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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張海帆] 五大賊王 (連載中)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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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6-14 23:57:05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六十五章

 火小邪本想胡扯一番把鄭則道打發掉,煙蟲的到來剛好給火小邪解了圍。火小邪趕忙回應煙蟲:“煙蟲大哥!”火小邪正想站起,可是腿軟筋麻,居然一下子不能順利起身。

    煙蟲看空地上坐著甲丁乙、苦燈和尚,涼棚一邊的地上還坐著火小邪和鄭則道,也覺得十分奇怪,微微皺了皺眉,並沒有立即走上前與火小邪攀談,而是簡單擺了擺手,算是相認了,不讓火小邪起身過來。

    納火寺和尚帶著煙蟲走到桌邊,對煙蟲一番講解。

    火小邪見煙蟲來了,心中舒坦不少,可旁邊的鄭則道就有點不自在,輕輕哼了一聲,閉目養神,竟不再追問火小邪到底知道什麼。

    煙蟲聽納火寺和尚講完納盜之關、秋日蟲鳴術的規矩,這才叼著煙向火小邪走了過來。

    火小邪還沒有說話,鄭則道已經睜開眼睛,對煙蟲笑道:“煙蟲兄弟,你也來了。”

    煙蟲不冷不熱的應了聲:“哦!小不為鄭則道兄弟,又是前三位過關的啊!恭喜咧!”

    鄭則道說道:“煙蟲兄弟,不妨咱們聚一聚,聊上一聊?我和火小邪可是在沒進青雲客棧之前就認識的,火賢弟,你說是不是?”

    火小邪暗罵:“這個鄭則道,又是先入為主。”但鄭則道說的沒錯,火小邪只能點了點頭。

    煙蟲哼了一聲,一臉無所謂的表情,走到火小邪和鄭則道身邊,坐了下來,拍了拍火小邪的肩膀,問道:“火小邪,臉上帶血啊?和誰打架了?”

    火小邪臉上的血是被秋日蟲鳴術震出的鼻血,沒有擦乾淨,血跡還掛在臉側。火小邪連連擺手,說道:“不是,不是,剛才……”火小邪欲言又止,飛快的看了眼鄭則道。

    鄭則道裝作沒注意,無所事事。

    煙蟲說道:“火小邪,你該說的就說吧。”

    火小邪便把進了納火寺,自己探洞被聲音震出,與鄭則道商量對策,甲丁乙煙熏石洞,煙不僅被逼出,還引起所有石洞中的秋日蟲齊鳴,鳴叫聲是如何如何的厲害,完完整整的說了。

    鄭則道在一旁聽著,並不插話。

    煙蟲聽完火小邪的講述,狠狠抽了幾口煙,站起身,雙手插在褲袋中,踱了幾步,歪著嘴一笑,這才說道:“媽的,盡弄些妖蛾子的事情,這還有點難辦咧。按你說剛才叫聲那麼大,剛停下也還沒多久,我一路進來,好像一點都沒有聽到啊?”

    鄭則道這時候才說道:“煙蟲兄弟,這個納火寺建築格局古怪,只怕蟲鳴聲再大,也傳不到這片空地外面去。”

    煙蟲不置可否,彎腰從地上抓起一把土來,放在手掌中,取下嘴上的煙頭燙了一燙,吹了一吹,說道:“媽拉個B的,這片空地的泥巴裡,不少磁粉啊。”

    鄭則道和火小邪都微微一愣,火小邪問道:“磁粉?”

    煙蟲把手中的泥土拍掉,重新坐在火小邪身邊,把手腕一翻,看了看手錶帶子上的一個小圓盤,抬頭看著山崖,說道:“這座山,他媽的就是一座磁山,我從進了這個山,指南針就亂抖,方位怪的很,果然就是這裡在作怪。”

    鄭則道和火小邪都盯著煙蟲手腕上的那塊碩大的手錶,鄭則道說道:“煙蟲兄弟這塊表,帶著指南針?好精巧的玩意。”

    煙蟲把手腕放下,說道:“俄國老毛子的東西,我在海參威弄來的。”

    鄭則道笑道:“久聞東北四大盜之首的李彥卓煙蟲兄弟,是專門和毛子做對的,佩服佩服!呵呵,煙蟲兄弟,這裡是座磁山,和破解秋日蟲鳴術有關係嗎?”

    煙蟲抽著煙,嘴巴一歪,一句髒話就順溜溜的脫口而出:“我哪知道有啥雞霸毛的操蛋關係?”

    煙蟲說話遠不如鄭則道這般斯文,這一句粗話把鄭則道憋的一下子說不出話來。

    火小邪反而聽著舒服的很,他在奉天的市井混跡,本就聽慣了粗話糙話,自己也都是一個指著別人鼻子罵娘的好手,自從來了青雲客棧,一直謹慎小心,不敢放開膽子張嘴亂罵,早就憋的很了,這時聽到煙蟲說粗口,反而親切的很,哈的一聲笑了出來。

    煙蟲得意洋洋的看了火小邪一眼,把火小邪肩膀一拍,說道:“火小邪,咱哥倆去旁邊嘮一嘮。你能起來嗎你?”

    火小邪剛才一笑,把氣都捋順了些,說道:“能!”說著就翻身爬起。

    煙蟲把火小邪一拉,火小邪便站穩了,兩人也不搭理鄭則道,向佛堂的一個角落走去。

    鄭則道一臉死灰,看著煙蟲和火小邪的背影,眼中泛出了層層殺氣,但轉瞬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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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6-14 23:57:55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六十六章

 煙蟲拉著火小邪到了佛堂一角,一屁股坐在臺階上,火小邪湊到身邊坐下,張嘴就問:“煙蟲大哥,我還以為你找不來了呢!四岔路口店掌櫃告訴你和鬧小寶的路線都是錯的。”

    煙蟲哼道:“那灰衣人對的暗號是錯的,我聽出來了。”

    火小邪說道:“啊?那你怎麼不說?我後來和他們對暗號,發現他們答錯了,他們才告訴我正確的路線,說這個也是道關。”

    煙蟲哧的一笑,無所謂的說道:“我看店掌櫃和那兩個灰衣人腦子都有問題,這點破事還做一道關,真是有夠無聊的!玩唄,我來這裡就是玩的,我才懶得點破他們,就是看看他們能弄些啥新鮮的。結果也沒啥意思,就是一個四象八門燈籠陣,死不了人,純粹耽擱你時間的。我順著指南針,一路就摸過來了。”

    火小邪說道:“煙蟲大哥,你真厲害。就是鬧小寶走錯了路,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來了。”

    煙蟲說道:“不用擔心鬧小寶,我敢說他在天黑之前一定能到這裡。”

    鄭則道此時不知為何,突然站了起來,向煙蟲和鬧小寶輕輕一笑,走進了涼棚,坐在桌邊,倒了一杯水,慢慢的喝了起來。

    煙蟲看著鄭則道慢慢喝水的樣子,臉色突然一變,顯得有些凝重,不是以前天塌了也無所謂的浪蕩神情,狠狠抽了兩口煙,就閉口不語。

    火小邪見煙蟲表情突然變得不同以往,不敢問煙蟲怎麼回事。

    煙蟲又抽了幾口煙,才說道:“那個叫鄭則道的,你要小心點。”

    火小邪有些尷尬的說道:“啊,煙蟲大哥,他是有點道貌岸然的,喜歡佔便宜。”

    煙蟲說道:“不是讓你小心這個,而是你千萬不要惹惱了他,你別看他說話辦事都顯得挺客氣,真要動起手來,別說是你,要殺掉我都是眨眼的功夫。”

    火小邪心中一緊,煙蟲這話是什麼意思?

    火小邪說道:“煙蟲大哥,怎麼,他……你怎麼這麼說……”

    煙蟲抽了一口煙,說道:“不用多問了,你牢牢記住我說的話,如果鄭則道要殺你,無論是那個怪物甲丁乙還是苦燈和尚,在座的所有人,沒有人能救的了你,就是看什麼時候讓你死罷了。”

    火小邪點了點頭,看了眼坐在涼棚外的鄭則道,鄭則道正半睜半閉著眼睛,神態平和,用極慢極慢的速度喝著杯中水,要說他擅長沾花惹草、勾引良家婦女還象那麼回事,無論怎麼看都不象會殺人的。這個鄭則道真有這麼大的本事,讓煙蟲都怕他?

    兩人都沉默了片刻,煙蟲把最後一口煙抽完,再續上一根煙,抽了兩口,才緩緩說道:“火小邪,你老老實實告訴我,你是不是以前知道秋日蟲鳴術。”

    火小邪不想對煙蟲隱瞞,說道:“是,但我只知道有個東西是破解秋日蟲鳴術的法門。”

    煙蟲說道:“是玉胎珠嗎?”

    火小邪反而糊塗了,煙蟲怎麼這麼清楚?不禁瞪大了眼睛,看著煙蟲,慢慢說道:“是……”

    煙蟲吞雲吐霧的說道:“黑三鞭到奉天來偷張四爺家的玉胎珠,這夥計還曾想讓我幫他一把,我懶得搭理他,沒答應。後來他把張四爺家鬧的天翻地覆,聽說被抓了,關到日本人那裡去了,不知死活。這個張四爺從奉天千里迢迢趕到山西,我就覺得奇怪,於是想到會不會是玉胎珠這個狗屁東西能破秋日蟲鳴術?”

    火小邪說道:“煙蟲大哥,你說的沒錯,但我也是聽人說的,不知道具體的破解法門。”

    煙蟲說道:“你知道玉胎珠的功效是什麼嗎?”

    火小邪搖了搖頭,說道:“這個不知道。”

    煙蟲抽了口煙,說道:“玉胎珠,是個邪門的東西,即是巨毒之物又是一味罕見的藥材,它最大的功效是——麻藥。

    火小邪倒吸一口涼氣:“麻藥?”

    煙蟲輕輕哼了一聲,說道:“把玉胎珠磨成粉,暴曬三日,然後兌童子尿喝下去,會全身麻痹,感覺自己的身子、腦袋都沒有了,好像靈魂出竅以後,還被釘住不能動,連續三日三夜才能慢慢好轉,要是三天后還沒有好轉,那就睜著眼睛等死吧,嘿嘿,光是想想這種感覺,就他媽的一身雞皮疙瘩。”

    火小邪看著煙蟲,小心的問道:“煙蟲大哥,你,你試過?”

    煙蟲長長的吹出一口煙,說道:“試過一次,整整麻了五六天才好,他媽的差點就死崩了,所以黑三鞭說偷什麼玉胎珠,我差點抽他一頓,後來想想讓黑三鞭這孫子自己找死去吧,就饒了他。”

    火小邪抓了抓頭,說道:“煙蟲大哥,你試這個球玩意幹嘛?”

    煙蟲說道:“我試過的玩意多了,這個還不算啥,有個雞霸玩意的叫屁股眼亂咬,吃下去那個慘!操操操!不說了!”

    火小邪問道:“可這又是何苦啊?”

    煙蟲拉開自己皮夾克,從懷中慢慢摸出一根黑色短粗的煙,說道:“我是玩煙的,不試試啥滋味,就煉不出這種煙來,告訴你啊,我這根煙裡面就有玉胎珠的粉末,關鍵時刻才用,是救命的東西。”

    煙蟲小心翼翼把這根煙別回衣服裡,說道:“火小邪,這下你有什麼破秋日蟲鳴術的點子了嗎?”

    火小邪說道:“用玉胎珠,把秋日蟲麻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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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6-14 23:58:35 |只看該作者

 煙蟲說道:“這是個辦法。”

    火小邪說道:“可是,真能這麼簡單,人人都做得到了。”

    煙蟲說道:“所以說,火家人早就算計好了,不然不會讓我們這麼多人聚在一塊,如果用玉胎珠麻翻蟲子,只不過是第一步。”

    火小邪說道:“可其他人不知道玉胎珠和秋日蟲鳴術的關係啊?”

    煙蟲噴了一口煙,說道:“都不知道,就不好玩了!”

    煙蟲動了動屁股,站了起來,叼著煙,徑直向空地中走去。

    火小邪不知煙蟲要幹什麼,也站起身來,本想跟著煙蟲走過去,但猶豫了一下,站住不動。

    煙蟲走到空地中間,看了幾眼甲丁乙、苦燈和尚,這兩人坐在地上,並不看煙蟲。

    煙蟲把煙從嘴邊拿下來,嘻哈著笑了幾聲,說道:“我說甲丁乙、苦燈和尚,還有小不為鄭則道,你們還要坐在這裡想多久?”

    鄭則道遠遠的說道:“煙蟲兄弟,想必你有什麼高見?”

    煙蟲說道:“高見沒有,低見有一個!我知道破解秋日蟲鳴術的一個法門,你們願不願意聽?”

    苦燈和尚也念了聲佛號,說道:“煙蟲施主,此事不可兒戲。”

    甲丁乙身上黑紗浮動,突然陰陽怪氣的說道:“你有什麼條件?儘管說!”

    煙蟲抽了一口煙,說道:“不要什麼條件,咱們按賊道的規矩辦,第一枚金佛算我的!”

    鄭則道緩緩從涼棚中走出,說道:“煙蟲兄弟,你的法子真的有效,當然第一枚金佛算是你的。”

    鄭則道對甲丁乙、苦燈和尚抱了抱拳,大聲道:“甲丁乙、苦燈大師,不知兩位有什麼意見?”

    苦燈和尚說道:“既然是道上的規矩,貧僧沒有意見。”

    甲丁乙嘿嘿笑了兩聲,說道:“煙蟲,你要敢胡扯八道,你知道下場。你說吧,我沒有意見。”

    煙蟲噴出一口煙,說道:“嘿嘿!幾位都是見過世面的人,應該聽說過玉胎珠這個東西。”

    鄭則道、甲丁乙、苦燈和尚都是微微一怔,半晌沒有人說話。

    煙蟲哼了哼,繼續說道:“怎麼?不信?”

    苦燈和尚倒是先說起話來:“煙蟲施主,玉胎珠乃是十分稀罕的邪物,粉末劇毒無味,暴曬三日後若不慎服食,有全身麻痹的功效。玉胎珠為嬰胎所化,賊道中人凡是排的上號的,都不願偷這種晦氣的東西。煙蟲施主,你這話的意思,是說你有玉胎珠?”

    煙蟲說道:“我有是有那麼一點點粉末,不是偷的,是找人要的,但我用來捲煙了,這裡用不上。我是說佛堂前的桌子上那些物品中,必有玉胎珠的粉末,火家煉製過,專門用來對付秋日蟲鳴術的。”

    鄭則道說道:“煙蟲兄弟是想用玉胎珠的粉末,將秋日蟲麻倒?呵呵,的確是個精妙的法子。”

    甲丁乙嘿嘿兩聲,說道:“最多是減低秋日蟲的敏感程度而已!嘿嘿,煙蟲,不過你說的,的確值一枚金佛!”

    苦燈和尚念了聲佛號:“阿彌陀佛,若是火行賊王門下去偷的玉胎珠來,小僧還真有點瞧不起他們了。”

    煙蟲說道:“苦燈和尚,你也不要冤枉別人,我倒給火家人說個公道話,這個玉胎珠,應該是被東北四大盜的黑三鞭從奉天張四那裡偷出來的。”

    鄭則道笑道:“煙蟲兄弟,那你是如何打算下一步該如何?”

    煙蟲說道:“佛堂前的東西,我們一樣一樣的試,大家輪番進去。”

    這些大盜全部點頭,算是聽從了煙蟲的意見,鄭則道依煙蟲的法子,更進一步,說不必一樣一樣的試,這樣太耽誤時間,各個石室既然都一樣,不如在一個石室前把所有東西都放上,只用試出一個石洞有效,找到最後破解的辦法,就好辦了,大不了每次都擺上所有東西。

    眾賊覺得有理,紛紛起身,各自從佛堂前的桌子上拿起幾件物品,放在一個石洞中的石室前,一共擺了十四樣東西。

    擺放這些物品也有講究,首先,所有物品均用“破相”,也就是說若是一雙草鞋,要把草鞋撕開;一個蘋果,要把蘋果擊爛;一個瓷瓶,要把瓷瓶封口揭開,倒出裡面的東西,均是如此施為。其次,物品須擺在石洞中的石室入口前,不差分毫。

    火小邪插不上手,呆立在一邊看眾賊忙碌,直到眾賊忙完了,火小邪才湊到煙蟲身邊,低聲問道:“煙蟲大哥,這樣好嗎?要是無效的話,甲丁乙發作起來,很難對付的啊。”

    煙蟲說道:“這個甲丁乙,看著神神秘秘,凶巴巴吧,但我卻覺得他對我的胃口,放心吧。”

    火小邪哦了一聲,低頭不語。

    煙蟲把火小邪一拉,湊在他耳邊說道:“第一枚金佛,我送給你。”

    火小邪大驚,連連擺手:“這可使不得!”

    煙蟲哼道:“你當我真想當什麼火家弟子啊?我他媽的就是來玩一玩的,我師父死了多年,自由自在慣了,無拘無束,想去哪裡就去哪裡,想幹什麼就幹什麼,就算火行盜術他媽的天下無雙,平白給自己弄了副枷鎖戴在脖子上,有個雞霸的師父管著,我才不幹咧!火小邪,你要是跟我客氣,以後我就當不認識你了啊。”

    火小邪歎道:“可是我本事低微,這樣不勞而獲,全憑別人施捨著過關,只怕更被人瞧不起。”

    煙蟲一拍火小邪的肩膀:“火小邪,你可要搞清楚,亂盜之關你贏了苦燈和尚,最後拿了四塊號牌上來,競盜之關,你也是憑自己的本事第一個過關,呵呵,不是我故意抬舉你,你要成了火家弟子,學到真本事,只怕比我要強到哪裡去了!”

    火小邪說道:“煙蟲大哥,算我求你,如果真能破了秋日蟲鳴術,你得到金佛先不要給我,我自己試一試再說。”

    煙蟲看火小邪眼中懇切的很,抽了一口煙,長長呼吸,說道:“好,聽你的。”

    眾賊安排穩當,彼此不再說話,都靜靜坐在洞口前的空地上等著,盯著洞口之內。

    約摸過了半個時辰,甲丁乙站起身,哼了一句:“我看差不多了。”說著徑直向一個石洞中走去,大家紛紛站起身來,無人阻止,目送甲丁乙走進石洞。

    石洞中的石室離洞口不遠,只有十多步的距離,眾人聚在洞口外,能夠看到甲丁乙的背影。

    甲丁乙在石室前靜立片刻,身子向前微動,一腳踏入石室地面,然後身子向前移去,剛剛穩住身子,只聽洞中蟲鳴聲頓起!甲丁乙騰騰騰退出了石洞,蟲鳴聲才又慢慢止住。

    甲丁乙看不見面目,不知道他什麼表情,他退出洞後,又盤腿坐下,說道:“嘿嘿,苦燈和尚,是不是該你了?”

    苦燈和尚念了聲佛號,問道:“甲丁乙施主,你倒是說說剛才你如何做的?”

    甲丁乙哼了一聲,冷冷說道:“我走了一個平步進去,絕無震動,但還是引起了蟲鳴,只是這次蟲鳴,似乎比前兩次晚來了些微。”

    苦燈和尚微微點頭,雙手合十,向石洞中走去,行到石室前,站穩了身子,慢慢探頭,向裡面吹出一口氣,毫無聲息。

    苦燈和尚眼神微亮,又向內加重吹了一口氣,還是毫無聲息。

    眾賊在洞外看到苦燈和尚這般動作,竟沒有引起蟲鳴,都彼此看了一眼,心中略喜。

    苦燈和尚心裡也念了聲好,緩緩抬起雙手,手指湊在唇邊,平緩的吹出了一個細長的哨音,石室內依舊沒有動靜。眾賊心中都暗念了一聲好!

    苦燈和尚猛一閉嘴,將哨音收起,可就在聲音停止之時,蟲鳴聲猛然發作,苦燈和尚暗哼一聲,身子直直向洞外退去。

    苦燈和尚退出洞外,那蟲鳴聲也就停了,苦燈和尚臉色發白,轉身對眾人說道:“煙蟲施主說的不錯,那些秋日蟲應該被麻痹了,我前幾次進石室,根本等不到第三下的哨音。”

    鄭則道說道:“苦燈師父,你哨音不停,反倒沒有蟲鳴,怎麼你一停,蟲鳴就起?”

    苦燈和尚說道:“慚愧,我也不知何故。”說罷也盤腿坐下,靜靜調整呼吸。火小邪知道蟲鳴的厲害,哪怕就在石洞中聽了這麼一小會的功夫,都會難受之極。

    鄭則道看了眼煙蟲,說道:“煙蟲兄弟,你先還是我先?”

    煙蟲說道:“你先請。”

    鄭則道微微一笑,說道:“呈讓了!”說罷也向洞中走去。

    鄭則道來到石室前,慢慢環視了石室內的景物一圈,眼睛落在最盡頭的金佛上,眯了眯眼,隨即眼睛一睜,瞳孔中猛然泛出層層殺氣,一張臉冷若冰霜,慘白一片,好像血液都被逼出了臉龐,如同一個死人。好在鄭則道背對著洞外的眾人,無人能看到他有這番表情,不然定會大為吃驚。

    眾人見鄭則道站在石室前一動不動,都覺得怪異,不知他要做些什麼,可就在此時,鄭則道身子一晃,居然消失不見。
   
 火小邪差點就要喊出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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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6-14 23:59:28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六十八章

 鄭則道確實消失在石室前,而且沒有引起蟲鳴,或坐或站在洞口的煙蟲、苦燈和尚、甲丁乙都神色嚴肅,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洞中。

    洞中無聲無息,也看不到鄭則道的人影,約摸過了半盞茶的時間,忽然蟲鳴聲猛烈的響起,從石室一側飛也似的閃出一個人來,正是鄭則道。鄭則道飛也似的奔出洞中,一撩衣衫,轉了個身,盤腿坐在地上。

    眾人看去,鄭則道面如白紙,毫無血色,眉頭緊皺,緊閉著雙眼,急促的呼吸。

    沒有人說話,都靜候著鄭則道緩過神來。

    半晌之後,鄭則道臉上又有了血色,漸漸恢復了常態,還沒有等其他人說話,鄭則道已經睜開眼睛,先是呵呵笑了兩聲,這才說道:“秋日蟲確實被麻痹住,敏感程度降低,我已有破解之法。”

    甲丁乙嘿嘿冷笑,說道:“鄭則道,你好身手!剛才你是貼著牆壁前行嗎?”

    鄭則道說道:“不錯,我並未直行,而是閃身到了石室一側,貼著牆壁前行,多虧了甲丁乙兄弟和苦燈師父前面試了兩次,我才能在石室中呆了這麼一會功夫,可惜我還是只走了共計五步而已。”

    煙蟲說道:“鄭則道,你說你有了破解之法,何不說來聽聽。”

    鄭則道呵呵一笑,說道:“需用某種特殊的身法,才可不驚動秋日蟲。只是這種身法如何施為,我只可意會不能言傳。”

    苦燈和尚說道:“善哉,鄭施主,既然大家合作行事,還請直言。”

    甲丁乙也跟著嘿嘿冷笑了兩聲。

    鄭則道說道:“玉胎珠確實起了作用,但功效有限,其一,低於苦燈師父的哨音的振動,秋日蟲不會鳴叫,除非人能夠懸浮飄飛到金佛處,否則以常人之力,實難做到;其二,某種特定頻率範圍內的振動,亦不會引起秋日蟲的鳴叫。我剛才只試出了微弱的一點罷了,細弱遊絲,儘管我心中清楚,可真的是說不出來。人人體質不同,我的感覺只有我一人知曉,並非不願意告訴大家。”

    甲丁乙冷哼道:“至少你能夠做到其一,而且能前行五步。”

    鄭則道笑道:“甲丁乙兄弟高估我了,我只能前行三步,第四步實不相瞞,我是蒙上的,這才知道其二,但第五步就引起了蟲鳴。”

    苦燈和尚說道:“善哉,鄭施主,你這麼一說,小僧倒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

    鄭則道抬頭笑道:“苦燈師父請講。”

    苦燈和尚說道:“剛才我哨音響起時,並未引起蟲鳴,而哨音停止時,本該無事,卻引起了蟲鳴,所以,小僧推斷,鄭施主其二所說的某種特定頻率之內,並不完全正確,應該是兩種或三種特定頻率交替不停的使用,這才能始終讓秋日蟲沒有反應。”

    鄭則道說道:“苦燈師父說的有理!”

    甲丁乙嘿嘿笑道:“不錯!和尚實在!”

    鄭則道呵呵一笑,再不說話。

    煙蟲抽了口煙,說道:“那麼該我了?”

    火小邪低聲道:“要不,我先?”

    煙蟲捏了捏火小邪的肩頭,說道:“我先吧,你最後!”說著把嘴上的煙頭吐掉,從袖口中變出一根一端滿是牙印的小木棍,咬在嘴中,向洞中走出。

    煙蟲走到石室前,看著石室盡頭處的金佛,嘴中念了句:“媽的,這次可好玩了!”

    煙蟲調整好自己的呼吸,咬緊了木棍,將自己腳上那雙錚亮的皮鞋脫下,放在一邊,然後緩緩踏步向前邁去。

    火小邪在洞外看著,攥緊了雙拳,為煙蟲捏了一把汗。

    煙蟲的足尖探到地面,緩緩放下前腳掌,靜止不動,豎耳一聽,沒有蟲鳴來臨前的跡象,煙蟲並不驚喜,後腳掌也緩緩放下,還是一片安靜。

    煙蟲穩住身子,向前微微移動,整個身子就算進了石室。煙蟲抬起後腳,依樣而為,竟又邁出了一步,雙腳全部踩入石室地面。

    洞外的眾人牢牢盯著煙蟲腳下的步法,見煙蟲居然邁出了兩步,臉上都現出一絲緊張的神情。

    火小邪更是緊緊咬著牙,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煙蟲邁出了兩步,沒有引起蟲鳴,正要抬腳邁出第一步,卻聽到洞中有蟲子吱的一聲輕叫,煙蟲暗喝一聲不好,可是已經晚了,蟲鳴聲頓起,聲勢驚人。

    煙蟲第一次進洞,本以為火小邪描述的蟲鳴如何如何的厲害,多少有點添油加醋,這下聽到真正的蟲鳴在石室中響起,腦袋嗡的一下幾乎能夠爆炸,趕忙就要往外退,步子卻已亂了,一步沒有退出去,只是滯了一滯,膝蓋卻不聽使喚,一下子發軟,一條腿跪倒在地,還是沒能退出石室。

    煙蟲哎呀一聲叫,蟲鳴聲卻更加劇烈起來,強烈了足足四倍,在石室中聽著簡直如同天崩地裂一般。蟲鳴聲從石室中傳出洞外,震的洞口眾人都急忙向後退去,大驚失色。

    煙蟲再也顧不上什麼臉面,硬撐著一絲心智仍存,向後翻滾,這才退出石室,然而蟲鳴仍沒有停止的跡象,只是略略低了三成。煙蟲不顧一切,四肢著地,急速向洞外爬去,眼看著就要爬到洞口,卻開始直翻白眼,眼前彩光閃爍,看不清前面的東西,身子一軟,就要趴倒在地。

    煙蟲忽覺得手臂上有大力傳來,餘光一撇,竟是火小邪在一片彩光中現出模樣,火小邪正瞪著眼睛,五官歪斜的死命拽他。

    煙蟲心中一酸,湧起慚愧之感,順著火小邪的勁頭,用了最後一分力氣,再向前一鑽,生生被火小邪拖出了洞口。

    這兩人滾出了洞口,蟲鳴聲才嘎然而止。

    煙蟲臉色發白,雙眼亂翻,卻哼了句:“媽的,好玩!”就一動不動,好似昏了過去。

    火小邪流著兩行鼻血,抬起頭看著已經退到遠處去的甲丁乙、苦燈和尚、鄭則道三人,本想請他們來幫個忙,卻見他們絲毫沒有上前一步的意思,視若無睹一般,心裡怒駡了句:“都是些偽君子,烏龜王八蛋,你們是巴不得煙蟲大哥死是不是?”

    火小邪不再看他們,掙扎起身,將煙蟲向前拖動,可剛才火小邪沖進洞中,再次承受了一遍比以往更加強烈的蟲鳴,全身發虛,冷汗直冒,根本用不上勁。火小邪拖了煙蟲一下,就憑然坐倒在地。

    只聽苦燈和尚念道:“善哉!火小邪施主,蟲鳴已經停了,已然沒事!你不要再拖動煙蟲,就地休息吧!”

    火小邪頭也不抬的哼了聲,坐著不動,不是他聽了苦燈和尚的話不再拖,而是他的確沒有力氣去拖。火小邪用袖口一把將鼻血抹掉,突然尖聲吼道:“下一個是我進洞!你們不要小瞧人!”

    火小邪和煙蟲在洞口一個趴著、一個坐著,休息了片刻之後,煙蟲身子才抖了抖,手臂抬起,慢慢將身子支撐起來,一個翻滾坐在了地上。

    煙蟲倒是沒有流鼻血,但臉上沒有血色,只有眼睛通紅一片,佈滿了血絲。

    火小邪見煙蟲好轉,自己現在也舒坦了一些,趕忙問道:“煙蟲大哥,你還好吧。”

    煙蟲擺了擺手,還是一嘴的浪蕩口氣,無所謂似的說道:“這不活的好好的嗎?沒事,就是這蟲子的叫聲太雞霸難聽了,鬧頭疼!”

    火小邪放下心來,說道:“剛才好危險,眼看著……”

    煙蟲打斷火小邪話,說道:“別說了,是我大意了,狗日的只是蟲子叫,還真他媽的巴子的。”

    “煙蟲兄弟,你能走入兩步,實在厲害,可能壞就壞在,你出石室時哎呀的那一聲叫。”

    火小邪和煙蟲都略略回頭,鄭則道走在最前,甲丁乙、苦燈和尚緊隨其後,走了過來,說話的人正是鄭則道。

    煙蟲已經摸出一根煙,叼在嘴上,點燃之後深深吸了一口,懶洋洋的說道:“你是表揚我呢?還是挖苦我呢?”

    鄭則道說道:“煙蟲兄弟不要誤會,我們不都是在尋求破解秋日蟲鳴術的辦法嗎?煙蟲兄弟,請問一句,你是怎麼連走兩步的?”

    煙蟲說道:“不是我不肯說,而是我說不出來,個人感覺不同,咋雞霸說?”煙蟲這句話前半句學著鄭則道的口氣,話的意思也差不多。

    鄭則道說道:“哦!原來如此!煙蟲兄弟,我們有一事想和你商量。”

    煙蟲抽著煙,歪嘴哼道:“有屁快放。”

    鄭則道輕輕一笑,說道:“煙蟲兄弟,恐怕第一枚金佛,不能送給你了。”

    煙蟲倒沒有反應,火小邪卻急了,就要站起。

    煙蟲把火小邪一拉,說道:“聽他說完。”

    鄭則道說道:“煙蟲兄弟,不是我們不遵守賊道規矩,而是賊道規矩中還有一條,以命搏來之物,不可隨便贈與,除非有再造之恩,相信煙蟲兄弟也知道吧。”

    煙蟲哼了一聲,說道:“知道!”

    鄭則道說道:“我們本以為用玉胎珠麻痹了秋日蟲之後,想取出金佛只不過要多費些時間,誰知剛才煙蟲兄弟進洞一遭,細微的差錯,幾乎就無法出洞,蟲鳴聲的強烈程度更甚以往,石室說大不大,但走到金佛前再退出,一有閃失,再好的身手恐怕都要丟了性命。所以取到一枚金佛,都是賭上一人性命之事,並非普通的合作偷盜。剛才我們商議良久,覺得還是與煙蟲兄弟說上一說,想煙蟲兄弟是東北四大盜之首,聲名在外,本事了的,應該體諒吧。”

    火小邪還是忍不住,叫道:“你們這是耍賴!沒有煙蟲大哥說出玉胎珠的法門,現在你們還不知道該怎麼辦呢!”

    鄭則道說道:“若是五人合力取出第一枚金佛,絕不賴帳,可是現在這個局面,只能各顯其能。剛才我們已經商量過,這就散夥,各自行事,一人一個洞口。如果煙蟲兄弟糾纏這件事,大可等我們中的某人取出第一枚金佛後,找這個人去要。”

    火小邪又要說話,煙蟲搶先一步說道:“不用說了!既然要靠自己一個人玩命才能偷出來的金佛,送給我我也不要,我丟不起那個人!”

    鄭則道笑道:“煙蟲兄弟果然是好漢!對不住了!不過,煙蟲兄弟,這個已經嘗試過的石洞,就送給煙蟲兄弟了,我們再擺幾套就是。”

    火小邪看著鄭則道身後的苦燈和尚、甲丁乙,這兩人都一言不發,任憑鄭則道在前面說話。火小邪暗道:“都是些小人!點頭時一個個都象雞啄米,翻臉卻比翻書還快,全都是為了一己私利!”

    煙蟲說道:“那就謝了!”

    鄭則道說道:“那好,煙蟲兄弟,請好好休息,不打擾了。”

    苦燈和尚念道:“阿彌陀佛!”轉身離去。

    甲丁乙冷冷的嘿嘿笑了兩聲,也閃到一邊。

    鄭則道、苦燈和尚、甲丁乙各自尋了一個洞口,觀望一番,鄭則道便去找納火寺的和尚,要他再取整套物品來。

    火小邪和煙蟲坐在地上,煙蟲悶悶抽煙,若有所思。火小邪心裡歎了幾聲,歪著頭也不說話。

    煙蟲吐出一口煙,突然說道:“火小邪,你記不記得前年奉天城的冬天?”

    火小邪一驚,忙道:“記得!那年冬天很反常,天氣不冷,護城河裡只結了薄薄一層冰……”

    煙蟲說道:“去過大北口的冰面上玩過嗎?”

    火小邪說道:“去過,以往大北口都是打冰珠的地方,前年冰太薄,沒有人敢玩了,但我還是去了幾次,我一個兄弟還一腳踩塌了一塊冰面,差點就掉下去淹死了。”

    煙蟲說道:“這就對了。你知道我走了兩步,沒有驚動蟲鳴的感覺如何嗎?就象從當年大北口河面中間最薄的冰面踩過一樣,不能快了,也不能慢了,而且必須不斷移動,才不會踩塌冰面,掉進水中。”

    火小邪驚道:“竟然是這樣?”

    煙蟲說道:“石室的地面,之前應該是象水一樣,稍有一點點振動就會引起蟲鳴,想從水面走過,絕不可能,而麻痹了秋日蟲以後,就象水面上結了一層冰,但是極薄極弱,要想走過去,心中要靜,腳下要穩,動作要勻,振動要輕,那個苦燈和尚說的不錯,振動頻率最多兩種,交替而為,和踩冰面差不多!”

    火小邪說道:“這算是種身法嗎?”

    煙蟲說道:“是!而且是一種十分基礎的身法!和吃飯睡覺一樣普通的身法!可惜看著普通,要想步步都在振動範圍之內,一步都不錯,卻是很難很難的!就和拿盤兒的功夫一樣,必須幾感合一才行!更重要的是要有靈而不泛、穩而不僵、靜而不空、韌而不柔的心思!”

    火小邪喃喃道:“靈而不泛、穩而不僵、靜而不空、韌而不柔……”

    煙蟲說道:“這是我死了八百年的師父教我的,可惜我到現在為止,都做不到,嘿嘿!愧對我那個一臉死相的師父啊!”

    火小邪腦中一閃,說道:“煙蟲大哥,怎麼你越說,我越覺得你和你師父好像知道秋日蟲鳴術,也知道這個納盜之關是要考驗我們什麼的。”

    煙蟲嘿嘿一笑,說道:“天下盜術,皆出五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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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九章

 火小邪多少有些吃驚,問道:“什麼?煙蟲大哥,你是說,所有的盜術都是五行世家傳出來的?”

    煙蟲說道:“五行是五行,世家是世家,比如火行賊王,代表著火行盜術的至高地位。偷盜這件事情,自古就有,人性中天生就會,並沒有啥雞霸的象孔聖人那種開宗立派之說。嘿嘿,但自從五行世家出現以後,這些人有皇權支持,漸漸把同行其他盜賊壓制住,到了明朝末期,五行賊王算是統領了各行盜術,咱們這裡的賊,從師父一輩往上追宗溯源,多多少少都與五行世家有關係,除非能絕頂聰明,可以另闢蹊徑,否則我們能做到什麼,能有多大的本事,都在五行世家的計算之內,跳不出他們的手掌心。”

    火小邪說道:“那火行盜術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煙蟲說道:“金木水火土五行,火行盜術以身法、手法為本,咱們長手長腳的人,哪怕從沒有學過火行盜術,只要心中一橫,貓著腰偷個西瓜還是會的,這就算是火行盜術了!所以火行盜術乃是最多人會,流傳最廣的一門子盜術,跟背、拿盤、捉刀、捏旺、大小跌、高下懸等等都是火行盜術,天下的賊,九成九的人會的本事都是火行盜術!他媽的因為人實在太多了,好多賊都不知道天下還有其他四行盜術!以為火行就是最大呢!”

    火小邪說道:“那我明白了!怪不得火家要全天下招弟子!金行、木行、水行、土行這四門盜術,想必是極難了!”

    煙蟲說道:“金木水土四行盜術,皮毛的說說,不過是工具器械、用毒使藥、潛伏易容、挖坑掘地,但想達到在世家中掛上名的手段,可就難了!不是火行盜術那樣,一般人偷的多了,或者學了些武功,就能達到入門的水準。火小邪,我雖然這麼說,你可別小看了火家,火家入門容易,越往上走越難!”

    火小邪默默點頭,說道:“煙蟲大哥,你師父會不會就是火家人?你怎麼知道這麼多?”

    煙蟲抽了口煙,說道:“我也不瞞你,我師父的確是火家人,但是屬於被火家逐出來的,叫做敗火徒,所有被逐出的火家弟子,都叫敗火徒。嘿嘿,我師父這輩子,就是想讓我能重新成為火家的弟子,可惜我不爭氣,也不願意再認師父,這次來這裡,第一給我師父還個願,第二就是來玩玩的。這個納盜之關,我火性不純,心思漂浮,肯定過不了,就算能過我也不會過。火小邪,我若能助你過關,怎麼都算給我那混球死腦筋的師父一個交待了!嘿嘿!”

    火小邪輕輕哦了一聲,若有所思。

    煙蟲見火小邪不再說話,輕輕笑了聲,默默抽煙。

    火小邪說道:“煙蟲大哥,看來甲丁乙、鄭則道、苦燈和尚他們一定也知道過關的辦法了。”

    煙蟲噴出一口煙,說道:“那是自然!”

    火小邪站起身來,對煙蟲說道:“煙蟲大哥,我現在去試一試。”

    煙蟲點頭道:“去吧!”

    火小邪深深吸了幾口氣,向洞中走去。

    鄭則道此時已經擺好了物品,正從洞中出來,見火小邪就要進洞,站住了身子,一臉笑意的看著火小邪。

    火小邪走到洞口,注意到鄭則道正打量著他,面無表情的和鄭則道對視了一眼。

    鄭則道喊道:“火賢弟!祝你馬到成功!”

    火小邪怎麼都覺得鄭則道在冷嘲熱諷,這時候倒一點都不生氣,輕聲哼道:“托你的福!”

    火小邪再不搭理鄭則道,徑直走了進去,來到石室前。

    石室盡頭的那尊小金佛,就在二十余步開外,若是在平日裡,一個助跑,八九個大步就能跳過去,可是現在,這一點點的距離,卻如同在千里之外,看似平靜的石室內,暗流湧動,危機四伏,不亞於刀山火海。

    火小邪彎腰把煙蟲的皮鞋拾起,畢恭畢敬放在一邊,自己也脫了鞋,把襪子褪掉,光腳肅立。

    火小邪腦海中滿是前年在奉天大北口冰面上的情景……

    火小邪和老關槍、浪得奔、癟猴四人在冰面上玩耍,老關槍指著一處薄冰,叫嚷著:“你們誰敢從這處冰面上走過去?”

    少年的玩耍總是充滿了各種奇怪的挑戰,摔泥餅子,比誰尿的遠,打水漂,踩稀泥等等這些大人們都不屑參與的遊戲,象火小邪這些奉天小賊,膽子比尋常的少年更大些,有些比試甚至危險的很。老關槍出這個踩薄冰的點子並不稀奇,癟猴頓時喊道:“我就敢!”

    火小邪嬉笑著:“我也敢!”

    浪得奔體重最大,但也不甘示弱:“這算個屁!當我不敢嗎?”

    他們四個小賊嘻嘻哈哈,一個一個從薄冰上慢慢走過,都是平安無事。這四個小賊覺得十分刺激,呼喊著又去找其他冰面冒險。幾個人找了幾處很薄的冰面,一一走過,還是無事,這下膽子更大,挑選了一塊薄的依稀透明的冰面,又要嘗試。

    癟猴此時喊道:“你們看,那邊有個人好像也在走冰面呢!”

    大家轉頭看去,只見一個嘴上叼著一根香煙,穿著皮夾克的男人,正小心翼翼、動作緩慢的在冰上行走。火小邪他們看了幾眼,哈哈一樂,互相說了幾句俏皮話,也沒有在意,自顧自玩耍,豈知這個男人就是兩年後同闖火門三關的東北大盜煙蟲李彥卓。

    火小邪回想到這裡時,才感歎原來很早以前就見過煙蟲了。

    火小邪肅立片刻,邁出了第一步。

    腳尖的皮膚接觸到了石室的地面,冰涼感傳來,好像這裡的地面真的就象大北口的薄冰一樣。

    火小邪在大北口,所有冰面都曾一一走過,包括老關槍、浪得奔、癟猴都不敢走的冰面,火小邪似乎並不僅僅是運氣好,而是在走冰面的時候有一種特殊的感覺,不由自主的這麼去做。最後一次火小邪走過了一塊冰面後,癟猴以為自己身子最輕,嘗試走一走,卻踩塌了冰面,直墜水中,火小邪他們費了好大勁,全身濕透才把癟猴救起,癟猴差點就丟了性命。這四個小賊才不敢再玩這種危險的遊戲,慢慢大家都忘了火小邪還有這種本事,若不是煙蟲提醒,甚至火小邪都一下子想不起來自己幹過這種事情。

    火小邪腳尖接觸地面,眼前不再是納火寺的石室,而是回到了二年前奉天城大北口的河面上。老關槍、浪得奔、癟猴的嬉笑聲隱隱回蕩在耳邊,但如同大北口的時候,火小邪根本聽不進去,心中一點雜念都沒有,純淨的如同一朵淺藍色的火苗。

    放下腳尖,沒有蟲鳴,火小邪並沒有用腳尖支撐身體的重量,而是飛快的將整個腳掌放下,身子自然而然的前移,地面微微一震,還是沒有蟲鳴。

    火小邪的腦海中已經忘了秋日蟲鳴術,忘了那恐怖的蟲鳴威力,他就是要走過這片“大北口的冰面”,就象當年一樣。

    火小邪一隻腳踩下,一切如常,火小邪抬起後腳,向前邁去。

    “噶噶噶噶噶”好像有細微的聲音傳來,火小邪聽在耳中,仍然象冰面微裂的聲音。火小邪並不害怕,而是加快了邁步的速度,後腳邁上前,腳尖著地,前腳掌支持住,腳掌放下,重心前移,第二步成功!

    “噶噶”聲頓時消失。

    火小邪無欲無求,沒有覺得驚奇,更沒有絲毫喜悅,還是按照前兩步的方式,邁出了第三步。

    第三步仍然成功了,石室中寂靜無聲。

    煙蟲在洞口看著火小邪已經走出了三步,整個臉上都舒展開來,眯著眼睛,看著火小邪的後背,一絲絲的細細抽煙。

    “火賢弟好本事!!”鄭則道的聲音從煙蟲身後傳來。

    煙蟲眉頭一皺,他剛才專心看著火小邪,還真不知道鄭則道什麼時候走到自己身後的。

    火小邪正要邁出第四步,突然覺得胸口一陣噁心,本來心中那朵純淨燃燒的火苗嗶啵微響,晃動了一下,冒出一股黃光。火小邪身子微微一顫,第四步還沒有放下,就聽到石室

    火小邪正要邁出第四步,突然覺得胸口一陣噁心,本來心中那朵純淨燃燒的火苗嗶啵微響,晃動了一下,冒出一股黃光。火小邪身子微微一顫,第四步還沒有放下,就聽到石室中噶哢一聲不同於剛才的輕響,蟲鳴聲猛然發動,直刺腦中。

    火小邪只覺得腳下一空,好像冰面已被踩塌,整個人都墜入了冰水中。

    奇怪的是,儘管蟲鳴聲響起,聲勢不減,火小邪卻感覺到難受程度大大降低,不再是頭幾次那樣,只要聽到一聲,就如同撕裂腦袋。

    火小邪不急反靜,他越是危急時反而越冷靜,這好象是他天生的本事,在過亂盜之關、競盜之關的時候,屢次解救自己於危難之中。

    火小邪還是按照前行的步伐頻率向後退去,不緊不慢的連退三步,出了石室,這才光著腳快步奔出。

    火小邪奔出洞外,蟲鳴聲也止住了。火小邪儘管難受,卻還能支撐,不至於癱倒。火小邪撐住自己的膝蓋大口喘氣,喘了數口之後,便舒服多了。

    火小邪抬起頭來,正看到鄭則道一臉錯愕的,站在煙蟲身後,緊緊的盯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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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章

 煙蟲緊皺著眉頭,濃濃的噴出一口煙,哼道:“鄭則道,你看夠了沒有?”

    火小邪見鄭則道打量著自己,全身都不自在,避開鄭則道的眼神,一轉身坐到煙蟲的身邊,就當鄭則道不存在。

    鄭則道一翻手,拔出自己的紙扇,嘩的一下打開,猛扇兩下,又啪的一下把扇子合上,走上前一步,客客氣氣的問道:“火賢弟,你好像不怕蟲鳴了?”

    火小邪愛理不理的說道:“怕啊!我怎麼不怕了?”

    鄭則道說道:“剛才蟲鳴聲響起時,火賢弟好像渾然不覺,慢慢退出的……”

    煙蟲哼了聲,吐出一口煙,說道:“鄭則道,咱們已經散夥了,你關心這麼多,不嫌累啊?你不嫌累,我還他媽的憋悶呢!拜託,鄭婆婆,讓我們靜一靜!”

    鄭則道微微一笑,說道:“煙蟲兄弟,我和火賢弟的交情不錯,一直以來都合作無間,經常商量著辦事,我這是關心火賢弟。”

    煙蟲哧的噴出一口煙,故意頂著鄭則道說話:“我他媽的兩年前就認識火小邪,一起在奉天城摔泥巴打冰豬,你認識他才多久?論交情,我和火小邪是生死之交,你怎麼的?鄭則道,你就少折騰這些花花腸子了,有意思嗎?”

    鄭則道還是笑道:“煙蟲兄弟,你別誤會,我絕非是想……”

    煙蟲哼道:“停!停!我說不過你!”

    火小邪轉頭對鄭則道說道:“鄭大哥,我真的不知道怎麼回事,我不是不怕蟲鳴,而是習慣了吧。鄭大哥,現在這時候,沒什麼好商量的了,咱們各自行事吧。”

    鄭則道義正詞嚴的說道:“火賢弟,你可能誤會了,我絕對沒有占你便宜的意思!”

    火小邪心中罵道:“鄭則道啊鄭則道,你渾身是嘴,長滿三寸不爛之舌,你去做官多好,非要做什麼賊。”

    火小邪說道:“唉,鄭大哥,我真的好累啊,能不說話了嗎?”

    鄭則道是個明白人,知道再說下去也沒有什麼用,輕輕笑了聲,說道:“火賢弟,煙蟲兄弟,打擾了,有空再議。”說著慢慢走開,坐在一邊。

    苦燈和尚、甲丁乙早就坐在地上,聽著鄭則道他們一番廢話,都不動聲色,胸有成竹,根本不屑于關心火小邪到底做到了些什麼。

    鄭則道走遠以後,火小邪才低聲對煙蟲說道:“煙蟲大哥,我覺得我能做到!”

    煙蟲說道:“嘿嘿,火小邪,我果然沒看錯你!我那個死鬼師父生前天天在我耳邊嘀咕火性精純火性精純,其實就是你這樣的,哈哈。”

    火小邪說道:“煙蟲大哥,如果我能順利取出第一枚金佛,就能取出第二塊!煙蟲大哥,你和我一起過關!”

    煙蟲嘿嘿嘿笑了幾聲,抽了一口煙,說道:“好啊,你先取出一枚再說,踏實點,別學我這個吊兒郎當的勁。”

    火小邪有點慚愧的乾笑兩聲,抓了抓頭:“咳,知道了。我現在就再去試試。”

    煙蟲拉住火小邪,說道:“不著急,現在情況不明,你不要去做第一個取出金佛的人,咱不害人,但不得不防人。現在時間還多,你真有心幫忙,就等鬧小寶來了以後,再做打算。”

    火小邪應了聲好,還是去洞中把自己和煙蟲的鞋子拿出來,兩人分別穿上。煙蟲體力也恢復了,兩人起身去了一旁的涼棚歇息。

    煙蟲心情甚好,與火小邪天南海北的聊個不停,說了不少自己偷老毛子(俄國人)的趣事,火小邪聽的出來,煙蟲很多時候都驚險無比,生死懸於一線,但在他的嘴中,都是輕描淡寫,非常灑脫,不由得更加佩服煙蟲這個獨行大盜,除了有些喜歡沾花惹柳,玩世不恭以外,真真正正的是個義賊。

    苦燈和尚、甲丁乙、鄭則道三人,還是枯坐在空地上,各自守住洞口,對一旁的煙蟲與火小邪的談笑風生,置若罔聞。

    暫且不表納火寺的情景,說回到王家坳張四爺、周先生、王貴這邊。

    王家坳的槍聲已經停了,漫山遍野都是死人,還有不少受了槍傷的士兵疼的滿地打滾,哀叫連連,也沒有人敢來照應。

    張四爺這邊的鉤子兵分散在各處山石後,和前方不遠處的二百多名士兵呈對峙之勢,誰也不敢妄動。

    王貴被張四爺捆了,趴在山石後面,面如死灰,一言不發。王貴看的清楚,自己四百多人的隊伍,竟被張四爺以不到二十人殺傷近半,簡直不可思議,又無可奈何。

    其實張四爺、周先生心裡更不舒服,這些晉軍剛剛接觸的時候,如同砍瓜切菜一般容易,不多久就幹掉了數十人,可越往後面越難對付,這些士兵亂了一時陣腳之後,慢慢集結起來,在王家坳出口一帶布成嚴防死守的陣勢,由各隊長官統一號令,四面八方齊射,一輪接著一輪。已有一個鉤子兵中亂槍當場斃命,還傷了三個鉤子兵,儘管沒有性命危險,卻已經行動不便。

    張四爺哼道:“沒想到這些兵這麼難對付!耽擱了如此長的時間,還是前行不得!”

    周先生說道:“這支部隊只怕是接受過西洋戰術的長期訓練,我們小瞧他們了。”周先生說著,看了眼趴在地上的王貴,問道:“你叫什麼名字!什麼來頭?”

    王貴哼了聲,說道:“老子叫什麼名字,你們管不著!另外告訴你們,我是德國士官學校畢業,這支部隊老子親自訓練了五年,西洋戰法,不戰至最後一個人,是不可能後退的。你們拿我做人質也沒有用,殺了指揮官也沒有用,士官都是層層遞補,號令早就統一,沒用的!沒用的!你們過不去的!哈哈!”

    周先生對張四爺說道:“張四爺,我看我們還是不要硬撐了,後撤吧!”

    張四爺沉吟一聲,說道:“周先生,你的意思是,放棄?”

    周先生說道:“不是放棄,這一帶的地形不象入口處那麼險惡,我們向側面撤退,分散開來,從山中繞過王家坳,料他們不敢追上來,但我們必須捨棄掉所有馬匹、郭老七、胖好味,徒步前行。”

    張四爺略略思量一番,說道:“好!周先生說的有理!周先生,你這就安排下去,另外命一個腿腳快的弟兄,趕回王家大院,帶著嚼子們去平度一帶蟄伏。”

    周先生說道:“好!我這就去安排!”周先生看了一眼王貴,說道:“張四爺,這個人咱們怎麼處理?”

    張四爺看了眼王貴,說道:“他倒是條硬漢!留他一命!”

    王貴嘿嘿嘿嘿連聲冷哼,卻不說話。

    周先生點頭應了,一掌劈在王貴後脖頸上,將王貴打昏。

    鉤子兵們得了號令,漸漸向一側山上撤去,士兵們果然不敢貿然上前,死守陣地,等鉤子兵都沒入了山林,才派出了一個敢死的,摸到張四爺他們原先所在之地,見王貴昏死在地上,趕忙上前鬆綁,把王貴搖醒。

    王貴睜開眼睛,晃了晃頭,見是自己的下屬,才長長的松了一口氣,咬牙罵道:“禦風神捕!張四!周先生!好的很!你們的日子也該到頭了!我就不信你們能活著離開山西!”

    王貴收攏了隊伍,清點傷亡,打掃戰場,收押了郭老七和胖好味。郭老七和胖好味一直滾在溝中,灰頭土臉,但擺脫了張四爺,兩人都樂的大嚷大叫,痛駡張四爺,盛讚王貴他們英雄。王貴見郭老七和胖好味也是張四爺的對頭,敵人的敵人就算朋友,倒是沒有為難他們兩人,卻也來不及詢問他們,只派人看管住。

    王貴清點完戰局,自己這邊死了一百六十餘人,重傷三十四人,輕傷十七人,對手張四爺他們只留下一具鉤子兵的屍體,王貴這次可謂是一敗塗地。

    有副官來問王貴下面該如何,王貴罵道:“繼續守住王家坳,直到黃昏!”

    副官不解,疑道:“長官,你是等那幫人再回來?”

    王貴一巴掌甩在副官臉上,怒駡:“廢你媽的話!叫你守住就給老子守住!”

    副官趕忙連滾帶爬的跑開。

    王貴看著戰場,簡直要氣炸了肺。

    “踏踏踏”馬蹄聲陣陣,又有一隊人馬向王家坳奔來。

    士兵們無不大驚失色,以為是張四爺他們又回來,紛紛佈防。

    王貴也是一驚,心想又是何人,趕忙找了個隱蔽的地方,放眼看去。這一看不禁瞪大了眼睛,嘴中嚷道:“爹!哥哥!還有……這都是誰?”

    那奔向王家坳的隊伍中,王全、王興在前,一個翠綠衣服的短髮女子在後,與短髮女子並騎還有兩人,一個是個中年胖子,穿著白色襯衣,戴著一副金絲眼鏡,十分的富態;另一個則是一臉嚴肅的青年男子,穿著短衫,模樣英俊的很,還有數個店小二打扮,兩個穿灰衣的男子跟隨其後。

    王貴趕忙跳到路上迎接著,這一行人奔到王貴面前,止住馬匹。王興從馬上跳下,打量了一下前方的戰場,狠狠皺眉,上前一把抓住王貴,沉聲道:“誰幹的?”

    王貴說不出的委屈,咬牙切齒的狠狠罵道:“禦風神捕!這幫龜孫子!老子定要他們躺著離開山西!”

    王全坐在馬上,沒有絲毫病態,沖著王貴喝道:“王貴!你做的很好!”

    王興拉過王貴,細細交談。

    王全身後翠綠衣服的女子,正是林婉,她看了看眼前的一片修羅場,一雙大眼中泛出淚花。林婉趕忙低頭,用衣袖拭淚,輕聲說道:“何必如此呢,都是無辜的人啊。”

    王全趕忙回頭,低聲對林婉說道:“師妹,張四他們這群人瘋了,你不要多想。”

    林婉輕歎一聲,說道:“水王流川為什麼要把張四他們引來這裡呢。”

    王全忙道:“師妹,不要說水王流川的事情。”

    遠處的山崗上,三個黑衣人靜靜站在一棵樹下,被樹影遮住,要不仔細看,還真看不出這裡站著三個人。

    一個黑衣女子皺了皺眉,對身邊的高挑男子說道:“爹,那翠綠衣服的女子是誰?”

    黑衣男子說道:“木王的千金,叫做林婉。”

    黑衣女子長得極美,可臉上卻陰晴不定,似喜似悲似怒似憂,她淡淡說道:“就是她給火小邪治了腿傷?”

    黑衣男人說道:“就是她。”

    另一個黑衣女子,長的和前者一模一樣,就是眼神中透出一股子風勁頭,眼睛一彎,笑出了聲,說道:“呦,水妖兒,你是吃林婉的醋了嗎?”

    水妖兒哼道:“水媚兒,你留點口德不行嗎?”

    水媚兒嘻嘻笑道:“木生火,木生火,水妖兒,你可要小心哦,我看林婉這個小狐狸精,這麼博愛,很容易把火小邪迷住的。”

    黑衣男人正是水王流川,也不知道他們三人是何時來到此處的。

    水王流川沉聲道:“你們兩個丫頭,不准再談論林婉!否則家法伺候!”

    水妖兒、水媚兒齊聲恭敬的回道:“是!爹爹,我們不敢了!”

    水王流川遙望王家坳,默默說道:“這個張四,真是執著,竟然大開殺戒。”

    水妖兒說道:“爹,我不明白,你為什麼要把張四他們也引到山西來,真的只是讓張四他們給添添彩頭嗎?”

    水王流川慢慢說道:“張四,我要看著他一點一點的絕望而死。”

    水媚兒呀了一聲,說道:“爹,你這麼恨張四嗎?直接讓我去殺了他不就好了。”

    水王流川說道:“我要他死,易如反掌,但我不會這麼做。”

    水妖兒說道:“爹,你總是要我放開,可你就不能放開嗎?”

    水王流川轉過頭,一雙無底深潭一樣的眼睛看著水妖兒,慢慢說道:“水妖兒,如果你做不到的,爹其實也做不到。走吧!”

    水王流川一轉身,獨自行去。

    水媚兒白了水妖兒一眼,說道:“爹爹今天心情好,要不可有你受的,走啦走啦。”水媚兒一閃身,追著水王流川而去。

    水妖兒看著兩人的背影,臉上所有的表情一下子全都不見了,一片空白,身子微動,看看眼遠處的山麓,追著他們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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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一章

 火小邪和煙蟲聊了近一個時辰,相談甚歡。空地上枯坐著的甲丁乙、苦燈和尚、鄭則道三人估算著到了時辰,洞中的秋日蟲應該已被麻痹住,各自都站起身來,在洞口觀望一番,幾乎是相同時間,這三人都走進了洞中。

    火小邪和煙蟲止住說話,看著洞口,他們三人會有一舉成功,手到擒來的嗎?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轉眼已有一盞茶時間,既沒有蟲鳴聲,也沒有人出來。火小邪和煙蟲正有些納悶,只聽一個洞口中蟲鳴不已,隨即鄭則道跳出洞外,一臉死灰,走了兩步,坐在地上不語。

    沒有動靜之時一點都沒有,一來就全部發作,鄭則道退出洞外,甲丁乙、苦燈和尚進去的洞中很快也蟲鳴聲先後傳出,先是苦燈和尚,後是甲丁乙,相差無幾的跳出洞外。

    甲丁乙怒哼一聲,就見一條黑芒跟著他從洞中閃出,在空中打了個彎折,縮回到甲丁乙的一身黑紗之下,消失不見。

    甲丁乙、苦燈和尚坐下不語,都在默默調息。

    火小邪眼尖,注意到甲丁乙是拖著黑芒出的洞,低聲對煙蟲說道:“煙蟲大哥,甲丁乙會討巧呢,他可能想用那根黑芒把金佛卷出來,這樣他根本不用走到金佛面前。”

    煙蟲哼道:“甲丁乙所持的黑芒,大約有十幾步長短,甲丁乙還要走十步才行。”

    火小邪心贊煙蟲好眼力,竟能看出甲丁乙所持黑芒的長短。火小邪尚不知道,盜賊若能使鞭卷取物品,就算本事通天,鞭長最多三丈(約九米),否則不易控制力道。專門用來殺傷的鞭子,長度最多兩丈。火小邪在奉天碰到的東北大盜黑三鞭,他也使鞭,只不過那根蛇鞭,只有不到一丈長短。甲丁乙的黑芒長短就有三丈左右,既能取物,又能殺人,已是到了鞭技的頂峰。

    火小邪說道:“甲丁乙能把黑芒亮出來,恐怕他已經能走進去七八步了。”

    煙蟲說道:“這也未必,甲丁乙那黑芒破空之聲巨大,當不屬於秋日蟲麻痹的範圍內,甲丁乙這種人物,若能走出十步,就會走二十步,不必冒險引起蟲鳴,違反取出金佛的規矩,得不償失。”

    火小邪默默點頭,又問道:“煙蟲大哥,你看他們三個,誰最有可能第一個取出金佛。”

    煙蟲抽了一口煙,說道:“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鄭則道當是第一位。”

    火小邪眉頭一皺,說道:“怎麼是他?可他是第一個退出來的!”

    煙蟲說道:“你見過殺手嗎?”

    火小邪驚道:“沒有。”

    煙蟲說道:“我之前和你說過,鄭則道要殺我們都是眨眼的功夫,這是因為鄭則道他並不是賊道出身,而是天生的殺手,殺人的高手,恐怕從小練習的都是殺人的技法。”

    火小邪喃喃道:“殺手……”

    煙蟲嘿嘿一笑,狠狠抽了口煙,說道:“我那個死鬼師父說過,天生的殺手最有可能具有水火雙生的命格,性格上彼此矛盾,身法也亦鋼亦柔,鄭則道若用殺手的身法前行,是最有可能第一個取到金佛的。”

    火小邪深吸一口氣,說道:“我一直以為,甲丁乙是殺手出身,怎麼會是鄭則道……”

    煙蟲說道:“不是會殺人的,就敢稱自己是殺手的,火小邪,你要切記,真正的殺手都是最不象會殺人的。我在江浙一帶遊玩的時候,碰見過一個老婦,手無束雞之力,老眼昏花,行動遲緩,有個鄉紳了她的孫女,孫女投河自盡,這老婦晚上一個人連殺鄉紳家中八個男丁,都是一刀致命,刀子從喉嚨側面刺進去,死者喊都喊不出來,眨眼隔屁!嘿嘿,後來逃走時,這個老婦摔在溝裡摔斷了腿,才被人抓住,誰會信是這個老婦殺的?最後只好放了她,成了一樁懸案。若不是當天晚上,我好奇心起,跟著這老婦進了鄉紳的院子,親眼見她從後門口到鄉紳的房中,一刀一個連殺八人,否則我也不相信。”

    火小邪想起紅小丑、亮八都是咽喉處受傷,整整一塊肉都被齊齊挖出,傷口深不見底,聽的全身直起雞皮疙瘩,莫非紅小丑、亮八都是死在鄭則道手中?亮八的死狀,明顯是極不甘心有驚詫萬分,死不瞑目,看來死的突然。鄭則道如果能麻利的殺了亮八,煙蟲只怕也不在話下,怪不得煙蟲內心裡對鄭則道十分忌諱。

    火小邪心中一陣陣發涼,自己竟和鄭則道有過這麼長時間的接觸,但從來沒有想到過鄭則道會殺人,簡直是從老虎嘴巴裡面逛了一圈出來似的。

    火小邪冷汗直冒,閉口不語。

    煙蟲呵呵一笑,歪嘴叼著煙,拍了拍火小邪的肩膀,大大咧咧的說道:“沒事的,知道就好,多做提防就行。”

    鄭則道、甲丁乙、苦燈和尚三人靜坐片刻,甲丁乙第一個起身,又進洞去了,隨後苦燈和尚、鄭則道也相續起身,進洞再試。

    這三個人耐性都不錯,一個個進進出出的都有三趟,仍然沒有人成功,但他們並不著急,毫無焦急的神態。

    此時太陽已經慢慢落山,將納火寺籠罩在一層火紅的晚霞中。

    本來空地中一片安靜,鄭則道他們三人坐地休息,火小邪和煙蟲也無所事事,專心打量著,這時卻有一聲尖厲的慘叫聲傳來。眾人都是一驚,紛紛扭頭去看,只見病罐子滿臉是血,血跡卻已乾涸,臉上又是血又是泥土,如同厲鬼一樣,從納火寺和尚的身邊跑出,瞪著一雙血紅的眼睛,雙眼迷離,直直的向眾人沖過來,也不知道他看著誰。他本因戴著眼鏡,此時卻也沒有了。病罐子嘴中厲聲嘶吼:“還我命來!還我命來!”

    火小邪和煙蟲哪裡坐的住,趕忙站起,鄭則道、甲丁乙、苦燈和尚也不敢坐在地上,跳起來防備,這個病罐子李孝先是怎麼回事?怎麼這個鮮血淋漓的樣子,來到納火寺?

    病罐子率先向苦燈和尚沖過去,伸出手要掐苦燈和尚的脖子,苦燈和尚腳步微移,閃開病罐子的攻擊。病罐子撲了個空,跌倒在地,在地上翻一滾,站起身來,仍然大叫道:“還我命來!”

    火小邪這可納悶了,病罐子怎麼和苦燈和尚結仇了,怎麼一上來就要和苦燈和尚拼命的勁頭?

    火小邪正在疑惑,病罐子卻不再撲向苦燈和尚,轉了個向,朝鄭則道沖了過去。鄭則道眉頭一皺,抽出自己的扇子,對著病罐子的手腕一架,另一隻手一推,讓病罐子轉了個向,病罐子大聲尖叫,又向甲丁乙撲過去。

    甲丁乙嘿嘿冷笑,身下兩道黑芒射出,一下子卷住病罐子的腳踝和脖子,雙手一分,已經將病罐子放倒在地。病罐子被黑芒勒住脖子,叫不出聲,雙手扣著脖子上的黑芒,不住翻滾掙扎,眼看著甲丁乙就要把病罐子勒死。

    納火寺的和尚高聲念道:“甲丁乙施主!手下留情!不可殺人!”

    甲丁乙嘿嘿冷笑兩聲,罵道:“他自己找死!和尚,你不能讓這個瘋子在這裡搗亂!”

    納火寺和尚高聲道:“我們自有安排!甲丁乙施主請住手!”

    甲丁乙哼了一聲,唰唰兩聲把黑芒收了,跳開幾步,遠遠離開病罐子身邊。

    病罐子咳嗽幾聲,依舊奮力尖叫道:“還我命來!還我命來!”

    病罐子從地上爬起,踉踉蹌蹌的又向火小邪沖過來,仍不住叫嚷著還我命來。

    火小邪頭皮發麻,自己什麼時候得罪過這個病罐子?怎麼病罐子不分青紅皂白,見人就要拼命?難道我們這些人中,有一個是病罐子的仇敵?而病罐子卻不知道是誰?只能亂殺?還是病罐子當我們所有過關的賊人,都是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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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二章

 火小邪正不知道怎麼對付這已經瘋癲了的病罐子,煙蟲笑了聲,跳上一步,一口濃煙從嘴中噴出,正好罩住病罐子的腦袋。這煙的味道辛辣、又有股酸臭味,火小邪聞到都腦袋裡一涼,似乎有提神醒腦的作用。病罐子被這煙阻住,將煙猛然吸入口鼻中,他微微一愣,眼神中恢復了一絲常態,但身子已軟,噗通一下跪倒在地,摔倒一邊,不省人事。

    火小邪正詫異著,兩條灰色的人影不知道從哪裡鑽出來,晃的火小邪眼中一花,這兩個灰衣人已經一前一後把病罐子抬起,飛也似的奔入佛堂一側的窄道中,不見了蹤影。

    眾人都是一片沉默,倒不是因為病罐子,而是沒想到這只有一個和尚的納火寺,竟能突然出現兩個灰衣人,快如閃電般的把病罐子抬走,還沒有人注意到他們是怎麼來的,又一直藏在何處。

    煙蟲把嘴上的煙拿下來,用手指掐熄,塞回懷中,重新點了一根普通捲煙叼在嘴上。

    鄭則道臉上不悅,對納火寺和尚喊道:“這位師傅!剛才那人已經瘋了!你怎麼能讓他進來這裡!”

    納火寺和尚朗聲道:“各位施主,病罐子李孝先儘管狼狽,但他持牌找到了納火寺,就算進入了納盜之關,我自然要帶著他進來。而他見了各位,為何突然瘋癲,小僧就不清楚了。”

    苦燈和尚念道:“阿彌陀佛,病罐子定是拼住一口意識不失,才來到納火寺,但見了我們,已是油盡燈枯,加上他之前定遇到什麼詭異的事情,這才猛然瘋癲了。”

    納火寺和尚應道:“小僧僅是主持納盜之關,不便推斷是非,現在病罐子已被請走,還請各位施主繼續闖關。”

    甲丁乙嘿嘿冷笑道:“納火寺的禿驢聽著!這麼個已經全瘋的人,你們明明知道,還要放他進來,是故意嚇唬我們的吧!他是過了競盜之關到了這裡,還是你們把他弄過來的?這都說不準咧!嘿嘿!”

    鄭則道也上前一步,抱拳對納火寺和尚說道:“這位師父,我們一路過關,千辛萬苦,很不容易!原本來到青雲客棧的有十八賊人,或死或傷或被抓獲,僅剩我們幾位在此,也都身心俱疲!平白放進這麼個瘋癲之人,大煞風景,不知道是想增加我們過關的難度,還是要故意戲耍我們?”

    納火寺和尚連聲念道:“善哉善哉,鄭則道施主多慮了!小僧口舌遲鈍,不善解釋,請各位施主海涵,小僧這就退下,僅在一旁觀望。各位施主有其他吩咐,敬請知會。”

    納火寺和尚將頭一低,退開一邊,坐在空地一角的蒲團之上,閉目誦經,看那死沉沉的木納樣,定不會再與大家糾纏此事。

    甲丁乙冷笑幾聲,返回自己的洞口前坐下。鄭則道看了納火寺和尚幾眼,微微皺眉,嘴中輕哼一聲,也返回自己的洞口前坐下。苦燈和尚念了聲佛號,遠遠的看了火小邪幾眼,神情冷峻,似有深意,也返身回去坐下。

    火小邪被苦燈和尚這麼一看,不由得心中打鼓,千思萬想,搜腸刮肚,回憶著除了見過病罐子、亮八、紅小丑在青雲客棧中一起吃飯,自己絕對與病罐子沒有絲毫接觸。苦燈和尚這深深幾眼看著自己,難道苦燈和尚懷疑病罐子發瘋與自己有關?就象苦燈和尚發現紅小丑的屍體時,自己剛好也在屍體邊一樣?

    火小邪暗愁道:“這下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苦燈和尚不會還是懷疑我殺了紅小丑吧。見他奶奶的鬼哦!”

    煙蟲在一旁說道:“那個病罐子可能還有救,他是中毒了。”

    火小邪啊的一聲,張大了嘴巴,閉都閉不上。

    煙蟲哼道:“好厲害的手段,這個病罐子可能自己有什麼克制的藥物,才能撐到現在,要不然我剛才那股子醒腦煙,不至於讓他神智暫時清醒後,卻昏迷過去。”

    火小邪心亂如麻,競盜之關發生的怪事太多,他已經被鬧糊塗了。

    煙蟲見火小邪神不守舍,也不願問他,拉著火小邪坐下,自己靜靜抽煙。

    鄭則道他們坐了片刻,甲丁乙又是先起身,向洞中走去,隨後苦燈和尚、鄭則道也站起來,走入洞中。

    這次沒有花多長時間,蟲鳴聲起,甲丁乙、苦燈和尚快步退出,繼續坐地休息,可他們等了許久,鄭則道進去的洞中,還是寂靜無聲,鄭則道一直沒有出來。

    甲丁乙慢慢站起來,向鄭則道的洞口走去,煙蟲也連連咂嘴,把火小邪一拉,說道:“過去看看。”說著向前方走去。

    苦燈和尚見眾人都去洞口查看,也站起身來,跟在甲丁乙身後走去。

    甲丁乙、煙蟲、火小邪、苦燈和尚站在洞口,向裡面張望,不由得都愣在原地。

    洞中哪裡還有人在!不止沒有人在,遠處石室裡佛龕上的那尊金佛,也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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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6-15 00:04:34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七十三章

 眾人站在洞口,見到這番景象,都是有些愣住,大家明明看到鄭則道進了洞中,沒有引起蟲鳴,若金佛被他取到,他怎麼都該退出來,怎麼會消失不見?

    甲丁乙站在最前面,一言不發的向洞中走去,大家都看著甲丁乙要做什麼,無人說話。

    甲丁乙進了洞,來到石室前,向石室中看了幾眼,果然是空無一人。甲丁乙身子一晃,一道黑芒從黑紗中滾出,在石室上空啪的一下,打了個響鞭,頓時把蟲鳴聲驚起。

    甲丁乙收了黑芒,快步從洞中退出,重重哼了一聲,獨自退到一邊。

    苦燈和尚念了聲佛號,也退開一邊。

    火小邪和煙蟲張望了洞中片刻,火小邪說道:“鄭則道,他過關了?”

    煙蟲叼著煙,說道:“八成是!看來這個石室中,還有古怪,我們要多加小心。”

    煙蟲和火小邪退回涼棚,商量了一陣,儘管頗多推測,還是不明所以。

    甲丁乙、苦燈和尚相續又去了一次洞中,仍未成功,他們兩人靜坐片刻,再度起身嘗試,走入洞中。

    煙蟲、火小邪打定主意,站起身來,打算也繼續嘗試。

    他們本想等到甲丁乙、苦燈和尚從洞中出來,可等了許久,甲丁乙、苦燈和尚卻同樣如同鄭則道一樣,再沒有從洞中走出。

    火小邪、煙蟲都大為吃驚,快步走到甲丁乙、苦燈和尚各自的洞口張望,和鄭則道不見的情況一模一樣,石室內空無一人,無聲無息,但金佛都不見了。

    諾大的空地中,只剩下了煙蟲和火小邪兩人。

    火小邪驚道:“難道苦燈和尚和甲丁乙一同過關了,這,這也太巧了吧!”

    煙蟲吸了一口煙,說道:“他們兩個人實力相差無幾,一同過關,也不奇怪。實力相當的獨行大盜若是同時去偷一件東西,最易賊碰頭,你摸到的時候,他也剛好摸到了,就是巧的很,我碰的多了,也懶的搞清楚是為什麼。”

    火小邪說道:“煙蟲大哥,東北難道還有和你本事差不多的?”

    煙蟲說道:“東北四大盜,我一個,黑三鞭一個,這個黑三鞭我看不上,就是會鬥狠,本事不大。另外還有兩個人,是兩兄弟,哥哥叫喬大腦袋,弟弟叫喬二爪子,我就是和他們兩人經常賊碰頭。”

    火小邪聽說過這兩個人的名字,問道:“我聽說過他們的名字,但煙蟲大哥、黑三鞭,榮行裡有人可以描述你們的身手相貌,喬大、喬二好像神秘的很。”

    煙蟲哼道:“他們神秘個屁,是這兩個人腦子都有毛病,憨傻憨傻的,做事不合常理,常常躲在老林子裡面砍木頭,不是經常出來犯事。哪像我這樣,老毛子、日本人天天通緝抓捕。”

    火小邪輕輕哦了一聲,說道:“原來是這樣……”

    煙蟲噴出一口煙,說道:“火小邪,他們走了也好,清淨!咱們也別耽擱了。”

    火小邪應了聲好,兩人就要走向自己的洞口,只聽身後有人興沖沖的高叫道:“煙大哥!火大哥!”

    火小邪、煙蟲回頭一看,只見鬧小寶笑哈哈的向他們跑來,火小邪一見是鬧小寶,一下子樂了,趕忙迎上去,兩個少年好一番親熱。煙蟲也十分高興,歪著嘴樂的哼哼。

    這三人互相問了好,先讓納火寺和尚對鬧小寶講解了納盜之關的規矩,隨後這三人聚在火小邪要進的洞口旁,首先由鬧小寶把自己一路上的事情講了。

    原來鬧小寶走的路錯的離譜,鬧小寶走了一段,已經沒有路,只有一個大山洞,鬧小寶鑽到洞裡,迷迷糊糊轉了半天,走的深了,還是沒有個盡頭,根本就不象裡面能有納火寺的樣子,鬧小寶覺得不妥,又花了不少時間才退出來,只能沿路返回。還沒有回到最初的四岔路口,就看到山路上滿臉是血的病罐子象狗一樣,四肢著地,邊聞氣味邊爬,嘴裡不停的喊叫著還我命來,好像已經瘋了。鬧小寶不敢上前驚擾病罐子,病罐子也沒有發現鬧小寶,自顧自的向著山上爬去。鬧小寶不敢跟著病罐子,趕回四岔路口,卻無論怎麼喊叫,都沒有人出來相見。鬧小寶知道糟糕,多虧前面還見到個病罐子,一路追蹤病罐子的蹤跡,這才費力的到了納火寺。

    鬧小寶說完,太陽完全落山,天已經黑透。

    納火寺的和尚在空地四周點燃數個松油火盆,用以照明,這和尚對甲丁乙、鄭則道、苦燈和尚不在,毫不驚奇,看都懶的看,想必一切都盡在火家的掌握之中。

    火小邪主講,煙蟲補充,兩個人把他們從進了納火寺的所見所聞所感細細講了一遍,鬧小寶驚道:“鄭則道他們三個都過關了?”

    火小邪說道:“現在還說不好,咱們別管他們,我們的時間也不多了。”

    鬧小寶點頭應了,三人一合計,火小邪和鬧小寶找納火寺和尚再要了兩套物品,擺在兩個石室前,按火小邪的話說,爭取三人都能夠過關,煙蟲大哥過關後當不當火家弟子,到時候再說。煙蟲不想此時掃大家的興,便由著火小邪的意思。

    三人收拾停當,聚在最初的洞口,鬧小寶想進去看看,體會一下秋日蟲的厲害之處,有個心理準備。火小邪便對鬧小寶講了進洞的法子,還真是很難解釋不引起蟲鳴的感受,煙蟲當然也說不清楚,鬧小寶沒去過奉天大北口,也沒有見到甲丁乙、苦燈和尚、鄭則道他們試探的過程,要想一下子明白過來是極難的,唯有先試一試。

    鬧小寶進了洞,第一步就引發了蟲鳴,翻滾著退出洞外,已是臉色慘白,喊了句:“真厲害!”就再也說不出話,靜坐著休息,平息腦中那股子惡虐之音。

    火小邪、煙蟲知道鬧小寶必先遭此劫,才有切身體會,靜靜等候著鬧小寶緩過勁來,又解釋了一番不引發蟲鳴的道理,鬧小寶聚精會神的聽著,連連稱是,已然明白了許多。

    煙蟲再去嘗試,走了五步之多,引起蟲鳴,趕忙退了回來,仍然是難受的說不出話。火小邪明白,越往裡走,越是危險,退出石室的時間越長,別看退回來只要一小段時間,可在石室中多聽一秒的蟲鳴,都如同忍受一整日的酷刑一般漫長。若是心意不堅定,造成最後幾步身法錯亂,只怕是一條命都要搭進去。

    火小邪深深吸了幾口氣,穩定了心緒,邁步向洞中走去,靜靜站在石室前片刻,腦中再無雜念,一朵純淨的藍色火苗在心中騰起,靜靜燃燒,不增不減,不動不搖。

    火小邪邁出腳步,眼前仿佛再次回到了大北口的冰面上,一步、二步、三步、四步,無所動搖,火小邪幾乎忘了自己進洞的目的是什麼,恍然無覺一樣,身心合一,守著心中那朵純淨火焰,不斷前行。

    十五步、十六步、十七步、十八步,金佛就在眼前,仿佛伸手就可觸及,火小邪根本不記得自己已經走了多少步,僅是以金佛做為方向,繼續向前行去。

    煙蟲緊緊抿住嘴唇,煙叼在嘴中,抽都不抽了,看著火小邪的背影,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滾下。鬧小寶緊咬著嘴唇,眼珠子都如同凝滯了一般,動都不會動了,全身上下,只有緊握的拳頭,放在膝蓋上不住顫抖,可見鬧小寶也緊張到了極點。

    二十二步、二十三步、二十四步、二十五步,停!火小邪已經走到了佛龕前,金佛就在眼皮子底下,伸手就可拿住,火小邪心中火焰微微一晃,但馬上又平靜下來。

    火小邪按照進洞的法子,早就設想了千萬遍自己最後取下金佛的動作,自己取金佛的動作不能快也不能慢,否則會損壞了一路而來的固定振動頻率,千里之行,始於足下,而成功與否,卻僅在最後的毫釐之間。

    那佛龕上的金佛,不高不矮,一指高矮,放在一個巴掌大小的圓形木質底座上,佛頭對著火小邪的鼻子,佛座則略低於火小邪的下巴,簡直一口就能吞入口中。火小邪沒敢想金佛擺的這麼高,是不是就讓人用嘴咬住的,還是不急不慢的抬起一隻手來,將金佛一下子捏住,向上一提。

    可這一提起來,頓覺下面有一股子粘勁牽引了一下,極不正常,這金佛好像底座下有個機關。火小邪經驗有限,不知道在金佛本身還有防盜的機關,的確是做的草率了!正確的做法都應該是兩隻手齊上,按住底座,才能拿下金佛,火小邪只憑一隻手就貿然把金佛提起,乃是大錯特錯!

    火小邪定睛一看,卻見那本來托著金佛的巴掌大小的圓形底座,忽然升高了半指,眼看著底座下伸出六隻黑乎乎、毛茸茸的昆蟲腿腳!

    原來這底座下面,竟蓋著一隻巴掌大小的蟲子,火小邪把金佛舉在耳邊,背上一陣發涼,難道是秋日蟲?

    這個底座下的秋日蟲一使勁,那圓形底座向著火小邪腦袋的一邊又升起半指,一隻肥大的銀甲蟲屁股從底座中伸出,正對著火小邪的嘴巴,這蟲子屁股上盡數都是亮如銀針的硬甲,不計其數,正在微微起伏晃動,只要硬甲一搓,恐怖的蟲鳴就會響起,這種距離之內鳴叫起來,引發石室中其他秋日蟲鳴,只怕火小邪難保小命。

    火小邪見到這種光景,心中那團純藍火焰“嗵”的一下變的血紅,轟然燃燒,火小邪暗吼一聲:“秋日你老母親的!”

    火小邪眼睛猛瞪,張大了嘴,哢嚓一口,竟把這只秋日蟲佈滿銀亮硬甲的屁股咬住!

    “咬掉你的屁股!”火小邪只有這個念頭。

    沒想到,這蟲子的屁股可不是一般的硬,火小邪這死命的一口,牙齒仍然只咬進去一半,沒能將這蟲子的屁股咬掉。

    秋日蟲平時根本動也不動,懶惰管了,僅靠蟲鳴聲驅敵,沒其他的防範之法,這下突然被敵人莫名其妙的咬住了發聲的屁股,這蟲子的天性使然,做出了自己認為的最佳避難法,六足一縮,竟裝死了!

    秋日蟲若裝死,動都不會動,更別說蟲鳴了。

    火小邪哪裡知道,還是死命咬住這只大蟲子的屁股,不知是不是移動了金佛底座的原因,只聽極細小的哢啦一聲,腳下頓時一空,火小邪咬著這只大蟲子,手中捏著金佛,直墜下去。

    火小邪咬著蟲子,叫不出聲,直直掉下去,就看到頭頂瞬間合攏,光線全無,四周頓時漆黑一片。

    火小邪不自覺的伸手蹬腿支撐,著力之處空空如也,哪有東西可以摸到,顯然是一個不知深淺、寬窄難測的深坑陷阱,火小邪腦中狂叫:“我命休矣!天殺的納盜關!原來是殺人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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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6-15 00:04:57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七十四章

 火小邪本以為是個無底深洞,誰知墜下不到一丈,腳下就碰到了東西,整個人頓時跌在了軟墊之中。地面是個斜坡,火小邪骨碌一下,順著地面兩個翻滾,就已經停下。

    火小邪翻身而起,四周一片微明,已可見物。這裡是一個喇叭狀的石室,上大下小,火小邪所處之地,就是這個喇叭口的底下,他便是從上方掉下來的。石室地面鋪著厚厚的軟墊,斜向上方,佈置工整,顯然是有所準備的。光線從前方透進來,應在不遠處有個出口。

    火小邪心中一松,一張嘴把緊緊咬住的秋日蟲吐出來,這蟲子執拗的很,被火小邪吐出來,還是縮成一團,繼續裝死。火小邪罵了句:“這死鬼蟲子!”,本想就此離開,還是好奇心起,蹲下來撥弄了一下秋日蟲,細細打量。

    這只秋日蟲看著並不醜陋,全身披著一層黑亮的硬甲,圓滾滾的有巴掌大小,它的屁股就藏在硬甲之下,要鳴叫時硬甲微抬,就能震動屁股上遍佈的銀片鳴叫。這蟲子老老實實的裝死,一動不動,趴在地上,倒像是一隻縮頭烏龜

    火小邪心想:“本以為秋日蟲是個怪物一樣的東西,沒想到憨傻可愛的很。”火小邪抓著秋日蟲的硬甲,把蟲子抓起來,翻過來看了看底部,秋日蟲腦袋上的兩隻又黑又大的眼睛充滿敬畏的看了火小邪一眼,可憐的很,趕忙縮回硬甲下,根本不敢放肆。

    火小邪對這個蟲子歎道:“你叫聲這麼厲害,性子卻老實的很啊。好吧,好吧,只要你不亂叫,我不會吃了你,也不要你的命,跟著我走一趟吧。”

    火小邪從地面的軟墊上撕下大段的布條,把秋日蟲綁緊,只給蟲子腦袋上留了個通氣處,揣在口袋中。秋日蟲老實呆著,毫不折騰,倒是省事的很。

    火小邪收好了秋日蟲,看了眼手中的金佛,牢牢把金佛攥在手中,向著透進光亮的出口走去。

    火小邪走出十余步,便出了一道石門,眼前豁然開朗,所處之地乃是更大的一個石室,足足有放金佛的石室三倍大小,但一模一樣的是半圓的房頂。石室正中擺著一個巨大的火盆,火焰騰騰燃燒,把四周照的一片通明。

    除了火小邪走出的石門,這間石室的牆壁上還環繞著十多扇石門,看著都能夠通向各處。火小邪心疑道:“鄭則道、甲丁乙、苦燈和尚他們是不是和我一樣,也到這裡來了?”

    火小邪慢慢向前走了幾步,喊了句:“有人嗎?”

    無人回答,只有回音傳來。

    火小邪又把金佛亮出,在手中揮了揮,喊道:“我取到了金佛!”

    還是無人回答。

    火小邪納了悶,不再喊叫,向著火盆走去。

    “呵呵!”有笑聲從四面八方傳來,火小邪趕忙站住,四下看去,叫道:“誰?”

    “火小邪!恭喜你!你過關了!”說話聲繼續迴響著,隨之傳來腳步聲,從一扇石門中走出一個男子。

    火小邪一見這男人,脫口大叫道:“嚴大哥!”

    這走出來的男人,正是嚴景天。

    嚴景天滿臉笑容,向著火小邪走來。火小邪喜不自禁,直直向嚴景天跑過去,一把將嚴景天抱住。火小邪經過頗多磨難,終於過了火門三關,此時又見到嚴景天,那高興勁真別提了!

    嚴景天呵呵直笑,拍了拍火小邪的肩膀,笑道:“火小邪啊火小邪,我就覺得你一定能到這裡來!好樣的!來,跟我來吧。”

    火小邪千言萬語不知從何說起,只能狠狠點頭。嚴景天在前帶路,領著火小邪向一扇石門中走出。

    火小邪跟著嚴景天,進了石門,裡面有一道石梯蜿蜒向上,嚴景天快步而行,並不說話。

    火小邪忍不住的問了句:“嚴大哥,鄭則道、甲丁乙、苦燈和尚他們也過關了嗎?”

    嚴景天點了點頭,答道:“他們也過關了!火小邪,現在不要多問,到了以後,我們再找時間聊聊。”

    火小邪也明白現在不是和嚴景天絮叨的時候,嗯了一聲,默默跟著嚴景天向上而行。

    兩人走了約百十個臺階,有山風灌入,已是到了盡頭。

    兩人走出來,眼前又現出一副奇景。火小邪所處之地,乃是一個“天坑”邊緣,說是天坑,是因為此處四面皆是懸崖峭壁,筆直通天,坑底方圓十餘畝,有數條溪流橫穿坑底,人工修築著多條平整的石道,小橋流水,亭臺樓閣,沿路的草木都修剪的十分整齊,絲毫沒有雜亂之處,真如方外仙境一般。從林蔭之中,依稀顯出幾棟房舍,紅磚綠瓦,此時已經點亮了燭火,連綿一片,看著規模不小。

    火小邪沿路走來,看的癡了,不住嘖嘖稱讚,這種人跡罕至之地,竟能修建的如此精緻,而且規模龐大,若沒有雄厚的物力財力,實難做到。火小邪不禁想起青雲客棧客房中的擺設,隨便一件都是價值連城之物,常人見了都要捨命追求,卻隨意的擺在青雲客棧中,可見火家用富可敵國形容,一點都不為過。

    嚴景天帶著火小邪走了一段,來到一棟大宅院的跟前。這宅院一看就是氣度非凡,卻不象火小邪見過的世俗大戶人家那樣,門面上頗多講究來顯示自己的身份,而是所用的物料、修飾、佈局都獨樹一幟,處處都似有深意,火小邪哪裡懂得,權當新鮮看。

    兩扇火紅顏色的院門已經大開,門邊站著二個灰衣人,腰間系著火紅的腰帶,懸著一塊紅色腰牌,一看身板架勢,都是精幹的很。

    這兩人灰衣人見嚴景天領著火小邪走來,迎上一步,微微一鞠,法度嚴明,動作麻利,整齊劃一,好像是一個人似的,想必都接受過嚴格訓練。

    嚴景天微微頓首,領著火小邪筆直走入院門中,身後的灰衣人並不跟上,而是把大門關上,守在大門兩側。

    火小邪見了這種氣勢,走路都有點發顫,自然而然的並緊了腿,按照見奉天三指劉時候的榮行輩份規矩,低頭小步前行。

    嚴景天在前面說道:“火小邪!不必如此!放開了走路!火家的規矩不同榮行。”

    火小邪哦了一聲,臉上發燙,暗罵自己生的賤,專門丟人現眼。這也怪不得火小邪,他從小做賊,榮行裡的輩份高低,規矩頗嚴,這麼多年下來,有時候自然而然的按規矩做事,已是習慣成自然。火小邪心中傲氣一升,心想我現在是火家弟子了,三指劉以後見了我八成還要給我磕頭呢!火小邪趕忙放鬆了身子,挺直了腰杆,努力大大咧咧的走路,可仍然走的是同手同腳,笑話頻出。

    嚴景天呵呵一笑,再不說話,隨便火小邪折騰,自己在前方引路,穿過二層院子,將火小邪帶入一間獨門獨院的房舍。

    火小邪進了屋子,這房間與青雲客棧相比,格局相同,但桌椅擺設,有過之而無不及,更加貴重。嚴景天自然是不以為意,哪在乎眼睛看的發直的火小邪,說道:“火小邪,這裡和青雲客棧佈局一樣,你需要什麼,只管拉鈴。只是你要切記一點,這裡絕不能外出,否則有殺身之禍,你就在此處休息,明日有人會來叫你。切記切記!”

    火小邪連連點頭稱是。

    嚴景天說道:“我還有事要辦,今天不能多陪你,等你進了火家,我們時間多的是。我現在告辭了,明日再見。”

    火小邪哪敢攔住,目送著嚴景天出了房門。火小邪長長喘了幾口氣,倦意湧來,一屁股坐在一張軟椅上。火小邪進了這個無名無號的宅子,就覺得氣氛壓抑的很,不象在青雲客棧時那般自在,而且覺得嚴景天剛見到自己的時候,遠不如在落馬客棧那般瀟灑隨意,自從進了這個宅子,更是表情嚴肅,不苟言笑,好像距離一下子遠了很多。

    火小邪不願細想,他能來這裡已經是超出預期太多太多,哪能有什麼抱怨。等火小邪興奮勁頭過去,慢慢開始擔心鬧小寶、煙蟲他們的情況,火小邪當然希望他倆能夠過關,只是現在自己也愛莫能助,再多擔心也沒有用。

    火小邪倦意湧來,到側房中洗了個澡,竟泡在浴盆中睡著了。

    ……一片火海之中,一個持刀蒙面人從火海中跳出來,手持一把刻著“影”字的長刀劈來,避無可避,此時地面轟隆一聲開裂,整個人一下子掉入,堪堪躲過了那一刀,但隨即墜入了冰涼的水中……

    火小邪大叫一聲,猛的醒過來,呼吸急促,身上還是一陣陣發涼。火小邪剛才又做了那個一模一樣的惡夢,只是這次夢境又前進了一些,竟夢到自己掉入了水中,躲過了火海中劈向自己的一刀。

    火小邪狠狠搓了搓臉,剛才不知道睡著了多久,浴盆中的水已經涼了。

    這個夢自從來到王家堡以後,就再沒有夢見過,怎麼今天突然又夢到了?夢中還有新的進展,火小邪自然想不明白。

    火小邪被夢嚇了一跳,短暫的清醒了一下,仍然睡意濃濃,便從浴盆中爬出來,走到一側,用毛巾擦乾自己的身子。

    火小邪正在擦著身體,卻聽耳邊傳來一個女子的聲音:“火小邪。”

    火小邪赤身裸體的站著,一扭頭就見到一個女子笑吟吟的向他走來,哇的一聲驚叫,趕忙用毛巾護住自己的*,連退幾步,指著那女子叫道:“你!你!你!別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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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11-26 02: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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