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拯救公主第五要件:「冒險必備之人──智者。」
我的記憶力果然是光明神的禮物,雖然才看過一次月蘭國的地圖,但是所有的地名,我已經記得差不多了,如果月蘭女王知道這點,大概打死也不敢把那張詳細的地圖攤在我面前。
走了半天後,我正確無誤的走到名為森葉的小鎮,這個城鎮果然特殊,四周全是森林,只有這一塊地方是草原,有一條河流切過去,若不是如此,根本不可能發展城鎮。
不過,就算如此,這種森林深處也根本不適合太多人居住,要從外面運輸物資進來都很不容易。
之所以會有城鎮,我猜想大概是因為太多冒險隊伍走到這裡時,都需要補給了,商人只要有足夠的利益,別說森林,就是龍洞都敢闖一闖吧!
再往前似乎是魔獸群聚區了,魔獸雖然危險,但是卻帶有很大的經濟價值,從皮肉、血液到角之類的東西,都各自有其用途,也是冒險隊伍的主要經濟來源。
我謹慎地把手上的太陽標誌用布包了起來後,走進森葉鎮,鎮的規模不大,但是建築物坐落得十分雜亂無章,我走進來後,竟然一時不知該到哪才能找到酒館。
我攔下了一個冒險者,掛上友善的微笑問道:「這位兄弟,可否請問一下,酒館在哪個方向呢?」
冒險者上下打量了我一下,咕噥了一句「哪來這麼帥的騎士,真應該……好少一個情敵」,然後他說道:「看到左邊那條巷子了沒?從那邊進去,經過兩家武器店,右轉,再走過一家幹糧店後右轉,然後走過兩個井後,有條三叉路口,選正中間那條路,再經過一家麵包店,左轉,然後直走到底就是了,記清楚了沒有?」
「記住了。」我笑著復述了一遍:「左邊那條巷子進去,經過兩家武器店,右轉,再走過一家幹糧店後右轉,然後走過兩個井後,有條三叉路口,選正中間那條路,再經過一家麵包店,左轉,然後直走到底。」
冒險者嚇了一大跳:「喝!你還真的記得?」
我對冒險者笑了笑,後者露出有些慌亂的神色,然後我走進左邊的巷子。哼!一張有五個桌子並起來大的地圖都能記得起來了,區區幾個小轉彎算什麼?
我照著那人說的路走,但卻怎麼也沒有看到兩個井……猛然想起來,這鎮的旁邊就是河了,根本不需要挖井取水。
我十分懊惱的咕噥:「真不該找男人問路,什麼井,我看是他想挖井把我埋掉,好減少一個情敵吧!」
看來只好再找個人問路了。
我正想回頭去找幹糧店老闆問路時,一個全身籠罩在斗篷底下的人卻擋在幾步遠的地方,我沉下了臉。
居然是黑暗屬性的人……亡靈法師嗎?但這屬性組成卻又有些不太像。
在我驚疑不定時,對方卻先開了口,帶著輕柔的語調說:「真是強烈的『光』屬性,連我這不會感知的人都能感受到白熱,真不可思議,這就是在任的太陽騎士之光嗎?」
我臉色大變,想不到對方居然知道我是太陽騎士,而且,「在任的」?這詞用得有點奇怪。
我都還在亂猜眼前的人到底是誰,對方卻已經輕輕拉開了斗篷,斗篷垂落到地面上,顯露出底下人的真面目,那是……即使是正午的陽光也無法照亮的膚色。
「黑暗精靈!」
「怪不得我怎麼也判斷不出這屬性到底屬於什麼職業。」我忍不住歎了一聲,然後更加戒慎以對,說道:「想不到,我有生之年居然可以見到一個黑暗精靈,居住在地底,惡名昭彰的種族!你上到地表來是為了進行什麼樣的邪惡計策?」
沒說出口的話是,我他媽的最近果然黴運纏身,晚上去夜遊會遇到暗騎士,走條巷子都會被黑暗精靈堵到,看來我下次去上廁所,可能會踩到龍也不一定……呸呸呸!隨便說說,光明神啊!您可千萬不要當真啊!
說到這裡,我看我不得不解釋一下黑暗精靈到底是什麼東西了,否則大家可能根本不能理解我有多倒楣。
其實,這個世界上不只有人類一個種族而已,雖然大家平常看到的大多是人類,最多在鐵匠鋪看到一些「矮人」,矮人的外貌和人類相差無幾,只是他們即使是成年男人,也只有人類的三分之二高而已,特徵是男矮人幾乎都有一把藏滿蝨子的長鬍子,不分男女都非常擅長金屬冶煉。
「精靈」則是另一個為人所知的種族,但是雖然他們名聲遠播,幾乎每個人都知道精靈是個自傲但極度善良的種族,不過卻幾乎沒人看過他們,因為他們只居住在大陸的邊緣,遙遠的森林深處,那裡可不是常人能夠進入的地方。
其他還有一些幾乎介於野獸和人之間的種族,例如成群結夥的「地精」,是種渾身綠皮的小東西、半獸人則是一種像是人和野獸的合體。
這些種族雖然稍微有點文化,有簡單的語言,會用火和使用武器,不過生活習性卻和一群野狼相差不多,一般來說,他們很少會被列入主要種族的行列。
但是,黑暗精靈就不相同了,他們絕對是主要種族之一,他們的外表其實和精靈很像,身材纖瘦,尖耳朵,但精靈是白膚的,黑暗精靈卻膚色如炭,擁有一頭白髮和紅色的眼睛。
相較于精靈居住在森林,他們則住在遙遠的地底,非常厭惡陽光,幾乎不上來地表,一百年都不見得會聽說有人在地表上見過黑暗精靈。
最重要的是他們的種族特性,這是個出了名的邪惡種族,從八個月的嬰孩到八百歲快死的老黑暗精靈都是標準的邪惡傢伙。
除了邪惡以外,他們還有另一個特點,就是全民皆兵,是個戰鬥至上的恐怖種族,他們精靈數不多,但是不分男女老少全都是戰鬥菁英,據說只要有一隊黑暗精靈,就可以在一個晚上毀滅一個有守備軍駐守的城鎮。
幸好,他們厭惡陽光,所以很少上來地表,即使上來,也會去找精靈的麻煩,因為他們和精靈是世仇。
現在,在我面前,這個離家起碼有十萬八千哩的邪惡黑暗精靈居然露出了欣賞的表情,用讚美的語氣說:「在發現我的種族後,還能這麼冷靜的人類,你是第二名。」
「喔?真想見見那第一名。」
我一邊回答,一邊思考要不要換上龍的聖衣,但聽說黑暗精靈的速度奇快,若是換衣服換到一半被幹掉了,丟命還是小事……
太陽騎士袒胸露背的死在小巷子中
這種頭條標題會引發什麼變態色情的聯想是另外一回事,問題就在於這絕對不是個優雅的死法,要是被我的老師知道,我死得那麼丟臉加變態的話,會有什麼下場,相信各位早就知道了。
與其被我老師弄得死去活來……想到哪里去了?嘖嘖,你好變態!
我是說,與其死了又得被他復活,然後再優雅地死給他看,我還是穿著我整齊的太陽騎士裝,現在就優雅地赴死好了。
「看你表情這麼認真,是在思考該如何出手殺我嗎?」黑暗精靈淡淡的笑著說,笑容中似乎帶著點苦澀。
不,我只是想用什麼姿勢和哪種表情來死是最優雅的而已,小巷子已經不是個適合優雅死去的地方了,所以得在姿勢和表情上力挽狂瀾才行!
見我沒回答,黑暗精靈的表情更是憂傷了,不過不排除他是在作戲,據說這個種族詭計多端,他說:「在你出手之前,我還有一個朋友想讓你認識。」
黑暗精靈的朋友?很好,看來我真的要死了……
另一個穿著斗篷的人從轉角定了出來,看他的身高,應該是個男人,他二話不說,直接脫下了斗篷,卻不是個黑暗精靈,而是一個金發藍眼的英俊男子,看年齡大約不過三十歲上下,還帶著溫和的微笑。
雖然這人一副值得信任的樣子,但是,我一看見這人卻瞳孔猛然縮小、渾身僵硬、手腳冰冷、心臟狂跳、腸胃陣陣痙攣……
「為什麼……」
黑暗精靈哭笑不得的轉頭對金髮男子說:「尼奧,你的學生看見我這個不該出現在地表,邪惡的黑暗精靈時,冷靜得連臉色都沒有變,但看到你的時候卻、卻好像……」
金發藍眼的英俊騎士露出爽朗笑容,接下話來:「就好像遇到了久違的、最尊敬的老師一樣感動。孩子,三年不見了,快快上前幾步,讓老師好好看看你。」
我後退了幾步,連想死的心都有了。
光明神啊!您真是太惡劣啦,我都寧願踩到龍,也不想見到……「我的老師」。
啊!
這時,老師微笑著轉頭跟好友說:「這孩子真害羞,對吧?」
黑暗精靈苦笑著說:「我倒是不那麼覺得,反倒覺得他活像看見條龍似的……啊!就是『見龍了』那種感覺,真是貼切!」
你錯了!龍都沒老師那麼可怕啊!
老師回頭微笑道:「親愛的艾崔斯特,你開的玩笑真有意思,但別開得太過火了,你看,我的學生都嚇到了。」
艾崔斯特淡淡一笑:「他是嚇到了,無庸置疑,但是是被誰嚇到了,恐怕還有待商榷。」
「也許是因為你的皮膚太黑,所以嚇到了他呢!你知道,太陽騎士一向膚白若雪。」
「你的學生或許是的,但你的話,最多像塊烤壞的麵包。」艾崔斯特忍不住吐槽。
老師眉頭一揚,歎氣道:「總比像盆戰士的洗腳水要好……不過,別傷心,朋友,區區的膚色問題是傷害不了我倆的友誼。」
艾崔斯特驚訝的說:「友誼?原來我們有過那種東西啊……呃!尼奧,你的學生似乎要離開了。」
「哈哈哈,艾崔斯特,別再說笑話了,身為我的學生,他絕對不敢『無視於我』、『不打招呼』、『擅自離開』的。」
我停下了腳步,感覺自己臉都抽搐了好幾下,最後,臉上帶著屠龍前的覺悟,轉身走回我老師的跟前,一邊聽話的打起了招呼:「親愛的老師,在光明神照耀之下,近來可……」
老師沉下了臉,壓低語調,用命令的口吻說:「把光明神收回你的心中,然後告訴我,你在一支冒險隊裡頭幹什麼?」
我一五一十的招了。
說完後,我的老師還在沉吟,反而是黑暗精靈艾崔斯特,他神色冷淡的批評說:「身為隊員,擅自離開隊伍是不對的!」
我看了黑暗精靈一眼,其實很想回嘴,身為黑暗精靈,你表現得一點都不邪惡,這才是不對的啊!但是,在搞清楚他和我的老師之間的關係前,我可不打算得罪他。
老師對我說:「你換上艾崔斯特的衣服,再過去喝酒,絕不能說自己是太陽騎士,太陽騎士的三杯必倒形象一定不能被破壞!」
我心中奇怪的問:「是,但為什麼不換上老師您的衣服呢?」
「因為我的衣服是騎士服,但你怎麼看也不像個騎士,平常騙騙無知民眾還可以,在酒館那種高手潛藏的地方,你還是當其他職業吧!可惜我倆沒有祭司服,否則你穿上後,我們三人就是個騎士、弓箭手兼刺客,還有祭司的完整隊伍了,肯定有接不完的任務呀!唉,真可惜。」
幹!我是聖騎士。
老師眼神一瞥:「不要在心中幹你老師我,否則等等酒錢你自己付。」
我差點下跪求饒:「對不起,學生不該在心中幹老師您……」
艾崔斯特大翻白眼,這白眼在他黑如炭的膚色襯托之下,格外潔白,也讓人看了格外不爽。他忍不住說道:「你們這兩位太陽騎士和前•太陽騎士,講話可不可以不要比我這個黑暗精靈還粗俗呀?」
「在多年光明照耀之下,孩子的心中卻還潛藏黑暗,為師心痛萬分,不得不在話中隱含光明神的光輝,祈求能夠趕走孩子心中的黑暗,讓其重返光輝之路。」
「光明神的仁愛籠罩世間,光輝當空,照亮世間萬物,但學生的心中卻潛藏著黑暗,並將這黑暗指向老師您,這真是萬死難辭其咎,如今老師持著光明神的光輝來懲戒學生,學生自然欣然接受,期待自己重獲新生。」
「……對不起,換我錯了,請你們粗俗吧!」
接下來,我們打開了酒館大門,一走進去,全館看得到門口的女侍,全都看向了門口,還高興的呼喊「尼奧」、「尼奧你來了」、「尼奧我好想你」之類的話,我的老師也一一用眼神回應眾女侍,如果不說老師是哪位前十二聖騎,包准大家都會以為他其實是前•暴風騎士。
相較之下,艾崔斯特就不是那麼受歡迎了,雖然他把自己全身都包緊緊的,但是不少人投來了充滿敵意的眼神,顯然他們都知道艾崔斯特的種族。
我看了看艾崔斯特的打扮,一下子就明白過來了,就算是全身都包在斗篷裏頭,但是,喝酒吃東西總也得伸出手來,光那只黑炭般的手,就夠讓人家知道他有些不對勁了。
若不是傳說中的黑暗精靈,否則就是一具會走路的焦屍。而這兩者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雖然眾人對艾崔斯特很不友善,不過,「男人們」對我老師的敵意似乎也不差,進而,我好像也不怎麼受到歡迎……
因為眾人對我們這夥人的敵意很明顯,我們只好選了個離眾人最遠的角落位置,然後老師豪爽的叫上了一打又一打最烈的酒和一堆下酒菜,沒辦法,女侍就一個接一個的來。
艾崔斯特有些擔憂的說:「尼奧,我們最好還是別喝醉的好。」
老師轉過頭,好笑的問:「醉?你和我一起喝一打,怎麼可能會醉呢?」
「但你叫了兩打……」
老師毫不猶豫的說:「當然,否則我的學生就要說我小氣了。」
艾崔斯特從斗篷下抬起頭來,驚疑不定的看著我,不知是不是我看錯,總覺得他的驚疑不定中還含著驚喜……看來艾崔斯特也是個爛酒鬼,我們這三人隊伍最厲害的恐怕不是殺魔獸,卻是在酒館殺酒瓶。
酒一上,我這爛酒鬼中的爛酒鬼立刻雙手開瓶,開始猛灌了起來,左手灌完換右手……一分鐘後,我拿出手帕,擦了擦嘴角的酒沫。嗯,這酒雖然沒有葉芽城的一瓶醉猛烈,不過香醇度倒是不錯的。
一抬頭,艾崔斯特正呆呆的看著我,我的老師則拍著大腿哈哈大笑……不是他自己的,是來上菜的女侍的大腿。
看看艾崔斯特的臉色,我又開了一瓶酒,對他舉瓶說道:「我敬你。」
艾崔斯特一愣,疑惑的問:「敬我什麼?」
雖然不醉,但我有點微醺,看到全酒館的人都用厭惡的眼神看著艾崔斯特,我用挑釁的眼神一一瞪回去,故意挑釁的拉高音量:「我就敬你坐在這裏!」
「好孩子,說得好,就敬艾崔斯特坐在這裏!」我的老師也舉高了酒瓶。
艾崔斯特臉色十分嚴肅,緩緩拉開了斗篷,露出茂密的白髮和黑膚,舉高酒瓶說:「那我也回敬你們,敬你們就坐在我的面前!」
說完,我們三人仰頭灌著酒,一低頭,我就看見一隻酒瓶著著艾崔斯特的後腦勺飛來,還來不及出聲示警,只見一個影子一閃,我的老師竟然用腳去踢酒瓶,而且還沒把它踢破,而是踢回那名丟酒瓶的人,酒瓶在那人面上砸個粉碎,酒水流了他滿頭滿臉。
那是一名戰士,肌肉橫生,一根巨大的鎚子就放在他腳邊,他滿頭臉的酒水,臉上的筋脈大力跳動,顯然不是不在意的樣子。
「哈!」老師跳到艾崔斯特的背後,回頭對我們微微笑著說:「真好,我最討厭戰士了。」
微醺之下,又想起了麥凱和安一路上的藐視,我也站了起來,微笑以對:「有其師必有其學生,老師,我也最討厭戰士了呢!」
這時,艾崔斯特站起身,直喊:「尼奧、格里西亞,不要為了我起衝突……」
老師和我同時轉頭白了他一眼,誰是為了你呀?
收到兩枚白眼,艾崔斯特有些訕訕然,看看我們,又看看怒氣衝衝的戰士和酒館內一觸即發的危險氣氛,他有些無奈的說:「需要我幫忙嗎?」
「喝你的酒。」老師回答。
「吃你的菜。」我回答。
艾崔斯特坐了下來,不知是不是惱怒了,他轉過身,背對全酒館,當真吃菜喝酒起來了。
隨著揮舞鎚子的戰士越走越近,我的老師好整以暇的說:「孩子,你劍術不好,不如去跟艾崔斯特喝酒吧!」
「老師,我現在穿的又不是騎士服。」我一邊回答,一邊聚集水屬性,然後又將手上的水凝結成冰。
「喔,也對。」
老師一說完,拔出劍,擋下戰士正朝我揮來的鎚子,發出好大的金屬鏗鏘聲,我耳朵一痛,手一滑,手上砂鍋大的冰塊就扔到戰士身上去,正好賞他個清涼痛快!
戰士倒飛出去,撞碎了一張桌子,這下摔得看起來還真重,但他不愧是皮厚肉粗的戰士,他胡亂嚎叫幾聲,然後就爬起來,雙眼充滿了血絲,他左右看了下,抓起一張桌子就扔了過來。
桌子朝老師飛來,但他連眼皮都沒眨一下。
這時,我伸出單手,使出「大地之盾」,也就是用聖光凝結成盾牌,用來擋下攻擊的……這招其實是大地騎士的看家本領,被我偷學來的。
桌子撞上了大地之盾,在老師面前碎得七分五裂,但是因為有聖盾術擋著,連一點碎末都沒沾上他的身。
戰士雙目泛紅的低吼:「你這是要包庇黑皮膚的傢伙?難道不知道黑暗精靈是邪惡的種族?」
老師冷冷的回說:「你要找碴就找碴,藉口一堆,比黑暗精靈還不乾脆,要打就上!就讓你見識一下,史上最強的、的……騎士的威力!」
還好!我捏了把冷汗,幸好老師還記得省去「太陽」兩個字。
這時,酒館的人紛紛站了起來,喊道:「什麼騎士,和黑暗精靈混在一起都不是好東西!」
「和黑暗精靈一起滾出去!」
「滾出森葉鎮!」
看眾人都站在自己這邊,那名戰士顯然底氣更足了,拼命吼:「你這邪惡的東西還不和黑暗精靈一起滾!」
「喔,邪惡的東西呀?」老師沉吟了一下,然後笑著說:「有意思,我還是頭一次被人這麼稱呼,為了符合這個新稱號……我就更邪惡點吧?呵呵哈哈哈哈~~就憑你?還不夠資格和我動手,我的學生啊!給我上前打翻這只狗!」
說完,他帥氣的把披風一甩,走到了我的後面,好整以暇的坐下來,和艾崔斯特一起吃飯喝酒了。
老、老師……你演了二十年的太陽騎士還不夠,現在想改演壞蛋頭頭了嗎?我哭笑不得,但是看老師正在興頭上,最好還是乖乖照他的話去做。
「遵命!」
我喊完,連咒語都沒念動,就施出了魔法……其實是來不及念,顯然全酒館的人都已經把我當作是魔法師了,而差不多全大陸的人都知道,魔法師最要命的就是來不及念完咒語,施展魔法,就被敵人砍成肉醬這點。
所以,大家朝我飛撲的速度快得像是在新婚夜撲新娘的新郎似的,害我想裝模作樣的念串咒語,過一下當魔法師的癮都不行,嘖!
我左手使出了大地之盾,確保眼前各式各樣的武器都不會落在我頭上後,右手爆出了一堆亂七八槽的魔法,什麼風刀、火球、冰錐隨便亂丟,砸不到我想砸的目標沒關係,反正眼前白花花都是人,怎麼砸怎麼中,一個魔法總是伴隨一聲哀嚎,十分值得。
我身後還傳來了艾崔斯特的歎息:「你的學生玩得真是不亦樂乎,明明用個中階魔法就可以打倒所有的對手,他偏偏用初階魔法鬧成這樣。」
老師差點把嘴裏的酒噴出來,嗆笑了幾聲後,解釋:「你誤會了,艾崔斯特,那是因為他只會初階魔法而已,你可別忘了,我的學生可不是真正的魔法師,雖然如此,但是加上大地之盾,沒人打得到他,他這『初階魔法師』可比中階、甚至是高階還讓人頭痛了。」
「為什麼不學中階魔法呢?」艾崔斯特的聲音透著十足的好奇:「以他的能力,學習中階魔法應該綽綽有餘才是。」
「喔,打到現在,你聽我的學生念過咒語了嗎?」
「沒有。」
「他不是魔法師,得不到真正的魔法咒語,所以他其實不會半個真正的魔法咒語,頂多裝模作樣的念念吃葡萄不吐葡萄皮,而即使是他,也沒辦法不用咒語就發出中階魔法。」
艾崔斯特驚異的直喊:「不會任何魔法咒語?那他一開始是怎麼學會魔法的?」
老師神秘兮兮的說:「這就要說到某一天,我教導他練劍練了一天,疲累不堪,所以就喊了休息,他趁著休息,就去逛街。」
「他累了還去逛街?」
「不,是我累了,我的心受到太多打擊,累了……」
「……請繼續。」
「然後他回來了,隔天,我教導他騎馬騎了一天……」
「又累了?」
「是,我累得氣瘋了,對他吼:『你說,我為什麼要這麼辛苦教導你這個白癡!你到底能有什麼用?我再也受不了了,我要把你這個白癡換掉!』結果,那孩子想了想,就放了個風刀幫我漏風,還到廚房拿個肉串,用火球術烤來給我吃,最後還做出個冰錐抹上果醬,當作飯後甜點……我問他怎麼學會的,他說昨天逛街時,看見一夥美女魔法師被混混調戲,氣得聯手用風刀、火球、冰錐把對方打跑了。」
「所以,你就因為煽風、烤肉串和飯後甜點,決定留下這個學生?」
「是……當然不是!艾崔斯特,你也把我看得太淺薄了吧?」
艾崔斯特一陣悶笑。
老師的聲音則是有些惱了:「人家是三個美女魔法師,各用了一種不同屬性的魔法,他單單一個人居然就用了三種屬性的魔法,這還沒算上他原本就會的光屬性,這種不可思議的潛質,你說我能把他換掉嗎?」
「是、是,當然不能換掉了,」
「你的聲音聽起來真沒誠意。」
「我是擅長陰謀詭計的黑暗精靈嘛!沒對你使詭計就好了,你還想苛求我什麼呢?我甚至無法在黑暗精靈的語言中找到『誠意』這個字呢!」
我的老師哼了聲,沒再開口說話。
我聽見他們終於聊完,連忙插嘴說:「親愛的老師……」
老師冷哼了聲:「沒事不會加『親愛的』,說吧!你想做什麼?」
知學生莫若師,我乾笑兩聲,說:「有關這酒館的賠償……」
話還沒說完,我的老師已經沒好氣的回答:「三年不見,你越來越小氣了!只要你和我們走在一起,就不會讓你出一毛錢,以後別再問我錢的事情了,你問一次,我就讓你回憶一次史上最強太陽騎士稱號的由來。」
「是。」
我放心了,還有點賊賊的笑了下,維持著大地之盾,然後開始聚集大量的「水」屬性,一邊將水屬性彌漫在整間酒館,另一邊,我也開始聚集雷電……
當眾人開始毛髮直豎,感覺大事不妙,於是更努力劈我的大地之盾時,我終於大叫一聲;「雷電之網」,然後放出了整串的雷電,雷電隨著彌漫酒館的水氣到處亂竄,然後慘叫聲四起。
雷電之網,顧名思義,這個其實是由水和雷電兩種初階魔法組成的魔法,初階加上初階就變成了一個中階魔法,這讓我對於魔法的奧妙有種……幻滅的感覺。
「中階魔法!還同時使用三種屬性的魔法。」艾崔斯特驚歎:「看來尼奧你對自己學生的資訊掌握已經不足了。」
我的老師聽見這話,非但不生氣,還在我坐下來以後,興致勃勃的問我:「孩子,你是怎麼學會中階魔法的?」
我老實的說:「在老師您卸任之後,有一次我穿著斗篷隱瞞身分去逛街,在街上,我看見一個……」
話還沒說完,老師已經不耐的揮揮手:「算了、算了,又是看見什麼美女魔法師的,不聽也罷!」
我十分委屈得想,老師,這次您就錯了,我是看見了一個老頭魔法師呀!不知花了我多少忍耐力,才能看著那滿臉皺紋的老頭魔法師慢悠悠的念完咒語,施展出魔法,最後才偷學來這個中階魔法的。
這時,酒店老闆看起來一副懦弱樣,但是,還是戰戰兢兢的朝我們走過來了,接著,他邊顫抖邊問:「各位騎士大人,關於毀損的東西……」
我的老師懶洋洋的看了後面的狀況,差不多就是桌子碎了、椅子砸了、地上淹水、門窗均裂的程度,在他丟給了酒店老闆幾枚黃澄澄的金幣後,老闆只差沒帶著笑容說:「繼續、您繼續砸!」
然後,我們三個人坐在酒館內唯一乾淨整齊的桌子邊,繼續我們的喝酒吃菜兼聊天。
我也順便跟老師解釋這次愛麗絲公主被綁走,以及我遭遇暗騎士的細節,雖然老師現在退休了,不過他可是當過二十年的太陽騎士,經歷可不是我能比的,說不定老師一聽,馬上就知道問題出在哪裡了。
當我說到暗騎士說他和公主是私奔的,同時,也不知道信件的事情時,艾崔斯特不贊同的說:「你怎麼能聽信綁匪的話?」
我直截了當的說:「因為他長得非常帥。」
「有多帥?」我的老師一臉嚴肅的問。
我也嚴肅的回答:「男人看到他都想殺了他再碎屍的那種帥。」
這話一出,艾崔斯特愣住了,但是,我的老師卻非常瞭解的點頭說:「那果然是私奔。」
艾崔斯特忍不住搖頭說:「這也太武斷了些。」
老師拍了拍黑暗精靈的背,宛如老人對不懂事的孩子說:「相信我,你還年輕,人生歷練不夠。」
艾崔斯特噗哧一笑:「我都一百三十六歲了。」
「精靈能夠活上五百到八百歲,所以,你換算成人類年齡不過才二十出頭,說不定比我的學生還年輕。」
艾崔斯特從斗篷下白了老師一眼,嘲弄的說:「歷練和換算無關吧?我早已歷練了一百三十六年了。」
老師淡淡一笑,說道:「卻還是個孩子,這可真讓我羡慕啊!」
艾崔斯特有些不解的看著老師。
老師灌了一口酒,然後伸手抹去嘴邊的泡沫,真有種冒險者的豪邁不羈,和他還在當太陽騎士時的模樣是大不相同,他拍了拍我的背:「孩子,你再繼續說下去。」
我點了點頭:「不過,我倒是覺得有一點很奇怪,女王逼我和綠葉加入,分明是知道綁匪是暗騎士,對戰士來說,是很棘手的物件,有我們的加入才可以確保能夠找回公主,但是,安卻又帶我們繞遠路,擺明是不想讓我們找到綁匪。我現在實在搞不懂,她們到底要不要我們找到愛麗絲公主?」
老師淡淡一笑,似乎不覺得這很奇怪,他解釋:「很簡單,因為月蘭女王和安公主是站在不同立場上的。」
「不同立場?」我倒是不明白了,身為母女卻站在不同立場上?
老師淡淡一笑,解釋:「月蘭女王身為一國之主,肯定是想找回愛麗絲公主,讓她和戰神之子結婚,達到聯姻以鞏固戰神殿勢力的目的,但是,安公主不是一國之主,而是愛麗絲公主的姐妹,如果她知道姐姐不愛戰神之子,卻另外有心上人,她多半會站在姐姐那邊。」
「原來如此。」
我恍然大悟的驚呼:「所以女王,沒有別的目的,是真的想找回愛麗絲公主,那封『綁匪』留下的信八成是女王偽造的,為了是找到理由不出兵尋找,而讓我們組冒險隊私下去找,畢竟女兒和人私奔可不是什麼可以公告天下的事情,而安公主則是故意加入隊伍,誤導我們繞遠路,讓愛麗絲公主有時間和她的情夫逃跑。」
老師讚賞的點了點頭,繼續解釋:「而且她還不能完全誤導你們,那很可能會讓你們起疑心,進而知道她和愛麗絲公主是串通好的,這樣的話,女王很有可能會從她那邊下手,找回愛麗絲公主。」
我揍下話來:「所以,我們都追在不遠不近的地方,偶爾還會和綁匪見個面,可惜和綁匪見面的人卻是我這個沒能力無法留下綁匪的人,所以又讓他逃脫了。」
好一個安!到時回皇宮,我這個唯一見過綁匪,卻無能留下他的人,肯定變成眾矢之的。
她還真討厭我啊!否則,讓奧斯頓見見暗騎士先生不是更好?一個祭司沒能力留下敵人是正常的,沒人會說他不對……她卻偏偏挑了我。
這時,老師沉下了臉,提醒:「孩子,你說,你見到暗騎士時,是穿著刺客裝?」
我身軀一震,臉色大變,糟糕!如果暗騎士對愛麗絲和安公主說起,他見到的不是太陽騎士,而是一名充滿光屬性的刺客……那兩個女人用膝蓋想都知道不對勁。
「想辦法掩飾吧!」老師的語氣已經有點不滿意了。
「知道了,我會堵住他們的嘴……有必要時,滅口也勢在必行!」我有些冷酷的回答。
艾崔斯特無力的苦笑著說:「你們兩位『光明』的太陽以及前•太陽騎士,能不能不要在『邪惡』的黑暗精靈面前,談論著滅口的話題呢?這麼違反常理的狀況讓我的心臟有點無力。」
我和老師都聳了聳肩,為了黑暗精靈的心臟著想,沒再繼續討論更不像太陽騎士會說的話題。
老師轉移話題的說:「孩子,你們一路追尋的方位大概是哪個方向?」
我想了下,回答:「雖然途中彎來彎去,不過大約是住西南方。」
「西南方嗎?」老師沉吟了一下,露出了「太陽式」璀璨無比的笑容,說道:「我們有個任務正好也在南方,不然你就跟我和艾崔斯特同行,順便跟我們一起解個任務,你覺得好不好呢?」
「不好……」
老師溫和笑著說:「你說什麼?身為『史上最強的太陽騎士』,為師剛才竟然耳背了,沒有聽清楚呢!」
「非常好!」
我講完,猛灌了一整瓶酒,既然不能拒絕,只好趁現在多喝一點免錢的酒當作補償了。
見狀,老師好笑的說:「你也別在心中幹我,任務成功的話,分你三成賞金,我們三人可以做非常困難的任務,困難的任務,賞金自然也不少。」
聞言,我立刻放下酒瓶,再誠懇不過的說:「怎麼這麼說呢?老師,身為您的學生,格里西亞必會為您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那不分你賞金了。」
我馬上改口:「但是,有點犒賞總是會讓人士氣大振的!」
「那分你一成。」
我連忙解釋:「士氣也是有分程度的,犒賞高(一成),士氣自然就越高了!士氣高,本來『只會』初階治癒術的聖騎士都可以用出中階的呢!如果犒賞更高(一成),那士氣就高了,說不定連高級治癒術都能用得出來喔!如果犒賞再提高(一成)……」
老師冷笑著打斷我的話,說道:「不用再高了,我倒是傾向於用劍架在人的脖子上,讓人見識一下,史上最強太陽騎士的強悍程度,保證士氣高昂到連終極治癒術都用出來了。」
我閉嘴了。好吧,三成賞金好過沒有,犯不著為了提高一成賞金,杠上「史上最強」稱號。
艾崔斯特頭痛不已的說:「你們這對師徒……能不能讓人對太陽騎士還有點憧憬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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