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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q33629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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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張海帆] 五大賊王 (連載中)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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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6-15 02:20:20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一十五章

 火小邪以為潘子被嚇壞了,氣不過的走過去推了潘子一把,罵道:“怎麼了?這就嚇傻了?一隻蜘蛛有什麼可怕的,瞧你這點出息。”

    潘子抬起手,指著遠處上方,話都說不完整,只是哼道:“那,頂上,白茫茫,一片,都在動啊!”

    火小邪一皺眉,轉頭向山頂一看,這一看差點就把魂魄都嚇掉了。

    冰錐落下的山頂,一層白茫茫的東西迅速擴大,整個奈何牆如同回應一般,發出唰唰唰的響聲,那片白乎乎的東西,如同波浪一般的翻滾,似乎是由無數個拳頭大小的,能爬動的東西組成的。

    潘子慘叫道:“全是,全是蜘蛛啊!”

    火小邪一身白毛汗都嚇出來了,看著山頂這種恐怖的景象,也和潘子一樣,根本動彈不得。

    黑風暴吼起來,可才吼了兩聲,那些密密麻麻擠成一堆,從山頂的冰洞中爬出來的玄冰蜘蛛,霎那間全部腹中紅光乍現,把這個冰洞照的一片慘紅。

    甲丁乙見過世面,最為鎮靜,此時說話也微微發顫,說道:“火小邪、潘子,快過來!玄冰蜘蛛怕熱,只有溫泉口可以躲過!快點!”

    火小邪聽的真切,把潘子一拉,兩個人玩了命跑到甲丁乙身邊,將甲丁乙架起,跑向溫泉的出水口。

    火小邪剛剛把甲丁乙放下,抬頭一看,那一大片的玄冰蜘蛛已經爬滿了奈何牆的四周,一大部分已經爬到冰坡上,唰唰聲不絕於耳,都是蜘蛛的八支長腳互相摩擦產生的,這時聽著,簡直如同地獄魔音。還有一大批玄冰蜘蛛,則順著洞頂往火小邪上方爬,身子隱在怪冰嶙峋的洞頂,紅光被冰塊反射,忽大忽小,忽長忽短,交織在一塊,把洞頂也映的血紅,猶如漫天的赤霞風雲變化不止。

    火小邪他們並沒有聚在溫泉泉心,若是站在泉心裡,大羅神仙都能給煮熟了,而是儘量靠近泉心,保證腳下地面炙熱。可這裡哪是好受的地方,地下除了股股熱氣噴出,還有幾近沸騰的熱水流淌,空氣中濃濃的臭雞蛋味道鑽鼻入口,若不是這麼多玄冰蜘蛛襲來,簡直不願多呆一秒。

    三人一狗只帶了片刻,就已經都大汗淋漓。黑風是狗,沒有穿鞋,踩在熱水中燙的嗚嗚低吼,不住的跳動。黑風明白如此大量的玄冰蜘蛛襲來,亂跑無疑於找死。黑風忠誠,絕不會獨逃,吐著舌頭,死守在火小邪他們身邊,共同迎敵。

    火小邪見著玄冰蜘蛛蜂擁而至,急問甲丁乙:“甲大哥!這是怎麼回事?”

    甲丁乙讓火小邪架著,單足站立,看著眼前鋪天蓋地的玄冰蜘蛛,就算他再硬的膽子,也要發顫。甲丁乙說道:“剛才一定是弄掉了太多冰錐,以至於把玄冰蜘蛛的老巢給毀壞了!所以它們才傾巢而出!”

    潘子滿頭大汗,一半是熱的,一半是發虛,叫道:“看來奈何牆就是不能碰啊!剛才冰攻,現在是蟲攻!我的媽媽啊,還有什麼攻啊!”

    說話間,無數的玄冰蜘蛛已經圍攏了過來,潮水一般將火小邪他們團團圍住。這些玄冰蜘蛛,大的有拳頭一樣,小的則只有拇指一般,可一隻只都是兇神惡煞,兩根尖齒伸出嘴外,噝噝做響。

    玄冰蜘蛛果然如同甲丁乙所說,懼怕溫泉周圍的溫度,疊羅漢一樣撲來,往前一探,感觸到無法忍受的溫度,便急急向回退,所以從火小邪他們位置看上去,如同身處一座海中孤島,四周白浪翻滾,海中怪光閃動,大浪撲上岸邊又退了回去,每一次襲來,都驚險萬狀。

    玄冰蜘蛛絲毫沒有退去的跡象,個個奮勇爭先,因為數量太多,又天性使然受不得高溫,漸漸的,這些蟲子竟在火小邪他們周圍壘起半個人高的蟲牆,不住垮塌,不斷重建,而且越壘越高。

    火小邪全身濕透,拼命擦汗,說道:“玄冰蜘蛛是進不來,但我們也出不去!這麼熱的地方,只怕再過一兩個時辰,我們都要蒸熟了!甲大哥,你還有其他的辦法嗎?”

    甲丁乙無奈道:“我也毫無辦法!這些玄冰蜘蛛既然是奈何牆引來的,驅散的方法也許只有奈何牆!”

    潘子喘道:“這奈何牆到底是什麼東西做的,妖怪啊,鏡子妖怪啊!”

    火小邪難受的很,是他出的主意,用石塊敲打奈何牆,把冰錐都引落下來,誰知冰錐落盡,竟引發了更大的危險,目前看來,幾乎已沒有逃生的可能,不是被咬死就是被溫泉慢慢蒸死,早知如此,還不如被冰錐戳死來的痛快。

    火小邪不禁仰頭長歎,可洞頂的景象,更讓火小邪心中狂跳不止。

    密密麻麻的玄冰蜘蛛,正掛著亮閃閃的蛛絲,從洞頂向下降來,一片明晃晃的紅光,玄冰蜘蛛伸開八支怪足,恐怖異常,就懸在眾人的頭頂不遠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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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6-15 02:20:41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一十六章

 火小邪見玄冰蜘蛛竟要從頭頂降下來攻擊,一聲長歎嘎然止住,哎呀一聲大叫。潘子跟著火小邪一抬頭,頓時也嚇得哇哇大叫:“老甲、小邪,這些冰蜘蛛要拼命了!”

    甲丁乙喝道:“火小邪、潘子,你們把衣物裡包上石頭,不要讓它們落下!”

    火小邪、潘子連聲應了,把上衣都脫下來,包上石頭,持在手中,只等玄冰蜘蛛降下來,將它們擊落。

    果然有一隻拳頭大小的玄冰蜘蛛降的最快,可它觸到溫泉噴出的熱氣,又停下急急忙忙向上爬,熱氣一蒸,居然把銀亮的蜘蛛絲給融斷,這蟲子頓時從半空中掉落下來,吱吱尖叫,直落向火小邪的頭頂。

    火小邪拿捏著時機,衣服一把甩過去,包著的石頭正中玄冰蜘蛛,啪的一下將其打飛一旁,落入地面上的蜘蛛群中,瞬間就被大量蜘蛛蓋住。

    火小邪罵道:“這些蜘蛛是找死來的!”

    潘子跟著叫道:“掉下來的多了,我們就死定了!”正說著,頭頂上幾隻玄冰蜘蛛的蛛絲又被融斷,吱吱叫著,分頭掉了下來。

    火小邪、潘子把衣服揮的如同車輪一般,將這些蜘蛛抽開。

    火小邪沖甲丁乙大叫:“甲大哥!為什麼這些蜘蛛要玩命的攻擊我們!”

    甲丁乙眉頭緊皺,答不上來。

    潘子倒大叫著回答:“這裡就我們幾個活的,不攻擊我們攻擊誰!總不能去咬石頭吧!”

    仍然有玄冰蜘蛛不斷的掉落下來,好在每次都不是太多,火小邪他們還能對付。

    洞頂的玄冰蜘蛛落下來一陣子,就沒有了動靜,好像這些蟲子另有詭計。

    火小邪他們嚴陣以待,不敢大意,仰頭看著到底蜘蛛們要做什麼。

    “唰唰”,幾乎在眨眼之間,漫天亮白的蜘蛛絲就湧了出來,劈頭蓋臉的從上方向火小邪他們噴來。原來盤踞在火小邪他們頭頂的玄冰蜘蛛,如同有人統一指揮一樣,齊齊噴出蛛絲。

    潘子怒駡道:“我操啊!不帶這樣的啊!”

    玄冰蜘蛛硬來,火小邪他們還能連打帶踹的硬辦,可軟綿綿、輕飄飄的蛛絲,就沒轍了。無論火小邪、潘子等人如何撕扯阻擋,身上還是逐漸落滿了蛛絲。溫泉炙熱,水氣蒸騰,這些蛛絲不能象平常的絲線狀態,全部融化,黏在人的身上,如同滿頭滿臉滿身都塗上了一層粘膠。黑風滿身都是濃密的黑毛,又沒有手,粘液混在毛髮中,黑風難受的很,亂叫亂跳,想把粘液甩掉,越甩就越糟糕,最後毛髮全部炸開,粘液一拉伸就變成白色,最後黑風成了一隻棉花糖狗。

    融化的蛛絲有一股子濃濃的腥味,還不如臭雞蛋味好聞。火小邪手被粘液裹著,手指一張都拉出重重的粘絲,如同手指上長了蹼似的。

    甲丁乙受了傷,行動不便,只能默默忍受。

    潘子抹著臉大罵:“這些蜘蛛的屁沿疼不踏,噴狗了沒又?有完沒關?噴屎噴泥巴祖宗!”潘子說話好像舌頭有點大,罵的不清不楚,咬字不清,連潘子都覺得奇怪,繼續叫道,“罵批的蛇穀不競走。”

    甲丁乙厲哼一聲:“蛛似有鬥!”這話就算不清楚,火小邪和潘子還是挺清楚了,甲丁乙在說“蛛絲有毒”!

    火小邪、潘子也早就感覺到蛛絲黏在身上微微有些刺疼,特別是皮膚破損之處,更是又癢又麻,聽甲丁乙這麼一說,這才覺得不是自己被粘住才行動不便,而是身體正在慢慢麻痹。潘子動了動舌頭,真是覺得舌頭不停使喚,驚道:“碗了,蛇狗不提只管了。”(完了,舌頭不聽使喚了。)

    火小邪全身各個關節發硬,越來越覺得行動遲緩。

    火小邪腦子還清楚,這樣下去,必然昏死在此,那就再無生還的可能,這些玄冰蜘蛛既然怕熱,現在自己身上滾燙,不如拼死闖出,再摸一次奈何牆看看有什麼反應。

    火小邪看了一眼遠處的奈何牆,叫道:“博連汁。”(不能死)

    火小邪將黑風一抓,喝道:“嗨分,畏懼尼!蟲過去!”(黑風,委屈你,沖過去)說著一指奈何牆。

    黑風暴吼不止,聽懂了火小邪的吩咐,一馬當先,向著外面沖去。火小邪邁開大步,緊緊跟著。圍著的大群玄冰蜘蛛見火小邪要衝出來,吱吱狂叫成一片。

    潘子大叫:“叫節,尼工了!”(小邪,你瘋了!)

    火小邪哪管這些,一人一狗瘋了一樣的向蟲堆中沖去。

    黑風在前,幾乎是踩著玄冰蜘蛛,一頭紮進蟲堆,這些玄冰蜘蛛還真是懼怕熱滾滾的黑風,唰唰唰潮水一樣的分開兩邊,一時間真沒有貿然撲上的。火小邪提著衣服亂抽,有些退開慢了些的玄冰蜘蛛,都讓火小邪抽開老遠。

    這情形持續不了多久,越離開溫泉,空氣就越冷,火小邪趕到自己身上已經慢慢涼了,但精神卻為之一振,全身密佈的粘絲漸漸發硬,似乎也凍硬了,跑動時咯咯做響。

    黑風帶著火小邪沖出了蟲堆,向著奈何牆極力奔跑,身後的玄冰蜘蛛哪裡肯甘休,在他們身後緊緊追趕。

    黑風和火小邪登上冰坡,來到奈何牆前,已經被大群玄冰蜘蛛趕上,將火小邪和黑風死死圍住,紅光閃爍,吱吱怪叫聲更大,幾乎掩蓋住了黑風的咆哮。

    黑風此時全身的毛髮都凍硬了,如同一隻刺蝟,怪模怪樣的,但神勇依舊,左突右沖,驅趕著要上前來的玄冰蜘蛛。玄冰蜘蛛顯然有點懼怕黑風這種巨大的野獸,並黑風阻的一滯。

    火小邪回頭一看奈何牆,奈何牆冰冷依舊,如同一個陌路人冷眼旁觀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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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6-15 02:21:51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一十七章

 火小邪一路跑來,身上已經發涼,舌頭也不再麻木,大罵一聲:“操你的!”一拳就向奈何牆死命的砸過去。火小邪手上滿是逐漸凝結的粘液,這一砸竟一下子就把拳頭粘在了牆上,縮不回來,火小邪再大吼一聲,大力一扯,手上的一塊皮膚就被拽掉,鮮血直流。

    火小邪不知疼痛,揮著流血的拳頭繼續砸牆,奈何牆當然是紋絲不動,可火小邪手上的鮮血卻越流越多。

    玄冰蜘蛛吱吱亂叫,蜂擁而上,霎那間就把黑風蓋住,黑風滿地打滾,吼聲震天。除此以外,許多隻玄冰蜘蛛也跳起來,落在火小邪的身上,張口就要咬下去。火小邪仍然不停,瘋了一樣的砸牆。

    嗡,嗡嗡,嗡嗡嗡,奈何牆陡然振動起來,聲音巨大,整個山洞似乎都跟著嗡嗡聲不斷顫動。

    抓住火小邪的玄冰蜘蛛聽了這種聲音,也是奇怪,竟如同冰雕一樣,一口沒有咬下去,似乎凝固在火小邪身上。

    唰唰,唰唰唰,玄冰蜘蛛又動了起來,這次它們沒有再攻擊火小邪,而是潮水一樣退了開去,放開了火小邪和黑風,腹中的紅光一下子變成了綠光,吱吱的怪叫聲也停止了,好像受到巨大的驚嚇,拼命的向著洞頂爬去。

    眨眼的功夫,無數的玄冰蜘蛛都爭先恐後的湧回洞頂的孔洞處,不見了蹤影。

    潘子和甲丁乙見玄冰蜘蛛突然走了,正在高興,卻覺得地面震動不止,簡直站立不住,溫泉口噗噗噗亂響,好像有什麼東西要從水中出來。

    火小邪正在暗暗慶倖,可一見到地面振動的怪狀,猛然醒悟,奈何牆不能敲打,一定是引來了其他的災禍,才把玄冰蜘蛛嚇走的!

    噗的一聲巨響,潘子、甲丁乙所在的溫泉附近,地動山搖,一道二人粗的白色水霧猛然破地而出,沖天爆起,這威力將甲丁乙、潘子震的直直飛開,落在二丈開外。

    火小邪大吼道:“甲大哥!潘子!快逃!”

    潘子、甲丁乙哪裡聽得見,整個洞中只有天崩地裂一樣的水氣噴發之聲,眨眼工夫,洞中濃霧滾滾,什麼都看不清楚。

    火小邪鼻子中有強烈的酸臭味道湧來,吸進一口就頭痛欲裂,但火小邪顧不上這麼多,捨命向著甲丁乙、潘子所在的方向跑去。

    火小邪跑不了幾步,就被腳下的冰塊絆倒,一個跟頭栽出去,腦袋撞上一個大冰塊,登時昏了過去。

    火小邪被寒冷凍醒過來,一動身子,身在嘎嘎直響,竟然被覆蓋上了一層冰殼。火小邪奮力掙扎著坐起來,抓落腦袋上如同頭盔一般的冰塊,放眼看去,洞內又是一番奇景。

    地下熱氣的噴發已經停止,空中密佈著濃濃的白霧,正在向著一個方向不斷流動,噝噝做響,白霧略過臉頰,刮的臉龐生痛,好像白霧裡的細小水珠,都已經被凍成了冰末。

    火小邪扭頭一看,那面奈何牆在白霧中爍爍生輝,白霧便是被奈何牆吸過去。

    火小邪不敢呆在奈何牆附近,想張嘴喊甲丁乙和潘子,也喊不出來,只覺得身上都快被凍硬了。火小邪連滾帶爬,凍的發抖,跌跌撞撞滾下冰坡,此時洞中的白霧已經越來越淡,看得清洞中情景。

    除了幾個溫泉口以外還露出石頭的地面,以前所有的坦露出泥土石塊之處,都被一層冰殼覆蓋,氣溫之低,遠勝於剛剛進來的時候。

    火小邪抱著身子,側頭一看,就見到黑風動成了一個全身長滿刺的冰疙瘩,四爪朝天,筆直筆直的躺著,只有鼻頭嘴巴露在冰面外,微微呼哧呼哧的喘氣。

    火小邪知道黑風還活著,爬到黑風身旁,敲碎了黑風腦袋上的冰殼,讓黑風能夠舒坦一點,但黑風雙眼緊閉,還是一動不動。

    火小邪無計可施,身上又使不上勁,拖不動黑風這個二三百斤的龐然大物。火小邪再向遠處張望,卻見到兩個冰人一個躺一個半蹲在地上,一個明顯就是潘子,正抱成一團,凍的梆梆硬。可潘子就算凍成這個樣子,臉上仍然扭著擰著,五官歪斜,擠眉弄眼的,如果就這麼死了,別人定會認為是個搞怪太多遭了天譴。

    另一個趴在地上的人,正是甲丁乙。

    火小邪嘩啦啦的身上直響,哆嗦著走到潘子身旁,喀嚓一聲,將潘子從冰面上掰下來,脫著潘子這個冰疙瘩,走向溫泉邊,將潘子丟在溫泉口附近。火小邪在溫泉中搓了一搓身子,才覺得暖和了一點,打起精神,又走到甲丁乙身旁,又敲又打,把甲丁乙也刨了出來,拖到溫泉邊放下。

    火小邪筋疲力盡,但身子已經不是那麼寒冷,又走到黑風旁邊,拖著黑風的一條腿,好在地面上全是冰,拖動起來還有些便宜,一直把黑風也拽到溫泉旁。火小邪才覺得天昏地暗,頭昏眼花,身子一軟,再次昏倒在地。

    不知過了多久,火小邪臉上覺得熱乎乎的,微微睜開眼,見到正是黑風的大腦袋。黑風正伸出舌頭,不住在火小邪臉上舔著。潘子蹲在火小邪身邊,見火小邪睜開了眼睛,大叫道:“你醒了!萬幸萬幸!”

    火小邪晃晃悠悠的坐了起來,恍然做了一個惡夢,呆呆的問道:“大家都沒有事了嗎?”

    潘子說道:“都沒有事!都活著!老子斷了一根肋骨,屁股摔花了,但沒有大礙。”

    甲丁乙低低的聲音傳來:“火小邪,我也還好。你救了大家一命!”

    火小邪轉頭一看,甲丁乙正躺在一旁,歪著頭看著自己。

    原來火小邪亂砸奈何牆,引起了地熱噴發,玄冰蜘蛛忙不迭的避難退開,回到冰縫中。地熱噴了一陣子,就停下來,溫度漸漸降低,水氣和熱量逐漸被奈何牆吸走,洞頂玄冰蜘蛛的出口漸漸被封上,一下子再也出不來。火小邪把潘子、甲丁乙、黑風拖到溫泉邊,昏過去以後,潘子首先醒過來,用衣服粘了熱水,給甲丁乙、黑風化冰,加上溫泉旁溫度較高,黑風、甲丁乙也都慢慢蘇醒,眾人一直等到火小邪醒來,已經過去了近一個時辰。

    火小邪他們身上的蛛絲化成的粘液,經過這一番融化到結冰到再次融化,已經沒有了粘性和毒性,很容易便弄了下來。好在眾人所中的蛛絲毒不深,自身就給化了。

    三人一狗都是精疲力竭,嗓子發苦,身上發虛,一動都不願再動,只能守在溫泉旁,不敢再有妄動。

    潘子問道:“小邪,你怎麼會想到砸奈何牆呢?要不是你玩命,我們就死定了。”

    火小邪說道:“我就是賭一下,反正橫豎都是死,我想既然奈何牆能引了玄冰蜘蛛來,我再去砸一下他,說不定會發生點其他的災禍,沒想到還真的如此。”

    甲丁乙冷聲道:“火小邪,好在你能夠活動片刻,要不然我們就被凍死了。這個奈何牆,真是難以理解,毫無規律。”

    火小邪說道:“奈何牆只是天地造化的死東西,要是它有智慧,我們早就死了幾遍了。”

    潘子說道:“喂喂喂,你們快看,那把獵炎刀怎麼又紮進牆面去了一些?”

    眾人扭頭向奈何牆看去,果然如同潘子所說,獵炎刀非常明顯的,大半個刀身都沒入了冰面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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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6-15 02:22:13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一十八章

 儘管獵炎刀整個刀身上都包著一層厚厚的冰,但仍然能看得出形狀,所以火小邪、潘子他們絕對不會看錯,獵炎刀的確大半個刀身都沒入了冰面。

    眾人萬分難解,彼此對望,都是默默沉思。

    半晌之後,火小邪問甲丁乙道:“甲大哥?如果冰是水行,那麼金克水嗎?”

    甲丁乙說道:“金克木,金生水,而土克水,火克金。”

    火小邪哦了一聲,說道:“是金生水啊?哦……我還以為……”

    甲丁乙說道:“火小邪,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五行之中有相乘、相侮,相生、相克,還有制化、勝複,任何兩行之間都有關係。這面奈何牆,依我看乃是水行極盛極亢,水克火克的太過,已是相乘之態,以致於五行因此失調。五行儘管失調,但只要五行勝複,仍能恢復正常。也就是說若水氣太過,作為勝氣則過分克火,而使火氣偏衰,火衰不能克金,則金氣偏勝而加劇克木,木氣受制則減弱克土之力,於是土便旺盛起來,而把太過的水氣克伐下去,使其恢復正常。”

    火小邪聽不太明白,但隱隱約約覺得好像有什麼破解奈何牆的辦法,又問道:“是五行勝複就可以破解了嗎?”

    甲丁乙說道:“我也這麼想過,但現在看來,這面奈何牆只有勝,沒有複。所謂\勝\,即指勝氣,乃是指因某行之氣太過所引起的對\己所勝\之行的過度克制。而勝氣的一旦出現,則勢必招致一種相反的力量將其壓抑下去,即所謂複氣。如果單純有勝而無複,那五行協調必然無法恢復,人體中如此,將引致重大的疾病,天地間如此,便能形成奈何牆這樣怪物。”

    火小邪還是聽的腦袋都大了一圈,五行相生相剋就罷了,還偏偏有什麼相乘、相侮、制化、勝複,繞來繞去的,看似矛盾又滿是道理,看來要參透五行,靈活應用,絕不是一時之功能夠領悟透徹的。

    潘子聽的也是抓耳撓腮,但他嘴巴碎,不懂裝懂,悻悻然說了句:“哦,我就說嘛,怪不得奈何牆這裡有溫泉。”

    火小邪驚訝的看著潘子,說道:“你明白了?”

    潘子只好傻笑,說道:“沒明白,我隨口說說的。”

    火小邪看著溫泉,說道:“恐怕只有地下的炙熱之物,比如熔岩之類的極盛的火湧出,才能破解這個奈何牆了,唉!”

    火小邪說著,突然想到了自己,頓時身子一頓,狠狠眨了眨眼睛,問甲丁乙道:“甲大哥,我不是邪火嗎?趙穀主說我邪火極盛,是不是從我的邪火著手,能夠破解奈何牆?”

    甲丁乙冷冷說道:“你的邪火,本是五行難容,你這樣的邪火之人,投入五行中,則所到之處,都會五行錯亂。你現在能力有限,所以邪火還在五行壓制之下,儘管如此,也讓你從小到大命運坎坷,苦難無數,越是見的世面多了,越是行為乖張,不受控制,心思常人難以理解!之所以我師父說你要是本事大了,五行世家皆能敗於你手,就是這個道理。火小邪,你這邪火,如果非要打比方,倒是近似於奈何牆一樣,太過於勝而無複。可是火小邪,邪火並不是說你身體有何特異之處,而是指你的心思意志,若你不知怎麼使用邪火,還是破解不了奈何牆的。”

    火小邪聽了甲丁乙的話,心中多少有點酸楚,確實如同甲丁乙說話,他活到現在,記憶中幾乎沒有什麼值得回憶的事情,被人毆打,被人利用,被人誤解,被人拋棄,天地之大,簡直沒有容身之處,他有朋友,有兄弟,有甲丁乙、潘子這樣捨命相助的,可這些人不是死了,就是不見了,不是受他連累,就是性命難保。他喜歡的人,象林婉那樣的罵他怨他離開他;他不喜歡的人,象鄭則道那樣得道升天;他躲著的人,象水妖兒那樣糾纏他;他恨極的人,象鄭副官那樣大命不死;他愧對的人,象張四爺那樣受盡折磨。

    現在火小邪被困在奈何牆面前,毫無辦法,有邪火卻不知用法;眼見著炎火威的遺書,卻碰也碰不得;求生無門,求死又不甘心,一道奈何牆,這名字起的真好,把火小邪心中的無可奈何映照的清清楚楚。

    火小邪默默歎了口氣,恨不得咬碎自己的牙齒,拳頭攥著恨不得捏出血來。

    潘子、甲丁乙見火小邪難過,都不再多說,三個人都坐下來,沉默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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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6-15 02:22:42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一十九章

 時間就這樣緩緩的過去,是過去了一天二天還是十天,火小邪已經記不清楚了,冰洞裡終日亮著,不分白天黑夜。

    眾人哪裡都不敢去,只是圍坐在溫泉旁邊艱難度日。

    冰洞中到處都是冰,敲一塊下來就能解渴。吃的東西也有,乃是一種白色的蠕蟲,指頭粗細,揭開溫泉旁的冰蓋,就能發現,甲丁乙說這是冰蠶,可以食用,於是眾人就用這種蟲子充饑。好在冰蠶味道尚可,還不是難以下嚥。潘子本怕吃蟲子噁心,但餓的厲害了,也管不了這麼多,一概囫圇吞下。黑風無所謂,最為開心,整日無憂無慮的到處刨蟲子吃,常常叼著肥大的來送給火小邪、甲丁乙、潘子。做狗的好處就是不用想太多,跟了孬種就孬著過,跟了富貴人家就富著過,只要有一口吃的,怎麼都行。

    甲丁乙身體健壯,吃過療傷的藥丸,恢復的不錯,傷口已經不流血,傷口癒合也甚是理想,而斷腿用長條形的石頭綁上,許多個時辰之後,已經能一跳一跳的緩緩行走。

    潘子是樂天派,沒有火小邪那麼多心思,他反正認定自己是想不出辦法,天塌下來還有高個子先撐著,只要不再落冰錐、鬧蜘蛛、噴地熱,生命無憂,就湊合著活著唄。潘子天天嘻嘻哈哈的,吃飽了蟲子就帶著黑風在洞中四處亂逛,時常收集一些古古怪怪的冰塊石頭回來,還真讓他從石頭中敲出一塊能值一千個大洋的寒冰玉,甲丁乙說應該是溫泉以前噴發從地底帶出來的,雕刻成形的話,在廣東賣就能賣近萬塊大洋。潘子樂的屁股都笑開花了,更是尋找的起勁,不過潘子從此也有了離開此處的心思,總是出一些破解奈何牆的餿主意,比如向奈何牆撒尿之類。

    火小邪不象潘子,終日苦苦思索,想不通的就問甲丁乙,甲丁乙沒有辦法破解奈何牆,就事無巨細的對火小邪將陰陽五行,別看甲丁乙一張冷臉,肚子中的學問不少,對陰陽五行參的很透,火小邪問題他都能舉一反三的耐心講解,講的深了,倒有點老學究的派頭。

    火小邪一旦想到什麼法子,就小心翼翼的走到奈何牆邊打量獵炎刀,獵炎刀所在的位置在奈何牆正中,透過冰面看進去就能看到那個小小的紅色匣子,近在咫尺,擺在眼前卻拿不到。奈何牆火小邪不敢觸碰,要是摸了,鬼知道會引來什麼災禍,可不摸能怎麼辦?總不能大喊一聲開門,奈何牆就裂開了?用溫泉裡的熱水去澆?火小邪也不敢,這麼大的奈何牆,一次能取來多少熱水?何況熱水澆上去,會不會比摸一下奈何牆更糟糕?

    期間火小邪還想過用火燒,但火苗一接近奈何牆,就跳躍的厲害,火苗直直被奈何牆拽過去,隨時都可能熄滅,乃是奈何牆面前溫度太低,任何熱量它都不放過的原因。何況用火燒會有什麼後果,火小邪也不敢輕易嘗試。

    直到一日,火小邪手上的傷口結疤奇癢,讓火小邪摳破,才讓他想起一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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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6-15 02:23:04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二十章

 火小邪走到插在奈何牆上的獵炎刀面前,細細打量一番,獵炎刀直插進冰面的刀尖清晰可見,不象露在外面的刀身佈滿了厚厚的冰殼,奇怪的是,獵炎刀和奈何牆連接之處,露出牆面的部分還有一指寬的刀鋒沒有一點結冰的跡象。

    火小邪猶豫了一下,心想奈何牆不讓摸,獵炎刀總該可以輕輕觸碰吧,但伸手去拔還是危險太大,那就不如這樣!火小邪把雙手搓熱,一口將食指咬破,鮮血頓時流出。火小邪小心翼翼的將手指懸在獵炎刀上方,讓一滴鮮血滴在獵炎刀和奈何牆連接之處。

    血液碰到了獵炎刀,瞬間就要凝結,火小邪正覺得失望,卻猛然看到即將凝結的血液嗖的一下順著刀鋒被吸入了牆內,一抹鮮紅從牆內的刀尖處炸開,滲透在冰面中,如同開了一朵小小的紅花。

    火小邪倒吸一口涼氣,轉頭大叫道:“甲大哥!潘子!你們快來!有古怪!”

    甲丁乙一直在注視著火小邪的一舉一動,並不清楚他要幹什麼,聽火小邪這樣大喊,也覺得奇怪,站起來顫巍巍的向奈何牆走來。潘子還在洞中找寶物,聽火小邪喊叫,也趕忙湊過來,扶住甲丁乙,兩人一狗向著火小邪而來。

    火小邪指著奈何牆裡的那朵紅色血花,驚道:“我的一滴血被吸進去了!你們看,刀尖上那朵紅色的象花紋一樣的東西,就是我的血形成的!”

    甲丁乙仔細看了看,說道:“的確奇怪!火小邪,你再試一試!”

    潘子有點害怕,說道:“沒事吧,別引來什麼其他的東西。”

    火小邪不管潘子,再從手指中擠出一滴血,滴在獵炎刀上,果然又是嗖的一下,那滴血被直直吸入,讓刀尖出的血花再次漲大了幾分。

    潘子驚道:“我操,邪門了!這牆還吸血的!”

    甲丁乙沉吟一聲,說道:“火小邪,儘管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你繼續滴血!”

    火小邪興奮莫名,再次啃咬食指,擠出更多的鮮血,每一滴都被飛快的吸入牆中,哪怕是滴在獵炎刀結冰之處,效果同樣如此,根本沒有影響。眼看著牆內的血花越來越大,已有一個人頭的大小。

    奈何牆外層奇冷,總是滴不了幾滴,血液便會凝結在手指上。火小邪管不了這麼多,狠狠一口把手腕咬開,鮮血汩汩流出,盡數滴在獵炎刀上,都被吸入牆內。

    血花越長越大,不多久竟如蛛網一般,長成了一個磨盤大小的形狀。

    甲丁乙、火小邪、潘子都暗暗稱奇,這面奈何牆如此寒冷,怎麼血透入牆內,如同不會凝固一樣,莫非只有牆面一層是至寒至冷,裡面卻孔隙無數,溫度不低?血為何會被吸入牆內,難道是因為火小邪血液中含鐵質?舊社會西洋醫學不發達,殊不知血液中就是含有大量鐵元素的。

    潘子見有了奇效,喊道:“火小邪,你的血不夠,我這裡還有!”

    火小邪玩命擠著手腕,說道:“我的血多的是,不用你的,用你的說不定就壞事了。”

    火小邪擠完了右手腕,又咬開左手腕,咬牙切齒,根本不管自己會不會失血而死,火小邪根本就不怕死,他怕的是自己如此努力,還是不得善果。

    奈何牆中已是一片紅光閃爍,火小邪的大量鮮血注入牆內,橫七豎八的爬滿了一大片牆壁,並且仍然在不斷擴大著。

    潘子愁道:“小邪,你這樣會死的!”

    火小邪眼睛通紅,厲聲叫道:“別管我!”

    甲丁乙拉住潘子,冷冷看了潘子幾眼,低聲道:“讓他去做,我們退後!”

    甲丁乙、潘子退開兩步,心驚不已的看著火小邪死命向獵炎刀上擠血。

    火小邪失血不少,逐漸有些頭昏,站在奈何牆邊久了,身上也凍的疼痛,但火小邪就是不停,血一凝結的就咬開,把手腕啃出了一個大洞,行為已近似於博命。火小邪明白,這次是證明自己價值的最好機會,哪怕就這麼死了,也甘心情願!

    潘子不忍目睹,正想偏開頭不看,卻見到奈何牆內紅光一晃,不是平常的模樣。

    潘子叫道:“有古怪啊!火小邪,你看!”

    甲丁乙根本不說話,雙目炯炯,死死捏著潘子肩膀。

    火小邪有點神志不清的看向奈何牆,果然見到牆內紅光閃爍,如同牆內的什麼東西被驚動了一般。

    “咧、咧、咧”有細微的破裂之聲響起,奈何牆內有一道白線騰然出現在冰面上,如同有看不見的巨刀切割一般,正沿著這白線斬開冰面!奈何牆裂開了!

    甲丁乙叫道:“火小邪,快退開!”

    火小邪已經失血失的有點迷糊,聽不清楚甲丁乙在喊什麼。

    甲丁乙一拍潘子,叫道:“快拉開他!”

    潘子應聲而動,沖上前拽住火小邪胳膊死命拖開。

    “哢、哢、哢、哢哢、哢哢哢、哢哢哢哢”奈何牆冰面裂開的速度越來越開,突然之間,一聲從遙遠的地方傳來一聲脆響,只見奈何牆如同開啟了無數個形狀各異的“冰抽屜”,幾乎同時彈了出來。

    潘子、火小邪差點就被這些巨大的冰抽屜砸中腦袋,好在兩人一打滾,跳下冰坡,一個冰抽屜才貼著火小邪的頭皮掠過,力量奇大,把火小邪的頭皮掃掉一塊。若是打在人身上,只怕一擊之下,要將人打碎。

    冰抽屜彈出奈何牆,就是一瞬間的事情,馬上就靜止了下來,一點聲音都不發出。這些冰抽屜有的長有的短,錯落有致。這些冰抽屜除了沖著外面一層硬冰,裡面看著並不是連成一體的冰塊,只有一根一根的冰柱,好像是冰抽屜的支架一般,而一種如同銀線一樣的透明冰絲密密匝匝團成一團,將一根一根的冰柱緊緊包裹著,怪不得奈何牆內光華不斷無規則的浮動,竟然是這些如同蠶絲一樣的東西作怪。

    火小邪、甲丁乙、潘子驚的張口結舌,人都動彈不得,看著眼前奈何牆的奇景,誰都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最先緩過勁來的,反而是火小邪,火小邪大叫一聲:“奈何牆打開了!我成功了!”

    甲丁乙、潘子也回過神來,將火小邪緊緊抱住,激動的不能自抑,潘子嚎啕大哭,甲丁乙的眼睛也都紅了,一行淚奔流而出。

    火小邪反而不哭,指著一個冰抽屜說道:“看!看!那個匣子!”

    眾人轉頭一看,他們頭頂上方,一個紅匣子就嵌在一個冰抽屜的冰絲之間,十分的顯眼。

    火小邪不知道從哪裡湧出了一股子勁頭,首先向著匣子爬去,潘子、甲丁乙不敢怠慢,緊緊跟著,黑風四處亂看,也跟在他們身後。

    這個匣子剛好位於頭頂,旁邊沒有其他冰抽屜阻攔,如果猜測的沒有錯,當年發現奈何牆的人,放入匣子的時候,奈何牆就是這樣開啟著的,他能夠將匣子放入,也是找了一個最容易接近的位置。

    火小邪三人湊到匣子前,這個匣子並不大,只有二掌大小,除了通體紅色以外,並沒有什麼特殊的地方,乃是極為普通的一個匣子。

    火小邪正要去提,甲丁乙攔了一下,說道:“我來!你們退後!”

    火小邪此時不願逞強,別最後毀於一旦。

    甲丁乙緩緩伸出手去,插入冰絲之中,將匣子兩側一捧,就提了出來,竟然十分的容易。

    甲丁乙把匣子捧出,激動的手也微微顫抖,潘子在一旁喜道:“打開!打開!”

    甲丁乙點點頭,將匣子抱在懷中,就要揭開蓋子上的鐵銷子,可就在要碰到之時,地面卻微微一晃,有隆隆聲從腳下傳來。

    甲丁乙大叫一聲不好,叫道:“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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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一章

 三人剛剛退開半步,說時遲,那時快,這個冰抽屜一顫,貼著三人身側,唰的退了回去,勁道之大,將三人卷倒在地。哢哢哢哢,連聲做響,等火小邪抬頭再看奈何牆的時候,竟然又嚴絲合縫,平整如新,不見任何一道縫隙,甚至連火小邪注入的鮮血紅色都消失了。

    山洞震顫不已,似乎正要對火小邪這些偷出匣子的人給予最嚴厲的懲罰。

    火小邪心中大驚,低頭一看,獵炎刀就掉在腳旁,火小邪一把抓起獵炎刀,插回刀鞘中。

    獵炎刀歸鞘,三人一狗正要逃跑,砰砰砰砰砰,地裂天崩,怪聲不止,把火小邪他們震的在地上如同跳豆一般翻滾不止,根本站立不住。只見冰洞中的地面如同被人撕裂一般,齊齊的裂開了。

    甲丁乙奮力將匣子一把塞進火小邪懷中,大喝道:“我們逃出去!”

    火小邪抱著匣子在前,黑風緊隨其後,甲丁乙由潘子攙扶著,走在最後。

    冰坡已經爆裂成幾道,火小邪不得不繞道而行,眾人跨過一道冰縫,剛剛到了冰坡下面,地面又是一陣強震,所有溫泉中熱氣再次沖天而起,勢頭之猛,賽過前次數倍,頓時就把洞中蒙上一層白霧。

    火小邪他們看不清方向,只能撿著腳下還易行之處急奔,可眾人踏上一塊冰面,都感到腳下一滑,這塊冰面竟一下子傾斜起來,眾人哪裡還能站住,啊啊大叫,全部滑入冰面的裂縫之中。

    眾人墜入地面,跌在冰上,翻滾著就向下滑,地下全是連成一體的冰,光滑無比,沒有著手之處,根本就止不住身子。

    地面的冰面好像是被震動撕開,一直向下延伸,好像沒有盡頭一樣。火小邪他們悶叫連連,只能聽天由命,向下飛快的滑落。

    好在持續滑落,大家都把身子穩住,不再翻滾,潘子慘叫道:“早知道一碰匣子我們就要完蛋啊!這下死定了!”

    火小邪緊緊抱著匣子,大罵:“住嘴!誰說要死!”

    黑風有利爪,死命用爪子抓冰,拉出數條長長的痕跡,可速度太快,仍然是隨著火小邪他們滑下,只是略略一緩。

    潘子反正亂抓,見黑風緩了緩,一把就拽住了黑風的尾巴,黑風汪汪大叫,好不容易減慢的速度,讓潘子這樣一拉,又抓不住冰面,向下滑去。

    潘子大吼:“黑風,繼續抓!抓啊抓啊!”

    黑風委屈的悶叫,一人一狗的重量,再也無法讓黑風抓住冰面。

    “哦啊!”潘子一聲大叫,冰面突然一個上抬,人就飛了出去。

    火小邪、甲丁乙、黑風、潘子全部飛在空中,人吼狗吠,飛出了五六丈遠,墜入黑漆漆的水中,咚咚咚亂響,水花四濺。

    火小邪從水中鑽出來,大大的喘了一口氣,這才看清,他們正在一個黑乎乎的水潭中,不遠處就是一個巨大的冰坡,直通向上,他們似乎是從這個巨大冰坡上方的一個裂縫中掉出來的。而從冰坡上方,則有光線透出來,讓人能夠看清對岸就在不遠處。

    火小邪大喊道:“甲大哥!潘子!黑風!”

    潘子的聲音傳來:“在這裡呢!我沒死啊!”

    黑風的叫聲也從水面傳來,看來它也沒事。

    火小邪沒聽見甲丁乙回應,心急萬分的大叫道:“甲大哥!甲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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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二章

 火小邪不斷呼喊甲丁乙,還是沒有回應,好在從奈何牆取出的紅匣子就飄在身邊,沒有丟失。火小邪狂叫潘子:“潘子,你看著盒子!”

    潘子趕忙遊過來,將匣子抱住。

    火小邪深深吸了一口,潛入水中。甲丁乙摔入水中的時候,位置就在火小邪附近,如果是沉入水中,必然離此不會太遠。黑風見火小邪潛水,也跟著鑽入水中,一人一狗尋找著甲丁乙。

    天可憐見,水潭儘管黑沉沉的,但其中沒有水草,而且只有不到二人深淺。火小邪、黑風兩三個下潛,便在水底摸到了漂浮著的甲丁乙,火小邪一把將甲丁乙拽了上來,黑風咬住甲丁乙的衣服,眾人合力,將甲丁乙拖到了岸邊。

    甲丁乙面如白紙,氣息全無,火小邪急的全身燥熱,與潘子一起又是按又是打,終於甲丁乙幾口污水帶著血絲噴出,喘出了氣,活了過來。火小邪高興的大叫:“甲大哥!你沒事吧!”

    甲丁乙咳嗽了兩聲,擺了擺手,虛弱的說道:“還死不了……”甲丁乙內傷頗重,經不住這樣的摔打折騰,所以從空中墜入水面的時候,頓時昏了過去,要不是火小邪施救,他肯定就此淹死了。現在甲丁乙已是油盡燈枯的狀態,若再受到什麼劇烈的刺激,只怕要丟了性命。

    眾人精疲力竭,都躺在岸邊靜靜休息,誰也沒有多餘的力氣再動一下。火小邪失血過多,好在手腕傷口深是很深,還沒有傷到動脈,從身上撕下布條,包紮了起來,沒有性命之憂。火小邪更是疲勞,腦子裡什麼都不願意想,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火小邪的夢境又升騰起來……

    火小邪墜入冰冷刺骨的水中,除了頭頂水面還有搖曳的火光透進來,水底一片漆黑,火小邪哇的喝了一口水,身子不受控制的直直向水中沉去。恍然間,從漆黑的水中,有個看不清形狀的東西沖了過來,一把將火小邪抱住,非常有力,根本掙脫不開,似乎是一個人的手臂。這個不知是人還是何物的東西,帶著火小邪向前方急速的遊去。火小邪喘不上氣,水直往鼻子嘴巴裡面灌,難受的無以復加……

    火小邪悶叫一聲,坐了起來,大口大口的喘氣,剛才的夢中真的有要溺水而亡的感覺,好像自己真的經歷過。而這個夢仍然是連著以前的,夢中情景又前進了一步。

    “火小邪!小邪!你又做惡夢了?”潘子在一旁叫道,在火小邪耳中聽著,聲音好像從遙遠的地方傳來。

    火小邪狠狠的搓著自己的臉,慢慢的清醒過來,心中狂跳,慢慢說道:“是,我又做惡夢了……”

    潘子問道:“你每次作惡夢醒過來,都嚇死個人,你到底夢到什麼了?”

    火小邪苦笑一聲,說道:“亂七八糟的東西,剛才夢到差點淹死了……唉……”火小邪平靜了一下呼吸,向一旁看去,甲丁乙正虛弱的靠著一塊大石上,看著火小邪。

    火小邪忙道:“甲大哥,我沒事。”

    甲丁乙冷冷說道:“火小邪,你把匣子拿來給我。”

    火小邪翻身而起,從身邊不遠處把匣子拿起來,遞給甲丁乙。

    甲丁乙抱著匣子,說道:“此次千辛萬苦,死裡求生,但願匣子裡的東西不會讓我們失望。火小邪,把刀子也遞給我。”

    火小邪把獵炎刀抽出來,遞給甲丁乙,潘子、黑風湊過來,圍在甲丁乙身邊,都看著那個紅色的匣子。

    甲丁乙並不說話,用獵炎刀挑開匣子四角的蠟封,慢慢插入縫隙中探了一探,並無大礙。甲丁乙屏息靜氣,將獵炎刀拔出,用手一摳,便將匣子的鐵銷子撥開。

    火小邪、潘子大氣都不敢出,心中亂跳不已,睜大了眼睛看著。

    甲丁乙慢慢將匣子打開,匣子裡墊著一層一層的紅布,塞的緊緊的,一下子看不出裡面有什麼東西。潘子直咽口水,忍不住的說道:“老甲,快打開看看吧,”

    甲丁乙並不著急,只是慢慢的將紅布揭開,用了許多的時間,才把紅布包裹著的東西取了出來。

    甲丁乙取出的東西是一個牛皮紙筒,黃褐色的外表,顯得十分厚重。這根牛皮紙筒,約有三指粗細,兩端皆用紅色硬膏封住,不見開啟之處,紙筒上似乎寫著一行文字,龍飛鳳舞,一下子看不出寫的什麼。

    火小邪低聲道:“甲大哥,現在打開嗎?”

    甲丁乙看了一遍紙筒上的文字,皺了皺眉,說道:“這是根封厖火筒,貿然打開裡面的東西就會焚毀,若沒有專用的工具,我們現在是打不開的。”(厖,音同忙,這裡是雜、亂的意思。)

    潘子啊的一聲,急道:“什麼?打不開?費了這麼大勁,差點死了幾次,結果打不開?”

    甲丁乙說道:“這根封厖火筒的確是我父親的遺物,上面有他的印戳,沒想到我父親竟用這麼複雜的工藝封存,看來裡面的東西非常重要,輕易是不願讓人看到的。”

    火小邪有點遺憾的說道:“甲大哥,既然你父親不要人看,那我們還要打開嗎?”

    甲丁乙說道:“當然要打開,只是這裡沒有條件,眼下我們應儘快離開這裡,上到地面,再作打算。”

    潘子驚道:“上去?沒准趙穀主這個老王八正等著我們呢!”潘子說出口,想起趙穀主是甲丁乙的師父,趕忙閉嘴。

    甲丁乙毫無表情,冷冷說道:“我們上到地面,避開我師父他們,盡速離開淨火穀,再打開不遲!”

    眾人略略商議一番,呆在這裡肯定不是辦法,甲丁乙將封厖火筒放入懷中,一行人沿著水潭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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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三章

 這個地下水潭四周,儘管都是巨大的冰川,倒是不冷不熱的,顯然是有地熱冒出地面所致。冰川上方有不少孔洞,裡面透出光芒,冰面反射,將水潭一帶照的微亮,所以並不是很難行走。

    走了一段,便聽到水流聲傳來,向前看去,已是到了水潭盡頭,面前是一面絕壁。潭水翻騰不止,從絕壁之下穿過,流向外界。

    潘子現在身體最好,沒有大礙,加之水性不錯,便自告奮勇在前方帶路。儘管道路曲折黑暗,但都是有驚無險,一路上穿潭過洞,夾縫中攀登,眼看著一處小水潭中,從下面透出了自然的光亮,應該是接近地面了。

    三人一犬打好了主意,紛紛走入水潭中,找准了方位,一潛而下,沿著亮光所示,奮力潛行。

    噗哧噗哧幾聲,潘子、火小邪、甲丁乙、黑風依次從水面冒出,大口喘氣,抬頭一看,已能看到天空,這裡竟是一處巨石環繞的露天水潭。潘子樂道:“他奶奶的!終於出來了!”

    甲丁乙低聲喝道:“小聲!”

    潘子趕忙閉嘴,他們三人和黑風從水潭中爬出,撿著石縫走了出來,轉過一處巨大的山石,眾人正位於一處石崖上,放眼開去,眼前一片空曠,然而大家定睛一看,都愣在了原地,都懷疑是不是自己看錯了。

    這裡還是淨火穀嗎?看兩側的山勢,不是淨火穀是哪裡?只是穀中狼煙升騰,許多地方都讓水淹了,無數巨大的怪石橫七豎八的躺在穀中,將樹木砸的東倒西歪,淨火穀還是以前的淨火穀,卻是經歷了一番浩劫之後的淨火穀!

    甲丁乙大叫一聲:“怎麼回事!”說著已經顧不上自己行動不便,連滾帶爬的就往山崖下翻。

    火小邪、潘子本頁大驚失色,見甲丁乙不顧性命的沖下去,趕忙沖上去架住甲丁乙,甲丁乙掙扎著甩開火小邪和潘子,五官扭曲著沖火小邪叫道:“一定是我們引發的!”

    火小邪見甲丁乙目光兇狠,心中一涼,更是一陣陣的疼痛,看淨火穀這種慘狀,回想起取出奈何牆中的匣子,洞中那種天崩地裂的勢頭,定是因為這個原因才造成淨火穀遭遇大災。甲丁乙說是與趙穀主師徒決裂,但淨火穀畢竟是甲丁乙生長的地方,見了這種場景,如同自己的家被毀滅一樣,很難控制的住自己的情緒。

    火小邪、潘子都不知如何是好,只能緊緊跟著甲丁乙向山崖下爬去。甲丁乙形如瘋癲,根本顧不上疼痛,吼中低聲嘶吼著,一路跌跌撞撞的滾去,終於快到地面的時候,控制不住身體,跌入下面已經氾濫成災的溪流中。

    火小邪、潘子跟著跳入溪流中,顧不上那麼多,牢牢抓住甲丁乙的胳膊,甲丁乙痛苦萬狀,身子顫抖,罵道:“都怪我!都怪我!師父!師父!”

    火小邪鼻子發酸,眼淚幾乎要奔湧而出,恨不得跪在甲丁乙面前,若是淨火穀被毀,源頭不就是自己嗎?

    甲丁乙大吼一聲,噴出一口鮮血,甩開火小邪、潘子,涉水前行,但他哪裡站的住,噗通一下再次摔倒在水中,又要強行站起。

    可就在這時,潘子卻大叫一聲:“死人!死人啊!”

    火小邪強忍眼淚,側頭一看,果然在甲丁乙身旁不遠處的一處溪流亂石中,卡著一個人,看上去已經死透了,腦袋浸在水中,被溪水沖的亂擺。

    甲丁乙聽潘子這樣一喊,倒也愣了愣,轉頭看去,也看到了那具屍體。

    甲丁乙惡嗷一聲,掙扎著向屍體撲上去,已經看清了屍體是誰,甲丁乙慘聲叫道:“成亮!成亮!”這死人當是迎甲丁乙回來的淨火谷人士劉成亮。

    火小邪、潘子都趕了過去,再次把甲丁乙架住,這次甲丁乙倒沒有掙扎,而是目皉盡裂的看著劉成亮的屍體,站住不動,臉上不住的**。

    只見劉成亮仰面朝天卡在亂石中,一隻胳膊不翼而飛,胸前有一道巨大的傷痕,幾乎把胸腔撕開,極為驚人。

    甲丁乙臉上一冷,突然說道:“火小邪、潘子,扶我過去!”

    火小邪、潘子趕忙架著甲丁乙上前,甲丁乙越走進,身子顫抖的越發厲害,口中喃喃道:“是刀!是刀傷!不對,不對!淨火穀中有人進來了!他是被人殺了!誰能殺得了劉成亮!”

    火小邪顫聲道:“甲大哥!我們,我們……”

    甲丁乙猛一回頭,直直的看著火小邪,叫道:“不對,這裡情況不對!天災是真!人禍也是真!快,扶我走!”

    火小邪、潘子趕忙駕著甲丁乙穿溪而過,黑風動作快,跑在前面,從岸邊跳出來,沖著火小邪他們大叫。

    眾人趕到黑風身旁,一具年輕男人的屍體赫然顯出,仰面朝天躺在地上,周身浴血,血流遍地,卻已經乾涸了。甲丁乙大喝一聲:“豫東!”掙扎著跑過去,撲在這具屍體面前。

    連火小邪都看得出,這人死不瞑目,臉上極為憤怒的扭曲著,身子崩的筆直,死之前一定極為痛苦。再仔細一看,這人胸前的衣衫盡破,遍體刀傷,胸口心臟部位有道一掌長的血口,血液儘管乾涸,但那傷痕宛如被人用利刀刺入,順手一帶,才有這種慘狀。

    甲丁乙倒是冷靜了下來,檢查著這具屍首,冷冷說道:“一刀直插入心臟,將心臟刨開,好犀利的刀法!”

    眾人再向前走,屍體越來越多,都是身中極為霸道的刀傷而死,有人甚至被生生從腰部斬成兩段,慘不忍睹。

    甲丁乙再不說話,指著方向一路由火小邪、潘子架著一路向前,正是他們第一次所走的路,但道路盡毀,不是被水淹沒,就是被巨石砸爛,簡直認不出這是以前走過的道路。

    再往前走,從林中閃出淨火穀的一片房屋,全部都被焚毀,燒的只剩下焦木,餘火未盡,黑煙滾滾升騰。

    房屋前的小廣場上,橫七豎八全是屍體,都是淨火穀的人眾,鮮血灑滿各地,血腥味撲鼻而來。

    甲丁乙急促喘氣,臉上的傷疤通紅。火小邪、潘子平生來第一次見到這種屍橫遍野的慘狀,嚇的臉都白了,腳下發虛,幾乎站立不穩。

    甲丁乙忽然沖著一處狂叫一聲:“師父!”說著掙開火小邪、潘子,向前滾翻著跑去。

    火小邪、潘子扭頭一看,只見血淋淋的趙穀主綁在廣場一側的一根老樹上,垂著頭一動不動,生死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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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四章

 甲丁乙撲到趙穀主跟前,抱住趙穀主,狂喊:“師父!師父!”

    趙穀主身子微微動了一下,抬起了頭,居然還活著。可是趙穀主的兩隻眼睛卻沒有了,只剩下兩個血洞,面臉都是鮮血,極為駭人。

    甲丁乙驚的倒退一步,又趕忙上前把繩索拽開,放了趙穀主下來。

    趙穀主氣若遊絲,但耳朵還沒有聾,聽得見甲丁乙的聲音,一把抓住甲丁乙的肩頭,張開嘴啊啊呼喊,甲丁乙狂呼:“師父,你要說什麼?是誰幹的!是誰幹的!”

    趙穀主不住的啊啊連聲,說不出一句話,甲丁乙低頭一看,趙穀主滿嘴裡都是鮮血,舌頭已經沒有了。趙穀主為人彪悍,可能是被人抓住以後,自行把舌頭咬斷。

    甲丁乙奮力悲嘶:“師父,是誰!是誰幹的!”

    趙穀主一雙空洞洞的眼窩中好似透出了一絲憤怒的光芒,喉嚨中啊啊大叫,伸出手亂指,指尖所指之處劃過火小邪、潘子,火小邪不禁覺得全身顫抖,通體生寒。趙穀主一心想要自己的性命,卻得到這般淒慘的下場,難道自己真的是掃把星,所到之處都會晾成慘禍。

    趙穀主憑空亂指一番,已是用盡了最後一絲力氣,卻沒有指出個所以然來,身子一軟,手臂一垂,人已歸天。

    甲丁乙搖了搖趙穀主,探了探趙穀主的脈搏,竟沒有再呼喊,而是慢慢將趙穀主放倒在地,轉過頭來,一雙血紅的眼睛瞪著火小邪和潘子,牙齒咬的咯蹦做響,低聲嘶吼道:“誰!是誰!”

    潘子早就嚇的魂不守舍,見了甲丁乙的目光,嚇的亂抖,叫道:“不是我!和我沒關係!”

    火小邪木然站在原地,話都說不出一句完整的,只是低聲呢喃道:“不是,不是,我,我……”

    甲丁乙轉頭看了眼地上趙穀主的屍身,念了兩句:“師父,是徒兒對不起你!”說著突然如同發了瘋似的跳起來,向火小邪撲來,一雙大手伸出,直直掐向火小邪的脖子。

    火小邪已經傻了,退也沒有退開,就讓甲丁乙掐住了咽喉,甲丁乙面孔扭曲,嘶嘶惡吼著,雙手收緊,雙手收緊,那樣子是想把火小邪掐死在當場。

    火小邪心中死寂,真覺得就這樣被甲丁乙掐死算了,一點都不反抗。

    潘子見甲丁乙要掐死火小邪,微微一愣之後,也發了狂,撲上來扳住甲丁乙的胳膊,狂罵道:“老甲,你瘋了是不是,人不是火小邪殺的,你還是不是人!放手!你放手!再不放手老子就發飆了!你鬆手,你媽的,老子翻臉了!鬆手!”

    甲丁乙站立不穩,讓潘子扳倒,三個人摔倒在地,滾成一團。

    潘子嗷嗷大叫:“火小邪,你媽媽的不想活了!反抗啊!你媽的快反抗啊!”

    火小邪已經被甲丁乙掐的昏眩,直翻白眼,求生的天性使然,雙手抓著甲丁乙的手腕,卻不使不出一點勁來。好在甲丁乙身上有火曜針,發力無法連貫,這才沒有立即把火小邪掐死。

    黑風跑過了,見自己三個主子打成一團,不知如何是好,圍著三人不住跑圈哀嚎。

    甲丁乙已經發瘋,就算是普通人,手臂力氣仍然奇大,潘子根本無法將甲丁乙手臂扳開,實在沒有辦法,只好劈頭蓋臉的向甲丁乙腦袋上亂打,從地上摸到什麼就是什麼,操起了一塊石頭,哐一下砸在甲丁乙腦門上,這才把甲丁乙砸的腦袋一歪,昏死在地。

    潘子氣喘吁吁的把甲丁乙踹開一邊,將火小邪拖開,火小邪連連咳嗽,眼淚鼻涕橫流。

    潘子罵道:“火小邪,你就這麼想死嗎!”

    火小邪突然狂罵道:“我就是不想活了!淨火穀的人都死了,都是我害的,潘子,你也不要管我了,你自己走吧!你跟著我,總有一天我會把你也害死的!”

    潘子兩個大耳光抽在火小邪臉上,咬牙切齒的罵道:“好,你死,你就他媽的去死吧!你早點死了多好,死在奈何牆邊就算了,你還何必去玩命破解奈何牆,取出裡面的狗屁匣子!”

    火小邪一下子為之語塞,他自己都迷糊了,他到底在為了什麼努力,又為了什麼想死。

    火小邪垂下頭,低頭不語。

    潘子正要再說話,卻見滾在一旁的甲丁乙唰的一下坐了起來,看向這邊。

    潘子驚的大叫,指著甲丁乙大罵:“老甲!你有本事就把我們兩個都掐死!你要敢上來一步,我絕對和你玩命!看是你死,還是我死!”

    甲丁乙面無表情,冷笑一聲,說道:“潘子,你一石頭砸的好,把我砸清醒了。這件事,怪不得任何人,闖進淨火穀的人早有準備,一定就是在水洞中劈死白背寒魚的人,我們萬幸躲過此劫,乃是天意。”

    潘子還是十分警惕,叫道:“老甲,反正老子跟你說了,你要敢再對火小邪不利,老子絕對和你玩命!”

    甲丁乙根本不理潘子,而是對火小邪說道:“火小邪,你不要怪我,剛才我一時衝動,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火小邪低聲道:“甲大哥,我不怪你……”

    甲丁乙說道:“天不絕我!還留下我們三人,為淨火穀報仇雪恨!這些惡人盯上淨火穀不是一兩天了,剛才我一路尋來,發現淨火穀中的人死去已有一兩日了,想必惡人搜尋未果,又恰巧碰上了淨火穀中奈何牆引發的天災,這才退了出去。這樣想一遭,反而是你火小邪救了我們一命,要不然我們貿然上來,必遭這些人的毒手。”

    火小邪沉默不語,難以釋懷,甲丁乙就算這麼說話,為他撇清了孽障,但想起甲丁乙剛才決意要掐死自己的眼神,還是打不起精神。

    潘子愣了愣神,喘了一口氣,笑了起來,說道:“老甲,你想明白了就好啊,擔心死我了。”

    甲丁乙冷冷的看向潘子,突然說道:“潘子,你到底是什麼人?”

    潘子聽了甲丁乙這麼一問,倒是呆住了,反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驚訝道:“什麼?老甲你說什麼?我是什麼人?我是張潘,潘子啊!你你你,你不會認為是我把那些砍魚的人帶進來的吧?”

    火小邪也有點發愣,甲丁乙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潘子就是潘子,潘子還能是什麼人?一個流浪兒罷了,孤苦伶仃一個人生活,恰巧碰上了自己,才捲入這一番風波之中。可為何就是潘子不是別人呢?

    火小邪看著潘子,臉上露出一絲懷疑的神態。

    潘子急的臉上通紅,嚷道:“喂喂喂,你們搞錯沒有?冤枉好人是不是?哎呀我的媽媽啊,我這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我幹啥不對的事情了,老甲,你這張臭嘴!你剛才要掐死火小邪,現在又問我是什麼人?你是不是腦子被一石頭砸出問題了,我他媽的能是誰?老子是張潘,潘子,八腳張,哎呀我老天,我能是誰啊。”

    甲丁乙嘿嘿冷笑,說道:“好了,潘子,我沒有說你是壞人,就是覺得你有點奇怪而已。你不願意說就算了,現在也不是追究你到底是誰的時候。”

    甲丁乙慢慢從地上爬起,顫顫巍巍的向淨火穀祭堂方向走去,可甲丁乙沒走兩步,都會咳嗽兩聲,吐出幾口鮮血。

    火小邪叫道:“甲大哥,你去哪裡?”

    甲丁乙低聲道:“去打開封厖火筒,你們要來就跟著我來。”

    火小邪和潘子對視一眼,潘子還在嘀嘀咕咕的很不甘心,火小邪管不了他,站起身追著甲丁乙而去。

    潘子低罵了聲:“真他媽的倒楣!我是誰,我是你們的祖宗爺爺好不好。操!”潘子也站起身,趕上前,與火小邪一起扶住了甲丁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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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11-26 07: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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