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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唐席]脫線小紅娘【另類女郎之一】[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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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7-17 00:32:28 |倒序瀏覽
脫線小紅娘(另類女郎之一)作者:唐席

全世界沒節操、沒良心的男人都該死!被告白很偉大嗎?
拒絕一個純情少女很應該嗎?哼!
她偏偏就討厭、痛恨、唾棄這種自命不凡的臭男人!
可......為什麼才短短幾年的光陰,他突然變得這麼當紅、搶手?
還讓全台灣一半以上的女人搶他搶的頭破血流!?
反了!真的反了!她非得要想辦法"整"這些無知的女人,
而她也非常樂意"治"治這個腸壞肚爛的臭男人—
哎!這可是他自己送上門的哦!反正那些踏破她門檻的女人
一致的目標就是衝著他來的,她呀!只要蹺著二郎腿,
坐在門邊收錢就行啦--喂!太過分了吧!就算是她對不起他,
把他給"賣"了,他也不該拿她當不要命的"擋箭牌"啊!
更何況,她"擋"的還是他底下熱騰騰的" 火箭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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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7-17 00:32:51
  楔子

  
  美麗的校園內,國中生們正在做每日的打掃工作。
  
  "宋傑學長......"一名清湯掛面、白衣黑裙的女學生,捧著一封信,羞怯的走到一名高瘦的男學生面前,"這封信,請你......收下......"那是她苦熬一夜寫出來的情書。
  
  她喜歡他,從一入學就喜歡了。開學典禮時,他站在講台上,以穩健的颱風、清晰的口齒、從容的態度代表舊生迎接新生,那時,懵懂的她站在台下,三魂七魄全自作主張的飛向他,直到典禮結束,仍無法安撫那顆狂跳的心。
  
  大家都說他是理事長的兒子,養尊處優,為人傲慢,國中畢業就要到國外留學;還說他很花心,很挑剔,嘴巴很毒:又說他功課雖好,做人卻不怎麼成功,常常在外頭鬼混......雖然如此,卻仍有很多女生喜歡他,愛跟在他屁股後頭,等他回頭看她們一眼。
  
  她雖然沒有迷戀到整日跟在他身旁的地步,但那顆喜歡他的心,卻一點也沒有因這些傳言有任何動搖的跡象。她仍在每日昇旗時,為聽見那喊口令的聲音怦然心動;在放學後的操場上逡巡他的身影;每每在走廊上遇見他,總是心跳加快的轉過身子,想看又不敢看,想走近又不敢走近。
  
  日子就在課業的壓力與暗戀的心情中度過,終於來到二年級下學期。
  
  再過幾天畢業班就要畢業考,考完後,宋傑學長就不會來學校,她也就看不見他了。
  
  "無論如何,都要讓他知道,自己是如何的喜歡他!"懷著這種心情,黎娜花了一整夜的時間,翻爛字典、用光蠟筆、彩色筆,試了又試、做了又做,不知割破幾根手指頭,用光幾盒OK繃,剪壞幾把剪刀,才把那滿懷羞怯的心事做成一張卡片、寫成一封信。
  
  而這一切,只想告訴他,她喜歡他,不管他身在哪裡,不管事隔幾年。
  
  宋傑接過信,揚眉看她一眼,哈哈大笑起來。
  
  "你也學人家送情書啊?"手中揚著她遞來的信,他頑皮的盯著她瞧,"你這扁鼻子、小眼睛、大嘴巴,要不要我買面鏡子送你,讓你照照那滿臉的痘痘和熊貓眼哪?"
  
  這學妹,不就是常常在放學後,躲在暗處偷看他的那個嗎?叫什麼?好像叫黎娜是吧?他對她太平凡的長相,實在印象深刻呢。長得太平凡並不是她的錯,但出來嚇人,就很不應該了。宋傑缺德的暗笑。
  
  黎娜聞言,彷彿被一桶冰水兜頭澆下,不敢置信的瞠大雙眼,連大腦也不知該如何想反駁的話。
  
  想不到一表人才的學長,竟然如傳言所說,態度這麼狂、嘴巴這麼壞!
  
  虧她還以為他會拿東西給野狗吃、替野貓洗澡,是多麼溫柔善良的人,原來他根本就是個不懂得體貼別人心意的大壞蛋!
  
  "沒什麼了不起!"黎娜伸手搶過他手中的信,氣呼呼的吼著,"像你這種人,丟給狗,狗還嫌臭!"
  
  "謝謝,貓會收容我。"宋傑頑皮的對她敬禮。
  
  "不客氣!"黎娜衝著他的臉大喊,氣呼呼的拔腿跑掉。
  
  背後,缺德的宋傑還在喊:"如果晚上睡不著,記得喝杯熱牛奶,別頂著熊貓眼到處嚇人;還有,鬼月快到了,洗完臉記得用戰痘乳膏,別嚇壞那些好兄弟。"
  
  黎娜愈聽愈氣,回頭拿起一塊小石頭砸他,又對他扮個鬼臉後,跑得無影無蹤。
  
  宋傑的頭被她打個正著,但他不覺得疼,看著那氣得直想把地球踩平的背影,他心情好到沒感覺到頭上的疼痛。
  
  相較宋傑的好心情,黎娜還在連連詛咒:"被表白就很了不起嗎?就可以隨便糟蹋別人的心意嗎?就可以嘲笑別人嗎?氣死人了!"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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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7-17 00:33:30
  第1章

  
  沒多久,罪魁禍首宋傑畢業了,黎娜變成了大姐大,只要有男生被表白卻不肯好好回復,她就會抄起掃把,好生伺候一頓。
  
  這個習慣,從國三延續到成年,考完大學、到國外念完研究所,她還專程回國開了一家"娜娜戀愛中心",專門替人處理戀愛的疑難雜症,要全國上下那些不知珍惜女孩子心意的男人們走著瞧。捕夢網遲遲捕捉不住你的愛情?寫好的瓶中信,不知能否順利漂流到他手折好的千紙鶴,不知如何交給他?辛苦搜集的星砂,卻不敢當面交給他?面對心儀的他,你張口結舌,不知如何是面對第一次約會,你不知如何計劃?約會時間將屆,你卻分身乏術?好不容易向他表白,他卻惡形惡狀?和他約會,他心不在焉?娜娜戀愛中心助你一臂之力,讓你美麗的戀情開花結果!
  
  這張粉底白字、間雜著四葉幸運草的傳單,在台北市漫天漫地的傳開來,不到三天的時間,位於台北市郊的"娜娜戀愛中心"即門庭若市、人來人往,預約面談的客戶已經排到下個月,平常極少塞車的交通,也奇跡似地癱瘓。
  
  這不可思議的情況,引來轄區交警的關注。
  
  "喂,喂,喂,這裡沒有畫停車位,不可以停車。"警察簡直全天候的守在這裡開罰單了。
  
  "那就畫呀,這麼大的地方不畫停車位,難道放著漲價?"下車來的女人氣焰遠勝交警,"告訴你,我父親是市議員,只要我向父親說一聲,你們交警都要去掃大街。"這女人雙手叉腰,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
  
  這氣勢跋扈的女人不是別人,正是市議員的獨生女--朱美莎。
  
  警員被她凌人的氣勢比下去,倒也不敢說什麼,只敢悶哼:暴發戶用錢買來的議員職位,有什麼了不起?  朱美莎關上車門,氣勢沖沖的往娜娜戀愛中心走去。
  
  娜娜戀愛中心是一棟仿歐式建築的玫瑰色屋子,四面牆壁漆著乾淨的玫瑰色,好像一走近就會聞到玫瑰花香似的,門旁擺置一座手持弓箭的邱比特雕像,透明的玻璃門上繪著綠色的四葉幸運草。
  
  推門進去,裡面就像個小型個性商店,淡紫羅蘭色調中,矗立著幾座粉紅色、造型新穎的玻璃架,上面擺著與愛情有關的書和象徵求愛成功的飾品,如塔羅牌、瓶中信、捕夢網、星砂、紙鶴......應有盡有。
  
  粉紅色的玻璃架後,有一座古典、美麗的豎琴,只要有人經過,豎琴就會發出柔和悅耳的樂音,繞過豎琴,後面就是諮詢室。負責人黎娜就坐在那張舒適又美麗的搖椅上。
  
  早在八點開始營業之前,外面已經大排長龍,來的大都是蹺課的高中生、或蹺班的上班族。現在,前面大廳裡擠滿了人,她也一直忙到現在。
  
  她們的工作型態是,先面授機宜,打發掉這堆人,若仍無法順利,則另論報酬,由黎娜或黎姍出馬協助。談戀愛嘛,歡歡喜喜就好,要什麼結果,自己去打拼。
  
  "早知道會有這麼多戀愛膽小鬼,傳單就不要發那麼多。"黎娜邊記錄,邊向一旁負責接電話、收費的妹妹黎姍抱怨。"難道談個戀愛,真有這麼難嗎?"
  
  "大概吧,否則你也不會到現在連個男朋友都沒有。"黎姍翻翻白眼,聳聳肩。
  
  "那是兩回事,我正在犧牲青春,為愛情開大門,為廣大的人類謀幸福,不能與有沒有男朋友混為一談!"黎娜闡述崇高的理想。
  
  "少來。"黎姍才不信,"是你見不得人家戀愛不順利的老毛病又犯了吧?"
  
  說起黎娜的老毛病,由來已久。
  
  國三時,只要有女生向男生表白被拒絕,她就會衝去把那男生海扁一頓;高中時,則和那女生去把男生痛罵一頓;上大學,還會暗中潛伏在約會人口最多的地方,要是哪個被表白的男人或女人沒有點頭,她就會跳出來,與人家理論一番;連到國外去留學,也和好幾個男人結下樑子。
  
  好不容易拿到心理學博士的學位回來,卻跑來開這家戀愛中心......簡直是決定和全世界拒絕女人的男人槓上了!
  
  "那是我的個性中最偉大的一部分,請你不要把它看得像某種絕症。"黎娜非但不以為杵,反而洋洋自得。
  
  "偉大到想開這家戀愛中心?那的確跟絕症差不多。"黎姍譏諷,"我該說你是好管閒事,還是吃飽撐著?"她實在不贊成娜娜開這什麼戀愛中心,愛情是全世界最複雜的東西,這是全世界最吃力不討好的行業。
  
  "未來,人類的繁衍將會因愛情的困難度太高而變成一個大問題,我正在防範於未然,請稱我為二十一世紀初洞燭先機的偉人。"黎娜笑得好像獲得諾貝爾最佳貢獻獎,得意的不得了。
  
  "好啦,我知道怎麼也說不過你啦。"姍姍只好不情願的承認落敗。
  
  娜娜笑笑,隨即扯開嗓門說:"下一位請進。"
  
  走進來的是一位上班族打扮的女子,她低垂著頭,充滿不安。
  
  "我叫林秀嬡。"女子自動自發的報上名字。
  
  "請說。"娜娜露出職業性的親和笑容。
  
  "我很喜歡他。"女子把手中捏著的相片放在桌上,"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他,但,我只要求一個約會,只要能和他約會一次,就心甘情願,就能死心去愛別人。"
  
  黎娜並沒動桌上的相片,收相片是黎姍的工作,她堅決不要她動。
  
  "你要我們怎麼幫你?"
  
  "我排他的時間,你去替我約會,我自己只要當陪襯就好。"林秀嬡似乎只想找個頂替她去約會的人,"我會說你是我堂妹,是國外某一家大企業的千金,說你仰慕他,想和他見個面...
  
  黎娜保持一貫的微笑,又是一名擁有通天本領。面對心儀的人卻膽小如鼠的女強人。
  
  "呃......"林秀嬡以為黎娜對她的本事存疑,連忙解釋:"我是他的秘書,他所有約會事宜都是我在安排。"
  
  "所以,你只是希望我替你去和他談情說愛?"黎娜問道。看來這個案子還真不是普通的好賺呢。
  
  "嗯。"林秀媛點點頭,"我知道我無論如何都配不上他,所以,這樣我就滿足了。"
  
  "這是我們的價目表,你覺得可以嗎?"做生意當然是為了賺錢嘍。
  
  代訂約會時間:2000元  代送禮物:3000元  代表白:3000元  代傳情話(電話):4000元  代傳情話(現場):6000元  代赴約會:每小時5000元(不合餐飲消費)  代寫、送情書:5000元  協助分子:10000元  代扁情人:15000元  "代赴約會每小時五仟元?"林秀嬡喃喃自語,在心中盤算,"就這麼說定了,等時間排好,我再聯絡你。"一副專業秘書運籌帷幄的模樣。
  
  "那麼,請到那裡付訂金和諮詢費。"黎娜指向黎姍的位置。
  
  諮詢費和訂金,只花掉她三仟塊,她們的索費算合理吧?  林秀嬡前腳才走出諮詢室,就有一個女人急驚風似的掃進來。
  
  那女人一手拍在黎娜的桌子上。
  
  "我要你馬上關門!"
  
  來人正是方才在門外威脅交警的朱美莎。
  
  她化著一臉濃妝,一屁股坐在黎娜對面那張雕花椅上,手指不客氣的敲著黎娜的桌子,舉手投足一副暴發戶子弟跋扈任性的模樣。
  
  "你就是負責人?"朱美莎望著黎娜,表情十分不屑。
  
  "你是......"黎娜好整以暇的微笑,一點也沒把她當一回事。
  
  "你不知道我是誰,也想在這裡混下去!?"朱美莎尖著嗓子大叫,"我父親是議員,母親是縣長,未婚夫是全台灣最大的宋氏企業的總裁宋傑......"她習慣先報上父母的身份地位,以先聲奪人,只是還沒說完,黎娜就輕笑著截斷她的話。
  
  "這位小姐,你說了一大串,還是沒報上自己的姓名,難不成你忘了自己是誰?如果連你也不知自己是誰,那麼,你該去精神科,我們恐怕愛莫能助。"黎娜輕笑著告訴她,那甜美的笑容表現她的誠懇,讓人感覺不到任何輕視之意,也無從責備。
  
  她黎娜沒什麼本事,就是有這套氣死人不償命的招式,任何想挑釁的人,只有被氣得吐血的份。
  
  "睜大你的狗眼,我叫朱美莎!"心高氣傲的朱美莎簡直氣翻了。
  
  "噢,原來只有狗才能正眼瞧你,那真是抱歉了。"黎娜很禮貌的點頭道歉,並把眼光移開。
  
  "你......你......"朱美莎氣得快得心臟病。
  
  "朱小姐,我們這裡是戀愛中心,你不需要對我們作身家報告,當然也不需要報上你的生辰八字,"她的樣子令人發噱,如果不快把她弄走,她和姍姍恐怕只有被笑意憋死的份,"但是如果你是因為一時忘記家住哪裡的話,我想警察很有辦法,我們的門沒鎖,請自便。"黎娜下逐客令。
  
  "可惡!"朱美莎亂沒風度的大吼,"我不是來問路的!"
  
  "喔,原來是我搞錯了。"她橫眉豎眼的樣子,像只母雞,很好笑耶,"如果你要諮詢的話,請掛號排隊。"黎娜的表情,像指引迷路的孩童。
  
  "我也不是來掛號排隊的!"朱美莎氣急的大吼,從來沒有人敢把她氣成這樣,"我是來警告你的!"
  
  "哦?難不成閣下是什麼先知,看出這裡將有什麼天災人禍?"黎娜一臉崇拜表情。
  
  "給我閉嘴!"朱美莎覺得自己快被這莫名其妙的女人搞瘋了,"我是來告訴你,要嘛,你關門;要嘛,別破壞我的幸福。"
  
  "朱小姐,你這話有欠妥當,"黎娜搖動食指,糾正她的錯誤,"我們戀愛中心,是專門助人一臂之力,幫人謀求幸福的,怎麼可能去破壞你的幸福?況且,我跟你才第一次見面,若說橫刀奪愛,未免太早。"她看上的男人,大概也好不到哪裡去,她才看不上眼。不過若是為了氣她,那倒另當別論。
  
  娜娜這套本事真是打遍天下無敵手。姍姍在一旁笑得快暈過去,朱美莎卻氣得快腦充血。
  
  "告訴你,不是你橫刀奪愛,是你幫別人橫刀奪愛!"好像她是專程來這裡討人耍似的,朱美莎氣得連連跺腳,"鄭重告訴你,宋氏企業的總裁宋傑是我的未婚夫,任何人想搶走他,都得先過我這關。"
  
  "既然稱未婚夫,他就非你莫屬啦,何必怕人搶?"黎娜大有譏笑她沒本事掌握自己的男人之意。
  
  怎麼又是宋傑?這世上會有這麼巧的事嗎?還是台灣人最近都把兒子取名為宋傑,存心跟她的心臟過不去?  她不記得已經多久了,只知道事隔多年,宋傑這個名字仍對她具有一定的影響力,仍令她心悸不已。
  
  不,早在那一年她就決定忘掉他,決定不去喜歡他,雖然她有時仍會氣得連連詛咒他,但事隔多年,她不該傻的對他念念不忘。
  
  而且世界這麼大,台灣人口這麼多,他們重逢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也許這個宋傑,真的只是另一個宋傑,是自己反應過度。
  
  只是,為什麼每當這麼想,她的心就會有失落的疼痛?  "不是,那是......"朱美莎又急又氣,"覬覦他的人比地上的灰塵還多,我要把她們全攆回去,不讓她們接近宋傑。"
  
  "真難得,居然有女人自願當掃把,你一定很辛苦吧?"黎娜想像她攆那些"灰塵"的模樣,忍俊不住的笑起來,"可是據我所知,這宋傑好像還沒訂婚,人人都有機會。"她試探性的問道。
  
  "他是我的!"朱美莎尖著火雞嗓抗議,"我從大學時代就喜歡他到現在,沒有人比我更愛他,也沒有人比我更適合當他的另一半!"
  
  "這麼說,你果然還沒和他訂婚?"又是一個戀愛偏執狂。
  
  "全世界最適合他的只有我!"朱美莎對自己的信心,噴,真是宇宙天下無敵。
  
  "這號人物到底怎樣,讓你這樣癡迷?"該不會別的女人也是抱著這種心態吧?她對這名擁有無數仰慕者、和她的冤家同名的男人,感到好奇了。
  
  "長得......"朱美莎露出癡迷的表情,"他是全世界最帥、最酷、最溫柔、條件最好、最有魅力的男人!"在她心目中,沒有人比他更迷人。而且她嚴重懷疑她的眼光。
  
  "他長得......"朱美莎斜眼瞄到桌上的相片,把相片擺到黎娜面前。"就是他!"
  
  "噗!"剛偷隙喝口水的黎娜把相片噴得全是水霧。
  
  "就是他!?"黎娜驚跳起來,整個人離開位子,一手搶過那張相片,"這個人......你是眼睛被糊到爛泥巴還是被泥漿封住?這種爛男人你也要?他根本不配得到幸福,不配得到任何人的仰慕!"
  
  相片上那笑得賊賊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多年前她鼓起勇氣向他表白,卻狂得二五八萬的那個宋傑,就算他化成灰,她也不會忘!
  
  原來此宋傑就是彼宋傑,難怪姍姍不讓她管相片,怕她一時情緒失控,去把他宰成八大塊!
  
  "我告訴你,這個人,"娜娜指著相片中的人,"沒良心、沒水準、沒見識、沒思想、沒內涵、沒度量、沒氣質、沒感情、沒義氣、沒......"
  
  他那缺德的嘲笑在她心中埋下一顆不定時炸彈,只要提到那沒眼光的臭痞子,那顆炸彈就會控制不住的爆開來,讓她不顧一切破口大罵。
  
  "喂......"朱美莎對這突來的變化,完全不知所措,她怎麼把她最喜歡的人罵得如此咬牙切齒?  轉頭詢問姍姍,她也只是笑著搖搖頭--炸彈已經爆開了,除了靜心等待煙塵散盡,別無他法。
  
  這娜娜,光看見他的相片,就失控成這副德性,要是見到本人,不撲上去把人家毒打一頓才怪!
  
  姍姍向來主張別讓她看相片的,她長年在國外,不知道她痛恨的宋傑已經變成一家大企業的總裁,還變成大部分女人仰慕的對象,怪只怪朱美莎衝進來得太快,讓她來不及收相片--相片櫃裡,九成九都是他的相片。
  
  "不要阻止我。"黎娜轉頭對朱美莎吼一句,又繼續指著相片大罵,"沒見地、沒人才、沒志氣、沒本事、沒節操、沒眼光、沒人愛,不配得到幸福!"他跟她的帳,三生三世也算不完。
  
  "你忘了罵卑鄙、齬齪、無恥、下流、花心、好色、寡廉鮮恥!"朱美莎看黎娜罵得那麼過癮,忍不住自動補強不足的部分。
  
  黎娜這才回過神來,咦?剛剛發生了什麼事?沒有吧?  "所以呢......"她極力回想剛才的話題進行到哪裡,"他是全世界最不配得到幸福的人!"反正這是結論。
  
  "喂,不是說你的理想是讓全人類得到幸福嗎?怎麼又說他不配得到幸福?"朱美莎抗議,納悶自己為何會加入她罵人的行列?他是她的目標,未來的另一半,她說什麼也不該和別人一起罵他。
  
  "他這種沒眼光、沒節操、沒良心的人,不包括在全人類之內。"黎娜理所當然的回答。他千錯萬錯,就錯在當年不該嘲笑她。
  
  "喂,不准你再這樣說他!"朱美莎大吼,"他是全世界最多情、最溫柔、最有魅力,、配得到最多幸福的男人!"而她就是那個會給他最多幸福的女人。
  
  "告訴你,無論如何,我是不會讓他得到幸福的!"黎娜信誓旦旦,"你也別和那種臭痞子在一起。"
  
  "我就偏偏要給他幸福,要和他在一起!你奈我何?"朱美莎不服氣的宜示,她堂堂議員的女兒,還輪不到她來指揮。
  
  "我奈你何?沒見識過我的厲害,你是不會知道的。"她不想找她麻煩,只是她見不得宋傑幸福。
  
  "哼,走著瞧!我一定會讓他幸福的。"朱美莎叉著腰,氣急敗壞的走出大門。
  
  "走著瞧就走著瞧,誰怕誰!?"黎娜對著那背影大吼。
  
  這兩個女人,就這樣莫名其妙槓上了。姍姍不禁歎口氣。
  
  "想為全人類謀幸福,卻不要一個萬人迷幸福,你那是什麼論調?"事到如今,姍姍只能攤開來說,"上門來的上班族,有九成都是為了他耶。"
  
  "哦?"娜娜輕應一聲,"想不到他的鋒頭還是那麼『賤'。"
  
  "他的幸福至少會造就一個女人的幸福,他的不幸,恐怕也會使所有女人以淚洗面。"姍姍要她深思這件事的嚴重性。
  
  "那人數遠比不上被他拒絕的女人。"既然他的鋒頭一如往日,那,他嘲弄女人的爛德性,也別期望有什麼長進。
  
  "這大概是事實。"姍姍點點頭,宋傑的風評雖然沒爛到讓八卦雜誌追逐,但也沒好到哪裡去。
  
  "不管那麼多,我只知道任何女人想愛他,只有被無情糟蹋的下場,總而言之,他不配得到幸福。"而她最偉大的任務,就是整得他再也不敢糟蹋女人。宋傑,哼,走著瞧!
  
  宋傑覺得會議一直開不完。
  
  他一點也想不透自己為什麼要生在有錢人家,憑他的魅力,即使生在平凡人家,也照樣吃得開,他何苦當這苦命的總裁,整天忙著開會,忙到連和女人約會的時間都沒有?  "何氏那兩家公司,把評估報告做出來,再決定要不要接收。"會議一直在進行,結束這場後,還有兩場在等他,唉,他真想去找女人約會。
  
  外面說他花心,他一點也不以為意,和賞心悅目的女人吃飯是一種幸福,尤其來找他吃飯的,就算不是美女,也懂得花俏的打扮,那遠比和一堆男人坐在枯燥的會議室裡開這些無聊的會議有趣多了。
  
  再說,他只是想找女人約會而已,若要談上床,那些名門淑女,他一個也看不上眼,那些俏妞辣妹,矯情得倒人胃口,若要拿來當情婦養,他覺得太不值得。
  
  那些女人怨他不帶她們上床,問題是,半點感覺都沒有,上床做什麼?難道要蓋棉被純聊天?還不如她們說一聲,他派人送堆情趣用品到她的香閨去。
  
  "歐洲那份三億美金的合約談妥了沒有?"這是每週一次的工作進度討論,"泰國那邊的營建計劃呢?夏威夷的開發計劃做得怎樣了?"這幾個案子加起來,值十億美金左右。
  
  "夏威夷那邊的計劃,因為......"主管支支吾吾,不敢說出答案。
  
  別看宋傑一副什麼都不想管,什麼都無關緊要的樣子,要是有什麼事不合乎他的理想和計劃,發起脾氣來,恐怕連天皇老子也勸不住。
  
  "還有因為!?"宋傑大吼,屋頂差點被掀掉,幾個較膽小的,無不嚇得臉色蒼白,尤其那名主管,簡直滿臉冷汗,"不要再讓我聽見這兩個字!"宋傑二話不說的把案子甩到那名主管臉上。
  
  "還有塞納河畔那件案子,延宕太久了,你們怎麼辦事的!?"宋傑又吼,會議上沒人敢吭聲,"一周內給我拿到合約,否則,就走路!"他威視全場,那氣勢連蒼蠅蚊子都不敢經過。
  
  "今天的會就先開到這裡,散會。"整日面對這群欠罵的男人,再加上兩個禮拜沒約會,他的心情實在好不起來。
  
  走出會議室,他突然心血來潮的轉頭對身後的女秘書說:"我們去約會吧。"
  
  "啊?"林秀嬡驚訝、興奮得不知該如何反應。
  
  宋傑揚揚眉,露出頑皮的表情,"開玩笑的。我快悶慌了,去幫我排一些約會。"剛才那些話只是逗她而已。
  
  對他而言,她是他的秘書,面對這些主管的同時,他也面對她,如果連約會對象都是她,他可能會厭惡到吐出來。並不是針對她,只是她會讓他聯想到永遠做不完的工作和開不完的會議。
  
  唉,他真討厭自己生在這麼有錢的家族。
  
  林秀嬡望著他的背影,方纔的興奮和驚訝,全不翼而飛,她以為他已經知道她暗戀他,誰知只是他的玩笑話。
  
  "你今天晚上有應酬。"她不記前嫌的提醒。面對他的玩笑,她除了失望,沒有別的情緒。
  
  "推掉。"他的心情已經夠糟了,再不約會,他可能是本世紀第一個因兩個星期沒約會而悶死的男人。
  
  "好吧,我去把應酬推掉,再幫你排個約會。"推掉一個排好的應酬,當然免不了對方一陣叨念,但如果是為了下班後也能見到心上人,林秀媛便什麼也不計較了。"排好了我再向你報  "好。"雖然離下班只剩半個小時,不過他相信等著和他約會的淑女,都迫不及待想接到林秘書的電話。
  
  誰教他是目前最有身價的鑽石單身漢呢?原來,生在有錢人家,也不是一無是處。
  
  想到這裡,他心中頗感安慰,連腳步也輕鬆不少。
  
  林秀嬡推掉應酬,馬上打電話到娜娜戀愛中心。
  
  "喂?"接電話的是娜娜。她剛和一名愛慕宋傑的大家閨秀面談完畢。
  
  "我姓林,約到時間了。"林秀媛邊說邊瞄瞄四周,像做什麼虧心事"今晚七點,G6個性餐廳。"那是宋傑約會必去的地方,他喜歡這家餐廳的格調和牛排。
  
  "今晚......"娜娜本來還想不起對方是誰,但聽到對方那果斷的口吻,就明白了一切,心上馬上浮起一個念頭:宋傑那沒良心、沒節操、沒眼光的男人,不配和這麼溫婉美麗的女人交往。"好,我準時到。"她當下就答應了,提到整人,她從來沒遲到過。
  
  "訂的桌號是七號。"七號是林秀嬡的幸運號碼,她相信今晚會有好事發生。
  
  "好,不見不散。"娜娜心中升起了整人的雀躍。
  
  和娜娜約好時間,她掛上電話,打內線給宋傑,告訴他已有約會對象。
  
  這場約會有三個人心生期待,只是期待的方向南轅北轍。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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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7-17 00:34:03
  第2章

  
  娜娜在房間裡化妝,姍姍剛洗完澡出來。她們住在"娜娜戀愛中心"的二樓,那裡連隔間都沒有,放眼看去就是一間房間。
  
  "啊!救命哪!"姍姍不經意看見娜娜的臉,忍不住發出尖叫。
  
  "喂,你要震破我的耳膜嗎?"娜娜捂著耳朵抗議,轉頭用孫越叔叔的聲音說,"天已經黑了,請降低你的音量。"說著,對姍姍做出按遙控器的動作。
  
  "你才要嚇死我咧。"姍姍拍掉娜娜佯裝按遙控器的手,"你明知道天已經黑了,還化妝成這樣,要去嚇誰啊?"
  
  瞧瞧黎娜化妝成什麼樣子!亮紫色的頭髮、銀色的眼影、黑色的口紅、淺藍色的腮紅、金褐色的眼線、綠色的睫毛膏......再看看那一身披披掛掛,紅、橙、黃、綠、藍、靛、紫,應有盡有,讓人不知該拿精采還是不倫不類來形容。她頭上還有一頂豎著白色羽毛的紅色大圓帽呢!
  
  "賓果,被你猜中了,就是要去嚇人。"娜娜對她眨眨眼,"我會送你一張簽名照當獎品的。"
  
  "省了省了,你別嚇到一堆人,明天讓人上門來討收驚費就好。"姍姍對她甩甩手,"你出去千萬別說是我姐妹。等等,你臉上那是什麼?"她是不是黏了飯粒在臉上?  "什麼?你說這個?"娜娜從臉上捻一下,抓下一顆金黃色、飯粒般大小的顆粒,"這個是痘痘呀。"
  
  "你沒事養那麼多痘痘做什麼?"她伸手拿過那顆粒,黏黏軟軟的,果然是飯粒,"你瘋啦?"
  
  "告訴你,我沒瘋,也沒秀逗,今天我要去報仇。"娜娜握起拳頭來,"非整得他哭爹喊娘不可。"
  
  "怎麼?是林秀嬡約到宋傑啦?"她當然知道娜娜的首號仇人是誰。
  
  "沒錯,我的機會終於來了。"娜娜一副不報舊仇誓不返的姿態,"我走了,如果我沒回來,明天就去報警。"
  
  "報警幹嘛?"姍姍不明所以。
  
  "那表示我沒整倒他,報警告他綁架,至少可以搞得他雞飛狗跳。"就算報不了老鼠冤,弄得他焦頭爛額也聊勝於無。
  
  姍姍垂下眼皮別開臉,一副"誰管你這神經病"的模樣。
  
  "好啦,我要走了,遲到半個小時了啦。"她勾起一旁的鳥籠。
  
  "喂,你約會帶個鳥籠幹嘛?"那是只只會罵人的笨九官鳥耶。
  
  "助陣啊,你以為要烤來吃嗎?"娜娜回頭笑她笨。
  
  姍姍望著她的背影,只能頻頻搖頭--她想報仇想瘋了。
  
  黎娜抵達G6餐廳時,看見林秀嬡正心焦如焚的在門口等待。
  
  "林小姐。"黎娜主動和她打招呼,她嚇一大跳的表情令人發噱。
  
  "你......你這......"林秀媛咋舌不已,"你不能......"才要說你別這副模樣出現在宋傑面前,娜娜已經揮揮手,逕自走入餐廳。
  
  才走到門口,就被服務生欄下來。
  
  "對不起,小姐,我們這裡是不能帶寵物進入的。"服務生被娜娜嚇了好大一跳,卻又很辛苦的裝出非常恭敬的樣子。
  
  林秀媛也趕緊迫上來。"你不要進去了,我去跟他說你臨時有事......"
  
  娜娜舉起手來制止她再說下去。
  
  "我這只九官可是很有來頭的喲,怕你得罪不起。"娜娜抖抖鳥籠,"喂,告訴他,你叫什麼名字。"
  
  "送錢!"九官鳥發出尖銳的聲音。
  
  林秀嬡被嚇了一大跳,這九官鳥怎麼剛好會說"宋傑"兩個字?  九官鳥尖銳的聲音傳到裡面,正在吃前菜的宋傑以為有人在喊他,還東張西望了一陣。
  
  "怎麼樣?你要把『宋傑'欄在門口嗎?"娜娜刻意把送錢說成宋傑,混淆視聽,"這樣我是不是可以進去了?"
  
  "對不起。"服務生好為難,"我們這裡真的不能帶寵物。"
  
  林秀嬡在一旁急著要插話阻止,卻遲遲找不到插話的機會。
  
  "你先走吧。"娜娜打發了林秀嬡,一點都不想破壞她的形象。
  
  林秀嬡拿她沒辦法,也只好走了。
  
  "你說宋傑是寵物!?"娜娜繼續煞有其事的對九官鳥說,"宋傑,這個人狗眼看人低,居然說你是寵物,你明明不是寵物,再不出聲,你就太沒種了,快給他一頓好看!"她故意說得很大聲,說給裡面的宋傑聽。
  
  七號桌的宋傑覺得很奇怪,怎麼老是聽到有人在叫他?  "可是它明明是寵物......"明明是一隻鳥,她怎麼說它不是寵物?服務生覺得一頭霧水。
  
  "我一定要跟你說清楚,看宋傑是不是寵物。"娜娜一把將服務生拖到正在啜飲美酒的宋傑面前,大喊,"你自己看,宋傑是不是寵物?"
  
  宋傑!幾年後再次重逢,他更俊美了幾分,那股不凡氣質,那身骨架......娜娜有一會兒的失神,心中深埋多年的戀慕正悄悄復甦。
  
  "可是,你說的宋傑是......"宋氏企業的總裁是誰也不敢得罪的,服務生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
  
  她居然說他是寵物?宋傑的火氣直線上揚,可是一看見眼前這不倫不類的女人,差點把才纔喝下的酒噴出來。
  
  他很快的把頭甩開,無視於那些人的存在。
  
  遇見這種會破壞食慾的女人,最好的方法是無視她的存在。他相信只要不搭理,她就不會纏上來,他也就可以繼續悠閒的吃晚餐、等秘書安排的美麗佳人到來,完全不被這個又醜又奇怪的女人破壞食慾。
  
  別管她,他最喜歡的鵝肝醬牛排正送上來,沒必要為一個醜得連送到外太空也沒人敢要的女人,放棄滿桌美食。
  
  "我一點也沒說宋傑是寵物,是你自己說的。"娜娜把九官鳥放在桌上,一屁股坐在宋傑對面的椅子上。她沒忘自己是來整他的,多年前的老鼠冤,此時不報更待何時?  咦?她要做什麼?為什麼坐在對面?宋傑看著放在桌上的鳥籠、那只呆呆望著他的鳥,眼光飄過那個丑不拉嘰的女人,心上掠過一陣惡劣的預感,好食慾去了一半。
  
  "呃,那個......"服務生對這情況,完全不知如何是好。
  
  "我的位置找到了,可以開始上菜了。"娜娜神情自若的招呼服務生上萊。
  
  宋傑放到嘴裡的美食差點噴出來。
  
  "這位小姐......"宋傑掩住嘴,阻止口中的食物飛出來,"你好像走錯位置了。"
  
  他今天可是盛裝打扮,上好的西裝、他最喜歡的襯衫,還梳了自己滿意的髮型,這麼正式的打扮和這個怪異的女子擺在一起,會形成多麼奇怪的畫面?他連想像都不敢。    "咦?"娜娜故作姿態的東張西望一陣,才找到桌上的桌號,"沒錯啊,七號嘛。"
  
  我要換位置!宋傑很想登高一呼,卻發現娜娜極其粗魯的把腳踩上椅子,硬生生把坐姿變成蹲姿。
  
  "你不介意我蹲著吃吧?"娜娜露出甜美的笑容,可在那怪異的彩妝下,只顯得詭譎。
  
  "當然非常介......"話還沒說完,桌上那只九官鳥居然吹個口哨,得意洋洋的說起話來,把宋傑狠狠嚇了一跳,也把他的話硬生生嚇回肚裡。
  
  "宋傑,你這個沒眼光、沒節操、沒氣質、沒良心的大笨蛋!"九官鳥的聲音高亢,餐廳的氣氛有一陣尷尬,但隨即傳出陣陣低笑。
  
  過去幾年,每當黎娜想起宋傑,就會對著九官鳥痛罵一頓,久而久之,它練就黎娜還沒開口,就自動自發地把她心中想罵的話一字不漏罵出來的本事。
  
  宋傑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肚子裡的一把火眼看就要燒掉他的五臟六腑,卻礙於身份地位不好發作。
  
  "別介意、別介意,它罵的是它自己啦。"娜娜用叉著生萊的叉子指指他,一不小心把一堆生菜甩到他身上。
  
  "你......"宋傑的五臟六腑狂燒得更厲害,天底下有哪隻鳥敢罵他笨?他又幾時被一個陌生女子拿叉子指過?還被生菜砸?  "哎呀,對不起、對不起,拿不慣叉子啦。"娜娜陪著笑臉道歉,心裡卻早巳憋得快內傷。
  
  宋傑看她道歉得那麼有誠意,也不好發作,只好悶悶的低頭吃東西。一桌高價位的美食被這個怪異的女人和這只九官鳥一攪和,味道變得比糟糠還不如。
  
  "宋傑,你這個沒氣質、沒水準、沒刷牙、沒志氣的大白癡!"九官鳥還在喊,而周圍的竊笑一直沒有停止,如果它再罵下去,難保八卦雜誌不來採訪。
  
  "哎呀,別介意別介意,宋傑是只笨鳥。"娜娜邊道歉邊罵他,手"一不小心"揮向他,整碗酥皮濃湯"一不小心"灑向他。"對不起、對不起,我笨手笨腳。"她跳下椅子,隨便捉起一塊布,去擦被濃湯濺得滿目瘡痍的衣服。
  
  她居然明日張膽的罵他是笨鳥?宋傑額上的青筋在跳動。
  
  "你手上拿的是什麼東西?"宋傑終於忍不住的大吼,"那是我的西裝外套!"花了五萬塊訂做的西裝外套,她拿它當抹布用?  "啊?"娜娜的嘴很勉強的圈成無辜的O型,可是看見他那氣得要死的表情,終於撐不住的爆笑開來,還笑得直不起腰來。
  
  宋傑一怔,終於明白了一件"大"事--
  
  "你是故意的!"怒氣像火山爆發衝向他的腦門,他扯起娜娜,又拎起鳥籠,氣急敗壞的往門外沖,連服務生都不敢攔他收費。
  
  那只不知死活的九官鳥還在大聲嚷嚷:"宋傑,你這個沒道德、沒操守、沒修養、沒教養的大痞子!"
  
  "你給我閉嘴!"宋傑氣急敗壞的對九官鳥狂吼,該死的,這只不知死活的笨鳥。
  
  "宋傑,你這個沒氣質、沒水準、沒人愛、沒洗澡的大白癡!"九官鳥仍不知死活的運動它的嘴。
  
  "叫你閉嘴你沒聽見嗎!?"宋傑又齜牙咧嘴的大喊,"我非把你這只沒大沒小、沒頭沒腦、沒天沒良、沒教沒養的笨鳥帶到公園去活埋不可!"
  
  氣急敗壞的走出餐廳,九官鳥還在繼續罵,宋傑則吼得更大聲。變形宋傑提著鳥籠,邊走邊指天畫地跟鳥吵架的白癡畫而,任人看了都要捧腹大笑。
  
  娜娜捧著笑得好痛的肚子跟在後頭。
  
  終於整到他了,哇哈哈。
  
  宋傑在公園裡挖洞,他非把那只該死的九官鳥活埋不可,可是公園的土太硬,赤手空拳根本挖不動,等他挖出一個窟窿,月亮已經升上頭頂,況且花前月下談情說愛的情侶也愈來愈多了。
  
  大半夜在公園裡挖洞,是很奇怪的事,人人經過宋傑身邊時紛紛投來注目禮,畢竟挖洞是狗的工作。而娜娜則頑皮的對那些人揮手致意,要他們別介意這條狗。
  
  "喂,你也不用氣成這樣嘛,它只是只笨鳥而已。"娜娜戳戳他的背,提醒他很多人在看。
  
  他真的很認真在挖洞耶,想不到壞嘴巴的宋傑居然有這麼認真的個性。
  
  而那只笨鳥已經吵累了,正呆呆的看宋傑那笨人做吃力不討好的事。
  
  "一隻叫宋傑的笨鳥是吧?"宋傑氣呼呼的問,"我都還沒修理你,你倒敢替那笨鳥求情?"他氣死了,不把這只可惡的鳥活埋,難道等所有的鳥群起罵他?  "它的名字不是宋傑,是『送錢',我們做生意的,當然希望財源廣進嘍。"娜娜致力於化一人一鳥的干戈為玉帛。
  
  這時九官鳥很合作的開始"送錢、送錢"的喊個不停。
  
  宋傑氣炸的斜眼看她,想吼她一頓,卻在看她一眼後,所有吼她的話全硬生生吞回腹中。映著月光,她臉上的妝黑成一團,只剩金黃色的痘痘、銀色的眼影、金褐色的眼線和頭上的白羽毛髮出詭譎的光芒,看起來就像科幻恐怖片中的主角。
  
  他嚇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嘻嘻嘻......"
  
  宋傑沒好氣的爬起來時,旁邊那一人一鳥正笑得人仰鳥翻。
  
  "笑什麼笑?快去把你那臉嚇人妝洗掉!"宋傑氣得想把她直接丟進公園的水池裡。可惡,化那種妝來嚇人,還敢笑成這樣。
  
  "告......告訴你一件事,你千萬......千萬別生氣......"娜娜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宋傑以瞪她一眼當作答覆。
  
  "你......你剛剛......坐到狗屎......"娜娜又笑得倒在地上打滾。
  
  娜娜的聲音不小,旁邊談情說愛的情侶們聽得紛紛竊笑。
  
  "你......"宋傑氣口乎呼的拎起她和鳥籠,二話不說的把她和九官鳥丟進公園的水池裡。
  
  遠近的情侶都忘了談情說愛,認真偷看和偷聽。
  
  "喂!"娜娜狼狽的從池裡起身,"是你自己坐到狗屎的,我又沒有推你,早知道就助你一臂之力。"娜娜拎著笨重的裙擺跳出水池,想把這個欺負弱小的痞子也推進去。
  
  而那只九官鳥,邊怕淹死的拍打翅膀邊認真的罵個不停,"宋傑,你這個沒良心、沒風度、沒肚量、沒水準的大痞子!宋傑,你這個沒人教、沒飯吃、沒水喝、沒人要的大笨蛋!宋傑,你這個......"
  
  "把你丟進水池是便宜你!"宋傑捉住她的手腕,有一肚子怨氣要出,"你害我美麗的約會泡湯;害我連一頓飯都沒吃完;害我昂貴的襯衫上都是濃湯酸掉的餿味,又拿我的西裝當抹布;害我被這只臭鳥罵,讓全餐廳的人嘲笑;現在又害我坐到狗屎......要不是遇見你,我會這麼倒霉嗎?"
  
  "如果不是你作惡多端,衰神會降臨?這叫咎由自取!"娜娜大吼,他被整死活該。如果有一天他被整死,她一定會大放煙火、大擺流水席來慶祝。
  
  "我什麼時候得罪你?你給我講清楚!"宋傑一臉有帳好好算的認真模樣。
  
  娜娜正想把陳年舊帳翻出來讓他心服口服,然耳邊傳來一個聲音,牽動她的專業神經。
  
  "本小姐沒空理你。"她拎起濕答答的裙擺,甩下宋傑,往不遠處的矮木叢走去。
  
  "喂,你怎麼這樣跑掉?"宋傑以為她想逃,不甘心的追上去,卻因為跑得太急,被她留下的水漬滑一跤。"該死的!"莫非她是他的煞星不成?  娜娜沒有跑掉,她走進矮木叢,走進一個男孩和一個女孩之間。
  
  "你剛剛說什麼?"她雙手叉腰,質問那個男孩。
  
  那男孩一副"干你屁事"的樣子;那捧著花的女孩則一頭霧水。
  
  "你說你不喜歡她,要她找別人!?"娜娜氣憤的揪起他的衣領。
  
  只要聽見這類不上道的話,她就坐立難安的想替另一方出氣。要怪只能怪她的神經太敏銳,她的態度太專業,或者......她病人膏肓?  "是又怎樣?"男孩一副"勸你別多管閒事"的神氣模樣。
  
  "什麼叫『是又怎樣'?"娜娜氣不過,扭起他的衣領、尖著嗓子教訓男孩,"你知道她要向你表白,花了多少氣力?要說服自己多久,才能鼓起勇氣?要花多少精神,才敢約你?你卻一句『不喜歡'就把人家的苦心否決掉,辜負人家一片心意不說,還連句感謝的話都沒有!"
  
  宋傑這時也追到矮木叢來,他正為娜娜一頭衝進這詭異的地方納悶不已。她沒看到四周圍著一堆怪裡怪氣的人嗎?這些人身上刺著活靈活現的龍、風、虎、豹耶。
  
  娜娜氣得吹鬍子瞪眼,那男孩卻只是用"要你管"的表情瞪她。
  
  "瞪什麼瞪?難得有人喜歡你,不會說句謝謝嗎?"娜娜毫不客氣的戳著他的肩窩,"就算不能順應人家的心意,不會說句對不起嗎?做人基本的禮貌,你懂不懂?說,說謝謝!謝謝你喜歡我。"
  
  那男孩杵著不肯動,娜娜舉手推他一把,"快說謝謝你。"
  
  娜娜太專注,以致不知道場面變化,宋傑卻明顯的感覺到氣氛愈來愈險惡。
  
  "喂,走了啦,你還在做什麼?"宋傑拉拉她的衣袖。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管這個惡整他的女魔頭。
  
  "別打擾我。"娜娜揮開宋傑的手,繼續對那男孩子說教。
  
  "難不成因為有很多人喜歡你,就養成了你不把別人當一回事,糟蹋別人心意的可惡習慣?"娜娜看他不知悔悟,氣得快瘋掉,"人家可是嬌滴滴的大小姐耶,卻在大半夜捧著花來這蚊蟲成群的公園向你表白,你還擺那什麼臭架子?"她想揮起拳來海扁他。
  
  轉頭瞥見那女孩子紅起的眼眶,連忙放下那不知好歹的男孩,走過去握起她的手,"別擔心,我替你修理他,好男孩到處都有,不差這一個......"還想多說些什麼,宋傑卻一古腦兒的把她拉走。
  
  "喂,做什麼啦?事情還沒辦完耶。"娜娜甩掉他的手,卻很快又被他握住。這痞子發什麼神經呀?  "你自己看看後面,一堆凶神惡煞在追你。"宋傑提醒她。打從她握起那女孩的手,那些兄弟的表情就全變了。
  
  娜娜轉頭往後一瞧......
  
  哇,我的天,那些龍鳳虎豹是打哪兒來的呀?腳下跑得更快了。可是,有一點很奇怪......
  
  "既然他們追的是我,你幹嘛要跑?還跑得比我快?"沒道理他跑得比她快,難不成是他害她被人迫?  "對呀,我幹嘛要跑?"宋傑愣了一下,馬上又拔腿快跑,"我幹嘛不跑?"雖然他未必打不贏他們,但為了不被剁成肉醬,還是快跑比較保險。
  
  回頭看看那堆張牙舞爪的龍風虎豹,娜娜繼續沒命的快跑。
  
  "快進來。"宋傑伸手拉她躲進一條隱密得幾乎讓人遺忘的窄巷。
  
  這條窄巷比鹿港的摸乳巷還窄,一個人要站立已相當困難,更何況現在還要擠兩個人。
  
  黎娜與宋傑擠在這窄巷中,肌膚相貼、近不盈尺,連對方的一呼一吸都清晰可聞。
  
  "你心跳得好快,是因為我嗎?"他能感覺到她的呼吸和心跳,這是很有趣的感覺,讓他想逗逗她。
  
  "難道你不會心跳?原來是殭屍。"娜娜趁機罵他一句,"為一個殭屍心跳?恐怕連貞子或小倩也做不到。"因為她們已經沒心跳了。
  
  坐上宋氏企業總裁寶座後,還沒人敢和他頂嘴呢,這小魔女好大的膽子。而且,過去每當他這麼說,哪個女人不露出癡迷的表情,向他傾訴愛意,怎麼這魔頭把他當殭屍?  "好一張伶牙俐齒。"他朝她的臉上捏一把,她臉上的痘痘和厚厚一層粉應聲而落,原來那可怖的痘痘是假的,"化這麼濃的妝出來嚇人,恐怕連小倩或貞子都自歎不如。"言下之意是--連鬼都會嚇死。
  
  "謝謝,多年以前,我們早就較量過了。"娜娜沒好氣的拍掉他的手,討厭他碰她的臉,惹她心跳紊亂。
  
  "照你說,除了躲之外,我們還有什麼事可做?"他繼續不屈不撓的擦掉她臉上的厚粉,邊指指旁邊,分散她的注意力,"要學他們嗎?"
  
  娜娜邊閃躲邊往旁邊看去,一把火直直從耳根燒上來。
  
  旁邊那些情侶,正在......正在......旁若無人的上演火辣刺激的鏡頭!
  
  我的天!
  
  回頭感覺到自己和宋傑這麼貼近,一股危險的感覺竄上來,娜娜當下就挪動身子,想溜了。
  
  "除非我們一起行動,否則一個人是很難從這窄巷中擠出去的唷。"宋傑好笑的告訴她,她的反應很率直呢。
  
  "那就出去呀。"娜娜睨著他,一副"你說那什麼廢話"的神態。
  
  "可是外面有大哥在找我們耶,我怕。"宋傑一點也不在乎充當手無縛雞之力的懦夫。
  
  她臉上的妝已經差不多被他抹乾淨了,他很快就知道這魔頭的廬山真面目,自然不能功虧一簣。而且,他這才知道,這惡整他的魔頭,在那披披掛掛的衣服下體型居然如此嬌小。
  
  "可是......"娜姻口的臉愈來愈紅了。
  
  他們貼得這麼近,她的身體一直發熱,宋傑猛盯著她瞧,她心中似有什麼在蠢動,情勢愈來愈尷尬。
  
  她知道自己一直沒忘記他,也沒有真的討厭他,只是沒想到多年後,他們會以這種情況相逢,距離會一下子拉得這麼近。那份多年前深植的愛令她頓時不知所措。
  
  "莫非你對我有非分之想?"宋傑賊笑問。
  
  "誰......誰眼睛瞎掉,對你有非分之想?"娜娜逞強的嚷嚷,眼睛卻自始至終不敢看他。
  
  她知道他變帥了,雖然他的五官看不出什麼重大變化,可是那身骨架氣質、笑容、聲音、氣息,在在都說明他已經是個男人,而且還是個會令任何女人失魂掉心的男人。
  
  他變得愈帥,她就愈不敢瞧他,怕多年前的愛戀重新萌芽,讓她無法自拔。
  
  她不能讓自己再重蹈覆轍,那一年他已經以最惡劣的方式拒絕她了。但,那是拒絕嗎?她不確定,根據她研究心理學這麼多年,理論告訴她,某些人習慣用惡意表達心中最深沉的情感  難道就像她現在的逞強嗎?她明明不討厭他,卻說著違心之論......不,她不確定,她什麼都不確定......
  
  "是嗎?"宋傑輕笑著,將手伸至她的後頸,明顯的感覺到她的輕顫,面對這麼有趣的反應,他的玩心更重了。他惡作劇的在她的唇上吹氣,她困惑的表情很耐人尋味。
  
  手往她的後腦一撥,亮紫色假髮應聲而落。一頭烏黑亮麗的長髮如飛瀑奔流而下,在皎潔的月色下閃閃發亮,連帶那逐漸褪去彩妝的臉龐,也在月光中煥發出亮麗動人的光采。
  
  天!在這一瞬間,宋傑的眸光發亮,身上有根神經被牽動,心中有什麼復甦,下腹有了莫名的蠢動.........
  
  "別惡作劇。"娜娜擰起眉來警告他,他吹得她的臉又熱又癢。可惡,剛剛那些心情轉折都不算數,這個可惡的喑子只是想逗她而已。
  
  "我對你有非分之想。"他凝視她的眸子,似真似假的說。
  
  現在他知道了,原來能勾起他"性趣"的,是烏黑亮麗的長髮,對了,還有這對慧黠的眼眸,還有這眉、這唇、這鼻樑......
  
  "既是非分,又何必去想?"娜娜轉頭脫離他的視線。白癡才信他這一套,他不是曾笑她扁鼻子、小眼睛、大嘴巴嗎?她才不信他會轉性。"你還是想想分內該想的事吧。"比如如何防範她惡整他呀。
  
  "我正在想。"他專心的扳正她的臉,用令人無所遁逃的眼神鎖定她閃爍的眼眸,指尖在她臉上游移,從發到眉到眼到鼻到唇,輕輕描繪她的輪廓。
  
  "喂,你在做什麼?"娜娜一直閃躲,卻又一直躲不開他的手,"住手,別亂摸。"
  
  "別吵,"宋傑目光深沉的制止她,手繼續從肩膀往下滑到手臂、腰際,回溯到胸口......"你會吵到隔壁的情侶。"
  
  "你住手呀。"娜娜果然壓低聲音,但是一想到隔壁在做的事,她小臉灼熱如火。可惡,他是色狼嗎?  "噓,不要吵,我在想事情。"他在她的唇畔噓一聲,胸膛直接抵在她的胸脯,雙手在她的背後游移。
  
  "你想事情也不用亂摸我。"娜娜嚷嚷,雙手抵著他的胸膛,那觸感令她驚訝,也令她心動--昔日那壞嘴巴的學長,已經變成一個強壯的男人了!
  
  而他輕易地令她心動,令她神志飄忽。
  
  "不摸你,我就找不到問題的答案。"宋傑若有所思,他想更確認體內那陌生的感覺。
  
  一股熱流在他們之間流竄,他的體內更撩起了難得的興奮,而這一切是因為這個以怪異姿態出現在他面前的女人--
  
  姿色、氣質、內涵、妝扮比她好千萬倍的女人他見過不少,他不去為那些女人心動,卻偏偏為這個說氣質沒氣質、說姿色沒姿色、說內涵沒內涵、說女人味,也沒半點女人味的女人心動,他愈想愈不服氣,決定找出問題的癥結。
  
  "我要喊色狼了,色......"娜娜決定大喊以自救。
  
  宋傑原本打算以手掩住她的嘴。誰知他雙手被她激動的身子壓在背後,只好善用這張平常用來罵公司主管的嘴,堵住那不安分的唇,誰知唇與唇相觸的瞬間,一股難以言喻的觸覺沖人大腦,將他迷眩。
  
  我的天!她年少曾夢想的情景,怎麼會在多年後成真?在她把那份感情擱在腦後多年後實現?  喔,天,她該怎麼辦?她該不該相信他也有一點喜歡她?  可惡,她是來整他的耶,怎麼反而落得這麼狼狽?她非想法子脫身不可。
  
  "把你的嘴張開。"宋傑在她的唇畔命令,"把手拿開。"
  
  他痞啞的聲音有如一股魔咒,對娜娜的神經和理智進行催眠,讓她不由自主的順從。
  
  正當她的手無力的下垂,雙唇也情不自禁的開啟,一個聲音倏地轟進來,將這窄巷內所有旖旎風光掃得一乾二淨。
  
  "時間不早了,你們這些約會的情侶該回去睡覺了。"
  
  巡警的手電筒照亮窄巷,好像早就協定好似的,情侶們紛紛走出窄巷。
  
  "別忘了做好避孕措施,別亂生小孩又亂丟。"
  
  趁著巡警叨叨唸唸,娜娜趁機屈起膝蓋,往宋傑的鼠蹊部撞去,火速掙脫宋傑的手,不顧身子與牆壁摩擦的疼痛,一溜煙的跑得無影無蹤,只差沒對他說,這筆帳先記著,總有一天會加倍討回來。
  
  "可惡!"宋傑咬牙悶哼,蹲在地上,遲遲起不來,只能眼看娜娜嬌小的身影沒人黑暗中,這才想起他連她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
  
  "可惡!"居然撞他好不容易一柱擎天的命根子!她最好祈禱它"毋忘再舉",否則,看他會不會找她算帳!
  
  這筆帳,宋傑深深記下了。
  
  "她總有一天會來要回她的九官鳥。"宋傑走回公園的水池找那只聒噪的鳥時,發現它已經被救起放在水池邊。
  
  他走過去時,那隻鳥還在拚命的嚷:"宋傑,你這個沒天良、沒良心、沒風度、沒人要的大痞子!宋傑,你這個......"
  
  它大概就是因為這樣被救起來的。宋傑不禁苦笑,被一隻鳥罵成這樣,感覺還真特殊呢。
  
  "笨鳥,你最好祈禱你的主人快來找你,否則她一天沒來,我就餓你一天。"雖然它的主人一再強調它罵的是"送錢",宋傑還是忍不住對它恫嚇。
  
  那女人,勾起了他罕有的慾望,卻又撞傷他的要害,跑得無影無蹤,難道心裡打著要他"絕子絕孫"或"積欲身亡"的鬼主意?   可惡,這惡毒的女人,被他捉到,非毒打她一頓,再讓她三天三夜下不了床不可!
  
  那隻鳥則好像存心跟宋傑槓上一樣,一路罵個不停,讓宋傑氣得想把它宰來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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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7-17 00:34:28
  第3章

  
  宋傑一早上班的時候,憋了一肚子氣,原因還不是因為那隻鳥。
  
  他走到哪裡,它都"宋傑,你這個沒良心、沒眼光、沒節操、沒水準的大笨蛋,宋傑,你這個沒志氣、沒風度、沒......"的罵個不停。
  
  他幾次氣得想親手掐死它,回頭想到這是唯一握在手上的"鳥質",便又打消那念頭。
  
  "等你的主人來,再把你們兩個活埋。"宋傑咬牙切齒,已經準備找人在外頭的田圃挖個洞。
  
  那傢伙害他昨夜慾火焚身,要不斷的做"手工"才能勉強發洩那股慾望,可是,一想到她,那慾火又狂燒起來,他只好又去做"手工"......沒精盡人亡,真是祖上積德。
  
  "喂,老闆,你幹嘛頂著一對熊貓眼,又拿著一隻聒嗓的九官鳥?喜歡黑色也不用喜歡成這樣嘛。"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宋傑的特助王和彥,是宋傑的大學同學,也是道上某個幫派老大的兒子,為了有個正當職稱,自己跑來當他的特助。宋傑覺得黑白兩道合作無間並無不好,也就答應了。
  
  "別笑我,你自己也好不到哪裡去。"宋傑戳戳王和彥的肩窩,"說說看你那對熊貓眼,是去跟哪個幫派火拚來的?"
  
  "哪是去火拚?是找人,找了一整夜,毫無所獲。"王和彥大有不甘心之意,妹妹詠月要他去找一個怪異的女人,真是無聊透頂。
  
  "全台灣還有王老大找不到的人?這人還真神通廣大。"他們平常就這樣挖苦來挖苦去,誰也不以為意。
  
  "是個染著亮紫色頭髮,戴著大圓帽、插白羽毛的女人。"王和彥描述,早就有被取笑的心理準備。這是什麼時代了,誰還會做這種打扮?又不是神經病!
  
  什麼?昨天的龍鳳虎豹是王家幫的人?那女人怎麼會這麼倒霉,去招惹到這群人?還讓他變成幫兇!噢,她真不是普通的惹禍精!
  
  宋傑心虛的不敢再追問,連忙轉移話題,"最近那個合併案處理得怎樣了?"
  
  "差不多了,只剩財產清點的部分。"王和彥表現特助該有的專業。
  
  "好好的規劃,可以化腐朽為神奇。"宋傑交代,希望他沒看出自己的心虛。
  
  走著談著,已經抵達總裁辦公室,門外的林秀媛看見宋傑手上的九官鳥,嚇得花容失色。昨天黎娜怪裡怪氣的打扮惹火總裁了?喔,不!
  
  不行,她絕對要否認,不骨總裁問什麼,絕對要說不知道。
  
  "林秘書,等一下把今天的行程向我報告。"宋傑交代。
  
  "不......"察覺自己答錯話,連忙改口,"是。"
  
  望著宋傑的背影,她大吁一口氣,幸好總裁沒問,幸好。
  
  但是,當她對宋傑做報告時,該來的事還是來了。
  
  "昨天那個女人......"宋傑不知該如何敢口告訴秘書,自己對那女人又愛又恨?  "昨天?"林秀媛連忙裝傻,"昨天那位黎小姐臨時生病了,她沒打手機給你嗎?"
  
  "哦?昨天那女人不是你安排的?"宋傑一臉納悶,眉心的結不自覺更緊了。
  
  面對宋傑詢問的眼神,她不敢正面答覆,只好搖頭。
  
  "那麼,她果然是走錯了?"宋傑忍不住怒瞪那只正和他對望的笨鳥,一個記錯桌位的女人,竟給他惹來這麼多倒霉事,他昨天到底是跟哪尊衰神犯沖?  林秀媛退出總裁辦公室,為自己逃過一劫而猛拍胸脯。
  
  倒是宋傑,他反而沒心沒神了一整日。
  
  "若她是林秘書安排的,那倒好找,結果卻是走錯的,如此一來,要上哪去找她?"他閒閒沒事就對著鳥籠自言自語,偶爾拍拍鳥籠,卻惹來九官鳥一頓惡罵,他氣得把它丟在地上踹,"喂,你除了罵人,還會什麼?你為什麼不是信鴿?笨鳥。"
  
  他的心頭上縈繞一個問題:他要上哪去找她?  難得的公休日,黎娜與黎姍姐妹倆相偕出去喝咖啡。
  
  咖啡廳衛香氣宜人、空調剛好,姐妹倆各點一杯香醇的咖啡,準備喝他一整天。
  
  "你昨天那件事處理得怎樣?"姍姍好奇一問,"我們家的『送錢'呢?"
  
  姍姍早知道她老對九官鳥張牙舞爪,罵的是宋傑,可是娜娜遲遲不肯承認,她也就順理成章的喊它"送錢"了。
  
  "送人了。"昨夜她落荒而逃,今早想回去找它,它已經沒有在水池邊,想必是被捉去動物園,或被愛鳥一族撿走了--只要這麼想,她就不必內疚。
  
  "昨天到底怎樣?你有沒有整到宋傑?"姍姍對昨日的戰績比較有興趣。
  
  "當然有。"娜娜賊賊的笑起來,把昨天從餐廳到公園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訴姍姍,窄巷中的事,自然省略,至於得罪龍鳳虎豹的事,為了耳根清靜,當然也不提。
  
  姍姍笑得差點把咖啡噴到娜娜臉上。
  
  "有你的。"姍姍對她豎起大拇指,"他想起你了?"
  
  "他怎麼可能想起我?被想起不就沒戲唱了?"娜娜一口否認,可是心裡卻有了相反的猜測。
  
  他沒想起她嗎?如果沒有,為什麼有那些惡作劇?說什麼他對她有非分之想,又對她亂摸亂揉。他八成是早就想起她,故意不說,存心整她、戲弄她的。哼,她黎娜早已不是昔日阿斗,誰整誰還不知道。
  
  哼,當年壞嘴巴的說她扁鼻子、小眼睛、大嘴巴,又嘲笑她的熊貓眼、青春痘,現在又拿成人遊戲整她,弄得她心兒亂跳、血液亂流、小臉又燙又熱,他以為只有他會?她如果不整得他哭爹喊娘,她娜娜兩個字就倒過來寫!
  
  "說不定你會再喜歡上他,他也會愛上你。"姍姍隨口一提。
  
  從娜娜罵了"送錢"那麼多年,再笨的人也知道,她對他念念不忘,雖然嘴裡罵他,心裡卻一直很喜歡他,口口聲聲說他不該得到幸福,十成十是不想他被搶走,只是她自己沒發覺,或不肯承認罷了。
  
  有情人不是該成眷屬嗎?也許她真該助她一臂之力。姍姍暗自決定。
  
  "我會再喜歡上他?"娜娜嗤之以鼻,小臉卻瞬間燃起一把火,燒到耳根,"除非......除非太陽從西邊出來。"她連說話都結巴了。
  
  "我就說吧,你騙不了人的。"姍姍嘲笑。
  
  "喂,你別亂說,我是不可能再喜歡那痞子的,"娜娜激動的反駁姍姍的話,"他是全世界最不配得到幸福的人,而被我愛上的,會是全世界最幸運的男人,這麼幸運的事,永遠也不可能落到那大笨蛋的頭上!"她才不要愛他,才不要給他幸福,哼!
  
  "既然如此,你又何苦對他念念不忘這麼多年?"姍姍才不相信,在她看來,娜娜的舉動是欲蓋彌彰,"念念不忘到連『送錢'也能把你罵他的話倒背如流。"
  
  一句話說得娜娜無可反駁,只好悶悶地喝自己的咖啡,心虛的低喃:"是那只笨鳥自己亂學的。"
  
  哼,她怎麼會再愛上那個沒眼光、沒節操、沒風度、沒氣質的大白癡?  正閒閒的看著窗外,突然看見幾個人開門進來,那些人赫然是昨夜那群龍鳳虎豹!
  
  我的天!怎麼連兄弟也喝咖啡?天哪天哪!
  
  "你怎麼啦?臉色那麼蒼白。"姍姍一眼瞧出她的不對勁。
  
  "我......我......我先出去一下。"說著,也顧不得付帳,連忙奪門而出。
  
  她沖得很快,像逃命似的,卻天不從人願的一頭撞到走廊上的人。
  
  還來不及道歉,耳邊就竄人"宋傑,你這個沒良心......"的鳥語。
  
  她意外的抬起頭來,一眼看見昨夜被她用膝蓋撞得哀哀大叫的宋傑。
  
  天,莫非要亡我?那一瞬間,娜娜忽然有個"除非祖上積德,否則她要看到今晚的月亮,很難"的預感。
  
  "還發什麼愣,快跑呀!"宋傑扔下一旁的朱美莎,拉起挪娜,沒命的逃。
  
  身後那群龍風虎豹,發現有人見他們就跑,心中起疑,紛紛急起直追。朱美莎會和宋傑在一起,實在不是意外。宋傑開完會出來,就看見朱美莎在走廊上等他。因為她父親和他的父親是世交,她不時對父母抱怨當初沒把他們指腹為婚,又抱怨宋傑不給她機會,最近則對外自稱是他的未婚妻,把宋氏企業當她家廚房,沒事就往這邊跑,可憐的宋傑只好肩挑待客之道,有空就陪她閒晃、閒聊。
  
  "咦,宋傑,你怎麼會有這隻鳥?"朱美莎一眼看見辦公桌旁的九官鳥,連忙跑過去逗弄,"喂,你會說話嗎?"
  
  "不要叫它說話!"這個白癡女人!
  
  宋傑的話還沒吼完,九官鳥的話匣子已經打開,"宋傑,你這個沒眼光、沒節操......"
  
  朱美莎對九官鳥那順溜溜的話忍不住捧腹大笑,宋傑卻氣得面紅耳赤,作勢要把九官鳥從二十層樓丟下去。
  
  "要丟之前,記得先把鳥籠打開,否則它飛不出去。"朱美莎連忙阻止。
  
  "就是要把它摔死,還讓它飛出去!?"宋傑悶吼,這隻鳥,不知讓他受了多少氣。
  
  "把它還給主人不就得了?"喔,原來養九官鳥可以收到這種作用,說不定她也去養一隻,專門罵宋傑花心、風流。
  
  "就是不知道它的主人是誰,才會放它在這裡亂說話。"這點已經夠令他鬱悶了,朱美莎還弄得這隻鳥罵個不停,氣死人!
  
  九官鳥仍繼續罵著,朱美莎覺得愈聽愈耳熟,這不是黎娜罵過的詞嗎?  雖然只見識過一次,但那真令人印象深刻,全天下除了黎娜外,她想不出還有誰會那樣罵人。
  
  朱美莎微笑著晃到宋傑面前,"我知道這隻鳥的主人喔。"宋傑的臉像發現新大陸一樣,瞬間充滿希望。
  
  "你知道這隻鳥的主人?"他不敢相信的要她重複一次。
  
  "我幾時騙過你?"朱美莎知道自己握有必勝的籌碼,"不過呢,在帶你去找它的主人前,我要你陪我一天。"終於可以拗到和他約會,她心情大好。
  
  宋傑想了想,公司的主要會議已經開得差不多了,剩下的只是些小會議。讓秘書和特助去主持就成了,這些都沒問題,可是要跟她約會...
  
  她實在不是他會看上眼的人,連和她吃頓飯,都覺得辱沒了自己的身份,如今要陪她一整天......宋傑考慮再三,很難開口說好,可是回頭想到可以找到昨夜那女魔頭報仇雪恨,他就義無反顧的點頭了。
  
  "你答應了?你答應了喔,不准半路落跑喔!"他與她約會時,臨時有事、半路落跑的前例,實在太多了,"那我們先去喝咖啡,再去逛百貨公司,然後去吃晚餐,吃過飯就去看電影,看完電影就去陽明山看夜景......"想不到黎娜居然能替她拗到一天的約會,她真該好好謝謝她。
  
  "喂喂喂,"宋傑叫醒作夢作得太過分的朱美莎,"那這隻鳥怎麼辦?難道也帶去喝咖啡、看電影?"宋傑踢踢九官鳥,那好不容易閉嘴的笨鳥又開始對著宋傑謾罵。
  
  "先把它帶去還。"朱美莎理所當然的回答。
  
  "好,那就走吧。"宋傑對秘書和特助交代完,挎起西裝外套和鳥籠就往外走。
  
  哇,難得宋傑這麼積極耶,他是不是開始對她有好感了?朱美莎喜孜孜的跟在宋傑的後頭,心花朵朵開。
  
  難得有這次約會的機會,她一定要好好表現,讓他記得她的好,讓他再也無法把目光移開。
  
  於是朱美莎帶宋傑到位於市郊的"娜娜戀愛中心",誰知門上掛著"今日公休"的牌子,他們只好拎著鳥籠,失望而返。
  
  "我們去喝咖啡。"朱美莎挽著宋傑的手臂,"我知道有一家咖啡煮得很不錯,你一定會喜歡的。"
  
  於是他們驅車來到市中心,為了怕那只笨鳥被悶死,宋傑老大不願意的把它隨身攜帶。
  
  宋傑真是快氣死了,那隻鳥把他罵得那麼慘,他還要與它寸步不離,他是造了什麼孽?  才想開門走進咖啡廳,一個莽撞的人撞得他胸口發疼。
  
  "麻煩你看路......"他一句話還沒說完,手中那隻鳥,像替他出氣似的罵了起來。
  
  他低頭看清這莽撞的人,同時也看見從咖啡廳內發現有異,連忙追過來的人。
  
  "還發什麼愣,快跑呀!"
  
  宋傑拉了娜娜就跑,把九官鳥丟給朱美莎,龍風虎豹在後面追,而坐在位子上的姍姍則一頭霧水。
  
  "把你們家的鳥管好。"朱美莎沒好氣的把九官鳥丟給姍姍,也拔腿追去。她不能忍受有人明目張膽的從她眼前搶走宋傑。
  
  "這群人在玩什麼?"姍姍不明所以,但心中的結論是,"八成是娜娜那惹禍精又闖禍了。"
  
  娜娜那極易闖禍的個性,就算再八百年,也改不了。反正她向來福星高照,相信這次也難不倒她。
  
  祝你們一路順風喔,記得明天回來上班。她才不要像那幾個白癡,把大好的公休日拿來逃命。姍姍繼續悠閒的喝她的咖啡。
  
  "為什麼我又遇到你?"跑到國父紀念館前廣場,看那些龍鳳虎豹沒有再追來,娜娜連忙揮開宋傑的手。"為什麼一遇見你就要逃亡?"
  
  娜娜當然不會承認自己是煞星或惹禍精,當然二話不說把這些倒霉的巧合推給他。
  
  "是我一遇見你就逃亡!要不是你昨晚多管閒事介入那對男女的情事,我會這麼狼狽?"宋傑也有一肚子苦水。
  
  "你說話要憑良心喔,宋傑,是你自己雞婆闖進來,不是我拉你去找麻煩!"娜娜雙手叉腰,要他明辨是非。
  
  "喂,你這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如果不是我救你,你早就被砍成十塊八塊。"宋傑也極不服氣的跟她吵起來。
  
  "被砍成十塊八塊,也遠比和你牽扯不清好百倍千倍!"娜娜吼回去。這是意氣之爭,誰也別來阻攔。
  
  "你......"宋傑真是氣炸了。
  
  他向來自掃門前雪,管閒事簡直比天降紅雨更不可能,誰知昨夜婦人之仁救了她,卻被她數落成多管閒事,他這是何苦來哉?  "本小姐沒空理你,請自便。"娜娜態度一變,倉促的越過宋傑向前去。
  
  宋傑心中升起一股很不好的預感,她八成又要惹什麼事了。
  
  娜娜的專業意識又抬頭、老毛病又犯了,她聽見不遠處,有個女孩子狠狠的拒絕一個男孩子,雖然聲音很輕,但由於風勢的關係,還是讓她聽見了。
  
  "你怎麼可以那樣說?"娜娜凶巴巴的跳到那一男一女的中間,指著那個女人。
  
  宋傑跟在娜娜後頭瞧個究竟,落個只能捂著頭喊疼的下場,這女人怎麼這麼愛惹禍?  "他這麼喜歡你,鼓起勇氣來向你表白,你卻叫他照照鏡子,說出這麼尖酸刻薄的話,不會覺得自己很不應該嗎?如果你喜歡的人對你這麼說,你會有什麼感想!?"娜娜氣得要死,怎麼這女子長得這麼漂亮,說話卻這麼不厚道?  "有那份喜歡你的心意已經很不容易了,要表白更不簡單,你卻這麼苛刻的傷害他,你知道對喜歡你的人而言,是多重的傷害嗎?你以為說說就沒事了?告訴你,沒那麼簡單,久而久之就變成沒人會喜歡你,你就等著孤獨寂寞至死吧!"
  
  娜娜氣得吹鬍子瞪眼,那女人垂頭思考,那男人反倒手足無措的想表示點什麼。
  
  "喂,走了啦,難道等人拿刀追殺嗎?"宋傑拉走娜娜,他可不想再像昨夜那樣被迫殺一次。
  
  "說謝謝,跟對不起,會不會?無論如何,人家喜歡你,是好意。"娜娜仍不放心的叮嚀。
  
  女人抬眼瞥瞥她,等她走遠,才垂下頭說:"她說的有道理,我為我的態度道歉,可是,真的很對不起,我不能接受你的好意,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那男人雖然受到拒絕,臉色卻比剛才好很多,"沒關係,是我打擾你了。"捧著花離開那裡,仍不忘回過頭來,"祝你幸福。"
  
  男人拔腿朝前奔去,口中還不停的喊著:"小姐,前面穿紅格子長裙的小姐,請等一下。"
  
  娜娜回過頭來,看見那名男子以百米之速跑到她面前。
  
  "小姐,我對你一見鍾情,深深為你的魄力和魅力傾倒,如果可以的話,請和我交往。"男子氣喘吁吁,躬身九十度,把手中的鮮花送到娜娜面前。
  
  "謝謝你喜歡我......"娜娜吃了一驚,但仍保持應有的風度和笑容。
  
  她當然不可能跟他交往,但可以當朋友,他極有可能成為她的客戶。
  
  "不可以。"宋傑擋在娜娜的面前,一口回絕他,"她已經在跟我交往了。"
  
  娜娜的心漏跳一拍,但在這種情況下,說出這種話,半點誠意也沒有,像在開玩笑。
  
  "喂,哪有?"娜娜才不會輕易相信,壞嘴巴又愛戲弄人的宋傑想追她?先捧九百九十九朵玫瑰花來再說,否則要她相信,免談。
  
  她想把擋在面前的宋傑推開,好對新朋友遞名片。    "從現在開始,你在跟我交往。"宋傑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這樣說,只知道他不要她跟別的男人走在一起。
  
  "你別亂說,誰要跟你交往?"娜娜推開宋傑,急著向男子澄清,一時倉促,居然對那男子回答:"好啊。"
  
  娜娜從男子欣喜欲狂的表情發現事有蹊蹺,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宋傑吼得腦中一片空白。
  
  "你說什麼?該死的,你居然答應跟他交往!?"宋傑氣急敗壞,心像被什麼重物撞了一下,痛不可當,"我不准,該死的,你聽清楚,我不准!"
  
  他氣憤的挾住她,狠狠的往她的唇吻去。
  
  那男子見宋傑氣勢這麼凌厲,再也不敢逗留,抱著花,落荒而逃。
  
  娜娜雙腳懸空擺盪,除了怕死的攀牢宋傑外,全然沒有別的辦法。
  
  宋傑像狂怒的野獸,不停的在她口中掠奪、肆虐,鋼鐵般堅固的雙手箍緊她,讓她沒有一絲脫逃的空隙。
  
  "宋傑,我......"娜娜的心跳紊亂、渾身發熱,卻又怕得要死,一有機會就想叫宋傑放她一馬。誰知她才開口,他就趁機攫住她的舌,執意與她糾纏。
  
  面對他凌厲的攻勢,娜娜完全無法反抗,大腦擱起來不肯運作,連身上的力氣也逃遁無蹤。
  
  直到胸中那激動的情緒平復下來,娜娜也不再反抗,他才離開她的唇。
  
  "呃,"娜娜低喘著,她必須不斷呼吸空氣,才能彌補肺中氧氣的不足,"地上沒有圖釘,你快放我下來。"
  
  "告訴你,我不會放你走。"宋傑不但不聽她的話,反而一把將她扛上肩,"從現在開始,不准你跟別的男人交往,更不准跟別的男人接吻。你是我的,只有我能吻你。"她的滋味這麼銷魂,他怎麼可能把她拱手讓人?  "你快放我下來啦,不然我要叫警察了。"娜娜雙腳懸空踢騰,大聲嚷嚷,"你這個土匪!"
  
  娜娜的嚷嚷引來路人的側目,宋傑也不願讓人欣賞她因踢騰而若隱若現的修長玉腿,終於乖乖的放她下來。
  
  "放手啊。"放是放下來了,可是他緊握她的手是什麼意思?"把你的手放開。"
  
  "我警告你,你別想逃。"他冷言威脅。
  
  "不逃才有鬼!"娜娜手一扭,就掙脫宋傑的捏握,腳底抹油,先溜為快了。
  
  宋傑也不是泛泛之輩,豈可能這麼簡單讓她溜掉?長腿才跨出兩步,就捉到她。
  
  娜娜手一扭,再次掙脫宋傑,順利逃脫。
  
  "可惡,你還想逃!"宋傑氣得要命,別的女人巴不得整天黏著他,這個女人卻恨不得把他丟在千里之外!
  
  "白癡才不逃。"和他交往?他以為一個吻和一句甜言蜜語就能把她騙得團團轉?對不起,她很久以前就對他免疫了。
  
  可是娜娜逃不了多久,就被宋傑拖倒在草地上。
  
  "喂,我要告你非禮。"被壓在下頭的娜娜邊使力推擠邊悶哼。這人看起來偏瘦,怎麼力氣居然這麼大?  "噓,那幫兄弟又來了。"
  
  果然,娜娜從他的肩膀望出去,看見方纔那幫龍鳳虎豹在遊蕩,為了保全小命,她只好屏息不動。
  
  宋傑對她的表現滿意極了,惡作劇的拿手指描繪她的眼、眉、鼻、唇。她的五官不算艷麗,頂多只能算清麗,可是,卻能讓人瞧她千遍也不厭倦,緊緊吸引住他的視線和注意力。
  
  "你做什麼?不要動手動腳。"娜娜撥開他的手,卻反而被他另一手捉住。
  
  "在畫你的樣子。"他用指尖描繪她的唇型,惹得她大口一張,差點咬斷他的手指,"幸好我逃得快。"他乾笑,心中懷疑她是專吃手指頭的虎姑婆。
  
  "鄭重警告你,我是食人族轉世,小命丟了恕不負責。"娜娜橫眉豎眼。
  
  "要比吃人,你肯定比不過我。"宋傑調皮的咬住她揮過來的手腕。
  
  "放開我呀。"他真的打算咬著她的手不放嗎?無計可施之際,只好用百試百靈的那招。"哎呀,警察先生,你來得剛好......"
  
  宋傑料不到會有第三者靠近,連忙放開她,身體也挪開,誰知居然壓到臭氣熏天的狗屎。
  
  "到底是誰家的狗這麼沒公德心,隨地大小便!?"他暴躁的詛咒連連,邊脫掉又髒又臭的襯衫。
  
  "你就快回家去把這身臭味洗乾淨吧。"娜娜趁這機會,連忙起身跑進傍晚散步的人群,溜得無影無蹤。
  
  "可惡,又被她溜掉了!"宋傑望著娜娜消失在人群中,捶胸頓足。
  
  溜掉的娜娜則頻頻跺腳,"可惡,只會偷吃人家豆腐,這死皮賴臉的大痞子!"
  
  他最好別再讓她碰見,否則,一定要他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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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7-17 00:34:52
  第4章

  
  宋傑拎著臭衣回到公司,把衣服丟進垃圾桶,才發現事態超級嚴重。
  
  他剛剛意亂情迷,對那女魔頭說了什麼?  說只有他能吻她?說她是他的?  老天爺,他怎麼昏庸到去對那女魔頭說這種話?  她是個女魔頭耶,他一碰到她,就會倒大霉、被追殺、壓到狗屎,他閃都來不及,怎麼還說出這種自尋死路的話?  莫非是因為她太會惹禍,怕沒人能保護她?  問題是,她惹她的禍,關他屁事?他何苦搬塊大石放在頭上,讓自己隨時有被砸的危險?  難道是因為她是到目前為止,唯一能勾起他"性趣"的人?  她是能勾起他的性趣沒錯,可是那愛惹閒事的個性,恐怕在得到滿足前,就被整死在她手中了,哪還有性趣可言?  還是因為她替他惹了那麼多禍,他下意識的想掙一點天理,想把她當僕人使喚?  當僕人?在他看來,到時恐怕只有她使喚他的份!天理在那種女魔頭面前,也會乖乖舉白旗任她宰割!
  
  那麼,他到底為什麼會對她說那些?他們才認識不到二十四小時啊!
  
  瘋了?暈了?傻了?笨了?還是秀逗了?  唉,怪只怪那男人見異思遷得太快,追求的舉動太突然,才會搞得他脫口說出那些自找麻煩的話。人有失手、馬有失蹄,他偶爾失失口,應該沒關係吧?  天上眾神保佑那女魔頭不會把他的活當真!他想點三炷香跪下來虔誠祈求。
  
  "老闆,回來了不去開會,在那邊發什麼呆?"特助王和彥走過來,把才纔開會的資料放在他桌上。 "那只只會罵人的九官呢?"那隻鳥還真鮮,什麼人不罵,偏偏罵宋傑罵得那麼溜。
  
  "還人了。"宋傑支著頭,懶懶的回答。
  
  "我看你去把那只九官買來比較好,閒來沒事鬥鬥嘴也不錯,千萬別讓它被什麼八卦雜誌發現,到時,你的一世英名,因一隻鳥的胡言亂語變成一世臭名,那就太無辜了。"王和彥很有良心的建議,"那到底是誰的鳥,怎麼把它教成這樣?你曾經得罪過它的主人嗎?"
  
  "誰敢去得罪那女魔頭?"她不去得罪別人就該偷笑了。咦,對了,那女魔頭叫什麼來著?她惹他在這裡傷透腦筋,卻沒報上名號來,這像話嗎?  "是女人?"王和彥不知打哪來的聯想,"那麼,她不是特別愛你,就是特別恨你,你自己想想看是不是曾弄大人家的肚子。"
  
  "啥,在你眼中,我是那麼隨便的人嗎?女人要為我懷孕,還要祖宗八代保佑。"在他想來,那魔頭八成非常恨他,否則不會整他整得這麼徹底。看來,他得努力翻日記,看看自己何年何月何日招惹過何人,趕快去負荊請罪。
  
  "好啦,你自己想想,我要出去辦事了。"王和彥揮揮手,走出辦公室,只是門還沒關,又回過頭來,"我倒蠻想念那隻鳥的,它把我們平常不敢罵的,都罵光了。"
  
  "快出去啦,還在那裡饒舌!"宋傑把一本卷宗丟向他。
  
  結果王和彥閃了,朱美莎進來了。
  
  她彎下身去撿起那本卷宗。
  
  "發生什麼事了?你怎麼在咖啡店門口,突然和黎娜跑掉?"朱美莎輕輕將卷宗擺在桌上,軟著音調問道,想留給宋傑溫柔的印象,其實心中正氣得冒煙。
  
  她一路追了三條街,把高跟鞋的鞋跟追斷了,弄得汗流浹背,衣服濕得像掉入水池,妝糊得像鬼,她這麼盡心盡力,最後還是追丟了,想回咖啡店等,誰知距離居然那麼遠,只好坐在路旁休息,誰知竟然被狗當電線桿,讓那視力不佳的笨狗撒了一泡尿,差點把自己熏死。
  
  而這一切全是黎娜害的,如果她沒有撞上宋傑,兩人手牽手跑掉,她現在該是和宋傑坐在羅曼蒂克的餐廳準備共進晚餐,才不會沾上這些倒霉事。
  
  "遇見衰神。"宋傑撇著嘴回答,耳邊頓時飛過兩個字,"你說她叫什麼名字?"該不會連聽個名字也會惹上倒霉事吧?  "黎娜。"朱美莎重複一次,"『娜娜戀愛中心'的老闆。"
  
  "噗!咳咳咳......"宋傑剛喝進去的水霎時猛噴出來不說,連自己也被嗆到,連胃囊都差點咳出來。
  
  "要不要緊?"朱美莎連忙順著他的背,他咳得好可憐,她剛好可以表現表現。
  
  "你說她叫什麼名字?"宋傑力圖振作,又問了一次,這次很用力的吞了吞口水,絕對不會再被嗆到第二次。
  
  "黎娜。"朱美莎不明白他為什麼要一問再問,礙於不想給他壞印象,只好裝出溫柔的樣子,耐心的再說一次。
  
  誰知此時突然發生小規模地震,天花板上年久失修的吊燈,就那樣硬生生掉下來,砸在宋傑的辦公桌上,宋傑機伶的閃開,才沒被砸到,誰知身旁的衣架也倒下來,不偏不倚的打在他身上。
  
  哇咧......她還真是個超級大衰神耶!宋傑欲哭無淚。
  
  "我知道了,她叫作......"宋傑戰戰兢兢的將辦公室上上下下掃視一遍,確定不會再發生什麼天災人禍,才敢講出這個名字,"黎娜。"
  
  這個名字他怎麼可能忘掉?就是那個多年前,害他頭上頂著一個大膿包參加國中畢業典禮,被同學取笑的人,他怎麼可能會忘!?  她砸的那顆石頭,害他的頭腫了半個月,頭髮被剃掉一半不說,整個頭還腫得歪七扭八!連出國留學的計劃都因此而延緩,留在國內報高中,還被同學笑了好久。
  
  去檢查,醫生說不只是外傷,可能是石頭上附著某種細菌......哇咧,她隨便撿起一顆石頭就有細菌,要是她撿起一顆水果,那顆水果豈不變成生化武器?  可是,她明明是個鼻子太扁、眼睛太小、嘴巴又嫌太大、熊貓眼、滿臉豆花,說長相沒長相、說身材沒身材的醜小鴨,怎麼長大後,搖身變成清麗美女?難道真是女大十八變?  "怎麼,你認識黎娜?"朱美莎心中有很壞的預感,感覺到黎娜可能是最足以威脅到她幸福的人,"對呀,你們該是認識的嘛,不然怎麼會一起走?你們一定很久沒見了吧?"
  
  她只想試探出自己要的答案而已,根本不以為那是好事。
  
  "我寧可不要認識那女煞星!"倒了八輩子的霉才去認識她!他氣憤的一拍桌子,掉在桌上的吊燈和杯子彈起一尺高,吊燈碎得更爛,杯子也打碎,杯內的水濺得他滿身,他慌亂的去擦拭,"可惡!"
  
  他氣得要命,只要碰到她,就沒好事,多年前砸破他的頭,多年後害他被迫殺......她可不可以從這地球上消失呀!?
  
  "啊?"朱美莎心中竊喜,原來他討厭黎娜,那她就沒必要把她列為頭號情敵嘍?"我還以為你們是好朋友。"
  
  "是『好想一手掐死的朋友'!"宋傑咬牙切齒的悶哼。
  
  不行,當年她害他害得這麼慘,現在又冒出來惡整他,這些新仇舊恨他愈想愈不甘心,不找她把這筆帳算清楚,他就跟她同姓!
  
  "她曾經惹過你嗎?怎麼你氣成這樣?"朱美莎邊替他擦掉衣服上的水漬,邊安撫他的怒氣,"聽說她剛從國外回來,你就當她還沒適應國內的生活又不懂事,別跟她計較吧。"
  
  說是擦水漬,還不如說是挑逗,瞧她正趁擦拭之便,來回的撫摸宋傑的胸膛,看他沒有嚴厲拒絕,便順勢坐上他的大腿。
  
  "別再想她了,你今天還要跟我約會呢。"朱美莎嬌媚的膩在他身上,咬他的耳垂,"別再想這些令人生氣的事了,我們上床做快樂的事吧?"據說從來沒有女人上過宋傑的床,她今天可要首開先例。
  
  宋傑以百無聊賴的哈欠壓下心中那厭煩的感覺,把朱美莎推開--是朱美莎太倒人胃口,還是他對大部分的女人冷感?  "床的話,我可以借給你,可是,睡完請把棉被折好,不打擾你的睡眠了。"宋傑逕自起身,走入早已空無一人的走廊。
  
  "你要去哪裡?"朱美莎連忙追上去。
  
  "出去散散心。"他得搞清楚這件事--他到底是不是真的對女人冷感?  心中雜亂無章,腦中浮上一張令他痛惡深絕的臉--黎娜。
  
  車子滑出車庫,方向盤才剛轉,目標清晰的浮現腦海。
  
  "我為什麼非得去找那個女魔頭?"宋傑對自己捶胸頓足,他要命的話,該快調轉方向盤,往另一個方向走。
  
  可是他無法那麼做,他心中有個聲音--唯有她才能喚起他的熱情,證明他不是冷感。
  
  打從車子開始往"娜娜戀愛中心"駛去,他的腦海中就浮現她清麗的臉龐和那頭如飛瀑般的長髮,他體內的血液就開始熱切的蠹動。
  
  為什麼?為什麼光是想起她,他的身體就開始加溫?  難道真的只有她才能喚起他的熱情,使他變成健全的男人?  老天爺,可不可以別開這種玩笑?他的小命雖不怎麼值錢,但他還要啊!
  
  正想踩下煞車,掉頭逃命要緊,"娜娜戀愛中心"門上那塊"今日公休"的吊牌已經在眼前。
  
  呵,今日公休,果然上天有好生之德。
  
  沒找到娜娜,宋傑心中固然鬆了口氣,但同時也升上一股奇怪的感覺,好像失落了什麼,連月色和空無一人的街道,都平白添了一絲憂鬱的味道,找不到她,他居然不知道自己該往哪裡去。
  
  原來在極端混亂的那一夜,她就在他心中檀下一份感情,他對她,一見鍾情了。
  
  唉,這到底是福還是禍呢?  "咦?我們今天公休喔。"從超商回來的姍姍發現了在門口徘徊的宋傑,一眼認出他就是娜娜平常拿來射飛鏢的相片主人,當然也就是"送錢"口口聲聲罵的那個人,"娜娜不在家喔,她去幫人家分手了。"
  
  "幫人家分手?"宋傑在這句話中嗅聞到危險的味道,一顆心居然提吊起來。
  
  "對呀,那是我們的工作之一。"姍姍理所當然的回答,"這次是一位被男友糾纏不放的女孩子委託的案件。"
  
  "地點在哪裡?"宋傑聽見自己這樣問,連忙慌張的噤口。
  
  他幹嘛問這麼多?她忙她的工作是天經地義,他這閒雜人等回家看電視、睡覺就好了,管人家地點在哪裡。他閃都來不及,怎麼可能去找她?可是不問的話,他心中又忐忑不安。
  
  老天爺,他該怎麼辦?他到底該送上門去被她整,還是掉頭走人?  他自己沒有答案,那麼,老天保佑沒有人能回答這問題,讓他全身而退吧。
  
  只可惜,別人可能不知道娜娜的下落,姍姍可瞭若指掌。
  
  "在縣議會前廣場啊。"姍姍覺得她理所當然要告訴他,說不定可以把娜娜這惹禍精和這男人送作堆,讓他們吵到世界末日,"那委託人希望速戰速決,連吃頓飯都不肯......那男人大概很難纏吧。"最後那句是姍姍自己加上去的。
  
  宋傑臉上線條拉緊,二話不說的轉身走人車內,發動引擎,朝縣議會狂奔而去。
  
  該死的,她果然又去惹禍,她有幾條命供她這樣玩?宋傑氣得要命,好像娜娜玩的不是她自己的命,而是他的命。
  
  所有的疑慮與猶豫全一掃而空,原來,不知從何時開始,他早已把她看得比自己更重要了。
  
  背後,姍姍對跑車揚起的灰塵喊道:"娜娜就交給你保管啦,不用還也沒關係。"
  
  雖說公休日還來幫人排解分手的糾紛很對不起自己,但熱愛工作的娜娜,還是無怨無悔的把自己扮成大姐大,站在這裡替身旁這位個性柔弱卻碰上混混的女人爭取自由。
  
  反正難得把自己扮成大姐大,過過乾癮也好。
  
  她的旁邊站著一個模樣樸素的女人,那女人的對面,站著一個手中夾著於、嘴裡嚼著檳榔,混混模樣的惡漢。
  
  "跟你在一起太痛苦,我真的無法再和你交往了。"樸素女人哭喪著臉。
  
  "什麼叫作痛苦?老子供你吃、供你住、供你用,你還嫌不夠?"惡漢發起火來大吼,手還猛推女人,"你死也別想我會和你分手。"惡漢態度強硬。
  
  樸素女人受不了惡漢的力道和氣焰,身子被推開,眼淚也劈里啪啦的掉下來。
  
  娜娜把女人拉到身後。
  
  "喂,這位先生,你這樣很不厚道,對女人動手動腳,也很過分喔。"娜娜操著標準的台灣國語,以三七步站在男人面前,"人家唆,合則記,不合則散啦,既然你女朋友唆要昏手,你有點轟肚又怎樣啦?小心傳出汽,被人家豬到,道上的兄弟笑你沒轟肚哦。"
  
  "什麼沒轟肚?告訴你,老子的轟肚早就被貓叼走了啦!"惡漢不客氣的盯著娜娜瞧,"你這個瘋婆子是從哪裡跳出來的?竟然敢管老子的閒事?"惡漢舉起手來,推了娜娜一把。
  
  娜娜真的火大了,到二十一世紀,居然還有這種動手動腳的野蠻人,難怪別人會受不了他,她今天不好好教訓他,她娜娜兩個字就倒過來寫!
  
  "你這個人有沒有讀過書呀?"娜娜不怕死的欺近,指著他的鼻子大吼,"沒聽過非禮勿視、非禮勿動嗎?你這樣對女人動手動腳,難怪沒人喜歡你,也沒人肯跟你在一起,你這個毛病如果一直不改,我看你就準備孤單一人老死破厝內好了。"她才不怕他,想當年她可是個大姐大,吵架、打架還沒人能贏過她。
  
  "你說什麼!?你這個瘋婆子!居然敢說老子沒有讀過書?還詛咒老子死在破厝內?"惡漢氣急敗壞,一手扯過娜娜的衣領,另一手掄起拳,朝娜娜揮去。
  
  娜娜二話不說的舉起腳來,往男人的要害踹去。
  
  惡漢的手還沒落下,就被娜娜踹開,但是他很快就咬著牙爬起來,因為娜娜並沒有踢中目標。
  
  "該死的臭女人,居然想要老子絕子絕孫!"
  
  "反正你只會孤單老死路旁,絕子絕孫又有什麼關係。"娜娜不怕死的頂嘴。
  
  "不要打,求求你們不要打。"樸素女人怕得大叫。
  
  "臭女人,看老子會不會一手把你掐死!"惡漢撲上來,扭住娜娜的頭髮,假髮應聲而掉,娜娜趕快溜開。
  
  "笨蛋,笨男人!"娜娜調皮的邊跑邊扮鬼臉,"連我的金蟬脫殼都看不出來,我看你也不見得多厲害。這種男人送給我當僕人,我也不要,只有那個笨女人看得上你,還交往那麼久。"娜娜數落他,神態中說不出有多得意。
  
  "不要說了,你不要惹火他!"女人拉住娜娜。
  
  她完全混淆了,她是找娜娜來替她解決事情,不是來惹是生非的,她怎麼把事情愈鬧愈大,愈來愈不可收拾!?。 "該死,臭女人,今天老子不打死你,就不是男人!"男人青筋浮動,一把扯過娜娜的衣領,把她甩開去,又急起直追,扯住她散落開來的頭髮,"該死的,讓你看看誰會死在路邊!"
  
  娜娜來不及反應就被甩得暈頭轉向,根本不知道發生什麼事,直到她腦中的暈眩停止,她的雙眼就傳來極度危險的訊息--那惡漢正掄起碩大的拳頭,朝她的頭揮來。
  
  唉呀,吃他這一拳,她恐怕只有頭破血流、腦漿外露的份!她眼前掠過自己的慘狀,居然連尖叫都忘了。
  
  "救命,救命啊!"反而旁邊那女人,叫得又淒慘又悲壯,像正要發生命案。
  
  倏地,娜娜看見惡漢高舉的手被往後扯,然後他發出連豬聽了都會作惡夢的哀嚎,整個人往後跌個狗吃屎,被從遠方衝過來的男人踩在腳下。
  
  "誰會死在路邊?"宋傑狠狠的踹他一腳,"你要讓誰死在路邊?"該死的,這男人想做什麼?看見他想傷害娜娜,他恨不得一手扭斷他的脖子!
  
  黎娜看見宋傑,不知為何,笑容立刻堆滿臉,心中為他突然冒出來,高興的不得了,好像她在等他似的。
  
  她連忙跑過去,學宋傑的樣子,好威風的把那惡漢踩在腳下。
  
  宋傑到達縣議會廣場時,他的眼神和腳都在搜尋娜娜的身影,可是他卻在心中把自己罵得狗血淋頭。
  
  宋傑,你是笨了?癡了?傻了?神志不清?還是老人癡呆了?她是個整人不眨眼的女魔頭耶,你幹嘛要找她?就算她被惡漢卸成八塊時,你正頭閒的在賞月泡妹妹,也沒人能指責你半句,你何苦把一顆心懸得老高,追到這裡來?再說,她又不是你什麼人,你幹嘛急得好像老婆要被綁架似的?  宋傑無法反駁自己半句,卻也無法把腳步停下來,打從知道她去做危險的事開始,他就無法將心思自娜娜的身上移開,天知道他著了什麼魔?  遠處,有一陣吵架聲,直覺馬上告訴他,他的目標在那裡。
  
  宋傑馬上小跑步過去,果然,娜娜在那裡,正和那惡漢發生衝突。
  
  雖然她戴著金褐色的假髮,紅框的細邊眼鏡,口紅塗得又紅又艷,穿著一套中空辣妹裝,腳上踩著高筒馬靴,手上、耳上都戴著銀色圓環,十足大姐大樣,他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她。
  
  但是假髮很快就被惡漢扯開,那不知死活的娜娜,居然還得意的對惡漢嘲笑。
  
  宋傑氣得要命,那女人,到底有沒有神經,知不知道什麼叫危險?萬一她有個閃失......想到這裡,他的心臟都要罷工了。
  
  果然,她激怒了惡漢,被惡漢整個甩了出去  宋傑連忙拔腿奔過去,正好來得及阻止惡漢高舉的手落下。
  
  "該死的!"那惡人居然真的想一手打死娜娜!宋傑怒火中燒,憤怒的扯開他,火辣辣的拳頭二話不說的達到他臉上、身上,三兩下打得他倒地不起。
  
  "誰會死在路邊?"宋傑狠狠的踹他一腳,踩著他,"你要讓誰死在路邊?"
  
  黎娜看見宋傑,一顆心雀躍不已,心中為他突然冒出來救她,高興得幾乎要熱淚盈眶,好像她早就等他很久似的。
  
  她跑過去,想結實的擁抱他,確定他的存在,但她也只能學宋傑的樣子,好威風的把那惡漢踩在腳下--畢竟他來救她只是自己一廂情願的想法,說不定他只是不小心經過而已。想到這裡,她的心分泌出苦汁。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你懂不懂?"娜娜甩開心中的苦澀,裝出得意神情,『'可惜你沒機會看見我腦漿外露的樣子,否則肯定嚇死你!"如果宋傑來時,看到的是這種場景,他會為她掉些眼淚嗎?  他不會的,他肯定不會,他和她非親非故,為什麼要替她難過?可是,她好希望他至少為她掉幾顆眼淚,或者乾脆告訴她,他其實喜歡她,之前那些舉止全是真心的,不是戲弄......
  
  呸呸呸,她想太多了,像他那種壞嘴巴又愛惡作劇的缺德鬼,她才不希罕!
  
  宋傑的眉心緊緊擰起,這女人在說什麼鬼話?難道她那麼想死?可惡,她得先問過他才行。
  
  光是剛才那種小場面,就讓他擔心得要死掉,他無論如何也不讓她有任何危險。對他而言,她是超級會惹禍上身的恐怖分子,他如果想活得好,就得想辦法讓她平安無事。
  
  "告訴你,那真的很恐怖的,頭破掉,腦打開,裡面有一條一條像腸子一樣的腦髓,然後腦髓露出來,還有腦漿流滿地,白色的腦漿和紅色的血混在一起,就像肚子破了,腸子和內臟全跑出來一樣......"黎娜煞有其事的形容,說得活靈活現。
  
  可是她的心愈來愈苦澀,就算她這麼慘,宋傑也不會面露哀戚之色吧?她一直戀慕著他,他永遠也不會發覺,永遠也不會有良善的回應吧?  唉,早知道他們是兩條平行線,永遠無法重疊,她又想太多了。
  
  惡漢狼狽的倒在地上看這女人,剛開始覺得她莫名其妙,而且,好煩,幹嘛對他扯這些,可是到後來,居然有股想吐的恐怖感。
  
  那樸素女人就地蹲在旁邊吐起來,宋傑也緊擰著眉,一股胃酸在食道翻湧。娜娜這女人不能說點別的嗎?  "你想不想見識看看?我可以帶你去喔。,『娜娜很誠懇的詢問,一副饒富興味的模樣,"還可以順便看看肚破腸流是什麼樣子,腸子一條一條的,大腸和小腸絞成一團,還可以看見盲腸...
  
  黎娜還沒說完,他就哇的一聲吐了一地。
  
  "不然這樣好了,我讓你選擇,你選擇和平分手,還是跟我去看肚破腸流、腦開髓流?"黎娜終於亮出她的底牌,"依我看你這種人,應該比較喜歡刺激,我們去看腦開髓流好了,說不定你還可以摸摸看。"
  
  "不,不用了......"惡漢愈吐愈厲害,連忙搖手,"你說怎樣就怎樣,別叫我去看那些東西。"
  
  "這麼說,你是答應和她分手嘍?"娜娜一臉惋惜,"好可惜,我本來猜想你的膽子應該比別人大,想找你陪我去的。既然你現在不想去,那就只好看下次有沒有機會了。"
  
  "不......不用了。"惡漢連忙拒絕,光聽她這樣講,他已經快吐出來了。
  
  "沒關係啦,反正她會和我保持聯絡,如果你再去找她,我們再一起去喔。"黎娜告訴他以後有的是機會。
  
  "不......不用了,我不會再去找她了,"惡漢連忙對那樸素女人說:"以前你欠我的都一筆勾銷啦,我以後也不會去找你了。"他這次是真的被嚇到了,搞不好晚上還會作惡夢。
  
  "如果讓我知道你再糾纏她們或找她們的麻煩,腦開髓流就不是看別人的,而是看你自己的!"宋傑惡狠狠的恫嚇,面對這種惡人,不補上這一招,是沒用的。
  
  "好......我知道,我知道啦。"惡漢只差沒跪下去發誓。這男人這麼強悍,他就算不要命也不敢再回頭來自討苦吃。
  
  "記住你說的話,給我滾!"宋傑一腳把惡漢踢開。
  
  惡漢連滾帶爬離開廣場。
  
  "事情圓滿結束啦,如果他再敢騷擾你,就跟我講,我把他活生生嚇死。"娜娜很豪氣的拍拍樸素女人的肩。
  
  "謝謝你,我心中多年的大石終於落下了。"女人朝娜娜笑笑,"我以後再也不用躲躲藏藏怕他找上門來,也可以再交男朋友了。"
  
  "你是好女人,娶到你的男人會幸福的。"娜娜誠懇的祝福她。
  
  "真的嗎?"女人喜出望外,一雙眼偷偷瞄向宋傑,想看又不敢看,欲言又止,"連你都這樣說的話,可不可以請你幫我問......"
  
  "問什麼?"娜娜突然不明白在這幾秒鐘之內發生什麼事了。
  
  "幫我問問你哥哥,願不願意和我......交往?"女人愈講愈羞怯。原來她把宋傑當作娜娜的哥哥了。
  
  "不行!"娜娜像被她的話燙到似的跳起來,一手指著不明所以的宋傑,開始口若懸河的數落他,"這個男人,沒良心、沒眼光、沒水準、沒氣質、沒節操、沒心沒肺,注定沒人要,不配得到幸福!你這麼好的女人,和他在一起,就像珍珠掉進化糞池、瑪瑙掉進臭水溝、蘭花淹在牛糞裡,不值得!"
  
  娜娜的確被女人的話嚇到了,她如此數落宋傑,是因為不想讓他被搶走,她強烈的想把他據為已有,只是她自己仍未發現這個事實。
  
  女人聽得一頭霧水,宋傑聽得齜牙咧嘴。
  
  "黎小姐,麻煩你再說一次,我怎樣?"宋傑兩手握拳、咬牙切齒的"請教"。
  
  "我說你......"黎娜看到宋傑那種表情,像看到一枚瞄準她的巡弋飛彈,當下腳一滑,先溜為快。
  
  "你給我說清楚,你不是很有見地、很勇敢嗎?怎麼這下子腳動得比嘴還快!?"宋傑拔腿追去, "別跑,麻煩你把剛剛的話再說一遍。"
  
  終於讓他捉到兇手了,就是她把一隻好好的九官鳥教成那樣的,他如果不教訓她,他就跟她姓!
  
  女人看著這兩個人愈跑愈遠,心中彷彿明白了什麼,逕自甜甜地笑起來。
  
  談戀愛,就是要這樣才快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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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7-17 00:35:34
  第5章

  
  娜娜邊跑給宋傑追,邊朝廣場上的情侶遞名片。
  
  "這是我開的工作室,有任何關於戀愛的疑難雜症,歡迎來找我。"反正她也不挑,看到人就遞,"如果你的親朋好友、兄弟姐妹碰到難題,都可以來找我。"
  
  "黎娜,給我回來!"宋傑邊追邊吼,"你遞名片就算了,居然還隨便拋媚眼、送飛吻!?還有,你穿那什麼衣服?"
  
  宋傑愈看愈不對勁,她遞名片就遞名片,居然還朝那情侶、散步的夫妻、遛狗的老翁、閒晃的男人拋媚眼,讓那些好色歐吉桑、不良中年人,對著那修長玉腿、小肚臍流口水。
  
  "多多指教喔。"黎娜對一個男人遞名片,巧笑倩兮後,轉頭對宋傑說:"你一直跟著我,有沒有忘記什麼事呢?比如說和某個女人的約會啦、某個有錢人的牌約啦,不然你回家睡覺也不錯。你日理萬機,一定很辛苦,所以別再跟著我了。"
  
  他老是跟著她,讓她不免要想,他是不是也喜歡上她了?可是,這是不可能的,愛慕他的女人那麼多,他怎麼可能注意到她的存在?  啐,他這個全世界最不配得到幸福的人,才不配當她的男人!娜娜只能以此安慰自己。
  
  "反正你的最終目的,是叫我閃遠一點就是了。"他怎麼可能遵命照做?才多久沒見,她就替自己惹來殺身之禍,在這種危險地方,他不跟緊她,難道等著看她上頭條?"難不成你對我救你一命,沒有任何感激之意?"他心生一個頑皮念頭。
  
  "噢!"娜娜裝出一臉恍然大悟的樣子,"我還沒對你說謝謝喔?"早說嘛,如果一句謝謝就能打發他,她會留到現在嗎?"謝謝你散步的好習慣,也感謝你順手的救命之恩。現在你可以走了。"娜娜朝他揮揮手,轉身走開,繼續遞名片。
  
  她相信他只是剛好經過,順便救了她而已。
  
  "等一下。"宋傑拉住她的手腕,"你的感激未免太沒誠意,什麼順手、習慣的?"她以為他吃飽太閒嗎?  "嗄,你還要誠意?"娜娜不高興的板起臉來,"你到底是要怎樣?你說要感謝,我已經說過了,現在又要誠意?警告你,別得寸進尺!"
  
  "要怎樣?"宋傑突然狡詐的笑起來,"要這樣。"
  
  他驀然拉過她的手腕,娜娜冷不防地落人他懷中,連紅唇也瞬間淪陷了。
  
  他的吻激狂,且飽含牽引她體內無名火的力量,他所傳遞給她的掠奪氣息,彷彿要將她的靈魂轟碎。
  
  "你......色......狼......"娜娜一得到喘口氣的機會,馬上脫口大罵,但是並沒有如她所想的那麼順利,因為她血流太快、心跳太快、氣太喘,以致連一句話都講不出口,更可惡的是,她才喘一口氣,他便又將她的唇奪去,剝奪她呼吸新鮮空氣的機會。
  
  宋傑不知道自己會這麼飢渴,他原先只是想逗逗她而已,誰知她香甜的氣息一接近,他的心就戰鼓頻擂,體內那陌生的慾望就像戰功彪炳的戰馬,叫囂著要破體而出,打一場狂野的聖戰。天,他真的只是想逗逗她,向她討一個吻而已,怎會點燃這把熊熊大火?  娜娜發覺宋傑的心跟自己的心跳得一樣快,難不成他也喜歡她?她的身體好熱,他也是嗎?她變得好難思考,好難呼吸,他也是嗎?她能相信他也喜歡她嗎?自己一直不肯正視、承認的情感掙扎著要脫柙而出,她能放心縱容嗎?誰能告訴她答案?  宋傑從不知道自己的心可以跳得這樣快,血可以流得這樣猛,體溫可以升到這麼高,更不知道原來他的小腹能這麼熱,能有這麼興奮的感覺......難道是有人對他下了魔咒?   天殺的,以他的魅力,倒貼上來的女人不知有多少,可為什為偏偏只有她能解開這魔咒?她可是個魔頭,而且還是個跟他有老鼠冤的女魔頭!
  
  但是宋傑無法停止對她的吮吻,她太甜、太美、感覺太棒,他無法將舌頭自她的口中抽離,無法讓自己的手停止探索她胸罩內的渾圓,更無法停止將自己的下半身,熨貼在她身上。
  
  娜娜一直處於暈眩狀態,無意識的輕喘、低喃,心中飄忽的自問怎麼辦?卻遲遲無法找到答案,只能任由直覺回應宋傑的動作,意識迷茫地飄回過去,那個期待與他眼神交會,期待他對她回眸一笑,期待找到適當的機會,與他錯身而過的青澀時期......
  
  那青澀而單純的愛意,在心底不斷的發酵、翻湧,隨著時日增長,變成一股酸澀、苦悶的滋味,變成一個難以痊癒的傷口。
  
  畢業愈久,她愈相信彼此已相隔天涯,再也無法重逢,但是心中對他的癡迷,卻有增無減。於是,她只好藉著謾罵來發洩心中的苦悶和濃濃的愛意。
  
  "娜,去我住的地方......"宋傑舔著她的耳垂輕問。
  
  黎娜迷濛的無法自己,當他低柔的嗓音飄過心湖,她心中掠過一股苦戀得償的喜悅,眼中有濕熱的液體在瀰漫。
  
  "嗯......"這一切對她而言,就像夢一樣,她迷戀多年的宋傑對她輕言細語,對她的一切愛不釋手......
  
  黎娜一直處於似真似假、若有似無的迷濛狀態,宋傑落在她身上的吻,溫柔得像一場夢,但他脫她衣服的動作,又粗魯得惹她生氣,她在真實與夢境之間徘徊。
  
  "這裡的感覺如何?"宋傑吮吻她的耳垂,嘎聲問。
  
  娜娜在半夜醒來,窗外月亮高掛,而她發現自己正被他的體溫包圍,當她更清醒一點,她分辨出自己不是被包圍,而是被纏著。
  
  她的腳被另一雙腳纏著,她的身子被一雙手纏著......而全身,被一道灼熱的視線纏繞。
  
  她當然知道那視線是誰,但是她不想理會。她是瘋了才會讓這沒良心、沒眼光、沒節操、沒人愛的臭痞子奪走她的初次!
  
  可惡!虧她以為他愛她,結果他連句愛她也沒說,可惡、可惡、可惡!
  
  第一次耶,女人的第一次當然要獻給自己最愛、也最愛自己的人,她卻被這沒人愛的臭痞子奪去......虧她愛了他那麼久,他卻一點也不愛自己。她愈想愈生氣,嘴唇就翹得愈來愈高。
  
  一綹頭髮在她的鬢邊搔癢,她不耐的揮開,兩片薄唇卻俯下來吸吮她高翹的唇。
  
  "不要亂親我。"娜娜生氣的推開那兩片唇。
  
  "喂,你在生氣嗎?"宋傑感到意外,據他瞭解,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人惹她生氣,"怎麼啦?"難道是他嗎?他發誓沒有做過任何得罪她的事。
  
  "哼。娜娜甩開頭,發出一聲冷哼,不理他。
  
  他看過她惡罵他,也看過她弄得奇形怪狀去嚇人,就是沒見過她生氣,不知她生起氣來是什麼樣子?宋傑很想看她此時的表情,於是改變一個姿勢,就把娜娜移到他身上,她果然反射性的撐起手來,讓他看見她的表情。
  
  "嘩,你想做什麼?"娜娜嚇得大聲嚷嚷,雙手撐在他的兩側,好像她想對他怎樣。
  
  他是什麼意思?難道要她負責?她沒一腳把他踹到太平洋去就偷笑了,還要她負責!
  
  "你這樣說太不公平了吧?難道女人的貞操才是貞操,男人的貞操就不是?"宋傑據理力爭,看她氣得不得了又無可奈何,實在很有成就感。
  
  "男人的貞操算什麼?又沒有女人會要求男人貞潔......"娜娜愈說愈氣,人家她的貞操是要留給最愛她、疼她的人的。
  
  "女人會要求男人負責。女人跟男人上床,就是想找個供她吃、供她住,讓她衣食無虞的人。"宋傑落人沉思,"可是我現在覺得這是不公平的,女人奪走男人的貞操,應該也要負責才對。"他在考慮要不要找娜娜負責。
  
  "我不像其他女人,不會要求你負責,也不會要求你供我吃、供我住,這一切就算我流年不利倒了大霉。"娜娜趕緊聲明,想起身找自己的衣服穿上,貫徹自己的話。
  
  倒了大霉?她居然說跟他上床,共同分享這麼美好的經驗是倒大霉?想外頭有多少女人想上他的床,卻不得其門而人,她卻在他的床上喊倒霉,什麼意思嘛。宋傑愈想愈不是滋味。
  
  "你不要我負責,我卻要你負責。"宋傑根本不讓她有移動的機會,他用身子壓住她想動的身子,"你奪走了我的第一次,開啟了我的情慾潛力,我要你負責!"不管,反正他就是賴定她。
  
  "是你奪走了我的第一次!"娜娜不服氣的嚷嚷,她都已經說不要他負責了,他卻自己賴上來,這個超級大痞子,到底在想什麼?  "你別否認你也奪走我的初次。"宋傑一副"你敢否認試試看"的樣子。
  
  "是你奪走人家的初夜啦。"娜娜氣勢敵不過他,眼一擠,眼淚啪嗒啪嗒的掉下來,"人家的第一次,是要留給最愛我、最疼我的人的......"他又不愛她,賴著她做什麼啦?  宋傑看見她的眼淚,整個人慌了--經過昨夜,他終於知道女人的眼淚是如何讓男人心痛了。
  
  "噓,別哭,娜娜,別哭。"宋傑又疼又惜的吮吻她的淚痕。
  
  "你奪走人家的第一次,卻不承認,還要人家負責,人家已經沒有珍貴的第一次給最愛自己的人了......"娜娜繼續抽抽噎噎。
  
  "噓,別哭,娜娜。"他凝視她發紅的眼,"既然你的第一次是要給最愛你的人,那就讓我當最愛你的人吧。"
  
  這句話脫口而出時,宋傑心中一驚,但,這念頭是如此強烈的刻在心上,讓他再也找不到別的念頭。
  
  "不要。"娜娜睇他一眼,他剛剛連句愛都沒說,現在還想用甜言蜜語來誑騙她嗎?"你既花心又風流,在外頭等你的女人多得是,你不會最愛我。"光看她接到的Case就知道。
  
  她能保證自己最愛的人是他,但他可以嗎?不,他這麼花心風流,不可能最愛她。白癡才會答應他,哼!
  
  宋傑突然有被她傷害的感覺,她憑什麼一口咬定他不會愛她?這令他生氣。
  
  "你走開,我要回去了。"娜娜推開他的身體。    "別急著走。"他非但不讓,反而更用力壓住她,"你該說清楚,為什麼一口咬定我不會愛你?"這該由他告訴她吧。
  
  "不然你愛我嗎?"娜娜反問。一定要把話說得這麼明白嗎?大家心知肚明就好了,何必如此。
  
  "我......"宋傑沒有肯定的答案,他只知道不想讓她離開,不想從她口中說出任何否決這一切的話,"我們再來一次吧?"他只好用吻和這美好的一切留住她。
  
  "不要!"娜娜邊閃躲邊尖聲大嚷,"會痛。"那種被撕裂的痛楚,現在還沒退去。
  
  "真的是痛嗎?完全沒有舒服的感覺?"他惡劣的用自己赤裸的身子去摩擦她細緻的肌膚,直到彼此都喘不過氣來,"那麼再給我一次表現的機會吧,我保證不再讓你有『倒了大霉'的感覺。"他對這四個字,在意的不得了。
  
  "不要,不要啦。"娜娜還想推拒,雙唇卻被他奪去,渾身也升起著火的感覺。
  
  "是真的不要嗎?"
  
  "不要。"
  
  "愛過這一回,就讓你走,乖。
  
  "別......"
  
  她實在該快點逃開的。她告訴自己,男人可以跟自己不愛的人上床,女人卻不行,再這樣下去,她恐怕只有再次愛上他,然後,落入再次被他嘲笑的命運......唉!
  
  也許她對他的愛意比她自以為的還要多吧?否則她怎麼這麼快就有了感覺?怎麼會任他予取予求?但是他愛不愛自己呢?  也許他並不是全然不愛自己,否則怎會這麼細心溫柔?  "不要想太多,笨女孩。"他含吮她胸前蓓蕾,讓它在他口中綻放,讓她發出嬌吟,漸漸進入狀況,"你的身子像電腦鍵盤,每個觸摸都有反應,我喜歡。"
  
  居然把她形容成電腦鍵盤?那他乾脆去跟電腦做就好了嘛。黎娜正想譏刺他,卻一句話也說不出,只能任由自己陷入他所布下的激情之網。
  
  "如果我們一直做、一直做,有沒有可能使你愛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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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7-17 00:35:51
  第6章

  
  "娜娜戀愛中心"的營業時間是早上八點,而娜娜和姍姍,七點以前就要開始營業前的準備工作。
  
  "你今天早上才回來喔?"姍姍邊掃地邊問,"跑到哪裡去野了?該不會是不小心捲入幫派火拚,被請去警局住免費旅館了吧?"
  
  "哪可能,你別老是把我看得那麼愛惹是生非。"娜娜不服氣的輕斥。
  
  "難不成是去和宋傑約會?"姍姍一雙眼賊溜溜的看著娜娜。
  
  "有沒有搞錯呀?等著和他約會的人這麼多,哪輪得到我?"娜娜被說得好心虛,連忙打開抽屜,看著那裡而滿滿的資料,好掩飾苦澀的心事。"再說,那個全世界最不配得到幸幅的人,哪夠資格和我約會。"
  
  昨晚那算約會嗎?他連一句愛也說不出口,像約會嗎?還不如說她倒霉被虎頭蜂螫了一下。
  
  "哎喲,你也別說得這麼肯定,說不定真有輪到你和他約會的時候,到時,就算不帶我去,也要帶『送錢'去助陣喔。"姍姍雙眼閃著狡猾的光芒,"至於教 『送錢'說『宋傑,你這個沒良心、沒眼光、沒風度、沒人愛的人,為什麼我偏偏愛你'就全權交給我啦。"姍姍笑咪咪的拍著自己的胸脯。
  
  就算娜娜嘴硬不承認,姍姍還是能從娜娜脖子上、手上、肩上的吻痕,看出個所以然,心中知道除了宋傑外,沒人有這機會。
  
  "你發神經啦?這笑話一點都不好笑。"娜娜白她一眼,卻覺得有一把火從耳根直直燒上來,"別再搞笑了,快把門打開,準備工作了。"
  
  她是愛他沒錯,但既然他不愛她,這就變成她永遠的秘密,無論如何也不會讓別人知道、對別人承認。
  
  "好。"姍姍知道娜娜的心病,任何人有過那樣惡劣嘲笑的經驗,要復原恐怕需要很長的時間。
  
  姍姍打開門,外頭依然有不少人在等著,但,令人意外的是,門口坐著一個臉色不太好的男人,是宋傑。
  
  "你要找誰?"姍姍看見宋傑,臉上浮起嘲諂的笑容。不是才剛分手沒多久,馬上就追到這裡來啦?  "怎麼啦?"娜娜聽姍姍的話,不像面對普通客戶,遂探出頭來問。
  
  "宋傑一早在我們家門口站崗。"姍姍朗聲對娜娜說。
  
  在門外的宋傑早已起身,想進入門內,只可惜姍姍攔著他。
  
  姍姍當然是故意的。外頭那些排隊的女人,光從眼神就能看出至少有一半是為了與宋傑約會而來,她自然要用些小技巧,讓那些女人多看他幾眼,讓她們相信,宋傑與"娜娜戀愛中心"交情匪淺,她們可以約到他,她們的戀情有希望。
  
  "告訴他,我們拒絕男人的委託。"娜娜在屋內喊。
  
  為了保護自己的心不再淪陷、保護自己永遠的秘密,最近十年,她都不想見到他。
  
  "你聽見了吧?"姍姍側頭問宋傑,卻刻意讓出一個空間,讓宋傑進入屋內。
  
  當然要讓宋傑進來,不然外頭那些女人,是沒人會繼續排隊下去的。"
  
  宋傑沖人屋內,在諮詢室找到娜娜,二話不說的拉過她,薄唇立即壓向她。
  
  才覺得她的唇怎麼變得毛毛的、粗粗的,睜開眼睛,才看見是娜娜湊過來的一隻豬,那隻豬的嘴正好被他吻住,他連忙跳開,清理被他吸人口中的毛。還不時咳嗽連連。
  
  "你來得正好,這些都是你的Fans送你的禮物、情書,你每一封都看一看、回一回吧,畢竟是人家的心意。"娜娜將一個大箱子遞到宋傑手裡,裡面全是些包裝精美的禮物、香噴噴的信箋。"好啦,你可以走了。"娜娜拍拍手,完成一個任務。
  
  "喂,怎麼這樣?"宋傑突然被塞人這麼多東西,一時不知所措,"我是來找你的。"他把東西先放在桌上,走到娜娜面前。
  
  "噢,對了,還有一件事。"娜娜拉出抽屜,"你還有約會呢,我看看誰先。"她壓下胸口漸漸升起的醋意,翻看裡面的檔案,覺得每個女人都不適合他。
  
  "娜娜!"宋傑不高興的拉過她,"你太可惡了,居然要替我排約會,難道你一點都不介意?"可惡,難道他在她心目中,真的那麼無足輕重嗎?對她而言,他到底算什麼?  "你不喜歡約會嗎?那真抱歉,這是工作。"娜娜從他身旁溜開,俏臉立即堆滿甜甜笑意,讓人無從責備起,"我先替你排好,等你有空時,再逐一約會。"拿起筆來圈圈寫寫。
  
  "娜娜......"就算宋傑胸中有萬火奔騰,也拿那甜美的笑臉莫可奈何,"告訴我,你一點都不介意嗎?昨天你一走,我就再也睡不著,怕你從我的生命裡消失,難道你對我真的一點也不在意廣  "你只是一時迷戀罷了。"暗自壓下心中的雀躍,她擺出專業的微笑,心中暗暗告訴自己,別被他的甜言蜜語迷惑,他不是真心的,過一陣子,他就會瞭解。
  
  "不,我......"宋傑的思緒複雜紊亂,不明白自己為什麼在這裡,也不明白自己為何不離開這裡。
  
  也許娜娜說得對,對她只是自己的一時迷戀,只要有更好的女人出現,他就會轉移注意力,可是他心中那難解的感覺是什麼?為什麼他會有淪陷、難以自拔的感覺?  "反正我要賴在這裡。"宋傑逕自找把椅子坐下。
  
  拋開腦中雜亂的思緒,他發現自己只想待在她身邊,看著她。
  
  "好吧,你就待在那裡充當背景吧。"娜娜無所謂的聳聳肩。
  
  "第一位請進。"安置好宋傑,娜娜開始上午的工作。
  
  結果,第一位一進來,看見宋傑坐在一旁,連忙把手中的東西交給他,往他頰上親一下,便一溜煙的跑掉。
  
  宋傑整個人呆掉了,這是什麼情況?  第二位,大概是聽了第一位的話,捧著一束花進來,也直接塞給宋傑,也往他的臉上親。
  
  然後,第三位、第四位......
  
  宋傑的表情愈來愈像被臭豆腐砸到。
  
  "我受不了了。"宋傑把手中懷中那堆禮物"啪"的放在桌上,"我為什麼要坐在這裡被一群不認識的女人非禮?"
  
  "那不是你自願的嗎?"娜娜莞爾一笑,她可沒說半句話。
  
  有他坐陣的確不錯,她負責喚人,他負責被親,反正大家都是衝著他來,一方面可以縮短諮詢的時間,一方面減少囤積的Case,而最重要的是,在外頭負責收錢的姍姍,一毛錢也不會少收。
  
  "難道你看我被一群女人蹂躪,一點都不吃醋、心疼?"宋傑氣瘋了。
  
  "你不是少個人來吻嗎?現在有那麼多人任你挑呢,要不要臨時辦個選吻大會?或者你就和每個人都吻吻看好了。"娜娜盡量不讓自己的話聽起來酸溜溜的,"我去告訴她們,讓她們準備好。"最好吻到他嘴巴歪掉、爛掉。
  
  "你......"宋傑氣得說不出話,伸手拉住她,她一時重心不穩,跌到他懷中,他擁住她,再也不讓她有逃跑的機會。
  
  娜娜瞪著他。才只是被他捉住,她渾身上下就有了奇怪的感覺。
  
  "任天底下的女人再多,我想吻的人只有你。"說著,他乾涸多時的唇,如願以償的印在她唇上。
  
  這突來的吻讓娜娜的魂兒飛到九霄雲外去,她的唇舌未經大腦反應,自作主張的回應、索求,好像她早已等待多時。
  
  "啊。"宋傑發出滿足的喟歎,一回又一回汲取她口中的津甜,發現自己可以拋棄一切,只要讓他這樣吻著她。
  
  "喂,黎娜,我要和宋傑約會,你助我一臂之力。"正當他們吻得難分難捨,一個聲音殺進來。這人不是別人,正是任性跋扈的朱美莎。
  
  朱美莎衝進來,看見兩個人抱在一起親嘴,一時不知如何反應,沒多久,眼一擠,兩行眼淚掉下來。
  
  "你......你這沒良心的,昨天還和我約會,今天就在這裡親吻別的女人。"朱美莎把娜娜拉開,自己擠到宋傑面前指著他大罵,"你想親嘴,可以找我嘛,你忘了我是你的未婚妻嗎?親吻女人也就算了,居然親吻這個會給你帶來不幸的女人,而且還被我撞見!"朱美莎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精心化的妝糊成一團,說有多嚇人就有多嚇人。
  
  "誰是你未婚夫?"宋傑不動聲色的離開,看到她的感覺只有三個字可形容:倒胃口。
  
  "當然是你。"朱美莎理所當然的回答,"我們從小就認識,你爸爸還提過長大後讓我們結婚。"
  
  "那是小時候的事了,沒有人把那種事當真。"宋傑拔腿走到娜娜身邊,"你別聽她胡說,那是她一廂情願。"不知為何,他怕她誤會。
  
  "你不用解釋。"娜娜平靜的回答,被這種女人纏上,足以看出他有多膚淺,"如果你真的很閒,就和朱美莎約會吧,不送了。"她對他揮揮手,再次下定決心不理他。
  
  "喂,娜娜!"宋傑的臉色又變青了,怎麼別的女人恨不得巴著他,她卻一心只想把他往外推?  "你帶他走吧,出去時別忘了向姍姍付錢。"娜娜告訴朱美莎,"在走出這裡之前,希望你去把妝化一化。"
  
  "走吧。"朱美莎笑逐顏開,像個被賞賜一顆超級大糖果的小女孩,笑得又甜又美,"我們昨天的約會還沒有結束。"勾起他的手臂就往外走。
  
  "娜娜!"宋傑想甩開朱美莎,不料她的手像長了強力吸盤,連撥都撥不掉。
  
  "你昨天跑掉了,約會就不算數,今天就陪我吧。"朱美莎提醒他,"做人不可以不講信用喔,相信宋總裁很明白這個道理。"
  
  宋傑莫可奈何,正被朱美莎強拉出門,口袋裡的手機響起。
  
  "喂?"
  
  "總裁,你還不快回來主持會議?這場會議值二億美元耶。"是他的特助王和彥,看樣子,他很想把遲到者一手捏死。話筒裡傳出來的聲音,連朱美莎都聽得一清二楚。
  
  "好,我馬上回去。"宋傑收了線,對朱美莎說:"我有一場很重要的會議要開,不能陪你了,再見。"說著,拔腿走掉。
  
  "車子不要開太快哦。"朱美莎最後只落得在門口朝車尾揮手的份。
  
  心不甘情不願的送走宋傑,朱美莎跺著腳殺人娜娜的諮詢室。
  
  "你剛剛和宋傑在做什麼?"也不管有沒有人,她啪的一掌拍在桌上。
  
  "請付兩千元,謝謝。"娜娜掌心朝上,向朱美莎要錢,"這是我和這位客戶的收驚費和精神損失。"
  
  朱美莎簡直傻眼了,拍個桌子付兩千?  "你有沒有搞錯?這樣要付錢?"她又拍了幾下。
  
  "你害我們嚇一跳,所以,要付我們精神損失,如果你不願意付也沒關係,只要等著明天上報就成了。在國外,無端闖入別人的辦公室拍桌子,至少要付十萬美金的補償金或坐牢。"娜娜對朱美莎曉以大義。
  
  不管是她闖進來拉走宋傑,還是她最後什麼也沒撈到,都令娜娜心情大好。
  
  "付就付,誰怕誰?"朱美莎從錢包裡掏出兩千塊放在桌上。
  
  她才不怕她,她只是怕破壞聲名而已。
  
  "不好意思,因為有些沒水準的人闖進來,讓你受到驚嚇,這是我們對你的精神賠償,你所托付的事,我們會盡量以最快的速度辦好。"娜娜把那兩千塊交給女客人,將客人送到門外,還不時低頭道歉。
  
  "喂,你剛剛說誰沒水準?"才回過頭來,朱美莎就揪著她問。
  
  "不那麼說,她不大鬧特鬧才怪,到時,恐怕不是兩千塊可以打發的。"娜娜把朱美莎的手拉下來,"再說,這裡沒水準的人,除了你之外,還有誰?"娜娜又補上一句,把朱美莎氣得齜牙咧嘴。
  
  "黎娜,你好膽再說一次--朱美莎氣呼呼的跳到娜娜面前。
  
  "你不是想知道答案嗎?"娜娜反而一副"告訴你答案也錯了嗎"的表情。
  
  "好,算你厲害。"朱美莎贏不過娜娜,只好咬著牙瞪她,但是一想到黎娜和宋傑親嘴,又氣得渾身發抖,"不過,我警告你,不准再和宋傑親嘴。"
  
  這可惡的女人,宋傑的嘴她都還沒親過,就被她捷足先登,氣死人,氣死人,氣死人了!
  
  "怎麼?你也想親他的嘴嗎?告訴你,在你來之前,排在前幾號的客人,都親過宋傑,要不要你下次早點來排隊?"娜娜很好心的告訴朱美莎。
  
  反正一個人氣不如兩個人氣,有朱美莎陪她一起氣,她應該會舒服得多。
  
  "什麼?"朱美莎果然如娜娜所料,整個人跳起來,"有好幾個人親過他?"
  
  她連碰碰宋傑都很難,卻已經有好多來路不明的女人親過他?教她的顏面打哪兒擺?朱美莎氣得快暈了。
  
  "我數數看。"娜娜很熱心的細數檔案,朱美莎的表演員是太精采了,"共有八個。"
  
  "八......你說八個?"朱美莎覺得她快得心臟病了,"不行,不可以,怎麼可以別人親過,我這個未婚妻卻沒親過,不行。"
  
  "要不要我替你綁架他,讓你親個過癮?"娜娜見不得世界太平靜的提議。
  
  如此一來,既可以整到宋傑,又可以完成朱美莎的心願,何樂而不為?說不定她還可以趁此大撈一票親嘴費。
  
  "好!"朱美莎想也不想的答應,"只要你能綁架他,讓他乖乖讓我親個過癮,我就付高額委託金。"所謂輸人不輸陣,朱美莎決定卯上了。
  
  "好,就這麼決定,綁架到他,我會打電話給你。"娜娜也很豪爽的答應。
  
  討論出這麼好的結果,朱美莎很高興的回去了。    朱美莎才剛走,姍姍就走過來。
  
  "綁架算在我們的服務範圍內嗎?那是犯法的行為耶。"姍姍不明白娜娜心裡打著什麼主意。
  
  "任何與戀愛有關的事,都在我們的服務範圍內。"娜娜露出讓人放心的笑容,姍姍卻愈看愈不放心,"我有法子,讓宋傑被綁得心甘情願。"
  
  "你又要玩什麼花樣?"娜娜愈是這樣講,姍姍就愈不放心。
  
  "到時你就知道了。"娜娜胸有成竹。
  
  姍姍開始直冒冷汗,決定下午去廟裡走一趟,求佛祖別讓娜娜砸了戀愛中心的招牌。
  
  "老闆,要替你安排約會嗎?"忙完了一天的工作,秘書林秀媛照例一問。
  
  自從上回黎娜弄砸了約會後,她一直不敢替宋傑排約會,怕他看出什麼蹊蹺,而宋傑自己也沒提。
  
  "也好。"宋傑回答一聲,要秘書約在老地方。
  
  他想找個方法,別讓娜娜那沒良心的,老是佔據他的腦海,而最好的方法,就是找別的女人取代。
  
  於是,宋傑坐在G6餐廳的老位置上,與一位清麗佳人共進晚餐,心中想起那只九官鳥曾在他面前惡罵他,忍不住微微一笑。
  
  "啊?有什麼好笑的事嗎?"坐在他對面的名門淑女露出端秀的表情,小心翼翼的問。
  
  "沒有。"宋傑這才回過神來,露出稍帶歉意的微笑,"你喜歡這裡的餐飲嗎?"
  
  眼前這名閨秀,長相清秀、儀態大方、談吐不俗、教養上等,明明是千人之選,他卻仍不由自主的想起之前坐在那個位置上,提著鳥籠、戴著亮紫色假髮,邊和服務生吵得不可開交,邊指桑罵槐地暗喻他是寵物不是人,還故意蹲在椅子上,刻意把自己弄得丑不拉嘰、怪異不堪的娜娜......算來,她也是千人之選。他譏諷的想著,又忍不住邊搖頭邊露出微笑。
  
  "你又在笑了。"名門閨秀再次提醒他。
  
  宋傑回過神來,一邊對女人露出歉意的微笑,邊暗罵娜娜那沒良心的,居然讓那倩影來纏他一整日。
  
  "對不起,因為白天開太多會,造成精神有點恍惚......"宋傑把這一切歸咎於頻繁的會議。
  
  "你日理萬機,真的很辛苦。"名門閨秀體諒的笑笑。
  
  宋傑也只是微笑,這頓晚餐就在他的失神、女人時而沉默時而微笑的情況下,吃了將近三個鐘頭。
  
  "待會兒有節目嗎?"就在宋傑的失神中,閨秀紅著臉問。
  
  "你有好建議嗎?"宋傑本來想帶個女人上賓館,證明自己除了娜娜外,還能接受別的女人,可是現在他一點意思都沒有。
  
  "我知道有個地方,看夜景很不錯。"女人的臉更紅了。
  
  "好吧。"宋傑很爽快的答應。
  
  也許是相處的時間不夠,他相信,只要時間再多一點,他一定能和她上床。
  
  於是,宋傑和女人來到飯店位於三十多層樓,從窗戶看出去,夜景絢爛迷人的房間。
  
  "你要洗澡嗎?"女人低若蚊鳴的聲音。
  
  "你去洗。"宋傑站在窗前看夜景,下意識地在斑斕的燈火中尋找娜娜的方位。
  
  好像怕他跑掉似的,女人沒十分鐘就出來了,身上只裹著浴巾,渾身上下全是沐浴乳的花香味。
  
  她走到宋傑身後,伸出雙手抱住他。
  
  "我香不香?"她用身子若有似無的在他背後摩蹭。
  
  "很香。"宋傑不討厭這香味,但他討厭背後那噁心的感覺。
  
  "那你......想不想要我?"女人在他的耳根吹氣,雙手在他身上亂摸。
  
  "你說呢?"他實在不喜歡這種被亂摸亂碰的感覺。
  
  他知道她想使他的小弟弟站起來,問題是,在她亂摸一通之下,他的小弟弟不但沒站起來,雞皮疙瘩倒全立正站好了。
  
  "嗯......我們上床吧。"女人的浴巾已經掉在地上,那飽滿窈窕的身子,正在他面前,企圖挑逗他的視覺神經。
  
  但,對宋傑來說,那跟一個醜陋的小丑在他面前耍弄不入流的花樣沒什麼不同,胃中的胃酸愈來愈多了。
  
  "我想走了。"宋傑推開她。
  
  "宋傑,"女人拉住他,"人家那邊已經濕了,你忍心就這樣丟下我嗎?"一副可憐兮兮的表情。
  
  "我會派人送些情趣用品給你。"他沒當場吐出來已經很給她面子了,她還想怎樣?  "你......"女人不知該拿他如何,只好吐露真相以博取同情,"我爸爸說,只要能和你上床,你就會融資給我們,我也有可能嫁給你,讓我們兩家合併......跟我上床吧,做什麼我都能忍受的。"女人一副忍辱偷生的模樣。
  
  "告訴你父親,"宋傑用力甩開女人攀在身上的手,"要融資、要生意,憑本事來拿,別用這種不入流的伎倆!"說著,丟下那女人,拔腿走出飯店。
  
  他氣得要命,為女人和她的父親,也為了不爭氣的自己。
  
  以他的財勢和地位,多少女人會自動來脫他的衣服,有多少大亨自願把女人送到他的床上,他要風流要快活,沒有人敢有半句微辭,可是為什麼他對別的女人就是不行?  不,他不能以偏概全,一定要再試試,他一定要證明自己不是冷感,不是非娜娜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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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7-17 00:36:16
  第7章

  
  宋傑開會開得不甘不願,早知道就別生在有錢人家,不用為一家公司做牛做馬。
  
  "幹嘛,會議開得這麼順利,一張臉卻苦哈哈的,難道賺那麼多錢,還不開心?"王和彥看宋傑整天板著臉,特地過來問問,"還是約會不順利?"
  
  宋傑瞪他一眼,他最近火氣很大。
  
  白天在公司開那永遠開不完的會,晚上去和秘書安排的美女約會,在別人眼中事業愛情兼顧,真是既愜意又快活,可是事實才不是那  那些女人,不管再美、再溫柔、再狂野,都無法打動他的心,喚不起他小弟弟的熱情,不是讓他雞皮疙瘩掉滿地,就是噁心欲嘔,每每讓他逃之夭夭。
  
  他也想去找娜娜,但,他不願讓她變成無可選擇下的替代品,在證明自己並不冷感前,他不允許自己去找她--他要她知道,弱水三千,他只要她。
  
  可是,一個星期過去了,他仍無法證明自己可以對別的女人熱情,也無法允許自己去見娜娜,一顆心正熬得又苦又悶。
  
  他想念她,想念得快瘋了。
  
  "我又不是你,整天笑哈哈的,像家裡辦喜事。"宋傑沒好氣。
  
  "老闆,被你猜中了,碰到好事是真的,不過不是家裡辦喜事。"王和彥喜孜孜的。
  
  "有什麼事值得你這麼高興?難道你弄大了某個女人的肚子,你們流氓世家有後了?"宋傑還是提不起興致。
  
  "當然不是,而是......"王和彥高高興興的賣關子,"我們找到那個女人了,那個亮紫色長髮的女人。"
  
  "什麼?"宋傑驚訝得下巴差點掉下來,他沒忘王和彥要找的女人,正是娜娜,"幹嘛沒事去找個女人?"
  
  "當然是有事才會找。"王和彥怪看宋傑一眼,但也不多說,好像這其中有什麼秘密,"我們大概今晚會找上門去。"
  
  "不會是什麼恐怖事件吧?"宋傑很想套出點什麼,一顆心提吊得老高。
  
  "黑道人物,會有什麼好事?不就是綁架、威脅這類的事?"王和彥不以為意的回答,好像這對他們來說是司空見慣的伎倆。"哇,你們要去綁架誰?"一副很好奇的模樣。
  
  "就是她。"王和彥拿出一張名片來,那上面端整的躺著"娜娜戀愛中心"的地址和電話,還有娜娜的名字。
  
  這名片是他的手下在百貨公司門口拿到的,那發名片的女人正是他們找的那個,只可惜當時人太多,讓他們錯失當場架走她的機會。
  
  "綁架這麼大的人,要威脅誰?"宋傑又一問。
  
  "當然是要她替我們辦些事嘍。"王和彥笑得好得意,宋傑卻愈來愈覺得不妙。
  
  宋傑知道自己該阻止他,可是,以他一己之力去阻止一個龐大的黑道組織,有用嗎?用肚臍想也知道沒用。
  
  "你們今晚就要行動了?"宋傑又問一次。
  
  唯今之計,就是混入他們之中,伺機把娜娜救出來。
  
  "當然,該調查的,該部署的,都已經就緒。"王和彥一副喜形於色、勝券在握的樣子。
  
  "我沒有綁架過人,讓我摻一腳吧?"宋傑指著自己,一副饒富興味的樣子。
  
  "好啊。"王和彥很爽快的答應,"可是你只負責幫我們綁架,其他不能過問,也不能對任何人提起。"
  
  "OK."
  
  於是,這件事就被這樣說定了。
  
  這幾日來,娜娜與林秀嬡都暗中保持聯絡。
  
  "今天晚上宋傑有約會嗎?"娜娜打電話問林秀媛。
  
  "沒有耶。"林秀媛壓低聲音回答,"我問他要不要排約會,他說不用。你到底有什麼計劃啦?"她一直納悶娜娜到底要做什麼。
  
  "反正是個造福人群的偉大計劃就是了,計劃完成,你也會有好處的。"娜娜胸有成竹的回答。
  
  她覺得一個人親也是親,一堆人親也是親。既然要綁架,不如趁機造福人群,讓所有暗戀他的人,都來吃一口。只希望到時,他那性感的嘴唇,還能完好如初。
  
  說起來,這麼久沒見,她還真想念他,但一聽到林秀媛說,他每晚都和不同的名流仕女約會,她就覺得想念他簡直枉費,回頭又對著"送錢",狠狠把那下流花心的痞子大罵特罵。
  
  "我問過了,總裁說他可能也不會出門。"林秀媛又提供更進一步的情報,"他說最近太忙了,想在家。裡修養生息。"
  
  "是想養好身體,以後好和更多女人約會吧。"娜娜酸溜溜的接下去。"好了,事情準備妥當後,我再打電話給你。"
  
  於是娜娜掛斷電話,著手準備她的綁架事宜。
  
  把繩子、布袋和膠卷塞進背包,一身黑衣的娜娜準備出發。
  
  她要早點出發,早點綁到宋傑,早點把"一親宋傑案"解決,說不定還來得及回家看十點的偶像劇。
  
  "娜娜,你這樣就出門了?"姍姍意外的問,"你不是要去綁架宋傑?"
  
  "當然這樣就成,不然你是要我準備西瓜刀好造成命案,還是要我帶『送錢'去引警察來?"娜娜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你呢?準備好了沒?"姍姍不是去幫忙的,她想去朋友家,萬一事跡敗露,朋友可以替她作不在場證明。
  
  "好了。"姍姍穿著漂亮的花裙子,高高興興的出門等公車,坐上公車,她才猛然想起,急著出門,二樓的燈和冷氣忘記關了。
  
  娜娜鎖了門,開著車子,很快就來到宋傑的住處。
  
  屬於宋傑的歐式建築一片黑暗,這和林秀嬡說的不符,但無所謂,他可能是出去買個煙或什麼了,相信很快就會回來,她正好利用這時間進屋埋伏。
  
  娜娜打開根本沒鎖的窗戶,翻身進屋。她去美國前學過幾年空手道,因為爸爸說美國龍蛇混雜,多少要學點本事,就算不能打擊犯罪,至少落跑會比別人快。
  
  這裡正是上回宋傑帶她來的地方,她那夜走得雖然急,但因為一直轉錯方向的關係,也大略把屋內的格局摸熟了。
  
  這棟房子看起來不大,但如果要參觀,可能要半個小時才參觀得完--這是在不迷路的情況下。
  
  一樓是客廳兼溫室,要繞過那種植數百種名花的溫室才能到客廳,若要上樓,就得從溫室中間的迴旋梯。
  
  二樓整個樓層都是電子設備和健身設備, 3D立體電影院、環繞音響的卡拉OK、超大螢幕電視牆、齊全的健身設備、室內小型游泳池、桌球室、手球室、網球室、高爾夫球練習室......都是些有錢人的奢侈玩意兒。
  
  三樓是宋傑的房間兼書房,至於要怎麼上去,就是門學問了,因為上樓的樓梯,正藏在電視牆的後面,那是一道只能一個人行走的縫,太胖的人只有被卡在門口的份。娜娜懷疑這是宋傑用來提醒自己別吃太多,以免身材變形的設計。
  
  三樓除了房間外,還有兩間書房,一間廚房,一間儲藏室。那兩間書房,書滿到堆放在門口,連進都進不去,步伐稍微重一點,就會有幾本書滾到腳邊來。看樣子,宋傑是書一看完就往裡丟,再也不去查閱或翻看了,否則書不會堆這麼高。
  
  娜娜把滾到腳邊的書撿起來,小心的在那比一個人高的書中找縫,把掉下來的那幾本放回去,結果稍稍一動,更多的書掉下來,把她整個淹沒。
  
  "救命啊。"娜娜忍不住發出驚呼,天,她為什麼會被書淹沒?難不成這是宋傑設計的陷阱?  娜娜被困在書堆中,努力地想鑽出來,無奈她一把前面這堆書撥開,上頭又會有更多書掉下來,她撥得愈勤奮,書就掉得愈多,好像整間書房的書全落在她頭上一樣,雖然不至於要她的命,但也讓她覺得跟身陷土石流沒兩樣!
  
  "救命,可惡,可惡的宋傑,沒良心、沒水準、沒眼光的宋傑!"娜娜忍不住大罵。
  
  她是來綁架他的耶,怎麼會誤人他的陷阱?她愈想愈生氣,想盡快解決這堆書,好到他房裡埋伏,誰知那些書絲毫不為所動,而她已經快筋疲力竭。
  
  她大概是史上第一個被書困住的綁架犯。
  
  唉,她大概只能等宋傑回來救她了。
  
  宋傑什麼時候才回來?會不會他臨時又決定去和某個名門淑女約會,今天根本不會回來?一想到這裡,她就氣得要命。
  
  可惡,宋傑那個沒情沒意、沒心漢肺、沒肝沒腸、沒血沒淚的大白癡!
  
  宋傑與王和彥潛入"娜娜戀愛中心"。
  
  這棟屋子的二樓亮著,他們相信他們要找的人就在樓上。
  
  小心觀察了一樓的大門,發現並沒有保全系統,他們二人身手利落的撬開窗戶,翻身進入屋內,二樓傳來冷氣轟轟響的聲音,他們更躡手躡腳。
  
  "我們只要綁架黎娜就好,其他人能不碰就不碰,就算逼不得已,只要用這個把入迷暈就好。"王和彥指指浸過少量麻醉藥的手帕交代,"我調查過了,這屋子裡只住黎娜和她妹妹黎姍,沒有第三個人。"不只如此,他還知道她的車牌號碼。咦,她的車子是不是不在?這麼說,裡面只有一個人嘍?還是車子送修了?  樓梯上去右手邊是衛浴設備,正前方有扇門,王和彥小心的打開門探出頭去,迎面就傳來一陣尖銳的聲音,把他們兩人狠狠嚇了一大跳。
  
  "宋傑,你這個沒眼光、沒人要、沒情意、沒操守的大白癡,宋傑,你這個......"掛在門前的九官鳥罵得興致正濃。
  
  糟了,被發現了。兩人臉上同時掠過不安的神色。
  
  "沒關係,兩個小女子不是我們兩個大男人的對手,只要預防她們找警察就好了,這件事不宜擴大。"王和彥以唇語告訴他,兩人決定在她們報警之前,快速完成這個行動。
  
  他們一同衝進房內,"誰也別想動!"
  
  他們以手代槍,想嚇唬屋內的人,誰料屋內根本沒人,只有"送錢"不斷的說著:"宋傑,你這個沒情沒意、沒心沒肺、沒肝沒腸、沒血沒淚的大痞子!宋傑,你這個......"
  
  王和彥鬆了一口氣,宋傑則氣急敗壞的猛打鳥籠,把"送錢"嚇得驚叫連連。
  
  "你這只笨鳥,才幾天沒見,罵人的段數又更高了!"宋傑氣得吹鬍子瞪眼,"說!她們到哪裡去了?"
  
  只是不管他再怎麼想屈打成招,"送錢"除了尖叫就是謾罵,還是沒說出主人上哪裡去。
  
  難不成她和別的男人約會去了?大腦自動自發的轉到這念頭去,而光是猜想,宋傑就氣得五臟六腑翻騰。
  
  "這隻鳥怎麼會在這裡?"王和彥圍視四周,確定沒人在,才把注意力放在那只特別吵的九官鳥身上,"哦,難道......"他心中已經明白泰半。
  
  宋傑一臉靦腆,不知該說什麼,"我已經一個禮拜沒見過她了,也不知道她去哪裡。"
  
  "如果我綁架你,她會來救你嗎?"王和彥突然問。
  
  "才不會,她是個沒心沒肺的女人,恨不得把我推給別人,怎麼會來救我?如果我真有一天被綁架,說不定她是第一個跑來看熱鬧,拍手叫好的人!"宋傑毫不考慮的否定王和彥的看法。
  
  想到這點他就氣,她一直把他拒絕在千里之外,巴不得他永遠別在她面前出現......咦,難不成是因為她有別的男人,不想讓那男人撞見他?一想到她在別人懷中的畫面,宋傑就覺得自己快瘋了。
  
  不,不准,他絕對不准她在別的男人懷中!
  
  王和彥只是笑。宋傑不明白,他可是相當明白,如果宋傑被綁架,黎娜會是第一個哭著來求綁匪放人的人,看那只九官被訓練得這麼厲害就知道了。可是他不會綁架宋傑,綁架一個大男人,一點意思都沒有,況且這個綁架案,不宜波及第三者。
  
  "走吧,既然人不在,這個行動就宣告失敗,只好再擇期行動了。"王和彥說。
  
  宋傑說他沒有通風報信,王和彥並不相信,唯今之計就是先打發宋傑,他自己再繼續等。他有預感,今天會完成這個行動。
  
  "也好。"宋傑正在氣頭上,做什麼都沒心情了。
  
  於是他們兩人一起走出"娜娜戀愛中心",王和彥作勢先行離開,卻在確認宋傑離開後,又把車子開回來。
  
  宋傑開著車子,在台北市郊情侶聚集的各大廣場亂晃,他想找到娜娜,寧願她是出去發名片,或又去排解情人間的糾紛,而不是去會情人。
  
  可是,他晃了兩個小時,找遍了台北縣市各大廣場,都沒看見娜娜的身影。
  
  可惡,該死的,她果然去會情人了,她果然有別的男人!難怪她恨不得把他推給別的女人,果然是因為她想投入別的男人懷抱!
  
  他的心情跌到谷底,情緒壞得想跳進淡水河,看到旁邊的電線桿,忍不住狠狠的大踢好幾下,看到路過的野狗、野貓,都想破口大罵。
  
  可惡,該死的女人!
  
  宋傑回到住處時,已經三更半夜,心中的憤怒使他異常疲憊,以致沒發現窗戶是開的。
  
  "可惡,娜娜那傢伙!"連爬樓梯的力氣,都比平常大,整個三樓就像大象踩上來一樣,砰砰作響,那兩間書房的書也應聲而墜,"要是被我發現去和別的男人約會,看我會不會撕了她!"他真是氣爆了。
  
  "嗚......什麼鬼地震,現在來湊熱鬧。"
  
  宋傑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連忙望向那堆打算明天才請人來整理的書,看見那堆比人還高的書在起伏。
  
  "喂,誰在那裡?"他朝書堆吼。
  
  "宋傑?"娜娜聽見宋傑的聲音,連忙大喊,"快把我救出去!"並撥動書,讓宋傑知道她的位置。
  
  他終於回來救她了,雖然明知這是他家,他遲早會回來,她的潛意識仍寧可相信他是特地回來救她,寧可相信他是有些掛心她、愛她的。
  
  "你怎麼跑到書裡去?"難道"書中自有顏如玉"講的就是這種情況?宋傑匆忙撥開書,那些書有的重約一兩公斤,她沒被砸中頭真是萬幸。
  
  原來她不是去和情人約會,這令他鬆口氣,但其他時間呢?她其他時間又在做什麼?一想到她仍有可能去和別人約會,他的壞情緒又回來了。
  
  可惡,該死的,要是讓他知道哪個男人碰過她,看他會不會剁了他。娜娜終於呼吸到比較新鮮的空氣,連忙深吸幾口,"你這個怪胎,把家裡弄得像迷宮就算了,還藏著一堆會淹死人的書。"
  
  "你沒怎樣吧?"他的語調由方纔的雀躍變得冷淡,"你穿這樣要做什麼?"難道她想來偷他的東西?她想偷什麼?有沒有想過要偷他的心?  "我要是有怎樣,早就去告你了。"娜娜邊警告,邊把自己的腳從書裡抽出來,"我在做什麼......"娜娜在考慮要不要告訴他實情。
  
  "告訴我,這麼久沒見,你都在做什麼?跟誰在一起?"宋傑執起她的下巴,陰鷙的眼光鎖定她,危險氣息在空氣中瀰漫,"有沒有想我?"
  
  "誰,誰要想......"忙碌的娜娜來不及發現這股危險,就被迫不及待的吻丟了聲音。
  
  宋傑連忙扶著她,誰知她揮開他的手,逞強的想站立,雙腳卻痛得連力氣都使不上來。
  
  望著她大腿上的血絲,宋傑終於知道自己多麼殘酷的傷害了她。
  
  "不要逞強。"他一把扛起她,往浴室走去。
  
  "放開我,宋傑,你這痞子、惡魔,快放開我!"娜娜發狠的捶打他的背,踢他的胸口,方纔的恐懼緊緊捏住她的心臟,眼淚禁不住嘩啦嘩啦的掉下來,"你只會欺負我,只會懷疑我有別的男人,那你呢?你每天都和別的女人約會,你敢說你沒有碰過別的女人嗎?你一點都不愛我,何苦這樣糾纏?你乾脆當作世上沒我這個人就好了嘛,可惡,可惡!"
  
  "我沒有別的女人,我從來沒有抱過別的女人!"宋傑大吼,她的話令他氣憤,"除了你之外,我對別的女人都沒興趣,你聽懂了沒?我對她們沒興趣。"該死的,一定要他說得這麼明白嗎?  他的寡情讓她覺得渾身冰冷,讓她感覺靈魂正在乾涸。
  
  "你懲罰夠了?"她的聲音透著絕望,"我可以走了吧?"她對他已經不抱任何期望,那燃起的情感,在瞬間化成灰燼,她絕望得連哀悼的眼淚都流不出來。
  
  "不!"一陣恐慌緊緊攫住宋傑的神經--他就要永遠失去她了,不--不要走,別說你要離開我......,我相信,我相信你,相信你沒有對不起我,相信你沒有讓別的男人碰你,對不起,對不起......"他的身子震了震,張開雙臂紫緊抱住她。
  
  "放手吧,我已經不想再和你有任何糾葛,那太累了。"娜娜從唇間溢出冷冷的話。
  
  "對不起,是我的錯,不想失去你的恐慌讓我失控,對不起。"他小心以手愛撫她蒼白的臉,以唇親吻那溫熱的淚水,"這世上,我只有你一個女人了,我的身體選擇了你,我的心也選擇了你。"
  
  他終於看清這個事實,再也不花無謂的力氣,去證明自己可以玩弄更多女人,也不想花更多心力去猜疑,他今生只要永遠守著她。
  
  娜娜無言,她的身子因他的貼近仍恐懼得顫抖,她只想逃。
  
  "女人佔據世界總人口的半數,我只要你。"他對著她恐懼的眼眸宣示,"你聽清楚了,我只要你,所以,別讓我失去你,也別讓我以為你會投入別的男人懷中,那對我而言,將是生不如死的折磨。"
  
  "你要的只是我的身體,"雖然他的話很動聽,但說來說去,他還是不愛她,"你終有厭倦的一天,總有一天會把我甩在身後,一去不回頭。"等不及這一天到來,她早巳心力交瘁。
  
  "不,不會,絕不會有那一天。"宋傑更慌了,為什麼她不相信?"我不會甩開你,你也不會失去我,因為我愛你,我不能沒有你呀!"難道她到現在還不知道,他已經不能沒有她了嗎?  娜娜渾身不能動彈,她聽到了什麼?他說......說他愛她?  眼淚終於盈滿娜娜的眼眶,是真的嗎?他說的是真的嗎?她能相信嗎?她長久的戀慕,終於得到報償了嗎?  "噓,別哭,娜娜,相信我,我也許在許多時候會不擇手段,但我絕對不騙人,更不會騙你。"他看出她眼中閃爍著對他的不信任,"我以性命擔保你永遠也不會失去我,所以,別怕,也別不安,更別讓我失去你。"
  
  "嗯......"原來他是愛她的嗎?  眼淚怎麼也止不住,但心中的恐懼,已經慢慢的消失了。
  
  "如果相信我,就別再哭了。嗯?"他吻吻她的淚痕,她哭他就心痛,除了愛之外,已經沒有任何辭彙能解釋這種情況了。
  
  娜娜含淚點頭,她深埋多年的愛,終於得到回應了。
  
  "走,我們去洗洗澡。"宋傑不費吹灰之力的抱起她,高興的往浴室衝去。
  
  "慢一點,慢一點,我的頭會暈。"娜娜忍不住嚷嚷。
  
  當腦中的暈眩停止,娜娜發現自己正置身偌大的浴池中,水池上浮著一層好厚的泡沫,泡沫上飄著紅色玫瑰花瓣,而她的背後,正是宋傑寬闊的胸口。
  
  "什麼時候......我們?"娜娜茫然的問,想知道他為何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把水放好,又灑下一堆玫瑰花瓣,這未免太像變魔術。
  
  "這要歸功於我有一間設備良好的浴室。"宋傑輕笑,以掌舀水,往她秀致的肩上淋,"喜歡嗎?"他什麼都沒有,就是錢最多,品味也超級好。
  
  "嗯。"發現水底下的身子正赤裸的貼著,娜娜忍不住小臉羞紅。
  
  "對不起,我弄疼了你。"他水面下的手,正細細按摩著娜娜柔嫩的肌膚,"一定很疼吧?"一想到自己那樣傷害她,他就好心痛。
  
  "痛......"他的搓揉引起她一陣抖瑟。
  
  "又寸不起......對不起......"宋傑連忙減輕手勁,忙不迭的道歉,"這樣有沒有好一點?"她變成他心頭上最珍貴的肉了。
  
  娜娜輕喘一口氣,放下心來,身子也緩緩放"別再把我推給別的女人,娜娜,"他在她的耳邊細語,深情呢喃,"對我霸道一點、任性一點,不要讓任何女人接近我、碰我、親我,就如同我絕不讓別的男人多看你一眼。"
  
  他的話提醒娜娜此行的目的,她是來綁架他去給別的女人親的耶。
  
  "可是有些女人想親你......"她為難的低語,雖然那會令她不是滋味,但比起願望永遠無法實現,那些女人肯定比她可憐。
  
  "什麼?"耳尖的宋傑聽見她的低喃,幾乎要跳起來,"你又接了什麼Case?又有什麼奇怪的委託?"天啊,他考慮叫她改行,或直接收起來,專心替他生兒育女。
  
  "一堆女人想親你啊。"娜娜怯怯的看著他。
  
  她實在不該告訴他的,這下沒得到一頓好打,也會得到一頓臭罵。
  
  "一堆女人想親我,然後你答應了?"宋傑的指節握得喀喀響。
  
  "我沒有答應。"娜娜連忙否認,"可是那是生意......不能摻入私情......願望不被實現是很可憐的......"她想不出該怎麼講,才會讓宋傑瞭解她的意思,和她想實現那些女人的願望的心意。
  
  "告訴你,這件事免談。"宋傑斷然拒絕,"全世界我只想親你,也只想被你親,其他女人,想都別想!"他瞧著她,"你今天來,就是要找我談這件事?"一點也不是因為想念他?   宋傑努力回想她一身緊身衣的打扮,心想:說是來徵求他的同意,還不如說是來綁架他。
  
  "不是,是......是來綁架你的。"只好拜託他讓她綁架了,"你讓我綁架好不好?拜託啦,一次就好。"
  
  "綁架我,去讓那些女人親?"居然被他猜中了,宋傑氣得好想打她屁股,但是他捨不得,"好,你有本事就來綁我,可是,我一定會愛到你沒力氣拿繩子!"說罷,他激狂的吻住娜娜,讓她連呼吸的機會都沒有。
  
  娜娜連呻吟都來不及,就被他融化了,在那又溫柔又狂野,又痛苦又幸福的感覺中,一次又一次攀登美妙的高潮,一次又一次感受到宋傑的呵護、憐惜,和濃郁的愛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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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7-17 00:37:07
  第8章

  
  娜娜的眼皮沉重,卻一直不肯去陪周公泡茶,她在等宋傑睡去,好綁架他。
  
  果然,在狂愛數回後,宋傑抱著她呼呼大睡。
  
  等宋傑睡沉,娜娜輕手輕腳的爬起來,撿幾件宋傑的衣服穿上,再用繩子,連同床單把宋傑捆成一團,小心翼翼的搬下樓去。
  
  路很窄、宋傑很重、她很累,還要小心別弄醒宋傑......要綁架他,真是超級困難。
  
  終於,在一番搏命演出後,她順利的把宋傑弄進車子後座--雖然他的書又塌下來更多、電視牆有幾個螢幕被弄破、木質迴旋梯的把手凹陷一大塊、溫室的門被撞壞......至少宋傑沒醒過來痛罵她,她仍覺得這綁架行動是成功的。
  
  發動車子,她邊打哈欠,邊把宋傑載回家,打算一回家倒頭就睡,等天亮再把宋傑弄出車子,再打電話告訴朱美莎、林秀媛等眾家想一親芳澤的姐妹。
  
  她困得眼睛都快睜不開了,只好打開窗戶,讓夜風灌進來,好保持腦袋的清醒,勉強開車回家。
  
  只是車子才駛入車位,就有一個陌生男人走過來。
  
  "不要熄火。"那男人拿著一把刀,從打開的窗戶伸手進來,抵著她的脖子,"你是黎娜?"
  
  "嗯。"別說反抗,她連睜開眼睛都有困難,咕噥一句,整個人就趴在方向盤上睡著了。
  
  她居然就這樣睡著了?王和彥啼笑皆非。
  
  動手打開車門,看見黎娜穿著宋傑的衣服,完全驗證了之前的猜測,伸手想將她扛上自己的車,眼尾瞄到後座的宋傑,不禁再次啞然失笑。
  
  黎娜得到宋傑的通知事先出門,以致他沒綁到她,是他意料之事,可是,宋傑怎麼以這種情況"送"佳人回來?活像他正被女人綁架。
  
  果真如此,黎娜又為何要綁他回自己的住處?難道有什麼理由?  看樣子,事情相當有趣,他不如來個"黑綁黑",把這兩個人一同綁回去。
  
  心念一轉,他化念頭為行動,把黎娜放到副駕駛座,自己則上車開著黎娜的車,把這兩個人帶回總部。
  
  過兩個鐘頭,天亮了,姍姍回來開門,知道娜娜還沒回來,忍不住嘀咕:"八成是失敗了,就告訴她別胡亂綁人。"
  
  但也只是嘀咕而已,她相信娜娜的運氣比常人更好,即使被用槍抵著太陽穴,也會有超人突然跳出來救她,所以她一點也不擔心。
  
  這件事的結果不外是"娜娜綁宋傑回來"、"警察拎著娜娜回來",或"娜娜被宋傑拎回來"這三種,既然結果都是娜娜會回來,她如果還擔心,就未免太多餘了。
  
  打掃、開門、開始接受委託,即使娜娜不在,生意還是可以繼續下去。
  
  反正娜娜在宋傑那裡,回不回來都無所謂啦。
  
  宋傑睡夢中覺得自己動彈不得,連忙清醒過來,發現外頭天已經亮了,然後,他發現自己置身在一個陌生的地方,還被捆得像只蝦米。
  
  這是個乳白色的房間,乳白色的窗簾、乳白色的衣櫥、乳白色的梳妝台、乳白色的床、乳白色的法蝶床飾......而他發現自己正倍受禮遇的躺在既昂貴又舒適的法蝶名床上。
  
  "娜娜這女人,當真要把我綁去給一堆女人親?"這個念頭首先躍入腦海,讓他後悔昨天沒好好打她一頓屁股,叫她別這麼做。
  
  但是轉頭看見旁邊動也不動的娜娜,看見綁在她手上的繩索,不悅的心情瞬間轉變成不安,擔憂揪住他脆弱的心臟。    她不是綁架了他?為什麼連自己也要綁?難不成不是她綁架他,而是他們倆被綁架?會是誰想綁走他們倆?  王和彥的臉浮現在宋傑的腦海中,這裡也許正是王和彥的地盤。宋傑馬上作出合理的推論。
  
  管他是誰的地盤,就算是黑手黨的巢穴,他也要帶著娜娜成功逃脫。
  
  "娜娜,娜娜?"他在她耳畔迭聲呼喚,誰知娜娜動也不動,用肩膀去推她,也不見她轉醒,在那一刻,他的心臟彷彿要停了。
  
  "娜娜?娜娜?"宋傑繼續呼喚,心中又慌又急。
  
  該死的,他們對娜娜動了什麼手腳?該死的,他們最好保佑娜娜平安無事,否則看他會不會動用所有力量和他流氓世家拼!憤怒在宋傑的胸口沸騰,他咬牙切齒的詛咒王和彥的祖宗八代。
  
  該死的,該死的,該死的!
  
  當務之急是先離開這裡,而離開這裡的首要之務,就是解開身上的繩索。
  
  可惡,這繩子好硬,這些該死的傢伙,居然用這麼硬的繩子綁娜娜,看他會不會砍了他餵狗!宋傑又氣得額暴青筋。
  
  睡夢中的娜娜一直覺得有些不對勁,怎麼有人一直在她背後鑽呀鑽?討厭,人家她困得要命,這人卻一直擾亂她,是不是存心不讓她睡呀?算了,她困得連眼睛都睜不開,沒力氣扁人,還是別理它好了。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把娜娜的繩子咬開,宋傑已經累得滿頭大汗。
  
  "娜娜,醒醒,娜娜。"宋傑繼續用肩膀搖娜娜,好把她叫醒,替他解開繩子。
  
  娜娜依然不願意醒,她快累死了,睡個覺還被吵,這世上有沒有天理!?  "娜娜,你醒醒,娜娜。"宋傑更使勁推她。
  
  她一直不醒,他真是快擔心死了,怕她受了什麼重傷。
  
  最後,娜娜受不了騷擾,終於醒過來,她揉揉惺忪的睡眼,忍不住一陣嘀咕。
  
  "幹嘛吵人家啦?人家還沒睡飽......"她打個哈欠,倒頭繼續睡。
  
  什麼?原來她只是睡著而已嗎?幸好、幸好。不過她也未免太好睡,連被綁架都不知道?他至少得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問清楚。
  
  "娜娜?娜娜?"他繼續用肩膀推她,用舌頭舔她,就看她還能賴床賴多久。
  
  "嘻,好癢。"娜娜怕癢的滾開,"幹嘛搔人家癢啦?"半嗔半怒,一骨碌地從床上爬起來。
  
  "誰教你要賴床?快起來,幫我把繩子解開。"宋傑坐起身來,在她而前露出繩結。
  
  "我為什麼要把繩子解開?我正要綁架你耶。"娜娜一副免談的樣子。
  
  "你果然要綁架我去給別的女人親!"宋傑勃然大怒,"難道你一點都不愛我嗎?難道你就真的這麼希望我去抱別的女人,親別的女人!?還是這樣可以賺很多錢,你把我當作賺錢的工具!?"
  
  "沒有啦......"娜娜被吼得有點心虛,雖然他全身被縛,但那股氣勢,還是讓人害怕,"人家只是想,這也許是她們最美麗的願意......"
  
  "你以為你是聖誕老人呀,隨隨便便就把我當聖誕禮物送給別人?"宋傑氣得不得了,這女人的大腦結構到底是怎樣?  "只是親一下嘛,親一下而已啦。 "娜娜極力闡揚這件事對他而言是如何輕如鴻毛,對別的女人,卻又是多麼重要,"你只要閉上眼睛,啵一下,既不必出力,也不必費心思,就成全一個女人長久的心願,實現她一個美夢,做一件好事,積一件陰德耶。"
  
  她並不是不在意,只是牢記做人需講信用的信條,即使到時她可能會患上心絞痛。
  
  "這不是做不做好事,積不積陰德的問題!"宋傑真是快氣瘋了,"看樣子,我也該把你綁起來,送給一堆男人去親。"可惡,光是這樣想,他的胸腔就痛得快脹破,這妮子卻想把他綁去給別的女人親?  "才不要!"娜娜嚇得從床上滾下去,"想親你的女人排隊排很長,沒有想親我的人。"嚇死人,被一堆男人親,多噁心!
  
  "過來,娜娜。"看來,不對她曉以大義,是不行了,"過來。"
  
  娜娜猶猶豫豫,他這麼生氣,八成不會有好事,可是,如果不照他的話做,等他一自由,他一定也會找她算帳,這下子,該如何是好?  她嚇得想拔腿快溜,腳下很配合的滑動。
  
  "過來!"宋傑悶吼。可惡,她居然想溜?  娜娜嚇了好大一跳,雙腳也嚇得自動往他那邊走。
  
  "上來,坐到我的腿上。"宋傑嘎聲命令。
  
  "啊?"娜娜的嘴圈成O形,不知如何是好。
  
  "上來。"可惡,她非得這樣遲疑嗎?如果他的雙手自由的話,才不給她遲疑的機會。
  
  "好。"娜娜嚇得一屁股跨坐在他的大腿上,雖然有被單隔著,娜娜還是覺得耳根燥熱。
  
  "親我。"宋傑又命令,但語調已不若之前強硬。她發紅的臉頰激起了他的柔情,她的貼近也使他失序,"捧著我的臉,像我親你那樣親我。"
  
  娜娜依言將手捧住他的臉,卻無法再進行下一步,"人家......從來沒有親過別人......"尤其光是碰著他的臉,她就緊張得微微發抖,教她怎麼開始?  "沒關係,先親額頭。"宋傑循循善誘。
  
  娜娜依言在那額頭上輕輕印上一吻,感覺涼涼的、硬硬的,不過還不壞。
  
  "現在它是你的了,除了你之外,誰也不能親。"宋傑的神志有點飄忽,那軟軟的唇印在額上,雖不若唇齒交纏的香馥,卻依然令他心蕩神馳,"接下來親臉頰。"
  
  娜娜在他的臉上親一記,又忍不住輕啄一記,她怎麼也無法想像自己有一天會親上他的臉頰。
  
  在那遙遠的青澀時期,這是害她課堂發呆的主要原因,每當腦海中勾勒出他親吻哪位崇拜者的畫面,就會使她憂鬱一整天。而現在,光是親吻他的臉,那比肉體糾纏更激情、更濃郁、更深刻的幸福,便滿滿地充塞她的胸口,撼動她的靈魂。
  
  "喜歡嗎?"趁著她失神的空檔,宋傑低低一問,他喜歡她對他愛不釋手的模樣。
  
  娜娜猛然從往事中回過神來,心慌的放開捧著他臉的手。
  
  宋傑被她的表情逗得露出微笑,但心中同時也襲上一陣恐慌,怕她就這樣把他放掉。
  
  "如果喜歡的話,就多親幾下吧,我的臉是你的、手是你的、身體是你的、這個懷抱也是你的,我的一切都是你的,正如你的一切也是我的。"宋傑用灼熱的視線凝視她,不許她將他放掉。
  
  娜娜不敢置信的抬起頭來,他說......他說他願意歸她所有?  "全部都是你的,你愛怎麼親就怎麼親。"宋傑更肯定的應允。
  
  於是,娜娜又挺起身,捧住他的臉,靜靜端詳。
  
  濃淡適中的眉、眼角微揚,讓人覺得有點花心;炯亮得令人不敢逼視的眼、又直又挺的鼻、又薄又性感的唇、完美的輪廓、又黑又濃、稍微捲曲的髮;年稚時惹她心動失眠,年長後惹她心跳心悸的容顏,他說......這些都歸她所有?  熱熱的淚水突然衝上眼眶,分不出是心願得償的喜極而泣,還是身處夢境的悲喜交集--這是連作夢也不曾出現的情境!
  
  她以為他只想佔有她,卻永遠也不願為她所有!怎麼樣也想不到自己能親耳聽見他這麼說。
  
  "噓,娜娜,你怎麼了?是不是受傷了?是不是哪裡痛?"看見她的眼淚像斷線的珍珠般掉下來,宋傑心中又疼又慌又急,"別哭,娜娜,不要哭。"他想為她抹淚,可是他卻像蝦米一樣被綁得不能動彈,心中又氣又惱。
  
  "沒有......沒有......"娜娜趕緊抹掉淚痕,"我只是太感動而已,我怎麼也想不到會有這麼一天。"
  
  "傻娜娜,我們早就擁有彼此了。"既然手不能動,他只好伸出舌頭,舔吻她的淚,"別哭,我是你的,就算有一天失去所有,你還有我。"
  
  "嗯。"娜娜點點頭,雙手環繞著他。
  
  宋傑發現這是她第一次主動擁抱他,高興得簡直要跳起來。
  
  "不是要去實現委託人的願望嗎?解開我的繩索吧。"宋傑在她耳畔低語,熱氣呼在那細緻的耳垂上,"如果真的只是親一下,為了你,我會努力忍受。"一副慷慨就義的模樣。
  
  "不行。"娜娜大嚷,態度與之前"以實現眾家姐妹心願為己任"判若兩人。
  
  他是她的,她怎能容忍別的女人親他?之前她以為他是別人的,夥同眾家姐妹瓜分他的唇,並不覺怎樣,但,現在他是她的了,別人休想來分!
  
  "我不要放開你,我要把你綁到別的女人找不到的地方。"反正她要獨佔他。
  
  宋傑想不到這招會收到這麼令人感動的效果,早知道就早點用,他們也不用繞這麼大的圈子。
  
  但是,他要怎麼讓她替他解開繩索?  宋傑開始覺得這是個大問題。
  
  "我本來是打算把你綁回我家的,可是想不到居然體力不支睡著了。"娜娜對宋傑揭露她完美的計劃,"咦,你的房間幾時變成乳白色的?你怎麼辦到的?"娜娜納悶的問,愈想愈不對。
  
  終於發現不對勁了,宋傑對這件事感到很高興。
  
  "娜娜,聽我說,你把我綁成這樣,我根本無法換房間或請人來粉刷。"說正確點,他連打電話都有困難,"也就是說,這裡不是我的房間。"
  
  娜娜果然愣住,"不然這裡是哪裡?"她四處張望,在房間內走走看看,又翻翻衣櫃、床頭櫃、化妝台的抽屜,不明白自己怎麼這麼晚才發現這件事。
  
  "既然不是你的房間,也不是我的房間,最大的可能性是:我們兩個都被綁架了。"宋傑告訴她,"眼前唯一該做的事,是你快幫我解開繩子,我們一起想辦法逃。"
  
  "這房間還真豪華呢。"娜娜在屋裡發現一堆名牌,化妝晶、衣服、傢俱,都是她敢看不敢動的名牌,連燈飾也豪華得要命,"這裡一點也不像囚禁肉票的地方,倒像女孩子的閨房,你看,連衣櫃都是滿的。"娜娜打開衣櫃證明自己的話。
  
  "娜娜,你快點幫我解開。"宋傑催促,心中納悶她是不是少根神經,否則怎麼知道自己正身為肉票,還一點都不緊張?  "等一下嘛,我先找件衣服換。 "宋傑的衣服是不難穿啦,可是,他被單底下的身體是赤裸的耶,他該不會是想光著身體去和綁匪火拚吧?  於是,娜娜從衣櫃裡找出一件樣式簡單的洋裝來,到化妝室去換上,想不到衣服竟然剛剛好。
  
  "哇,多虧我穿了你的衣服,不然,你真要表演裸奔了。"娜娜嘲笑著用從抽屜裡找來的修眉刀割斷繩子,然後把剛脫下來的衣服還給宋傑。
  
  "哇,多虧我撕爛了你的衣服,否則,我現在怎麼會有衣服可穿?"宋傑火速將衣服穿上,"真好,有你的體溫和香味。"
  
  "討厭。"娜娜俏臉羞紅似火。
  
  "找找看有什麼可以當作武器的東西。"找了半天,宋傑只找到幾根鐵製門,你看到人就把這東西往他臉上砸,我們殺出去。"
  
  "嗯。"娜娜重重點一下頭,好像蠻刺激的。
  
  "好,現在我要撞開門。"宋傑說著,把娜娜拉離房門,一古腦兒往門上撞。
  
  一次不開,兩次、三次、四次......不知撞了幾次後,門終於開始鬆動。  。  "這次一定會開。"宋傑卯足了力,往門衝去。
  
  不料,他還沒撞上門,門就突然被打開,害他差點煞車不及撞上來人。
  
  臉色敗壞的王和彥站在門口。
  
  "沒聽見我在外面大喊門沒鎖嗎?撞什麼撞1?你知不知道這種材質的門很難找?還是你要花錢幫我們訂做?沒多少,一佰萬而已!不收現金和支票。"王和彥很小心的檢查門板,動作細膩得像在愛撫情人,只差沒親上去,"幸好,只是螺絲鬆掉,要是門板受到任何破壞,看我會不會放過你。"
  
  他那小心翼翼的樣子讓宋傑一頭霧水,讓娜娜好想笑。那扇門對他而言,到底有多寶貝呢?一佰萬,哇,好大的手筆。
  
  "一扇門有什麼了不起?不就是一扇門。跟我們的性命比起來,一扇門算什麼!?"宋傑一看王和彥寶貝那扇門的賤樣,就覺得不順眼。買那麼好的門做什麼?害他撞得全身酸痛,"話再說回來,現在是上班時間,你在這裡寶貝什麼門?要是公司少賺一毛錢,我唯你是問!"
  
  "老闆自己都不在公司,我這個特助那麼勤奮做什麼?"王和彥終於拿開他黏在門板上的手,"宋氏是你的地盤,我稱呼你一聲老闆,但是這裡是我的地盤,麻煩你稱呼我為老大。"
  
  "王和彥,你綁架我們,我還沒找你算帳,你還擺起架子來了!?"他那是什麼口氣廣我再怎麼說都是你的上司,你敢綁架老闆,看你怎麼對我交代。"如果只綁架他也就算了,連娜娜也一併綁架,看他會不會饒他。
  
  "我要綁架的又不是你!"王和彥不服氣的吼,"我要綁的人是她,因為她剛好綁了你,我怕你在車子裡被悶死,才會大發慈悲順便帶你上來!果然,婦人之仁是沒好報的。"當然,更想看看他們之間到底是怎麼回事啦。
  
  "想綁架娜娜更該死!"宋傑額上的青筋全浮出來了,"我警告你,你最好快放了她,否則,看我怎麼對付你!"
  
  王和彥現在已經明白他們之間的發展了,他的唇勾起微笑的弧度。
  
  "你不要這麼生氣啦!"娜娜拉住激動的宋傑,"他應該對我們沒有惡意啦,不然也不會沒鎖門。"若要勉強指出娜娜的優點,那大概是膽子大了一點吧。
  
  "王和彥,不管你打著什麼鬼主意,我現在就要帶娜娜走。"宋傑拉緊娜娜,拔腿就往外走。
  
  王和彥伸手攔住了他。
  
  "要走你自己走,黎小姐要留下來。"王和彥不理會宋傑的恫嚇,逕自對娜娜說:"黎小姐,請跟我來。"
  
  "不行,沒有我的允許,誰也別想帶走娜娜。"宋傑擋在娜娜身前,"王和彥,你只有一個選擇,那就是放我們走。",  "對不起,辦不到。"王和彥堅定的搖頭。
  
  "那只好得罪了。"說著,宋傑冷不防地朝王和彥揮出一拳。
  
  "啊--"娜娜嚇得發出尖叫,站立一旁的幾個"兄弟"也緊張得差點撲上去,幸好王和彥及時對他們打個手勢,要他們別亂動。
  
  王和彥身手利落的躲開宋傑的攻擊,宋傑又飛快的掃過一腳,但也被王和彥躲過,但接著那迅速的一拳,就把王和彥打個正著了。
  
  "剛才那三招是讓你的,現在我要認真打了。"王和彥揩揩唇角的血跡。
  
  "你們不要打啦,這樣太危險了。"娜娜忙著勸架,打架實在是很不好的事,"我聽你的話,跟你走啦,你們不要再打了。"如果宋傑受了傷,她一定會心疼而死的。
  
  "不行,娜娜,我會保護你,絕不讓你受到任何危險。"宋傑把娜娜拉到身後,"除非我死,否則他休想動你一根寒毛。"
  
  "說得還真令人感動呢。"王和彥露出訕笑的嘴臉,"你窩藏我們要找的人,我都還沒找你算帳!"
  
  看來,他就要多個老闆娘了,說不定未來可以挾天子以令諸侯,替他們這些苦命的員工謀點福利。
  
  "王和彥,別以為你是流氓世家的繼承人,我就不敢扁你!"宋傑討厭死他的嘴臉了,身形一矮,就朝王和彥撲去。
  
  兩個大男人一言不和,扭打成一團,一旁的娜娜擔心得頻頻皺眉;旁邊的兄弟,倒也只是站著看而已。
  
  忽然,娜娜的眼尾餘光瞄見門外走過來一位十八、九歲,清清秀秀的女孩子,那女孩看見她在看她,露出和善的微笑,對她招招手。
  
  娜娜看那兩個人打得難分難解,知道他們沒空理她,再看看旁邊的"兄弟",他們也沒有限制她的行動,當下朝女孩走去。
  
  "兄弟"看娜娜和他們的"小姐"走掉,一點也不以為意的繼續觀戰。
  
  宋傑一徑和王和彥打得昏天暗地,不知要打到何時才分得出高下。
  
  而當宋傑知道娜娜離開他的視線範圍,大概是很久以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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