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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騎士守則第五條:「存退休金以防晚年悽涼」
城外西北方的刑場真不是普通的遠,為了避免我走到的時候,會直接躺下加入屍體的行列,我還是忍痛決定花錢叫一輛馬車載我去了。
雖然說,我也是可以回聖殿去,讓聖殿的公用馬車載我過去,不過那我就得在趕車人面前保持著我太陽騎士燦爛的笑容和完美的風範…
以我現在連笑都快笑不出來的虛弱情況來說,我還是忍著悲痛,拿出了我努力再存的退休金去租一輛馬車,畢竟,要是現在就死了,那我辛苦存的退休金不是無用武之地了嗎!
我在馬車出租處選了一輛看起來應該可以撐到刑場還不散架的馬車,挑了一個哪怕就是載到食人魔都不在乎的老馬車夫。
然後,我跳上那輛小馬車,雖然車上的味道就像是一籃子臭掉的雞蛋,不過我累極了,窩在角落邊,弄了個舒服的姿勢,意識就漸漸模糊了,只有馬車搖啊搖、晃啊晃,就像是嬰兒的搖籃一樣舒服……
砰!
我面無表情的清醒了,額頭上還帶著一個大腫包。
因為,馬車突然緊急煞車害我一投給他撞上前方的車廂木板,連木板都被我的頭撞破了。
我開始在響,也許也我可以付一筆錢賄絡刑場的屍體處理人,然後讓這個馬車夫加入刑場「非死於吊死」的屍體之ㄧ?
「抱歉,因為前方突然有幾名騎士經過,我不得不緊急煞車。」馬車夫對著車廂喊,雖然他的平板聲音聽起來一點歉意都沒有。
騎士?我有點吃痛的摸了摸額頭。
聖騎士和騎士其實是差不多的東西,一樣拿把武器、一樣騎匹馬、一樣穿副盔甲、一樣在戰鬥時要當肉盾、一樣都是隊伍裡頭死第一個的…咳!是一樣用自己的身體擋下對其他隊員的攻擊,偉大的犧牲自己護衛別人,鞠躬盡瘁死而後己!
只不過前者是服恃神的,後者卻是效忠人的,聖騎士因為服恃神,所以有各式各樣的附加能力,譬如說,我們聖騎士就有「自我治癒」的能力,身體的恢復力超強!
像我昨天剛噴了滿街的血,今天就能到處亂跑,這絕對不是一個騎士辦的到的事情,說不定才剛噴完血就倒地死亡了。
至於效忠人的騎士當然無法得到什麼神助,不過他們主人給的薪水也比我們高上不只兩、三倍而已,恨!
一個高階騎士只要能活到退休的那一刻,積下來的薪水絕對可以風風光光度過晚年。
但是,一個聖騎士……如果私底下不接外快,哪怕是幹到頂端的十二聖騎士,還是得非常節省的過日子,不然的話,退休時發現身上沒半毛錢可以吃飯,下場不是直接去見光明神,不然就是五、六十歲了,還得去跟年輕人搶任務賺錢吃飯。
(小小聲)譬如說我那號稱史上最強太陽騎士的師父現在就在當冒險者,到處去跟年輕人搶任務,對怪物和盜匪進行黑吃黑……咳!是提攜後輩和維持正義。
總之,我的師父在離開聖殿前,曾經語重心長的跟我說:「孩子,如果你不想退休後,還得去當祭司…以你的劍術幹騎士太危險…就一定要好好的存退金,以免晚景淒涼。」
想到這,我就爲我剛剛花錢租馬車的事情感到後悔,還是應該走路來的,相信以我太陽騎士的自癒能力,應該不會死在半路才對。
在我後悔莫及的時候,外頭突然傳來了吵雜聲,馬蹄聲、盔甲碰撞的聲響夾雜著叱喝聲。
「發生了什麼事情?」我把頭探出馬車外,不太耐煩的問。
在我剛探出頭的時候,很好!正巧看到馬車夫跳下駕駛座,然後跑得比飛得還快,瞬間化為遠方的一顆塵埃。
死馬車夫,以後就不要讓我找到你!不然我一定要把你抓去給審判騎士長,告你一條惡意遺棄太陽騎士罪!
我在心底「祝福」那位馬車夫早日去見光明神後,扭頭一看,也終於明白馬車夫跑那麼快的原因,馬車前方有三名人高馬大的騎士,看起來就不是什麼善類。
「回去!」
三名騎士原本一直看著逃跑的馬車夫發楞,但為首的那個顯然見過不少大風大浪,一下子就回過神來,看到我探頭探腦的偷瞧他們三個,就對著我大吼。
我皺了皺眉,我身為十二騎士之首,這輩子除了我的老師、教皇,和那隻搞不清楚狀況的肥豬國王以外,真沒什麼人敢吼我,想不到今天「聖騎士落刑場被騎士欺」,區區三名騎士居然也敢吼我,你們給我小心一點!
信不信我……回去叫審判騎士來把你們打成豬頭!
喂!不准說我很遜!你試試看流滿街的血,然後看看你隔天除了和床相親相愛以外,還能幹嘛!
雖然我一直說我的劍術很爛……是「沒那麼好」,不過那也是以十二聖騎和我那變態師父的標準來看,要是和一般騎士比起來,我的劍術算是、算是......在平均水準!
但是別忘了,我可是聖騎士耶,我犧牲我的薪水可不是白犧牲的,一大堆亂七八糟的神術加一加以後,我的能力差不多就是個高階騎士了!
再加上聖騎士那變態到極點的自癒能力,我的真正實力絕對在高階騎士之上!
不過,老話一句,在流了滿街的血的日子裡,不要說對上高階騎士,就是把劍拔出來都是種應該盡量避免的劇烈運動。
所以,我摸了摸鼻子,拉低了斗篷帽簷,從馬車的後座跳到駕車座,不太熟練的揮起馬鞭,叫馬兒快點轉彎落跑。
「算你識相!」三名騎士似乎也不怎麼想惹事,看我這麼乖的轉頭離開,他們也就沒理會我,騎著他們的馬匹和我背道而馳。
他們騎的方向是刑場的方向,我偷偷的轉頭觀察。
待我和他們離的夠遠了以後,我再次揮了揮馬鞭,讓馬車繼續前行,而我自己則跳下了馬車,躲進了道路旁邊的樹林間,只要不走在大道上,那些騎士應當是不會發現我的。
我對於這些騎士吃飽沒事跑來刑場的舉動非常有興趣,隱隱嗅到陰謀的味道,如果這陰謀和我正在查的死亡騎士有關聯的話,那就太好了,就算沒有關聯,最多丟給審判去查就是了嘛。
總之,先查了再說。
因為怕誤了破人陰謀的好時機,所以我再沒有用烏龜慢步法行進,而是加緊了腳步衝刺,在樹林間輕快的跳來跳去,雖然有種明天可能會傷勢復發的預感,不過沒關係,我的自癒能力要是在十二聖騎中稱第二,那就沒有人敢說他是第一。
不管在重的傷勢,只要躺上一整天,隔天我肯定能夠起床,要是給我躺足三天,就算我的傷勢重到我的腸子在外面散步,心臟在怠工,肺臟上氣不接下氣,我也照樣給他爬起來吃早餐、敷面膜。
不過傷好的快也有壞處,自從這事被教皇那死老頭發現以後,我的病假總是比別人短……
咒罵教皇老頭一會後,我就看見了刑場外頭的土製矮牆,刑場是一個大大的圓形場地,周圍只有土製的低矮牆壁,中間則是一個廣場,裡頭的刑場工具頗為簡陋,就是三個木台子,台子中間垂著一根纜繩,纜繩的最低處就是一個簡單的繩圈,簡單但致命。
這型場是歷史最久遠也最破舊的一座,罪行嚴重或著稍微有點身分的罪犯都不會運到這裡來處刑,通常都是一些最低階的盜匪,死不死都沒什麼人在乎的那種罪犯才會運來這裡。
但是,這座月牙城畢竟是忘響國的首都,況且還是我們光明神信仰的總部,所以,一條街上可能會有幾個皇家警備騎士隊在進行友好的切磋,然後走到下一條街又會看見幾個聖騎士在比誰的神術比較強,在晃到下條街,可能又會看見幾個祭司在傳教。
最恐怖的是,審判聖騎士長有著每天不固定時間到城中巡邏的習慣,十年來共計抓回各種罪犯一千零五十六名。
你說,誰敢行竊誰敢行搶啊!
因為此城市盜匪絕跡,所以這座刑場也差不多快荒廢了。
不過也就是這種快荒廢的樣子,才會有各種雞鳴狗盜的事情發生,居然有不是罪犯的屍體被丟進來充數。有屍體就表示有罪行,看來首都還是不如光明殿和聖殿所想的那麼安祥和平啊。
我冷笑了一聲,等我回去把這事告訴審判,他那張酷臉一定會更酷,酷到可以把整座首都都重新整頓一番。
刑場上杳無人煙,只有三匹馬被綁在旁邊,看來那三位騎士已經先一步到達了。
刑場上雖然沒人,不過一旁的破舊小屋卻是燈火通明,隱隱從窗口透出幾個人影來。
我給自己加上兩個輔助神術,分別是增加抗擊力的聖光護體和增加速度的神翼術,然後避開裡面人可能從窗口望見的角度,慢慢的逼近小屋。
「………那具屍體呢?」一個頗兇的聲音從小屋傳來。
「大人……這有好多……呐……哪一具?」這聲音頗為微弱蒼老,縱使我傾耳凝聽,還是漏掉了不少詞。
這時,我停下腳步,躲在小屋旁的幾棵大樹後頭,不再接近,裡頭畢竟是三名騎士,而我現在的情況又不好,連身上的兩個神術也隱隱有忽強忽弱的情況,再接近話,難保不會被他們發現。
「……藍色眼睛的。」騎士的聲音有強忍怒氣的跡象。
那蒼老虛弱的聲音欲哭無淚的說:「大人,我可不會去翻死人的眼皮子啊!」
「金色,不,是接近褐色的頭髮,二十三歲上下,臉長的挺俊的。」
我皺了皺眉頭,這段描述隱隱給我一種不安的感覺,為什麼呢?
藍色眼睛、褐色頭髮、二十三歲……和我同年齡啊,這麼年輕就死了,想必那個死亡騎士不甘心的也有這點吧。
「已經埋了……」
「你敢騙我!」
然後是一陣尖叫和毆打的混亂聲音,過了一會,那個蒼老虛弱的聲音更加虛弱的說:「……前兩天賣給別人了。」
「什麼人?」
「一個帶著小女孩的男人。」
我眼神閃過一道光芒,真是光明神保佑啊!想不到真給我矇中了,這三個騎士還真的和死亡騎士有關。
什麼帶著小女孩的男人……分別就是小屍體帶著大屍體,肯定是粉紅和她家的「清潔屍」,她專門召喚來打掃家裡的不死生物。
「那男人長什麼樣?」騎士的聲音聽起來怒不可遏……
嘿!你問錯了,應該問那小女孩長什麼樣子,我有點壞的吐槽。
「斗篷拉的很低……我也不知道……」
「你個頭蠢豬………」
「殺了他吧,免得他暴露我們的身分。」
「饒命啊!」那蒼老虛弱的聲音突然尖銳了起來。
我的臉色沉了下去,身為太陽騎士,似乎不該對這種殺人滅口的情況袖手旁觀?
可是以我現在的狀況,衝進去的話,搞不好只有被順道滅口的下場。
到底要不要救呢……
「不要打了,不要再打了。」裡頭傳來嗚咽的聲音,但是對方顯然完全忽略,拳打腳踢的聲音不斷傳來。
混蛋啊!我都胡思亂想了這麼久,你們居然還沒殺掉他,一劍砍掉不就好了,幹什麼用拳腳揍人!
難道不知道,壞人要是拖拖拉拉的,就會有正義之士跳出來多管閒事嗎?
尤其是這個不得不幹的正義之士還是我!
低頭看了看身上的聖光護體和神翼術都還在後,我偷偷從窗口看了看裡頭,有兩個騎士正在拳打腳踢,只有一個騎士冷著張臉站在旁邊,根據我的「老大通常動口不動手」的理論,這傢伙應該是領頭的了。
我低聲唸著魔法咒語,雖然說我是個聖騎士,不過顯然是個絕世天才祭司的料,同時還是個天才魔法師的資質,總之,我當什麼都比當騎士強就是了啦,嗚嗚!
我的老師常常仰天長嘆:「爲什麼你只是不小心瞄到一個魔法師用麻痺術,之後就能夠依樣畫葫蘆的使出來,而我這麼努力的示範基礎劍招來教導你,你卻在看了二十幾次以後還是用不出來呢?」
爲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譬如被人說不務正業之類的,我通常是不在人前使用魔法的,不過現在是非常情況,況且我也不打算暴露身分……
「麻痺術!」
我一把麻痺術用在領頭騎士身上,同時飛身踹破窗戶,然後一腳踢在那名騎士的後頸,他一聲也沒吭的躺下了,不是我要說,但是我當刺客的資質也是好的出奇……咳!不說了,另外兩名騎士拿著劍砍過來了。
我再踹倒領頭的騎士時,順手拔出了他的佩劍,畢竟我是要隱藏身分的,總不能把閃亮亮的太陽神劍拔出來作戰,那大概只剩下瞎子不知道我是太陽騎士了。
我一邊閃過兩名騎士的攻擊,一邊低聲唸著另一個咒語,左手一甩,一個能讓地面變的滑不溜丟的油膩術就丟了出去,當場就摔倒了一名騎士,我趕緊上前在他的腿上補了一腳,踩斷他的小腿。
一個斷了腿的騎士簡直不比個祭司危險,畢竟他們都是一些穿著盔甲到處亂跑的鐵罐頭,要支持沉重的盔甲本就需要穩固的下盤功夫,所以一旦斷了條腿,那連站起來都有很大的困難。
「魔法劍士!」另一個騎士臉色大變的喊。
魔法劍士?我翻了翻白眼,拜託,我只是個不小心把初級魔法都學會了的聖騎士而已,才不是那種又學魔法又學劍術不務正業的職業。
不過這麼簡單就打敗了這幾個騎士,倒是讓我信心滿滿,看來眼前這三個都還不到高階騎士,那就好對付多了。
眼前那名誤以為我是魔法劍士的騎士顯然很是忌憚,不怎麼敢接近我。
我大概可以理解他的心情,畢竟魔法劍士雖然是種強的很強、弱的很弱的怪異職業,不過我一上來就踹倒了他們當中最強的,瞬間又幹掉另外一個,在他的認知裡,我大概是屬於強的那種魔法劍士吧。
突然間背後感到一股強大的氣勢,我猛的轉身面對後方,果然看見那個首先被我踹倒的傢伙緩緩的站起來,臉上風雨欲來,更加糟糕的事,他身上爆出了淡淡的氣流,那是鬥氣,只有高階以上的騎士才擁有的鬥氣,
「背後偷襲的無恥之徒!」那名騎士怒吼著,想拔劍卻發現劍被我拔走了,當下氣的臉色漲紅。
原來這傢伙竟然是高階騎士,難怪他只有穿輕型盔甲,不像另外兩個傢伙穿著重盔甲。
「鬥氣」這種東西就像是圍在身上的氣囊一樣,效果比盔甲好的多,不但可以阻擋攻擊,同時還有盔甲所沒有的緩衝力,更重要的事,由於沒有盔甲的重量,所以不會降低自己的速度,可以說是攻擊保命兩相宜的好東西啊。
不過,這種好東西不是人人都練的出來的,從騎士一旦練出了鬥氣,立刻可以申請升級為高階騎士就可以看出來。
想當初,我老師爲了讓我練出鬥氣,耗盡千辛萬苦,用光腦袋中的每一種方法,每天平均發出二十幾次鬥氣來讓我體驗鬥氣的發動法……最後我還是沒學會鬥氣,倒是在用眼睛記錄美女祭司時,不小心學會了高階祭司專用的輔助神術-聖光護體,差點沒把我老師給氣死。
一直到我接過老師的棒子,成為太陽騎士後,才在一次差點要我命的任務中,體會到鬥氣的發動法。
不過,我還是偏好用聖光護體來代替鬥氣,因為我隨手就可以用出聖光護體,但是鬥氣卻平均每三次發動會失敗一次,而且我的鬥氣實在是虛弱到有點悲哀,平均三下就會被砍暴,所以實在不敢把自己的小命交付給不爭氣的鬥氣。
我偷瞄了下那名高階騎士的鬥氣,氣流順暢,厚薄適中,看來他的鬥氣不像我的這麼不爭氣,要砍暴那層鬥氣恐怕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油膩術」我隨手又一丟。
但是,那名高階騎士穿的是輕盔甲,他身上的重量加上一點點的油膩術顯然不足以讓他摔個四腳朝天,這魔法反倒是激怒了他,他怒吼著「卑鄙之徒」,然後順手拿起旁邊的桌子,一口氣就朝我丟過來。
他大概以為我會正面迎敵,帥氣的一劍把這桌子砍破,然後跟他來個驚天動地的騎士vs.魔法劍士對決吧!
不過….我閃!外加一個「煙霧術」,用來製造一陣煙霧,讓敵人看不清楚周圍。
然後我一把抄起地上倍打得亂七八糟的老頭子,跳出窗戶,然後一口氣衝到三匹馬的旁邊,一劍割斷了馬匹的繩子,又分別戳了兩劍在兩匹馬屁股上,兩匹馬頓時嘶叫著跑走。然後我提著老頭,跳上了馬匹,用力拉了拉韁繩。
這時,一支劍透著強勁的氣勁穿過了破窗,然後勢如破竹的朝我衝過來。
我若是躲開這支劍,勢必會落馬,一旦落了馬,肯定會被後頭的騎士追上,那事情就不妙了。
因為,我現在的狀況連聖光護體都使的像是紙紮的保護罩,根本無力和人拼鬥,尤其對方還是個高階騎士。
只好硬扛下來了!
聖光護體再加上光明神術應該可以扛下吧……
噗滋……那支劍卻好像穿透過兩層紙似的破了我的保護罩,我臉色一變,恰好來得及偏了偏身子,那支劍才沒有穿心而出,只是從右邊肩膀劃過去,我的肩頭馬上噴出了一道血柱。
萬幸的事,劍沒有劃傷馬匹,所以馬兒還是盡力的往前跑,馬上就和後頭的騎士拉開了距離。
我一邊使用治癒術穩住傷口,一邊思考,這騎士很強…...就算我的狀況完好,恐怕也討不了便宜,第一擊只是剛好趁他不注意,又配合魔法,所以才能順利擊倒他。
這麼強的騎士,加上他口口聲聲的無恥和卑鄙之徒,他恐怕不是一般的騎士,搞不好還有貴族頭銜,才會這麼注重正大光明這種美德。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一個重視正大光明的騎士到刑場棄屍……怎麼想也不大對吧!
除非是他效忠的主子的命令,那就另當別論……唔!
突然的一陣頭暈目眩,我用力的甩了甩頭,低頭一看,剛剛才處理好的傷口又開始流著血,也是,在這樣奔馳顛簸的馬匹上,傷口就算結痂,也會馬上迸裂開。
還是趕快回到神殿才能夠全力治療傷口,我索性撕了一截斗篷的布條,在肩膀上隨便的纏兩圈,然後全力騎馬回城。
當我快騎到城門的時候,就順手把老頭丟下馬,捕他個治癒術,沉聲對他說:「要命的就快點離開這裡,有多遠走多遠,聽見沒有。」
老頭子在接受我的治癒術後,顯然是好很多了,他驚恐的點點頭,然後一拐一拐的走開。
我也跳下馬,這匹馬可是那夥騎士的馬,我可不敢騎著牠回神殿,要是事後被查出來,省不了一陣麻煩,更何況我現在肩頭血染了一片,要是騎在馬上,那也太顯眼,恐怕會被警備隊,甚至是自家的聖騎士盯上。
我用手捂著肩傷,慢慢的走進城中,城門的士兵皺著眉頭看了我幾眼,不過仍沒有阻止我進城,大概也看多了全身都亂七八糟的冒險者,況且城內還有警備隊和聖騎士,敢在首都亂來的傢伙大塊不太多吧。
真是失血過多了,我虛弱得不得不恢復我的烏龜走路法。
雖然我沒惹事,但還是有一隊警備隊盯上了我,大概是斗篷上染了半身的血實在太駭人了吧,他們可能也怕我突然發難,或者是更乾脆的往旁邊一歪,直接倒地死亡吧。
眼見警備隊的幾個騎士越逼越近,我索性走向街道旁,那裡有三名聖殿的聖騎士正在談天。
我靠近三人,然後對背對我的聖騎士伸出一隻手,這舉動很顯然讓警備隊和已經發現我舉動的另兩位聖騎士緊張起來,他們一起把那名聖騎士拉開…
我本來想拍拍那名聖騎士的肩膀,不過現在顯然是拍不到了。
「願光明神祝福你們,我的兄弟們。」我高聲的說,但是,說完才發現我的聲音並不如我想的那樣宏亮,反而異常的氣虛。
「你是哪位?」幾個聖騎士不解的看著我,一看到我身上的鮮血,不禁皺起眉頭來。
我微微拉開斗篷,讓他們看到我的臉,笑著說:「認得我嗎?」
三名聖騎士一看到我的臉就瞪大了眼,其中最年輕的那名結結巴巴的說:「你、你是太……」
「噓!」我在嘴前豎起食指,還俏皮的眨了眨眼,臉上能帶著輕鬆的微笑……雖然我真他媽的想暈倒了事,不過還是得努力保持著我太陽騎士的形象啊!
三名聖騎士此刻的臉色千變萬化,一下子發現我是太陽騎士,所以似乎想要行禮,但是又想起我似乎不想暴露身分,所以又不敢行哩,接著他們眼神又飄到我身上,看到我滿身的血後,臉色大變,然後不知道他們又想到什麼,臉色煞是蒼白。
真有趣……
「我需要護送,你們願意花費時間護送我回到聖殿嗎?」
我的話比平常要簡略許多,什麼在光明神的注視之下,什麼聖騎士兄弟般的情誼之類的廢話通通省略,我現在只想回聖殿倒頭大睡。
「另外,警備隊似乎對我有點誤解,麻煩請你們幫我解釋一番,但請不要暴露我的真實身分。」
三名聖騎士戒慎恐懼的點了點頭,一名聖騎士走過去和警備隊解釋,雖然不知道他掰了些什麼東西出來,不過那些警備隊騎士只是點了點頭後就離開了。
我面前那名最年幼的聖騎士則是有點緊張的問:「您、您要不要先療傷?我會點治癒術…...啊!」說到一半,他似乎想起了什麼,又停住了。
我笑了笑說:「那就麻煩你了。」
我這話一出,三名聖騎士都不敢置信的看著我,我大概可以理解他們的驚訝,畢竟我是以神術厲害出了名的太陽騎士,居然還需要別人幫忙用治癒術,這簡直是太不可思議了……
三名聖騎士卻也知道不要多說話,只有剛剛問話的那名聖騎士用他那不太熟練的治癒術幫我療傷,然後三人護送著我回神殿。
有了三名聖騎士的護送,我很快就到達聖殿,我對三名聖騎士道了句感謝的話後,獨自踏上了聖殿的階梯。
「太…您不要緊吧?」最年輕的聖騎士有點憂慮的喊。
我的身子極不可見的晃了兩晃,轉頭對他們露出最燦爛的笑容說:「不要緊的,請不要擔憂。」
但是,不知道爲什麼,三名聖騎士先是吃了一驚,然後又露出更擔憂的神色。
到了聖殿門口,我拉下了斗篷帽子,馬上對我行了個禮,我順利地進入了聖殿,然後就一直線的朝著我的房間走去,快到了,我的床啊…
「太陽!」
聽到叫喚我的聲音,我不得不停下腳步,還來不及轉頭,就被人拉著走,而我現在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只得被他拖著走。
「你怎麼搞的?身上這麼多血,是敵人的血嗎?是不是打得他們滿地找牙,哈!」
來人有著一頭火紅長髮,大嗓門,以及高大的身形,說話也十分直接,力氣更是大的驚人,我差不多是整個人被他單手拖走。
這人就是十二勝騎士中的烈火聖騎,性如烈火,直接而火爆,他和我、暴風以及綠葉一樣,都是屬於溫暖好人派的十二聖騎士長。
拜託讓我走……烈火!我好想哭啊!我快要暈倒了啦!
「對了,忘了說我找你要幹嘛。」
烈火連回頭看我一眼都沒有,只是一路把我往前拖,我看見了兩旁路過的聖騎士一看見我,就吃驚的把手上拿的文件、杯子甚至寶劍通通摔到地上去了,我想我現在的臉色一定非常可怕,是虛弱得可怕。
再這樣下去,,我太陽騎士的形象一定會毀光光,我費盡最後一絲力氣,把斗篷的帽子拉上。
「寒冰躺下了,那天那個死亡騎士的劍有點古怪,他們好像說那是死什麼劍的,被刺中會導致死亡之氣入體,連教皇那老頭都只能勉強壓下死氣,他們說要你才有辦法解那個什麼氣的。」
死亡之氣?難怪啊!難怪恢復力超強的我會虛弱成這樣,恐怕那把劍是大有來頭,更不幸的是還握在一隻死亡騎士的手裡,比更不幸還不幸的是,我被懷疑是製造出那隻死亡騎士的罪魁禍首,所以得負責查出真相。
烈火拖著我來到殘酷冰塊組居住的那排房間,一腳踹開了寒冰的房門,然後大喊著:「我找到太陽了,現在要怎麼做才能救這個冷冰冰的傢伙!」
房內的情況並不如我想像的那麼嚴重,寒冰騎士雖然躺在床上,不過他意識清醒,手上還拿著一本書在閱讀,而幾名高階祭司則是在一旁商量著要怎麼療傷。
審判也坐在寒冰床邊批改著文件,哪怕他是來照顧寒冰的,也不會忘記公事。
旁邊的高階祭司面露欣喜之情的說:「只要在寒冰騎士長的傷口滴上太陽騎士那長期受到光明神祝福的神聖之血,配合上我們的淨化之術,就可以完全驅趕出死亡之氣,接下來讓寒冰騎士長靜養幾天就會沒事了。」
可不可以先讓我靜養幾天?我怎麼看都覺得我的狀況比寒冰要嚴重很多…
唔!手臂上突然一痛,血如同噴泉般噴出。
「就簡單啦,反正太陽就像打不死的蟑螂,流個一、兩桶血也沒什麼啦。」烈火一手抓住我的肩膀,一手舉著我的手,在寒冰的頭上亂灑亂晃,噴的他滿身都是我的血,臉上的神色也更冷冰了。
幾名高階祭司見狀,也趕緊上前施展淨化術,只是這淨化術全數都給了床上的寒冰……喂喂!大家是不是完全忘記我昨天也有被砍啊?而且我被砍的傷口可比寒冰深多了,分點淨化術給我吧!
我欲哭無淚的看著那些淨化術,雖然嘴中想喊,卻只有沙啞的啊呀聲出口。
「太陽騎士長,你……」審判似乎有點察覺我不對勁,他猛然抬起頭,卻面露遲疑的沒有繼續說下去。
我可以理解審判的遲疑,畢竟我倆是絕不可能相處融洽的太陽騎士和審判騎士,私底下的真實狀況是如何無所謂,但是在這幾名祭司和烈火之前,他主動關心我恐怕是不妥的,況且,以我過往那如同蟑螂般的恢復力,大慨沒人相信我真的會死吧……
在祭司給寒冰施放淨化術的期間,我的意識漸漸模糊,拜託!哪個人都好,可不可以發現我快要去見光明神的事情……
在我昏迷的最後一刻,眼尾似乎是瞄到審判一把扯開烈火的手,把我抱過去,一把扯開我的斗篷帽子,他一看到我的臉就倒吸一口氣,然後轉頭對祭司大吼特吼,不過具體吼些什麼,我倒是聽不見了。
喔喔,還有寒冰也從床上跳了起來,這冰塊傢伙的臉上居然會有驚慌的表情耶,太不可思議了,反倒是一直都表情誇張的烈火一副呆若木雞的樣子。
不管了!
反正接下來是死是活,怎樣都不關我的事了,我現在只想睡覺……閉上眼睛,啊!真舒服,大家晚安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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