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知曉]總裁的７日戀人[全文完]

170 糖糖小公主

　　榮少最近真心很偽文藝。

　　她想要笑，又不敢笑他。

　　怕他又折騰她。

　　今天偶爾說一句，又被他聽到了，真是很倒霉。

　　榮少勾勾指頭，示意顧相宜過來，顧相宜扁扁嘴，只好過來，目光仍有點擔憂，忐忑不安，他不會又在辦公室亂來吧？心裡琢磨一下榮少的危險指數。

　　顧相宜乖巧地過來，榮少拍拍大腿，示意她坐下來，顧相宜抱著文件，一臉我很清純，榮少你不要非禮我的表情看榮少，榮少叫一個氣結。

　　一伸手，把顧相宜拉過來，穩穩地抱著她坐在大腿上。

　　一手佔有性地圈著她的腰，最近他很喜歡以這樣的姿態抱著她，很喜歡，很喜歡，彷彿，這樣能讓他覺得有安全感似的，顧相宜反正倔不過他。

　　隨便了他。

　　「真的喜歡我這麼懲罰你？嗯？」榮少的鼻子在她脖頸間嗅著，他最喜歡她身上的香了，他喜歡用玫瑰花香的東西，洗浴用品也一樣。

　　分明是用一樣的產品，可他就喜歡抱著顧相宜吻，他身上就沒顧相宜的香，髮香，體香都不一樣，特別是這麼嗅著，還透著一股冷香。

　　榮少很喜歡，這樣的姿勢也很親暱，顧相宜最怕他這樣，彷彿他們多親密似的，其實，她都不知道他們算是什麼關係，有點害怕他這樣的親暱。

　　「你才喜歡。」顧相宜咕噥一句，縮著脖子躲著她。

　　色胚！！！！

　　榮少色胚得名正言順，「我當然喜歡，多罵我幾次草包吧，我好有借口懲罰你，晚上回去，我有好多體位沒教你，記得每天都罵我一次草包，罵一次，我教你一種新鮮的玩法。」

　　顧相宜的眼睛瞪得又大又圓，看著榮少的眼神就像看一禽獸。

　　榮少說得面無表情，一本正經，彷彿在談生意一樣正經，要多淡定有多淡定，顧相宜指著他，唇抿得死死的，「禽獸！！！！」

　　他臉皮怎麼那麼厚？

　　見過臉皮厚的，見過耍賤的，沒見過這麼臉皮這麼厚，這麼耍賤的。

　　而且，臉皮厚得這麼淡定，還真是少見。

　　榮少抱著她，一直湊著她的脖子聞，顧相宜推著他的頭顱，他最近總是喜歡這樣的親暱，每次把她叫過來就是一陣調戲，什麼都沒做，就喜歡抱著她亂親，亂摸，亂聞。

　　她都恨不得自己有狐臭噁心他。

　　「顧相宜，你真香，為什麼我們用一樣的洗髮水，一樣的沐浴露，你就是香，我就沒這香味。」

　　顧相宜，「……」

　　「你叫我進來做什麼？」顧相宜再一次推開他的頭顱，榮少有點不高興了，老子的女人，喜歡怎麼抱就怎麼辦，你丫的反抗是什麼意思？

　　顧相宜如今一點都不怕他，都敢踢他下床了，這點眼色她當然是不怕的。

　　「你的設計圖全通過了，下個月開始生產，明年上市。」榮少宣佈一個好消息。

　　顧相宜眼睛充滿亮光，如珠寶一樣散發出漂亮的光芒，「真的嗎？」

　　這是真的嗎？

　　真的嗎？

　　榮少點頭，微笑說道，「當然是真的，剛通過，蓋瑞這一次這麼好說話，真的奇跡，上一次的珠寶議案，其實概念差不多，他就攔了很久，這一次倒是沒有使絆子。」

　　他比較意外，雖然蓋瑞同意用顧相宜的設計圖，他以為蓋瑞會讓顧相宜多修改，沒想到竟然這麼好說話，剛剛的高層會議很順利通過。

　　如果亞洲賣得好，有可能會在歐美上市。

　　對顧相宜而言，是一個再好不過的消息，項鏈是一驚艷作品，必定能大賣，配套的飾品雖特色不足，卻也不錯，到時候市場必然很好。

　　榮少都能遇見到，他的小丫頭會有一個很好的開始。

　　一夜成名，這種事對於珠寶設計師而言，並不什麼奇葩，一夜成名的人太多了，有的人一夜成名之後默默無聞，有的人一夜成名後，一直保持榮耀。

　　如顧曉晨，她是亞洲市場最成功的一名設計師，不是標準學院出來的設計師，只是一名自主設計的小攤妹，最後被葉三少扔到安寧設計部學習，幾年功夫脫胎換骨，一夜成名。

　　顧相宜如今的條件要比顧曉晨好太多了，她是Ａ大學生，會有很系統的學習，二來，他給她規劃了詳細的路線，又讓她在ＧＫ學習，她有這樣的優勢，成功是遲早的事情。

　　「我看總經理人很好，你不要總對人家有偏見。」

　　榮少捏她的臉，「你哪只眼睛看見他很好，海倫都和你一樣大了，豬頭。」

　　顧相宜揉揉她的臉頰，拍榮少的手，「什麼話到你嘴巴裡全變味了。」

　　榮少冷哼，顧相宜說，「我要出去工作了。」

　　榮少拉著她，面無表情地問，「顧相宜，今天幾號？」

　　「８號啊。」顧相宜說，她當然知道今天是幾號了，「你不知道今天幾號？」

　　榮少怒，瞪顧相宜的眼神，好像要吃了顧相宜。

　　顧相宜納悶了，她又有哪兒惹到榮少了？為什麼他又開始發脾氣了。榮少快被心中這一口給憋死，臉上卻是面無表情，沒讓顧相宜看出一個端倪來。顧相宜茫然不解地看著榮少，榮少不知道怎麼的，突然就發了脾氣，拉起顧相宜丟開，低著頭，冷著臉辦公。

　　「我要工作，出去。」

　　顧相宜看他好一會兒，更茫然了，榮少發脾氣，總是這麼令人措手不及，剛剛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發脾氣了？顧相宜歪著頭，也沒想太多。

　　見他臉色著實冷，一點表情都沒有，顧相宜心想，自己一定惹了他，也只好出去。榮少心情不好的時候，她是不會留下來當炮灰的。

　　她一出去，榮少就丟了筆，很沒風度踢了踢桌子，恨不得把桌子都踢爆了。

　　顧相宜，你真把老子忽略得徹底。

　　明天是老子生日，生日，生日！！！！！！！！！！！

　　他已經提醒過顧相宜兩次了，顧相宜卻沒記起來，榮少心中叫一個怒，正好海倫打電話過來，邀他明天一起吃飯，榮少掛了電話，沒回。

　　想約的人不約他，不想約的人倒是來得快。

　　煩人！

　　下午快下班時，榮少短信給她，今晚不回家吃飯，他明天生日，今天要請葉二少，林迪雲他們好好玩一玩，提早過生日，明天他可不打算應酬這幫兄弟。

　　他們去的地方，他也不打算帶顧相宜來玩。他不回家吃飯，顧相宜樂得輕鬆，打電話約張佳琪。說到她這個死黨，最近桃花運特別的旺盛，迷倒一堆師兄。連法律系的才子都沒能逃過她的手掌心，全都迷得不得了，張佳琪就是有一種女人不壞，男人不愛的魅力。

　　交了無數男朋友，只有她甩別人，沒有別人甩她的。

　　最近她被男人們纏著脫不開身，都沒和顧相宜一起吃過飯，她們兩閨蜜，一個禮拜總要一次聚餐，一次逛街，一次下午茶……

　　榮少不在家，顧相宜明天又上課，不上班，就約張佳琪一起吃飯，張佳琪立刻放了男生鴿子，赴顧相宜的約，兩人到一家川菜館吃飯。

　　張佳琪下課早，到川菜館附近逛小飾品店，倏然聽到一聲愉悅的童音喊她。

　　「辣妹，辣妹……」

　　粉嫩的童音，這麼一喊辣妹，大街上的效果可想而知，路人回頭率百分之一一百，張佳琪回頭，就看到一小粉娃蹦蹦跳跳而來，她只覺得腦袋裡有什麼東西抽了一抽。

　　小糖果，內個小剋星。

　　「辣妹，你怎麼在這裡？」小粉娃穿著粉紅色的蓬鬆公主裙，穿著小公主鞋，背著一個小書包，紮著一個漂亮的蝴蝶結，粉嫩嫩的十分可愛，漂亮。

　　卻是張佳琪的小剋星。

　　「小糖果，我說過多少次了，不能叫我辣妹。」張佳琪見路人全看著她，她都丟人死了，忍不住老臉一紅，她穿得一點都不辣妹。

　　小吊帶，外面小披肩，長牛仔褲，背著一個粉色的小背包，很學生氣，一點都不火——辣，她是小糖果的鋼琴老師，剛教小糖果一天，小糖果和她很投緣，她很喜歡小糖果，但這丫頭的也很淘氣，搗蛋。

　　她都不知道，小糖果為什麼叫她辣妹。

　　張佳琪見她身邊沒有保姆，也沒有一個人跟著，慌忙低下身子，「小糖果，你的保姆呢？」

　　「保姆壞，她說糖糖不聽話，她打糖糖。」小糖糖拉起粉嫩的公主袖，露出小胳膊，粉嫩的小胳膊上有一道很輕微的瘀傷，好像是被人擰傷的。

171 相宜覺悟了

　　張佳琪憤怒極了，孩子的皮膚最細嫩，最經不住打了，淤青特別的明顯，張佳琪心疼小糖果，「你沒和你爸爸說嗎？這種保姆，怎麼讓她照顧你？」

　　張佳琪是兼職當小糖果的鋼琴老師，只教過她一次，且是家裡人送來琴行的，她看見糖糖爸爸送她來，雖然沒看到人，可看車子就知道，糖糖家裡條件很好。她聽糖糖說，爸爸很忙，沒多少時間照顧她，她沒有媽媽，她的爹地從來沒說過她的媽媽，張佳琪就特別心疼這孩子。

　　只是，這孩子太搗蛋，太古靈精怪，她也很頭疼。

　　「保姆壞，壞……」小糖果嘟著粉嫩的嘴巴，捂著小肚子說，「辣妹，我餓了。」

　　張佳琪說，「等等，為什麼你一個人在大街上走？」

　　小糖果嘟著嘴巴，豎起一根小手指，可憐兮兮地說，「能不能一邊吃，一邊說，肚肚好餓。」

　　張佳琪沒好氣地勘她一眼，牽著她進了餐館，定了位置，又點了一份溫和的餐點給糖糖吃，在川菜館點不辣的東西，那是很難的。

　　幸好，還是有的，糖糖的胃口也不是特別大，張佳琪和顧相宜聯繫後，知道她快來了，她也點餐，她們的口味都差不多，她愛吃的，顧相宜一定都喜歡吃。

　　一份銀耳羹和雞蛋糕先上來，張佳琪餵著小糖果吃，小糖果年紀小，皮膚特別好，張佳琪喜歡看小朋友嘟著嘴巴吃東西的樣子，特別的可愛。

　　這孩子古靈精怪是古靈精怪，可特別招人喜歡。

　　吃了兩口，小糖果才覺得肚肚沒那麼餓了，摸了摸小腹說，「辣妹，要喝牛奶。」

　　張佳琪點了一杯熱牛奶，小糖果喝了兩口說，「爹地說，要多喝牛奶，皮膚才會好好的，嫩嫩的。」

　　「是啊，你夠嫩了。」張佳琪笑著揉揉她的臉頰，「可以告訴我，你怎麼一個人在街上走了嗎？」

　　小糖果吸吸鼻子，委屈地說，「保姆壞，糖糖肚肚餓了，她不給糖糖買吃的，還用力拉糖糖，我生氣就跑了，辣妹說你在附近上學，我就想能不能見到你，結果真的見到辣妹了。」

　　張佳琪撲哧一笑，別人喊辣妹總有那麼一點意思，小糖果喊她辣妹，倒是很可愛，多喊幾聲她都接受了，張佳琪說，「小糖果，下一次，你不能這麼跑出來，很危險的。你一個人在街上走，如果遇到壞人怎麼辦？壞人會把你抓走的，如果被壞人抓走，你就見不到爹地了。」

　　這麼可愛漂亮的小孩子，人販子最喜歡了，最近大學城這一帶常有小朋友被拐跑的事情，她這麼小，一個人在街上走，很容易被人盯上。

　　幸好，遇見了她。

　　小糖果拍著胸脯，十分驕傲又囂張地說，「不怕，沒人敢抓我，我爹地踹了他老巢，滅他九族。」

　　張佳琪，「……」

　　你爹地是何方神聖啊，還能踹人販子老巢，滅人九族，Ａ市太子爺都沒這麼囂張呢，當然，小朋友的童言童語，她是不會放在心上的。

　　看得出來，小糖果爹地是很疼小糖果的。

　　哪家的姑娘不是把爹地當神一樣崇拜著，特別是小姑娘心裡，最厲害的男人永遠是爹地。

　　張佳琪說，「就算這樣，以後也不要一個人到處走，很危險，要聽話，不然老師不高興了。」

　　「哦……」小糖果很乖地點頭，咕嚕嚕的眼睛看著張佳琪，有點委屈，又有點高興的樣子，張佳琪對男人沒什麼耐心，對孩子可有耐心了。

　　她餵飽了小糖果，又說，「你包包裡有手機嗎？打一個電話給你爹地，別讓他擔心。」

　　「手機沒電了。」小糖果說。

　　張佳琪拿出自己的手機問，「你爹地的電話號碼多少？」

　　小糖果歪著頭想了一想，把張佳琪的手機拿過來，按號碼，剛一接通就說，「爹地，我被壞人抓走了，你不用擔心我，我玩幾個小時再回來。」

　　她說著，掛了電話，關機。

　　張佳琪目瞪口呆，「小糖果，你怎麼敢這麼和爹地說話，他該多擔心啊？」

　　小朋友，你太壞了。

　　小糖果說，「就是讓爹地著急，他最近都不陪我，我生日party，他去開會，都沒來，小朋友都說我沒媽咪，也沒爹地了，就是讓他著急，他都不疼糖糖了。」

　　張佳琪心疼地摸了摸小糖果的頭髮，單親家庭的孩子，總是很可憐的，再加上，爹地如果忙的話，孩子一直都跟保姆生活，保姆對她若是不好。

　　那就更糟糕了。

　　張佳琪那一瞬間，母愛氾濫，抱著小糖果說，「沒事，以後辣妹罩著你。」

　　「我就知道辣妹最疼我了。」小糖果耶了一聲，粉嫩地在張佳琪的臉頰上親一口，張佳琪的心都軟了，化成熱巧克力，深深地覺得，有這麼一個可愛女兒，人生無憾。

　　顧相宜到的時候，就看到她們一大一小，正在玩鬧，菜都上齊了，顧相宜驚訝地問，「哪兒來的小孩，你親戚家的孩子？真可愛，長得真漂亮，和小公主似的。」

　　「美人姐姐好。」小糖果的嘴巴抹了蜜似的，十分甜。

　　顧相宜心花朵朵開，「美人公主好。」

　　小糖果笑得眼睛都瞇起來，拉著張佳琪，眼睛裡全是辣妹快來稱讚我吧，快來稱讚我吧的神色，張佳琪失笑，「小公主，沒人比你更漂亮了。」

　　小糖果更高興了。

　　「這是誰家的孩子？」顧相宜笑問。

　　「我的學生。」張佳琪笑說道，「可愛吧？」

　　「我以為你家親戚的孩子。」顧相宜笑說道，「沒想到你對孩子那麼有耐心。」

　　「除了男人，我對什麼都有耐心。」

　　顧相宜撲哧一笑，兩人逗著小糖果，小糖果也很喜歡顧相宜，張佳琪點的全是辣的，只有一個百合炒蘆筍是清炒不辣的。小糖果看到紅彤彤的飯菜，也想吃，張佳琪怕太辣，孩子的嬌弱腸胃受不了，不讓她吃，小糖果特委屈，「我也能吃辣的，辣妹給我一口吃。」

　　顧相宜差點噴出嘴裡的飯菜，辣妹？

　　張佳琪瞪顧相宜，你敢笑，我就吃了你的表情，顧相宜果斷笑了，張佳琪都快習慣小糖果的稱呼了，顧相宜笑說道，「你做了什麼讓小朋友叫你辣妹了？」

　　說起來，張佳琪也覺得自己很冤枉，Ａ市夏天熱啊，８月多是最熱的時候，她總是小吊帶，熱褲，很清涼，第一次見小糖果就是穿得很清涼，小糖果就看著她的好身材叫辣妹，一叫就改不了了。

　　小朋友第一印象，特別重要。

　　顧相宜聽她說原因，忍不住笑了，佳琪，你太搞笑了。

　　「辣妹，明天要教我鋼琴嗎？」

　　「明天啊，可能不行，九月九我們老家那裡會要拜祖先，我要回老家一趟。」張佳琪說道。

　　「你老家有這個習俗？」

　　「對啊，我也覺得奇怪，七月七和九月九要回去，你說農曆九月九是重陽節還可以說，新歷又不是，我也不知道他們，反正回去就一起回去。」

　　顧相宜心裡一頓，重陽節，等等，明天九號，九月九號，榮少的生日，顧相宜突然怔住了，這才反應過來，原來明天是榮少的生日。

　　最近榮少陰陽怪氣很多次，總是問她幾號了，她都很莫名其妙，特別是今天下午，發脾氣發得很不正常，她都以為哪兒得罪榮少了，原來是她沒記住他的生日。他就提過一次，無緣無故，誰會想起他的生日，莫非他是想和她一起慶祝生日？一想到這裡，顧相宜臉上一熱。

　　不對啊，榮少不是說自己不過生日嗎？既然不過生日，應該就不過了。但是，她也得買什麼送給他吧，怎麼說都是他的一個節日，心意要到。

　　她想起榮少的彆扭，心中百味交集，他脾氣真的很古怪，直接告訴她，明天是他生日多好，為什麼這麼彆扭地表達自己的意思，她又領略不到，估計榮少心裡很鬱悶，她也很鬱悶，這麼陰晴不定，又古怪的脾氣，他真的捉摸不透，真心的，捉摸不透，直接一點多好。

　　榮少最近很喜歡藝術品，改了性子，要不，自己送他藝術品，算了，真品買不起，贗品榮少很不屑，顧相宜打消這個念頭，再仔細想一想。

　　生日，生日啊……

　　「相宜，相宜……」張佳琪喊她好幾聲，顧相宜這才回過神來，微微一笑問，「怎麼了？」

　　「你想什麼，那麼入神，我叫你都沒反應。」

172 非常糟糕的相遇

　　顧相宜笑說道，「我在想，男人真是彆扭，自己有話藏著掖著，一定要人猜，榮少這幾天一直問我幾號了，幾號了，每次我回答後，他都是暴怒的神色，我都不知道哪兒惹到他了。你剛說重陽節我才想起來，明天是他生日，你瞧我這記性，不過，其實也不能怪我，我又沒和他一起過重陽節，知道他的生日也很偶然，我沒記住，他不能發脾氣吧，無緣無故衝我發了好大一頓脾氣。」

　　張佳琪微笑說，「他想和你一起過，又不好意思提，你自己領略了最好。」

　　「自己說多好，我就不信，我生日那天，我不說，他會記住。」顧相宜說道，心中暗忖，我們什麼關係，為什麼我還要記住你生日，記不住你還能發脾氣，這樣太不講理了。

　　顧相宜心想，算了，估計自己在他身邊也只能幫他過一次生日，好好捉摸著怎麼讓他開心吧。

　　「男人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張佳琪說，兩人在一起聊天，一個沒注意，小糖果吃了一塊辣椒，辣得小糖果兩眼淚汪汪，抓過牛奶一直喝。

　　張佳琪嚇了一跳，「小糖果，我不是讓你不要吃嗎？慢慢來，別喝太急了，」

　　小糖果捂著小肚肚，有點難過地說，「辣妹，我的肚肚痛痛。」

　　「肚肚怎麼痛痛了？是不是要便便？」

　　「不是，痛痛，熱熱的……」小糖果捂著肚子，很痛苦的樣子，張佳琪一摸她的額頭，全是冷汗，她嚇了一跳，慌忙抱著小糖果，正要打算去醫院。

　　突然，餐廳整個都暴動起來，女人們嚇得尖叫，亂成一團。

　　張佳琪和顧相宜也嚇了一跳，孩子不舒服，在張佳琪懷裡軟成一團，張佳琪很著急，慌張，只見餐廳突然湧入十幾名清一色的黑衣黑褲男子。幹練，果斷的，人人全副武裝，有人眼尖看到黑衣人後腰的槍支，場面更糟糕了。十幾人把餐館圍住，張佳琪抱著已快昏迷的小糖果。

　　這是遇上打劫了嗎？

　　大家都以為遇上打劫了，場面亂成一團。

　　她剛這麼想，一名英俊冷漠的男人走進餐廳，是那種在路上一看你都知道不好惹的氣質，冷漠，無溫，銳利的眼光在餐館掃了一圈，目光定在張佳琪懷裡的小糖果身上，他大步流星走過來，目光帶著銳利的殺氣，去抱著張佳琪懷裡孩子，他來勢洶洶，張佳琪嚇住了，可他來搶孩子，她又不知道他是小糖果的爹地，抱著小糖果往後一躲。

　　「你幹什麼，光天化日不准搶我的孩子。」

　　他們一看就是強盜土匪的樣子，不好惹，張佳琪頓時誤會了，以為他們要來搶孩子，只能說是自己孩子，希望路人幫忙，這架勢，路人誰敢幫忙，恨不得躲遠遠的。

　　林迪雲一看小糖果很不舒服，一直喊疼，心都疼了，一聽張佳琪說是她的孩子，心中火起，直接把張佳琪和人販子劃上等號。

　　最近大學城這一邊經常有少女假裝是小朋友的媽媽拐騙小孩子，林迪雲是知道，他沉了臉色，捏住張佳琪的手往外一擰，差點捏斷張佳琪的手，另外一手把小糖果抱起來，小糖果一聞到熟悉的味道，眼淚嘩啦啦地流，「肚肚痛，痛……」

　　張佳琪慌張想要去攔林迪雲，林迪雲素來把女兒捧在手心當珍珠，看到她這麼不舒服，不知道是不是中毒還是吃了什麼不乾淨的，又把張佳琪當人販子，心中暴戾，一腳毫不留情踢向張佳琪。

　　「滾，小心你被天打雷劈。」

　　張佳琪一個弱女子，哪兒經得住他這一腳，疼得痙攣。直接跌到後面的餐桌上，那些熱湯，菜餚全部打翻了，張佳琪跌倒在地上，菜餚淋了她一身，顧相宜大吃一驚，慌忙去扶張佳琪，這是川菜館，菜餚全是辣的，有一些落在眼睛裡，張佳琪眼淚全流出來。

　　「擦，哪來的土匪。」張佳琪大罵，身子疼得難受。

　　顧相宜慌忙抱過她，拿餐巾紙擦她的臉，剛要出聲就被人押著，眼前哪有林迪雲的身影，他已經匆匆抱著小糖果去醫院，命令手下把她們送警察局去。

　　她們被關到臨時拘留所才知道，林迪雲是小糖果的爹地，張佳琪先是鬆了一口氣，既然是小糖果的爹地，小糖果一定沒事了，她很擔心小糖果，一定是她不小心，讓小糖果吃了不乾淨的東西，還是東西太辣，小糖果不舒服，他爹地一定會送她到醫院，小糖果千萬不要有事，不然她會愧疚死。

　　轉而大怒，小糖果這麼可愛，她爹地怎麼是一土匪，疼死她了。

　　張佳琪身上十分狼狽，顧相宜抱著她，身上也沾了不少菜餚，兩人看起來一樣的狼狽，怎麼看兩人都很狼狽，辣椒滴在張佳琪的眼睛裡，疼得幾乎落淚。

　　清水洗了好一會，她的眼睛才慢慢地適應了這種辣度，這才感覺舒服多，張佳琪一邊擔心小糖果，一邊詛咒小糖果的爹地，那一腳真是狠。

　　她的小腹上一片瘀傷，她都懷疑，若是他踢重一點，她的小腹都會被踢穿，張佳琪是很傲氣的女子，也沒空，只是一邊揉著肚子，一邊詛咒林迪雲。

　　顧相宜在一旁安慰她。

　　她們被關在臨時拘留所兩個多小時，沒人來管他們，警察也沒見到一人，只說她們是人販子，要詳細調查此事，顧相宜喊了好幾次，都沒人理會他們。

　　張佳琪抱著自己的身子在一旁縮著，沉聲說，「算了，別喊了，喊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的，你看小糖果爹地那架勢，就是一土匪，隻手遮天。」

　　顧相宜被關了快三個小時，眼看九點，都沒一個人來理她們，顧相宜忐忑不安，包包什麼都全部被沒收了，她又沒辦法給榮少打電話。

　　只能乾著急地等著。

　　榮少有門禁，這麼晚沒回去，他估計又要發脾氣了。

　　張佳琪在一旁倒是安靜，既來之則安之，顧相宜也是安靜的小姑娘，她好奇地問，「小糖果的爸爸是誰？」

　　「我怎麼知道？」

　　「你不是她的鋼琴老師嗎？」顧相宜問。

　　張佳琪，「我教小糖果才多久，又沒見過她爸爸，只知道她家很有錢。」

　　「糟糕，我們不是得罪什麼權貴了吧？」

　　「我們又沒做什麼虧心事，是，我們是粗心大意，讓小糖果吃了不該的東西，可我們又罪不至死，他至於把我們關在這裡嗎？還踢我一腳，如果不是我躲得快，我內臟都被他踢爆了。土匪，土匪……」張佳琪憤憤不平，一口氣連說了好幾個土匪，一想起林迪雲就恨不得扎小人刺他。

　　太可惡了。

　　顧相宜沉吟，恐怕只能指望榮少了。

　　兩人被關著，說不害怕，那是騙人的，張佳琪最後忍不住了，踢了踢門，「你們人都到哪兒去了，我們哪裡看起來想人販子，長不長眼睛，你們全家才是人販子。」

　　有兩名警員摸摸鼻子，誰管你們是不是人販子，林迪雲說你們是人販子，你們就必須是人販子，審問都不用了。

　　警察早就扣了顧相宜和張佳琪的證件，沒半個小時就查清楚她們的身份，兩人都是大學生，陳家還算有頭有臉，張佳琪也是小康家庭，完全不符合什麼人販子的條件。

　　督查很鬱悶，這兩人證件有，資料也很全，全是良民，沒案底，其中一人還是受傷孩子的鋼琴老師，怎麼可能會是人販子，只可惜，林迪雲一句話下來，他們只能關著人，也不敢放人。

　　林迪雲說什麼是什麼，他們哪兒敢有二話。

　　「老大，裡面關著的女人在喊放人，我們已經關了她們幾個小時，人家是正經大學生，怎麼會是人販子，抓錯人了吧。」小警員戰戰兢兢地說。

　　督查揮揮手，「你去和林迪雲說。」

　　小警員縮了縮脖子，沒敢吭聲，誰敢和林迪雲這麼說，那不是自尋死路嗎？

　　可這麼關人家小姑娘也不是一個事，鬧起來，警局這邊也難看。

　　榮少和葉二少一幫人慶祝生日，林迪雲是中途走人，走得匆忙，後來一個電話過來，女兒不舒服送醫院，就不來玩了，林逸出去打電話問詳細情況。

　　幾人玩到十點，原本要轉戰下半場，榮少卻不想去了，尋了一個借口回家，回家卻沒看到顧相宜，榮少臉色一下沉了，打顧相宜電話。

　　顧相宜和張佳琪的包被扣下，在證物間，電話不斷地響，卻沒人接，榮少微微凝眉，這臭丫頭又去哪兒了？怎麼這麼不讓人省心。

173 辣妹和土匪

　　她也不看看幾點了，也不知道回家。

　　顧相宜平時很乖，晚上幾乎都在家裡，哪怕出去，她九點前一定回來，從不會惹他發脾氣。

　　榮少左等右等，沒等到顧相宜，心中開始著急，一看都午夜十二點，他匆忙打電話，電話一個接一個幾乎打到顧相宜手機爆。

　　林迪雲的車子停在警察局門口。

　　局長一接到他要來的消息，哪怕正的溫柔鄉也要爬起來，人在警局等著他。林迪雲是一個人過來的，局長以為他要修理拐騙他家女兒的人販子。

　　「你為難了她們嗎？」林迪雲口氣不善。

　　局長不知道該回答為難了，還是沒有為難，想了想，據實說，「我手下的小毛頭們去查了她們的背景，她們是大學生，不是什麼人販子。林少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林迪雲冷哼一聲，「放人。」

　　局長慌忙讓手下去放人，小糖果食物中毒，洗了胃，人已經醒了，嗚咽哭著要辣妹，哭得肩膀一抽一抽的，林迪雲一聽辣妹，一頭霧水，保姆說是小糖果的鋼琴老師，小糖果一說他才知道，抓錯人了，也打錯人了，也關錯了人了。

　　他安撫小糖果睡下後，這才來警局。

　　林迪雲暗忖，一會兒要好好道個歉，雖然道歉這玩意他並不擅長，可他也不是不講理的人，無緣無故踹人家姑娘一腳，又把她們關在警局一晚上，的確是他過分了。失誤了，都怪小糖果淘氣，給他一通電話說得不明不白，看見女兒慘白著臉，他關心則亂，自然就出岔子。

　　若是以往，他不會如此魯莽。

　　顧相宜和張佳琪拿了自己的東西，張佳琪憤憤不平，正想找人算賬就看到林迪雲站在那裡，夜色中，英俊得稍顯冷漠的男子站在警局的大廳中。玉樹臨風，長身如玉，他看起來很成熟，穩重，身上無處不是一種精英人士的氣息。張佳琪一見到他就知道小糖果沒事了。

　　定然是小糖果醒來，告知他們的事情，所以，他才會來警局放人，張佳琪憤怒極了，看到林迪雲下腹就是一陣抽疼，她被林迪雲踢的傷口隱隱作疼。

　　都是這該死的混蛋男人。

　　不分青紅皂白就算了，還關她們一個晚上。

　　張佳琪走了過去，顧相宜不想惹事，拉著她的手，剛要勸，張佳琪已經走上前，背景是一副巨大的火焰，林迪雲抿唇，這兩少女看起來都很狼狽。

　　然而，他看著張佳琪的臉，微微有幾絲恍惚起來，卻很快回過神來。

　　他心知有愧，心想，被罵一頓是少不了，於是，林迪雲也有了心理準備。

　　誰知道張佳琪很擔憂地問了一句，「小糖果沒事了吧？」

　　「糖糖沒事。」林迪雲詫異，心想，這女孩一身火焰衝過來，竟然先問他女兒，這倒是詫異，難道真的好脾氣，不生氣？他正想說抱歉，解釋誤會。

　　張佳琪一巴掌甩過去，十分精準地甩在林迪雲臉上，深夜的警局，所有人都震驚極了，局長的眼珠子差點脫落，這大學生竟然敢打林迪雲，她不要命了嗎？

　　林迪雲黑白兩道都是一響噹噹的人物啊啊啊啊啊。

　　他們畢恭畢敬，不敢說一句不敬的話，這姑娘上去就是一巴掌。

　　真是……

　　勇氣可嘉。

　　林迪雲微微沉了眸，臉上的歉意一掃而空，冷漠銳利的目光，幾乎把張佳琪射穿，張佳琪是有點怕的，沒想到一個男人的眼光，如此的銳利。

　　「你看什麼看，你踢我一腳，我給你一巴掌，扯平了。」張佳琪臉色不悅至極，身上還有一股辣味，因為她川菜館裡的菜餚落在她身上，如今還是一股辣味。

　　他想起女兒叫她辣妹，不知怎麼覺得很貼切。

　　敢打他的女人，至今她是第一個。

　　顧相宜嚇了一跳，慌忙拉過張佳琪，林迪雲冷聲說，「我原本想要道歉，如今看來，不必了。」

　　「你的道歉值千金嗎？我稀罕你道歉嗎？」張佳琪的話如子彈一樣砰砰砰打出，「你踢我一腳，害得我流了一晚上的眼淚，關了我們幾個小時，一句道歉就了事？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以為自己字字如金。」

　　張佳琪說得又快又毒又利落，拉過顧相宜，「相宜，我們走。」

　　顧相宜覺得林迪雲有點眼熟，一下子又沒認出來，只好跟著張佳琪一起走出去，她拿出自己的手機，一看十幾個未接電話，顧相宜心中暗暗喊糟糕。

　　正想回一個電話給榮少，倏然聽到跑車的咆哮聲，榮少那輛在Ａ市橫行霸道，掛著無比霸氣車牌的布加迪威龍在地上劃出尖銳的聲音。

　　停在他們面前。

　　張佳琪正一身火焰，心情極度不爽，顧相宜在一旁勸慰著她，榮少看這兩閨蜜，一個如火，一個似水，真不知道她們怎麼湊到一起的。

　　顧相宜見了榮少，嘴巴張了張，回頭看了看警局，榮少怎麼會這麼神通廣大，跑來警察局了，她沒告訴他，她被關了啊。

　　張佳琪心情不佳，原本見到榮少這樣的美男子，她應該很有興趣的，無奈榮少對相宜做的事情，她都知道，她對榮少此人也沒什麼好感，如今更沒什麼心情和他寒暄。

　　「怎麼回事？」榮少沉聲問，她們看起來很狼狽。

　　他擔心顧相宜，派人尋了她們的下落，結果屬下說，被人抓到警察局，具體都沒問清楚，他知道在哪個警局就匆忙趕過來，深怕來晚一步，顧相宜受什麼折騰。

　　如今看她們如此狼狽，他是來晚了。

　　誰有這麼大的膽子，敢抓他的女人來警察局，不想混了？

　　顧相宜見他生氣，慌忙說，「只是一場誤會，現在大家都解釋清楚，沒什麼事情了。」

　　榮少沉了眉心。

　　林迪雲辦了手續，也從警局出來。榮少挑眉，林迪雲見了榮少，也很詫異，「榮少，你怎麼來這裡？」

　　顧相宜一驚，總算想起林迪雲哪兒眼熟了，他長得和林逸有幾分相似。

　　「我來接人，糖糖不是住院了嗎？你在這裡做什麼？」林迪雲那麼疼寶貝女兒，應該留在醫院陪女兒，榮少看見他在警局，十分詫異。

　　他看到林迪雲臉頰上，那明顯被人打過的痕跡，更是詫異了。

　　這絕對是一大新聞。

　　林迪雲冷哼一聲，「小事，抽空過來處理一下。」

　　顧相宜抿唇，這算小事，哪樣算大事？林迪雲未免也太風輕雲淡了吧，過分。張佳琪聽他這麼風輕雲淡的口氣，一口氣還沒下去又被提上來。

　　「是啊，小事，對你而言，殺人放火也是小事一樁吧。」

　　林迪雲臉色冷漠，「你說對了，對我而言，殺人放火是小事一樁。」

　　張佳琪氣結，裹了裹身上的小披肩，轉身就走，顧相宜慌忙喊，「佳琪，我們送你回去！」

　　「不必了。」張佳琪沒幾步就轉過路角，沒了蹤影，顧相宜擔心不已，她一個女孩子，大晚上也不怕有危險，榮少看向林迪雲。

　　林迪雲攤攤手問，「傳說中的女人？」

　　榮少多聰明的人，看張佳琪的反應和林迪雲的臉色就知道怎麼一回事，「你怎麼把我的女人關到警局去了？」

　　「意外。」林迪雲說，開車門上車，「回頭和你解釋，我去醫院陪糖糖。」

　　早知道這女人這麼火爆，這麼精神，他就明天再來。

　　不過，關到榮少的女人，純屬意外。林迪雲摸了摸自己被打疼的臉，暗自咬牙，車子剛轉過彎就看到張佳琪一個人在路邊攔車。林迪雲一踩油門，跑車咆哮如一陣風，從張佳琪面前嗖一聲過去了，十分囂張。

　　「神經病，臭男人，土匪。」張佳琪心中把林迪雲詛咒了一遍，又鬱悶地攔車。幸好，她運氣好，攔到一輛車。

　　榮少把顧相宜領回家，她身上都有一股辣味，都幾個小時了，還有點嗆人，顧相宜一回到家就到浴室裡，把自己裡裡外外洗了一遍，差點噴上香水。總算把自己弄舒服了，她才磨磨蹭蹭從浴室出來，已是凌晨２點鐘，榮少顯然沒睡，人在一旁躺著，等著她。

　　路上，顧相宜已把事情說了一遍，榮少雖然心中不悅，卻什麼都沒說，若是換了別人，敢關了顧相宜幾個小時，榮少早就下手了。可關自己女人的是自己兄弟，榮少倒是好說話，他也知道，糖糖住院是因為她們兩人，就當是一個教訓了，不過聽說張佳琪敢甩林迪雲一個耳光，榮少深深地覺得，他有必要讓顧相宜遠離張佳琪，免得把文藝的顧相宜帶成御姐。

174 為了榮少逃課吧

　　「下次出這種事情，第一時間給我打電話。」榮少沉聲交代，這種事都給他打電話，她一個人在警局出了什麼事情，他估計得找人墊背。

　　「我本來想給你電話的。」顧相宜解釋，她想給榮少打電話，只是等她反應過來，人家已經沒收她的包，也不允許她打電話找人保釋。

　　一耽擱就晚了。

　　顧相宜小心翼翼地爬上來，榮少瞇著眼睛看她，「受驚了？」

　　「我沒事。」顧相宜搖了搖頭。

　　榮少把她抱過來，摸摸她的臉，顧相宜低著頭去，剛洗了澡，熱氣上臉，她的臉粉紅粉紅的，十分好看，榮少摸著她的小臉，暗忖，這皮膚真不是一般的好。

　　「以後機靈點，知道嗎？」

　　顧相宜看他一眼，點了點頭，榮少並無不悅的跡象，顧相宜也鬆了一口氣，說起來，榮少最近脾氣好了不少，顧相宜暗忖，有可能是因為去看藝術品多了。

　　「睡吧。」

　　顧相宜躺著，迷迷糊糊之間，想起一件事情，她還沒和榮少說一聲生日快樂呢，可折騰了一天，實在太累了，她也受不住，很快就沉入夢想。

　　哪怕是在夢鄉中，她也是識時務的，緊緊地抱著他，不想鬆開。

　　翌日一早，顧相宜要趕早課，準備好早餐匆匆忙忙出門搭公車去學校，在門口碰上張佳琪，張佳琪看起來不是很舒服的樣子。

　　「佳琪，沒事吧？」顧相宜擔心地問。

　　張佳琪揮揮手，表示自己沒事，顧相宜說，「你不是要回老家一趟嗎？」

　　「我中午走，回學校上兩節課，一會兒我表哥來接我走。」張佳琪說道，揉了揉自己的小腹，昨晚被踢的那個地方，一片青黑。

　　疼得厲害，張佳琪恨死林迪雲了。

　　顧相宜有點擔心她，「你別逞強，如果不舒服，去看醫生，不要奔波了。」

　　「今天法學系老巫婆的課，不能缺課，她每次都點名，每次都隨機抽學生回答問題，我又不能逃課。」

　　「那你自己小心點。」

　　張佳琪點頭，兩人不同專業，一南一北兩處教室，顧相宜早上是專業課和英語，中午休息一個小時，接著是高數和政治。一天都很忙，上午上課，一帆風順，沒什麼事情。剛一下課，榮少一個電話就過來。

　　榮少，「今天有空嗎？」

　　「我和你說過，我一天都是課。」顧相宜說道，撓撓頭，「怎麼了？是不是公司有什麼事情？」

　　「你就一珠寶設計助理，辦公室裡你這樣的多不勝數，純屬打醬油，公司有什麼事情都不關你的事情。」榮少冷哼了哼，沒見識的丫頭，公司有事，老子會打給你嗎？

　　榮少諷刺顧相宜自視甚高，太當自己一回事，顧相宜習慣了榮少的惡毒，練出一身銅牆鐵壁，基本上對她沒什麼影響，她也不生氣。

　　習慣就好。

　　她只是隨口問問，不然，榮少找她能有什麼事情。

　　「今天幾號？」榮少沉聲問。

　　這是這幾天榮少的例行公事，每天都會問顧相宜，今天幾號，一天問三次，顧相宜前幾天都懵懵懂懂，今天算知道怎麼一回事了。

　　若不是張佳琪昨天提了一下重陽節，她還真怕不記得榮少的生日。

　　今天榮少問幾號，顧相宜知道他是什麼意思，非常糾結，榮少是想和她一起過生日嗎？既然是想和她一起過生日，她是不是要配合一下？

　　可是……榮少的生日，為什麼不找自己的朋友，要找自己一起慶祝？

　　莫非榮少人緣太差，沒人和他一起慶祝咩？

　　顧相宜心中胡思亂想，一時不知道怎麼回答榮少，他不悅地沉了聲音，「我問你幾號。」

　　「九號。」顧相宜說道，聲音小小的，仍然在糾結著要不要和榮少一起慶祝生日，可若是慶祝生日，怎麼慶祝？她都沒準備禮物。

　　「我想吃西餐。」榮少的聲音聽上去，怎麼都有一種咬牙切齒的味道。

　　他已經提示這麼明顯，顧相宜再不表示，他就要衝到Ａ大，把她拖出來暴打，敢這麼忽略他，這丫頭存心不想活了。顧相宜仰天，不知怎麼的就不糾結了。

　　榮少這麼糾結，一連問了好幾天，她又有什麼好糾結的，不就是一頓西餐嘛。

　　「榮少，要不……晚上我們一起去吃西餐，休斯廣場剛開了一家西餐廳，很好吃。」顧相宜乖巧地說道。

　　「你請客。」榮少霸道說。

　　「好。」

　　榮少心情很愉快，顧相宜主動約他吃飯了，嗯，他想，今天他的時間會過得很快，雖然笨了點，提示得這麼明顯，不過看在她請吃飯的份上。

　　饒她一回。

　　畢竟，難得顧相宜主動約他吃飯。

　　第一次啊，他很珍惜。

　　顧相宜糾結了一會兒，又補了一句，「榮少，我先和你說好哦，不準點超過200以外的餐點。」

　　榮少氣結，剛覺得顧相宜可愛，如今又覺得這死丫頭很欠扁，他憤怒地掛了手機，又憤憤地罵一句，「笨蛋，豬頭，傻妞。」

　　顧相宜中午在大學城附近找了一圈，想給榮少找一個禮物，可一直都沒找到合心意的，顧相宜一看要上高數了，又回學校上課。

　　一個多小時的高數後，顧相宜有些疲倦，再過十五分鐘，就是政治課，很多同學都逃課了，教室裡很空，顧相宜歪著頭，很糾結地看著教室門口。她要不要也逃課？身為好學生的顧相宜，不曾逃課，除非自己生病了，然而，再上兩節政治課就是四點多，她根本沒時間給榮少選禮物。

　　可是，為了榮少的禮物逃課，這不是她的作風，又不是什麼重要的人，為什麼要逃課給他選禮物？顧相宜在座位上很糾結地看著門口。身後又有兩學生討論著逃課，說要去看電影唱歌，她們一點都不糾結，拿起書本就走人，顧相宜看她們很瀟灑，蠢蠢欲動。

　　一個顧相宜在說，相宜，逃課吧，不然你就沒時間給榮少準備禮物，他那麼挑剔，第一次和你一起過生日，你好歹挑一份讓他滿意的禮物，別這麼敷衍人。

　　另外一個顧相宜說，相宜，不準逃課，爸爸怎麼教你的，好學生是不能逃課的，怎麼可能為了區區禮物這種小事就逃課，隨便出去買一樣東西送給他就是，不準逃課，逃課的都是壞學生，爸爸會生氣。

　　一個顧相宜又說，相宜，榮少好歹照顧你一段時間，你無家可歸的時候，是他悉心照顧你，他生日，你總不好隨便是吧，人家還特意約你一起過生日。來吧，去吧，逃課吧，為了榮少的禮物，逃課無罪。

　　另外一個顧相宜又說，顧相宜，笨蛋，他不重要，沒必要為了他的禮物糾結，逃課是要天打雷劈的，聽話，不要糾結了，好好上課吧。

　　兩個顧相宜做拉鋸戰，顧相宜糾結死了，抱著書本很鬱悶，倏然，上課鈴響了，顧相宜心想，算了，逃吧，就逃這一次，下次絕對不逃了。

　　顧相宜收拾課本，匆匆跑出教室，還沒跑出教室就撞上政治課的教授，教授蹙眉，「這位同學，上課了，你要去哪兒？」

　　逃課這麼明目張膽，這年頭的學生，真是不聽管教。

　　顧相宜的臉，頓時火紅了，第一次做壞事的孩子，侷促不安，無地自容，何況馬上要上課了，顧相宜恨不得有一個地洞鑽進去，她突然抬起頭，淡定地看著教授。

　　「老師，我走錯教室了，我要到隔壁上英語課。」顧相宜說著，抱著書本淡定地越過老師，出門，一出門，一溜煙地跑了，彷彿背後有什麼怪獸追趕。顧相宜跑出教學樓，扭頭一看，沒人追來，她鬆了一口氣，淡定地拍拍胸口，逃課的孩子，你真心傷不起啊啊啊。

　　特別是逃課的時候被抓包，真的好沒面子啊啊啊，好愧疚有沒有！！！！

　　顧相宜握拳，「我就逃這一次，下一次一定不逃了。」

　　她不知道要送什麼給榮少，送生日禮物這東西，主要是送心意，又要合對方口味，心意就免了，她不覺得自己對榮少有什麼心意，至於對方的口味。

　　榮少的口味，她買不起。

　　顧相宜相當的糾結，不知道要買什麼給榮少好。

　　顧相宜在休斯廣場逛了一圈，想要給他買一件禮物，卻沒有看中滿意的，顧相宜走得都累了，她選了一些價格相對便宜的禮物，可一看，真心的沒有她想要的。

　　她看中的，又是死貴死貴的，她根本沒錢買的那種。

　　顧相宜很糾結。

175 我已經離開你的生活

　　一看已四點了，已經一個小時，都沒買到合心意的禮物，顧相宜沮喪地想，早知道如此，她就不逃課了，專門逃課出來，還沒能買到心儀的禮物。

　　顧相宜在商場又轉了一圈，最後到水晶店去，她看中一對小天鵝鳥，可一看價錢，顧相宜心想，算了，東西好看是好看，只可惜不適合，太貴了。

　　她從水晶店裡看到對面的男士服裝店，顧相宜靈光一閃，她知道要買什麼給榮少了。顧相宜心情愉快從男裝店裡出來，總算覺得自己今天逃課有價值了。

　　然而，下一秒，她的心情就跌到谷底。

　　劉紹東一個人失魂落魄在商場裡逛，迎面遇上顧相宜，顧相宜腳步一頓，下意識要躲開，劉紹東已經迎上來，如見到什麼稀世珍寶。

　　「相宜，相宜……」劉紹東一臉笑容迎上來，自從醫院一事後，顧相宜已盡量避開劉紹東，他也一直都沒打電話給她，她以為，大家都放開了。

　　如今見了劉紹東，心情仍有點失落，只是，已不像以前那麼痛苦，她想，她已在慢慢釋懷，忘了這段，她曾經最美的初戀，曾經的戀人。

　　只想彼此，好好過自己的生活，互不打擾。

　　「相宜，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這裡逛街，我每天都在這裡等你，總算等到你了，相宜，你為什麼不願意接我的電話？」劉紹東的聲音，聽著十分傷感。

　　顧相宜皺眉，Ａ市有幾個很漂亮的購物廣場，顧相宜偏心休斯廣場，她和榮少正好約在這裡吃飯，所以來這裡選禮物送他，以前她和劉紹東談戀愛的時候，也喜歡逛休斯廣場，大多數不買東西，只是隨便逛一逛，這裡一樓除了珠寶等奢侈品，還有藝術品。不遠處有一個藝術林，全是小藝術品，最近她和榮少是藝術林的常客，常常在這一帶逛街，榮少發神經的時候，一個晚上都有可能在逛藝術品。

　　顧相宜淡淡說道，「我過來買一點東西，馬上就要走了。」

　　劉紹東見她想走，慌忙攔住顧相宜，「相宜，你不要這樣，和我說說話，不要這麼絕情好不好？相宜，我媽媽上一次做的不對，我騙你，我也不對，我道歉，我代替我媽媽道歉，好不好？」

　　顧相宜淡淡一笑，看著劉紹東，倏然覺得劉紹東很可憐，如此執著，如此卑微地祈求，真的很可憐，曾幾何時，自己一聽到他這樣憂鬱的語氣就抵擋不住，無法拒絕他的任何要求。

　　如今，她麻木了。

　　「我接受你的道歉。」顧相宜淡淡笑說道，風輕雲淡地問，「劉先生，最近過得好嗎？」

　　她的態度，如對一名久別重逢的老朋友，君子之交淡如水，溫和，也不激進，彷彿，這個男人的一切和她沒有關係了，一切都無關。

　　劉紹東面色大變，幾乎是驚恐的，下意識去抓顧相宜的手，顧相宜卻避開了。

　　「相宜，你為什麼不接我電話？」

　　張佳琪把他從顧相宜的手機里拉了黑名單，每次劉紹東打電話，直接轉語音，無人接聽狀態，顧相宜聽不到，自然也就不知道他打電話這回事。

　　她也不在意，劉紹東不打電話找她，她樂得輕鬆。

　　「最近比較忙。」顧相宜淡淡說道。

　　劉紹東憂傷地說，「我去你們學校找過你，都沒找到你，相宜，你真的躲我這麼徹底嗎？」

　　顧相宜蹙眉，看向劉紹東，她感覺劉紹東的精神狀態不是很好，他可能剛出院一段時間，人看起來很清瘦，沒什麼精神的樣子。整個人看上去，有點焦慮，著急，惶恐，絲毫沒有過去的淡定，猶豫，成熟。且他的眼神，有些渙散，反應也遲緩，顧相宜有些擔心。

　　雖然分手了，以後能不見面也就不見面，可看著他不舒服，總不能視而不見。

　　他看起來很糟糕，上一次在醫院看見他，她就覺得劉紹東的精神狀態不太好，如今更是頹廢多了，哪有過去劉紹東的影子，顧相宜心中也難受。

　　一場戀愛，談得大家都身心俱疲。

　　「劉紹東，我看你沒什麼精神，不要在外面亂走了，回家休息吧，你媽媽該擔心你了。」顧相宜輕聲說道，他這樣的狀態，在街上很容易出事。

　　「相宜，你還關心我，是不是？」劉紹東面色喜悅起來，渙散的眼神也慢慢凝聚，落在顧相宜臉上，彷彿顧相宜的關心是他最好的事情，看得顧相宜心中一陣不舒服。

　　「你……」顧相宜無奈地看著他，劉紹東緊緊地抓著她的手，「相宜，跟我回家好不好？我帶你回家，我找你很久了，怎麼都找不到你，我很著急，你不要再離開我好不好？」

　　顧相宜大驚失色，慌忙掙脫他的手，驚慌地看著劉紹東，他很不對勁，很不對勁。

　　「相宜，你不要怕，我不會傷害你，你不要躲我好不好，我好難受。」劉紹東傷心欲絕地看著顧相宜，顧相宜心中如有一塊石頭壓著，沉悶得無法呼吸。

　　他究竟怎麼了？

　　「相宜，我帶你去喝下午茶好不好？我帶你吃抹茶蛋糕好嗎？」劉紹東眼睛裡出現期盼，看著顧相宜，希望得到顧相宜的同意。

　　彷彿，顧相宜拒絕，對他而言，是毀天滅地的一件事。

　　看了看時間，榮少還沒下班，還有一段時間，

　　「我們去喝一杯茶吧。」

　　劉紹東歡天喜地點頭。

　　廣場裡有不少茶座，顧相宜和劉紹東選了一家下午茶餐廳，她要了一杯果汁，劉紹東要了一杯一模一樣的，顧相宜看著劉紹東，總覺得他變了很多。

　　她不希望，這一切是她帶來的。

　　「你現在在哪兒工作？」顧相宜問，心平氣和。

　　「我辭職了，不在陳氏做了，等我身體好一些，我就會出去找工作，你不要擔心，我很快就能找到工作，就能養你了。」劉紹東急切地說。

　　顧相宜蹙眉，看著劉紹東，並不說話，心中卻是震驚不已，他要在自己的夢裡，多久才願意醒來，紹東，我已經離開你的生活，很久，很久，很久了。

　　以後，也不會再回到你的生活中，你要自欺欺人到什麼時候才願意放過自己？

　　「劉紹東，我們分手了。」顧相宜平靜地說，淡淡地看著他，「我已經和你沒有關係了，你什麼時候才願意接受這個事實？」

　　「我不接受，不接受……」劉紹東狀若癲狂，「相宜，你一定是生氣，你才這麼說，我會等你，等你不氣了，你就會回到我身邊了，相宜，我會等你的，我知道我傷了你的心，我會補償你的，我真的會補償，你相信我好嗎？」

　　他的聲音，越來越急切，顧相宜的心，也越來越沉，這一切都脫離了掌控，她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子，簡直失控了，劉紹東，你應該去看醫生了。

　　去看看精神科醫生，你究竟怎麼了？

　　他本來就很憂鬱，一直很聽媽媽的話，從小到大，一直聽話，媽媽說什麼，他就做什麼，沒有自己的主見，他承受很多，不屬於他的壓力，一切虛假的虛榮，驕傲，只是為了他媽媽的面子。

　　她一直都知道，他很辛苦。

　　本來就是這麼憂鬱的性子，經不起打擊，他們這一次戀愛，談得大家都身心傷透，她是，劉紹東是，陳潔雲也是，她不知道如何，才可以讓彼此的生活都平靜下來。

　　「紹東，剛分手的時候，我們之間，最冷靜的人是你，冷靜說那麼狠的話，冷靜推開了我，我傷過，痛過，絕望過，可我站起來了。分手沒什麼大不了，有幾個人一生只談一次戀愛就結婚生子一輩子。如今，我的生活已經恢復平靜，哪怕是親朋好友們個個都視我如狐狸精，小三，我的生活也慢慢平靜。我希望，你的生活，也能慢慢地恢復平靜，能得到徹底的安寧，你我不可能了。二姐其實很愛你，比我更愛你，你應該好好愛她，不要再念著我，你在我身上，不會得到什麼，我也不會回應你的愛情。」

　　顧相宜盡量心平氣和地說，「顧相宜給劉紹東的愛情，只有一次，你放手了，就再也沒有了。」

　　如今，不肯接受現實，不願意面對的人，竟然是當初那麼果斷要推開她的人，這世上，不是所有人，你傷害了，只要一回頭，被傷害的人還會站在原地等你。

　　劉紹東憂傷地看著顧相宜，顧相宜微笑，溫柔死水，「紹東，佳琪總是不斷地談戀愛，我曾說，女孩子談戀愛，越談越會任性，女孩子談戀愛，越談越成熟，你一直都很成熟，這一次，請你成熟地放手，讓我們彼此都開始新生活，好嗎？」

176 相宜遲到了

　　「不好！」劉紹東固執地搖頭，「不好，相宜，沒有你，我什麼都沒有了，不好，這樣不好，你不要離開我好不好？我不能沒有你。」

　　「你已是我生命中的陌生人。」顧相宜說道，站起來，「請你忘了我，不要再記著我了。」

　　「相宜！」劉紹東著急了，去抓她的手。

　　顧相宜一個不慎被他抓住，心中不舒服，慌忙掙脫他，沉聲說道，「我已經說過了，我們已經不可能，劉紹東，你不要再活在自己的世界裡，自欺欺人了。」

　　「相宜，不要這樣……」劉紹東突然心律失常，捂著胸口劇烈疼痛起來，一時趴在桌子上無法動彈，臉色蒼白，冷汗不斷地滑落，好像很不舒服的樣子。

　　顧相宜嚇了一跳，「劉紹東，劉紹東，你怎麼了？」

　　劉紹東緊緊抓住顧相宜的手，恨不得一直抓住，直到昏迷，顧相宜慌了手腳，慌忙打120。

　　「劉紹東……」

　　榮少今天下午很忙，卻忙得很充實，文件看得飛快，簽名簽得很瀟灑，他的秘書很聰明地讓各位設計師們有什麼疑難雜癥，趕緊一併說了，今天榮少耐心會好一點。

　　她這麼說，其他人反而不敢來找榮少，怕是秘書姑娘謊報軍情，榮少什麼時候心情好過，什麼時候耐心過，這是一個好問題。

　　林逸覺得，果然人逢喜事精神爽。

　　榮少今天狀態很佳。

　　佳人有約，的確心情好，何況這佳人，還是他有一點著迷的女人。

　　下午三點多開會，蓋瑞主持是一場會議，珠寶部各個部門聯合開會，各部門總監都在，榮少坐在右邊第一位，開會過程一路沉默。

　　這一次開會是討論下一季作品上市後的營運，下個月，顧相宜的主打產品樣品出來後就要展示了，如果宣傳，如何推廣，一直都是銷售部和市場部的事情，設計部門反而沒什麼事情。可榮少每次開會，都有自己的主見，常有和別人不一樣的點子，今天卻意外的沉默。

　　有人細心地注意到，榮少半個小時內，看了十次手錶，幾分鐘看一次，幾分鐘看一次，這的確不像是榮少的作風，大家心有疑惑，卻不敢提。

　　蓋瑞說，「榮少，你是否有急事，如果有急事，可以不必參加這一次會議。」

　　雖然蓋瑞職位比榮少高，在公司卻喊他一聲榮少。

　　「沒有。」榮少淡淡說道，蓋瑞點頭，讓市場部經理作報告，榮少這回不看手錶了，看窗外的太陽，樓層高，午後陽光好，榮少看著太陽。

　　心中嘀咕，你怎麼還不下山？

　　你怎麼還沒下山？

　　你是不是忘了下山？

　　他怎麼覺得自己度日如年呢？時間過得太慢了，眾人總算看出榮少的不對勁，他彷彿在期待什麼，在等待什麼，素來情緒沒波動，一有情緒就是暴怒的榮少，第一次出現失常。

　　蓋瑞咳了兩聲，會議差不多了，也就散了，蓋瑞留下榮少一個人，榮少抿唇，他一直都不喜歡蓋瑞，此人太過沉著，穩重，他看不懂，反而不喜歡。

　　「榮少，祝你生日快樂。」蓋瑞說道。

　　榮少微微驚訝，他以為蓋瑞會說別的什麼，沒想到，他會說這麼一句，生日快樂？他怎麼知道，今天是他的生日？伸手不打笑臉人，人家好心好意祝你生日快樂，你也不好一巴掌打人家。

　　榮少說，「多謝。」

　　蓋瑞笑問，「是不是約了人一起慶祝生日，如果是，你今天可以早點走。」

　　「總經理想多了。」榮少淡淡說道，「再說，我想走，我隨時可以下班，不需要你來批準。」

　　榮少抓起文件，出了會議室，蓋瑞微微一笑，並不在意，這孩子對他的敵意太深，太深，已根深蒂固，當然，他是對的，克洛斯的孩子，頗有乃父之風。

　　榮少回到自己辦公室，太陽已慢慢下山，榮少心花朵朵開，太陽你總算下山了，不枉我念叨你一個下午，真聽話，榮少抓起外套，打算下班了。

　　他正整理自己的資料，讓秘書進來安排明天的行程，海倫來找他，榮少示意秘書先出去，老實說，海倫這女孩，他並不是很討厭。

　　但，絕對也不是喜歡。

　　這女孩的思維和他不是一個平面上的，難以溝通，葉二少對女人的要求，一貫是不需要和你溝通，只要和你上床，他以為葉二少能搞定海倫，連葉二都搞不定的女人，真的很令人頭疼。

　　他那麼羞辱，諷刺，這女孩都和銅牆鐵壁一樣，隔天就好了，所以，她真的很神奇，神奇得令人讚嘆。

　　「什麼事？」榮少問。

　　海倫突然走上來，做了一個非常驚喜的手勢，誇張地想要抱榮少，「Steve，happy birthday you。」

　　榮少拿過一本書，塞到她懷裡，示意海倫抱著書，別來抱他。

　　海倫很受傷地看著榮少。

　　榮少說，「多謝你，祝福也說過了，可以走了。」

　　榮少看向大門，示意海倫，大門在那，慢走不送。海倫更受傷地看著榮少，一點都不理解，為什麼榮少這麼冷淡，海倫很難過。

　　榮少很煩躁。

　　老子約了顧相宜，沒空應酬你。

　　「我來找你吃晚餐。」海倫說道，委屈地說，「我們一起吃晚餐好不好？好久沒有一起吃晚餐了。」

　　「你別誤會，我從來沒和你一起吃晚餐過。」榮少糾正海倫的一廂情願，「我們吃晚飯，都是兩家人一起，別把我們單獨拉出來，我們不熟。」

　　「我們一起長大，中國有句話叫……青梅竹馬。」

　　「我中文不好，不知道青梅竹馬是什麼意思。」

　　海倫看榮少的眼神很慈愛，很興奮，她終於有事情可以教榮少了，「青梅竹馬的意思是，我們一起長大的意思，你不會，我教你啊。」

　　榮少，「……」

　　誰來把這個神奇的物種拉走啊啊啊啊啊。

　　老子對付海倫的辦法，已經窮出不絕，她還是沒被震跑，你是要鬧哪樣啊啊啊。

　　「我今晚有應酬，不便和你一起吃晚飯，滾吧。」榮少急著赴約，也沒空理海倫。

　　海倫難過極了，眼看榮少要走了，把自己的禮物拿出來，那是一個很漂亮的天藍色絲絨盒子，是ＧＫ的專屬盒子，已是一種標誌文化。

　　「這是我給你的禮物。」海倫如懷春的少女，小心翼翼地捧上自己的禮物，榮少接過來，放到一旁的辦公桌上，海倫看著他問，「Steve，你不拆開看一看嗎？」

　　「我趕時間，回來再拆。」榮少說道，穿上外套，急急忙忙去赴約，心中指數五顆星。

　　海倫看著首飾盒孤零零地躺在辦公桌上，眼睛裡全是淚花，她那麼精心準備的禮物，榮少看都沒看一眼，他急著去哪兒，赴什麼約會？

　　為什麼一定要爽約？

　　今天是他的生日，他約了誰？

　　海倫跺跺腳，突然跟著榮少出去，上一次在他別墅，她沒看到那個女人的長相，莫非是那個女人嗎？Steve一直不近女色，或許是一個誤會。

　　為什麼，他一直對她不屑一顧？她很漂亮，身材也好，他不喜歡的，她都改了，她甚至把頭髮都染了，他還是不滿意，也不見他喜歡別的女人。

　　莫非，他喜歡男人？

　　海倫腳步匆匆跟上榮少，一直開車跟在榮少後面。

　　劉紹東一送來醫院，顧相宜就用劉紹東的手機打電話給劉媽媽，讓她立刻來一趟醫院，顧相宜不是親屬，如果要動手術，還需要家屬簽字。

　　劉媽媽在電話就歇斯底里地罵顧相宜，顧相宜並不想面對她，可又無可奈何，劉紹東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疼成那樣子，她也不好離開。

　　雖然，這一切都不關她的事情，可畢竟劉紹東是和她在一起的時候發作送來醫院，她也想知道劉紹東為何會如此。

　　顧相宜沒想到，劉媽媽和陳潔雲一起來的。

　　陳潔雲對劉紹東一直不能死心，一直希望能重歸於好，這一陣子總去劉家，藉著看望劉媽媽的借口看望劉紹東，劉媽媽當然希望能攀上這門親事，很歡迎陳潔雲。

　　顧相宜打電話的時候，她們正在逛街。

　　陳潔雲打算買一套護膚品送給劉媽媽，討好劉媽媽，正在醫院附近，過來很快，劉紹東剛送進去沒多久，劉媽媽著急得一直哭。

　　突然一巴掌打向顧相宜，顧相宜避開，她的巴掌落空，打在顧相宜的包包上，把顧相宜的包包打落在地上，顧相宜想低頭去撿，劉媽媽一腳粗暴地踢遠。

177 混蛋，生日快樂

　　顧相宜錯愕地看著這名粗暴的婦人，雖然知道她行為粗暴，沒想到，粗暴成這樣子，這裡是醫院，她也不怕人笑話，鬧成這樣子。

　　「你這個狐狸精，你究竟給我兒子吃了什麼藥，讓他這麼迷戀你，你這個害人精，你離我兒子遠一點，不要靠近他，不要纏著他。」劉媽媽歇斯底里地大喊。

　　顧相宜十分難堪，她今天是去給榮少買禮物，偶遇劉紹東，她見劉紹東精神狀態不好，才會同意和他一起喝茶，免得他在街上亂走，心煩意亂出事。

　　她是出自一番好意，誰知道劉紹東突然出事。

　　這和她有什麼關係？

　　陳潔雲過來勸著，也不悅地看著顧相宜。

　　「如果紹東有什麼事情，我不會放過你。」陳潔雲沉聲說道。

　　「我想，你們弄錯一件事情，我今天在休斯廣場偶遇劉紹東，我約了人吃飯，但不是他，你可以放心，他突然發病，我打120，隨車一起過來，劉女士，請你不要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顧相宜不卑不亢地看著劉媽媽，「你兒子和我已經沒關係，你可以放心，我和他不會有什麼糾纏。」

　　經過上一次醫院的事件，顧相宜發誓，她再也不會讓人這麼捏著玩。

　　劉媽媽沒資格打她。

　　「你滾，我兒子不需要見到你。」劉媽媽大喊，推了顧相宜一下，正好有一名護士端著藥水要去輸液，撞傷顧相宜，那瓶紅藥水眼看就要灑在顧相宜買好的禮物上。

　　顧相宜袋子一提，抱在懷裡，下意識保護自己買的禮物。紅藥水全灑在她的手臂上，護士嚇了一跳，轉而不悅說，「請你們不要在醫院裡爭吵打架，幸好是藥水，要是別人捧著器官要去手術室，撞落了就是一條人命，你們賠得起嗎？」

　　顧相宜慌忙道歉，劉媽媽不屑一顧，護士不悅離開，顧相宜拿著袋子，拎起自己落在地上的手提袋，到盡頭的洗手間去清洗。

　　紅藥水比較難清洗，顧相宜洗了好長一段時間，都沒能洗乾淨。

　　她十分沮喪。

　　她看向一旁的禮物，微微一笑，也就不沮喪了。

　　幸好，她給榮少的禮物完好無損。

　　劉媽媽和陳潔雲正在長廊上等手術室裡的劉紹東，突然聽到手機鈴聲，陳潔雲低頭一看，椅座下面有一個手機，剛剛顧相宜的包被踢落在椅子下面。

　　陳潔雲拿過手機，來電顯示，榮哥哥。

　　陳潔雲起身，走到窗邊，顧相宜還沒回來，這手機是她的，這丫頭什麼時候有錢買幾千塊錢的手機了，這人是誰？她猶豫一下，接聽。

　　榮少咆哮，「顧相宜，你死哪兒去了，你看看現在幾點了，你約我吃飯，你也敢遲到？不想活了？」

　　陳潔雲蹙眉，聽聲音，一定是很粗暴的男人，顧相宜一直和小白兔似的，什麼時候惹上這種男人，一聽就是黑道老大，很沒風度，很暴力。

　　榮少見顧相宜不回答，心中更生氣了，「顧相宜，你啞巴了？」

　　陳潔雲說，「你好，我不是相宜，她去洗手間了，你有事嗎，我幫你轉達。」

　　榮少頓了頓，顧相宜這丫頭的手機，恐怕能幫她接聽的只有張佳琪，可他這麼吼顧相宜，張佳琪估計早就回罵過來，她都能甩林迪雲一個耳光。

　　豈會對他有好臉色，不是張佳琪，那是誰？

　　嚴格說來，是誰，榮少並不在乎。

　　「相宜在哪兒？」

　　陳潔雲說，「她在醫院，剛剛她和紹東喝茶，紹東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昏迷，相宜送他來醫院，她很難過，去洗手間哭了，可能擔心紹東有事，我去洗手間把電話給她……」

　　陳潔雲還沒說完，電話裡已經傳來忙音，陳潔雲唇角勾出一抹惡毒的笑意，又刪除了來電記錄，把手機放回原地，劉阿媽心神不寧，也沒注意她的動作。

　　顧相宜處理好自己身上的污漬，已是半個小時後。

　　她匆匆忙忙出來找手機，在椅子下面找到自己的手機，鬆了一口氣，已經七點多，她想起和榮少的約會，收拾東西走，劉媽媽反正也不歡迎她留在醫院。

　　劉紹東的事情，和她沒關係了。

　　雖然心中有些悶，很怕他出什麼事情，但她不想留在這裡，自取其辱。

　　陳潔雲突然站起來，拉著顧相宜的手，「相宜，紹東正在動手術，一起留在這裡等他手術好吧，你不擔心他嗎？」

　　「二姐，你在說什麼？」顧相宜看著陳潔雲，彷彿她說了一個笑話，陳潔雲怎可能會讓她留在醫院，剛剛還一副憤怒得要殺了她的表情。

　　她變得未免也太快了。

　　「留下來吧，我知道，你一定很擔心紹東。」

　　顧相宜不是白癡，不會相信陳潔雲如此好心腸，她也不是那麼好騙，顧相宜淡淡說道，「抱歉，我還有事情，對不起，我剛問了醫生，只是一個小手術，會沒事的。」

　　顧相宜說著，不顧陳潔雲的阻攔，離開醫院。

　　陳潔雲唇角，掠過得逞的笑。

　　那男人脾氣那麼火爆，她倒要看看，顧相宜回去，會不會被揍一頓。

　　顧相宜打車去休斯廣場，她和榮少約的是七點，她已經遲到一個小時了，顧相宜慌忙撥榮少電話，卻一直無人接聽狀態中，顧相宜無奈，只能掛了。

　　或許，他已經到了。

　　顧相宜到休斯廣場時，已是八點過一刻，她匆忙上樓，今天她定了位置，正在窗邊，榮少還沒來，顧相宜點了一杯果汁，又問道，「你們這裡有做蛋糕嗎？」

　　「有啊，小姐你要幾寸的，要什麼款式的？」

　　顧相宜想了想，說出自己要的類型，榮少不怎麼喜歡吃蛋糕，可畢竟是生日，吃一口也無所謂，她要一顆六寸的巧克力蛋糕，上面寫榮西顧二十一歲生日快樂。

　　蛋糕形狀比較簡單，這家的蛋糕師傅做蛋糕很好吃，顧相宜算著時間，吃了晚餐，正好吃蛋糕，她看著自己買的禮物，微微一笑。

　　也不知道榮少會不會喜歡。

　　他那麼挑剔，不一定喜歡，不過，沒關係，她喜歡。

　　九點了，榮少還沒到。

　　顧相宜打榮少電話，他沒接聽，顧相宜轉語音信箱，「榮少，九點了，你怎麼還沒來，我已經等你一個小時了，你去哪兒了，聽到留言給我電話。」

　　這是一家情侶西餐廳，都是兩個人用餐居多，氣氛浪漫，她特意訂的，只是想讓榮少開心，她聽榮少語氣，也覺得他很開心。

　　可為什麼還沒來？

　　她一個人坐在餐廳的落地窗前，好奇怪，幸好餐廳的光線比較昏暗，設計也特殊，顧相宜自己玩手機，等榮少電話，一看手機的電量，她有不玩了。

　　免得沒了電，沒接到榮少的電話。

　　榮少，你該死的究竟去了哪兒？

　　十點，她又打了榮少電話，還沒接聽，顧相宜又轉語音信箱，「榮少，你到底什麼事情耽擱了，如果不來，你告訴我一聲，我也好回去。」

　　顧相宜一直等到11點半，餐廳２點才關門，11點半的餐廳，已經沒什麼人，顧相宜一個人孤零零地坐在窗邊，侍應生都竊竊私語了。

　　侍應生上來，告訴顧相宜，「蛋糕做好了，現在要上了嗎？」

　　顧相宜說，「打包吧。」

　　看樣子，榮少今天是不回來了，顧相宜從醫院過來，心情本就不是很好，到了餐廳，一直調整自己的心想，不想讓榮少不開心，如今想一想，自己真是太傻了。

　　就這麼傻傻等了一個晚上，他有事情，他來不了，也不知道告訴她一聲。

　　就這麼失約了。

　　顧相宜很失望，眼看就是十二點，他的生日要過了，顧相宜又把電話轉語音信箱，「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沒來，我等了你一個晚上，榮西顧，你不來，你好歹告訴我一聲，你說你有事情，我可以回家，我不介意。為什麼一通電話都沒有，你就那麼忙吧，榮西顧，你真是一個混蛋。」

　　顧相宜頓了頓，喃喃自語「混蛋，生日快樂。」

　　「今天是你生日，一定很多人和你說生日快樂，你可能也不在乎我說一句祝福詞，可是，混蛋，我仍然想和你說一聲，生日快樂，榮混蛋。」

　　顧相宜掛了電話，蛋糕也打包好了，顧相宜付了帳，拿著蛋糕下樓。

　　午夜的風，吹得人身上有些冷，這時候根本沒公交車，車子都很難打，顧相宜走了兩個紅綠燈才打到一輛車，回海景花園……

　　顧相宜沒想到，她回到別墅，回看到這麼精彩的一幕。

178 你死了我也不是寡婦

　　榮少和一名濃妝艷抹的女子在沙發上廝混，高跟鞋，皮鞋，皮帶，女子的絲襪散了一地，從門口一直散到沙發，榮少和她在小沙發上廝混。

　　他靠著沙發，衣衫半解，頭髮凌亂，女子雙手插在他的頭髮上，衣衫全解，一條牛仔裙鬆鬆垮垮地掛在腿上，她坐在榮少腿上，兩人摟抱在一起，正打得火熱。

　　顧相宜全身僵硬，下意識地握緊了蛋糕的袋子，門還沒來得及關上，一陣風從後面吹來，背脊一片冰冷，臉色發白，喉嚨裡如哽咽什麼東西，她想要大喊大叫。

　　顧相宜感覺自己就像一個傻瓜。

　　她等了他一個晚上，他卻帶著女人，在家裡尋歡作樂？

　　好，很好。

　　難過嗎？不知道，有一點點。

　　悲哀嗎？不知道，也許，也有一點點。

　　卻沒有憤怒，來得多，顧相宜下意識想要大吼一聲，榮西顧，你為什麼這麼混蛋，為什麼這麼無恥，為什麼這麼渣。

　　她全忍下了。

　　顧相宜是一個喜歡唸書的姑娘，愛哲學，常讀一些別人看起來很枯燥的文字，每次發生自己不愉快的事情，她總能迅速用哲學的理念教自己，如果在一秒鐘之內，放鬆情緒。

　　這不堪的一幕，她全忍下了。

　　幾秒鐘之內，風平浪靜，彷彿，一切都不曾發生過。

　　榮少和那女子也注意到她了，榮西顧看著顧相宜，她站在門口，提著一個兩個袋子，帶著自己的包，人看起來，很單薄，如一朵開在草原上的雛菊。

　　他看到她眼裡，一片平靜，驟然大怒，拉著女子，繼續廝混，客廳內，燈光暗影浮動，顧相宜把蛋糕那去廚房，放到冰箱，繞過客廳的沙發，上樓。

　　看都沒看榮少一眼，彷彿，榮少和那女子做什麼，都和她沒關係。

　　「顧相宜，站住。」榮少驟然大怒。

　　顧相宜轉身，微微一笑，榮少看著她，風雨欲來，這死丫頭，竟把他漠視得這麼徹底，好像他是隱影人，他心中不舒服，所以，他想拉著全世界的人都和他一起不舒服。

　　為什麼，顧相宜要這麼忽略他？

　　他就是不爽，顧相宜如此忽略他，不當他是一回事。

　　她越是要漠視他，他越要讓她關注他。

　　「啞巴了，見了人也不打招呼。」榮少存心刁難。

　　顧相宜得體一笑，風輕雲淡，「榮少，我這人知情識趣，不想出聲打擾你們的興趣，你們可以忽略我，玩得開心一點，不打擾了。」

　　「顧相宜！」榮少大吼。

　　顧相宜走了兩步，又回身，氣質高華，知書達理卻說出這麼一句話，「榮少，你是想3p嗎？我今天狀態不佳，恐怕沒法陪你，下次吧。」

　　顧相宜上樓，背後是榮少冒火的視線，如要把她的背穿一個孔，那眼神，叫一個恐怖，恨不得把顧相宜是打扁，可他卻眼睜睜看著顧相宜，進了臥室，關了門。

　　3p？沒心情？下次吧？這是顧相宜會說的話嗎？這是顧相宜會說的話嗎？她是不是有一點生氣的，是不是有一點憤怒的，所以才會說出平常自己都不可能會說的話？

　　顧相宜進了房間，丟了包包和袋子，驟然握拳，凌空打空氣，也不知道打什麼，就是覺得她必須要打什麼，來發洩自己心中的憋屈。

　　榮西顧，你是最爛的渣男。

　　渣男中的戰鬥機！！！！！！！

　　樓下，榮少一腳把自己腿上的女人踢下去，「可以滾了。」

　　女子站起來，聳聳肩膀，倏然笑起來，「榮少，找女人演戲這一招是追女人最爛的招數，你用錯方法了，她好像一點都不生氣。」

　　榮少眉目一厲，「誰讓你多嘴了？」

　　女子微微一笑，相當的好脾氣，心中嗤笑，就你這種脾氣，我們天上人間的姑娘都不願意伺候你，什麼臭脾氣，真爛，演戲也不能過河拆橋。

　　不過，這男人倒是挺可愛的。

　　看他看著樓上臥室，好像要燒了整個房子的表情，怎麼看怎麼可愛，有一種說不出的……童真。

　　就像是討不到媽咪喜歡的孩子，總是想這裡破壞一下，那裡破壞一下，博得媽咪的注意，得到別人的關注，得不到就越加破壞，越心裡扭曲。

　　其實，不管多成功的男人，在自己的女人面前，就是一個大孩子。

　　女人把自己絲襪穿上，衣服套上，高跟鞋穿上，榮少突然說，「喂，你叫什麼名字？」

　　「小倩。」

　　榮少想了想，似乎有話要問，整個人看起來生人勿近的樣子，殊不知，他這小糾結，還裝不在乎的模樣，真是讓姑娘們母愛氾濫。

　　小倩姑娘比蒲松齡小說裡的小倩還要善解人意，「榮少是想問，該怎麼討好女人？」

　　「誰問了？」榮少冷哼，不屑一顧的樣子，顧相宜今天惹他生氣了，他為什麼要討好她，呸，老子都沒和她算賬，討好她，做夢去。

　　小倩再一次善解人意地說，「我只是和榮少說一聲，每個人的性格都是不一樣的，一個鍋一個蓋，適合了，怎麼做都適合，不適合，怎麼做都不合適。你無需問別人意見，以為別人不是你，別人的女人也不是你的女人，用錯了方法，只會適得其反。像二少教你的這種激怒女人的方式，實在太老套，現在的女孩子不吃這一套，說不定，對方沒被激怒吃醋，剛對你產生一點好感就就被你這一招打回原形，你就得不償失了。」

　　歡場女子一席話，彷彿很有理，榮少微微瞇起眼睛，莫非葉二少故意整他？

　　是，他今天的確很生氣，怒火沖沖和葉二少開會提起這一茬，葉二少就教他一個法子，他說，對女人，屢試不爽，雖然葉非墨的話，榮少基本是左耳進，右耳出。然而，這一次榮少卻覺得很憋屈，憑什麼老子在家裡受氣，你陪舊情人你儂我儂，老子不高興，顧相宜你得陪我不高興。

　　於是，他抽了。

　　結果，他憤怒了，顧相宜一點都不生氣，他失算了，榮少心裡把葉家無辜的祖宗全罵了。

　　女子穿戴完畢，離開別墅。

　　榮少一個人在沙發上，心中不知不覺，竄上怒火，一年只有一次的生日，這麼好的日子，顧相宜竟然放他鴿子，跑去醫院陪舊情人。早知道，他就一拳把劉紹東打死，一了百了，免得自己給自己找不痛苦。拖拖拉拉這麼久，怎麼沒死在醫院？榮少惡毒地詛咒劉紹東。

　　他在樓下客廳坐了好久，越想，心中越憤怒，越不舒坦，越想要揍顧相宜。

　　顧相宜這小破丫頭，她今天死定了。

　　生氣的人是他，憑什麼她得好過？

　　榮少覺得自己很有理，帶著一身火焰上樓，顧相宜已經梳洗過，正在落地窗台上坐著，抱著小平板電腦不知道看什麼，窗簾微微搖動，在她身上打下一層朦朧的剪影。

　　顧相宜知道他進來，沒理榮少，把他當成隱形人。晚風徐徐，榮少的心情跌落谷底，顧相宜正在看美劇，行屍走肉，最近很火的一部美劇。

　　「顧相宜！」榮少厲喝一聲，顧相宜按了暫停，目光平靜地看著榮少，並不說話，也沒有漠視他，然而，這種態度，比漠視他更讓榮少火焰沖天。

　　「你今天什麼意思？」榮少驟然怒喝。

　　顧相宜冷笑，當賊的喊捉賊嗎？他自己放了她鴿子，如今怒火沖沖又算什麼意思，還有，他把女人帶回家，顧相宜心中也是不悅至極。

　　索性不說話。

　　榮少驟然大怒，掐著她的下巴，沉聲問，「你啞巴了嗎？」

　　下巴微疼，顧相宜心中蔓延無數悲傷，冷冷地看著他，他只會暴力嗎？每次發脾氣，都是暴力，雖然知道他很暴力，可他每次都這樣，顧相宜說不傷心，那是騙人的。

　　「你又是什麼意思？」顧相宜平靜地問。

　　「顧相宜，別擺出這幅寡婦臉，我還沒死！」

　　「就算你死了，我也不是寡婦！」顧相宜下意識回嘴，我和你一點關係都沒有，別說得好像我們關係很密切似的，我和你不熟。

　　就算身體再熟悉又如何，她覺得自己和榮少有很深，很深的代溝，無法跨越，他有時候，簡直無法理喻，她完全摸不清楚他的喜好了。

　　「顧相宜，我生日，你約了我吃飯，結果你跑到醫院陪舊情人，你回家還敢給我甩臉色，你找死是不是？」榮少大怒，心中很不爽快。

　　一想到顧相宜一直陪著劉紹東，他們又不知道說什麼，劉紹東是不是又和她糾纏不清，他就覺得如吃了一口蒼蠅，恨不得把顧相宜丟到馬桶裡沖走。

　　顧相宜一怔，他怎麼知道她在醫院裡？

179 榮少很抑鬱

　　「沒話說了吧？」榮少見她愣住，知道自己有理了，更理直氣壯了，這死丫頭，總算被問住了，該死的，他真恨不得把她狠狠地搖一搖，讓她清醒一下。

　　劉紹東那賤男人，究竟有什麼好？

　　顧相宜心中的怒，慢慢沉澱，原來他知道她在醫院，所以如此反常，榮少性子獨斷，佔有欲很強，並不喜歡她和劉紹東接近，哪怕她和設計部一名男同事中午吃一個飯，回來他都會狠狠折騰她。

　　別說劉紹東，他根本容不下，難怪他今天如此反常，還破天荒帶女人回來。

　　「今天我在商場看見劉紹東，喝了一杯茶，他病發，我送他到醫院，我以為我來得及到餐廳，所以我沒告訴你。」

　　「狡辯，你根本就沒去！」榮少沉聲怒道，他等她，等到發脾氣，打了電話才知道，她竟然背著他，在他的生日裡，偷偷地陪舊情人。

　　「榮西顧，你講講道理，就算是陌生人昏倒在你前面，你也會送他去醫院，何況是我認識的人，我要幫他辦住院，聯繫他媽媽過來……」顧相宜疲倦地搖搖頭，關了電腦，「算了，我不和你爭論，你說我沒去，就當我沒去吧。」

　　顧相宜關了電腦，到床上睡覺，折騰這麼久了，也半夜了，她早就累了，榮少看到她的背影，怒火沖沖，顧相宜竟然和他冷戰，找死！！！

　　然而，昏黃的燈光下，他的脾氣卻下意識的，漸漸地沒了。

　　心情很抑鬱，這種抑鬱，並非生氣，而是一種不甘心，無力感，無奈感。

　　她根本不在乎他。

　　看著他和女人在樓下廝混，她一點反應都沒有，若是顧相宜喜歡他，她至少會有一點脾氣，至少會有一點生氣，憤怒，然而，她卻什麼都沒有。

　　如此安靜，如此的無動於衷。

　　她不在乎他！

　　榮少摔門而出，心中如住了一頭惡魔，他也不明白，為什麼他要這麼在乎顧相宜的情緒，一想到顧相宜如此漠視他，榮少就有一股老子要殺人的衝動。

　　他一出去，顧相宜就睜開眼睛，揪著被角，狠狠地詛咒榮少，敢帶女人回家廝混，榮西顧，你真心一渣渣，她要是帶一個男人回來喝茶，估計他就自爆了。

　　憑什麼，他還這麼大爺。

　　榮少在樓下的沙發裡找到自己的手機，他心情煩躁，擱了靜音，一看手機才發現，顧相宜打了好幾通電話，榮少心中一頓，她給他打電話了？

　　手機有提示，留言信箱裡有顧相宜的留言。

　　他聽到顧相宜的留言。

　　她說，混蛋，生日快樂。

　　她說，今天是你生日，一定很多人和你說生日快樂，你可能也不在乎我說一句祝福詞，可是，混蛋，我仍然想和你說一聲，生日快樂，榮混蛋。

　　客廳的燈光下，榮少的唇角慢慢地揚起來，全世界的美麗綻放在他的眼前，他甚至，聞到了花香。

　　這小破丫頭，沒忘了她們的約定。

　　是他錯過了。

　　原來，她等了他一晚上，所以才會那麼晚回來，他卻誤會，她在醫院陪劉紹東，忘了她的生日，原來，她沒忘記，她真的沒忘記。她去了餐廳，她去餐廳，只是，他發了脾氣，沒看到她的電話，沒聽到她的留言，如果不是太生氣去找葉非墨廝混，找女人演戲，他就不會錯過這一通留言。

　　不會，錯過他生日和她一起度過的時光。

　　如今，他的生日都過去了。

　　榮少突然想起她拿了什麼東西回來，他去廚房，打開冰箱，看到了生日蛋糕，榮少心中頓時有一種酸酸澀澀的軟，彷彿被人戳中心窩的地方，那麼的酸軟。

　　這是相宜給他的生日蛋糕。

　　小小的蛋糕，相當精緻，有漂亮的水果和巧克力，寫著榮西顧，二十一歲生日快樂，簡簡單單，卻透出一股溫暖。聽說，吃巧克力蛋糕的人，都會很幸福，都能感覺到幸福。榮少很少吃甜食，生日也不吃蛋糕，他卻衝動的，用手指挖了一口，放到唇邊，舔了舔。

　　很甜，很甜……

　　心也很甜，彷彿被巧克力包裹著，溫暖又幸福。

　　榮少心想，雖然遲了，卻是他收過最好的生日禮物。

　　他匆匆跑上樓，顧相宜其實還沒睡，卻裝睡，她也反常的失眠了，心中想了太多東西，亂七八糟，睡不著，聽到榮少上樓的聲音。

　　她閉上眼睛，側身，裝睡。

　　榮少躺在顧相宜身邊，面對著面，這小破丫頭睡得好像很沉，呼吸很平緩，榮少一想到剛剛的惡劣，難得有一抹小小的愧疚，總算覺得自己好像做錯了事情。

　　顧相宜生氣了。

　　一句對不起，卡在咽喉裡，無法吐出。

　　修長的手指，在她臉上輕輕摩擦，榮少說，「我沒聽到你的電話，也沒聽到你的留言，我以為你在醫院陪劉紹東這麼晚才回來，我很生氣……現在不生氣了。」

　　顧相宜暗忖，哼，你不生氣，我生氣，憑什麼你不生氣這事就算了，我等你一夜這事情怎麼算了？惡霸，惡霸，惡霸，沒道理就她一個人憋屈著。

　　「喂，不要生氣了，好不好？」

　　我睡死了，聽不見！顧相宜心中悶哼，讓你囂張讓你狂，我就是裝睡，道歉吧，道歉吧，快點道歉吧，道歉我就原諒你。

　　榮少沒道歉，只是覺得顧相宜睡覺的時候，皮膚特別好看，她是他見過皮膚最好的人，像是白種人的白瓷一般膚色，沒有色斑，又有東方人的光澤。睡著的時候，臉頰飄著兩抹粉紅色，十分漂亮，他愛不釋手，他睡眠淺，偶爾清醒，喜歡這麼捏著她的臉頰玩。

　　他這麼想的，也就是這麼做的，目光凶狠地看著顧相宜，捏著她的臉頰，顧相宜怒，卻不動聲色。

　　榮少玩上癮了，搓著她的臉頰，顧相宜也很淡定，我就是裝睡，不理你。

　　越搓，她的臉越紅，越好看。

　　榮少很得意，這是他的小破丫頭，聰明伶俐又有點小圓滑的小破丫頭。

　　他側過身子去，吻了吻她的唇，顧相宜抽了抽鼻子，翻過身去，背對著榮少，榮少怒，把顧相宜扳過來，顧相宜逼不得已，睜開眼睛。

　　如果這樣都不醒的話，肯定是裝睡了。

　　圓溜溜的眼睛，就這麼看著榮少，也不說話，彷彿惺忪，又彷彿很清醒，榮少被她看得一顆心如在油鍋裡翻滾似的，又是煎熬，又是心癢癢的，不知道她是什麼意思。

　　顧相宜見他不說話，又閉上眼睛睡覺。

　　榮少兩隻手，扒開她的眼皮，露出顧相宜黑溜溜的眼睛，顧相宜一手拍落他的手，「你幹什麼？」

　　都幾點了，要不要睡覺了？

　　「你還沒和我說生日快樂。」榮少一本正經地說。

　　顧相宜冷哼，彷彿很不屑的樣子，生日快樂？你算哪根蔥啊，我都等你一晚上，我也給你留言了，聽不到就算了，顧相宜剛想要拉著被子，榮少就鑽進去，抱著她，他最喜歡抱著顧相宜，她很高，不胖不瘦，骨架又小，抱著非常舒服，軟乎乎的，他偶爾在辦公室看見她從眼前走過，都想突然抓著她親一口，狠狠的，親一口，才能平復這種心癢癢的感覺。

　　「你生日過了。」

　　「我現在要聽。」榮少說道，捏著她的臉頰，「說給我聽。」

　　「無聊。」顧相宜閉上眼睛，罵了一聲，心中也如被什麼抓住一般，又是痛啊，又是苦悶，也有一些說不清楚的情緒，她懶得想太多。

　　想多了，折騰自己罷了。

　　這又何必呢？

　　「說給我聽。」榮少的聲音在深夜，顯得格外的迷人，帶著蠱惑，哄著顧相宜。

　　「道歉。」顧相宜看著他，深黑的眸，帶著堅持，她等了一夜，他都不來，還和女人廝混，他必須要道歉，一想到剛剛那一幕，顧相宜彷彿吃了一口香菜。

　　「顧相宜，你吃了豹子膽，敢和我討價還價了？」榮少怒，女人果然寵不得，像以前的顧相宜，見了他，小心翼翼，就像古代侍寢的妃子，深怕皇帝不高興。

　　如今，這女人竟然一點都不怕他，還敢和他討價還價，是誰給她這個膽子的？

　　「你必須先道歉，是你先去醫院不管我，我去了餐廳，等了那麼久，給你打電話，你卻在陪舊情人，你讓我就這麼三孫子還在餐廳等你？」榮少振振有詞，道歉可以，你先來。

　　顧相宜驚訝極了，他打電話了？她沒接到，莫非是二姐接了，沒告訴她？顧相宜無需想就知道陳潔雲會和榮少說什麼，也難怪他這麼反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