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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安知曉]總裁的7日戀人[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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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1
匿名  發表於 2014-7-2 23:50:31
360 阿靜,我想你了

  中東,黎巴嫩,北方省森林小鎮,第一恐怖組織一個軍事基地。

  方圓幾千英畝全是第一恐怖組織的領土,當然,基地建立在地下,地上是一個看起來很平和的山村。這裡的居民全是第一恐怖組織的人,地下的細菌武器研究所和輕武器三條生產線,還有秘密訓練基地。

  他們在地下訓練,一批人住在地下,一批人住在地上,充當居民,這屬於人口流動很大的小鎮,常年發生戰事,多有難民逃荒而過,政府並不管。

  這裡的細菌武器只是中轉站,最重要的軍事訓練基地,地下是大型的訓練基地,地面上有兩個高三十米的軍事瞭望塔,這裡局勢一直動盪不安,類似於這樣的瞭望塔多不勝數。

  這幾天,中東的天氣非常不好,冒雨傾盆。

  葉天宇一人站在瞭望塔上,看著天空發呆。

  閃電一道又一道閃過天空,劈開不遠處的數目,掠過男子年輕的臉,劃過一道觸目驚心的蒼白。

  溫靜死了整整半年。

  M2被消滅,血流成河。

  這天,彷彿看不下去,這麼多冤魂突然上天,總是下著暴雨,極少有晴天。

  出事後,葉天宇極少來黎巴嫩,每次一來黎巴嫩,來到這座軍事基地,溫靜的身影,彷彿從他眼前飄落,如暴雨下的蝴蝶,到處破碎。

  葉寧遠和許諾也建議他少來黎巴嫩,若沒有什麼特殊事務,派遣手下的人來黎巴嫩處理事情也是一樣。

  溫靜的屍體搬去倫敦後。

  這是葉天宇第一次來。

  方蘿和張穆行擔心地看著高塔上葉天宇,很擔心,他一時想不通,也像溫靜一樣,從高塔上一躍而下,隨溫靜殉情。擔心,卻沒有辦法,這時候沒人敢去打擾葉天宇,哪怕天塌下來,也寧願請教葉寧遠,也不會去打擾葉天宇,除非你不想活了。

  葉天宇足足站在一個晚上,站到暴雨停了。第二天,難得是一個晴天,葉天宇緩緩從高塔上下來,方蘿和張穆行才鬆了一口氣,沒有太過擔憂。溫靜留給他的創傷太深,葉天宇不管去到哪兒,方蘿和張穆行都有一個人會跟著他,避免她做傻事,他一下來,就有人送到乾毛巾,葉天宇揮開來人的手。

  他的頭髮有些長了,本來精緻矜貴的長相,完全變了一個樣子,過去的葉天宇,風度翩翩,溫文爾雅,如今的葉天宇,一身暗黑氣息,宛若閻羅,還夾著一層妖異的狠毒,如一朵淬了毒的薔薇。

  「M2的事情告一段落,黎巴嫩政府有代表想和我們談一談合作的事情,布魯諾讓我們請示你,直接做決定。」方蘿說道,不卑不亢。

  葉天宇沉默地進了地下電梯,張穆行和方蘿也跟著一起進去,沒一會兒到了地下,葉天宇冷冷地丟下一句話,「張穆行,你去和對方談。」

  方蘿為難地說,「他們指定要和你談。」

  「那就不必談了。」葉天宇冷漠地說,唇角冷酷地抿成一條直線,甩上了門。

  冷酷,果斷,不留一條後路。

  這就是如今葉天宇的處事作風。

  張穆行自己做了決定,「我去談吧。」

  方蘿點點頭,「小心點。」

  「我會的。」

  周暮寒怕葉天宇到黎巴嫩會有所觸動,擔心他的狀態,給方蘿打電話問他的情況,得知一切平安,張穆行已經去處理事情,周暮寒叮囑了幾聲,這才掛了電話。

  最近這段時間,誰的心情都不會太好,卡卡還沒清醒,楚楚也不在他身上,莎拉又惹了一點事情,到處都是頭疼的事,沒一件事是省心的。

  葉天宇躺在床上,心思早就飄遠,剛剛經過審訊室的時候,他的心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地撕扯著,疼得受不了,他以為,他的心已經沒有知覺,沒想到,還是痛。

  有些痛,已經深入骨髓。

  他拿過床頭櫃上,溫靜的照片,那是溫靜的單人照,他在愛琴海拍攝的,小姑娘穿著天藍色的碎花裙子,齊肩的頭髮隨著海風飄揚,背景一片深藍,美極了。溫靜是美人,五官小巧,十分清新靈氣,輪廓溫潤得如古典美人,只是,脾氣卻像火那麼烈。

  「阿靜,我想你了……」

  迫不及待,想回倫敦,回到她身邊去了。

  躺了一會兒,他拿過電腦,查了一些資料,他知道張穆行會去和黎巴嫩政府這邊談,他有預感,將來他和北美政府一定會撕破臉,這邊的關係一定要保持好。

  查了一些資料,沒什麼特別的,葉天宇也沒在乎,除了溫靜的事情,如今沒什麼事情,能讓他真正的在乎。

  他這一次過來,主要是把溫靜一些物品帶回去,只是一件小事而已,他卻親自過來,他不允許任何人,碰觸他和溫靜的回憶,乃至溫靜的東西。

  葉天宇瞇了一會兒,方蘿敲門,他立刻轉醒,她端了一個托盤進來,裡面有一些他愛吃的食物,方蘿輕聲說道,「吃一些東西吧,你已經一天沒吃東西。」

  女孩聲音很溫柔,輕聲細語,彷彿哄著他吃東西一般。

  葉天宇蹙蹙眉,沒怎麼回答,起身把外套穿上,看了餐盤一眼,沒說話,走出房間,方蘿著急地喊住他,「黑J,你吃點東西吧。」

  他充耳不聞,去了溫靜以前的房間,方蘿無奈,嘟嘟嘴巴,只能把托盤端下去,總是這麼不吃不喝,鐵人也受不住啊。

  溫靜的小房間佈置得很溫馨,她死後,這裡沒人敢動,誰都知道,那是葉天宇逆鱗,沒人敢碰,東西都保持原樣,地下也沒什麼灰塵,倒是乾淨。

  他拿過一個大箱子,把溫靜的東西收拾進去,到了倫敦,他會給她重新佈置一間房,他知道溫靜喜歡什麼樣的色系,她偶爾提過,這裡太沒人氣,太冷清,她不是很喜歡。那時候,葉天宇知道他們在這裡不會住很長時間,也沒給她重新佈置,本來就是一個臨時住所。沒想到,卻在這裡永別了,他到今天,還沒辦法接受,溫靜已經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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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2
匿名  發表於 2014-7-2 23:51:04
361 我不需要另外一位朱雀

  書架上,有溫靜看的書,小丫頭涉獵很廣泛,她以前只看關於軍火設計方面的書,側重於輕武器設計,她在這方面很有天賦,後來參加訓練,溫靜發現,她的知識面很窄,鬧了很多笑話,她自己買了一些書惡補,也沒讓葉天宇知道,她的努力,都在偷偷地努力。

  後來,他察覺到了,不動聲色地指點她該看什麼書,溫靜都聽進去了,全都買了,放在書架上,其實在學校的書架上更多,這裡的書架上的書籍還稍微少一些。

  葉天宇一直很有感觸,心又酸又疼,如今,他只能通過溫靜留下的東西,去懷念他的女孩,幸好,她還睡在他身邊,沒有徹底離開。

  書架上,有一盤粉黃色的紙花,這地方不能養真花,溫靜在書架上,放了一盆假花,整個書架因為鮮花而變得十分生動,明亮。

  書桌上,還有她的相框。

  放著她的小照片,那是在索馬裡,他幫她拍攝的。

  驕陽烈日,黃沙滾滾,女孩子站在黃沙上,穿著軍綠色的作訓服,帶著軍帽,笑得很燦爛,一股撲面而來的青春飛揚擊垮了葉天宇,他慢慢地彎了背脊,心臟疼得難受,一時無法順暢的呼吸。她死後,心痛就成了他的心病,只要想起她,就會發作,一天發作得很頻繁。

  葉天宇躺在溫靜的床上,這半年沒人躺了,氣息到就淡了,然而,他一側頭就能聞到溫靜的髮香,好像她一直都在,葉天宇側著身子,捲縮在床上,抱著被子,不知不覺,把臉埋在枕頭上,肩膀輕微地顫抖起來。

  他的眼睛,也隨著黎巴嫩的天空。

  下起了雨。

  葉天宇進了溫靜的房間,許久不曾出來,方蘿很擔心,但是不敢去看,葉天宇脾氣原本就陰晴不定,如今,更不可琢磨,若是惹他不痛快,後果難以承擔。

  方蘿坐在小鎮外面的木頭欄杆上,撐著頭看著藍天,暴雨過後,難得晴天,她的臉色有些憂傷,「溫靜,原諒他吧,他也很可憐。」

  她又低低地笑起來,「我也真傻,你已經沒辦法說原諒他,如果真有輪迴,真有鬼魂一說,你恐怕都不願意再出現在身邊,又怎麼看得見,他的痛苦難過,他的傷心絕望。他現在就是行屍走肉,沒有人氣,溫靜,我真希望你能活過來,對他說一句,我原諒你。不然,他這輩子都毀了。」

  ……

  方蘿喃喃自語,想起過去她們快樂的日子,心中很難受,她和溫靜算是投緣的,雖然沒有和可嵐感情那麼好,畢竟溫靜相處時間不長。她突然走了,以這麼決絕的方式走了,方蘿也很難接受,過去的她們,還有範圓圓,她們多開心啊,四朵金花,在葉天宇身後一字展開,如眾星捧月一般,走到哪兒都是一道風景線。

  然而,可嵐死了,溫靜死了,范圓圓也死了。

  只剩下她了。

  「好孤單啊。」

  倏然電話鈴聲響起,方蘿一看來電,有些緊張,許諾來的電話,她恭敬地接起,許諾問葉天宇的情況,方蘿不敢瞞著,又怕許諾擔心,把情況簡化地說了。

  許諾本來就不是多話的女人,「方蘿,幫我多看著點,別讓他做傻事。」

  「是,你放心,我會的。」

  許諾掛了電話,方蘿望著天空,出事後,葉天宇很少接家裡的電話,他知道家裡人要說什麼,他不想聽,許諾沒辦法,只能打給方蘿,從方蘿這裡打聽兒子的事情。

  他又不願意回家,都在倫敦待著,就算他們去倫敦看他,幾乎也說不上什麼話,這種情況,身為母親的許諾,十分難受,卻絲毫沒辦法。

  方蘿曬太陽,一直等到張穆行回來,她慌忙迎上去,問他情況如何,張穆行看起來十分開心,「很順利,可能M2的事情影響太深,他們也怕我們,談判非常順利,黑J在M2事情過後,中東國家這邊和我們合作起來要順暢多了,沒人敢刁難。」

  方蘿也放了心,這種事情交給張穆行去辦,總能做得很好,張穆行問,「你怎麼出來了?」

  「沒事,出來曬太陽,地下太潮濕。」方蘿輕描淡寫,「他一個人在溫靜房裡,也不願意出來,我在下面也沒事情做,不如出來呼吸新鮮空氣,如果沒意外的話,明天我們就在倫敦了吧。」

  張穆行讓屬下先下去作報告,他在方蘿身邊坐下來,在他們側對面就是軍事高塔,溫靜就是從上面跳下來的,落在他們不遠處,他們永遠都忘不了那一幕。

  「溫靜死了半年,足足半年了。」

  方蘿點頭,「是啊,時間過得真快,我以為,很多人都會一蹶不振,沒辦法站起來,沒想到,還是這麼快就恢復了,真不容易。」

  張穆行一笑,不管遇到什麼事情,他們都會迅速站起來的,因為他們是第一恐怖組織,如今的他們,身負太多人的未來和命運。

  在這地方,談起什麼事情,心情都是不好的,方蘿是,張穆行也是,兩人沉默地坐在黃昏才下去,葉天宇在溫靜的房間裡睡著了。

  一直睡到晚上,方蘿又準備一些食物,葉天宇麻木地吃著,她很懷疑,葉天宇到底還能不能嘗到食物的不同味道,吃東西,好像只是為了安撫胃部的抽痛。

  「叫機長準備,回倫敦。」葉天宇下命令。

  張穆行去通知機長,葉天宇已經一刻都不想留在黎巴嫩,他已經很想回去陪溫靜,溫靜的遺物,他全部收拾好,並不多,只有兩個箱子。

  總算能離開了。

  方蘿鬆了一口氣,其實,出事後,她就不太喜歡來這裡,這裡的悲傷氣氛太多,到這裡,不知不覺會想起溫靜,想起可嵐,會想起,半年前,那些慘烈的往事,不如避開,重新開始。他們都可以重新開始,恐怖組織也可以重新開始,唯獨葉天宇,已經沒辦法重新開始。

  回到倫敦,天已經亮了,飛機直接停在恐怖組織的私人飛機場,葉天宇沒有隨他們一起回去,他自己開車,先去了花店,買了兩支紅玫瑰。

  這是他常做的事情,溫靜在冷凍室,溫度很低,玫瑰被抑菌劑浸泡過,能在冷凍室裡放很長時間,不會壞掉,他去黎巴嫩也沒幾天,玫瑰應該還沒凋零,只是,他習慣了每次出去,都帶兩支紅玫瑰回去,就彷彿冥冥之中給自己一個暗示,我的妻子在家裡等著我回去。

  這幾乎成了強迫癥。

  玫瑰很新鮮,花朵還帶著露珠,葉天宇本人並不是那麼喜歡玫瑰花,溫靜對花也沒多少欣賞力,只是,紅玫瑰代表愛情,葉天宇就送她紅玫瑰。

  回到總部,他第一件事就到冷凍室,溫靜和他走的那天一樣,穿著一身寶藍色的裙子,他親自給溫靜換上的,冷凍室太冷了,又太清冷,他喜歡給溫靜穿上顏色鮮艷的衣服,如此一來,存在感就明顯一些,她身邊的紅玫瑰,果然還沒凋零,開得正好,玫瑰上結了冰,更是好看得不得了。

  葉天宇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微微一笑,「阿靜,我回來了。」

  溫靜不可能給他任何反應,葉天宇也不在乎,他一個人傻傻地笑著,自言自語,訴說他的思念,如何牽腸掛肚,溫靜始終,冰冷。

  他把玫瑰替換,新鮮的紅玫瑰,就像代表他的愛情,在她身邊,永不凋零。

  他坐在床邊,握住溫靜的手,她的手很冷,不管葉天宇怎麼揉搓,她的手都和冰塊一樣,又冷又硬,葉天宇最後放棄了,沒有再揉搓。

  只是溫柔地陪伴著她。

  「睡著真好,什麼感覺都沒有,總有一天,我會陪你一起睡,阿靜,到時候,你別忘了我長什麼樣子,我怕時間太長,你忘了我,我會很快找你的。」

  日子又忙碌起來,再過一個月,老的青龍白虎,朱雀玄武退下去,其實,他們一點都不老,還遠遠不到退休的年齡,只是轉到別的崗位上去。

  不管在哪個崗位,新的青龍白虎玄武上來。張穆行頂替青龍的位置,方蘿頂替白虎的位置,玄武的位置,由周暮寒提拔的一個人頂替上來,名叫李牧。

  朱雀的位置,沒有人頂替。

  也沒人敢提出,讓葉天宇找一個人來頂替朱雀的位置,那是溫靜的位置,沒有人敢讓葉天宇找人替補,那冥冥之中,彷彿會把溫靜在所有人心目中的位置給填補。

  葉天宇沒說,自然沒人提,倒是周暮寒怕葉天宇太忙碌而提起過一次,「不如讓楚楚來頂替做一陣子。」

  「不必了,我一個人可以。」葉天宇說道,語氣很淡,「我不需要另外一位朱雀。」

  周暮寒後來也再提,這件事就擱下了,只要沒影響第一恐怖組織就成,認真算起來,葉寧遠退位沒多久,餘威仍在,葉天宇雖然處事作風有些受詬病,但大多數人都願意追隨他,且忠心耿耿。很多人在一個組織呆久了,忠心的反而不是個人,而是整個組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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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3
匿名  發表於 2014-7-2 23:51:21
362 回家

  第一恐怖組織很多人都是如此。

  朱雀的工作,全部由葉天宇來分擔,等到他不到這個領導的時候,誰是朱雀無所謂,他只要領導第一恐怖組織一天,他的朱雀,只能是溫靜。

  旁人不能取代。

  再過三天是葉三少的生日,許諾早就叮嚀葉天宇,必須要回家來,別的日子你可以不回家,爺爺生日,他必須要回家,不能推辭。葉天宇也沒想過要推辭,今年葉家不太平,可嵐死了,溫暖失去孩子,他失去溫靜,每個人心情都不好,葉三少的生日也沒有大辦,只是一家人整整齊齊吃一頓飯。

  往年,他和程安雅的生日都往熱鬧了辦,今年卻不行,程安雅甚至沒過生日的心情,他們一年一年的老了,孩子們卻越來越讓他們操心。

  溫暖和葉家的磨合期,還沒結束,天宇又常常不著家,許諾心情不好,家裡沒人有笑容,程安雅很想讓葉非墨搬回來住,可又不想提,怕溫暖排斥。

  葉天宇交代所有的事情,大多數的事情都交給周暮寒和布魯諾,相對於方蘿和張穆行,自家人還是更信得過一些,第一恐怖最近沒什麼事情,倒是太平。

  久違的A市,陽光燦爛,撲面就是一股熱浪翻滾。

  他更習慣了炎熱的氣候,他出生的地方,天氣炎熱,他成長的地方,天氣炎熱,給他痛苦,給他絕望的地方,也是炎熱的天氣。機場人來人往,葉天宇戴著墨鏡,提著一個小旅行袋出來。遠遠就看見許諾再和他打招呼,許諾一人來接他,他的母親穿著一身火紅的裙子,幾乎沒怎麼打扮,素顏朝天,站在人群中,也是鶴立雞群,美艷至極。

  葉天宇走過去,很自然地擁抱許諾,許諾拍著他的肩膀,「我真怕你不回來。」

  「怎麼敢啊,爺爺生日我怎麼也要回來。」葉天宇說道,家裡悲傷的事情多,遇到喜事,更要盡量熱鬧一些,許諾一笑,讚許點頭,她怕兒子永遠不回家。

  「天澄小感冒,你爹地帶他去醫院,我一個人來接你。」

  「媽咪,你不用解釋。」葉天宇說道,並不在乎有沒有人來接他,他也知道,他惹葉寧遠生氣,他自己也是瘋了,竟敢打葉寧遠,現在回想起來才覺得很瘋狂。

  許諾說,「你知道媽咪不會說謊,這也不是解釋,我只想讓你知道,爹地和媽咪都很愛你,都很在乎你。」

  葉天宇嗯了一聲,算到聽進去,許諾揉揉他的頭,不管他如今怎麼樣,都還是她的兒子,機場離家很遠,機場在西邊,他們家在東邊,若是從市內開,估計要幾個小時才能到家。直接從外環非常快,一個半小時就到家,一回家就聽到小天澄的哭聲,從打針回來就一直在哭,葉寧遠哄了好一會兒,都沒能哄小祖宗安靜下來。

  「爹地,我回來了。」葉天宇平靜地打招呼。

  葉寧遠說,「回來就好。」

  他把小兒子給許諾,微笑說,「諾諾,你來哄哄他,我實在沒轍了。」

  許諾笑著把小兒子接過來,輕聲細語地哄,年輕的夫妻,年幼的兒子,這一幕看起來很美好,葉天宇感覺自己也有些多餘,拿過旅行箱進了大廳。

  葉寧遠隨著一起進去,他比上一次見到的時候,瘦了很多,本來就是少年人,身子很稚氣,這一瘦下來,整個人就像竹竿一樣。葉寧遠見他在客廳裡站著不動,看著牆上的全家福發呆,到底是不忍心,他說道,「你看起來很累,上去休息一會兒,等晚飯的時候,我再叫你。」

  「好!」葉天宇沒異議,回了自己房間。

  許諾抱著孩子進來,小天澄還是哭著,葉寧遠都哄不好,她更哄不好,「怎麼哭這麼厲害?」

  「是啊,細皮嫩肉的,打一針哭這麼長時間,嗓子都快啞了。」葉寧遠又接過來,天澄還不會說話,豆大的眼淚不斷地落,葉寧遠哄得自己都要睡著了,小祖宗總算是哭累了,在他臂彎沉沉地睡過去,他上樓,把孩子放到床上,如打了一場仗似的,「他再不睡,我都要睡著了。」

  許諾拿來體溫計給小天澄量體溫,有些偏高,比早上下降一度,她稍微放了心。

  還是葉寧遠對小兒子有辦法一些,若說許諾,她覺得自己對孩子一點辦法都沒有,小時候,葉天宇還是偏她一些,這兩個孩子,她都哄不好。

  「我看天宇心情好多了,一會兒你不要總是挑他的傷口踩,他難得回家一次,你可別又給他找不痛快。」許諾只能這樣叮囑葉寧遠,不然,她怕兒子又想起傷心的事情。

  「知道了,老婆大人。」葉寧遠哭笑不得。

  「媽咪和爹地什麼時候回來?」許諾問。

  「差不多時間要回來了,唐家今天也有喜事,可能逗留晚一些,不然知道天宇要回家,媽咪早就忍不住想回來了。」葉寧遠很瞭解程安雅的性格。

  許諾一笑,夫妻兩人出門去準備明天葉三少生日要用的食材,葉寧遠順便給葉非墨打一個電話,讓他明天帶溫暖和小天縱回家給爹地過生日。

  葉非墨一口答應下來,溫暖和小天縱正在溫家,葉非墨晚上到溫家去吃飯,溫暖若在娘家小住,基本上他也來娘家蹭飯,因為溫靜沒了,溫暖這半年多回家小住的時間多一些,一個月有半個月都帶著小天縱陪伴溫家父母,葉家老宅那邊很少過去,葉非墨對此也沒說什麼。

  「你怎麼不早說,我還沒給爹地買禮物。」溫暖有些責備,這件事程安雅沒和她說過,她一時也不知道,葉三少的生日,她就過一次,這半年為了溫靜的事情忙壞了,也沒注意到這些紀念日。

  「沒事,我買了禮物。」

  溫暖有些內疚,這麼重要的日子自己都沒記住,溫家媽媽說,「親家公明天生日,你們帶天縱今晚就會那邊住吧,免得跑來跑去的,看看有沒有能幫上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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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4
匿名  發表於 2014-7-2 23:51:41
363 到處是她的影子

  葉非墨問溫暖的意見,溫暖也點頭答應,兩人吃過晚餐就帶著天縱一起去葉家,葉家的人剛吃過晚餐,正在客廳聊天,天澄退燒了,人也活潑一些,程安雅正逗著他。

  溫暖剛進來就和葉天宇打一個照面,臉色微變,葉天宇低著頭打招呼,「二嬸。」

  溫暖抱著天縱從他身邊走過,當沒這個人,葉非墨拍了拍葉天宇的肩膀,柔聲問老婆道歉,「天宇,天縱太頑皮,你二嬸心情不好,別和她計較。」

  「我不會的。」

  程安雅見他們夫妻回來,非常開心,溫暖微笑著和大家打招呼,剛剛她對天宇的態度,大家都看見,但也沒人說什麼,葉天縱玩了一天,有些疲倦,昏昏欲睡,溫暖聊了兩句抱著孩子上樓。

  葉天宇回大廳時,溫暖已經抱著小天縱上樓,兩人也碰不著面,許諾有些內疚,葉天宇心中也明白,可她也不指望她兒子能有一點負罪感。

  一家人在一起,氣氛倒是和樂融融,哪怕多沉默的人,在家裡也是多話的,程安雅也頗感安慰,葉天宇心情明顯不好,一個晚上都沒怎麼說話。

  家人們聚到九點,葉天宇接了一個電話就走了。

  程安雅叮嚀他,「早點回來。」

  「是的,奶奶,我知道。」

  他一走,許諾就說,「我還以為他能稍微放下一點,看來,一點都沒能放下。」

  「沒關係,交給時間,慢慢來。」程安雅倒是樂觀,又說了一句,「許諾,你讓天宇明天去看一看溫家父母。」

  許諾和葉寧遠對視一眼,葉寧遠說,「這一點倒是可以說,只是,天宇就算去了,他們也未必會見。」

  「見不見,是他們的事情,去不去,是天宇的態度。」葉三少沉聲說。

  許諾道,「是,我知道了。」

  葉非墨也是中間人,也沒說什麼,他也沒有立場說這件事。

  A市的夜晚一直都很燥熱,華燈初上,這座城市人山人海,去到哪兒都是人,這和歐洲不一樣,那邊地方大,人少,習慣了那邊,一下回來,還真有點不習慣。

  葉天宇其實沒什麼事情,電話是倫敦打來的,事情不緊要,他交代一句就可以,不需要多長時間,只是,他想出來透透氣,家人們的語氣都小心翼翼,唯恐傷害到他。

  其實,他已經恢復差不多了,溫靜是他的禁忌,誰都不想提,只要不提,他也不會覺得什麼,只是,留在家裡,客廳側面就是全家福,樓梯一邊的牆上,全是他們家人的照片。

  可嵐的照片最多,看著可嵐的照片,葉天宇心中難受,如有人拽著他的心臟,疼得無法呼吸,這樣的思念和他思念溫靜是一樣的。

  他突然失去了愛人和妹妹,回到全是妹妹影像的家人,真的很難受。

  他一個人去酒吧喝酒,葉天宇很少喝酒,他很自律,溫靜剛死那段時間,一心只想為溫靜報仇,等報了仇,他就開始醉生夢死。

  醉生夢死後,清醒來,又是冷靜的葉天宇,一切都沒有變化。

  地球還是一樣地轉動。

  有人過來搭訕,葉天宇全部打發,來夜店尋歡的,也沒有人那麼不識相,明明知道一個男人來買醉,不喜歡有人打擾還偏偏去打擾。

  且,葉天宇還是少年的模樣,女人們更青睞那些看起來成熟穩重的男人們。

  他倒是樂得清靜。

  突然,有穿著校服的中學生走進他的眼簾,那是一幫學生,這酒吧管理制度沒那麼嚴格,竟然讓未成年進來,四五個女生,穿著校服。

  葉天宇差點打破了酒瓶,那是溫靜中學時的校服。

  是她學校的學生。

  他有一次見溫靜,她就是穿著這樣的校服,剪著整齊的頭髮,她們的髮型差不多都一樣,葉天宇頓時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即將要吞噬了他。

  好難受,好難受。

  烈酒入喉,就像刀子刮著咽喉,疼痛至極。

  他狼狽起身,不管不顧,衝出了酒吧,家裡有可嵐的影子,他害怕,受不了,他逃到酒吧,卻還逃不了,這座城市,充滿了他愛人和妹妹的影子。

  他逃無可逃,只能畫地為牢。

  深夜的酒吧一條街上,葉天宇狂笑著,微微彎著腰,姿態狼狽,深夜買醉,尋歡的人都像看一個神經病一樣看著葉天宇,看著這名俊秀的男人,淚流滿面。

  有人歎息,哎,又是失戀的高中生。

  他很晚才回到家裡,家人們已經睡著了,他也不想開燈,正要上樓就聽到葉寧遠的聲音,「過來坐一坐,我們聊聊天。」

  他的爹地坐在大廳裡的沙發上,身體彷彿融入夜色中,葉天宇收拾了自己的情緒,在外面怎麼瘋,回家都是冷靜的葉天宇,他不想讓家人們擔心,只是,他想,他爹地一定看到他紅腫的眼睛。

  葉天宇過去,坐在沙發裡,身體頓時覺得很放鬆,果然是家裡最能令人放鬆,夜色太深,一片濃墨,他也沒看見可嵐的照片,胸口不會有那種喘不過氣的感覺。

  「一身酒氣,買醉去了?」

  葉天宇疲倦地說,「沒有,遇到一個朋友,多喝了幾杯。」

  葉寧遠蹙眉,多喝了幾杯,朋友?他能有什麼朋友,溫靜死後,葉天宇沒有一個朋友,他拒絕所有人的關心,哪怕以前和他關係好一些的人,都被他疏遠了。

  他脾氣陰晴不定,朋友怕他傷心,多半會勸他,結果就是被他疏遠。

  他不喜歡有人提到溫靜。

  「我知道你心裡有事,也不願意回家了,天宇,半年多了,不要再自暴自棄,你有自己該做的事情,也有愛你的家人,別讓我們擔心你。」葉天宇語重心長地說,「我不願意干涉你的自由,但你是我兒子,你在想什麼,我能明白,我也經歷過這樣的事情,也明白你的心情。天宇,你已經站起來了,就不要再跌倒,我們都在你身邊,可嵐走了,你傷心,我和你媽咪更傷心,她這半年都睡不好,你別再讓我們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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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5
匿名  發表於 2014-7-2 23:52:01
364 一段孽緣啊

  葉天宇像是聽進去了,又像是沒聽進去,胸口有些疼痛,「爹地,我覺得自己活著一點意思都沒有了。」

  葉寧遠大驚失色,倏然握住兒子的手,「不要胡說八道,這話若是爺爺和奶奶聽見,該多傷心難過,我養了你快二十年,不是讓一槍把自己解決了。」

  他知道,葉天宇已經沒有活下去的慾望,只是,他沒想過會這麼嚴重,嚴重到,他要如此來抗議,竟然說他自己活不下去了。

  該有多絕望,才會說出這樣的話。

  葉天宇的手,很涼,涼到葉寧遠的心。

  兒子的痛,他不能感同身受,只是,身為一名父親,他心疼自己的兒子,自己犯了錯,無法彌補,只能遺憾一生,這種感覺,和他當初並不一樣。

  他是無心的,天宇是有意的。

  「當年我以為你媽咪死了,我也生不如死,我以為我再也不會愛上任何人,可……」

  「爹地,事實上,媽咪還活著,你後來愛上的人,也是媽咪,我呢?誰來陪我一個溫靜,我多希望,她也能和媽咪一樣,活下來。」

  「為什麼不可能呢?」葉寧遠說道,「我當年也沒有想到,命運會這麼安排,會如此眷顧我,天宇,人只要活著,會等到奇跡的。雖然發生的概率很小,並不代表不可能,只要你心存希望。天宇,我一直覺得海藍在保佑我們,所以,你媽咪才能活下來,有了新的生命。她是仙女,她在天上看著我們,她一定不會讓你傷心難過,只要你願意等,只要你願意相信,溫靜會回到你身邊來,爹地相信,奇跡能發生在你身上。」

  葉天宇痛苦地捂著頭,他真的可以相信奇跡嗎?他這一生要什麼,都是自己奮鬥的,沒有發生過奇跡,如果奇跡一輩子只能降臨在一個人身上一次。那麼,他希望,降臨在他身上的奇跡就是溫靜能活過來,這就是他的奇跡,他可以相信爹地的話嗎?從小到大,爹地說什麼都是對的,他已經習慣相信,是不是只要他相信,奇跡真的會來臨?

  「聽爹地的話,會有奇跡的。」

  葉寧遠上樓去,葉天宇一個人在客廳裡,淚水緩緩地流出。

  溫暖夜半口渴,下樓倒水喝,客廳昏暗,眼睛熟悉了黑暗後,依稀能看到葉天宇靠著沙發,神色悲傷,溫暖一怔,心中難受,不想理他。側身去廚房倒水喝,喝水,又沖了奶粉,天縱到這個時點要醒來,會吵著肚子餓,溫暖剛走上樓梯,就聽背後傳來低低的一聲。

  「嬸嬸,對不起。」

  這是出事後,他第一次和溫暖……不,和溫靜的家人說對不起,溫暖腳步一頓,沒辦法回他一句沒關係,心中沉重地拿著牛奶上樓。天宇也很難過,他也受到懲罰,逝者已矣,都是自己的親人,溫暖也試圖讓自己放開心胸,只是,有些事情,真的需要時間。

  她已經不恨葉天宇,只是,無法面對。

  第二天,一家人為葉三少過生日,氣氛是非常不錯的,每個人都帶著笑臉,雖然有些小小的遺憾,今年沒有小孫女天真活潑的笑臉。葉三少也努力讓自己開心起來,不幸的事情那麼多,總不能都惦記著,活著的家人還那麼多,更要讓他們開心,快樂……

  小天縱最是吵鬧,天澄剛病好,本來就被天縱文靜,不愛吵鬧,小天縱滿屋子爬,也不怕生,見人就抱,蹦蹦跳跳,光他一人就能炒熱氣氛。葉三少和程安雅都更偏愛這個小孫子,寶貝得不得了,特別是程安雅,簡直愛不釋手,都捨不得溫暖把他抱回去。

  葉天宇在沙發上坐著,心情也開朗一些,昨晚和葉寧遠談過一席話之後,他的心情顯然變得開朗多了,沒有昨天那麼陰沉,臉上也帶來淡淡的笑意。家裡有孩子,最能熱鬧起來,程安雅感謝兩位媳婦兒,若是沒有這兩小孩子,發生這種事情,今天家裡不知道要悶成什麼樣子。

  今天參加葉三少的生日家宴,明天晚上他就要走,程安雅有些不捨得,「倫敦的事物也不是很著急,急著回去做什麼,留在家裡多住幾天,陪陪奶奶,你難得回家一次。」

  葉天宇說,「奶奶,我空了會回來的,這一次還是不留了。」

  上個月一直在忙碌,天南地北地跑,他都沒陪溫靜幾日,難得參加了家宴,接下來半個月,他都會在倫敦,他想早點回去陪溫靜。

  程安雅知道他心意已決,也沒說什麼,大概也知道是因為溫靜的緣故,這就更不能說了。中午的家宴後,葉天宇離開家裡,去溫家,這是全家人都支持他做的事情。

  溫家二老在公園裡散步,回來就看見葉天宇站在家門口,溫媽媽已經沒了笑容,溫爸爸也冷冷地看著葉天宇,二老的態度,顯然不歡迎。

  葉天宇低著頭,輕聲說,「我回來參加爺爺的生日,也過來看看二老。」

  溫爸爸說,「請回吧,我們都很好。」

  溫媽媽沒有那麼客氣,直接說,「葉天宇,你走,我家不歡迎你,我們也受不起,我女兒一天沒有入土為安,我就不會原諒你。」

  雖然她開槍打過葉天宇,她一直都很愧疚,差點要了葉天宇的命,她一直耿耿於懷,絕對對不起程安雅和葉三少,只是,溫靜這件事,她不會妥協,她的態度永遠不會變。

  葉天宇也不介意,彷彿自言自語,「我把她照顧得很好。」

  「她活著的時候,你沒把她照顧好,如今她在冷凍室,你照顧得再好又有什麼用?」溫媽媽淒厲地問,再也沒能忍住,掩著口鼻跑進家裡。

  這話對於葉天宇而言,無疑是誅心之痛。

  溫爸爸看到這名高大英俊的少年,彷彿一下子,彎曲了背脊,險些沒能站穩,可他一直低著頭,烈日當空,他的臉色卻蒼白得嚇人,身上好像總有一股冷氣在流轉。

  他是真心愛他的女兒吧?只可惜,只是一段孽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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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5 墨西哥索恩家族內訌

  「你走吧。」溫爸爸說道,也進了屋,關了門。

  葉天宇緩緩抬起頭,看著溫家別墅,眼睛帶著淡淡的紅,表情很怪異,似乎因為太痛苦而扭曲起來,又夾著複雜的歡愉,葉天宇腦海裡閃過溫靜的臉。

  他的聲音遙遠的近似於飄渺,「阿靜,我第一次離你的家這麼近。」

  這是溫靜成長的地方,他多想看看,她的房間是什麼樣子,是不是到處都掛著她的小照片,是不是到處都充滿她的氣息,這小別墅很漂亮。溫暖媽媽是很有情調的女人,二樓種了很多花朵,樓下小花園鬱鬱蔥蔥,佈置得很有田園風格,和現代氣息融為一體。

  一看就覺得很溫馨。

  葉天宇在想,他的阿靜若是有靈魂,定然也願意回到這麼溫馨的地方。

  她一定不願意,留在冰冷的冷凍室裡。

  他都知道,他都知道,然而,怎麼辦呢,阿靜回來了,他怎麼辦?他要何去何從?

  葉家的人,沒人問葉天宇去溫家,到底怎麼樣了,溫暖知道,爸媽的心情一定不會很好,不會想見他,她還葉家的媳婦,爸媽能怎麼辦?

  媽媽也打過他一槍,差點要他的命,他還是不願意把溫靜還給他們,他們能怎麼辦?

  一聲對不起,太單薄了。

  葉非墨夫妻沒有在葉家過夜,吃過晚飯就一去回家去。

  葉天宇在客廳翻開家裡的相冊看,有些相冊很老了,從葉三少和程安雅年輕的時候就拍攝的,他也看到他的姑姑葉海藍,今天,他是特意翻開這本相冊。

  專屬於葉海藍的相冊,大家都說,姑姑是仙女,回到天上去了。小時候聽的時候,他知道姑姑死了,他就當故事聽,以為是家裡人自我安慰,後來聽了爹地媽咪的故事,又聽葉寧遠講海藍出生時的奇觀,他就相信了。

  姑姑,如果你真的是仙女,真的在天上看著我們,你可以把溫靜還給我嗎?

  姑姑,你能如我所願嗎?

  葉天宇從不相信鬼神,如今,他願意相信,他的姑姑是神仙,能給他一個奇跡,上蒼剝奪走的幸福,姑姑會還給他,他幾乎要對著相冊許願了。

  葉家的兩個女孩子,有專屬的相冊,特別是她們都走後,前面是海藍,後面就是可嵐,葉天宇看得入神,可嵐和海藍長得不像。

  海藍很有靈氣,給人感覺不可侵犯的感覺,可嵐更甜美一些,古靈精怪,看起來更有活力。

  「天宇,別看相冊了,過來陪奶奶聊聊天。」程安雅輕聲說道,打斷葉天宇的悲傷情緒,他從剛剛一直在看相冊,家裡每個人看這本相冊都會很難過。

  天宇就更別說了,感覺會更明顯一些。

  「好。」葉天宇合上相冊,放到玻璃桌子底下,程安雅笑問,「工作的事情不要太累,有空多休息,休息。」

  「我會的。」

  程安雅憐愛地摸摸他的頭,葉天宇並不喜歡有人做這樣的動作,程安雅除外,他知道,奶奶很心疼他,他也知道,他的家人都很愛他。

  因為溫靜這件事,他沒少給家人帶來委屈和難過,他們沒說什麼,一貫的縱容他,他知道他做錯了,只是,他不想改而已……

  「你記得你答應我的事情,有空多回來走走,知道嗎?」程安雅歎息,「你爹地以前工作忙,定居在國外,奶奶一年都沒見上幾次,你也是,從小很少在奶奶身邊長大,若不常回來看看,忘記奶奶長什麼樣子可怎麼辦?」

  「奶奶,我不會的。」葉天宇說道,「我答應你,我會常回來的。」

  程安雅很慶幸,在家人身邊的葉天宇,還是很溫和的,她知道,葉天宇在工作的時候,很不近人情,幾乎沒有朋友,許諾和方蘿打聽的時候,她有時候也聽。

  方蘿說,葉天宇現在變得越來越冷酷,越來越冷厲,沒人敢和他說話,上個月,他眼睛都不眨就處死一名自己的兄弟,特別暴戾。

  可孩子在她身邊的時候,看起來還是非常的溫軟。

  沒有那麼多戾氣。

  葉天宇第二天晚上就走了,來去匆匆,一回來就陪著溫靜,哪兒都沒去,最近事情不多,周暮寒和布魯諾都能處理好,他只需要專心陪著溫靜就可以。

  這一天,方蘿向他回報一件事,「墨西哥黑幫老大索恩死了,家族四分五裂,正在奪權。」

  葉天宇微微挑眉,總算來一件他感興趣的事情,「把所有的資料整理給我。」

  「是!」

  墨西哥黑幫有七八個幫派組成,索恩家族一直都是墨西哥黑幫的主腦,他們的勢力和龍門不相上下,共同瓜分北美黑道世界,如果龍門不是和第一恐怖組織和黑手黨關係密切,定然不是墨西哥黑幫的對手。

  墨西哥比鄰美國,勢力發展很快,那邊的黑幫勢力一直都是全球第一的,第一恐怖組織有很多生意都在墨西哥,他和索恩沒什麼交情,倒是索恩和卡卡談過生意,交情還可以,所以交易倒是很順利。索恩死了,換別的主子上台,不一定會有這麼好的說話的。

  葉天宇得查資料看看,究竟扶持誰上位比較快,最好能找一個傀儡,為他們所利用,也算打開歐美一道運輸線。

  他知道索恩有四個兒子,一名私生子,他還有兄弟,世侄,雖然兄友弟恭在索恩家族是一個笑話,然而索恩也是一名冷血果敢的人,他一直把家族裡亂七八糟的關係和利益控制在手心中,有他在,沒人敢反抗,太子爺性子不像是黑道養出的太子爺,太過憨厚,雖然聰慧,卻不是適合的人選。

  葉天宇排查了索恩家族幾個人,感覺他的三兒子倒是能夠當傀儡,有點小聰明,沒什麼膽色,都是適合的人選,葉天宇心想,該怎麼控制他。

  於他而言,最大的問題就是沒辦法控制他。

  墨西哥黑幫的太子爺,顯然沒什麼威力,靠不住,也沒有長老願意支持他,如今家族裡亂了套,葉天宇打算坐山觀虎鬥,等他們都被收拾得差不多,他再派人好好輔助三公子上位,暫時就當是看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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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6 五公子養了一白癡

  墨西哥這一帶最近風聲鶴唳,每個高毒品生意的人都開始有了危機感,消息被封鎖,還沒傳開,但知道內情的人並不少,索恩家族的掌權者一天沒站出來,這場混亂就不會降下來。

  墨西哥黑幫五天後召開大會,選舉掌權者。

  恩索家族的叔伯輩都在,也想爭奪這個位置,只是,這要看墨西哥黑幫長老會的意思,一共十名長老,全是索恩家族的死忠人士。

  他們都忠心於索恩家族,索恩的兄弟們想要奪位,非常難,索恩一直比較專權,權力也只願意交給自己的兒子,四個兒子在家族中都有權力。只是比較分散,他的兄弟們權力不多,只是在幫派中的影響力很大,長老會要選一名掌權者非常難,因為索恩走得太突然。

  他突然離世,還沒選好繼承者。

  家族中,長老和索恩四名兒子正在討論該怎麼分配權力,選一名掌權者,太子爺想掌權,其他的索恩家族的人也想掌權,長老會也很難做。

  突然,一名穿著黑色風衣的少年走進來,帶著黑夜而來的濕霧,刮過一陣冷冽的風,所有人心中一頓,都有一種寒慄,少年頭髮稍長,劉海幾乎遮住了眼睛,細看可以發現,他有一雙特別好看的眼睛,長相俊美,五官十分精緻,眼睛是少見的鳳眸,冷峻又透出少許薄情來,波光瀲灩,很是迷人。他矜貴,優雅,彷彿是養在深閨的小公子。

  只是,臉色略微顯得蒼白,沒有表情,給人一種很陰鬱的感覺。

  「你來做什麼?」二公子首先發難,對他的到來十分不悅,顯然不歡迎他,房間裡只有索恩家的四個兒子和十名長老,他於索恩的兒子們而言,就是一名外人。

  他是索恩的私生子,黑幫人稱五公子,費狄.索恩。索恩這前面四個兒子是兩個女人所生,也是黑道的人物,費狄是另外一名女人所生的。只是,這女人和別人偷情被索恩抓住,又洩露了黑幫機密,當年幫龍門奪取一筆很重要的生意,索恩非常震怒,當著費狄的面,一槍斃了他的母親。

  原本受寵的費狄,被打入冷宮,這十餘年,基本沒和索恩說過話,索恩看見他就厭惡,雖然家族裡一些會議他都會出席,這是規矩,只要姓索恩,都要出席。只是,他從來不說話,索恩什麼態度,他就是什麼態度,沒發表過自己的看法,在黑幫的人看來,這位私生子非常自閉,寡言。

  除了一些家族會議,費狄也從不在別人出現過。

  對很多人而言,他是非常陌生的。

  費狄在角落一個位置坐下來,四公子說,「這裡沒你什麼事,滾回去吧,你在這裡也出不了什麼主意,不如回去打你的遊戲。」

  三公子最不客氣,「怎麼還不走,難道還要留在這裡,想坐老大的位置嗎?」

  費狄始終低著頭,神色很淡,側著臉,大家只看見眼睛覆蓋下來的一層陰影,很美麗,長老會的人不發表意見,費狄在不在,對他們而言,沒什麼區別。

  以前,索恩開會的時候,費狄也是坐在角落裡,一言不發,開了會,他就沉默地走了。太子爺說,「好了,都沒別說,費狄也是我們兄弟,就讓他留下來吧,反正他也不說話,繼續開會吧。」

  索恩家的大公子相當的寬厚,也是索恩最喜歡的兒子,他常常和長老們說,他如此殺戮果決,兒子卻如此善良忠厚,真是造孽。若是有一天,我突然去世,這孩子該怎麼辦?索恩常和長老們說,若是有一天,他們不在,要多替他照顧他的大兒子,費狄無動於衷地坐在。

  幾位公子也不再吵,他們的關心都在誰是下一任的老大身上,老二老三和老四都不同意太子爺來掌權,他們認為,太子爺太過心軟,懦弱,並不適合當黑幫的老大。太子爺其實是想掌權的,因為父親臨死前最後一句話是把黑幫托付給他,當然,這句話他說出來,大家只當他想名正言順坐上龍椅。

  沒人相信他。

  太子爺也很無奈,他的處事作風和弟弟們,父親都不一樣,所以,大家都不太信任他,大記得都認為,黑幫要有黑幫的樣子,不能婦人之仁。

  費狄把玩著手上的扳指,一直低垂著頭,聽著他的哥哥們在吵架,爭論誰來當老大,長老們也加入陣營之中,太子爺的支持者很少,其他的人,勢力都差不多。

  勢均力敵。

  太子爺突然問費狄,「五弟,你怎麼看?」

  費狄抬起頭,平平靜靜,不帶一點情緒,「和我沒關係。」

  「那你來做什麼?」二公子怒問。

  費狄又低下頭,不說話,把二公子給氣得半死,不關你的事情,你別來啊,你來了,好歹說一聲,別這麼坑爹啊。突然,有一名黑衣人迅速進來,低頭在費狄耳邊說了句什麼,費狄迅速起身往外走,二公子大怒,「費狄,你當這是什麼地方,你想來就來,你想走就想走,豈有此理,放肆!」

  他怒得咆哮,費狄腳步都沒停,走得很匆忙,三公子說,「多半是他養的白癡有什麼動靜,來了一個月,一有風吹草動他就驚慌失措。」

  「切,色令智昏,什麼沒學到,老頭子這點倒是學到了。」四公子說。

  ……

  費家大宅很大,費狄的院子在很後面很後面,在院子最偏僻的地方,兩層樓的小別墅,全是費狄的地方,前面就是一個山水花園,平時很少有人來。

  大門口站了兩名黑衣人,費狄匆匆進去,大廳裡,少女捲縮在沙發上瑟瑟發抖,十分害怕的樣子,微紅的眼睛蓄滿了淚水,想是受了欺負的小班比兔子。長到腰間的頭髮,柔軟地披在身後,少女臉色十分蒼白,一點血色都沒有,巴掌大的臉,一雙大眼睛,五官很小巧。

  她抱著一個趴趴熊,誰也不讓靠近。

  費狄聲音輕柔得像夢幻裡的聲音,「安吉拉,別害怕,是我,別害怕,來,到我懷裡來,我不會傷害你,別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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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7 寶貝兒,別怕

  安吉拉看到熟悉的人,嗚嗚地哭,撲到他懷裡,尋求保護,費狄溫柔地環抱著她,輕輕地哄著,他的三名屬下看到這情景,眼珠子都要掉下來。自從這安吉拉來了以後,常常能看到這麼溫柔的五公子,把他們都刺激了,不管看過多少次,每次看見的時候,都覺得特別的不可思議。

  這件事就不是費狄,他們認識的費狄,心狠手辣,就算讓他殺了自己的兄弟也是砍瓜切菜一樣的簡單,是一個狠角色,隱藏這麼多年,就是為了一夕爆發,一擊即中。可不是一名為了女人會荒廢事業的男人,更不會露出這麼溫柔的臉色。

  「別害怕,沒人能傷害你。」費狄輕聲說著,手下把一個針筒遞給他,費狄接過來,安吉拉在他懷裡發抖,也沒看到他的動作,費狄把枕頭刺進安吉拉的脖頸中,很溫柔,很輕微,少女都感覺不到痛,針筒中的藍色液體慢慢地輸入少女的身體裡,少女嗚咽地哭,漸漸的,昏昏欲睡。

  最後,她睡著了。費狄把針筒丟開,抱著少女上樓,安置在大床上,擦去她的眼淚,溫柔地說,「乖乖睡吧,沒人能傷害你。」

  他起身,關了門,下樓來,目光已冷,早就沒了溫柔的神色,宛若黑暗修羅,「怎麼回事?」

  費一回答,「安吉拉小姐可能聽到樓下的聲音,突然醒過來,一直在哭,我們不敢靠近她,立刻回報少爺。」

  費狄蹙眉,陰鷙地說,「我說過,安吉拉睡覺的時候,周圍必須一點聲音都沒有,誰發出什麼聲音?」

  費一回答,「回少爺,是多多,他偷吃打破了盤子。」

  一條漂亮的小貓咪竄過來,搖著尾巴,特別開心的樣子,費狄突然拔出配槍,朝著小貓咪的頭顱就是一槍,這是消音手槍,沒有一點聲音。

  子彈打入小貓的頭顱,把他彈出好幾米,摔在牆邊,所有人都變了臉色,這小貓就是多多,費狄養了一年,沒想到說殺就殺,只是因為淘氣的小貓,打破了盤子,驚醒了安吉拉。以前,費狄很寵著多多,不管去哪兒,都帶著多多,如今眼也不眨就殺了多多。

  跟隨在他身邊的屬下都嚇了一跳。

  費狄冷冷說,「處理掉,再讓她受到驚嚇,你們就別活了。」

  「是。」

  一切又歸於平靜,這裡本就偏僻,安吉拉又不能受到驚嚇,費狄的屬下特意讓人遠離,別院就更安靜,幾乎一點生意都沒有。

  費三來回報,「少爺,他們已經討論結束,沒有人願意退讓,誰都想當家,二少爺正在爭取長老會的同意,有三名長老同意他當老大。」

  索恩定下規矩,必須要五名長老以上同意,才能坐上黑幫老大,不管如何,長老會是不能得罪的,費狄冷冷一笑,「繼續打探,盯著他們。」

  「是!」費三接了命令出去,費狄拿過一本菜譜來看,差點把費一和費二的眼珠子都看掉下來,他又想做什麼?自從安吉拉來了以後,他的行為是一天比一天奇怪。

  竟然看食譜了。

  費一說,「少爺,目前我們能控制的長老只有兩個人,不如……我們尋求別的幫忙。」

  「說!」費狄眼睛都沒抬起,語氣卻嚴厲。

  費一說,「我打探到消息,第一恐怖組織好像對墨西哥黑幫的未來十分關心,依我看,他們會選擇一人來當傀儡,不知道要扶持誰,以我和費三的分析,多數會扶持三公子。」

  費狄合上食譜,冷冷一笑,「我不和第一恐怖組織合作,此事若在再提,自己去領罰。」

  「是。」費一不敢再說話。

  「我不會讓他有時間扶持誰上位。」費狄冷冷丟了一句話,再無人敢說一句話,既然他這麼說,想必心中也有了決定,既然如此,他們聽命行事就可以。

  只是,費一很擔心,他的主子的注意力都在安吉拉身上,真的會把心思放在墨西哥黑幫上嗎?

  奪位對他而言,感覺可有可無的感覺。

  他為墨西哥黑幫的前途擔憂。

  費狄順著樓梯而上,他的房間和安吉拉的房間相連著,裡面有一扇小門隔開,費狄推開自己的房間,扯開襯衫最上面的扣子。費一的話提醒了他,葉天宇這麼有野心,這陣子也盯著歐美這邊,一定會很關注墨西哥黑幫的動靜,他一定在想著等他們鬥得魚死網破才來扶持一個人收拾殘局。

  他肯定不在葉天宇的扶持範圍之中,他恐怕連他是誰都不知道,也不會放在眼裡。

  既然如此,他會加快速度,打葉天宇一個措手不及。

  這麼大一個黑幫組織奪權,一定是腥風血雨,要費一段時間才能穩定,誰都這麼想,葉天宇也不例外,費狄陰鷙一笑,若是按照常理出牌,他就不是費狄。

  他會讓葉天宇記住,他的誰。

  費狄撥了一個電話,那邊接起,費狄冰冷說,「我這邊有點麻煩,需要你的援助。」

  ……

  「你別忘了,我們是合作夥伴,我搞定他們,對你也有好處,我答應你的事情,一定會做到,現在是我開始收取利息的時候,你可別讓我失望。」

  ……

  「你別威脅我,你有我的把柄,我一樣有你的把柄,我們還是彼此合作的好,少校大人。」

  費狄掛了電話,氣度越發的矜貴,迷人,又帶著一股暗黑的陰鷙,彷彿惡魔王子,他推開門,到了隔壁房間,安吉麗娜睡得很不安穩。

  彷彿有什麼東西一直困擾著她,她雙眉緊鎖,又在對抗什麼,費狄伸出手,仔細地撫摸她的臉頰,最後,長指落在她的眉心上,有些憐惜,又有些心疼。

  「寶貝兒,有我在你身邊,別怕。」

  第二天,墨西哥黑幫就有麻煩,FBI毒品調查科盯上他們,索恩死後,他的兄弟怕拿不到錢,又怕自己的權力被人剝奪,走私毒品更大膽一些,費狄自己也動了一些手腳,派人以索恩家族幾個兒子的名義走私毒品,故意給毒品調查科的人通風報信,讓他們過來搜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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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7-2 23:54:00
368 費狄奪權

  官匪素來是一家,墨西哥黑幫在美邊境走私販毒幾十年,毒品走私生意非常昌盛,可一直都沒被人滅掉,有它的生存環境,一般毒品調查科也不動他們。

  就算動他們,他們也有辦法能夠解決麻煩,所以,他們一直都沒事。

  這一次,不知道為什麼,毒品調查科的人,死死咬著他們,事發後,把索恩家四個兒子都抓去喝咖啡,又抓了索恩一名手足。他們剛被抓去,索恩家族又面臨一次危機,索恩之死雖然消息封鎖,仍有人得到消息。有一名長期和索恩合作的夥伴要求拆伙。

  他和索恩是多年朋友,兩人共同經營許多生意,在這時候是萬萬不能拆伙的,若是拆伙,損失巨大,墨西哥黑幫面臨一次非常巨大的資金鏈危機。

  索恩幾個兒子被抓進去了,索恩的兄弟也被抓進去了,這能做主的人,就是索恩兄弟的兒子和費狄,長老會的人是不能做主的。他們剛要去請索恩兄弟的兒子,結果他們在家裡嗑藥過量,竟然中毒身亡。

  費狄作為唯一姓索恩的人,自然被長老們推上來做主。費狄說,「長老們,我資歷尚淺,什麼都做不得主,還是等哥哥們回來再說吧。」

  「誰知道他們要關幾天,等他們回來就來不及了,費狄,現在你是索恩唯一的兒子,只有你能做主,我們都沒辦法做主。」大長老說道,這人一向比較心善,對費狄的遭遇也很同情,素來對費狄就很想照顧,只是還沒到要把他當老大的份上,如今,那是情勢所逼,沒有辦法。

  費狄幾番猶豫,裝得特別像,好像懵懂太子爺,什麼都不懂,等著一幫輔政大臣來幫他,長老們三催四請,總算把人給請上來。費狄去和合作夥伴談,本來一名長老想要隨行,怕他什麼都不懂,得罪了別人,費狄說既然讓他來做主,不如就讓他單獨去一趟,也當做一次歷練。

  長老們沒說什麼,同意了,也很感慨地想,關鍵時候,五公子還是很靠譜的,他們都非常的欣慰,只是,他們不知道,這位五公子究竟多陰狠殘忍。

  合夥人叫格裡森,費狄只需要一天就穩住了他,他沒再提拆伙的事情,費狄回費家大宅,長老們都非常欣慰,拍著他的肩膀說,「好,很好,不愧是索恩的兒子,有他的風範,沒想到你這麼快就穩住他們,真的非常有出息。」

  費狄溫順地站著,宛若大家公子,還帶著幾分羞澀,長老們對這五公子非常滿意。

  一長老說,「等你哥哥們出來,你就輕鬆了,一家兄弟好好討論,輔佐他們,把墨西哥黑幫發揚光大,把龍門踢出歐美地盤,就靠你們兄弟了。」

  「好。」費狄溫和地回答。

  這五公子素來寡言,大家也習慣了。

  有些長老暗示費狄,支持二公子上位,如今,他四個哥哥掌權,弄得人心惶惶,很不安,大家都想快點塵埃落定,他們可不會想到讓費狄來接管墨西哥黑幫。

  畢竟,費狄是最小的兒子,又是索恩最不看重的兒子,什麼都沒做過,對黑幫唯一做的事情就是這一次擺平了格裡森,且他們也覺得這費狄太過陰沉,有時候太過文靜,沒有黑幫老大的殺戮果決,當然,他們絕對是看走眼了。

  費狄擺平了格裡森,葉天宇很意外,這人比較難擺平,雖然他沒打過交道,但聽過傳聞,且他一向沒注意到墨西哥黑幫還有費狄這麼一位人物。

  誰都沒注意到。

  等他擺平了格裡森,葉天宇也接到關於費狄所有的資料,索恩情人的兒子,被索恩踢到角落裡艱難生存,被幾位兄弟從小到大辱罵,輕視。

  很少出現在公眾視野,葉天宇發現一個有趣的現象,索恩心臟病發時,第一個發現他的人是費狄,接著就是太子爺,太子爺來了以後,他就走了。

  結果,人都沒來,索恩就死了。

  太子爺覺得沒手段,也沒膽子謀害索恩,他對父親十分尊敬,葉天宇看著資料冷冷一笑,如今,所有姓索恩的人都在局裡關著調查。他的堂兄弟莫名其妙吸毒過量而死,家裡只有費狄能做主,葉天宇不需要多想就知道,這其中一定是費狄在搞鬼,他原本想扶持三公子,如今看來也要盡快出手,不然,費狄狠起來,怕是沒後路。

  方蘿問,「你覺得是費狄害死他的父親,想要奪權?」

  「猜測的。」葉天宇淡淡說道,眉目很冷,有時候生在一個大家族,兒子生太多,就有這樣的麻煩,其實,他爹地葉寧遠也有這樣的麻煩。

  所以,他和可嵐這麼大了,他們都不要第三個孩子,直到退休了,才要孩子。他和弟弟相差十多歲,他都成年了,人再厲害,教育再怎麼好,道理再怎麼教,也怕以防萬一。葉寧遠就和許諾談過這個問題,要兩個孩子就足夠了,就算再要孩子,也要等兩個孩子都明白事理,他能放心後,才敢要。

  當時葉三少還笑他,萬一小兒子太狠,把大哥做掉了呢?

  葉寧遠的表情十分精彩,所以拖啊拖啊,拖到葉天宇都能生孩子的年齡才有天澄。

  凡是都有萬一,每個家庭都這樣,像墨家這樣的家庭,還能如此平和的是再少數,一來是葉薇和十一感情本就和親姐妹一樣,他們教育孩子的方式也很獨特。從小也沒什麼爭權的心,最重要的是,墨家自產自銷,墨遙對墨小白那份心,也生不出什麼狠意來。墨晨也不是戀愛權的孩子,他們家還有有一個慣例,老大當家,沒有二話。所以,也沒什麼流血事件出來。

  索恩家族可就不一樣了,他們的父親對他們疏於管教,孩子還不是一個媽生的,屬下有好幾派別,早在他們很小的時候就給他們灌輸一些要爭權的理念。漸漸的,兄弟情也就成笑話,沒人在乎了。

  方蘿說,「索恩的死,的確很突然,他也沒有心臟病的病史,只是,畢竟是他父親啊,他上頭還有叔叔和堂兄弟,四位親哥哥,索恩死了,也輪不到他啊。」

  葉天宇丟了資料,淡淡說道,「很簡單,上頭全死光了,就輪到了他。」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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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7-2 23:54:16
369 血紅的淚痣

  方蘿,「……」

  她打了一個寒顫,不敢再說一句,葉天宇如此輕描淡寫,會讓人感覺,這是他的經驗之談,不過,方蘿又想,恐怕葉寧遠他也做不掉吧?

  晚上,費家大宅。

  安吉拉醒了,她睡飽了,沒受到驚嚇,困惑地看著費狄,好像並不認識他的樣子,她一直都這樣,不愛說話,也不認得人,就像一個白癡一樣,她需要非常多的睡眠,就像考拉一樣,安吉拉一天需要18個小時的睡眠時間,有時候一整天都睡過去,都不吃東西。費狄沒辦法只能給她打營養針,她瘦得非常可怕。

  費狄褪去在外人面前陰冷的面具,十分溫柔,伸手撫摸著安吉拉的長髮,她烏黑的眼睛看著他,十分茫然,又很戒備,費狄溫柔地說,「別害怕,我不會傷害你,肚子餓了嗎?」

  安吉拉點了點頭,蒼白的臉還是沒什麼表情,費狄伸手要去抱她,安吉拉受了驚,躲到床的那一邊,差一點跌到床下,費狄吃驚,慌忙握住她的手腕,把她抱在懷裡。

  「噓,別害怕,別害怕,安吉拉,我只想抱你下去吃飯,不要害怕……別掙扎,你乖。」

  安吉拉總算不掙扎了,費狄抱起她,安吉拉只有有167公分,卻只有35公斤,她的骨頭很輕,很輕,費狄抱起她,毫不費力。

  下了樓,保姆做好了飯菜,一桌子全是中式菜餚,且很多都是川菜系列,費狄吃不慣辣,這一桌菜餚,全是為了安吉拉準備的,其實她的食量非常的小。

  餐廳沒有人,費一費二和費三都在外面,保姆也不敢進來,費狄把她安置在椅子上,布菜餵她,安吉拉吃了一口,把菜吐掉,表示她不喜歡。

  費狄把這道菜餚推到一旁,這道菜就不會再出現在餐桌上。他又給安吉拉夾了前幾天她喜歡的,安吉拉吃了幾口,想吃別的。這些天,費狄也瞭解她的口味,這姑娘喜歡吃辣的,他盡量挑她愛吃的給她吃,哪怕他覺得吃辣太多,對身體不好。

  「好吃嗎?」費狄溫柔地問,又餵了她果汁,安吉拉想了想,似乎是一個很費勁的問題,良久,她才點點頭,表示很好吃,費狄笑起來。

  費狄此人生得有些陰柔,笑起來卻很好看,像是一幅畫,美麗得不可思議,安吉拉呆呆地看著他,也沒什麼反應,費狄卻很心滿意足,這是他的女孩,只能是他的女孩。

  哪怕她一輩子都這樣,癡癡呆呆傻傻的,他也願意照顧她一輩子,等他要死的那一天,先殺了她,然後和他一起葬在一起,不會留下她被人欺負。

  他再餵安吉拉吃,她已經不想吃,一桌子的菜,沒動幾筷子,費狄很有耐心地哄著她,「寶貝兒,再吃一點好嗎?你太瘦了,多吃一點就會變得好看。」

  安吉拉怎麼都不願意張開嘴巴,費狄又不願意逼她,端來一碗燕窩,上好的燕窩,中國人說很補身體,女孩子都喜歡吃,安吉拉不願意吃,在費狄耐心地哄了十分鐘,總算願意張開嘴巴,吃了一口,感覺很不錯的樣子,她有些開心起來,把一碗燕窩都吃了。

  費狄很開心,又端來一碗,安吉拉又吃了小半碗,不想吃了。

  他抱著安吉拉到客廳的沙發上坐著,把一個毛線公仔給她抱著,又命保姆進來收拾,保姆想到那隻貓的下場,小心翼翼,盡量不弄出一點聲音。

  費狄在沙發上哄著安吉拉,她剛吃飽,又困了,昏昏欲睡,費狄把她抱過來,她的頭髮帶著香氣,清清淡淡的,沒有一點香水味,身上沒什麼肉,抱起來有點咯手。費狄很心疼,什麼時候才能把她養得胖一點,這樣的安吉拉,他很心疼,她乖巧地伏在他的懷裡。

  頭髮散了下來,白嫩的耳朵後,一顆紅痣,血紅的淚痣,很美。

  安吉拉很快就睡著,呼吸很清淺,費狄在客廳看書,也沒忙著把她抱上去,安吉拉睡著了,保姆的動作就更小心翼翼,不敢吵醒她。若是吵醒了他,費狄回頭就是一槍。

  客廳燈光明亮,少女枕在他懷裡,費狄在看書,畫面很美好,無憂無慮,好像一對璧人。

  費一等人進來,猶豫著不知道該不該出聲,費狄低頭看安吉拉一眼,淡淡說,「什麼事情?」

  「太子爺等人一個小時候被放出來。」費三說道,「我們還來不及部署,他們這麼快出來,該怎麼辦?」

  費狄蹙眉,少校應該安排好,三天後才放他們出來,這麼快就出來了,費狄疑惑,「怎麼回事?」

  「好像是有人施壓,我查了查,應該是第一恐怖組織的小黑傑克。」費一說道,「他可能不想少爺掌權。」

  費狄冷冷一笑,「小黑J?」

  他溫柔地撫摸著安吉拉的臉頰,她睡得很安穩,費二說,「少爺,不如,你是索恩家最小的兒子,如果他們回來,我們還沒部署好,震懾力還不夠,剛建立起的關係可能灰飛煙滅。」

  「有什麼關係?」費狄淡淡說道,「不需要部署什麼,他們全死光了,就輪到我。」

  他的話和葉天宇一模一樣,都不帶新的。

  費一和費三,費二吃了一驚,要把他們全部都殺了?畢竟是費狄在世上的血親啊。

  「少爺!」

  他們大為著急,費狄淡淡說道,「從拘留所回家,要經過一個高速收費站,你們懂怎麼做,執行B計劃,我要他們一個人都回不了家。」

  他的語氣很輕描淡寫,臉孔沒有情緒。

  費一等人臉色大變,在收費站殺人,的確是一個很好的機會。一來,天黑了,車輛回家在路上都不會逗留,他們不好動手,狙擊手也不一定能夠瞄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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