能不能走下去還是個問號。」

  「冬希……」他緊張地想靠近她,卻換她不顧讓他親近。

  「見不見都無所謂,那是你媽嘛,我沒必要多此一舉和她聯絡感情,免得日後分手了,路上遇見也不知該不該打招呼。」她 ??說這些話有些賭氣的意味。

  事不關己,關己則亂。

  愛得不深時,還能笑笑的當玩笑話帶開,雖然尷尬,但不傷人。

  一旦感情下得深,想要再用平常心來看待真的很難,總會想東想西的鑽進牛角尖,開始質疑對方的真心。

  勸別人很簡單,兩、三句話就要人家想通,不解滿目瘡痍的愛情為何還心存眷戀,一刀兩斷不是痛快些,好過委曲求全彼此不得解脫。

  可是換自身,道理都明白,卻怎麼也聽不進去。

  「我絕對不會分手,聽到了沒,我不准你再說第二遍。」他一把抱住她,狠狠吻住她教人氣惱的紅唇。

  她心底氣他,使勁推開他。「秦弓陽,你才不准再對我管東管西,我又不是你老婆,憑什麼不許我提……嗯……」堵住她的嘴,她就不能開口了嗎?

  岳冬希很惱他忽冷忽熱、反反覆覆的態度,先是大聲地吼她,之後又避她如蛇蠍,現在她如他所願了,他又糾纏不休。

  他到底把女人當什麼,任他搓圓揉扁的玩具嗎?

  「我愛你,真的很愛你……」他又親又吻,點點啄吻落下,吻遍她怒色不掩的臉蛋上。

  一句「我愛你」勝過千言萬語,她神色軟化的以嫩白手心擋住他的唇。「我也愛你,可是我不喜歡你對我吼,我並沒有做錯事。」

  他莫名其妙的情緒轉變令人害怕,家庭的暴力便是由爭吵開始。

  「對不起,是我的錯,我保證不會再有下一次。」秦弓陽愧疚地輕撫她微腫唇瓣,來回撫摸。

  「我醜話說在先,我只給你三次犯錯的機會,要是你一犯再犯,超過我的容忍度,就算再愛你,我也會掉頭就走,你留也留不住。」她 ??認真的警告他。

  黑眸流露出淡淡笑意。「你一點虧也不肯吃,真兇悍。」

  她 ??瞄了眼,似在說:你現在才知道、嫌兇你可以不要。

  「可我偏偏愛上你,再凶也甘之如飴。」他一隻手探進她衣服裡,輕揉拈弄他嘴巴上嫌棄到不行的小b。

  淡淡暈紅在粉頰漾開。「這裡是你的辦公室,你不能安分些嗎?萬一有人闖進來」

  「噓……我想要妳,別告訴我,你不想。」他要全部的她,讓她永遠也離不開他。

  「弓陽,門……」沒鎖。望用佔有證明她屬於自己的秦弓陽置若罔聞,推高她的衣碟,他含著顫抖的粉色花蕾。「希,你好美,我愛死了你的反應,不要藏,給我看……」

  本來還擔心有人闖入的岳冬希在他情的愛撫下,任由他褪去上身的衣物,挺立的雙峰沾上他的唾液而泛著光澤,一顫一顫地抖動。

  不自覺的,她挺起雪白脯,迎向他逗弄的唇,漸漸熱起來的身體彷彿在燃燒,她也益發無力抵抗他的一再進攻,仰著頭髮出難耐的呻吟……

  「我是你家老闆的女朋友,你不會不認識才對,你現在是不想乾了嗎?連我也敢攔。」

  身材高佻,美艷無雙的長腿美ㄝ輕撩波浪般長髮,一身合身的空姐制服襯托出她玲瓏有致的身材,前的雄偉幾乎要擠破上衣。

  她一手拉著行李箱,一手不耐煩地以指尖敲打桌面,明艷動人的彩妝使她添了些許貓樣的神秘,卻掩不住眼底的疲憊。

  事實上,她剛飛完一趟國際線,長途旅程造她身體上的負荷,因此顯得沒耐,盛氣凌人。

  若換是平時,她還會裝模作樣的擺出笑容,親切和善地和人打招呼,可是她太累了,只想找個地方休息,順便找個揮金如土的大爺助一頓大餐。

  更甚者,她想吃回頭草,雖然分手是她提出來的,不過,她想以「前男友」寵溺她的程度,只要她嗲兩聲,他還不重新拜倒在她石榴裙下。

  「請問貴姓,要找老闆請先預約,我會幫你排定會面時間。」中規中矩的秘書小姐年約四十,戴著一副黑框眼鏡,不卑不亢的回復。

  「我是誰呀!你居然敢用敷衍的口氣要我等,你最好馬上讓我見你老闆,否則我讓他叫你回家吃自己!」得罪她的人別想有好下場。

  一本正經的秘書以眼角餘光斜腕。「沒報上名字,請原諒我不能通報。」

  「妳竟然竟然……好,算你狠,我是左月虹,你給我記住了。」她 ??倒豎柳眉,怒視著不知好歹的女秘書。

  「是的,我記下了,你不在來客名單上,我會先查看老闆的行程另行通知。」

  她 ??翻開行事歷,寫下「左月虹」三個字,底下用紅字註明「前女友n號」……

  見她沒有任何通報舉動,心高氣傲的左月虹頓時怒火中燒。「你是什麼意思,故意玩我是不是,我才一段時間沒來,小秘書都端起架子了。」

  「哎呀,你還沒走啊!」卓秘書故作詫異,好像沒瞧見她似的。

  左月虹一聽,艷容立即一沉。「跟我耍心機是沒用的,我要見陽,誰也別想阻攔。」

  她 ??根本不允許別人對她說「不」,打算越過秘書直接推開前方的門板,她才不管有理無理,以前這扇門她通行無阻。

  但她往左一步,秘書便往左一擋,她再移向右方,如影隨形的秘書再度堵上,讓她氣惱地想破口大罵。

  「耍心機的人是你,都分手了還來糾纏,還要不要臉,我家老闆條件不差,你以為他有空閒等你回頭?」這些女人太天真,自恃姿色過人便可駕取男人,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好像人家隨時空位以待。

  「他有女朋友了?」左月虹是聰明人,不難聽出她的弦外之音。

  「呵,我家老闆幾時缺女人了,你前腳一走,他立刻開紅酒慶祝,沒多久身邊就多了個討人喜歡的小可愛。」她 ??誇張的掩口輕笑,不無打擊意味的刺傷訪客的自尊。

  老闆待人好,薪水給得阿莎力,她一做二十年的資深秘書,心當然偏向老闆,再說,她跟老闆關係可不一般,誰敢傷害她家老闆的感情,她便回報一二。而且,不可否認的,在老闆過盡千帆後,終於出現一位不貪財、愛心滿滿的小甜心,她自是全力支持,不讓濫竿再來攪和。

  「所以說他真的交了新的女朋友,她長得比我美、比我更懂得討他歡心?」她不信以自己的優越條件會輸給其他女人。

  不服輸的 ??心態讓左月虹更想「橫刀奪人」,自認她的美貌和才智足以匹配任何一個男人,他 ??們無法抗拒與生俱來的嬌媚。

  卓秘書不太高興撇嘴。「有什麼好比的,只有愛慕虛榮的女人才會比這比那,人家小倆口的感情正濃,沒你的分。」

  「是呀!都分手了,我還來幹什麼,自討沒趣嘛!我先走了,改天再約他出來緊緊。」左月虹笑著說不在意,眸底卻快速地閃過一道銳光,她轉身向不遠處的電梯走去,揮揮手道別。

  誰知卓秘書才一放心,走迴座位坐好,看著電腦螢幕打文件,按下下樓鍵的左月虹居然往回跑,在卓秘書來不及阻止的情況下,闖入未上鎖的辦公室。

  「陽?我來找你了,我知道你想我想到望穿秋水,我也一樣,我愛……啊--你們在幹什麼,分開分開,立刻給我分開!」

  尖銳的女人嗓音刺入耳膜,伴隨著濃嗆的香水味,沙發上肢體交纏的兩人倏地跳起,衣衫不整地看向不請自來的不速之客。

  很明顯,其中一人十分的慌張,她雙手抖得扣不好釦子,適才的火熱全了冰冷,臉色微白地依賴男友的幫助才穿戴整齊。

  相對的,頭髮凌亂的男人慾念末消,他裸著上身,僅著一條發皺的長褲,赤著腳,只來得及拉上拉鍊,藏好昂然的熱物。

  「卓秘書,我不是交代過不許人來打擾嗎?你瞧你辦的好事。」男人做到一半突然打住是非常傷身的。

  卓秘書一板一眼的報告,「我攔過她,不過顯然的,左小姐十分狡猾,她假意要離開,卻擺了我一道,我是秘書不是神,料不到她會出爾反爾。」

  「你頂撞老闆……」見秘書眼神銳利掃來,秦弓陽收回不甘心的訓斥。「知道了,你先出去吧,希望這樣的事不會有第二回。」

  「是的,老闆。」敢罵我,不想活了,死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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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5-23 00:27:27
  第十二章

  卓秘書還有一個不為人知的身份,她是大老闆的小阿姨,秦夫人的親妹妹,兩人相差二十幾歲;一個是長女,一個是么妹。

  「等等卓秘書,一杯咖啡,謝謝。」左月虹開口吩咐道。現在換我來回整你。

  推了推有點厚度的眼鏡,卓秘書態度恭敬地看向自家老闆,一眼也沒瞄自以為是貴客的女人。

  「不必理她,她很快就要走了。」他可沒興致和她敘舊。

  秦弓陽的話一出,左月虹的臉色霎時變得難看,她瞇了瞇眼又恢復善解人意的可人兒。

  「是的,老闆。」這才對,別讓妖孽佔上風,沾沾自喜以為能重拾舊愛。

  卓秘書必恭必敬的退場,臨走前,把門拉得更開,讓某妖孽無法正大光明的施展妖術。

  辦公室內只剩下三個人,一個前女友,一個男人,一個現任女友,關係有點複雜。

  「你來幹什麼,說好不再聯絡,你忽然跑來教人十分困擾。」過去就過去了,他從來不會回頭看。

  「陽,你怎麼這麼說,到底是老朋友一場,我來看你,好歹也該敞開懷歡迎我吧。」以前他最愛攬她的細腰,一見面先來個缺氧的熱吻。

  左月虹語氣輕柔,眨著勾人美目,含情脈脈地凝視她棄之可惜的前男友。

  「我懷裡已經有人,容不下分道揚鑣的老朋友。」他說得很明白,舊情已逝,不藉斷絲連。

  秦弓陽看向一臉嬌媚的女友,原本冷漠的眼神流露溫柔,情深難藏。

  一旁的左月虹看得妒恨不已,眼一瞇,忍不住要口出惡言。

  「說得真無情,前不久你才抱著我說非我不娶 ??,你最愛的女人是我,這一生一世有我就心滿意足了,誰知我出國一趟,你就背著我劈腿,教我情何以堪?」她法然欲泣,作戲十足的紅了眼眶。

  「劈腿?!」岳冬希訝然一呼。

  他們是……男女朋友?

  她的視線落在對方波濤洶湧的部,飽滿的圓弧是她所不及的,難怪他要嫌她小了,這樣的雄偉才是男人一手無法掌握的驕傲。

  「冬希,你別聽她胡說八道,我們早就沒有任何關係,你不是第三者,我也沒有劈腿,我一次只交一個女朋友。」上一段結束才有下一段,兩者不重迭。

  她輕聲說:「我相信你。」這頭大笨熊很呆,沒那心思同時進行兩段感情,可是……

  「當然要相信我,我從沒說謊騙過你,妳呀!不可以隨便懷疑我的感情。」他對她百分之百認真。

  「嗯!」岳冬希點了點頭,心中稍微釋懷。他雖然霸道些,但子直來直往,不會拐彎抹角。

  不過她的信任不表示別人不會打擊她,看到兩人情意深深的互動,覺得自己私有物被搶的左月虹很不是滋味,決心破壞。

  「嘖,陽,你口味變了,改啃嫩草了,這位沒啥姿色的小妹妹有十六歲嗎?誘拐未年少女是會吃上官司的,尤其她矮得像哈比人,身材又扁平,跟她那個……你真的不會有罪惡感嗎?」切,這小丫頭根本不是她的對手,光是美色就比不過她。

  「左月虹,妳住口……」

  岳冬希最忌諱人家說她「小」、「矮」、「扁」,逞口之快的左月虹正好踩在她的逆鱗上,她按住身側男人的手,不讓他替自己打女人的戰爭,眼眉一彎,笑得甜美嬌俏。

  「海咪咪阿姨,你眼角的魚尾紋要不要去拉個皮,看到阿姨就想起我們以前到牧場郊遊看到的牛,它們的奶雖然大,但因為抵抗不住地心引力都下垂了,還好現在醫美技術發達,我誠心建議你不只可以整容,還可以順便做個縮手術,保證你年輕個十歲,以後想吃嫩草也比較不怕走出去被人當母子。」

  「妳敢- -」

  聽出她話中的嘲弄,仗勢姿色過人的左月虹怒氣難忍地高舉右手,準備教訓膽敢輕慢她的情敵。

  「住手!」只是她的手在半空就被攔截了,一道極盡苛責的喝斥先一步揚起。

  左月虹怎麼也想不到昔日對她溫言呵寵的男人,今日竟會因另一個樣貌不如她的小丫頭而怒目相向,毫不留情地捏痛她手腕。

  意外、驚訝、難以置信種種情緒浮過她難堪的眼。

  雖然是她先放棄的,但她不甘心,尤其和其他男人一比,他大方不知多少倍,雖然有個討人厭的死老太婆擋在兩人之間,不過也不是不能解決,她是都想好才決定吃回頭草的,所以要她放手,低頭認輸,想都別想!

  可想而知,場面不會太好看,最後鬧得不歡而散,連帶影響戀愛中 ??的情侶。

  「女女,你要帶奶奶去哪裡散步,都走過頭了,公園遠遠落在後頭。」唉,體力不行嘍!走兩步路就腰酸背痛,全身骨頭快散了。

  「啊!過頭了,奶奶,不?我幫你倒杯水。」恍惚中的岳冬希驀地回神,懊惱不已的輕咬下唇。

  「免了,我不。瞧你一臉失魂落魄的,像是剛被人拋棄,你這幾天上哪做壞事了?」岳奶奶滿臉慈祥,輕拍孫女的手。

  「哪、哪有失魂落魄,我不是說了到外地探訪一樁個案,你的孫女才沒有做壞事的本領。」她 ??噘著嘴,裝出深受誣衊的表情。

  「奶奶是失智,不過還沒完全老糊塗了,你是我一手帶大的,你有什麼心事還能瞞得了我嗎?」孫女的笑容變淡了,用不完的精力好像一下子被抽空,變得不快樂。

  助人最樂,她父親的口頭禪,而她也引為座右銘,要幫助所有需要幫助的人,重建他們的幸福人生。

  「奶奶,你知道我是誰嗎?」奶奶常把她和姊姊搞混了,握著她的手說起小時候的事。

  「我的孫女我怎麼會不認得,你是小冬希,愛哭又愛撒嬌,老偷家裡的冬瓜糖吃。」一眨眼,抱在手中搖的小娃娃已經長可以嫁人的大女孩了。

  她微訝地牽著奶奶在一旁的石椅坐下。「你記得我?」

  老人家的神智時好時壞,有時清楚記住發生的每件事,侃侃而談,有時記憶會混亂,張冠李戴,對著孫子喊去世丈夫的名字。

  不過她能記得的東西越來越少了,記憶在慢慢流失中,常常一個人坐在院子裡發呆,茶涼了也忘了喝,直到媳叫喚她才回神。

  岳奶奶笑得很恬靜。「老嘍,很多事都記不住了,女女記好,要提醒奶奶,奶奶最愛看你甜甜的笑,無憂無慮地大喊,『我為人人,人人為我。 』」那時的天真模樣真逗人。

  「奶奶,我長大了,大人的世界好複雜,想要無憂無慮簡直是不可能。」人會思考,想得多,煩惱也跟著來。

  「是感情的事吧!我的女女也到了談戀愛的年紀。」她 ??相信女女的眼光,倒是不太擔心。

  岳冬希苦笑地蹭著奶奶。「我很苦惱耶……明明很愛他,可是偏偏和自己過不去,老想著他以前的女友比我優秀,我一下子就被比下去。」

  明艷動人的空姐和像個小男生的社工,高下立判,她的自信心頓時少了一半。

  說到底,她的沒自信來自她不知道他喜歡她什麼。

  「誰說我的孫女不優秀了,咱們這些街坊鄰居,誰見了你不誇獎兩句,說你有乃父之風,是我岳家的好子孫。」女女重情重義,不做對不起良心的事,這也就夠了,男孩子都沒她大氣。

  「奶奶,你這是老王賣瓜,自賣自誇,我哪有你說的那麼好,爸為了救人而犧牲生命,他的奮不顧身是我所及不上的。」她 ??還需努力,拯救更多在暗夜哭泣的無助人們。

  岳奶奶笑著撫撫孫女的短髮。「你很好,非常好,沒人敢看不起你,可是女女呀!感情要自個兒勇敢面對,誰也幫不了你,你不走出一步,怎知前方是懸崖還是花團錦簇的綠地,是苦是甜,嚐過了才知。」

  「奶奶……」她眼眶發熱,受益良多。

  「別忘了,受傷了還有家人陪著你,你不是一個人,女女是大無畏的野丫頭,還怕摔疼嗎?傷口拍一拍,大步往前走。」她 ??直視前方的日光,很亮,像迷霧中的燈塔。

  「我知道了,奶奶。」她 ??明白自己該怎麼做了。

  笑眸和藹的岳奶奶看,向她身後某一點。「女女,那小伙子是來找你的吧。」

  「小伙子?」她抬起頭往後一瞧,遮住大半陽光的高大身影逐漸走近。

  莫名地,她心跳很快,腦海裡浮起以前在學校裡念的一句詩。

  眾裡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緩緩行至的男人,明明是自己所熟悉的男友,她卻有種陌生的心動,似乎先前的矜持和不安全是自尋煩惱,他就在那裡,等著她揚臂擁抱。

  心境一轉變,想法不同了,岳冬希的自信又回到臉上,可以大聲地對別人說,這是她的男人。

  「快去呀!還楞著幹什麼,小倆口鬧鬧瞥扭別當真,你要順著心走。」活了大半輩子,還有什麼看不透。

  「奶奶,你一個人……」她不放心。

  岳冬希遲疑著,放不下奶奶一人,雖然她很想朝前方的男人狂奔而去。

  「去去去,有阿鸞陪我,我不要你了。」岳奶奶笑推孫女一下,鼓勵她追尋真愛。

  「阿鸞?」誰呀?

  起初她還不解其意,想不通阿鸞是何方神聖,奶奶不會也有虛擬朋友吧?繼失智後又多了妄想症。

  但是一見母親淺淺盈笑地從男友身側走出,她才明白奶奶又糊塗了,她的清醒是曇花一現,阿鷺是她嬸婆,十多年前就過世了。

  「女兒呀,這年輕人不錯,要好好把握。」她 ??看了挺順眼的。

  「媽……」怎麼連她也在取笑她。

  「對了,下回要外宿別再編理由了,你同事有公事上的問題找過你,當場就揭穿,呵呵,以後打通電話回來告知就好。」孩子大了,干涉太多只會產生反效果,她是個開通的母親,知道生得了兒身生不了兒心的道理。

  不然依大女兒的情形,早被她逐出家門了。

  岳冬希期期艾艾的說不出話,倒是雙頰飛紅一大片。

  謊言被抓包還真是尷尬,尤其是因為男人,那就更困窘了,真想挖個洞把自己埋了。

  好在岳媽媽也是過來人,明白小女兒心事,她沒多說什麼,揚唇一笑,動作溫柔地牽起婆婆的手,婆媳倆會心一笑,慢慢往幽靜的小公園走去。

  一會,相互攙扶的身影已走遠,微微的涼風吹送著花香,清清雅雅地圍繞著相對無語的男女,直到一方打破僵局。

  「還在生氣?」

  「我才沒有生氣。」她 ??不是氣,只是突然感到迷惘,不曉得自己在慌什麼。

  「我一回去就看到你不在家,一些私人用品全收拾得一乾二淨,我以為……」

  他要失去她了,心頭痛得陣陣緊縮。

  「你忘了我隻請七天假嗎?明天就要回去上班了,不回家,難道要賴在你那裡一輩子不。」有點距離才有美感,老是膩在一塊容易產生摩擦。

  「好呀!讓你賴,你耍賴多久都,不要再一聲不響的離開,我會被你嚇到心臟無力。」還好是虛驚一場,不然,他大概要下跪求饒了。

  看他像丟了老婆似的,一臉慌張,岳冬希忍不住笑出聲。「我不會走丟的,神經不要繃得太緊,放鬆點,我對男朋友的要求絕對比你挑女朋友的標準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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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5-23 00:27:56
  第十三章

  「嘿,不要亂比喻,我哪有什麼標準在,一遇到你,我什麼原則都沒了,就算你的部小了點,我也認了。」愛到深處無怨尤,他是百煉鋼化為繞指柔,栽了。

  她沒好氣地捶了他幾下。「餵,你夠了喔!別再往我痛處捕刀,我可是會記恨的。」

  他苦笑,但又無奈地輕輕擁住她。「你不是真的在意這件事吧,以前我怎麼開玩笑,你都一笑置之的,怎麼自從看到我前女友後卻自卑起來?」

  「她真的很漂亮嘛!前偉大又有女人味,是男人夢寐以求的尤物,是女人多少會自卑一下下,想想自己有什麼值得誇耀的傲人處。」

  「又不是在選美,你有什麼好自卑,而且我選擇的是你,可見我真的很愛你,就算妳身材不如人……」噢!她搞得真用力,肯定淤青了。

  「秦弓陽,你找打是不是,敢嫌棄我沒你前女友好。」她 ??是先天不足,後天失調,怎樣,他敢退貨試試。

  她很久沒練過肩摔了,他的體格應該很耐摔。

  他就是知道她介意才故意一提再提,多說幾次她就不在意了。「是她沒你好,你也瞧見了我對你有多好,對她不假辭色,我們之間存在的是真愛,其他閒雜人等滾一邊涼快。」

  「前」女友表示是過去式,還提它幹麼,隨風散去了。

  「你倒會說好聽話哄我,你用這一招騙過多少女人呀!給我從實招來。」她 ??假意拍他手臂,裝出妒嘴臉。

  「沒有沒有,我從不說虛言騙女人,愛就是愛,喜歡就是喜歡,她們沒一個像你給我這麼強烈的感受,我控制不了不愛你。」談戀愛不只有甜蜜,還有酸、苦、辣其他滋味,這是她教會他的,為一個人患得患失、忽喜忽憂,這也是以前沒有過的,如果這不是愛,那什麼才是?

  「她們?」她秀眸一揚,笑得有幾分興師問罪的意味。「你有多少前女友?」

  「前……前女友……」秦弓陽猛地被口水嗆了一下,漲紅了臉。

  「算不清?」看他心虛緊張,她心裡有數了。

  「這個……天氣有點熱……好熱,好熱呀!」他顧左右而言他,大掌當扇搧著,眼睛不敢看她。

  岳冬希悶聲輕笑,不為難這頭嘴笨的熊。「僅此一次,不准有下回,你要再弄一堆前女友來,我跟你沒完沒了。」

  「冤枉呀!老婆大人,我根本不曉得她為何出現,當初是她說跟我走不下去,希望好緊好散,你看我也沒跟她聯絡,斷得一乾二淨。」

  誰知女人心海底針,提了分手又反悔,硬拗她要考驗兩人的感情,看他愛她有多深。

  「現在想想,我還真的不愛她,除了有點可惜外,我照樣過日子,不到三天就把她忘得一乾二淨。」女人嘛,再找就有,何必單戀一枝花- -他以往的想法--

  「可惜?」她的聲音略帶陰森。

  秦弓陽吃痛地一聲眉,低視行兇的玉手。「是可惜,但沒有遺憾,如果換是妳,我死也不放手,求也要把你求回來。」

  「這麼愛我?」她心口一甜,笑顏燦爛。

  「放棄海咪咪,屈就小b女,這不是愛是什麼啊!你咬我?! 」這女人……太狠心了。

  「秦弓陽,你可以再過分一點沒關係。」她 ??還有狠招沒使出來。

  他低笑地輕吻粉嫩小嘴。「我愛你,愛得沒法忍受你不是我的,我們結婚吧!老婆。」

  她 ??好軟、好香、好誘人。

  「這麼敷衍的求婚?」好像不怎麼有誠意,臨時起意,倉卒執行。

  「隨後補上鮮花和鑽戒。」他滿眼深情地凝視她。

  「還有下跪?」不能避免的儀式。

  秦弓陽將眉一挑。「男兒膝下有黃金,不過為了娶到老婆,我拚了。」

  還黃金咧!她看是狗屎。「我考慮考慮。」

  「岳、冬、希,妳耍我--」淘氣呵!用糖果釣著貪嘴男。

  回答他的是一道銀鈴般的輕笑聲。

  其實她也會猶疑自己有什麼地方值得男友愛,她不善打扮,工作又多,常常忙得沒空約會,他們都是大忙人,憑什麼總要他來屈就她,她有那麼不可取代嗎?在見過有著亮麗外表的左月虹後,她的信心確實受到打擊。

  矮不隆咚的童顏貧,拿什麼吸引男人吶?

  不斷地自問身邊不乏美ㄝ環繞的男友怎會看上她,提出交往的要求?

  她越想越煩躁,總覺得心很沉重,不找個地方沉澱一下紛亂的心情,對的答案永遠也跳不出來。

  所以她逃了。

  趁男友赴朋友的約時,她收拾好行李,逃出她認為不屬於她的空間。

  藉口是提早一天回家陪家人,她受傷的手好了大半,不需要再休養,但實際上是她沒有信心,怕自己愛到連尊嚴都不要。

  姊姊的痛苦她看得很清楚,她是岳冬希,不是岳冬雪第二。

  不過該解決的問題還是得面對,橫互在兩人之間的不僅是結婚一事,還有那天引起爭執的導火線,至今仍深深困擾她。

  他的母親。

  「庭下社工人員,岳冬希。」

  重重一搥,一道清亮的女子嗓音突破迷霧,令人驀地回神。

  「是的,我是岳冬希。」

  「你能以你為民菔務的良心證明,以下所言絕無虛假?」

  「是的,法官大人,我本著良心作證,不講一句假話。 」她眼神清澈,擲地有聲。

  「好,那我問你,你能證明楊海威長期侵他的繼女,造被害人身心俱受重創嗎?」髮絲斑白的女法官一絲不苟,就著檔案問明案情。

  「可以,我一路陪同楊曉薇驗傷,進行心理輔導,知道她至今仍然夜夜作著惡夢,不敢睡熟,心理創傷甚重,這點醫院開出的精神診斷書也能證明。」一個才十三歲的小女孩,她的一生就這麼毀了。

  「那麼,除了對楊曉薇的暴行外,他也向你恐嚇,這件事可屬實?」她看著岳冬希問。

  「是,他曾經多次傳簡訊威脅,不准我上庭作證,那些簡訊我都留著,也已經把手機交給檢察官做呈堂證供。」

  「好,我明白了,你的證詞令本案能順利的進行下去,感謝你的配合。」不是每個人都敢挺身而出對抗惡勢力的,她人溺己溺的精神令人敬佩。

  楊海威不只是地方議長,還是富甲一方的仕紳,為人海派,交友廣闊,三教九流的朋友都有,黑白兩道也吃得開。

  他先後娶過四任妻子,其中兩任死於意外,一位重殘躺在療養院,現任妻子是一位影視明星,被他視為禁臠的可憐繼女是住院前妻前一段婚姻所生的,他代為撫養,跟了他姓。

  而他的前三任妻子都投保巨額保險,他已領取,估計總金額上億,這是可疑之處。

  但是沒人敢出面指控,在他強勢施壓下,她們的娘家隱忍不報,默默收下一筆補償金便一筆勾銷。

  檢調方面早就想辦他了,卻苦無有力的人證、物證,這才讓他一再逍遙法外。

  因此在場的法官和檢察官相當感岳久之希的勇敢,要不是她不畏強權,堅持說出實情,造孽多時的惡棍也無法繩之以法,還以社會公義。

  「不客……」

  「什麼爛證詞,你給我小心說話,明明是那個臭丫頭主動勾引我,趁半夜爬上我的床要我上她,根本不是我的錯,我是被設計的! 」想定他的罪,門都沒有。

  法官重捶法槌。「安靜,不要擾亂法庭秩序。」

  「你不知道我是誰嗎?我可是受人敬重的楊議長,掌控多項預算審查,我肯出庭是給你面子,總統想召見我,我還不見得肯理他。」他擺出不可一世的架子,揚自乾坤。

  「你出庭是被法警架來的,和我的面子無關,而且總統下令嚴辦此 ??事,絕不讓害群之馬污染神聖的議會。」她 ??言簡意骸地戳破他目中無人的氣焰。

  「妳……妳敢判我有罪?」楊海威氣紅了臉,粗聲租氣地怒指法官。

  「偵結結束定有判決,有罪無罪由法律決定。」他這次難逃法網。

  「哼,別想用輿論壓我,我沒在怕,小丫頭犯賤與我何干,她脫光衣服爬上我的床,我是男人不是聖人,她想嚐嚐男人的味道我就全她,你該看看她爽歪歪的淫蕩樣。」一想到稚嫩肉體,他下身就硬了。

  「你要不要臉,這種下流話你也說得出口,小薇才十三歲,她心智根本尚未熟,還來不及享受青春年華就被你這個禽獸摧殘了,你什麼東西呀!一個沒種又沒擔當的爛人」

  「咳咳,岳小姐,請你冷靜,本庭自會處理他不當言詞。」罵得好,這種賤男人就該千刀萬剮,表面平靜的法官暗自叫好。

  她是女人,非常能夠感同身受,若非自願,那將是一輩子抹不去的陰影。

  「你聽到了吧!她辱罵我,我要告她公然侮辱,撤銷她的證人資格。」想跟他作對也要先秤秤自己的斤兩。

  女法官不以為然地瞟了他一眼。「存心誣衊才叫公然悔辱,若所言屬實就不是侮辱。」

  聞言的岳冬希訝然膛目,她抬頭看著法官,眼底流露出笑意。

  原本她以為被告定了,身為證人,她不能發表個人言論,只能就事情的發生經過陳述。

  可是那畜生的發言太教人氣憤,她才忍不住大聲罵出早已盈的不滿。

  幸好她遇到的是有同理心的好法官,能理解她的憤慨,不然壞人沒入獄,她先吃免錢牢飯。

  「你不公不義,我抗議……」楊海威揮動拳頭,似要暴打法官。

  她捶槌止住他的叫囂。「你想抗議什麼,還想抗議什麼?以本國現行法律一罪一罰的規定,你不妨先算算自己該被關幾年。」

  強儤一次一條罪,十次十條罪,採累積計算,三十年刑期跑不掉。

  「妳!」他還想咆哮公庭,強調「政治迫害」,但法官只看證據。

  「先收押看守所,不得交保,擇日再審。」下一次開庭是收監日。

  在法庭上,法官最大,就算是在外呼風喚雨的大人物,到了法官面前也得矮上三分,沒法以高高在上的身份濫用特權,攪亂司法審查。

  楊海威的耀武揚威只到此為止,幾名法警走近,在法官特意地指示下上手銬、腳鑽,把他當可能潛逃的犯人。

  但是他仍不減當官的派頭,戴上手銬的雙手一舉高,朝著害他身陷囫圇的女人破口大罵。

  「你這女人給我等著瞧,我絕對不會放過你,過馬路時看好紅綠燈,橫衝直撞的酒駕隨時找上你--」他一定會讓她好看。

  「不怕絕子絕孫就來啊,我怕你呀!」她不是被人威脅大的。

  眾目睽睽之下,樣貌清純的岳冬希不雅地比出中指,法院內的執法人員見了莞爾不已,有志一同地當作沒看見,默許她的挑釁動作。

  不過被比的楊海威可沒好臉色,他發怒衝上前想揍人,四名法警差點拉不住。

  「為了我的心臟著想,你可不可以少做些找死的事,怒他對你而言有什麼好處。」還比中指呢!是男人都無法忍受。

  一隻厚實大掌攬上腰際,岳冬希願熱一偎,笑咪咪地比出勝利手勢。「我生氣嘛!誰教他仗勢欺人,堅持不認罪,還把姦辱繼女當是戰績,不認為自己做的是錯事,洋洋得意地炫耀奪走繼女的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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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四章

  建議更好的譯法

  長期遭到侵的小薇根本不敢聲張,怕繼父不給她飯吃、不讓她上學,直到她以為生理期來,腹痛如絞,保健室的護士阿姨帶她去看診,發現她胎死腹中,這才揭發慘無人道的獸行。

  「古有名訓,不得罪小人是明智,你上庭作證已是刮了他一巴掌,再咒他絕子絕孫他不像有度量的人。」秦弓陽憂心地一嘆。

  「我不怕他。」她 ??輕握拳,目光堅定。

  「但我怕呀!小人不走正道,他肯定會對你不利。」為什麼別的女人不惹是生非,偏偏他的女朋友正義感十足,專打老虎。

  岳冬希撒嬌地拉拉他粗糙大手。「我有你嘛!所以不怕,你會保護我。」

  「是喲!現在就會嘴上抹蜜,把我當救生圈,哪天被你害死了,我都不曉得向誰投訴。」他苦笑地一揮她鼻頭,心裡想著此事該如何排解。

  「嘿嘿,身材壯碩的你是最佳保鏢,當仁不讓,你是我的大靠山。」她 ??用力抱緊他,露出安心的表情。

  他失笑,半帶寵溺地俯首一吻。「妳呀!吃定我了。」

  「老婆吃老公的天經地義,你敢不讓我吃。」養家是男人的責任。

  「你是說--」答應他的求婚了?

  「醜媳也得見公婆,走吧!我們先去見你媽,培養培養感情。」她 ??不信他母親有三頭六臂,把他嚇得面無血色。

  「嘎?!」他當下臉一垮,狠抽了一口氣。

  「原來秦媽媽是秦媽媽喔!我都不曉得秦媽媽就是秦媽媽,你們長得一點也不像,秦媽媽沒有抱錯小孩嗎?秦媽媽是人怎麼會生出一頭熊?」

  禁不起女友的一再催促,秦弓陽實在無法拖延下去,這才硬著頭皮,抱著惶恐的心情,載著她朝和母親同住的老家而去。

  一路上他嚴陣以待,話比以往少了一大半,臉部線條繃緊,半點笑意也沒,一副要上戰場赴死的模樣。

  自從父親去世後,母子倆的感情就更親近了,彼此相依為命,母親又是三十好幾才生下他這個獨生子,獨佔欲難免強了些。

  後來交了女朋友,為了有個自己的空間,他另外買了房子,夜歸是常有的事,但他每晚一定會回家,陪伴孤單的母親。

  這件事也是他戀情不長久的原因之一,畢竟有哪個女人能忍受和男友的母親爭寵,不論多晚,男友一辦完事就急著送走自己,只因母親在家等候。她們得到的是他短暫的熱情,而不是他的全心全意。

  直到岳冬希的出現,秦弓陽再晚都要回家的模式才徹底打破,變夜不歸營,還常常忘了要知會母親一聲。他就是個為愛癡狂的男人,貪看女友的睡顏,連一起吃早餐都覺得是一種幸福。

  也因為怕母親刁難他才遲遲不肯帶女友回家見她的,但……現在是什麼情形,搞半天,原來她們早就認識?

  「什麼秦媽媽是秦媽媽,秦媽媽又不是秦媽媽,亂七八糟的,你到底會不會說話,你媽是怎麼教的,教出個傻不隆咚的笨蛋。」繞口令呀!聽得她頭昏腦脹的。

  「我……」她是太驚喜了,才語無倫次。

  「媽,冬希是見到你很緊張,一時無措才拙於口,你看在我的面子上別為難她。」怕嚇跑準老婆,手心冒汗的秦弓陽搶先一步袒護。

  「什麼東西,她有嘴不會自己說嗎?要你多事,給我滾一邊去。」秦母卓瑤玉沒好氣地啐了一口,趕鴨子似地揮揮肥手掌。

  「媽--」你嘴上饒人,別再趕跑我的女人了。

  看不懂他表情的卓瑤玉只當兒子眼睛抽筋,瞄了眼便不予理會。

  「你,過來。」她 ??指著精神奕奕的笑臉女孩,總覺得刺眼得很。

  「是的,秦媽媽,你有什麼事要我幫忙?」岳冬希很想走得優雅,但野猴子的本改不了,走了兩步又蹦蹦跳跳。

  天使然,她一見面就問要不要幫忙,十足十的社工熱忱,陳在一旁的秦弓陽撫額輕嘆,擔心她會做出什麼令人錯愕的行徑。

  「一定要找你幫忙才能叫你嗎?我想聊聊天不行呀!真的是一點規矩也沒有。女孩子家頭髮剪那麼短,像個小男生一樣。」不倫不類,沒有半點女人味。

  「聊天很好,我喜歡聊天,秦媽媽想聊什麼?」沒等人招呼,她逕自拉了張板凳坐在男友母親面前,雙手還托著腮,一副興味正濃的樣子,讓一旁的秦弓陽看得差點掉了下巴。

  她也未免太隨了,是她的準婆婆耶!眾前女友嚇得落荒而逃的老巫婆。

  雖然這麼形容自己母親不敬又不孝,但秦弓陽無法否認母親對付不喜歡的媳人選時,比白雪公主的後母還殺人不見血。

  卓瑤玉神色古怪地抿起唇,斜瞄了表情驚愕的兒子一眼。「姓什麼,叫什麼,家裡有幾口人,分別從事什麼行業,有沒有欠債,家族有什麼遺傳疾病,做過全身健康檢查了沒:……」

  「媽,你問太多了,冬希第一次來我們家……」不是來接受你的拷問。

  「你給我閉嘴,我問的不是你,再插嘴就把你的嘴巴縫起來。」卓瑤玉怒喝。

  「可是……」這一次他要全心護住女友,絕不讓母親的刁難傷了她。

  「弓陽,你別和秦媽媽起衝突,她問的只是我的家庭背景,沒有什麼不可告人的,我可以回答。」岳冬希拉住男友手臂,要他別急躁,她能應付。

  「我媽她很嘮叨,又愛挖苦人,你聽聽就算了,別往心裡擱。」他小聲地耳語,不時盯著伸長耳朵想偷?的母親。

  她掩口輕笑,滿心是溫暖。「我又不是小綿羊,你這頭說媽媽壞話的熊,滾開啦!」

  「冬希,你對我很壞……」枉費他提起寶劍,準備替她屠「龍」。

  「你說我壞話?」卓瑤玉橫眉豎眼,瞪著眼中只有女朋友的不孝子。

  耳朵真尖,已經說得夠小聲了,她還是聽到了。「媽,你聽錯了,我是提醒她要順著你一點,天底下媽媽只有一個,當然要好好孝順你。」

  「哼,你是我養大的,你在搞什麼鬼我會看不出來。養兒有什麼用,到頭來還不是別人的,我辛辛苦苦一口飯一口飯餵大,可兒子心裡只想著女人……」

  妳看吧!我媽真的是嘮叨派始祖,一本話本攤開了,不說到你頭昏腦脹絕不罷休,你自找的,千萬要忍受。秦弓陽暗送眼神,要女友多保重,他盡力了。

  一瞧見他的擠眉弄眼,岳冬希在心裡笑開了。

  「養個兒子多費心呀,把屎把尿還怕他餓著,夜裡起來幫他蓋被,一生病半夜抱著他求診也是有的……你們兩個在眉來眼去什麼,當我死了呀!」她說得口沫橫飛,滿腹心酸,他們居然在「使目尾」。

  「媽,你口了吧!我幫你倒水。」多喝水,少說廢話,兒子的幸福掐在你手上。

  「少獻慇勤,你這些日子常不回家,準是被野女人帶壞了,你有狐狸精就不要媽-……」

  卓瑤玉拿手的哭調仔就要搬出,她培養好情緒要滴兩滴含辛茹苦的慈母淚,驀地耳邊響起乾淨清嗓,硬是搶了她的戲分。

  「我叫岳冬希,岳飛的岳,冬天的冬,希望的希,寓意是即使在冰雪覆蓋的冬天也有春梅捎來的希望,勉勵人不要失志,這是我過世的父親說的。我家裡有高齡奶奶,做手工藝品的媽媽,姊姊是護士,弟弟是大學生,我是社工,我們一家五口人,沒有欠債」

  「等一下,等一下,你給我差不多一點,一下子念那麼多我哪記得住,你存心欺負人是不是!」天吶!她現在腦子一片混亂,什麼雪、什麼梅,她是冬天下雪兼打雷閃電了。

  岳冬希露出大小通殺的可愛甜笑。「秦媽媽,我們社會局每半年都會做一次內部人員健康檢查,我是模範生,頭好壯壯又活力十足。」

  「好、好,你別再說話了,我頭很痛……」她怎麼話這麼多,一口氣不跳針,跟她有得拚。

  「秦媽媽不想知道我家有沒有遺傳疾病嗎?我倒著來,我弟弟他……」岳冬希想認真交代,鉅細靡遺的說,但卓瑤玉像是怕她多說話,讓自己的頭更痛,一臉驚嚇地連忙阻止她開口。

  「這事留著下回再說,不急不急。」她 ??還想多活幾年,不急著去陪她家老頭。

  「秦媽媽,你頭疼嗎?要不要我幫你揉揉?」她坐不住,不動一動很不舒服。

  「不用了,我……嗯,手勁不錯,跟誰學的?」舒坦多了。

  岳冬希主動上前,揉按老人家的額際,時輕時重,順著太陽穴按摩。

  「無師自通,我在家常幫媽媽和奶奶按,她們說我以後不做社工可以改行當按摩師,源源不斷的客人會擠破我家大門。」她 ??說時一臉歡喜,能讓別人開心,她比誰都高興。

  看她笑得太燦爛,有些不是滋味的卓瑤玉又想刁難她一下。「先停停手,廚房的燈泡一閃一閃的,應該快壞了,你去換一換。」

  「我去換吧!家裡的替換燈泡放哪兒我最清楚。」秦弓陽搶著換燈泡,捨不得嬌小的女友攀折迭梯,他光用想像就覺得很危險。

  家裡是挑高設計,但以他的身高,加張椅子就構得著燈座了。

  「我的話你不聽了嗎?叫她去換你搶什麼搶,連顆燈泡都換不好,日後怎麼當人家媳,想我以前還跟著你爸去工地,就算後來日子好過一些家裡請了傭人,伺候婆婆的事也還是自己來。」她 ??指桑罵槐,點明了她家媳不好當,嫁進來不是享福的。

  「媽!」秦弓陽臉色微沉,略有不悅。

  母子倆互瞪,氣氛有點凝滯。

  「換燈泡而已嘛!簡單,我家的燈泡全是我換的,我還會刷油漆、通馬桶、修理冰箱……秦媽媽,你什麼事都可以叫我做喔!我是十項全能。」什麼也難不倒她的。

  在兩人目瞪口呆下,岳冬希就像猴子,手腳利落地爬到折迭梯最上方,動作熟念地扭下舊燈泡,換上新燈泡,再從第三階往下跳。

  她自己覺得沒什麼,做慣的事而已,有時她還會幫訪視家庭修水管,捉跑進屋子裡的蛇。

  可是看在別人眼裡卻為她捏了一把冷汗,這麼瘦弱小隻的人還爬上跳下,萬一不小心絆到腳跌下來,不摔個鼻青臉腫才怪。

  「妳……你怎麼會做這些事?」卓瑤玉真的很難給她壞臉色看。

  她不以為「家醜」的說:「因為我們家曾經很窮,欠人家一大筆錢,雖然爸爸生前的朋友幫我們還了不少債,可是欠人人情總是不好,我們也要還人家……

  「所以我奶奶,我媽我姊和我弟,以及我,我們一家人非常努力的工作賺錢,像割草啦,遛狗、清馬桶、居家打掃,只要能賺錢的工作全都接,不讓一毛錢從手中溜走!」

  她說得頗為得意,不以為苦,可是聽的人卻心疼不己,為她的忙於生計而不忍心,即使她口中講得輕鬆,好像不過是小事一樁,但個中辛酸唯有經歷過的人才知道。

  除了一個男孩子,又是最小的孩子,一家都是女人,沒有堅韌的毅力和開朗的人生觀,要撐下來真的不容易,現實會磨去所有的鬥志。

  秦家母子是過來人,頗能感同身受,當初他們也差點被貪婪的親戚逼得走投無路。

  「呃……冬希,你的廚藝好不好?炒兩道菜來讓秦媽媽嚐嚐。」這孩子已經是苦過來的,她何苦再刁難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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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5-23 00:29:18
  第十五章

  回想當日她毫不猶豫的背起謊稱閃到腰的自己,那不怕力氣不夠只擔心沒能好好照顧別人的表情,至今仍教人印象深刻。

  那時她就對這女孩上心了,心想這是誰家的女兒,怎會笨到只為他人著想,完全沒想到自己?

  其實她也不想當個惡婆婆,早就巴望著兒子結婚生子,給她生個胖孫子,子媳承歡膝下誰不愛。

  可惜沒眼光的獨子老帶些愛揮霍、重享受的女人來見她,開口閉口小倆口的生活,有意無意地暗示不與長輩同住,她聽了就火大。

  她就這麼個兒子,他不養她要養誰呀!難道把他養大了,就不用顧及母親的感受,小夫妻歡歡喜喜的睡新房,放她當孤單老人?

  她不是想阻攔兒子的婚姻大事,而是想從中挑個品好的女孩當媳,偏偏兒子帶回家的都是同類型的,沒一個對長輩有孝心,她自個兒也心急呀。

  「好啊!我在餐廳打過工,跟大廚偷學了幾道菜,不過很久沒做了,可能味道會稍微走掉,少了名菜的風味。」岳冬希挽起袖子,要大展長才的樣子。

  其實她也是最近幾年才學會做菜,家裡掌廚的是奶奶和母親,她只要等著吃就好,但從事社工工作後,她發現很多家庭破碎的孩子沒飯吃,挨餓度日,她才興起洗手做羹湯的念頭,自掏腰包買米買肉,煮一頓熱食供其飽食。

  「哎呀!你給我輕點放,那組瓷盤很貴……小心、小心,我的鍋子,油放太多了……加水加水,你想鹹死我呀!不對不對,粗莖先放再下嫩葉……厚!妳的笨手笨腳跟誰學的,阿基師也會被你的笨氣死……」

  岳冬希偷偷地向男友眨眨眼,扮了個調皮鬼臉,他頓時領悟她是故意的,要讓母親忙得手慌腳亂好拉近距離,忘了要找她碴這回事。

  看到一個自告奮勇的假大廚搶著要拋鍋,另一個真大廚在一旁氣得哇哇大叫,秦弓陽的嘴角慢慢往上揚,眼裡淚光閃閃。

  他不是感動一團和諧,而是……

  娶妻有望了!他終於可以跟三個損友大聲地說:不好意思,後來居上,我要結婚了!

  「說,從實招來,你幾時和我母親勾搭上的,讓她的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變,變我完全不認識的人,你給她吃了符水是不是?」帶女友回到兩人愛的小窩的秦弓陽,終於忍不住好奇的詢問。

  除非中邪,否則一個人怎會判若兩人,由原本的說話夾槍帶棍、尖酸刻薄,突然間變得和藹可親,笑容滿面。

  雖然偶爾慘雜兩句損人的話,可是全無惡意,和過去對待他的前女友們一比,簡直有如天壤之別。

  更甚者,她還會主動準備補品為未來媳補身,但不像他專補部,母親的是身體調養,增加受孕的機會。

  換言之,她想抱孫子了,而且認定了誰是孩子的媽,自家人不好好照顧怎行。

  「嘻嘻,你吃醋了!有人在嫉妒我人緣好,人見人愛,婆婆媽媽的最愛,你失寵了,可憐的小『羊』。」上帝祝福你。

  「還敢取笑我,看我的五指神功,看你招不招。」得了便宜還敢賣乖,跩起來了。

  「啊--哈哈……不要搔我的路肢窩,你耍詐……哈……好癢……不要啦!哈……」岳冬希邊笑邊躲,還是逃不出他的搔癢。

  他一把逮住她,抱在懷裡又親又吻。「你和我媽到底是怎麼認識的,她說你是笨到無可救藥的大呆瓜,腦子裡只有幫人,沒有算計。」難得聽到母親讚許人,即使是用著半挖苦的語氣,但聽得出她心底的憐情。

  「人人為我,我為人人嘛!別人遇到困難的時候,我有能力就伸出援手,我幫人,人再幫人,社會上會減少很多不必要的紛爭。」

  她 ??簡單的交代如何將跌入溝裡的秦母拉出,又背了她走了段路,最後秦母的腰痛是假的,戲弄了她一番便神清氣爽的回家。

  儘管她說得輕描淡寫,可是秦弓陽仍曉得她省略不少細節未提,以母親的「噸位」,就算一個大男人來背也挺吃力的,何況她瘦弱得彷彿風一吹就倒。

  難怪母親對她與眾不同,沒把壓箱寶的招數拿出來對付她。

  不過,眾女友聞風色變的惡婆婆居然也有踢到鐵板的一天,完全敗下陣來,她大概從沒遇到言行超乎想像的怪丫頭,打罵都不管用,趁機整治還樂得把吃苦當吃補,全力以赴地做好每一件事。

  說句俏皮話,冬希根本是?灣阿信,耐勞、耐磨又耐操,什麼都肯做,什麼都肯學,不怕事多,只怕人家不敢麻煩她。

  「原來我媽也不是所向無敵,汪家的狗就能打敗她。」他說得好笑,心裡卻不捨母親的無助。

  如果當時他在母親身邊,那頭兇惡無比的大狼犬哪敢靠近。

  「嘿,你很不孝耶!拿自己媽媽的落難當趣事,那條溝很深,真的不容易爬出來,我在底下推了老半天才把人推到馬路旁。」記得當時她肩上還沾滿了泥巴腳印呢。

  誠如她媽說的,她是隻野猴子,一跳再跳就攀向水泥牆,一口氣往上爬,不費吹灰之力。

  「可你的韌才教我驚訝,居然沒被我媽壓垮,骨頭斷了幾根,有沒有內傷,我檢查看看。」秦弓陽一臉邪笑的撲倒她,正大光明的上下其手。

  「啊!不要亂摸,大色狼,我要告你非禮,你會被關到最髒最臭的監獄……」不公平,他力氣是她的好幾倍,以大欺小。

  「哎呀,怎麼辦,我不只想非禮你,還要這樣和那樣,最好鬧出一條人命,判我無期徒刑吧老婆大人!」他襲又偷吻,隔著薄底褲揉按小小花核。

  岳冬希尖叫地夾緊雙腿,朝他一陣捶打,「壞人,壞人,我要打死你,替天行道,女人不是弱者,我們是--火星人。」

  「火星人?」聞言,他先是瞇眸悶笑,繼而雙手一攤,呈大字形仰躺,發出陣陣震笑聲。

  從沒這麼輕鬆過的秦弓陽笑得相當暢心,他不知道原來找到對的人會讓他身心都感到愉快,彷彿人生沒有比這更極意的事,他的心既平靜且滿足。

  原以為他這輩子離結婚很遙遠,嚷了好些年仍不見動靜,雷聲大、雨點小,前女友們一到母親那一關,全都給刷下來。

  或許他自己也很清楚她們並不適合他,他喜歡她們枕畔間的陪伴,卻不見得是心動,因此一段時間後他便帶她們去見母親,由她來斬斷未能修正果的戀情。

  「有那麼好笑嗎?你們男人是水星人,撲通一聲就沒了聲響,問你們什麼都咕嚕咕嚕,語焉不詳,教人聽不懂你們在說什麼。」用來拐女人最好用,騙到手再回一句:我早就說過了,是你不肯聽。

  「那不是很糟糕,水火不容,難怪我沒法理解你們女人在想什麼。」無法溝通嘛。

  岳冬希小小聲地抗議,「你在怪誰呀!得罪女人比得罪小人還可怕,你的痛苦指數是以倍數長。」

  看著她嫣紅小臉,止笑的秦弓陽輕撫她眉宇。「你什麼時候要嫁給我?」

  一頓,她故意噘嘴一眄。「又沒人求婚,我跟空氣結婚呀!」

  「我求過了,你忘了。」他提過不只一回。

  「不夠正式。」像兒戲一般。

  他悄然摟住她的纖腰,輕輕拉近。「如果我現在下跪,托著你的手說:『吾愛冬希,你願意嫁給我嗎?我會一生一世愛著你,做你永遠的靠山。』你會點頭說好吧!」

  熱氣輕吐,他使出賤招--色誘。

  「我可能會抱著肚子大笑,叫你別演了。」一頭熊跪在地上,怎麼看都爆笑。

  「還大笑咧!你這女人只想玩弄我,根本不願負起責任,我被辜負了。」他邊說邊咬她的耳朵,繼續進行剛做到一半的閨房之樂。

  面頰微紅的岳冬希輕噓他的光說不練。「婚姻大事不是我同意就作數,你要先問過雙方家長。」

  她 ??意有所指。

  「你要我先提親?」他倒忘了請媒人上門,老一輩的觀念還是很傳統的。

  「怎麼不問問你媽要不要喜事臨門,你先前還一直拖著,不讓我和她碰面。」

  理由一大堆,一副她見不得人的樣子。

  秦弓陽把頭一低,咬上嫩皙雪頸,一路吻到鎖骨。「看她和你一見如故的談天說地,簡直是失散已久的女兒又找回來了,親暱得很,連我都冷落了。」

  心情有點複雜,但是他歡喜兩人親如母女,她們走得親近,他樂見其。

  只是母親太卑鄙了,居然扮起孤單老人和他搶女人,他 ??們在一起的時間已經不多,她還來插花,一句「很悶」就把人帶走了。

  「吃味了?」岳冬希輕吟,反手摟住他肩頸。

  「非常吃味。」老婆是他的,憑什麼來搶。

  她聽了以後,咯咯地笑。「你們是我的了,你搶不走了。」

  「我指的是你,小呆瓜,我媽『偷人』偷得太過分了。」他說得憤然,一口含住抖顫的蓓蕾。

  「嗄!」她怔然,明媚清眸漸漸染上濕意,裡面有動容,還有滿溢柔情。「弓陽,我很幸運遇到你,也為你所愛。」

  粗獷的男人也有細膩的一面,眸光轉柔的情話綿綿道:「我才是幸運的傢伙,撿到墜落人間的天使,你是神的賞賜,給我喜悅和笑聲,我愛你,冬天的希望。」

  「我也愛你,雖然你是非我族類的熊。」她 ??反過來推倒他,跨坐在男人腰上。

  他輕笑,愛死了她的主動。「那我們算不算人獸戀……噢嗚,你真咬我……」

  秦弓陽肌理分明的裸上,多了一道牙印,小小地鑲嵌在心臟跳動處。

  「什麼人獸戀,起碼是『美ㄝ與野獸』。」至少野獸是受到詛咒的王子。

  「咦!美ㄝ在哪裡,我怎麼瞧不見?」

  「你說我不是美ㄝ ?」她把臉貼得很近,惡狠狠地作勢要咬他鼻頭。

  形勢比人強,不得不低頭。「啊!是我近視太深了,原來我家冬希是大美ㄝ ,美得天下無雙,就算是小b也是瑕不掩瑜。」

  一怔,她的表情,由陶醉染上火焰,美目噴火。「秦、弓、陽--」

  他笑著一挺腰,滑入她緊窒花徑,滿意的聽到她悶哼一聲。「小的怕怕,女王別惱,人家說生過孩子部會變大,既然青木瓜燉排骨加按摩效果有限,不如我們加緊增產報國,一舉數得。」

  「你……你這個部控…… 」她扭腰擺臀,承受他往上衝撞的力道。

  「可是你愛我。」他的女人。

  「是的,我愛你。」她 ??像含恨的說,恨他讓她愛上最可恨的他。

  「我們結婚吧!」老婆,老婆他最喜歡的稱呼。

  「好。」她 ??雙眼迷濛,、沉淪令人上癮的情。

  他露出得逞的奸笑,更加賣力地展現男雄風,他的求婚…… 功了。

  耶!

  「等一下,我要和你談一談。」

  剛走出「天地建設」大門,身後傳來女人的聲音,岳冬希好奇地停下腳步,轉頭,才發現來者是左月虹。

  「要談什麼?」她和她有什麼好談的。

  「談我們共同的男人。」秦弓陽。

  「沒必要。」是她的男人,「前女友」沒分。

  「你不想知道他最愛的人是誰?」她露出明艷笑顏,眉宇間帶著張揚的得意。

  當然是我,不過不用太刺你。「我們要結婚了,歡迎你來喝杯喜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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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5-23 00:29:50
  第十六章

  最好的挑釁是過得比她好,讓她後悔當初太輕易放手。

  「什麼,你們要結婚了?!」怎麼可能?

  「用不著這麼驚訝吧,情侶交往到最後只有兩種結果,我們比較幸運修了正果,謝謝你的禮讓。」因為她的退出,他們才能走在一起。

  「那殺千刀的死老太婆沒為難你,使喚你做這做那,把你嫌棄到一無是處?」

  她永遠也不會忘記那張惡毒的嘴如何羞辱她,說她是見錢眼開的吸血蛭。

  岳冬希一臉正色,言詞嚴厲,「說話厚道些,你有一天也會老,為你口中的死老太婆。」

  秦媽媽只是寂寞,想要人陪,軟化她的不友善之後,其實她是個非常好相處的人,責罵人的背後是關心,但是沒人聽出來。

  「我不管你是怎麼博得那女人的歡心,我要和你談,你不能拒絕。」

  左月虹慌了,語氣不像以往那麼從容,有些氣急敗壞的。

  自從和秦弓陽分手後,她和對她猛獻慇勤的富二代在一起,作起嫁進豪門當貴的夢,啥事也不用做的刷卡購物做spa,出入上流宴會讓人羨慕。

  誰知她釣上的少東是空殼子,而且早就有妻有子還是銀行鎖定的欠債大戶,他騙她拿出所有積蓄投資他開的公司,以先給她甜頭吃的方式再掏空資金。

  從做出錯誤決定的那一天起,她的運勢每況愈下,糟到不能再糟,又是被人家的元配告通姦,又要背負那王八蛋所欠下的債務,兩頭空地為被錢追著跑的可憐蟲。

  好在她沒辭掉空服員的工作,尚有固定收入維持生計,可是她的房子、車子,連和秦弓陽交往時他送她的珠寶,全都賣了抵債。

  她是習慣花大錢的人,一個月七、八萬的薪水已經滿足不了她,少東男友的老婆又要告她,索討百萬精神賠償金,她現在非常需要有錢的男人當依靠,支付她龐大開銷。

  所以她才想再回過頭找秦弓陽,心想他應該對她癡迷如舊,不會拒絕她的予取予求,大方的任她揮霍。

  但事情總出人意表,他有新女友了,對她的刻意示好視若無睹,不論她上門幾次要求復合,他一律拒絕見面,並請警衛擋下她。

  走投無路的她,只好轉而向他「現任」女友下手,看看能不能逼走她再乘虛而入。

  「沒人這樣蠻橫無禮,強人所難的吧!我還有事要忙,不能和你多談。」就當遇上瘋女人,不必計較太多。

  「如果我說我懷孕了呢?」她輕撫著肚皮,笑得春風得意。

  正要離去的岳冬希倏地停了下來,滿臉訝然地看向她小腹。「什麼意思?」

  「我孩子的爸爸總要負責吧!一出生就當私生子未免太可憐了。」她 ??抬頭,眼露慈母光輝。

  「你說是弓陽的他的孩子?」她不能接受,臉色泛白。

  左月虹狡猾地笑道:「很抱歉,你結不婚了,他該給我一個名分。」

  孩子,來得好呀!你是最佳武?。

  岳冬希唇瓣輕顫,心裡突然很亂,沒辦法正常思考。

  「所以我才要你先跟我談,且非談不可。你可以說個數目,當是精神損失的補債,我想孩子的爸不至於太吝嗇,連分手費都給不起。」哼,只要礙事的人一走,她定能重回前男友懷抱。

  算盤打得精的左月虹不做對自己無益的事,在從事空服員行業這些年,她看過不少金字塔頂端的富豪,他們包下頭等艙,人手一杯紅酒,吃著廚師特製的頂極料理,羨慕不己的她發誓總有一天要躋身他們行列。

  秦弓陽並非她交往的第一個有錢人,在他之前,家境闊綽的機師、擁有酒莊的義大利情人、航空業鉅子……一個個都是口袋很深的富人。

  可是不見得每個人都肯供養她昂貴的消費,他們要的是浪漫的戀情、短暫的感官享受,一涉及金錢,抽身得比誰都快,在她還深愛他們的時候揮手說再見。

  一次、兩次……久而久之,她也麻木了,對愛情的態度變得功利,她眼睛只看得到對方有多富有,而不是他愛她有多深。

  「幾個月了?」岳冬希深吸了口氣,試著讓心情平靜下來。

  「什麼幾個月?」突如其來的一問,反應不及的她突然楞住。

  「懷孕。」除非男友在和她交往期間偷吃,否則腹中胎兒應超過四個月。

  處理過幾樁外遇問題,她較能冷靜分析,為了逼正宮退位,無所不用其極的小三會編出各種謊言騙人,以荒謬的「藉種」再賴給情夫也是常有的事。

  社工人員會定期上課,由專業講師教授心理諮商、談判技巧及對人的觀察,好利於工作上的需要。

  乍聞左月虹有孕在身,她的確受了極大的震憾,一時間慌了手腳,腦子一片空白,不過怎麼說都是受過專業訓練的人,震驚很快就平息,遇到事情要處理,而非躲避,因此她決定正面詢問,釐清真相。

  「兩個……呃,三個多月……」她本想說正確的懷孕期,但是一見對方狐疑的眼神,她忽地想到和前男友分手不只兩個月,於是又改了口。

  「你確定?」為了還原事實,她又問了遍。

  這回她遲疑了下,回答得慢了一些。「應……應該是……」

  標準的作業,模稜兩可。

  「是不是你目己不曉得嗎?起碼你該記得你們最後一次是什麼時候吧!」雖然有點吃味,她還是耐下子周旋。

  看她並無退讓之意,還一直逼問,左月虹惱羞怒地揚高音量,「你認為我騙人嗎?不知道自己孩子的父親是誰。」

  「你的驗孕報告呢?」她只看證據,不道聽塗說,未經證實當不得真。

  「什麼?」她怔住,表情是茫然的。

  「醫院開的懷孕證明,上面會清楚註明受孕日期和預產期。」白紙黑字,騙不了人。

  左月虹一聽,臉色乍青乍紅地多了慌色。「我……我沒帶在身上。」

  「那就等你帶來了再說,我趕著替獨居老人送餐,不奉陪了。」一看她慌亂神色和不敢直視的閃爍眼神,岳冬希了然在心。

  見她轉身要走,一股莫名怒氣從左月虹口生起,她惱怒地伸手一拉。「還沒談清楚前不許走,我要你離開我的男人,不准再接近他。」

  要是她不肯好好合作,她有得是招式對付她。

  「談判不就變威脅,你以什麼身份要求,我……」見她張口慾言,岳冬希一針見血的補上一句。「別再說孩子的爸是我男朋友,你要真問心無愧,現在就和我去找他,兩人當面對質。」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真金不怕火煉,當事人一出面便二清二楚。

  「妳!」左月虹臉部扭曲,恨得牙癢癢。

  「感情的事不是我一個人說了算,如果你能說服弓陽重新接納你,不用你來找我,我二話不說的退出。」女人的戰爭源自男人的態度,他們才是關鍵。

  雖說是來搶男友的情敵,岳冬希仍不願與人交惡,同情她身懷六甲,勸慰人的話不自覺地說出口,希望對方能聽得進去。

  男人若是不愛了,再強求也沒用。

  不如學著放手,祝福曾經愛過的人,雖然不能天長地久,但剎那已是永恆,美好的回憶任誰也奪不走,永存心田。

  「你以為你得到他了嗎?不會的,他最後還是會回到我身邊,我才是他最愛的人。」她 ??憤然叫囂,企圖用言語打擊情敵。

  搖了搖頭,岳冬希面露憐憫。「好自為之。」

  多說無益。

  「等一下,我准你走了嗎?給我回來,沒談清楚以前你別想離開……」秦弓陽是她的,他的錢和寵愛也是她的。

  驀地被拉住,她有些不高興了。「放手,我不跟你一般胡鬧。」

  「我不放,你沒給我一個交代前,咱們就耗定了。」她 ??已經被現實逼得無計可施,只好放手一搏。

  「你簡直莫名其妙,不可理喻,你肚子裡的孩子又不是我的種……」最好女人能讓女人懷孕,那她也認了。

  一個要走,一個硬拉,兩個女人像鬧瞥扭的小女孩般,在大街上拉拉扯扯,你不讓、我不退的陷入僵局。

  岳冬希的個子雖不高,比起身材高挑的左月虹少個十來公分,可是她力氣並不小,而且是跆拳道黑帶的高手,要脫身並不難,但顧及對方是孕,她不好有太粗暴的動作,譬如掃腿。

  不過她不想傷人,不代表別人沒有傷害她的意思。

  只見不遠處一輛未掛牌的計程車煞車未踩地直衝而來,背對車子的岳冬希沒察覺逼近的危險,可眼尖的左月虹瞧見了。

  這是大好機會,天助我也。她嘴角揚起一抹冷酷的笑,鬆開拉扯中的情敵,岳冬希根本來不及反應,跟搶往後退了兩步,被駛近的車子撞個正著 ??。

  事情發生得太過突然,嬌小的身子頓時騰空彈起,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

  想到求婚戒指還放在口袋裡忘了送出的秦弓陽才剛追出門口,因眼前的這一幕而凝住。

  「冬希--」

  彈起又墜落,「砰」好大的一聲落地。

  但這場「意外」並未完結,見躺在地上的人兒還有餘力撐起上身,計程車居然倒車,想從她身上輾過,致人於死的意圖明顯。

  為了救心愛的人,赤紅了眼的秦弓陽顧不得許多,他邁開有力的長腿拚命地奔跑,抱著女友一滾地避開車子的衝撞,輪胎摩擦地面的嘎吱聲從耳邊劃開,近到與死亡擦身而過。

  此時,見沒撞到人的司機拿著棒球棍下車,想再補上一擊。老闆交代要見到人斷氣,拿了錢的他不敢不照辦,反正殺了人就逃到對岸,沒人捉得到他。

  本來打算看好戲的左月虹這下傻了,秦弓陽是她的救命稻草,萬一死了,她也完了,但是她也沒膽去阻止那個像來尋仇的凶神惡煞,踟躕間,她完全沒意識到自己擋了司機的路,那司機左手用力一攘,毫無防備的左月虹重跌在地,還沒反應過來,驀地一疼的腰部讓她驚恐的瞪大眼。

  這個時候,那司機已經來到抱著女友的秦弓陽面前,不過他棒子還沒舉高,就被憤怒的秦弓陽擊中下巴倒退兩步,秦弓陽先放下女友,當司機回神衝過來,他一把搶過棒球棍,朝著那司機的頭部揮打,打得對方腦袋開花、頭破血流。

  「弓……弓陽……」

  女友微弱的呼喊,止住男人的怒氣。他急忙趕到她身邊。「不要動,救護車快來了,你不會有事……」

  他慌張的撥打手機,手卻抖得連數字鍵都按不好。

  「不值得……別為那種人弄髒了你的手,你的手是用來蓋讓人遮風避雨的房子的……」嘶!好痛,骨頭好像移位了,痛得要命。

  「好好好,我知道,你忍著,我很快就送你到醫院……」他忍住哽咽,指尖微顫地一撫她沾滿血蹟的手臂。

  「陽,救我,我在流血……」左月虹恐慌地喊著,但沒人理會她。

  「算命的說我命很硬,你不用擔心,只是小擦傷……」卻痛死人了,她撞傷膝蓋。

  秦弓陽只看到她的強顏歡笑。「別再說話了,保持一點體力,我一定會找最好的醫療團隊救你,你不會有事的,別忘了我們就要結婚了,你一定會是全世界最美的新娘,所以乖,你休息一下,等你醒來我們就開始籌備婚禮。」

  岳冬希失笑地一露淺靨。「她……」

  「罪有應得,她明明可以警告你的。」他看也不看左月虹一眼,發抖的雙臂緊摟著摯愛人兒。

  「流……流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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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5-23 00:30:14
  第十七章

  一條小生命無辜流失了,沒能睜開眼見到美麗的世界。

  這是幸,也是不幸。對秦弓陽和岳冬希而言,那是別人的遺憾,他們雖感到同情,但不悲傷,畢竟孩子的母親自私自利,不配為人母。

  所幸天公疼好人,好心有好報,岳冬希遇到的第一件好事--隨車的救護人員居然是她父親當年犧牲自己生命而救起的溺水少年,他一認出岳冬希是救命恩人之女,比平常更賣力的做好妥善處理,送往醫院急救。

  第二件好事是她認識了做事認真的女醫生夏向晚,她是秦弓陽好友的女朋友,兩人說話十分投機,便結莫逆之交,常偷上頂樓喝咖啡,聊彼此的男人和工作。

  更好的一件事是,由於她個子嬌小,體重又輕,被車子一撞彈起的力道相對減輕,加上她有武功底子,下意識地做出防禦動作,將傷害減至最低,因此落地的撞擊也不大,僅輕微的扭傷和翻滾時的擦傷,並無大礙。

  可是因為秦弓踢不放心她,擔心不只有外在的輕傷,堅持要她住院,做全身檢查,怕有未檢查出的腦傷造來不及搶救的顱內出血。

  不過這一檢查也檢查出天大的喜訊,岳冬希的肚子裡有個拇指大小的胚胎,大約八週了,強而有力的心跳聲,顯示孩子很健康。

  「別人的事和我們無關,你好好的安胎,休養身子,把身體養壯點才能平安地生下孩子。」她 ??還是太瘦了,該多吃一點。

  「怎麼說都是一條生命,就這麼沒了太可惜,她一定很難過。」她 ??以母親的心情去想,孩子是腹中一塊肉,怎會不心痛。

  「難過個……」見她不贊同的眼神一瞅,「 」字他才沒放出口。「胎教、胎教,寶寶不要學,爸比是說你有個好媽媽,不像某個死要錢的女人……」

  「死要錢?」難道說……

  秦弓陽臉色難看地擁著女友的肩,憤然冷誚道:「她說孩子是我的,要我拿錢出來負責,還獅子大開口的索討五千萬,否則絕不善罷罷休。」

  居然會有這種厚顏無恥的女人,貪婪無度的嘴臉真是醜陋,孩子流掉她不痛不癢,反而鬆了一口氣,如釋重負,張口就要索賠。

  以前他真是瞎了眼,把蛇蠍魔女當仙女捧在手心寵,她要什麼就給什麼,還一副樂於當火山孝子的樣子,以為女人驕縱點也沒什麼,美ㄝ有使喚男人當奴才的特權。

  現在才知道自己錯得有多離譜,她根本是自私自利的吸血鬼,不值得別人真心對待,如今的面目可憎不過是本,再也掩不住。

  「那你怎麼說?」岳冬希同情左月虹的失子之痛,卻也寒心她的不擇手段。

  他冷笑。「想勒索我她還早得很,死胎也能做dna鑑定,一驗就知其假了。」

  清羽正好是這家醫院的醫生,他開口說一聲,好友豈會不通融,一個晚上就有了結論。

  「那她不是什麼都要不到了。」徒留不堪的罵名。

  秦弓陽忽地肌肉繃緊,語氣特別小心翼翼。「她沒對你胡說什麼吧?不管她說什麼你都別相信,我絕對沒有背著你胡來,她的懷孕和我毫無關係。」

  見他一臉緊張,岳冬希忍不住笑出聲, 「我當然相信,你是我準備託付一生的男人,我要是不瞭解你的品敢點頭嗎?不過……」

  「不過?」他放下的心又吊了起來,大氣不敢的等她說完下文。

  「一聽到她暗示你是孩子的父親時,我整個人被震住了,一陣涼意從腳底冒上來,涼到我整個人止不住的顫抖,一直想著怎麼辦、怎麼辦?他會要我還是要孩子……」她在害怕,不願傾聽心裡的聲音。

  「笨蛋,我要的人是妳,你才是我的牽掛,根本想都不用想,我愛你勝過了一切。」孩子算什麼,不是她生的就全無意義。

  道義上,他會付撫育費,直到小孩年--若真是他的種。

  可他不會為孩子迎娶他的母親,不愛的女人如何相處一生,她還逼走他最愛的人,他 ??只會恨她,不會愛她,到頭來只是怨偶一對。

  笑得甜蜜的岳冬希仰起頭親吻他下巴。「後來我想起你有多愛我,心也就定了,她要是能用孩子向你索取婚姻,那她就不會找上我了,因為你拒絕了她,她才決定從我下手。」

  他的愛給了她信心,迅速 ??地做出回應,這才逼急左月虹,不惜毀了她也要爭回錯失的幸福。

  「哼,她討不到好處居然說是我害她流掉孩子,明明是那個司機推她,還想賴到我身上。」簡直是睜眼說瞎話。

  「那怎麼辦?!」她可不敢奢望那個司機昏迷醒來後,會主動承認是他推倒左月虹的,當時路上偏偏又只有他們幾人。

  秦弓陽沒好氣的一哼。「證據會說話,我用不著辯解,監視錄影?拍得一清二楚,她想栽贓我,門都沒有,真是的,有孩子要利用,孩子沒了還是要利用,有夠惡毒的。」

  她一聽,不免歡呼。「小產也要坐月子,需要補補 ??身,你就當是行善積福,給她一筆慰問金,金額由你決定,我們心意到就好。」

  「你這女人呀!跟媽說的一樣,笨到無可救藥,人家都存心不良了,你還處處替人著想,我怎會愛上一個不會照顧自己的笨蛋。」偏偏愛得很,片刻不離身。

  岳冬希笑著抱住他,偎在他的懷中,輕嗅他令人安心的體味。「因為有你照顧我嘛!我什麼都不怕。」

  他也笑了,卻是眼眶微紅。「我差點就失去你了。我好怕,怕這雙帶有溫度的手不能再擁抱我。」

  「弓陽……」她喉頭一緊,眼泛淚光。

  「對了,撞你的司機剛剛已經醒來,他供出幕後主使者就是你上個月上庭作證的大淫魘。」姦淫繼女又叫唆殺人,罪上加罪,他最好關上一輩子。

  「咦,是他?」她先是一怔,繼之瞭然。怪不得那天在法庭上有恃無恐,也算他厲害,人都被收押了還能作怪。

  「你放心,我有個朋友的女友是律師,而且是全無敗績的『完封女王』,妳今日受的傷,他有得是時間在牢裡反省。」後悔惹到不該惹的人。

  「你朋友的女朋友好像都很優秀,小晚說,你們幾個朋友常約出去喝酒,改天我們女人也跟去,你們男人喝酒聊天,我們女人自一處談談心事。」應該滿有趣的。

  秦弓陽偏過頭想了下,就著誘人朱唇一啄。「挺好的建議,我會問問那些損友的。」

  老婆至上,老婆最大,老婆要寵上天,老婆說的話都是對的。

  「哎呀!別親我了,待會護士來換藥,瞧見了多不好意思。」尤其是他一吻就一發不可收拾,免不了有「兒童不宜」的後續動作。

  岳冬希羞赧地推推他,怕他把醫院病床當自家雙人大床,致一來就餓虎撲羊。

  「就親一下嘛……我保證不過分,你剛懷孕不宜做烈運動,我又不是畜生,醫生的囑咐我一刻也不敢忘。」

  不能獸大發,至少也要過過乾癮,要血氣方剛的男人禁慾簡直不人道。只是親呀親的,他的手也情不自禁摸上女友小而美的渾圓,又搓又捏,連氣聲都越來越急促……

  「你這死兔崽子在幹什麼,沒瞧見我媳都受傷了嗎?還想加重她的傷勢,你是不是人呀!」她怎會生出這般禽獸的兒子。

  剛進病房的卓瑤玉喳喳呼呼起來。

  「媽?」

  「不要叫我媽,我沒你這樣的兒子,色慾熏心,衣冠禽獸,連可憐的孕也不放過,我生你還不如生一支掃把。」起碼還能掃掃落葉,做些有益的事。

  說著,氣不過的脫下一隻平底鞋扔過去。

  「哇!媽,你謀殺親兒啊,用不著這麼心狠心辣吧……噢!不要打了,不要打了,我是畜生,我是禽獸,我不是人,全是我的錯……」天吶!打兒子像打賊,下手真重。

  見「媳」笑開了,氣色紅潤,卓瑤玉這才撿回自己的鞋子穿上,警告不受教的兒子,「要不是你是我生的,我一定打死你。」

  秦弓陽揉著發疼的頭,小聲地埋怨,「媽,你也偏心得太明顯了,到底我是你兒子,還是她是你女兒?」

  「怎麼,我對我媳好你吃味喔?去去去,別在一旁礙事。」她 ??用嫌棄的語氣趕著兒子,一回頭又堆滿笑,憐惜萬分。「小希,我做了麻油?湯來,你趁熱喝,補補身。」

  「謝謝秦媽媽。」好香,跟媽媽傲的?湯味道幾乎一模一樣。

  「還叫秦媽媽,該改口了。」她 ??慈愛地撫撫她留長的頭髮。

  岳冬希難為情的一喊,「媽……」

  她將?湯盛裝碗內,「呵,這才乖,我們家小希乖巧又惹人疼,媽一定……」

  「呃……請問這裡是岳冬希的病房嗎?」不會走錯了吧?她好像聽到有人在叫媽。

  「沒錯,沒錯,我們家小希是住在這間病房」驀地,卓瑤玉手中的湯匙掉了,兩眼睜如銅鈴。「妳……你是寧人?」

  「咦?妳是啊!阿玉姊?!」

  「你這些年過得好不好?你們搬到哪去了,我們想找你們都找不到,問遍街坊鄰居說是搬走了,也沒留下聯絡方式……」幾十年的老朋友了,卻斷了音訊。

  「還好,過得下去,總算拉拔幾個孩子長大,也對得起祖先了,孩子們也都孝順,我現在可好命了。」除了陪陪婆婆,她也沒什麼事好忙。

  「你呀你,真是太見外了,當年要不是你家天地,我們哪有今天,你們有困難卻不來找我幫忙,我……我很難過……」覺得自己很忘恩負義,人家幫過她,她卻連人家出了事也不曉得。

  岳母江寧人笑著拍拍她的手。「阿玉姊,你哭個什麼勁,咱們這不是又見面了嗎?人家說有緣千里來相會,我們不只有緣,還做了親家,日後得多走動走動。」

  一抹老淚,卓瑤玉緊緊握住老友的手心。「果然是寧人和天地的孩子,你們教得真好,難怪我一瞧見小希就喜歡得不得了,趕緊定下來當我家媳,誰來搶都不行。」

  「是你不嫌棄,這丫頭野得很,天在外跑得見不到人,跟她父親一個樣,不怕能力不夠,就怕幫不了人,叫她念中文系當老師,她跑去唸社工,一畢業就考上證照菔務人群去。」她 ??說得感傷,卻不無欣慰。

  「當社工好,瞧她多用心呀!我耳邊聽見的全是對她的讚揚,沒人說她一句不是。」關懷別人就像關懷自家人,細心體貼。

  岳冬希的父親就是當年賣地幫助秦家的大恩人,他 ??仗義紆困不求回報,連夜把錢送到好友手中,助他們度過難關。

  為了感念他,秦華山把「華山建設」更名為「天地建設」,並替他入股,讓他為公司的大股東。

  可是岳天地為人一向灑脫,不重錢財只重朋友情義,好友硬塞給他的公司分紅他覺得受之有愧,所以就少了往來。

  後來他過世了,遺孀江寧人秉持他一貫的低調,不想太勞煩人,所以喪事辦得很簡單,並沒通知太多人。

  是得知岳家有喪的朋友主動來弔唁,在喪禮方面出了點力,從出事設靈堂當天開始到出殯日,每天都有人來守靈,為數還不少,她相當過意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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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5-23 00:31:04
  第十八章

  而在同一時期,秦家母子正為公司的事忙得焦頭爛額,無暇他顧,連岳家搬走了也不知情,這一別就是十來年,期間全無音訊。

  誰知緣分這東西就是這麼奇妙,失去聯繫的兩家人又因為兒女交往而重逢,甚至親 ??上加親的結一家人,這還不令人欣慰嗎?

  「到底是二姊結婚還是兩個媽媽的結拜日,真是看不下去了。」太搶戲了。

  擔任招待之一的岳家長子岳冬峰咕咕嚷嚷地走過,他一身合身的黑色西裝,襯出俊帥容貌,可咕嚷的內容卻讓一對新人莞爾。

  「他說的沒錯,今天究竟是我們結婚,還是媽媽們的結拜,妳看她們也穿得太搶眼了,比我們還吸睛。」手拉著手聊個不停,逢人便說這是我姊姊(妹子)。

  妝容典雅,曳地的白紗禮服閃著珠花亮光,岳冬希一手挽著新郎,一手捧著象徵幸福的鈴蘭捧花,笑看一團喜氣的媽媽們。

  抹上濃妝的卓瑤玉笑得花枝亂顫,鮮豔紅唇一張一圓的不知在說什麼,身上的大紅旗袍十分顯目,想看不見也難。

  而生簡樸的江寧人也難得地穿上桃紅色洋裝,淺淺微笑地回應親朋好友,她給人的感覺像朵桃花,一樣相當搶眼,不少喪妻的男人和中年單身漢頻頻用眼角偷看她。

  兩人都沒老公,兒女也長大了用不著她們操心,正好發展第二春。

  「她們看起來很開心。」她 ??很久沒看到母親這麼高興了,好像有說不完的話。

  「不會比我還開心,我終於娶到老婆了,不再是不婚大丈夫。」他感動得快要哭了,多年的心願終於達了。

  「不婚大丈夫?!」他是不婚族?

  秦弓陽倍感心酸的解釋,「結不婚的男人呀!我每年都嚷著:我要結婚,我要娶老婆,我要當已婚大男人,可是每次都落空。」

  「真是辛苦你了。」她 ??好笑地拍拍他肩膀,給予肯定的鼓勵。

  「不辛苦,不辛苦,老天的百般考驗是為了讓我等到妳,妳看我現在多幸福,有妻有子,還有妳滿滿的愛,這才是大男人想全心全意守護的家。 」一夫一妻結雙,多了個孩子是添喜,人生圓滿。

  「不懊悔我部小?」她故意取笑他。

  他邪笑道:「妳沒發覺變大了嗎?我的努力加上懷孕的生理現象,小b升級為大d了,假以時日,不無機會發展g奶。」

  「你這色狼,居然只注意這件事。」她 ??失笑地一暉,以手護。

  「嘿,妳的內衣可都是我買的,我當然知道妳的尺寸,瞧我這麼愛妻又疼妻的男人,真的不多見了。」他得意地一揚下額。

  說穿了,他也是為自己的福利著想,老婆的內衣款式太保守了,她又捨不得買好一點的穿得舒適,捨不得她虧待自己,他大手筆包下專櫃,專挑他看中意的內衣送老婆。

  其中不乏感內衣,小而薄的情趣內褲,令人一看就慾火上升的透明內衣、薄紗睡衣諸如此類的,全是男人的「愛用品」--穿在老婆身上。

  「可我看你的朋友也很寵他們的女朋友,一句話,隨傳隨到,沒半句怨言。」

  她 ??的意思是新好男人不只他一個,用不著太神氣。

  瞄了眼酒友桌,秦弓陽臭到不行。「沒路用啦!再寵也娶不到老婆,他們之前還立誓不想太早結婚呢!甚至嘲笑我想結婚想瘋了頭,現在妳看看他們的殺氣多重呀!嫉妒我比他們早娶老婆。」

  主桌旁的客桌坐了三個出色的男人,他 ??們身邊各有一位貌美佳人相伴,但這三個男人看的不是親親女友,而是狠瞪著新郎,似乎想把他從主位拉下來痛歐一頓。

  因為他笑得太幸福了,讓人看了很不爽。

  但喜宴上當然要曬幸福,不幸福幹麼結婚,這些人只是眼紅,難道他們還真希望新人不幸福,在婚宴上大打出手?

  「老公,笑得親切些,上揚的幅度不要太大,我怕他們衝過來揍你。」她 ??是孕,會閃遠點,他得自個兒承擔。

  「再喊一聲。」秦弓陽暈陶陶的,笑得闔不攏嘴。

  「老公。」她 ??甜軟地一喊。

  「真好聽,我老婆的聲音是天籟。」讓人整個舒坦,連骨頭都酥了。

  「你……」岳冬希正想提醒丈夫收斂點,不然真得當個帶傷新郎,但因瞧見姊姊走近的身影而噤聲。

  「冬希,恭喜妳了。」她 ??的妹妹,好美,美得令人好想哭。

  「謝謝妳,姊。」她 ??的祝福很重要,她們是一家人。

  「奶奶要我把她的玉鐲子給妳,她說我們岳家的女兒都要幸福。」奶奶連她也不認得了,喊她小惠--奶奶早年夭折的女兒。

  噙著淚,她拍了抽鼻。「我會幸福的,叫奶奶不要擔心。」

  「好了,我回去陪奶奶,不看緊點,她又要走丟了。」那位令人操心的老人家是她家的寶。

  「姊姊,那妳呢?妳和他……」她實在不知道該如何稱呼對方。

  岳冬雪苦笑地輕握妹妹的手心。「他說他什麼都能給我,就是不能給我名分,他虧欠他妻子太多,無法離婚。」

  他不能虧欠妻子卻虧欠她,這是她愛他愛得無怨無悔的代價嗎?

  「姊……」她好心疼她。

  她苦澀地笑笑。「我下個月調回台北醫院,奶奶年紀大了,需要人陪,我前些日子夢見爸爸指著我鼻子大罵,他說我非常不孝,為了一個有家室的男人不要自己家人,他岳天地沒有我這樣不像話的女兒。」

  「姊,妳會幸福的,像我一樣。」岳冬希眼泛淚光,為姊姊高興。她終於想開了。

  「嗯。」岳冬雪微微頷首,視線落在高大無比的新郎臉上。「我把妹妹交給你了,請好好照顧她。」

  「我會的,我把她看得比命還重要。」看著心愛人兒,秦弓陽深情的說。

  看到兩人凝望的眼神,岳冬雪熱淚盈眶,悄然地走開。

  一旁的卓瑤玉和江寧人也眼眶紅紅,在岳冬雪走後才靠近。

  「臭小子,給我顧好媳,要是你敢讓她傷心,或是掉一根頭髮,你媽我先閹了你,聽到沒!」她一掌拍在兒子背上,差點拍得他內傷。

  「媽,妳……太狠了,我是妳兒子……」天呀!肋骨不曉得斷了幾根,出手真重。

  「哼,我的乖媳懷孕了,有了孫子傳宗接代,還要你做什麼。」賣了又不值錢。

  「妳……」啊!重傷,他中箭落馬,一箭刺入心窩。在媽的眼中,他居然只是一匹種馬?

  「少裝受傷的表情,還不去敬酒!我媳是大肚子的人,不能久站,你趕快去敬一敬,好讓她早點回房間休息。」她 ??粗暴地一推兒子,卻對媳呵護備至,讓人倍感溫馨。

  妳媳是我老婆耶!我的心疼會比妳少嗎?秦弓陽把對母親的牢騷話盡住肚裡吞,大手輕柔地扶著妻子後腰,一步一步慢慢走,小心呵護。

  今天,他晉陞為人夫,懷裡的新娘子是他的妻子,他,結婚了。

  「乾杯!」

  「為什麼?為什麼?太沒有道理,這世界已經沒有正義公理。」

  「沒錯,真是一坨牛糞從天上砸下來,砸到睡在樹下的熊。」

  「狗屎運呀!人家亂槍打鳥也能打到一隻瞎眼的,只能說嚷久了也會真。」

  是夜。

  同樣的場景,同樣的吧檯,同一個酒保,點了同樣的酒,可是同樣的男人卻是不一樣的心境,醺然酒氣不能解愁,只是讓心情變得更沉重。

  酒斟滿。

  卻未飲。

  三個酸言酸語的男人正一肚子不甘,怒視笑得嘴巴快咧到耳朵的「熊」。

  「哎呀,朝我射箭,越多越好,我現在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對人家的嫉妒和羨慕照單全收,畢竟是有家室的男人,襟要寬大。」哈哈,終於揚眉吐氣了,看誰還敢嘲笑他是「愛作夢」的傻子。

  「秦弓陽……」

  「你討打嗎?」

  「我不介意使用暴力。」

  風間徹痛恨他喜上眉梢的笑臉,夏桐月則冷著聲音警告,最優雅的柳清羽也忍不住握起拳頭,想痛扁他刺眼到不行的得意模樣。

  三人同怨一人。

  只因為……

  「娶不到老婆的人真可憐,天一亮就被人家踢下床,趕回家,不能抱著老婆黏tt,還要忍受其他男人的虎視眈眈。」哈,他愛抱老婆多久就能抱多久,沒人會說:時間不早了,我該回去了。

  「要不是你老婆大著肚子,我一定讓你腫豬頭。」他家小晚說了,不能驚嚇到孕。

  秦弓陽呵呵笑道:「其實娶老婆一點也不難,你們可以來請教請教我。」

  六道鄙夷的目光一射。也不想想他自己喊了很多年想結婚,換了為數不少的女友,這才瞎貓碰到死耗子,找到個不怕死的。

  「不要不信邪,我跟我老婆從認識到結婚不到半年,你們有我的神勇嗎?而且……清羽,你沒發現你家的夏醫生和我老婆接觸得多了,似乎也有一點點想婚的念頭?」

  聞言,原本想讓他「割袍斷義」的男人倏地靠近,一副交情深厚的模樣。

  「你有何高見?」

  秦弓陽嘿嘿兩聲,「很簡單,讓她們四個女人湊在一塊,人相處久了就會互相影響,我老婆是社工,最喜歡幫助人了,她幸福,你們的女朋友不羨慕嗎?」

  「說得好像有道理。」聽到女友有意無意地提起結婚挺有趣的,柳清羽點了點頭。

  「豈只有道理,每個女人都是未來的母親,天生有母愛,她們看到我老婆大著肚子,一定會想,我也好想生一個喔!到時候……」

  風間徹兩眼發亮的接著說:「那就生吧!我們先結婚再生小孩。」

  「怎樣,夠朋友吧!終結『不婚俱樂部』,一起躋身人夫行列!」老婆萬歲,已婚萬歲。

  「有意思,乾杯。」夏桐月舉杯一敬,表示贊同。

  「幹啦、幹啦!乎幹啦!你們不醉不歸。」呃,他們看著他幹麼,他臉上長花了嗎?

  「我們不醉不歸,那你呢?」

  他乾笑的以大掌蓋住杯口。「開車不喝酒,喝酒不開車,我老婆說的。今天我開車來,所以不喝酒。」

  「你喝白開水--」在酒吧點水?

  「聽老婆的準沒錯,我愛老婆,愛我家冬希……」驀地,他熊目一迷,爆出了大吼聲,「周大明,陳志揚,你們兩個未年也敢給我闖進來喝酒,活得不耐煩了呀!立刻過來,排一列,敢讓我老婆為你們操心到睡不著,我不教訓教訓你們,你們將來也會為社會的敗類……」

  他一人賞一記栗爆,化身嚴厲的社工,督導中輟生返回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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