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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黎孅]邱比特的詭計【命運好好戀之三】[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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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6-6 00:38:27 |倒序瀏覽
邱比特的詭計(命運好好戀之三)作者:黎孅 

她是許了個想交超贊男友的生日願望。
但從塔羅牌中冒出個帥哥,也太誇張了吧!
而且他是半透明的還會飄,那不就是鬼喔。
害她嚇得口吐白沫當場昏倒,
而這只失憶的鬼竟從此在她身邊賴著不走,
還說什麼他也是千百個不願意跟著她,
可兩人間有股莫名的引力,讓他離不開
結果她連洗個澡都緊張兮兮,怕被看光光
還要負責幫他調查身世  超哀怨!
不過朝夕相處,她那豆寇少女心竟淪陷了,
誰叫他帥到沒人性  她把持不住嘛!
但她因摸不到他  連想親親、抱抱都不行,
哎!這就是所謂的人鬼殊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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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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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匿名  發表於 2014-6-6 00:38:59
  

  
  救人哦!
  
  這是我接的第一部套書,同時是我的第十六本書,也是讓我第一次,在短短一個月內重寫三次的稿子。直到交稿日的前一個星期才定稿,好在純還有點良心,讓我延後一個星期交稿。可是事實上我交稿的時間不只延了一個星期,我延了有十天吧。
  
  而且我還很不乖的丟下剩下三萬字的稿子,跑去綠島玩了兩夭一夜。 本來打算偷偷的去玩,不要讓純發現,結果,還是在出發前一天被她發現了我即將落跑的事實,呵呵呵……
  
  我回來的時候完全忘了要買紀念品這回事,因為我一直難過自己被太陽曬得好黑好黑,為了美白已花掉我一整個冬天,結果……嗚……
  
  當純在我回來的第二天,打電話給我,那真是一個恐怖的回憶啊!(皮皮挫ing)講了哪些我已經記不清了,只記得一句最震撼的——
  
  「明天一早我看不到你的稿子躺在我信箱裡,我就要見到你的屍體!
  
  聽聽,我們的純會說這種話耶!嚇得我不敢睡,連夜趕了兩萬字,手都快斷了,嗚……結果她大小姐第二天竟然跟我說那個打電話給你的人,應該不是純吧!
  
  真是……無言以對。
  
  總之,我還是把這部套書寫完了,真是鬆了一口氣,相信純和徐姊也鬆了一口氣吧,哈哈哈哈!
  
  這一本書寫的是關於塔羅牌的故事(笑),但基本上,我對塔羅牌瞭解不深,在找資料的過程中,發現塔羅牌是一門高深的學問——所以,如果有塔羅牌專家看到這本書,覺得書中關於塔羅牌的部份有所缺失,還請見諒。
  
  不知道為什麼,每日為了寫書找資料時,都會覺得那些技術真是博大精深啊!
  
  從<戲逗品酒師>的葡萄酒開始,<獨愛男人香>的潛水和衝浪,<軋上粗魯婆>的FI賽事……到現在的塔羅牌,每一樣都讓我覺得學問很大,所以研究得超級痛苦,加上我是地理白癡,如果牽扯到有關地理方位的,就會讓我很想死。
  
  像MONZA賽車道到底在什麼地方,就找得快讓我哭出來,好在<黎夢孅情>的讀者寶貝們幫了我大忙。
  
  當然塔羅牌也是(笑)感謝元小雅奴役學妹幫我配了一副牌,拜謝!
  
  感謝小綠小甜心借我淑芬老師繪製的塔羅牌,真的保佑我這本稿子難產之後平安長大。雖然你在上本書序中爆料出我玩魔力的事……
  
  說到線上遊戲,吼-粉多人都誤會我了,人家是寫完項家三姊弟之後才開始玩的吶,什麼看起來我很會玩的樣子……煙枉啊,大人!半年前的我是個只會玩俄羅斯方塊的電玩白癡,連玩GAMEBOY的超級瑪利我也只能玩到第三關,是1-3哦,而且命都會被我在第三關玩掉十幾條。
  
  但是現在,我已經不是昔日阿蒙了,呵呵呵!
  
  通常交完稿我會有幾天狂玩魔力,這叫墮落期,通常我會墮落個一星期吧!
  
  我果然只適合簡單的遊戲,魔力只要會用滑鼠和打字就可以了。
  
  現在我又交稿了耶,所以嘍
  
  間人墮落企……BYE!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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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匿名  發表於 2014-6-6 00:39:34
  楔子

  
  火紅的跑車奔馳在山路上,就連遇到轉彎也不踩煞車,以超過時速百公里的速度攻上山頂。
  
  開車的是一名美艷但面容憔悴的女子,她發狠的踩著油門,威脅著副駕駛座上一臉陰沉的男子。
  
  「我不要分手。」美艷女郎咬了咬下唇,慌亂的開口。
  
  「這不是你所能決定的。」面對高速,男人沒有露出一絲絲緊張害怕的神情,他冷冷的望著身旁駕車的女子,臉上沒有一點溫度。
  
  聽見男子冷漠的回答,女郎美艷的臉孔浮現瘋狂。
  
  「我不要解除婚約!」她放聲吼著,腳下猛踩油門,車子如箭矢般衝出。
  
  「我不容許背叛。」男子眼神森冷地射向她平坦的小腹。「也沒幫人養兒子的打算上
  
  女郎聞言身形一顫,緊咬著唇,思索片刻,才放下身段低聲開日,「算我求你,我……我不能讓我的家族受這種屈辱」
  
  「你以為你是誰?」男人譏誚地嗤笑。「憑什麼你出牆的後果要我替你擔?你算什麼東西?」他冷冷地吐出傷人的話語。
  
  女郎被諷刺得更形狼狽,她知道自己這麼做太苛求了,她也不想把事情鬧到這種地步,要不是兩個月前在pub喝醉了,她也不會因為一夜情而懷孕……
  
  這件事讓論及婚嫁的未婚夫知道了,他們的婚約也岌岌可危。
  
  「我都求你了!這還不夠嗎?」自小受盡家人疼寵,她何時受過這種屈辱?
  
  男人笑容更顯刺眼了。「求我?好了不起啊!」
  
  「你!」女郎瞪了他一眼,口口光渙散。「好,你不幫我,那我們就一起死!一她任性的在彎曲的山路上蛇行,油門踩到底。
  
  「死?」男人眼眸閃過一抹精光。「原來劉大小姐也有求死的勇氣啊!」
  
  「你少看不起人!」女郎被他輕視的語氣給激怒了。「我就死給你看!多好,一家三口死於一場車禍。」
  
  「你瘋了。」男人微微皺起眉。
  
  「這都是你害的!」她情緒激動地指控。「都是你!全部都是你害的!」她方向盤一轉,欲將車子撞上陡峭的山壁。
  
  男人見情況不對,伸手搶奪方向盤。「住手!」
  
  方向盤一轉,車子擦撞山壁,激起火花,兩人爭執著控制方向盤,忽然前方駛來一輛轎車,男人一時情急扭轉方向盤,卻將車子直接撞上山壁。
  
  砰地一聲
  
  安全氣囊爆出,男人因強烈的撞擊迎頭撞上擋風玻璃,鮮紅的血,自額際淌下。駕駛座的女郎因為有了安全氣囊的保護而毫髮無傷。
  
  「嘉愛,你沒事吧?」那輛突然出現的轎車停在路邊,一個高瘦的男人急急忙忙的下車,擔心的衝來打開車門,拉出頭昏目眩的女郎。
  
  「我沒事……」女郎一見到他,立刻抱著他痛哭。「好可怕!嗚,我求他他都不幫我……」
  
  「你們……」因為失血過多而開始神智不清的男人努力睜開雙眼,他要看清這對背叛他的男女。「原來是你……」
  
  抱著女郎的男人一驚,但很快的恢復鎮定。「嘉愛,你別擔心,幫我。」在他的指示下,兩人一起將副駕駛座上的男子抬到駕駛座,並擦掉了女郎留在車上的指紋。
  
  「你們……」男人趴在方向盤上,虛弱得彷彿下」刻就會死去。
  
  「你保重了。」確定清掉了所有會讓警方起疑、心的指紋後,男子笑著摟著懷中顫抖的女人,揮揮手離去。
  
  「該死的你們……」看他們見死不救的離去,男人的視線開始渙散,漸漸地,眼中什麼都看不清。
  
  在墜入無邊黑暗之前,他看到一抹亮,他情不自禁地伸手去捉住那微弱的光線,握在掌心,下一刻,他便昏了過去。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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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匿名  發表於 2014-6-6 00:40:02
  第一章

  
  小小的客廳裡擠滿了年輕的男男女女,對著桌上那一個十六寸的巧克力蛋糕唱生日快樂歌。
  
  「中文版結束再來一次英文版!HaPPybirthdaytoyou……」負責炒熱氣氛的男孩搞笑的要大家唱遍台語版、黃梅調版之後,才准壽星對蛋糕吹臘燭。
  
  「好了,可以許願了。」
  
  「謝謝你哦!」羅寧兒對喜歡鬧場的同學翻了個白眼,才回頭對著蛋糕,許下自己的心願。「二十歲生日可以許三個願望,第一個願望嘛——希望我身邊的人期末考通通芸pass!」
  
  「耶!寧兒最好了。」一個女同學親密的親了她臉頰一下。
  
  「第二個願望,希望我身邊的單身美女和沒女人要的野獸男人們,能找到完美的另一半。」
  
  「喂,什麼野獸男人!,寧兒你別太過份哦!」在場的男人們發出不平之聲。
  
  「閉嘴,今天我生日,我是壽星耶!我最大,我說了算。」寧兒圓圓的眼兒狠狠一瞪。
  
  「好好好,許你的第三個願望吧。」野獸男人們無力的投降。
  
  「第三個願望嘛——不講出來才會實現。」神啊!讓我交一個超讚的男朋友吧!還要個性很浪漫哦。
  
  「去——」男生們發出不屑的聲音。
  
  「吹臘燭嘍!」」用兒活力十足的大喊一聲,吹掉蛋糕上的二十根臘燭,在眾人反應不及時挖起一手奶油,往身邊的人臉上丟。
  
  「喂!羅寧兒,你很髒耶!」受害者是寧兒班上的班代,那陀奶油就砸在他仁兄頭上,破壞了他今天來參加她生日Pant特地梳的帥氣髮型。
  
  「哈哈哈——好帥哦,班代。」寧兒指著他的頭哈哈大笑。
  
  「你完了你!」班代撂下狠話,迅雷不及掩耳地挖了一佗奶油,往窗兒臉上抹去。
  
  「我問——」寧兒反應靈敏,縮著身子,躲過班代的攻擊。
  
  「糟了!」班代慘叫一聲。
  
  「好樣的你。」被奶油塗滿瞼的,不巧是另一名男同學。「站住!你跑試試看!」
  
  結果——寧兒這個不良壽星起的頭,小客廳內十多個男女同學打起奶油戰來。
  
  一時之間客廳內奶油四濺,寧兒趁亂切了一大塊蛋糕,偷偷的閃到廚房裡去偷吃。
  
  「嗯,好好吃哦上她滿足地歎息。
  
  她特地把廚房的門關上,就是要避開門外那群瘋子,開玩笑!要是被他們達到,她今天鐵定會變成奶油人。
  
  想到全身都是奶油就覺得噁心,寧兒決定抵死不出廚房。
  
  「原來你躲在這裡吃蛋糕啊!恍楊芊芊一身狼狽的問進廚房,擦著腰瞪著那靠在流理台吃得很高興的壽星。
  
  真沒天理,明明是起頭打奶油戰的人,卻是他們之間最乾淨的一個!瞧!她的衣服上連一點奶油都沒有,太過份了!這還能叫壽星嗎?!
  
  「呵呵寧兒乾笑著,」邊努力的吃著蛋糕。
  
  「我也要吃啦!分我一點。」芊芊拿了湯匙,跟她搶食蛋糕。
  
  
  「你小口一點,不要吃那麼大口啦!」
  
  「喂,你這壽星很小器耶,蛋糕也不分一點來吃吃。﹄芊芊抱怨著。
  
  「要吃外面有啊,自己拿,瞧,我很大方的。」
  
  「外面那一團混亂你叫我去拿蛋糕吃?你瘋了啊!」芊芊尖聲嘶吼。她剛剛才從那可怕的混戰中逃到廚房來,她哪會傻到再出去面對那一群瘋了的男男女女?她又不是跟他們一樣起笑了。
  
  一噢,好嘛、好嘛,分你一半吃總行了吧?:」寧兒大方的將蛋糕一分為二,兩個女人分食起蛋糕來。
  
  女人、永遠有第二個胃裝甜食,雖然平時大喊著要減肥、節食,但總抵擋不了甜食的誘惑。
  
  「對了,我有禮物要送你耶。」芊芊想起什麼似的大叫。
  
  「真的嗎?什麼東西?」寧兒高興的從蛋糕中抬起頭來。
  
  「不告訴你!」她神秘一笑。
  
  「芊——講嘛、講嘛!」寧兒撒嬌的撲上好友,作勢威脅。「你不說,我要吻你嘍。」
  
  「噁心、噁心、噁心」芊芊尖叫笑著躲開她的強吻。兩個人嘻嘻哈哈的吵鬧,引起了廚房外那些人的注意,紛紛停止瘋狂的打鬧,十多人來到廚房前,一腳踹開門。
  
  正在裡頭玩得尖叫的寧兒和芊芊頓時楞住,看著那一群站在門口面露奸笑的同學們。
  
  
  「唷,我才想說怎麼沒看到我們的壽星呢,原來你躲在這裡吃蛋糕啊,卑鄙的羅寧兒!」
  
  寧兒看見同學們對她露出凶神惡煞般的嘴瞼,立刻陪笑。「哎喲,別樣嘛,呵呵呵,大家都是好同學呀,幹麼那麼計較呢,」
  
  「好同學嘛,我怎麼會跟你計較呢?寧兒乖,來,我有禮物送你。」一手捧著恐怖的奶油,」名男同學露出白森森的牙齒,說著讓人無法信任的話。
  
  禮物?怕是一佗奶油吧。
  
  「呃……禮物哦,放在客廳的桌上就可以了。」寧兒機靈地說道。
  
  「禮物當然要親自交到你手上才顯得誠意啊!來吧,過來拿你的禮物吧。」男同學口齒伶俐的說。
  
  「這個——」她突然之間不知道要回答什麼才好。
  
  「你不過來,那我就走過去嘍!」他威脅著。
  
  「哎喲,不要啦!」寧兒甜甜的撒著嬌。
  
  「你以為說不要就可以不要嗎?啊?我們這些人生日的時候哪一個沒遭到你的毒手?羅寧兒,給我死過來!」
  
  "我不要!"她倔強的拒絕。
  
  「那就不要怪我們了。」
  
  「你們想幹麼?」寧兒驚慌地瞪著朝她一步步走來的同學們,急著向好友求救。「芊芊——」
  
  「啦啦啦,我什麼都沒看到。」芊芊漠視她的求救,還加入對方陣營裡,對她痛下殺手。
  
  「藹—我不要啦!」一時間,寧兒的尖叫聲響徹雲霄。
  
  最後,連廚房也逃不過這一群年輕人的肆虐,搭配著寧兒的尖叫聲和漫天丟砸的奶油,廚房,正式淪陷為第二戰區。
  
  ***
  
  寧兒在同學們的協助之下,將客廳和廚房打掃乾淨,就讀大學企管系二年級的寧兒,和另外三名同校學生分租這一樓層。這層公寓一共有四房兩廳,每間房間都附有衛浴設備,客廳和廚房是共用的,當然了,陽台上的洗衣機也是大家一起共用的。
  
  楊芊芊是寧兒進了大學後認識的好朋友,她倆的家世差很多,寧兒是小康家庭出生,父母都是南部某一所高中的任課老師,從小對寧兒和唯一的弟弟採取放任、民主的教育方式,在這種開明的教育環境之下,寧兒的個性開朗、活潑,不論走到哪裡,她都能交到許多朋友,不論男女。
  
  但楊芊芊就不一樣了,她出生豪門,是個合著金湯匙出生的千金小姐,嚴謹、端一壯,而且家教甚嚴,就算她已經二十歲了,家裡仍不肯讓她獨立,明明可以讓她住校或在學校附近和同學分租房子,不必每天請司機開兩個小時的車送她上課,但是聽說,基於安全考量,芊芊通常下了課就被司機載走。
  
  一叨今天楊芊芊之所以能來參加寧兒的生日派對,是芊芊向父母魯了好久才有的恩准。
  
  一生日快樂!」芊芊笑咪咪的將包裝精美的禮物遞給寧兒。
  
  「哇,謝謝你,芊芊。」寧兒笑得眼都瞇了,清清秀秀的小瞼浮現一抹興奮的紅暈。
  
  她小心翼翼地拆開包裝紙,露出裡頭的一個小木盒
  
  愛不釋手的撫著雕刻精細的木盒,寧兒以最虔誠的心將之打開。「哇——好美哦!」她驚歎著,取出繪製精美的塔羅牌。
  
  寧兒有個特殊愛好,那就是搜集精美的塔羅牌,不論是可愛的還是西洋畫風,她都愛。
  
  她搜集的時間不過五年,但已有非常可觀的收藏量,而以她的經驗來看,芊芊送她的這副塔羅牌,肯定價值不菲。
  
  「芊芊,這很貴吧!」寧兒雖然喜歡,但還是不敢收這麼貴重的禮物。
  
  「這一副牌不論大阿爾克娜的二十二張牌還是另外五十六張小阿爾克娜,每一張牌都繪製精美得像一幅幅名畫,這絕對不便宜!而且絕對是限量版。」
  
  「還好啦,我不花錢埃」芊芊嬌笑著。
  
  「為什麼?這很貴耶!你從哪拿來的?」她不相信這麼美的東西不用花錢就能得到!
  
  如果塔羅牌有那麼便宜,那她就不會搜集得那麼辛苦了。
  
  「我從我外公那裡拿來的。」芊芊歎了一口氣。
  
  寧兒嚇了一跳。「喂,沒事你幹麼歎氣啊?」
  
  「沒什麼,只是有點難過。」芊芊美麗的小臉上浮現一股輕愁。
  
  「發生什麼事?」她擔心的問,芊芊從來不曾在她面前露出這種表情。
  
  「沒啦,是我家裡的事情,我——看我外公把這副塔羅牌丟了,覺得很可惜,就拿來送你,你不會介意吧?」芊芊抱歉的笑著。
  
  「丟了?為什麼!」她無法想像這種東西為什麼有人會丟呢?
  
  「我外公也許不想傷心吧,這副牌是我表哥送給我外公的,寧兒,我外公很喜歡一些特別的小束西,像這副塔羅牌,聽說是歐洲那邊什麼貴族留下來的,我外公不會用塔羅牌占卜,但他留著這副牌,純粹是欣賞,當初我表哥費了好大的工夫才買到這副牌當成我外公七十大壽的禮物,可是現在……唉。」
  
  「怎麼了嘛,芊芊,你不要嚇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寧兒擔心的問。
  
  「沒什麼啦,寧兒,送你這副牌,是希望這副牌會有一個喜歡它的主人,我想你會很愛它吧?」
  
  「當然啊!」她理所當然地回答。「我這一輩子最愛的就是塔羅牌了。」
  
  「嗯,那就好,知道你會好好愛惜就好了。」芊芊欣慰地點點頭。
  
  「可是,這副牌真的很美耶,芊芊你看,這張、魔術師。和這張女教皇,是不是畫得很贊?我總覺得,像一幅印象派的人物像耶,畫功太精緻了!」寧兒讚歎著。「說真的,你外公丟掉這副牌,心裡不會有一點捨不得嗎?」
  
  「我、我想有吧。」芊芊欲言又止地。
  
  寧兒瞭解了,拍拍好友的肩。
  
  「別難過了,事情一定會有轉機。」看出好友的難以啟齒,寧兒體貼的不多追問。「這副牌嘛,就當作放在我這邊保 管,芊芊,如果哪天你外公反悔丟了這副牌,而且想找回的時候,再來跟我拿吧。」
  
  「寧兒……」芊芊感動得差點掉下淚來。
  
  「我不知道你們家發生了什麼事,但我想,事情不會更壞了,對吧?放寬心,來吧,我就用這牌幫你占卜一下。」寧兒一副占卜大師的語氣。
  
  「幫我算?」芊芊楞祝「你還不如算你自己吧,你不是一直很想談一個很浪漫的戀愛嗎?這應該是你今天許的第三個願望吧!」
  
  寧兒傻眼的看著芊芊。「芊芊,你有讀心術嗎?為什麼知道我許的第三個願望是交一個超讚的男朋友、談一場超浪漫的戀愛?」
  
  「因為你的臉上已經寫著,我想談戀愛,來追我吧!這幾個字。」芊芊誇張地道。
  
  「吼——你的千金小姐形象咧?你笑我!給我記住!」寧兒氣得鼓起腮幫子和蘋芊生間氣。
  
  也只有在兩人獨處時,芊芊才會顯露出和平常不同的一面。
  
  「呵呵……好啦,你算一次嘛,算給我看嘛。」芊芊撒著嬌。
  
  「好啦、好啦!」拗不過好友的要求,寧兒將整副牌打散,以順時針方向充份洗牌後收成一疊,再把牌分成三份,依照規定程序將牌堆疊,橫向面對自己,再將牌向右轉九十度。
  
  牌由上往下數到第七張,翻過來放在一的位置上。
  
  「正泣的命運之輪?」寧兒很驚訝。
  
  「寧兒,你是問愛惰嗎?」芊芊很興奮「我能把這張牌解釋成意外的邂逅嗎?還是真命天子會出現啊?」
  
  寧兒白了她一眼。「憑直覺埃」
  
  「那你的直覺是什麼?」芊芊好奇的追問。
  
  「我的直覺是不告訴你。」她抬高下巴,得意地道。
  
  「小器!」芊芊嬌聲埋怨著。
  
  寧兒又繼續往下數第七張牌,翻出第二張逆位的女教皇。
  
  「喔哦。」兩個女孩異口同聲的發出這種類似慘了的哀嚎。
  
  戀情出現女教皇、戀人、女帝、倒吊男這四張牌,不論正位或逆位,都會讓人提心吊膽。
  
  寧兒不急著看牌解釋牌意,她重複著之前的動作,數到第七張,翻開……以此類推,直到第十張牌出現,完成牌陣。
  
  這是「塞爾特十字」占卜法,屬於高級占卜法的一種,寧兒一向是用這個包含了現在、過去和未來的牌陣占卜。
  
  「寧兒,第六張牌代表的是將近的未來吧,出現的是正位的世界耶。」芊芊笑著推了推她。
  
  「我看到了。」她不敢相信的看著眼一刖的牌陣。
  
  「月亮」在正位表示幸福的相逢……這幅牌,說好不好,說壞也不壞,至少寧兒知道了她會有邂逅,而且邂逅的那個人會是她的真命天子,但是在第八張牌「別人對你的看法中,出現了正位的惡魔……
  
  有好有壞呢……這要怎麼解釋呢?寧兒苦惱的想著,最終還是決定——
  
  「算了,相信自己的直覺,這副牌啊,表示我期待已久的戀情終於要出現了,但會因為過去發生的一些事情,讓我這個戀愛困難重重。」寧兒簡單地下了註解。
  
  「那我該不該恭喜你呢?」芊芊一臉為難。
  
  「當然是恭喜我啊!」她一臉的理所當然。「好不容易可以談戀愛了耶,當然要恭喜我嘍。」
  
  芊芊一楞,隨即搖頭失笑。
  
  寧兒這種大刺剌的個性,要交到男朋友,應該滿難的吧。
  
  因為聽繫上男同學提過,他們覺得寧兒不是女人,她根本是條鐵錚錚的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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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6-6 00:40:22
  第二章

  
  寧兒在睡前將牌一張張攤開放在床上,檢視一張張牌面的圖案,讚歎不已。
  
  「好美哦!」她愛不釋手地照著順序拾起牌,從編號零的愚者開始,然後魔術師、女教皇、女帝、皇帝、教皇、戀人、戰車、力量……一共二十二張牌,這二十二張牌被稱之為大爾克娜,其中寧兒最鍾情皇帝這張牌。
  
  有無限能量含意的皇帝,牌上繪製一名威風凜凜、容貌俊美的帝王,寧兒一眼就對這張牌著迷了,雙手捧著牌,寧兒喃喃自語著。
  
  「世界上哪可能有這麼帥的男人?」可不是嗎?象牙色的皮膚、美麗溫柔卻充滿男子氣概的面容,陽剛中透露著一股柔意,深情專注的眼神……噢,這種男人會讓女人迷死的!
  
  「咦?」寧兒突然皺起眉頭,她深覺奇怪,她剛才——好像看見皇帝的眼睛朝她眨了下!
  
  「一定是眼花,呵呵呵,一定是眼花啦。」寧兒笑自己眼睛脫窗。
  
  可是真的是眼花嗎?那為什麼握著牌的手,會覺得很燙呢?
  
  「怎麼可能?」她不相信的將牌湊近,放在鼻尖下仔細觀望,不料,牌中的皇帝竟然再次朝她眨了眨眼!
  
  「哇!」寧兒嚇得將牌丟往床上。
  
  奇怪的事發生了,那張牌,以極慢的速度落在寧兒的床上,途中,牌中央冒出詭異的白煙,當牌飄落床面的同時,一個高大的男人,就像被人從天空丟到床上一樣。
  
  「哎喲!」
  
  寧兒看著突然出現在眼前的男人,楞住了。
  
  「你這女人真粗魯!」被丟在床上的男人抱怨著。
  
  「你——」寧兒瞪大眼睛,指著眼前的人.等等,他是人嗎?
  
  食指向前移動十公分,目標是憑空出現的男人的鼻子,沒想到——
  
  她的手指竟穿過他的身體!
  
  「啊!」這個發現讓寧兒失聲尖叫。「鬼啊!」
  
  砰砰砰——砰!
  
  一連串跑步的聲音在小小的公寓響起,最後那一聲「砰」,是寧兒的房門被撞開的聲音。
  
  「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住在這一層樓中年紀最大的商設系四年級學長,拿著球棒踢開寧兒的房間。
  
  「寧兒,你怎麼了?」跟在學長身後進來的,是兩位外文系的學姊。
  
  他們三人一進寧兒房間所看到的,就是嬌小的她,整個人縮在被子裡發抖,只露出兩顆圓圓的眼睛。
  
  「嗚嗚嗚——」寧兒一看見學姊,當下哭了出來。「好可怕,嗚,學姊,有鬼啦!」
  
  「乖乖乖,不哭哦。」學姊安慰起受驚的學妹。
  
  「鬼?」學長挑挑眉,顯然對這種超自然現象抱持著懷疑的態度。「怎麼一回事?寧兒。」
  
  「我在整理我的塔羅牌啊,結果——皇帝對我眨眼睛!」寧兒驚恐的盯著床上那張像是會吃人的塔羅牌。「我嚇死了,就順手丟了那張牌,結果牌在空中冒煙,飄到我床上的時候突然出現一個男人!」寧兒口沫橫飛地說著。
  
  「呵——藹—」學長打著哈欠,一副「你是白癡哦」的表情。「很晚了,小孩子早點睡,老早就跟你說過了,電視看太多不好吧。」
  
  「學長,我說的是真的啊!我真的有看到那個男人!」寧兒再三強調,她才沒有亂說呢,也不是她自己憑空想像出來的。
  
  「噢,那——那個男人呢?」學長好整以暇的雙手環胸。
  
  「呃?」寧兒四下張望。「不見了。」好奇怪,那個男人——不,是男魂,他不見了。剛才一出現的時候還抱怨她粗魯耶!沒聽過鬼會抱怨的。
  
  她嚇死了,情急之下拿了被單把自己蓋起來,沒發現那男魂走了。
  
  「根本沒有這回事!無聊耶你,害我那麼擔心!」學長沒好氣地大吼。「走了、走了,別管這個笨蛋。」
  
  「對不起啦,學長,還有學姊。」寧兒吐吐舌。那男魂應該是走了吧,太好了。
  
  「你哦,少找一點麻煩。」學姊甲戳了戳她的頭。
  
  「早點睡哦。」學姊乙比較溫柔,只有擰了一把她腰際。
  
  「噢,好啦、好啦。」她笑著閃躲學姊們的攻擊,嘻嘻哈哈的送走三人。
  
  
  身為學妹的寧兒難免被碎碎念,不外乎是生活要正常、早睡早起啦……諸如此類關心的叮嚀,這回她仍照舊的笑著點頭說好,才讓學長學姊放過她一命。
  
  關上門,寧兒深吸日氣。
  
  「不是我看錯,那就是他走掉了,對嘛!我又沒有害人家,也沒做過什麼虧、心事,不會找上我的啦,哈哈哈哈」寧兒樂觀的想著。
  
  但她的樂觀和她的笑容,卻在轉身看見床頭上「飄」著的那一尊男性軀體,全部僵掉。
  
  「嗨!」媲美太陽神阿波羅的體格,比陽光還要燦爛的笑容,比世間上任何一個男明星都帥氣英俊的面孔,以居高臨下之姿,朝抬頭呆望著他的寧兒揮揮手。
  
  「你」她瞪大眼睛,瞅著在她床頭忽上忽下飄動的男魂,完全楞祝
  
  「那是你的室友嗎?」男人雙手環胸,好整以暇地評估著。「還滿關心你的嘛,對了,你知道我是誰嗎?」他揚起大大的笑容,身體突然飄到她面前站定。
  
  寧兒張口結舌,看著他朝自己輕輕地飄來……就算他是世界最帥的男鬼,這種出場加上這種接近人的方式,誰都會被嚇破膽!
  
  她沒有回答他的問題,更來不及張口發出尖叫,就這樣眼一翻,昏倒在帥男鬼的腳邊。
  
  「這一定是夢,這一定是夢!」寧兒對著浴室裡的鏡子喃喃自語著,一邊刷牙梳洗。
  
  「昨天和那群人玩得那麼瘋,一定是因為太累了我才會產生錯覺,對!一定這樣。」她還加強語氣給自己增加信心。
  
  梳洗完後,換下睡衣穿上輕便的T恤、牛仔褲,走出浴室時,她眼光瞟到床上那舒服枕著她枕頭的男鬼。
  
  「這一切都是幻覺……」寧兒催眠白口己,拿了書桌上的課本,逃命似的離開房間。
  
  「喂,等我埃」男鬼自床上一躍而起,追了出去。
  
  一出居住的大樓,迎面而來的熱氣讓寧兒皺了皺眉頭,但隨即又笑了出來。
  
  「對嘛,太陽這麼大,從來沒聽過鬼會在大太陽底下出現,哈哈,我果然是想太多了哦。」她敲敲自己的頭,暗罵自己無聊,決定不再多想地朝一百公尺外的校園前進。
  
  「寧兒,早安。」芊芊從私家轎車內步出,喊住她。
  
  「早啊,芊芊。」寧兒眼都笑瞇了,勾住芊芊的手臂。
  
  太陽這麼大,身邊又有好朋友陪著,寧兒膽子大了起來,再也不怕幻覺。
  
  「你怎麼啦?看到我這麼高興。」芊芊對她的「熱情」有點難以招架。
  
  「當然嘍,親愛的,人家對你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呢。」寧兒誇張地道。
  
  她被她逗笑了。「三八!你老是這麼不正經。」
  
  兩個女孩嘻嘻哈哈的一路笑鬧著走進鬧哄哄的教室裡。
  
  一個上午的共同科目上完之後,她們約了一起吃午餐。
  
  「芊芊,我跟你說哦,我出現幻覺耶。」咬著美味的豬排,寧兒邊吃邊說。
  
  「幻覺?你嗑藥啦?」芊芊瞪大美目。
  
  「你才吃搖頭丸咧,我是說我出現幻覺啦,你昨天不是送我那副塔羅牌嗎?很奇怪耶,我好像看見皇帝那張牌冒白煙,然後一個男人就跟著出現在我床上,我嚇死了。」寧兒口沫橫飛地說著她昨晚見到的奇怪景象。
  
  「噗——」芊芊一口京醬面差點噴出來。她順日扯了一句,「而且那個男人還很帥。」
  
  「對對對!」寧兒忙不迭的點頭。「芊芊你也知道哦,那個男人真的長得好帥耶,可惜他是鬼。」
  
  「哈哈哈」芊芊沒氣質的大笑。「寧兒,你如果不是出現幻覺,就是漫畫、小說看太多了,哪來那麼多鬼會從塔羅牌裡面出現?」
  
  「對啊,所以我來問你,芊芊,你送給我的那副牌會不會有什麼問題啊?」寧兒緊張的問。「那副牌算是古董吧?會不會有什麼東西附在上面呢?」
  
  「寧兒,我看你是在作夢啦,呆子,現實和夢境分不清楚啦?」芊芊白了她一眼。
  
  「我也懷疑是夢啊,一切都是幻覺,可是這個夢好真實哦,我夢到昨天昏倒在地上,結果今天早上起床的時候,我發現我真是躺在地上。」寧兒認真地說著。
  
  「會不會是你從床上掉下去啊?」她也很認真地回答。「你也知道你的睡癖滿差的,上次我們去澎湖玩的時候,你也是睡到從床上掉下來啊!」
  
  「芊,現在不是說笑話的時候啦。」寧兒酡紅著小瞼嬌嗔。
  
  她當然知道自己二十年如一日的睡癖有多差勁,常常睡到半夜從床上滾下來也不自覺,照樣睡得像死豬一樣。
  
  「我沒有說笑話啊,是你在說笑話。」芊芊翻了個白眼。「都什麼時代了,靈魂出竅這種事情連小說、漫畫都懶得寫了,虧你還想得出來。」
  
  「我……好嘛,我把夢境和現實結合在一起了。」她嘟著嘴。
  
  「嗯,乖——不要想太多哦。」芊芊摸摸她的頭,把她當小孩子看似的。
  
  這時候,芊芊的手機響了。
  
  「啊,我家司機來接我了,寧兒,下午乖乖上課哦,有事再打電話給我,拜嘍。」芊芊還是很關心寧兒的,畢竟她是她最有話聊的朋友。
  
  「好啦、好啦。」寧兒嫌惡地揮揮手。「快滾回去。」
  
  
  「嗒—這麼凶哦你!」
  
  兩個女孩又打打鬧鬧一會兒,才依依不捨的分開。
  
  看著芊芊窈窕的身影消失在學生餐廳,寧兒才回過頭來,繼續享用自己未吃完的豬排飯。
  
  「呼——終於走了。」原本芊芊坐的位置上,突然出現一個半透明的英俊男人,他支著頭,一副他很累的模樣。
  
  「噗!」寧兒一口飯全吐了出來。
  
  「還好不會噴在我瞼上,阿彌陀佛。」男人一好佳在一地拍拍自己胸。
  
  「你——咳咳……」寧兒被飯粒嗆到,急急忙忙喝了一大口紅茶
  
  「嗨!﹄男人笑著朝她招招手「你看得見我嗎?」他眼中閃著驚喜.
  
  她看得到也聽得到……嗚,芊芊騙人,才不是夢,她真的見鬼了。
  
  「我什麼都沒看到……」不理他就沒事了吧?不理他他就會自已跑掉了吧?寧兒自我催眠著,狼吞虎嚥地幹掉一客豬排飯後,抱起桌上的書,頭也不回的衝出學生餐廳,跑到陽光底下曬太陽。
  
  在這種熱死人的天氣沒躲到有冷氣的教室或餐廳已經很奇怪了,更怪的是寧兒還在太陽底下哈哈大笑。
  
  「哼,我就不信鬼不怕太陽!」電影都是這樣演的,不論古今中外,所有的鬼都怕陽光。
  
  「你跑這麼快不會累嗎?」一道帶著戲謔語氣的男聲,伴隨一股寒意從寧兒身後出現。
  
  「不可能!」她根本沒有勇氣回頭。﹃鬼都怕太陽的,怎麼可能大白天活見鬼呢?不可能、不可能啦……」
  
  「喂,小姐,你有看到我,對吧?」男人飄到她面前,露出一口……呃,半透明的白牙。
  
  寧兒突然覺得頭好昏,太陽好大,世界好黑暗——
  
  不行,她要跑,
  
  她迅雷不及掩耳的轉身,往教室的方向衝去,沒命的狂奔。
  
  好不容易來到沒人的教室,她這才松日氣的整個人癱在椅子上喘息。
  
  「你跑得真快,但還好我追得上。」男鬼也同樣氣喘吁吁地學她癱在她旁邊的課桌椅上。
  
  「媽呀!嗚,救人哦!現在是什麼情形?」寧兒快哭了,為什麼她擺脫不掉這個東西?他還真是陰魂不散耶。
  
  
  「嘿,別哭啦,我沒有惡意,真的,我發誓。」男鬼認真的舉手發誓。
  
  她趴在桌上,再也沒有力氣將屁股移開這張椅子,實在是因為她已經腳軟到使不出一點力氣逃跑。
  
  所以她認命了!
  
  「想捉我當替身就來吧!」寧兒一副從容就義的模樣。
  
  男鬼沒好氣地笑——「我對捉你當替身一點興趣也沒有好嗎?」
  
  「那你一直出現在我面前幹麼啦?」她吼道。
  
  「那麼你是真的看得見我嘍?」男鬼喜不自勝地咧開嘴笑。
  
  「對啦、對啦,你要幹麼啦!」她沒什麼耐心地吼回去。
  
  「我也不知道我要幹麼。」他皺起眉頭,英俊的臉上浮上一抹不解。「我到過很多地方,在很多人耳朵旁喊,但都沒有人聽得見我的聲音,也沒有人看得見我,目前只有你可以看到。」
  
  「那我還真是榮幸哦。」寧兒挖苦道。「你不會去找你的家人啊?幹麼來找我?還附在我的塔羅牌上。」
  
  「說到這個,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會出現在你房間耶,我本來好像在一個山坡上看著一群年輕騎士飆車,不知道為什麼一陣拉力把我抽離那裡,然後我就摔倒在你床上了。」他露出深思的表情。「至於我的家人——我不知道他們在哪裡上
  
  
  她聽得張口結舌。「你不會連你自己是誰都不知道吧?」一個沒有名字的孤魂野鬼,難怪他不能去投胎,唉,可惜了。
  
  「你說對了。」他深深歎息。
  
  「那怎麼辦?」寧兒無意識地吐出這算是關心的疑問。
  
  「我想我只能跟著你吧。」他無奈地又歎一日氣。
  
  「為什麼?」她尖叫。「跟著我幹麼?!
  
  「你以為我願意啊!今天早上你從房間往外跑的時候,我就跟著你被彈出你房間了。」他翻了翻白眼。
  
  她傻眼。「什麼立息思?」
  
  「意思是我好像離不開你,你到哪裡我就得跟到哪裡。」他聳了聳肩。
  
  她顫抖的手指著窗外的艷陽高照。「現在外面出大太陽耶!你不會魂飛魄散嗎?」
  
  「實驗證明好像不會。」他咧開嘴笑。
  
  「那你是什麼東西?」她一瞼怪表情。
  
  「我也不知道……」這問題讓他露出落寞的表情。
  
  「喂——不要這樣啦,我不是故意的。」寧兒看他苦笑的樣子,一時於心不忍,伸手想拍拍他的肩,就像安慰同學一樣,可是,她的手,穿過了他的肩頭。
  這種感覺真奇怪,她看得見他、聽得到他的聲音,但卻摸不到他的實體……她總算能體會他的感覺了,他說他到過很多地方,在很多人耳邊大喊,但卻沒有人聽得見他、看得到他……
  
  想到這裡,寧兒眼眶都紅了。
  
  「你幹麼啊?」他傻眼的看著她眼眶泛紅。
  
  「我覺得你好可憐。」她老實地說出自己的感覺。
  
  她很——怎麼說呢?她很坦白,毫不掩飾地道出自己的同情,而她的坦白並不會使人難受,反而讓人覺得她很可愛。
  
  「我能幫你什麼嗎?」她同情心氾濫,替自己攬了一個大麻煩。
  
  
  「你想幫我?」他眼光一亮。
  
  「嗯。」她點點頭。
  
  「目前,我最需要的是一個朋友,你能把我當成你的朋友嗎?」他露出開朗的笑容。
  
  「嗯,我叫羅寧兒,你呢?」她眨掉欲奪眶而出的淚水,笑道。
  
  「寧兒,你好,我叫...」他突然頓住,像被人打了一巴掌似的難堪。「我不知道我是誰。」
  
  寧兒的心又揪成一團了。
  
  〔那我幫你取名字好不好?」她提議。
  
  「好埃」
  
  「你是從皇帝那張牌出現的,那叫你皇上如何?」她思索了會後說。
  
  聞言,他皺起好看的濃眉。
  
  哇——為什麼這個男鬼連皺起眉毛的樣子都帥到沒天理呢?寧兒在內心讚歎著,老天爺真是太偏心了,把最好的都留給他了!
  
  「好難聽的名字。」皇上?有人的名字叫皇上嗎?
  
  
  「那不然呢?皇帝?」她挑高層。
  
  「聽起來好像很會講黃色笑話的名字。」
  
  一哇,你意見很多吶!那叫阿帝好了,皇帝的帝。」
  
  「聽起來很像弟弟的弟,阿弟、阿弟——我有比你小嗎?看不出來。」他輕蔑地道。
  
  「對啦、對啦,你看起來起碼有二十八歲,老人家一個,我才二十歲哦。」寧兒得意的抬高下巴。
  
  「哦,那又怎樣?」
  
  「喂,這不是重點啦,你的名字呢?就叫阿帝嘍。」她把話題拉回來。
  
  「難聽。」他下了評語。
  
  「那叫阿皇吧,皇帝的皇。」寧兒也很民主,讓他自己眩
  
  
  「阿皇?」他怪叫一聲。這名字很像狗的名字。
  
  「對啊,阿皇、阿皇。」她唱歌似的叫著。
  
  「算了。」他歎口氣。「還是阿帝吧。」
  
  
  「耶!阿帝。」她舉起雙手歡呼。
  
  寧兒的個性十分開朗,總能結交到許多朋友,而現下因為她開朗的個性,她交了一個不是人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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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6-6 00:40:47
  第三章

  
  多了一個人……不,不是人—是遊魂,多了一個遊魂在身邊的感覺是什麼?
  
  一開始,寧兒還覺得很新鮮,尤其看到阿帝飄到上課中的教授頭上對她扮鬼臉時,讓她差點在課堂上爆笑出來。
  
  可是,當她下了課回到家裡,打算洗個冷水澡沖涼時,才發現問題大了。
  
  「喂,不准偷看哦。」寧兒防賊似的瞅著他。
  
  她怎麼忘了這麼重要的事呢?阿帝現在等於是和她「形影不離」,她走到哪他就跟到哪,她還忘了這傢伙有穿牆的本事呢!一片薄薄的鋼筋水泥牆根本不算什麼,他老兄咻一聲就穿過去了,也就是說,如果他存心偷窺,她是防不勝防啊!
  
  「有什麼好看的?」阿帝側臥在半空中,身體一下飄東、一下飄西,精眸淡淡地掃了她一眼。「我對男人的身體沒有興趣。」
  
  「喂!」寧兒氣得隨手抓起漱口杯丟他。
  
  當然,實體是無法對靈魂造成傷害的,只見漱口杯穿過阿帝的身體,匡唧一聲,掉到地面。
  
  「你說什麼話啊?什麼男人的身體?」她被他的話給激怒了。
  
  「沒胸沒腰沒屁股,這不是男人的身體是什麼?」他掀了掀眼皮,笑笑地道。
  
  「啊!」她氣到失聲尖叫。「你嘴巴怎麼這麼臭啊!」
  
  真是太過份了,這傢伙一點也不懂什麼叫紳士風範!竟然說一名淑女的身材像個男人!
  
  「人太老實也是一種錯誤埃」阿帝搖頭歎息。
  
  「去死啦你!你敢偷看我洗澡試試看,你看我怎麼對付你。」寧兒氣瘋了的撂下狠話。
  
  他感興趣地挑眉,從空中飄了下來,落在她面前。
  
  「怎麼對付我?」他很好奇,打不到他、摸不到他,她要怎麼對付他呢?
  
  「看是找道士還是神父都可以啊,我讓你魂飛魄散。」寧兒氣得牙癢癢的。
  
  他故作驚恐的倒退兩步。「不過是看你洗澡就要讓我魂飛魄散,果然最毒女人心埃」經過一個下午的相處,他知道寧兒不是一個壞心眼的人,會這麼說只是開玩笑,純粹只是要恫嚇他,沒有實質傷害。
  
  「知道就好,把你的眼睛管好一點,別亂瞟,小心我戳爆你的眼珠子。」她故作兇惡地威脅。
  
  「是,遵命。」阿帝嘻嘻哈哈的笑著。
  
  她白了他一眼,抱著衣服間進浴室,不一會兒,浴室裡傳來淋浴的水聲。
  
  阿帝的笑臉在」用兒進入浴室時迅速垮下,他皺起好看的眉,雙手環胸,腦子飛快的轉了起來。
  
  ***
  
  他到底是誰?
  
  沒有名字、沒有任何對自己的記憶,眼睛睜開他就是這副鬼模樣,他在外頭遊蕩了許久,直到昨天一股怪異的拉力將他拉到寧兒面前,最讓他驚奇的是,寧兒竟然看得見他!
  
  對當了將近一個月遊魂的他來說,這真不啻是個好消息,終於有人聽得見他說的話,更有人看得見他。
  
  看著寧兒房間內那張小小梳妝台上的鏡面,他苦笑著。
  
  連他從鏡中看見自己的倒影他都會嚇一跳,因為他是半透明的,陽光會穿透他的身體,照映不出他的影子。
  
  他到底是誰?他從哪裡來?
  
  這些都是他迫切需要知道的,但無法接觸實體的他,必須靠寧兒的協助。
  
  就在他思索的同時,寧兒沖完涼,從浴室步出。
  
  「好舒服哦!」她穿著背心、短褲,一副神清氣爽的模樣。
  
  她拉開房門走到廚房,打開冰箱拿了一瓶百事可樂,仰頭暢飲,痛快地歎了口氣,然後再趿著拖鞋回到自己房間。
  
  「阿帝,你怎麼了?」一進房間就看到他眉頭深鎖,是發生了什麼事啊?
  
  「沒什麼,我在想事情。」他淡淡地說。
  
  「別擔心了。」她安慰地0我會幫你的。」
  
  「你知道我在煩惱什麼?」他挑高眉,露出十分意外的表情。
  
  「你想知道你為什麼在這裡、你又是什麼人,對不對?」寧兒瞭解的笑笑。「這也沒什麼,你的煩惱是人之常情啊,我會幫你的。」
  
  「哦,那你要怎麼幫我呢?」不是他對她沒信心,而是她看起來就是一副不值得信賴的模樣。
  
  「這麼簡單的事情還用想嗎?你是從那副塔羅牌裡面突然出現的,而那副牌是我好朋友芊芊送我的生日禮物,所以問她就好啦,你一定跟這副牌有淵源。」她來到梳妝台前,小手撫上那副精緻的塔羅牌。
  
  「你的好朋友?」他皺了皺眉。
  「芊芊啊,一個又漂亮又有氣質的女生,你沒看到嗎?我們今天一整個早上都在一起上課,連中午也是一起吃飯的。」她奇怪地問。
  
  她認為阿帝是從出了門就跟在她身邊盤旋,一定有看到芊芊才對。
  
  「有,我看到了。」他露出奇怪的表情。「但是只要那個叫芊芊的女孩出現在你身邊,我就不能靠近你方圓十公尺。」只能遠遠的在旁邊看著她。
  
  寧兒聞言一楞。
  
  「什麼意思?」
  
  「我會被彈開。」他歎口氣。
  
  「怎麼可能?」她驚呼出聲。太扯了,為什麼她和芊芊在一起他就會被彈開呢?「為什麼會這樣?」
  
  〔我也很想知道為什麼,但是你說的好朋友……芊芊對不對?她讓我有股熟悉感。」因為這股熟悉感讓他情不自禁想出靠近,但卻無法靠近她。
  
  「那我更肯定你一定和芊芊有關係了。」寧兒一日咬定。
  
  「或許吧。」阿帝淒苦地笑了下。
  
  他無法靠近那個女孩,他想這也許是老天爺的安排,他之所以變成這樣,一定有特別的原因。他如此深信著。
  
  「沒關係,我明天幫你問問,你耐心等……對了,我可以問你一件事嗎?」寧兒眨著明亮的大眼,涎著笑看他。
  
  「你問.」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無法拒絕她甜甜的笑容,依稀感覺到自己並不是這麼好說話的人,但為什麼卻偏偏對她特別呢?
  
  他也不明白。
  
  「我看過很多電影,裡面那些靈魂都是男俊女美,你也不賴耶。」她諂媚地灌著米湯。
  
  「好說」他得意的抬高下巴。
  
  「我現在很好奇,因為我摸不到你,你也摸不到我,但是,你總能摸到你自己吧?」她眼眸閃著怪異的晶亮。
  
  「沒錯。」他兩手握了握。「我摸得到我自已,但我怎麼施力也不覺得痛。」他只感覺能觸碰到自己身體,如此而已。
  
  「哦,那你會不會變啊?」她笑得好甜。
  
  「變?」他楞了楞,不懂寧兒所表達的意思。
  
  「變身啊!你能換衣服嗎?」她急著問。
  
  「我不知道,沒試過。」他皺著眉頭,思索這個問題。
  
  為什麼她會想到這個呢?她腦子的結構果然與平常人不太一樣。
  
  「那你能脫衣服嗎?試試看嘛。」寧兒撒嬌道。
  
  「脫、衣、服?」阿帝真的不太瞭解眼前這女人的腦袋裡裝什麼。
  
  就算他是個沒有形體的魂魄好了,他也是個男人吧—.
  
  「對啊,你不會這麼小器吧?我只是好奇而已。」靈魂能脫衣服嗎?不知道,沒人提過這個問題,而她眼前的這抹男魂,帥氣挺拔,身上穿著剪裁合身的西服,風流惆儻的模樣,她滿好奇他的身材有多好。
  
  「有什麼好好奇的?真搞不懂你腦子裡在想什麼!」阿帝沒好氣地道。
  
  「呵呵,好奇之心,人人皆有,別這樣嘛——」她拉長尾音嬌聲道。
  
  「好啦、好啦,我試試。」他覺得這個要求很無厘頭,但他還是照做了。
  
  從來沒有試過脫下自己的衣服,他是魂嘛,別人摸不到他、他也摸不到別人,也不用洗澡,幹麼脫什麼衣服呢?其實他也覺得這舉止很蠢啦,但是要求的對方是寧兒……
  
  好吧、好吧,他脫就是了。
  
  「呃?可以耶,」睜大眼看著他脫下西裝件套,寧兒興奮地叫嚷著。「那麼脫衣服就表示你能穿衣服嘍?太帥了。」
  
  說完,她突然從衣櫃拿出乾淨的T恤加牛仔褲,衝進浴室裡,不到一分鐘便衝了出來。
  
  「走吧!去逛街。」她興奮地說。
  
  「啊?」阿帝拿著西裝外套,傻傻的看著寧兒過份興奮的笑臉。
  
  她……她腦子裡到底在想什麼啊?
  
  ***
  
  阿帝沒有任何選擇的權利,他的身形,只能跟著寧兒走,連說NO都不行,完全身不由己。
  
  來到熱鬧的東區,寧兒就有如快樂的小鳥,這邊看、那邊看,還買了一支冰淇淋邊逛邊舔,一副快樂的模樣。
  
  而阿帝呢,只能被動的跟在她身後飄過一家又一家的服飾店、飾品店。
  
  寧兒吃光了手上的冰淇淋,才拖著阿帝走進百貨公司裡,來到男裝部。
  
  「喂,你一個女孩子來逛什麼男裝部?」他皺著眉頭問。
  
  「看衣服埃」她小小聲地回答,生怕她這副自言語的模樣,會被別人當成神經玻
  
  他眼瞇了起來。「買衣服送你男朋友?」
  
  「神經,看你的衣服啦,我可不想每天都看你穿一樣的西裝,帥是帥啦,但總覺得不衛生。」寧兒小聲地啐了他一口。
  
  「哦,原來是這樣,可是你又知道我能穿那些衣服了?」阿帝飄到她身邊與她肩並著肩,方才危險的表情突然化為溫柔。
  
  「笨,所以我才想實驗看看啊,呆子。」她橫了他一眼。
  
  他們兩人談話自然,一點也沒因為他是無形的靈體而不同,寧兒大而化之的將他現在的情況當成一個有趣的實驗,事實上,他自己也覺得很有趣,不然不會這麼配合。
  
  「哇!」她突然停止腳步,頭微傾向他低聲咬耳朵、「有沒有看到展示模特兒穿的那套boss的黑西裝?」
  
  順著她的視線望下去,啊帝也看到了讓她哇哇叫的黑西裝。
  
  「嗯,看到了。」
  
  「不錯看耶。」她的眼睛泛起詭異的光芒。
  
  「嗯哼,是還不錯。」他眼光挑剔的打量許久,才勉強點頭。
  
  「那好,去試穿給我看。」寧兒甜笑著。
  
  「怎麼試穿啊?」他瞪著她。這小妞簡直神經病!專派不可能的任務給他。
  
  「一點實驗精神都沒有耶你!試試啊,不論是用精神力還是直接套上去,試試看嘛!」她差點大聲地吼了出來。
  
  好在男裝部沒什麼人逛,否則依她這怪異的舉止,一定會招來許多側目。
  
  「好啦、好啦!」拗不過她的堅持,他飄向玻璃窗,腦子打了十個結,不知道要怎麼把那套衣服「穿」到身上去。
  
  「哇!」你用兒驚訝的呼聲讓他回過神來,這一看,阿帝自己也嚇了一跳。
  
  「真的可以耶。」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套黑西裝就像變魔術似的「咻」一聲就突然換到他身上,速度快得讓她看不清事情是怎麼發生的。
  
  「滿意了吧?」阿帝沒好氣的站在她面前。
  
  
  不知道為什麼,她總是挑一些名貴的品牌,她直覺這些價格高檔的名牌服飾十分適合他,或許是他給人的感覺很貴氣吧,呵,一抹貴氣的男魂,讓她情不自禁想到中古世紀的吸血伯爵,貴氣的鬼。
  
  「喂!」阿市被迫跟著她走,又來到另外一家國際知名品牌的男性服飾專櫃,被迫跟著她瞇眼瞅著展示模特兒,被迫穿上那一套米色的休閒服。
  
  「不錯耶。」寧兒滿立息的笑了。
  
  「別太過份了,羅寧兒。」他忍無可忍的吼。「你是把我當成芭比娃娃嗎?」
  
  一我怎麼會把你當成芭比娃娃呢?!」她大喊冤枉。「我把你當成芭比娃娃的男朋友肯尼,呵呵呵,你這麼帥,怎麼會是芭比呢?」
  
  「我……」阿帝低聲咒罵,因為碰不到她,所以無法扁她,否則,她的腦袋非長出一個包不可。
  
  「阿帝,不要生氣,出來玩嘛,而且有免費的衣服穿不好嗎?這些衣服都很貴耶。」她一邊走一邊小聲的安撫他。
  
  「我不是玩具。」他憤怒的抗議。
  
  「我……對不起嘛,我只是想讓你穿得帥一點,昨天看到你的時候是那套西裝,今天看到你的時候還是那套,我也希望你能因為改變外表而心情愉快埃」寧兒嘟著嘴說。
  
  她也只是希望他高興一點而已……雖然他是一抹魂,但他也是有情緒的,對吧?
  
  不然他現在就不會對她生氣了。
  
  「你只要別老是想出一些怪招來惡整我,我就會心情很愉快。」阿帝沒好氣地說著,可語氣漸緩,明顯的聽得出來他已漸漸消火。
  
  「你不生氣了?」寧兒開心的笑。
  
  「嗯。」他彆扭地點頭。
  
  「那好,再來逛逛。」她興奮的宣佈。
  
  「什麼?還逛?!」他瞼都垮了下來。
  
  他不用走,只要飄,雖然身體不會累,但他的情緒卻會很煩躁上煩躁,他原本半透明的身形就會越來越清晰。
  
  這情況太奇怪了,阿帝也不敢讓自己的情緒起伏太大,以免造成不良後果,畢竟他還不瞭解他現在的形體,如果讓形體變化太大,還真的怕自己「魂飛魄散」呢。
  
  「對啊,你的衣服這樣就夠了嗎?還需要別的吧,休閒服呢?走嘍。」寧兒才不管他的哀嚎呢,小手背在身後,高興的繼續往前探險。
  
  阿帝縱然有千萬個不願意,但也只能跟在她身後無意識地飄。
  
  誰叫他離不開她呢?
  
  矣———:
  
  ***
  
  「芊,你相信靈魂之說嗎?」坐在學生餐廳附設的咖啡廳裡,寧兒與芊芊相對而坐,她的眼神卻常常瞟向咖啡廳外。
  
  本來呢,阿帝是一直不超過五公尺的纏在她身邊,但是從芊芊出現,朝她飛撲而來抱住她的那一刻,寧兒親眼目睹阿帝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彈到了十公尺之外的距離。
  
  那畫面……那種感覺太難解釋了,就像看到異世界和現實世界的不同,她只能傻傻的看著阿帝被彈飛得老遠,卻無法幫他。
  
  「靈魂?」芊芊蹙眉,小手攪拌著桌上的冰咖啡。
  
  「是啊,你相信嗎?」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吧,我不是個鐵齒的人怎麼了?為什麼你會突然問我這個呢?」芊芊反倒好奇好友問她這個問題的動機。
  
  「沒什麼啦,就是你送我的那副塔罹牌,我相問問你那副牌的來歷。』
  
  「你還在想那副牌啊?」她好笑的搖頭。「你的夢還沒醒?!」
  
  「芊,我在問你正經的啦。」寧兒嗔道。
  
  「好啦、好啦,你要問什麼,給你問嘍。」芊芊投降,她對好友的固執沒有辦法。
  
  「你知道那副牌是從哪裡來的嗎?」
  
  「嗯,我想是義大利吧,那副牌聽說是一個義大利非常有名的畫家特別繪製的,好像至少有一百年的歷史了,經過一個世紀的變遷,輾轉落到法國一位收藏家的手中,後來我表哥買下那副牌當成我外公的七十大壽禮物,我外公近年來喜歡搜集一些塔羅牌的東西,特別是西畫風格的,所以嘍。」芊芊聳聳肩。「我表哥才會大費周章的弄到那副牌吧,聽說不便宜耶。」
  
  「廢話!何止不便宜!」寧兒聽得口口瞪日呆。「這種百年歷史的牌,怎麼可以拿來隨便送人呢?塔羅牌是很有靈性的,芊芊--」
  
  「哎喲,我覺得丟掉很可惜埃我外公又那麼堅持,也怕他後悔,所以——」她吐吐舌頭,心虛道。
  
  「奇怪了,芊芊,你說你外公近年來喜歡搜集有關塔羅牌的東西,我想他是站在純欣賞的角度收藏的吧,與我有些類似,但是——」寧兒眼神定定地望著她。「一個塔羅牌收藏家不會丟掉這麼有保存意義的牌!芊,你外公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
  
  芊芊欲言又止地看了她一眼,歎了口氣。
  
  「我知道外公他不是故意這麼做的,只是他……他不想睹物思人。」
  
  「睹物思人?」她不瞭解,一個老人家會睹物思什麼人?女人?
  
  「嗯,我表哥,外公不想再睹物思人,但是,外公還是想念他的吧。」芊芊幽幽的歎息。
  
  「誰啊?」寧兒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
  
  「我最優秀的表哥、我大舅的長子、我外公的長孫,他叫范帝斯。」
  
  「哦,他怎麼了?」她好奇的問。「你表哥出了什麼事?他是你最近心情不好的原因嗎?」
  
  芊芊抬頭看了寧兒一眼,輕輕地點了點頭。
  
  「我表哥他——自從一個多月前在回家的路上發生車禍到現在,一直昏迷不醒。」
  
  寧兒聞言楞了一下。「昏迷不醒?怎麼會……」
  
  「寧兒。」芊芊輕輕喊了聲。「我好怕……我好怕帝斯表哥再也醒不過來,到時候,外公要怎麼辦?范家……一泛家要怎麼辦?帝斯表哥是我們的支柱礙…」說著說著,擔憂的淚水滑下她美麗的瞼龐。
  
  「范帝斯」寧兒突然靈光一閃。「芊芊,你是說,那副塔羅牌,是你表哥買來送給你外公的生日禮物?」
  
  「嗯。」吸了吸紅通通的鼻子,芊芊點了點頭。「是帝斯表哥透過管道買下的。」
  
  她聞言沉吟半晌——
  
  「羅牌本來就是十分有靈性的一種占卜,而百年歷史的塔羅牌吸收了日月精華,這靈氣自是不可估計,如果芊芊告訴她那副牌裡住了某某公主的魂魄或住了一個塔羅牌精靈,她一點也不會意外。
  
  這麼一來,寧兒幾乎可以確定阿帝的真實身份了。
  
  老天啊,他很有可能是那個昏迷不醒的范帝斯耶!
  
  眼光瞟向咖啡廳外,看著那飄在半空中雙手環胸且一臉不耐煩表情的男魂
  
  天!不會吧?
  
  寧兒在心中無聲哀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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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6-6 00:41:11
  第四章

  
  他從沒看過這麼笨的女人!
  
  阿帝皺著眉頭,額上的青筋暴露,站在寧兒身後,看她拿著筆摧殘她的微積分作業。
  
  「這題要怎麼算呢?是這樣嗎?還是這樣咧?」寧兒皺著眉頭,一筆一筆胡亂地算著習題。
  
  公式亂套、加減隨立息阿帝實在看不下去了!
  
  「—你的腦子是裝混凝土嗎?」他日氣不善地質問。「這麼簡單的問題你也算不好,虧你還是學商的。」
  
  她回頭,無辜地瞪大雙眼瞅著他。「你那麼凶幹麼?」
  
  「我從沒看過這麼別腳的解題方法,你怎麼連這麼簡單的基本題型都解不出來!」他口氣很壞。
  
  〔我就是不會啊,不行嗎?」她理直氣壯的日嘴。「不會微積分又不是多傷天害理的事情。」
  
  寧兒和阿帝相處了近一星期,兩人從一開始對彼此的不熟悉到現在的對吼、互相嘲諷,已培養出一些些的默契。
  
  「羅寧兒小姐,你好像是學商的哦。」阿帝諷刺地提醒。
  
  「我學企管的啦,企業管理你懂不懂啊?我會寫漂亮的企畫書、會做每個月的損益表、我會加減乘除就好啦!我幹麼一定要會做積分啊?那可以當飯吃嗎?你又會算了哦?」她口齒伶俐的反擊。
  
  「你朽木不可雕也!我教你啦,笨蛋。」他對她的駑鈍搖頭歎息,飄到她身後,指著她作業上的題型,一題一題,十分有耐心地教起她來。
  
  寧兒原本很懷疑他的,但經過他一番解釋後,她忽然茅塞頓開,覺得眼前的XYZ和根號沒有那麼討人厭了。
  
  「原來這麼簡單哦!」
  
  「廢話。」阿帝翻了翻白眼。
  
  
  「那為什麼我們教授把微積分講得那麼難懂?」寧兒不明白,明明很簡單的東西,為什麼要講解得沒人聽得懂呢?
  
  「跟學生的資質也有很大的關係吧。」阿帝冷哼了聲。
  
  「喂,你的意是說我很笨嘍?」她深覺被污辱了。「本人可是企管系的高材生耶!」
  
  「是呀、是呀,只可惜微積分爛了一點。」他涼涼地笑道。
  
  「喂」她氣得從椅子上跳起來。「你這傢伙嘴巴真的很臭耶!」
  
  「是呀,我一個多月沒刷牙了,你要不要聞間看?」他咧開嘴笑得很誇張。
  
  「滾!小心我拿大蒜對付你哦!」
  
  「哈哈哈——」阿帝笑得直不起身,半透明的身子忽明忽滅的浮在半空中。
  
  都相處一個星期了,寧兒自然知道阿帝在情緒起伏太大時,身體會從原本的半透明到漸漸清晰,但很快的又回復到半透明狀態。
  
  一開始,寧兒被這情況嚇到了,怕阿帝因為能量釋放過度而產生不良影響,」連好幾天不敢惹他生氣,但後來她發現,他連高興的大笑也會讓他的身體漸漸清晰。
  
  經過幾天的觀察,寧兒和阿帝發現這情況沒有對他帶來太大的傷害,因此,他也不克制自己的情緒,把自己真實的一面表現出來。
  
  很奇怪,越和寧兒相處,他就越覺得輕鬆,好像壓力、煩惱都沒了似的,他也覺得自己越來越開朗,越來越會開玩笑。
  
  他不知道自己以前是什麼樣的人,但他隱隱約約可以察覺,他的個性一直在改變。
  
  這一定是寧兒的關係,她開朗、活潑、大方,她的笑容像有感染力似的,連他看了也不山口覺跟著微笑。
  
  「笑笑笑!你牙齒白啊,哼!給你三分顏色你就開起染房來了,嘖,阿帝我懷疑你以前應該是一個很自負的人。」寧兒不禁猜測著。
  
  「還需要以前嗎?我想我現在就滿自負的。」阿帝驕傲地雙手環胸。
  
  「阿帝,你穿這樣擺這種POse會讓人很想扁你耶。」她皺著居道。
  
  從那天在百貨公司玩完變裝遊戲回來後,阿帝就照著寧兒的要求,每天更換一套帥氣的衣服,反正他只要「想」就能穿上那些名牌服飾,一毛錢也不用花。
  
  像今天一早,他突然想穿得正經些,所以就穿了一身純黑的BOSS,不同於前些天的休閑雅痞,但一樣英俊挺拔。
  
  「人帥總是招人嫉妒,我猜我以前絕對是個讓世間男人嫉妒的帥哥。」他極有自信地道。
  
  「我快吐了阿帝,你還真會往自己臉上貼金哦。」寧兒翻了翻白眼。
  
  「這是男人的自信。」
  
  看著他穿著BOSS的西裝,寧兒有一陣失神。
  
  雖然他現在的形體是半透明的,但仍能看出他現在的裝扮有多尊貴,他散發出來的氣質,就讓人覺得他是個天之驕子。
  
  她該不該告訴他呢?
  
  寧兒內、心天人交戰著,那天她和芊芊的談話他一定不知道,這些天來她一直思索著,該不該告訴他她的懷疑?就算不是她想的那樣,總是個機會吧?
  
  「對了,阿帝,我問你哦……」她一副吞吞吐吐的樣子。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阿帝擔心的飄到她面前,緊張的問。
  
  「我……!」她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心裡的感覺很複雜,她希望阿帝找回自己的過去,也知道他雖然平常和她吵吵鬧鬧,但他心裡一定很惶恐,他找不到過去,也沒有未來,要以無形的靈魂形態生活。
  
  她知道他的不安、他的惶恐,但她心裡卻浮上了不捨……
  
  這麼做會不會很自私?這星期有他的陪伴,她已經很習慣有他在身邊,聽他有型好看的唇吐出讓人吐血的話。
  
  「幹麼吞吞吐吐的?」點也不像你羅寧兒的風格。」阿帝玩笑似的調侃。
  
  「我……沒啦,阿帝,我想問……你會不會覺得我們一點進展也沒有啊?」
  
  「進展?我們?!他一臉被嚇到的表情。
  
  寧兒被他的表情給惹得羞紅小瞼。「不是我們啦!豬頭,我說的是幫你的進展,我還沒問出你到底是誰耶!」
  
  「哦,原來你說的是這個埃」阿帝鬆了口氣似的呼了口氣。「好險,嚇我一跳上
  
  「喂!」寧兒真想揍他一拳,可惜就算她揮拳揮到手斷了,也摸不到他、打不到他。「什麼意思啊你。」
  
  這人的嘴巴真的很壞,壤到讓人討厭!
  
  「哈哈,生氣了、生氣了!」他一臉得逞的好笑。
  
  這年頭好人不好當,還會被無形的魂欺負、逗弄。寧兒沒好氣地想著。
  
  「ok,不逗你了,寧兒,我知道你關心我,經過這一星期的相處,我知道你是個善良的好女孩。」阿帝認真地道,誠懇的眼神望進她眼底。
  
  哦,為什麼一個遊魂的眼神會這麼亮、這麼讓人有感覺?他的眼睛會電人耶。
  
  寧兒因為他的注視心跳漏了一拍。天啊,為什麼會這樣呢?
  
  
  「你只要一沒課就到街上逛,我懂你的意思,你希望我藉由街景,找到我曾去過的地方,或許我會想起些什麼,對不對?」他的笑十分溫柔。「這樣就夠了,真的,要找到我的身體或是我的過去,我想這不急。」
  
  「不急?!」寧兒的思緒被這句話給拉了回來。「什麼叫不急?你不怕你……就這樣一輩子嗎?」
  
  「寧兒。」因為她激動的情緒,他笑了二怕嗎?我想我已經不在乎了吧,我把這些當成老天爺給我的考驗,她讓我走這一遭,或許是想告訴我些什麼吧。」
  
  他的想法很豁達,不急著找尋自己的過去,就算他急好了,也得看看寧兒的能力。
  
  他怎麼能讓一個女孩子去替他找到自己的過去!或身體?如果有危險那怎麼辦?
  
  光是想到寧兒可能因為協助他而陷入危險之中,阿帝就覺得這樣很不該。
  
  「你……你的想法好奇怪。」寧兒皺著眉頭說。一我...我不懂你。」
  
  「不懂有什麼關係?我們相處愉怏就好了,寧兒,別急著幫我了,你該多想想自己,不妨把我的事情放在一邊,隨緣吧。」他笑道。
  
  一可是……你不怕你再也回不到自己的身體了嗎?」她急著問。
  
  「那也是我的命呵。」他苦笑著。
  
  「怎麼可以這樣!」她大吼著。這聲突如其來的大吼,讓阿帝嚇到了。
  
  他沒看過寧兒發這麼大的脾氣,就連惹她抓狂她也沒對他吼過,為什麼她現在會生這麼大的氣呢?
  
  「你不在乎自己,那你的家人、你的朋友呢?你不想知道有誰關心你、在意你嗎?」她質問著。「你這麼說會有人傷心的。」
  
  寧兒也不懂自己的心情,聽到阿帝說那些算是放棄的話,她為什麼會有一種鼻頭酸酸的感覺?
  
  她不懂這陌生的情緒是什麼,但她不希望他放棄。
  
  「誰會傷心?」阿帝無意識地問。
  
  「我啊,我會傷心。」她想都沒想就接話。
  
  寧兒這一說,讓兩人之間的氣氛降到了冰點。
  
  他整個人怔楞住,定定的看著她突然間爆紅的小臉,心裡也有異樣感觸……
  
  寧兒則是意外自己就這樣脫口而出,連想都沒有想,就這樣,說出了心底的感受。
  
  如果,阿帝他這樣一輩子,找不到過去,像一抹無主的孤魂,她會傷心難過一輩子的。
  
  「我在乎你,阿帝。」寧兒鼓起勇氣,紅著臉說道。「因為我當你是我的朋友。」
  
  聽到她後面那一句補充,阿帝整個人鬆了一日氣。
  
  「謝謝你,寧兒,我也很在乎你。」
  
  說鬆了一口氣嗎?也不至於,他在聽到她說,她當他是朋友時,心小小抽痛了下——原來他也會有痛的感覺埃他搖頭失笑著。
  
  就這樣,一人一魂的友情從這一天起變了調,但兩人都間在心底不說,維持著表面的平靜。
  
  或許,他們不想打破現在的局面吧,而且最不想的,就是讓兩人之間的問題變得更多、更複雜。
  
  如果他們都說出自己對對方的感覺有那麼點不一樣,那麼,他們該如何交往呢?
  
  觸不到的戀人,感覺不到對方的溫度,這對情人來說,是最最難以忍受的折磨。
  
  ***
  
  大學生涯難得開幾次朝會,寧兒得知今天學校請來知名企業人士到校演講,並要求他們企管系學生全員到齊,她早在演講開始前半小時就到禮堂來佔位子了,當然阿帝也跟在她身邊。
  
  「好涼哦!」寧兒坐在椅子上,舒服地歎道。
  
  「你習慣這麼早來集合?真看不出你是好學生。」阿帝來到她旁邊的椅子,很像有那一回事的坐著。
  
  
  天知道他的臀部根本碰不到椅子,他只是做做樣子而已。
  
  「佔位子啊,呆瓜!等一下人很多我怎麼擠進來?我那麼矮,怎麼搶得過其他人?」她嘟著嘴道。
  
  「嗯,你是不怎麼高。」他點頭同意。
  
  她眼睛橫了過去。「你一定要這樣刺傷我幼小的心靈才高興嗎?」
  
  「欽——我只是順著你的話說下去而已。」他無辜地笑著。
  
  「對啦,都是我不對。」寧兒氣呼呼地鼓著腮幫子。「臭阿帝。」
  
  阿帝最會在口頭上佔她便宜了,常常氣得她吹鬍子瞪眼的,卻不能對他做什麼。
  
  可惡,真的好想拿大蒜熏他哦!寧兒在心裡想著。
  
  可是他連走在陽光下都沒事,那什麼大蒜、十字架、黑狗血,對他也應該沒有用吧?
  
  「哈哈哈!」他仰頭大笑。「寧兒,你真的很可愛。」他專汪地汪視著她的小臉。
  
  寧兒因為他這麼一誇,心悸動了一下,小臉泛紅。
  
  「三八,本姑娘的可愛還用你說嗎?」她只能用誇張的搞笑語氣來掩飾自己內心的不平靜。
  
  「你還真有自信。」阿帝對她的厚臉皮搖頭歎息。
  
  「不行嗎?我的優點只有可愛而已埃」她指指自己略圓的可愛瞼龐。「不然你說啊,你說我可不可愛?嗯?」她兇惡地瞇眼質問。
  
  「可愛,寧兒,你好可愛哦!」他當然懂什麼叫識時務者為俊傑,要是讓寧兒生氣,發狠不理他、不和他說話,他一定會悶死。
  
  「算你有眼光,哈哈哈。」她得立息的哈哈大笑。
  
  雖然他們依舊談笑風生,但寧兒總覺得他們之間有那麼點不同。
  
  他們的說笑……太刻意了,刻意到讓人感覺不到溫度,像是一個假象,維持著他們之間的平衡,不打破現在純友情的界限,但卻在無形之中有了隔閡。
  
  寧兒有點難過,她不想和阿帝搞成這個樣子,但是她又怕……
  
  好吧,如果他們只能當朋友,那就只當朋友吧。
  
  「咦?奇怪。」阿東突然皺起眉頭,身形微微顫動。
  
  「你幹麼?」她驚恐地看著他。「怎麼了?」
  
  「我不知道。」他冷靜地看著自己身體劇烈抖動,強大的力量幾乎讓他坐不祝
  
  寧兒緊張了。「不會吧——你不會就這樣消失了吧?」
  
  阿帝一臉冷漠。「我不知道,但有可能,這情況從來沒有發生過——」
  
  他話還沒說完,就在這時,他的身體像彈簧一樣,咻一聲,被彈到禮堂的天花板裡消失不見。
  
  「阿帝?」寧兒差點尖叫出來,要不是礙於進入禮堂的學生越來越多,否則她真會失控的尖叫。
  
  「親愛的,想我嗎?」芊芊從寧兒身後抱住她,笑咪咪的坐在她身邊。
  
  看到芊芊出現,寧兒才鬆了一口氣,抬頭看天花板,她看見灰頭上瞼的阿帝飄在半空中,對著她齜牙咧嘴。
  
  還好他沒事。
  
  「三八,想什麼想,你又不是帥哥。」
  
  「嗒—你怎麼這樣藹有異性沒人性。」芊芊伸手擰了她一把,寧兒怕癢地縮著身子。
  
  「是——我錯了,芊芊大人,請網開一面。」
  
  兩個女孩又笑笑鬧鬧的玩了起來。
  
  「丟下我玩得很愉快哦!羅寧兒!」被震到十公尺之外的阿帝,只能雙手圈在嘴邊朝寧兒大吼。
  
  「要你管,討厭鬼。」寧兒小小聲地咕噥道。
  
  「什麼?你說什麼?」芊芊奇怪地問。
  
  「沒啦,我在自言自語。」
  
  「寧兒,你好奇怪哦,最近上課時你也常常一個人對著空氣自言自語,你在做什麼啊?」她皺著眉頭問。
  
  「沒呀。」好像哦。寧兒差點尖叫出聲,她怎麼現在才發現芊芊皺眉的樣子和阿帝好像。
  
  「你呀,最近怪得讓同學沒人敢跟你說話,就跟你說別太迷塔羅牌了吧。」芊芊翻了翻白眼。
  
  「冤枉啊大人,我已經很久沒有玩了。」她從生日那天替自己算過一次後,就再也沒有占卜了。
  
  「好吧,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就好了。對了—跟你說哦,今天學校請來演講的人,是我外公公司裡的精英哦。」芊芊神秘地笑道。
  
  「真的啊?」
  
  「嗯,本來學校請的人是我表哥,可是……」她苦笑了下。「不過由我表哥最好的事業夥伴來演講,我想我表哥應該可以接受吧。一
  
  看著好友那略帶哀傷的小臉,」用兒心情也不禁難過起來。
  
  「芊,你表哥還好吧?病情都沒有起色嗎?」
  
  芊芊輕輕地搖頭。「他還是昏迷不醒。一
  
  「別擔心了。」寧兒握著好友的小手,打氣道。「吉人自有天相,你表哥一定會醒來的。」
  
  「我也希望。」她回給她一記微笑。
  
  兩人四目相對,所有的話盡在不言中。好朋友,是不需要言語的,只消一個眼神—就會明白對方想表達的心意。
  
  禮堂幾乎要客滿了,談論的聲音越來越大,這時校長出現在台上,吵鬧的學生立刻安靜下來。
  
  「各位同學,很高興請到國際知名企業景祥集團總經理特助——葉廷羽先生到校為我們演講。」校長語氣興奮的介紹今天演講的貴賓。
  
  而在場的學生們則在看到今天演講的人不是中年歐吉桑,而是帥氣的年輕男人時,全場歡聲雷動,鼓掌聲不絕於耳。
  
  「他是你表哥的事業夥伴?」寧兒不敢相信地看著笑意盈盈的芊芊。
  
  「嗯,我表哥也很帥哦。」她淘氣的朝︶用兒眨眨眼。
  
  「這麼年輕耶!」
  
  「我表哥也不老啊,誰規定事業有成的男人一定都是禿頭的老頭子?」芊芊當然明白好友驚訝的原因是什麼,她表哥年輕、英俊又事業有成,是很多貴婦心日中最佳的女婿人眩
  
  「這倒也是……」寧兒笑著搔搔頭,視線瞟向天花板,擔心被彈得老遠的阿帝。
  
  這一看,寧兒變了瞼色。
  
  阿帝他的身體……變得好明顯,他看著講台上發表演說的男人,露出不解的表惰。
  
  「阿帝……」她低聲輕喚,以為他聽不到自己的聲音,但他還是聽到了。
  
  阿帝緩緩地轉過頭,困惑地瞅著寧兒,再瞟了眼她身邊的芊芊,然後又回過頭看向講台上正口沫橫飛發表演說的男人。
  
  「我覺得,我跟這兩個人一定有關係。」他止目定地道。
  
  寧兒收回視線,低著頭想著心事。
  
  阿帝會是因為接觸到過去認識的人而產生熟悉感嗎?會是這樣嗎?
  
  「寧兒,你怎麼了?」芊芊察覺到好友的失神,推了她一下。
  
  「沒什麼。」她扯開嘴角笑了笑。
  
  回去後她會跟阿帝好好談,談……有關他很有可能是「范帝斯」的事。
  
  只是不知道阿帝會不會接受她這個猜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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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6-6 00:41:37
  第五章

  
  演講結束和芊芊道別後,寧兒便慢慢的走回租賃的公寓,阿帝竟一反常態地,一路都沒說話。
  
  她心裡自然清楚,阿帝一定是開始對自己過去的事產生好奇了,為什麼他看到芊芊覺得很熟悉,又為什麼看到今天來學校演講的葉廷羽會出現奇怪的反應。
  
  回到房間,關上房門,她開口打破沉默。
  
  「今天來演講的,是芊芊她表哥的助理兼好友。」
  
  阿帝一楞,但隨即淡淡地應了聲。「噢。」
  
  「芊芊她……她表哥叫范帝斯,在一個多月前發生車禍,到現在都沒有清醒……」寧兒越說越小聲。
  
  聞言,他心頭一顫。「什麼意思?」
  
  「阿帝,你……不會覺得范帝斯這個名字很熟悉嗎?」
  
  「寧兒——」剛才他也有聽到葉廷羽的演講,當然清楚范帝斯是什麼人。
  
  景祥集團總經理,不到三十歲,卻有著獨到的投資眼光和用人理念,是景祥集團內部核心的重要人物。
  
  「這實在太巧合了,芊芊送我的塔羅牌是范帝斯買下送給他爺爺的七十大一禮物,而你是從塔羅牌裡出現的……而范帝斯現在人又因為車禍而昏迷不醒,我當然曹懷疑你就是范帝斯礙…」寧兒苦笑著。
  
  如果她的猜測無誤……天,阿帝就是范帝斯?那個含著鑽石出生的富家少爺?那個掌握一家公司經營大權的天之驕子?
  
  「寧兒,你會不會想太多了?」阿帝僵硬地笑著。「如果我是范帝斯,那麼為什麼我一點印象也沒有?」
  
  「不,你有。」她冷靜地指出。「你對芊芊還有對葉廷羽的熟悉感,他們都是范帝斯身邊的人,你一定有印象的,不然你不會出現這麼多奇怪的反應。」
  
  芊芊一靠近,他就會被彈得老遠,葉廷羽一出現,他原本半透明的身體也變得明顯。
  
  「那又如何?沒有證據可以證明我是范帝斯。」阿帝拒絕相信他是那種人。一個和寧兒相差十萬八千里的人。
  
  天啊,如果他是范帝斯,寧兒……寧兒會接受他嗎?
  
  那樣的世界狡猾、奸詐、詭計多端,而寧兒的世界單純、善良、無防備,如果他是范帝斯……那麼他勢必要與寧兒畫清界限,而這是他最不希望的。
  
  「我是阿帝,一個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幽魂,不急著找到過去,寧兒、寧兒,我們別再討論關於我的過去了好嗎?我現在只想跟你在一起。」
  
  阿帝的坦白如平地一聲雷,轟得她耳朵嗡嗡作響。
  
  「你……你說什麼?」寧兒顫抖著雙唇,不敢相信的問。
  
  當蔡覺到自己不小心洩漏了感情,他也不再隱瞞了。
  
  「寧兒,我喜歡你。」他大方承認。
  
  喜歡上寧兒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和她相處的這一段時間,他看見她的善良、她的大而化之、她喜於結交朋友的率性,雖然時常迷迷糊糊、還會少根筋,但她很好相處,總是笑臉迎人,而且十分為人著想。
  
  這一陣子,他也見過不少男人在晚上替寧兒送消夜,不帶任何感情因素,只因為寧兒很可愛,讓人情不自禁的想對她好。
  
  其實這一點讓阿帝有點不悅,當然他沒讓寧兒知道,只是站在她背後瞪著吃消夜吃得很快樂的她。
  
  「騙……騙人!」寧兒不敢相信的捧著酡紅的雙頰。
  
  「因為喜歡你,所以我不想和你分開,寧兒,別再管那些事情了,讓我們多相處一陣子,好嗎?」他眼看事情都爆了料,那麼他也不再隱藏自己的心意,直接要求她多留在他身邊。
  
  「你喜歡我?」她還是不敢相信。「怎麼可能?」
  
  「為什麼不可能?」他好笑地問。
  
  「我又不漂亮。」她理所當然地道。
  
  「我喜歡你如果只因為你長得很漂亮,那麼你就要懷疑我的人格了。」他翻了翻白眼。「世間美女何其多,若我只看皮相,那我是一定會出軌的。」男人的通病,不是嗎?
  
  寧兒不懂他的意思,小臉爬滿疑惑不解。
  
  「傻瓜寧兒。」他忍不住搖頭失笑。「喜歡一個人,是沒有理由的,喜歡就是喜歡,懂嗎?」
  
  「噢。」寧兒點了點頭。
  
  「那麼你的答案呢?」他沒忘了要她的回覆。〔我喜歡你,想知道你對我的感覺,是不是和我一樣。」「這……」根本是逼供嘛!她望著他帶笑的眼,久久說不出話來,而後嬌羞的垂下頭。
  
  「不說話,這表示拒絕嘍?」他瞇起眼,雙手環胸,口氣十分兇惡。
  
  「我哪有礙…」她連忙否認,緊張的一抬頭,不料,卻被他深邃的眼眸吸引住,久久無法回神。阿帝低笑著。「沒有?那表示答案是止目定的嘍?」
  
  「我……」寧兒無話可說,只能呆呆的讓他牽著鼻子走。
  
  「你喜歡我,對不對?寧兒。」他自信的笑容很令人討厭。
  
  「對啦!不行嗎?」她尷尬地吼。
  
  「可以」阿帝笑得開懷,要不是他現在抱她只會撲空,不然她一定是躺在他懷裡,任他恣立息吻個夠。
  
  嗯……想到這個,他突然覺得,其實找到自己的過去,回到自己的身體裡,也沒有什麼壞處。
  
  「那麼我們就在一起吧,寧兒。」他大聲宣佈,他們現在是一對戀人。
  
  ***
  
  芊芊覺得奇怪的皺起了眉頭,專注地看著好友春風滿面的樣子,心裡不禁打了個突。
  
  「寧兒,你最近怎麼了啊?—一
  
  「什麼?」寧兒回過頭,甜甜的笑問,頰上有著自然的紅暈。
  
  「問你啊,你最近怎麼回事?滿面春風的,你交了男朋友嗎?」她好奇地問。
  寧兒的改變也太大了吧,才不過短短的時間,為什麼她笑得這麼嫵媚一.舉手投足還很有女人味,她是吃錯藥還是背著她談戀愛啊?怎麼差那麼多!
  
  「我……我哪有!」寧兒心虛地否認。
  
  不是她不告訴好友她開始談戀愛了,而是她不知該如何告訴芊芊,她的戀人是縷無形的魂魄?說了一定會把芊芊嚇死的。
  
  「沒有嗎?」芊芊狐疑地瞅著她。「寧兒,你最好不要騙我哦。」
  
  「我怎麼會騙你呢?芊芊,我這麼愛你耶。」她噁心地討好著。
  
  「得了吧,我才不要你的愛。」她不屑地哼了聲,丟回寧兒拋來的濃濃愛意。
  
  「討厭!你怎麼可以這樣,」她耍 寶的整個人撲向她。
  
  「哎喲,別鬧啦!」芊芊瞪了她一眼,撫平腿上的雜誌。
  
  「這麼認真哦,來我房間看這個……咦?嬰兒雜誌?」寧兒失聲尖叫。「芊芊,你看嬰兒與母親幹麼?你……你……」驚恐的眼光瞟向她平坦的肚子。
  
  「三八啦,你在看什麼?」芊芊好笑的拿起厚重的雜誌敲向寧兒的頭。「我在我看未來侄兒的衣服啦。」
  
  她微微一楞。「未來侄兒?」
  
  「對呀。」說到這個芊芊笑得開懷。「我表哥的未婚妻懷孕了。」
  
  寧兒聽到這話突然整個人楞祝「未……未婚妻?」
  
  「是呀,我表哥有未婚妻了」芊芊撇撇嘴。「雖然我不怎麼喜歡她啦,但看在她肚裡小孩的份上,我會疼那個小孩的。」她要當姑姑了呢!
  
  「我怎麼從來沒聽你說過你表哥訂婚了?」
  
  「因為我不想提啊,我不喜歡我表哥的未婚妻。」芊芊理所當然地道。「這一陣子我們家的氣氛真的很差,當然還是因為帝斯表哥一點清醒的跡象都沒有,要不是那女人在我外公、舅舅面前孕吐,她懷孕的事情也沒有人會知道。」
  
  「哦——小孩多大啦?」寧兒好奇的問。
  
  「快四個月了」芊芊皺眉。「我也是到最近才知我表哥對那種做作的女人有興趣。」
  
  「芊芊,留點口德啊!她也是你末來大嫂吧。」寧兒傻眼,認識芊芊兩年,她第一次聽到她說這麼沒口德的話。
  
  「算了。」芊芊聳聳肩。「反正我就是討厭她。」
  
  寧兒更驚訝了,會讓芊芊說出「討厭」兩字的人,那……那會是什麼樣的人啊?她個性溫和,對人總是和和氣氣的,寧兒從不曾聽她說過討厭哪個人、說過哪個人的壞話,但今天她說了……這算是批評的話,可見范帝斯的未婚妻很不得她的喜愛。
  
  「別提那個討人厭的女人了,寧兒,你看,這套寶寶的小兔裝很可愛對不對?」芊芊笑盈盈地指著雜誌上一套樣式清爽的水藍色童裝。
  
  「嗯,很可愛。」寧兒點頭同意,她的眼光無庸置疑。
  
  「男女都適合穿。」拿起麥克筆在那套童裝相片的右下角打個勾,芊芊滿意的勾起嘴角。
  
  「芊——」寧兒欲言又止地喊了聲。
  
  「怎麼了?」
  
  她視線微微調向窗外,看見阿帝正一臉不耐煩地瞪著她,吼著要她趕快把芊芊打發走。
  
  她歎了口氣——阿帝也真是小器—讓她和芊芊聊一下天會怎樣呢?
  
  「我很好奇你表哥耶。」
  
  
  芊芊回頭笑著睨了她一眼。「會好奇了吧?臭寧兒,早就跟你說過要介紹我表哥給你認識了,看!現在好了吧,人家都有未婚妻、有小孩了,你沒希望了啦!」她捏著寧兒的鼻子笑道。
  
  
  「哎喲,只是好奇而已嘛,何況我們等級差那麼多,你滿腦子想把我們湊成一對……我連想都不敢想好嗎!」拍掉她的小手,寧兒拯救自己可憐的鼻子。
  
  「我表哥很帥的,我拿相片給你看。」芊芊從床上起身,翻著包包找。
  
  「我是對他的事跡有興趣啦!不是對他的人」她好氣又好笑地吼著。
  
  「找到了!」芊芊從她那凌亂的包包中翻出她的白皮夾。
  
  急忙的掀開皮夾,她在夾層中翻出一張相片。
  
  「寧兒你看,這是我們過年拍的全家福,站在我旁邊的就是我表哥,你別看他酷酷的,不喜歡說話的模樣,他很疼我哦,因為我是我們家族裡唯一的女孩子,所以呢,帝斯表哥對我那些表哥、表弟們都很嚴厲,但是他對我卻很溫柔哦。」芊芊一副獻寶的模樣,將相片攤在寧兒面前,指著其中一個表情冷漠、一身酷勁的帥氣男子。
  
  「他——」寧兒不禁瞪大眼,倒吸日氣。
  
  這……這個容貌、這張英俊的臉,她怎樣也不會認錯。
  
  「很帥吧?」芊芊一副與有榮焉的驕傲模樣。「只是...」她長長一歎。「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才會醒來。」
  
  說完,兩人之間一陣沉默。
  
  寧兒看向窗外朝她齜牙咧嘴的阿帝,胸口浮現一股酸酸的滋味。
  
  芊芊說,她表哥有了未婚妻。
  
  芊芊又說,她表哥的未婚妻有了四個月的身孕,她要當姑姑了。
  
  芊芊還說,她表哥叫范帝斯。
  
  而非常巧合的,帝斯的長相—和窗外那抹飄浮不定的魂,長得一模一樣……
  
  寧兒想了很久,還是決定把她知道的事情全數告訴阿帝。
  
  "然後呢?"阿帝顯然不能接受這個事實,笑得十分勉強。"那又如何?"
  
  "阿帝,你還不懂我的意思嗎?你有未婚妻、有小孩,也有事業,你是范帝斯啊,你應該回到自己的身體裡去,不是待在這裡,讓愛你的人、和你愛的人擔心。"她已經下了決定,她要阿帝回到范帝斯的身體裡去。
  
  "可是我一點記憶都沒有。"他的笑容很牽強。"我也不知道要怎麼回去那個軀體。"
  
  "總有方法的,我……我可以讓芊芊帶我到她家去,說不定那時你就會有不一樣的感覺……"寧兒焦慮的想著辦法。
  
  "寧兒!"阿帝喊了聲。"你為什麼要我回去?"他不解地問。
  
  為什麼她捨得放手呢?為什麼她捨得放他回去面對一切?寧兒喜歡他不是嗎?那又為什麼要將他推開?
  
  她知不知道他回到過去面對的是什麼?如果……如果他真的是她口中的范帝斯,一個有未婚妻、有小孩的男人,那他和寧兒……老天,寧兒該不會是因為知道他即將要當爸爸了,才大方的將他讓出吧?
  
  "你有你的生活,你不能這樣永遠待在我身邊啊!"寧兒難過的哭了出來。"我喜歡你阿帝,雖然你嘴巴壞,又喜歡逗我,但是我真的很喜歡你,和你在一起我很鬲興,但我又難過……"
  
  "寧兒……"他伸出手,欲安慰地拍拍她肩膀,但他的手,卻穿透了她細瘦的肩頭,什麼也摸不到。
  
  他一陣愕然,怔楞地看著自己的手,厭惡地皺起了眉頭。
  
  "我碰不到你,阿帝!"寧兒頻頻掉淚。"我摸不到你、碰不到你,我感受不到你身上的溫度,我……我沒有安全感。"她哭著說出了她和阿帝在一起之後的不安。
  
  寧兒的話無疑的像是一記熱辣的巴掌,重重的打在他臉上。
  
  阿帝臉色陰鬱,僵直著身體,久久說不出話來。
  
  "寧兒……"他闇啞地輕喚著,痛苦的閉上眼睛。
  
  認清彼此的感情雖然不久,但每每在四目相對那一剎那露出會心的一笑,兩人眼波流轉的,是滿滿情意,這種感覺很好,只是隨著感情的越陷越深,就越希望能靠近彼此,能緊緊相擁--
  而這對他們來說,是不可能的奢望。
  
  "阿帝,無論如何,你不能一直以這種形態和我在一起,我連想抱你,都只能抱到一團空氣,所以我希望你回到自己的身體裡,不管用什麼方法都好,我們都可以試試。"寧兒由衷地說。
  
  "但如果--"他聲音低沉,像是隱忍著什麼痛苦似的,緩緩道出,"我醒了之後,發現我的世界不是美好、純粹的,你呢?你會怎麼做?"
  
  "我?"她苦笑。"阿帝,那--就表示我們不能在一起了,我們的緣份就是這麼的短。"
  
  他都有未婚妻,也快要當爸爸了,她還能怎樣呢?還繼續癡纏著人家做什麼?這沒意義的。
  
  "我不同意!"他憤怒地拒絕。"如果我回到那副軀殼就得與你分開,那我回去有什麼意義!我不回去。"因為情緒的起伏太大,他的身體越來越明顯,色彩越鮮明。
  
  "阿帝,你不能這樣!"寧兒驚恐地瞪大雙眼。"你必須回去。"
  
  "什麼都別說了,我不會離開你的!"宛如立誓般,他發狠地道。"我到死都不要和你分開,這輩子我都要和你在一起。"
  
  才說完這句話,他身體突然變得很立體,彷彿正常人一般,但又在下一刻,慢慢的褪去顏色。
  
  但是這一次很奇怪,阿帝的身體,更透明了。
  
  "阿帝--"她不敢相信地看著他越見透明的身體,捂著唇,她痛哭失聲。"不要……不要走……"
  
  "你不是希望我走嗎?"阿帝也看見了自己身體的變化,他內心的著急不比寧兒少,但因為她剛剛要求他走的口氣傷他太深,他現在想報復。
  
  "不要……"寧兒哭得不能自己,她被嚇壞了。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她還沒和阿帝談完,還沒徵求到他的同意,她想親自帶阿帝到范家,親自送他走,而不是這樣,眼睜睜的看著他消失在自己面前,卻無能為力。
  
  "來不及了,寧兒--"阿帝急了,狂亂地喊著,"你一定要來找我,聽到沒有?不論我在哪裡,你一定要找到我,聽到沒有?"他會被送到什麼地方呢?老天爺啊,你開的玩笑未免也太大了吧!
  
  "阿帝!"寧兒伸手,想捉住他,但卻只捉到空氣,這讓她哭得更凶了。"我不要這樣……你回來……不要嚇我,好嘛,我答應你不逼你回去,你回來好不好?"
  
  "寧兒,我絕對不會忘了你的,你要記住,一定要來找我,聽到了沒--"話還沒說完,阿帝的身體就這樣消失了。
  
  她眨眨眼,站起身在房間內瘋狂的尋找著他的身影。
  
  "阿帝,你別鬧了,快出來--"打開房門,沒,沒看見他站在外頭對著她露出傻笑。"沒有!"
  
  她又跑到衣櫥前,打開,翻著一件件掛好的衣物,沒在其中看見他惡作劇的鬼臉。
  
  "怎麼可能……"寧兒眼淚一滴滴滑落,她完全不能克制自己想哭的情緒,瘋狂的在房間找尋他的身影,但她再也沒看見他半透明的身體舒服的飄在半空中的優閒樣。
  
  再也看不到了……
  
  最後,寧兒跪坐在地上,痛哭失聲。
  
  "阿帝!"她哭喊著,卻怎麼也喚不回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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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

  
  在一片白茫茫的雲霧之中,一個高大、帥氣的身影緩緩浮現。
  
  "Oh,shit!這是怎麼一回事?!"范帝斯在軟軟的雲端上踱步,一臉的氣急敗壞。"誰在給我搞鬼啊?他媽的,現在是怎樣?要把我送到哪裡不先出來講一下嗎?"
  
  "年輕人,講話別這麼沒禮貌。"一道甜膩的女聲從遠方傳來,不一會兒,一名身穿吉普賽風格服飾的女郎"叮"地一聲出現在他面前。
  
  他嚇了一跳,往後倒退了三步。
  
  "你是誰?"嚴厲地瞇起眼,他打量著眼前的年輕女郎。
  
  "我是天。"女郎微微一笑道。
  
  "你是天?"他冷嗤了聲。"那我就是神了。"
  
  "你?當神?"這下換她嗤笑了。"當神得清心寡慾,你行嗎?"撥開層迭的雲,從這裡看下去,是如火柴盒般大小的房子和高樓大廈。
  
  女郎再一揮纖手,浮現的影像是一個抱著被單哭到睡著的女孩睡顏,她頰邊還掛著淚痕,長長的眼睫毛還沾著濕潤的淚珠。
  
  "寧兒?!"范帝斯一顆心都揪緊了。"為什麼你在哭?"
  
  "還用問為什麼,當然是因為你這個'觸不到的戀人'嘍。"女郎哈哈大笑,一點也不同情。
  
  他冷冽的眼神朝她狠狠一瞪。"是你搞的鬼,對不對?"
  
  "對啊,不行哦?我是天、我是上帝,我最大,怎樣?你凶屁啊?別用你在商場上那一套來對付我,范帝斯。"
  
  "你知道我是誰?"他楞住了。
  
  "我當然知道你是誰嘍。"她得意的笑著。
  
  "那正好,我有事問你。"他露出白森森的牙齒,一把揪住她衣領,恐嚇道:"把我搞成這副模樣你有什麼企圖?說!"能摸到人的感覺真好……他心裡想著,但手上的動作粗魯得像個野蠻人。
  
  "當然有企圖嘍,笨蛋。"女郎嬌笑一聲,小手輕輕一拍,范帝斯便不由自主地鬆手。
  
  "好,你給我說清楚,為什麼我出車禍後會跑到那副塔羅牌裡?"
  
  她皺了皺眉頭。"你這人很狂妄哦。"
  
  "沒錯,你快點給我說!"他沒什麼耐心地質問。
  
  "我的企圖很簡單,只是想讓你這位大少爺呢,品嚐一下戀愛的滋味,別把婚姻當成拓展事業的工具。"女郎嫵媚地朝他拋了一記媚眼。"你覺得寧兒怎麼樣?很可愛嗎?"
  
  "廢話不用你多說,你最好把我送回去,不然--"他原本恐嚇的話語在看見那該死的女人纖手一撥,出現在他面前的寧兒現況後全止住,注意力頓時移轉。"喂!她現在在幹麼?"他傻眼的看著出現在寧兒身邊的男人。
  
  "寧兒的男人緣很好呢,怎麼,你忘了會有人送消夜給她吃啊?有消夜當然有早餐,午餐嘍,現在請寧兒吃午餐的,好像是想追求她的學長……"
  
  "夠了!我要你現在把我送回她身邊去!"范帝斯忍無可忍地咆哮著。
  
  "看來你很喜歡她哦。"女郎滿意的點點頭。"很好、很好。"
  
  "八婆,你夠了沒?"他狗急跳牆,口無遮攔的出口罵人。
  
  女郎皺起了完美的柳葉眉。
  
  "就衝著你這句話,我會讓你多吃點苦頭。"
  
  "你敢!"他瞪大眼威脅。
  
  "我都敢把你放在寧兒身邊那麼久不給你身體,我還有什麼不敢的?"她臉上漾起一抹魅惑的笑。"怎麼樣?觸不到戀人,感覺不錯吧?這個經驗應該夠你一輩子回味無窮。"
  
  "我要宰了你!"原來他會以無形的魂魄出現在寧兒身邊,全是拜她所賜。
  
  "呵呵呵--"她嬌笑著,伸出兩手在胸上結下數個手印,速度極快,看得范帝斯眼花撩亂。
  
  "封印!"她嬌斥一聲,在他眉間輕點一下。
  
  "你對我做了什麼?!"范帝斯鬼吼著。
  
  "呵呵呵--"柔美的唇發出討人厭的笑聲,她柔媚地朝他拋去一記勾魂眼。"給你一點苦頭嘗嘗,你會在醒來後忘了和寧兒的一切,記憶只回到你出車禍那一段。"
  
  "你竟然敢要我忘了寧兒?!"他不敢相信地吼著。
  
  "唉,只是封印嘛,封印可以解除的,至於怎麼解除嘛--呵呵呵,到時你就知道了。"女郎神秘地笑著。
  
  "他……他媽的……"虎落平陽被犬欺--不,更正,魂落天堂被神欺,這個不良上帝,簡直玩過頭了。
  
  "一路順風嘍。"飛吻一記加一腿之力,祝你回家的路上一路平安。
  
  "等等!"范帝斯回頭瞪她。"你還沒說清楚,你搞出這些把戲的企圖。"
  
  她挑了挑眉。"你想知道啊?"
  
  "廢話。"他翻了翻白眼。
  
  "那還不簡單,快回到你的身體裡,你就明白了。"
  
  "見鬼了你--"
  
  "你好煩埃"嫌惡地掏掏耳朵,女郎纖足一抬,狠狠的使勁將他踹下雲端。
  
  "你……你這個不良上帝,我要投訴你!"范帝斯不甘心的聲音越來越遠,高大的身軀也化為一小點,消失在層層雲霧中。
  
  "呆子。"她望著他消失的方向搖頭歎息。"明明說我會安排你走這一遭一定有我的道理,怎麼到現在還這麼冥頑不靈呢?至於讓你走這遭的目的嘛--"她莫測高深地笑了。
  
  "笨蛋,當然是要你領略一下愛情的甜蜜嘍,怎麼樣?死小孩,很不甘心嗎?不甘心的話,就用你自己的力量把羅寧兒找回你身邊啊,哈哈哈哈!"
  
  猖狂的笑聲迴盪在雲端間,久久不散--
  
  ***
  
  范帝斯醒來後的第一個念頭,就是痛。
  
  全身酸疼,痛得他想破口大罵。
  
  在醫院頭等病房醒來的第一天,他那素有商場戰將之稱的爺爺,在他面前掉下淚來,范帝斯頓時自責不已,他竟然讓爺爺這麼擔心他。
  
  從照顧他的護士口中得知,他已昏迷了兩個月的時間,好幾次在鬼門關前走過,好在他求生意志旺盛,才能撐到現在。
  
  "等你好了,我會幫你辦一個宴會,你和嘉愛的事情也順便辦一辦。"范鐵雄老當益壯,說起話來聲如宏鐘,依然有著數十年來縱橫商場的霸氣。
  
  "我和嘉愛的事情?"范帝斯眸子閃過一抹精光。"我和嘉愛什麼事?"
  
  "婚事啊!你問這是什麼話,你要當爸爸了。"范鐵雄語氣裡有著掩飾不了的興奮。
  
  他低沉地笑了。"爺爺,嘉愛她一切都好嗎?"他臉上詭異的笑容讓老人家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
  
  "她還不錯,好吃好睡,肚裡的孩子很健康,趁現在肚皮還藏得住,趕快把事情辦一辦,別讓人笑話了。"
  
  "我娶了她才是個笑話。"他精眸一閃。"爺爺,我醒來的事情暫時別讓嘉愛和廷羽知道。"
  
  范鐵雄皺起了眉頭。"為什麼?"
  
  "我自有考慮,我和嘉愛的事情我會處理,你放心。"范帝斯笑道。"在我恢復體力之前,爺爺,公司和家裡的事情請你暫時辛苦一點了。"
  
  "什麼話!"范鐵雄雖然有千萬個疑問,想問清楚他葫蘆裡賣什麼藥,但基於信任的大前提之下,他什麼也沒問。
  
  既然帝斯這麼做自有他的理由,他會百分百之百的相信他。
  
  "對了爺爺,我很想念芊芊,讓她來看我吧。"不知為何,他突然想見見小表妹。他有許多堂弟、表弟,但最受他疼愛的,還是姑姑唯一的寶貝女兒,也是他們這一輩唯一的女孩--楊芊芊。
  
  他常帶她買東西又吃大餐,比對待任何一個女朋友都好。
  
  "芊芊那女娃擔心死了,她知道你醒了一定很高興。今天時間不早了,我讓她明天上完課再來看你。"
  
  "好。"他欣然接受。
  
  ***
  
  寧兒的改變叫人措手不及。
  
  一星期以前還春風滿面,一副戀愛中的甜蜜模樣,不過短短幾天,她就消瘦得不成人形,整個人有氣無力的,一向愛笑的小臉上沒有光彩,連眼睛都失了神,她怎麼了?
  
  "寧兒,你怎麼了?"芊芊擔心得不得了,在自己選修的課程結束後沒有坐上家裡派來的車回家,直接殺到寧兒的住所,劈頭就問。
  
  寧兒眨著眼,僵笑著。"我怎麼了?芊芊,你在問什麼啊?"她故作不解的反問。
  
  "寧兒,你別騙我,這陣子你變了這麼多,前陣子整個人喜氣洋洋的,這陣子卻又病懨懨的,我們感情這麼好,你的變化我怎麼可能沒有察覺呢?別把事情悶在心裡了,有心事你可以告訴我埃"芊芊擔心地道。
  
  "芊芊,對不起,我--"寧兒欲言又止。
  
  她心裡也很苦啊,阿帝的事情她怎麼能隨便告訴別人呢?她又要怎麼向芊芊解釋她離奇的遭遇?而芊芊會相信她和阿帝的一切嗎?
  
  她也想找個人訴苦,想有個人陪伴她度過失去他的這一段時光,但是她又該如何向朋友們解釋她有個觸不到的戀人?這一切都太匪夷所思了,有時連自己都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房間裡沒有阿帝留下來的蛛絲馬跡,共同相處這近一個月的時間裡,寧兒唯一擁有的,就是和他鬥嘴的記憶……只有記憶呀。
  
  "發生什麼事情,你就說吧,別把難過的事情悶在心裡,好不好?"芊芊溫柔地誘導寧兒說出心裡話。
  
  "芊芊,你……你相信靈魂出竅嗎?"她小心翼翼地開口,看見好友沒有露出一絲絲反感的表情之後,才緩緩的道出她和阿帝相識的離奇經過。
  
  但她沒說出阿帝和范帝斯長得一模一樣的事,刻意省略了她和阿帝之間的爭執是因為她希望他回到他的身體裡,模糊的帶過他突然消失的情形。
  
  "好……好不可思議!"芊芊瞪大了雙眼,瞅著一臉淒楚的好友。"難怪這一個月來我一直覺得你很奇怪,原來如此。"她常常覺得寧兒跟她說話的時候心不在焉,原來是因為有個讓她掛念的影子,如影隨行的跟著她。
  
  "如果你一靠近我,阿帝就會被彈到十公尺外的地方去,屢試不爽。"寧兒苦笑著。"我也不懂為什麼會這樣。"
  
  芊芊的眼睛瞪得更大了。"我的老天爺啊,這……這太像小說劇情了。"
  
  一縷由塔羅牌中出現的帥哥魂魄,只有寧兒看得見他、聽得到他說話,而且他也離不開寧兒,這……她不知道這種感覺對不對,但她真的覺得寧兒的遭遇好浪漫噢。
  
  "寧兒,我說一句話你不可以扁我哦。"她縮著身子,小小聲地道。
  
  "嗯。"
  
  得到了寧兒的首肯,她才敢說出口。
  
  "你不覺得你和阿帝之間的相逢很戲劇性、很羅曼蒂克嗎?"芊芊捧著雙頰,一臉無限嚮往樣。
  
  "芊--"寧兒讓她誇張的動作給逗笑出聲。
  
  "終於笑了吧。"芊芊纖指戳了她額頭一記。"笨寧兒,別老把心事藏在心底嘛,朋友是當假的啊?你一通電話我就立刻飛奔到你面前!"氣質端莊的千金小姐學起人家裝義氣,還真的滿好笑的。
  
  寧兒被她不計形象的搞笑演出逗得開懷,一吐多日來的苦悶。
  
  "對嘛,笑一下多好,對不對?"她開心的抱了寧兒一下。"我真的好擔心你:寧兒,還好你沒忘了我。"
  
  "芊芊,對不起,讓你擔心了。"她感動的回抱她一下。
  
  "一句對不起就算了嗎?"芊芊突然橫眉豎眼地擦著腰瞪她。
  
  寧兒一楞。"那你想怎樣?"
  
  "呵呵,寧兒,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表哥昨天醒了耶!"芊芊興奮的宣佈。
  
  這個消息卻劈得她渾身一僵。"真……真的嗎?太好了。"
  
  阿帝消失已經一個星期了,為什麼范帝斯到昨天才清醒呢?這期間到底出了什差錯?
  
  "嗯,真的是好消息對不對?下個月我外公會替我表哥辦一個Party,你要來哦。"她拍拍寧兒肩膀。"那種Party最多單身帥哥了,寧兒,到時候你一定要把握住機會。"
  
  "芊芊!"寧兒傻眼,不敢相信她說出口的話。"你明知道我喜歡阿帝的,為什麼還要我去參加那種聚會?"
  
  "我知道你還喜歡他啊,可是寧兒,我說了你別生氣,人鬼殊途,我這是為你好,天下男人何其多,你眼裡不要只放一個抱不到的男魂,還有,他的過去你也不瞭解,如果阿帝是個壞人呢?就算他長得再帥,你也不能跟個惡棍在一起啊!"芊芊情緒激動、慷慨激昂的說。
  
  但是她的認真,卻讓寧兒笑彎了腰。
  
  如果阿帝知道他被芊芊批評成這樣,他會不會氣得吹鬍子瞪眼?又如果,阿帝回到范帝斯的身體之後,沒有忘了她,那麼她要把芊芊的話轉述給他聽,不知道他的表情會有多精彩……
  
  "看你笑得那麼高興,一定是認同我的話。"芊芊的任性和蠻不講理在這一刻完全表露無遺。"就這樣決定嘍,等我表哥身體調養好了,下個月你要來參加Party噢!我幫你物色幾個身家清白、人品高尚的黃金單身漢,下一個戀愛會更好,相信我。"她拍著胸脯保證著。"我找的男人一定會比你那個阿帝帥!"
  
  寧兒噗哧一聲笑出來。"芊芊,既然你眼光這麼好,為什麼不把你自己給推銷出去啊?"
  
  "我……"她被問倒了,支支吾吾地說不話來。"好嘛,我跟你一起去釣男人啦,有什麼了不起的!"楊大小姐豪氣萬千地道。
  
  寧兒則是被她難得一見的搞笑給鬧得抱著肚子大笑。
  
  其實寧兒有些期待,期待和范帝斯見面,他是否如他所說的,絕對不會忘了她呢?
  
  可是,就算他沒忘了她又如何?
  
  寧兒提醒自己,他是一個有未婚妻和小孩的男人,她別……別再奢求了,他們之間永遠也不可能。
  
  ***
  
  和寧兒聊完心事,芊芊便打電話請司機來接她,來到范帝斯所住的醫院。
  
  "哈羅,我來嘍。"她的小臉探進病房,朝著病床上那看起來精神還不錯的病人笑笑。
  
  "進來吧。"范帝斯放下手上的雜誌,笑著朝小表妹招手。
  
  "帝斯哥哥,你還好嗎?"她站在床沿,不敢相信的看著眼前對她笑的男人,兩天之前還沒反應的沉睡著。
  
  "你抱我一下我會更好。"他寵愛的笑著。
  
  "哇!你回來了耶。"芊芊興奮的撲進他懷裡,狠狠的抱了他一下。"這才像范帝斯嘛,會虧美眉。"
  
  "咦?你是美眉嗎?等等,我看清楚。"他作勢揉眼睛,氣得她杏眼圓睜。
  
  "喂--帝斯哥哥,你很討厭耶。"
  
  "哈哈哈--"范帝斯仰頭大笑。
  
  看他這麼生氣勃勃的樣子,芊芊一顆懸著的心這才放下。
  
  "有沒有好一點啊?會不會哪裡不舒服?"
  
  "不會,我很好,你呢?最近好不好?"他笑著問。
  
  "還不是就那樣嘍。"她聳聳肩。"不過最近我的好朋友寧兒心情不好,我多花了一點時間陪陪她--啊,對了,說到寧兒我想起來,表哥--"她突然用很撒嬌的語氣喊了那句表哥。
  
  他翻了翻白眼。她只有在做了虧心事的時候才會用這種口氣跟他說話,這小妮子。
  
  "說吧,你做了什麼虧心事,我會原諒你的。"
  
  "哪有虧心事啊,你怎麼把人家想成這麼惡劣!"芊芊嚴重抗議著。"不過是一個月前外公太傷心了,他把你送他的那副塔羅牌丟了嘛。"
  
  "什麼!丟了?!"范帝斯笑容僵祝
  
  老天,那副牌他花了好大心力才從收藏家手中買下,就因為那牌面精緻,每一張牌都像畫一樣美,十分有收藏的價值,他是看準了爺爺會喜歡這類藝術品才狠心買下的,沒想到爺爺居然會丟了那副牌!
  
  "沒啦,我撿起來了。"她安慰地拍拍他肩膀。"我問了外公,他說看到那副牌他會傷心,我想那麼美的東西丟了也可惜,就轉送給寧兒了,剛好她生日。"
  
  寧兒?塔羅牌?
  
  不知道為什麼,范帝斯聽到"寧兒"和"塔羅牌"時,出現了一種奇怪的感覺,好像……他忘了什麼事似的,但他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對於他昏迷這兩個月的記憶,他是一片空白,他的記憶只停留在那場車禍中最後所見的影像。
  
  他的未婚妻和一個男人相擁的身影,還有他捉住的那最後一抹光線……
  
  "讓那副牌有喜歡它的主人也好。"范帝斯點點頭。"就當送你朋友的禮物吧。"
  
  "哇,你真好耶,帝斯哥哥。"芊芊嬌笑著。
  
  原本以為她的自作主張會招來表哥的斥責,沒想到表哥對她如此寬容。
  
  "你這小鬼--"他寵溺的揉亂她梳整完美的公主頭。
  
  "啊--住手,你欺負我,以後我會欺負你兒子哦!"她威脅著。
  
  "我兒子?"他明顯一楞。
  
  "對啊,你兒子啊,雖然我很好奇你怎麼會對劉嘉愛那種女生有興趣。老實跟你說,我不喜歡她!要不是看在她懷了我未來侄兒的份上,我才不會理她呢!"她毫不掩飾的表現出她對劉嘉愛的厭惡。
  
  "芊芊,你過來,我告訴你一件事。"他朝她勾勾手指頭,詭譎地笑著。
  
  "什麼?"完全不疑有他的將耳朵湊近,聽著他在她耳邊講悄悄話。
  
  "劉嘉愛肚子裡的小孩,不是我的。"
  
  "什麼?!"芊芊小臉上爬滿不敢置信。"怎麼可能?"
  
  "我沒碰過她。"他無辜的高舉雙手。"就像你說的,我怎麼會對那種女人有興趣。"
  
  "沒興趣你還跟人家訂婚!"她指著他鼻子吼叫。
  
  "那是為了公司。"范帝斯毫不掩飾的說出他願意和劉嘉愛訂婚的原因。
  
  范、劉兩家是世交,在商場一直相互協助,兩家的長輩興起了聯姻的念頭,讓他這個范家准繼承人和劉家最妖嬌的大小姐劉嘉愛訂了婚。
  
  他實在不喜歡那美艷過了頭又任性驕蠻的大小姐,但礙於家裡還有長輩,他不好說出解除婚約這種話--直到後來,他捉到了劉大小姐的把柄。
  
  他沒碰過她,她怎麼會懷孕?
  
  兩個月前他在爺爺的叮嚀下,接她到家裡吃飯,在她房間裡等她大小姐打扮的時候,他看見她梳妝檯上一張婦產科的診斷書。
  
  所以他要求解除婚約,只是沒想到她反應那麼激烈,會做得那麼絕,還有他……
  
  想到同時背叛他的那兩個人,范帝斯眼睛一瞇。
  
  "為了公司……"聽到這句話芊芊差點吐血。"范家已經夠富有了,還需要用聯姻來鞏固地位嗎?"
  
  "並不需要,所以我現在想開了。"他微微一笑。"芊芊,我已經清醒過來的事情,你先別告訴其它人,現在只有你和爺爺知道,等我體力恢復了,我得先處理劉嘉愛和他的事。"
  
  "他?"她不解的重複。"他是指誰啊?"
  
  "和劉嘉愛一樣,同時背叛我信任的人。"他詭譎地笑著。
  
  "噢……"她不禁頭皮發麻。
  
  當表哥露出這種詭異得讓人頭皮發麻的笑容時,就表示某人慘了,那惹毛他的人必須付出慘痛的代價。
  
  芊芊忍不住替劉嘉愛和那位不知姓名的仁兄默哀,可憐了,惹惱了表哥的下場是很淒慘的。
  
  "啊!完了!"她突然慘叫一聲。
  
  "怎麼了?"范帝斯擔心地問。"發生了什麼事?"
  
  "嗚……我在國外網站訂了一堆衣服,有DKNY和YSL的最新童裝,還有好多好多哦,男女都有,那都是要給你小孩的東西耶!"現在知道劉大小姐肚子裡的小孩不會叫她姑姑,那她幹麼要買這麼多衣服給她的小孩穿啊?"我錢都付了。"
  
  "我還以為是什麼事呢。"他翻了翻白眼。"小事一樁,你買了就先放著,反正,一定用得著。"
  
  這下輪到芊芊翻白眼。"最好是啦,別讓我等太久。"
  
  "想當姑姑嗎?為兄的會努力。"他誇張的搞笑著。
  
  她奇怪的看著他。"帝斯哥哥,你怎麼了?昏迷兩個月讓你的腦子睡壞了嗎?你怎麼跟以前不太一樣。"
  
  范帝斯微微一楞,也發現了自己和以往的不同。
  
  以前的他冷漠嚴謹不多話,就算是面對最疼愛的表妹,他也不曾這樣開玩笑,他怎麼會變得這麼多呢?
  
  另外,心頭那空空的感覺,又是從何而來?
  
  他到底遺忘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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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6-6 00:42:28
  第七章

  
  一個月後,范帝斯放出他已清醒的消息,並對外宣稱他忘了車禍前發生的一切。
  
  他那名義上懷孕五個多月的未婚妻,搶在第一時間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闖進病房,哭得傷心欲絕。
  
  「帝斯,你終於醒了,你沒事吧?」劉大小姐拿著手帕猛掉淚,細瘦的肩膀不斷顫抖著。
  
  「我沒事,倒是你。」范泛帝斯眼神一瞇,上下打量起她來。
  
  劉嘉愛突然全身一凜,僵笑著看他瞇眼打量自己。
  
  他記起來了嗎?不會的,聽說他失去記憶,她買通醫師打聽他的病情,也從醫師口中得知他確實是失去記憶,沒理由瞞了那麼久的事情會曝光。
  
  「我怎麼了?」她僵笑著,美艷的臉上有著一絲不安。
  
  「為什麼我不記得我們上過床?」范帝斯面無表情地道。
  
  她全身冒冷汗,但仍笑容滿面。「你怎麼可以說這種話?」
  
  「難道不是嗎?我們不是才剛訂婚?」他一臉的理所當然。
  
  聽到他說這話,劉嘉愛不自覺的鬆了一口氣。
  
  原來他的記憶只到他們剛訂婚時,那距離現在有一多年,太好了。
  
  「原來你都忘了。」她笑容垮了下來,似怨似嗔的瞅著他。「你忘了你說過愛我一輩子……」說著說著,她難過的掉下淚來。
  
  說真的,要不是現在的情況不能笑,否則范帝斯絕對會為她精湛的演技起立鼓掌叫好。
  
  但是不行咧,他現在扮演的角色是昏迷許久剛清醒的病人,虛弱又失去記憶,雖然他的身體已調養到慢跑十公里都不是難事,記憶也鮮明得很,但總要有些戲劇化的發展,才能讓這齣戲繼續演下去。
  
  「哦,原來是我忘了,對不起。」他好抱歉的笑著道歉。「爺爺說我們的婚事得盡早辦一辦,不然你的肚子越來越大了。」他瞥了眼她的肚子,內心冷笑著。
  
  「不急,把你的身體調養好再辦也不遲,婚禮的事情,我不在乎的。」她表現出非常識大體的模樣,既貼心又端妝,完全具備了一個賢淑女性應有的氣度。
  
  「但我心裡十分歉疚,嘉愛。」
  
  「啊?」她傻眼的看著一臉沉痛的他。
  
  「我竟然沒有我們瘋狂初夜的記憶,那天——我一定很粗暴,對吧?」他自責不已的低垂著頭。
  
  「沒有……你……你很溫柔……我很喜歡。」她嬌羞的低垂蟯首。吼,我哪有跟你做過啊,我都脫光了在你面前想生米煮成熟飯,結果你這呆頭鵝,竟然跟我說不屑碰我!劉嘉愛在心裡o.s.。
  
  「真的?」范帝斯驚訝的抬起頭來,眼露驚喜地看著一臉嬌羞的劉嘉愛。「原來你喜歡,那太好了,之前我在國外色情網站訂了不少皮鞭,而且是有倒勾的那種,一直沒有機會使用,之前養的情婦不太喜歡這種日味,讓我少了很多樂趣,既然你也喜歡這種調調—嘿嘿……」他奸邪的嘿嘿笑兩聲。「等我出院之後,我們可以慢慢研究。」他曖昧的朝她眨了眨眼。
  
  「皮……皮鞭……」聽到皮鞭兩字—她差點腳軟。
  
  她怎麼也沒想到范帝斯有這種癖好,難怪之前她怎麼色誘他都無動於衷,原來他喜歡這種口味……
  
  想到嫁給她之後可能面對的生活……尤其他剛剛說的皮鞭,是有倒勾的那種……劉嘉愛不禁害怕的吞了吞日水。
  
  「對,皮鞭。」范帝斯笑著點點頭。
  
  他快笑翻了,看她那副快被嚇死的表情,真是讓他心情大好。
  
  「帝斯,我很樂意配合你的喜好,但是我現在懷孕了……」她陪笑的笑容太過僵硬,十分不自然。「太過激烈是會傷了孩子的,你一直很期待我們的孩子出世,你不會想傷害我們的孩子吧?」
  
  「那當然!可是——」他一副扼腕的表情。「唉,算了,來日方長。」他陰惻側的表情幾乎讓她腳軟。
  
  那個表情是在說——等你生完你就死定了的意思嗎?
  
  她已經後悔招惹到范帝斯,早知當初他不願當冤大頭時就乾脆放手,她也不會讓自己陷入這情境。
  
  「嘉愛,廷羽在我昏迷不醒的這段時間有沒有好好的照顧你?」他做作自然的問她。
  
  提到「廷羽」兩字,她差點心慌的露出馬腳。
  
  「你放心,廷羽有替你好好照顧我,我產檢都是他陪我去的。」她嬌羞一笑。
  
  她這一笑讓他在心底冷笑。
  
  葉廷羽,他最得力的助手,他的私人特助,竟然是他未婚妻肚裡小孩的父親!
  
  范帝斯怎樣也沒想到,他最信任的人會背叛他。
  
  他永遠忘不了他渾身浴血的癱在副駕駛旁時,是他葉廷羽,將他沉重的身軀移到駕駛座,湮滅掉嘉愛曾駕駛他車子的證據,將現場佈置成他一個人駕車的車禍失事。
  
  而當時他摟著嘉愛的動作,是那樣的自然、那樣的從容不迫,那一刻他才知道,他們暗通款曲已久,他只是被蒙在鼓裡而已。
  
  所以他決定給他們一個教訓,一個讓他們此生難忘的教訓。
  
  「那就好,嘉愛,麻煩你一下好嗎?到門外看一下廷羽是不是來了,請他來。」他有禮的詢問著。
  
  「沒問題。」劉嘉愛幾乎是逃難似的衝出病房,一點也不像懷孕五個月的樣子,依然箭步如飛。
  
  「咳咳——」范帝斯咳了咳,這才能忍住爆笑的衝動,繼續將戲演下去。
  
  「帝斯,我來了。」高瘦、皮膚白皙,戴著一副細框金邊眼睛的葉廷羽,看起來十分正直,絕對沒有人會想到他會是背叛上司、背叛朋友的那種人。
  
  「辛苦你了。」范帝斯好兄弟般的拍了拍他的肩。」幾個月公司的重擔全落在你身上,我很過意不去。」
  
  見范帝斯對他的態度一如往常,葉廷羽眼神問了閃,想起剛才嘉愛在門外對他說的,更加確信范帝斯確實是失去了記憶。
  
  當初得知范帝斯沒死的消息,他擔心得要死,怕范帝斯醒了之後會對他採取嚴厲的報復手段,但後來他昏迷不醒,讓他鬆了一口氣。
  
  看來那一撞讓范帝斯撞壞了腦子,這下倒好,他也輕鬆了些。
  
  「怎麼這麼說呢?你這傢伙,這都是我應該做的。」葉廷羽輕槌了下他胸口,一副哥倆好的模樣。
  
  范帝斯笑得無害,但心裡卻暗暗心驚。
  
  他怎麼沒發現廷羽是個心機深沉的男人?他在他身邊多久了?他一直做好份內的事,一直是他工作上最得力的助手,因為信任,所以他才沒發現在那副金邊眼鏡下的雙眼,是那麼的深沉和洞悉一切。
  
  「我沒想到我這一睡竟會忘了那麼多事情。」他苦笑了下。」廷羽,等我調養好身體出院,你得好好告訴我這陣子以來發生的大小事。」
  
  「那有什麼問題?我一定會詳細的告訴你事情的始末。」此時的葉廷羽不知自己正一步步踩進范帝斯設好的陷阱裡,兀自在心裡編排著日後將告訴范市斯的另一套說詞。
  
  「對了,還有一件事,廷羽,我和嘉愛的孩子,你是當定乾爹了。」一泛帝斯語出驚人地道。
  
  劉嘉愛驚訝的抬頭看著兩個男人,不知所措的僵立在一旁。
  
  葉廷羽眼神瞇了瞇,拳頭握緊,努力的忍下怒氣,但隨即表現出他很樂意的模樣。
  
  「當你孩子乾爹我當然一千一萬個願意,只是不知道為什麼你突然有這種念頭……」
  
  「嘉愛說這幾個月都是你陪她去產檢的,算起來這小孩受你照顧不少,叫你一聲乾爹不為過吧,是不是?」他爽朗一笑。
  
  「是……」葉廷羽的感覺真是五味雜陳。打落門牙和血吞,這句話最能表達他此刻的心情。
  
  「那小孩滿月的紅包你可不能包少了!」范帝斯總算得償所願的哈哈大笑起來。
  
  「這是小意思……」他咬牙笑著應答。
  
  「對了,還有一件事要你辦,我和嘉愛的婚禮得盡快舉行,我還得調養一陣子,所以這事必須麻煩你,我不希望我的孩子被冠上父不詳一個字。」他特別強調那三個字,他是有意撩撥葉廷羽的忍耐極限。
  
  「好……」咬牙握拳,好,他忍了!
  
  「另外,有件事情你也要幫忙。」范帝斯玩膩了,決定結束這個遊戲。
  
  「我能做到的事情當然沒問題。」
  
  「就是男儐相,這位置非你莫屬,噢,當然還有嘉愛的伴娘。嘉愛,你的伴娘讓廷羽的女朋友來當怎麼樣?」
  
  「女朋友?」劉嘉愛臉色刷白了。
  
  「是呀,她叫心奈,廷羽苦追半年才上手的美女,可惜醋勁大了點,常讓廷羽吃盡苦頭。」
  
  葉廷羽不敢置信的看著范帝斯,他怎麼會記得那件事?他的記憶不是停留在他剛和嘉愛訂婚不久嗎?而他正式追上心奈,則是在他們訂婚後半年……
  
  「你和心奈相處得還好嗎?她沒又在半夜踢你下床吧?」泛帝斯戲謔地道。「踢你下床?!」劉嘉愛簡直快昏過去了。她聽到了什麼?「你有女朋友?而且還同居?!」她沉不住氣的上前逼問直冒冷汗的葉廷羽。「你騙我!」
  
  「—什麼?嘉愛,你不知道嗎?廷羽的女朋友心奈是個超級大醋桶,常常把他抓得滿身傷來上班。」
  
  「你騙我,你怎麼可以騙我,你說你只愛我一個,你說你不會再有別的女人!」她現在才知道,為什麼他身上常常會有抓傷,他每次都說是家裡養的貓抓的,原來那隻貓指的是他正牌女友。「你這禽獸、畜生,我這麼相信你,你竟然在我的飲料裡下藥迷姦我,害我懷孕——你騙我!」劉嘉愛瘋了似的槌打他。
  
  「嘉愛,你聽我說——」葉廷羽阻上她瘋狂的舉止,怕她傷了自己也傷了她肚子裡的孩子。
  
  葉廷羽這才知道,他們被要了!
  
  范帝斯根本沒有失去記憶,他只是想耍一耍他們罷了。
  
  「該死!你根本就沒有失去記憶!」
  
  「當然」范帝斯聳了聳肩。一我得裝得像一點,才能揪出你們的真面目。」
  
  他微微一笑。「我清楚的記得,嘉愛開著我的車威脅我和她同歸於盡的畫面,我記得你背著我離開副駕駛座,將我塞進駕駛座的情形,我更記得,你拿著你車上的毛巾擦掉方向盤上嘉愛的指紋,再加上嘉愛肚裡的小孩根本不是我的,你們說,法官會怎麼判決呢?」還用說,這是謀殺。
  
  「你沒有證據。」葉廷羽冷靜地指出。「你沒有任何證據能證明事情是我和嘉愛做的。」
  
  「嗯,目前是沒有。」他微微一笑。
  
  「所以你告不了我們。—」葉廷羽得意一笑。「那天沒撞死你真是可惜,如果你死了,嘉愛的孩子就能以你遺腹子的身份繼承范家的產業,而我,則會將我的孩子栽培成一泛家的繼承人,可惜你沒死,但沒關係,老頭相信嘉愛肚裡的孩子是你的,那麼,你就非娶嘉愛不可,我的孩子依然會是范家的繼承人上
  
  「你是台灣的連續劇看太多了嗎?這麼灑狗血的劇情你也想得出來。」范帝斯忍受不了的哈哈大笑。「你以為現代科技是進步假的?DNA一驗就知道嘉愛肚子裡的小孩是誰的種,還有,廷羽,你真沒當壞人的本事。心奈,麻煩你出來一下。」他高喊一聲,身後的布簾一拉開,出現一個高姚美麗,一身皮衣皮褲,看得出來脾氣很火爆的女郎。
  
  「心……心奈……」葉廷羽不安的吞了吞日水。
  
  看著同居女友雙手環胸,睨眼看他的模樣—他腳都軟了。
  
  「她是誰?」劉嘉愛尖聲吼道。
  
  既然事情已經被拆穿了,她也沒有—一上住的道理,她尖聲嘶吼著,質問葉廷羽和那美麗女郎的關係。
  
  「我才要問你是誰呢!」心奈眼眸上下梭巡一身昂貴孕婦裝的劉嘉愛。一你跟我男朋友什麼關係?」
  
  「我才要問你跟我孩子的爹有什麼關係,你說啊!」劉嘉愛不認輸地吼回去。
  
  「夠了!」一道沉穩的吼聲劈了過來。一要吵給我出去吵,滾出去!一出聲的是怒不可遏的范鐵雄,他揮舞著鐵枴杖咆哮著從布簾後緩緩步出,尾隨著他出現的,是一泛、劉兩家的長輩們。
  
  「爸、媽……爺爺。」劉嘉愛看見滿瞼羞愧的家人,小手不自覺捏緊。「我……」她闖禍了。
  
  「你這丫頭,丟盡了我們劉家的臉!」劉家爺爺氣得險些昏厥,原本以為一這是一樁好親事,沒想到被這丫頭搞得烏煙瘴氣。「范兄,嘉愛高攀不上范家,我帶回家嚴加管教,這門親事……就這樣算了吧。」
  
  「嗯。」范鐵雄還沒從剛才聽到的那些渾話回神,兀自氣得雙手顫抖。
  
  「你這死丫頭,給我回來。」劉母牽著女兒的手,扯著她離開病房。
  
  「我不要,我要延羽跟我說清楚!」劉嘉愛任性地甩開母親的手。
  
  「咱——」清脆的巴掌聲響遍了病房,是一向不多話的劉父,給了嬌生慣養的獨生女一記響亮的巴掌。「劉家的臉都被你丟光了!」
  
  「爸……嗚!」劉嘉愛捂著紅腫的雙頰猛掉淚。
  
  「走了,你們也跟著一起走。」劉父轉頭面向葉廷羽和一瞼怒容的心奈。
  
  「跟你們一起走幹麼?」心奈潑辣地道。「別想我會讓我的男人跟這不知羞恥的女人在一起!門都沒有!」
  
  「心奈!」葉廷羽拉了她一下,要她少說兩句。
  
  「閉嘴啦你,沒用的男人。」她不平的回頭啐了他一句。
  
  「吵夠了嗎?可以滾出去了吧?」范帝斯認為他戲看夠了,冷冷的下起逐客令。「葉廷羽,明天你不用來上班了,我會把你的資遣費和存證信函一起寄給你和未來孩子的媽。」他說得好像事不關己。
  
  「這……」聽到自己女兒也被捲進,劉母還想為女兒求情。「帝斯,看在嘉愛也陪了你一年的份上--」
  
  「我可沒睡過你女兒,你問問劉嘉愛,她最清楚她自己的私生活有多檢點。」范帝斯冷冽的掃去一記瞪視。
  
  在范帝斯無情的奚落之後,劉家人拖著哭哭啼啼的劉嘉愛及不情不願的心奈,和一臉大難臨頭的葉廷羽走出病房。
  
  范鐵雄仍然氣憤不已。「什麼門當戶對……我不管了,帝斯,從今以後爺爺不勉強你娶門當戶對的富家千金了,只要潔身自愛、乖巧伶俐的女孩子,爺爺都不反對。」
  
  范帝斯意外的瞪大了眼。
  
  這一場鬧劇的意外收穫,就是爺爺不再堅持門戶之見,算是不錯的結果。
  
  「結束了。」他伸了伸懶腰,下了床,拉開百葉窗,看著窗外的太陽。
  
  解除這一個可笑的婚約,他覺得他宛如重生!
  
  ***
  
  寧兒瞪大眼,張口結舌的聽著芊芊說著那有如連續劇劇情般的荒謬故事。
  
  「太……太離譜了。」聽完之後,她只有這句話能說。
  
  「看吧,很離譜吧?」芊芊氣憤不平地拿著梳子在空中揮舞。「害我那麼高興的準備小孩子的衣服、玩具,搞什麼啊,結果那個小孩根本不是我表哥的。」她越想越為表哥覺得不值,他差一點就當了現成的爸!還沒結婚就戴了綠帽子那以後還得了埃
  
  「至少你們及時發現啊,好了啦,別生氣了,芊芊。」寧兒笑著拉拉她衣角,要她大小姐息怒。
  
  「那倒也是,我外公也想開了,不再堅持我表哥一定得娶門當戶對的富家千金,只要是乖巧伶俐的女孩,我外公都隨我表哥們選擇了。」芊芊想開了似的甜笑。「再跟你講件事,你也知道我買那些嬰兒用品花掉我不少零用錢,我就跟我表哥抱怨啦!他竟然叫我留著,說以後用得到,你說好笑不好笑?」
  
  「呃……」寧兒內心五味雜陳。
  
  「現在身邊連個女朋友都沒有的人,說什麼用得著啊?最好我買的東西不會放到發霉了,他的小孩連一個都蹦不出來。」
  
  「芊芊——」她差點尖叫。「你講話秀氣一點好不好?」自從范帝斯恢復意識之後,芊芊的態度就活潑過了頭,以前那端莊的千金大小姐氣質,全都不見了,嚇死人的話多。
  
  而寧兒,則在阿帝從她眼前消失的那一刻,原本愛鬧、愛笑的她,變得冷情寡言了。
  
  但寧兒怎樣也想不到,以前她大刺刺、坦率,喜歡和大伙打成一片,身邊的異性都當她是男孩子—會體貼的送消夜給她吃—那些純友誼的表現現在都不純粹了。她身邊不時圍著一堆醉翁之意不在酒的男性,有學長、學弟她每天都有拒絕不完的邀約,這看在芊芊眼底簡直歎為觀止。
  
  後來她才知道,原來寧兒靜靜不說話的時候,清秀的小臉會散發一股淡淡的嫵媚,那略帶輕愁的小瞼,會讓人想抱抱她、疼愛她並守護她。
  
  寧兒並不醜,真的,只是之前她的個性太孩子氣,沒有人會將她當成一個女人看待而動心追求,但現在寧兒行情看漲,連帶的,芊芊也撈了不少好處。要追她的好朋友總要多多巴結她嘛,是不?
  
  「當然好,我會看場合有氣質的。」芊芊勾唇一笑,日眸一笑百媚生。「等一下到我外公家,我會維持好我的形象,你放心吧。」
  
  今天范家大老爺一泛鐵雄仍為孫子辦了一個宴會,除了平息商場上因為范帝斯昏迷而傳出的流言之外,也選在今天這公開場合正式解除和劉家的婚約。
  
  「噢,那最好,別看帥哥看到流日水哦。」寧兒嘲笑道。
  
  「臭寧兒,你竟然笑我!」芊芊發狠的撲上前發動搔癢攻擊,寧兒當然也不甘示弱地反擊,於是,兩個女孩笑笑鬧鬧的又玩成一團,直到芊芊的娘親等不及了,上樓來看她們打扮得如何。
  
  結果這一看,差點讓楊媽媽昏過去。
  
  這兩個女娃哪有乖乖打扮自己?根本是玩瘋了吧,看她們的頭髮,亂糟糟的,一點型都沒有。
  
  「好了,你們兩個別玩了。」楊媽媽頭痛的看著被她們玩得一團亂的房間,再看看她們無辜的眼神,只能搖頭歎息。
  
  她們感情好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她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算了,你們通通給我坐好!不准動!」楊媽媽一聲令下,寧兒和芊芊立刻乖乖的坐正,面向梳妝台,對著鏡子朝對方互吐舌頭。
  
  早已打扮好的楊媽媽拿起電話喚了名女傭上來,兩人四手,忙碌地幫兩個玩心重的女孩梳理頭髮,並幫她們各化上淡妝。
  
  「寧兒,你的皮膚真好。」一邊替寧兒上妝,楊媽媽一邊誇獎。「上一點點粉就夠了,別讓太多人工香料污染了你的好膚質——哎呀。」描完最後一筆唇彩,她驚艷的看著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寧兒。「看楊媽媽多疏忽你,你打扮起來那麼漂亮,和芊芊可像極了一對姊妹花。」
  
  可不是嗎,及肩黑髮綰起,露出白嫩的頸項,明亮的眼睛上了一層魅惑眼影,長長睫毛眨呀眨的,粉嫩的唇點上了淡淡的唇彩怎麼看寧兒都是個清新小佳人,這兩年沒留出息真是太可惜了。
  
  「媽咪,你在打寧兒的意啦。」芊芊暗自竊笑。
  
  母親大人有著無可救藥的打扮癖,從小她就被母親打扮成小公主,長大後仍被當成大洋娃娃般打扮,帶她買這買那的,母親大人總說,把她打扮得美美的,她才有成就感。
  
  現在娘親看上了潛力無窮的寧兒——呵呵呵,太好了。
  
  「什麼?」寧兒呆呆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芊芊,你自己找禮服穿,寧兒你來。」楊媽媽牽著︶用兒的手,拉著她來到更衣室。
  
  「我」寧兒不敢反抗,以眼神向好友求救,但沒想到芊芊卻拋給她一記幸災樂禍的笑容。「芊!」她慘叫著。
  
  「我一直以為你的身材和芊芊差不多,沒有替你準備新的禮服,真是過意不去。」楊媽媽如雷達般的眼掃射著偌大的更衣室,尋找適合寧兒的禮服。
  
  一楊媽媽別這麼說,我才不好意思呢。」
  
  「找到了,就這件。」她梭巡衣服的眼神利得很,從上百件各色禮服中拉出一件白色的小禮服。一這件禮服買給芊芊很久了,她一直嫌太暴露不穿,連標籤都沒有撕下—我看你身材也滿好的,這件禮服就送給你吧。」她不容拒絕的將禮服拿給寧兒。一快去換上。」
  
  「是……」寧兒沒有拒絕的餘地,接過禮服,在更衣室內換下她原本的襯衫、牛仔褲。
  
  芊芊早就選了一套樣式簡單、大方的粉藍色小禮服,她看起來就像是粉嫩嫩的天使一樣,美麗純真。她和母親在房間裡閒聊,一邊等寧兒換好禮服出來,再一同出發到位於陽明山的外公家。
  
  「這樣……真的好嗎?」寧兒扭扭捏捏地步出,羞紅的臉蛋上爬滿了不好意思,「好像....太露了耶。」
  
  ***
  
  無肩、低胸設計的白色小禮服,完全將她曲線最美的部份表現出來,她性感的鎖骨、光潔的美背、微露的酥胸……性感的打扮配上她清新、讓人舒服的氣質,厚,寧兒今天絕對是宴會上的焦點啦!
  
  「寧兒,你平常只穿T恤、牛仔褲,看不出來你其實很有料耶。」芊芊嘖嘖有聲讚道,要不是她是女生,而且絕對不是「蕾絲邊」,不然她一定噴鼻血。
  
  「好了,別再多話了。」楊媽媽等不及要將這兩個女孩帶到宴會上去現寶。「出發吧!」
  
  就這樣,寧兒拉扯過於暴露的禮服,不安的跟著好友一家人前往陽明山,范家的豪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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