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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依然悠然]冷酷魔醫少夫人[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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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7-21 16:52:28
第036章:天蒼大陸   硯之檀

    羽驚風奮力咳了幾聲,目光才落到這黑衣人身上,眸底劃過一抹異色,向蘭瞳道:「沒事,他剛剛闖進醫館時為了求醫的,可能心急了些才抓了我,你先幫他看看吧。」

    既然人家受害者都不計較了,蘭瞳也沒什麼好說的,直接以戰氣封了對方的穴道,令其不能動彈,再將他的手掰開,直接將她剛剛丟出的復創丹藥取出來,扒拉下人家臉上的黑巾,將藥塞進去,手段簡單粗暴,看得羽驚風微微皺眉。

    「你好歹也是醫師啊,人家可是病人,你怎麼能這麼粗魯呢?」

    蘭瞳輕飄飄看他一眼:「你來!」

    羽驚風輕咳一聲:「哎,我也就說說,呵呵,你繼續,繼續!」

    蘭瞳這回眼都懶得瞪了,抬頭看看面前的幾個,小夥計和醫師郭俊遊剛剛早就被這黑衣人嚇得軟倒在地,要知道剛剛他抓的可是當今三皇子啊,要是一個不慎,讓三皇子掛了,他們倆也就不用活命了,故而面色蒼白現在還沒能回過神兒,看起來還算正常的竟然是身為受害者的羽驚風,不過這傢夥太弱了,手不能提,肩不能扛,蘭瞳見沒個人能幫自己抬人,索性自己拎了人家衣領把黑衣人給提進了醫館。

    黑衣人原本冷峻的面孔在看到自己竟然被一個女人給提著衣領拎著走,頓時臉都綠了。

    「放手!」他長這麼大就沒這麼憋屈過!

    蘭瞳眼角一睃,看到前邊供病人候診時坐的椅子,直接將人扔了過去。

    砰!

    椅子微微搖晃了一圈,但蘭瞳扔的力道很巧,所幸沒有倒下,黑衣人被砸得背脊生疼,本就受了重傷,被她這麼一扔,險些把血嘔出來。

    「你幹什麼!」他氣不過,他身邊那些個人誰看到他不是畢恭畢敬的,誰敢這麼對他,偏他今晚栽在這個女人手上兩次了!

    蘭瞳嘴角含笑,浸著一絲冷氣:「你不是讓我把你放下麼,以為我喜歡這麼提人麼?」說完逕自上前,撕拉一下扯下了他的上衣,只見上面大大小小或深或淺的傷痕足有十幾道。

    黑衣人忍不住抽了抽嘴角,這女人真粗魯!

    其實她平常不這麼粗魯的,只因為今天她心情不佳,剛好他又以那麼不同尋常的手段撞上來求醫,她不下狠手消消心底的鬱氣怎麼行。

    羽驚風剛走過來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副情景,心底有些驚訝,她今天出去一天了,也不知道幹什麼去,火氣怎麼這麼大。

    「郭俊遊,你過來。」蘭瞳朝已經鎮定許多的郭俊遊招了招手,而後從那排放置藥材的小抽屜裡取了幾樣藥,順手捏成粉末放在白紙上,交給他,「傷口清理一下,幫他敷上。」

    待那夥計和郭俊游幫黑衣人清理了一身的血污,羽驚風又不知抽的什麼風,竟然慇勤地拿了件他那些昂貴的衣衫給黑衣人穿上,分明忘記他剛剛差點被這人掐死的事兒。

    好在羽驚風雖然文弱,身材卻是不錯的,與眼前這黑衣人,衣衫自是能穿的,待他打扮整齊,整個人竟然煥然生光,果真是人靠衣裝,蘭瞳暗暗道。

    眼前的男子約莫二十七八歲,五官深邃立體,俊逸非凡,一雙眼睛銳利中透出些許冷酷,氣質冷靜沉穩,唔,如果他的眉頭能稍稍不那麼糾結的話,可以這麼說。

    「先休息一晚上,內傷太重,明兒看你表現再決定給不給你治。」蘭瞳丟下話兒,拽著還打算對人湊近乎的羽驚風走了。

    出了醫館,她美眸一瞇,危險道:「老實交代,這個男人什麼來頭,你非得湊上去惹這一身麻煩?」

    先前的一番試探,她對男子的實力有些瞭解,實力很強,若非中了毒又兼受內外重傷,她怎麼可能輕鬆地將他制伏?

    雖說她很不願意承認,可是,自從來到天蒼大陸後,她自詡相當不錯的實力在這裡已經在接連遇到的幾個高手中被打擊不少,硯樓鳳和寧奚青就不必說了,在萬嶺城,若不是鞏秦安輕敵,而且自己恰恰又比他強上那麼一點,也是要在他手中吃大虧的。

    再有羽驚綸、今夜的黑衣人,這一個個實力非凡,她自認為實力上的優越感在這裡蕩然無存,真不知該說她運氣好還是不好。

    羽驚風也在思忖這個問題,蘭瞳的事兒早在她的身份曝露時,他就已經瞭解了不少,今晚遇到這個黑衣人的時候,他還在感歎,果然她運氣太好了,別人一輩子也不見得能遇上一個的公子榜上前十的高手,她在短短一年裡就遇上一半多了。

    沒錯,他認出了眼前黑衣人的身份,雖然他打小體弱,養在深宮之中,但不代表他對外面的事兒一無所知,就是因為太閒了,所以他時不時地將皇宮裡收集來的那些成名高手的資料拿出來研究一番,對那些人反而十分瞭解。

    眼前這黑衣人如果他沒猜錯,應該就是硯家年輕一輩第一人硯之檀!

    硯之檀是公子榜排行第三的人物,僅次於天魔和死神,據說他擅長槍法,當年戰神元帝所用的神器破魔槍就在他手中。

    他為人並不高調,很少在一些公眾場合露面,但他冷峻的氣質俊朗的外表強大的實力還是傾倒了眾多少女的芳心,受歡迎程度僅次於他的弟弟羽驚綸,甚至比寧家少主那個卓爾不群的男人還要受女孩子歡迎。

    「他是公子榜排行第三的硯之檀,六大家族之首硯家的人,擁有的魔器是破魔槍,他起碼也是個中級鑽石戰士了,這樣強的實力竟然還有人傷得了他,最近天蒼大陸的高手是不是太多了點?」羽驚風心裡好奇不已,硯之檀的實力可謂十分強大了,除了六大家族裡那些隱世不出的老頭,就算六家家族的族長也不一定能在他手中占那麼大便宜,他可是擁有神器破魔槍呢,即便是高級鑽石戰士也可勉強一戰了。

    不過天魔與死神跟硯家倒是沒結什麼仇恨,況且,若真是天魔或死神所傷,蘭瞳絕不可能給他治療,至於六大家族的族長和那些老頭基本上很少出宗派,那硯之檀到底是惹了什麼人了,竟然傷成這樣,嘖嘖,這天蒼大陸的時勢只怕因著新出現的勢力又要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了,別人且不說,就是他眼前這個女子他就看不透,卻隱約能感覺得到,她的到來將會改變天蒼大陸目前的格局。

    蘭瞳可不知道羽驚風心裡的想法,她也隱約察覺到一絲不對勁,六大家族雖然暗地裡爭鬥不斷,但卻很少有人敢對這些嫡系直接下手,況且這人還是六大家族之首硯家的第一人,聽說是最有可能成為硯家的繼承人,他若是有個閃失,硯家絕對會傾力將對方滅族的。

    一如她在萬嶺城殺了鞏秦安,便惹得丹宗和鞏家甚至於其他與丹宗和鞏家交好的家族都在封殺自己。

    這麼說來,傷了硯之檀的就絕不可能是六大家族的人,可除了六大家族外,就只有天魔塔、丹宗兩個足與和六大家族匹敵的勢力才能夠傷得了硯之檀了,但很顯然,丹宗和天魔塔都不會這麼幹,得罪硯家可不是好玩的。

    這麼說來,傷了硯之檀的是另有其人了,難怪羽驚風會有這樣的感慨,看來她得探探硯之檀的口風。

    沒有將話題再停留在硯之檀身上,蘭瞳詢問了一下那件事的進展,從木老爺和管家木順下手,很快便查到了事情的經過,原來是丹宗暗中留在織羽國的幾名弟子在搗鬼,他們賄賂了管家木順,並贈了一個美人給木老爺,便順利地讓他們將冰泔汁下在木夫人喝的藥湯裡,致其死亡,人他已經拿了他的權杖讓濱城城主抓了起來,包括順籐摸出來的那幾名丹宗弟子,並在他們身上找到了證物冰泔汁。

    冰泔汁提取困難,目前織羽國的醫館裡並無這味藥,所以這藥顯然是他們自備的,不過這幾個人也倨傲得很,一查到他們身上,他們倒是爽快地承認了,不僅如此,濱城其他醫館的事兒都是他們買通人惹出來的,並說自己是丹宗弟子,諒他們也不敢得罪丹宗,將羽驚風氣得不輕。

    不過也確實如此,這幾個人中有兩個是丹宗的正式弟子,按說要遣還給丹宗交由他們處理,若是暗中把人殺了也就罷了,若是過明路,想讓人們知道他們的罪行,那處置權就不在織羽國手裡了。

    但這兩人本來就是丹宗弟子,他們之所以會在織羽國惹下這些事端,背後便是丹宗的人暗中指使的,將人遣還回去他們偷偷把人放了織羽國又能怎麼樣,所以羽驚風才苦惱不已。

    蘭瞳微微勾唇:「無礙,你明日將人公開審理,到時我自會讓人去處理,保證他們罪有應得!」

    哼,不是說只有丹宗的人才有處置權麼,那她就找個丹宗的人來當場處置了他們!

    第二天,濱城城主親自審理此案,羽驚風打著扇子坐在一側旁聽,因為證據確鑿,兩名丹宗的正式弟子和幾名記名弟子都供認不諱,態度還十分囂張,此時府衙外擠滿了人,一聽是因為他們搗鬼,才使得好不容易建起來的這些個醫館連連出事,便憤怒得幾乎衝進去將他們揍扁。

    幾個丹宗弟子眉眼間帶著譏誚之色,傲然看著濱城城主和羽驚風:「我們乃丹風國人,更是丹宗弟子,你們無權處置我們!」

    「他們無權處置你們,我總有這個權力吧?」一道溫和的聲音從擁擠的人群中傳了進來,不知為何,明明聲音溫潤,可聽在丹宗幾個弟子的耳中,卻似含著冰刺一般。

    一道青碧身影輕鬆地分開擁擠激憤的人群,緩緩走了進來,容貌俊雅秀逸天成,一雙桃花美眸此刻微微瞇起,一絲危險的氣息在眸底蔓延。

    其中一名正式的丹宗弟子打量了他一眼,覺得確實沒在丹宗見過,這才輕蔑道:「你是誰?」

    碧溪撈起腰間的金鑲玉墜兒,冷笑一聲:「不認識我也總該認識這東西才是。」

    幾個丹宗弟子相繼失色:「金丹令!你是……」

    「金令長老,是金令長老啊!」

    「有這麼年輕的金令長老麼?」

    「怎麼沒有,他是碧溪長老啊,如今丹宗最年輕的金丹令持有者!」

    沒等碧溪說出自己的身份,堂上幾個丹宗弟子就已經鬧哄哄地吵開了。

    碧溪將金丹令一收,眸子往那些人身上淡淡一掃,一身威嚴頓時懾得一眾人不敢再鬧騰。

    羽驚風瞅著碧溪,眼睛一亮,又是一名高手!

    「既然你們知道我的身份,那我也不多廢話了,是你們自己動手還是我來動手?」眸子冷冷一瞥,令得大堂上那幾個丹宗弟子身子一縮,旋即瞪大了眼。

    「什麼?金令長老,你、你怎麼能幫著外人來害自己人呢?」先前說話的那名丹宗的正式弟子驚得聲音都變了調。

    「你們肆意破壞丹宗的聲譽,為醫者不醫人反而害人,你們讓人怎麼看丹宗的醫師和丹師?如此詆毀丹宗聲譽,若是傳到代宗主耳中,只怕連你們的師傅都要受到連累,你們還是自行了斷為好,今日之事便請城主和三皇子作罷。」

    「你……你不能這麼做,我們不服,我們要回丹宗,請宗主定奪!」幾名弟子同時叫囂起來,他們都是裘若謙一些心腹的弟子,他們這麼做也是師傅暗中指派的,說是要給織羽國一個教訓。

    而碧溪他們也是知道的,他是個外來戶,雖說實力強大,丹師品級也高,但宗主多次拉攏他,卻都被他拒絕,所以他雖貴為金令長老,但丹宗裡仍有許多人不滿於他。

    只是沒想到,他竟然來了濱城,而且不幫自己宗派的人,還幫著外人來處決他們,他怎麼敢!

    碧溪眸中射出一縷寒芒:「虧得你們幾個敢以丹宗弟子自居!你們做下這等謀害人性命的事,又詆毀丹宗聲譽,有何資格勞煩代宗主裁決,既然你們不肯自己動手,那就由我來動手好了。」說完伸出一隻手,修長的手指彈出幾枚細小的紅得發紫的火球,火球的速度奇快,沒等那幾名弟子反應過來,那幾枚火球瞬間沒入他們體內,霎時間正個大堂充斥著一陣淒厲的慘叫聲。

    不過一兩息時間,叫聲已然停止,但那幾名丹宗弟子也已經被烈火焚成灰燼,正個大堂靜得落針可聞。

    「這幾名弟子膽大妄為,仗著丹宗的名號胡作非為,我已依著丹宗的規矩處罰了他們,碧溪回去自會稟報代宗主,不知城主和三皇子可有異議?」碧溪處置完了人,朝坐在上面的濱城城主和羽驚風瞥了一眼,雖是詢問的語氣,但怎麼看都像是在威脅人啊,這人都被他燒成灰燼了才問他們是否有異議,他們敢有異議,能有異議麼?

    濱城城主臉上已經滿是冷汗了,羽驚風卻饒有興趣地多看了碧溪幾眼,聽他這麼問,自是擺擺手:「既然長老已經代丹宗處置了他們,還我們醫館聲譽,這件事兒我們就不追究了。」

    「那就好,沒我什麼事我先走了。」

    碧溪剛剛那一手造成的直觀影響實在太慘烈了,以至於他步入人群時,人們自發退離他至少三步遠。

    站在人群中全程旁觀的蘭瞳看著眾人的反應,心中不禁點頭,剛剛碧溪處理那幾個丹宗弟子的手段簡單粗暴,已經深入人心了,她故意放過幾個丹宗弟子,暗中觀察他們的神色,見那幾人被碧溪乾脆地殺了,不由又驚又懼。

    相信接下來他們不敢再輕舉妄動了,至於其他幾個城,只要今日的審理結果傳出去,丹宗必然會約束好他們,否則她不介意將丹宗留在織羽國的暗樁一顆顆拔掉!

    人群漸漸散去,蘭瞳沒有隨羽驚風前往城主府,而是直接回了水街醫館,查看了一下硯之檀的傷勢,發覺他的傷勢好了許多。

    「幫我解開穴道!」在看到蘭瞳的一瞬,硯之檀表情一向不多的臉上竟然難得地迸發出了喜色,天知道他保持這個姿勢整整一晚上再加一個早上了,再不讓他活動,他的身體會僵掉的。

    蘭瞳這才想起,為了讓他配合治療,她昨夜就以戰氣封住了他體內的穴道,可惜這種以氣封穴的手法乃是華夏古武術的精華術法之一,經她改良而成,這裡的人們是不懂的。

    戰氣淩厲霸氣,多是外放型的,所以即便是強大如硯之檀也不懂利用自身的戰氣解開身上的束縛。

    蘭瞳問了一下郭俊遊他的傷勢如何,郭俊遊面露喜色:「雪大師您的丹藥和配置的藥粉果然有效,今日傷勢都已經結了痂,早上我給他診了脈,脈相也有力多了。」

    蘭瞳又自己診斷一番,可能因為硯之檀是戰士,且實力強大的緣故,他身體的傷勢恢復得極快,一晚上就恢復了大半。

    她伸手解開了他的穴道,輕飄飄看他一眼:「你可以走了。」

    硯之檀古怪地看看自己又能活動的手腳,他能確定,她是用戰氣封住自己的行動,而非用的魔法,可她是怎麼將戰氣運用得如同魔法那般神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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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7-21 16:52:49
第037章:天蒼大陸   傳說中的神邸

    他倒是知道風系魔法中有一道風之束縛能夠限制人的行動,若是風之魔法,定然困不住他,可這女人分明很是輕鬆地在自己身上幾處穴道點了點,沒見她怎麼用力,卻將自己的所有行動都給定住了,這又是什麼技能?

    硯之檀從昨天晚上就開始想這個問題了,可到現在也還是百思不得其解。

    對於自己不明白的事情,他一定會不恥下問,「你是如何用戰氣封住我的穴道的?」

    蘭瞳挑眉:「秘密,無可奉告!」

    可惜她低估了硯之檀同學的求知慾望和好學的態度。

    「我拿東西跟你交換。」

    蘭瞳眉頭緊蹙:「不換!」

    「怎樣才肯告訴我?」檀同學不屈不撓,態度誠懇。

    「囉嗦!」蘭瞳甩袖走人,反正她依著羽驚風的話救了他,人已經救活了,接下來可不關她的事。

    硯之檀冷峻的臉上露出幾分糾結,向來只有他嫌棄別人囉嗦的份,可今天他被人嫌棄了。

    不過這人性子也倔得不行,本來他是巴不得趕緊離開這裡,這會兒對蘭瞳會用戰氣封人穴道令人動彈不得的能力,比起魔法還管用得多,心下便癢了起來,索性藉著療傷的藉口賴在了醫館裡。

    這天從各個城市傳來的消息都不錯,散步在各地的丹宗弟子也不敢再輕舉妄動,醫館漸漸步入軌道,蘭瞳便打算直接在時空老人那座宅子裡煉丹,打算先煉製一批丹藥,銀品以上的皆賣給皇室,正好能大賺一筆,銀品以下的則在各個醫館銷售,專心煉丹的同時也順便躲一躲硯之檀這纏人的傢夥。

    這幾日她被煩得要命,傳聞中那個冷峻的男人跟個無賴似地整日裡纏著她,要她教他戰氣封穴,大有不達目的誓不罷休之勢,所以她乾脆躲到了時空老人的宅子裡,有他設置的空間結界,除非時空老人親自放他進來或者像硯樓鳳一樣,擁有空間魔法,否則進不來。

    在躲進時空老人宅子裡煉丹之前,她就提前跟羽驚風打過招呼了,前一陣羽驚風給自己的紫羽衛和兩名藍羽衛都分派了任務,將他的命令傳遞到其他幾大城市的城主府上,這三人不久前才回來,否則蘭瞳哪敢這麼放心閉關將手無縛雞之力的羽驚風一人丟在濱城。

    如今羽驚風在紫羽衛和藍羽衛的護送下離開了濱城,現下應當是回了羽京,她讓羽驚風帶口信給羽驚綸,讓他按她列的藥材購買或者採擷一批藥材送過來,供她煉製丹藥。

    好在織羽國最不缺的就是財富,那些個藥材只要有錢便不怕買不到,僅用了十來天時間,羽驚綸便親自帶著蘭瞳羅列出的藥材來到了濱城,蘭瞳從他手中取了藥材,一頭紮進了宅子裡煉丹。

    羽驚綸不似羽驚風那般弱不禁風,他有足夠的實力保護自己,而且他身邊高手不少,自是不需要她護著,她便安心地閉關煉起了丹藥,在時空老人的宅子裡一待就是兩個月。

    將精神力探入空間戒指內,查探到角落裡那一堆細瓷瓶,嘴角揚起一抹滿意度笑容,這兩個月時間,她足足煉製了一千來瓶丹藥,按不同的花色和瓷器的優劣來裝丹藥,以便能夠將其區分開來。

    在她入住之前,時空老人已經離開了濱城,在天魔塔替硯樓鳳分憂去了,她將屋子清掃乾淨,便前往水街醫館。

    郭俊遊告訴她,在她閉關煉丹的時候,硯之檀又等了幾天,沒見她的蹤影就離開了,蘭瞳鬆了口氣,沒想到那人還真是執著。其實也不是不能教,只是她跟硯之檀又不熟,憑什麼教他?

    再者,要想學會這一招,首先就得學會認穴,知道各個穴位的作用,可因為這個大陸並不像華夏古武術那般擁有內家功夫,學功夫的時候必然也要學習認穴,以能又快又準的尋到敵人的弱點給予痛擊。

    魔法和戰氣都屬於外放型力量,魔法就不必多說了,那是溝通自然元素才能形成的一種神秘力量,戰氣反而容易控制些,但霸道而猛烈,所以魔法師和戰士是不可能浪費精力去學習瑣碎又複雜的穴位作用,一般都是醫師才會學這些。

    想想光是學習認穴過程漫長又麻煩,她可沒那個時間教習,自然就拒絕了。

    從郭俊遊那兒知道,羽驚綸這兩個月倒是又出去辦了不少事,每次都會到濱城看看她是否已經煉好。聽說他前天又到了濱城,現在還沒離開,她便趕緊讓人去將他請了來。

    自蘭瞳知道不少人盯著她的百音魔琴後,在濱城行事也越發低調了,盡量不給硯樓鳳那邊添麻煩,所以原本打算到其他幾個城市也去晃一圈看看情況的她便放棄了這個想法,只留在濱城專心煉丹。

    也不知道硯樓鳳那邊麻煩解決了沒有,這兩個月除了前一個月還有他的信兒,後來他說他那兒被人盯得緊,怕她的身份曝露,便漸漸斷了聯繫,她心裡有些擔心,想著這回煉完了這一批丹藥便到天魔塔去探探情況。

    羽驚綸接到消息立刻趕到了水街醫館,來到後院果然見到了蘭瞳,俊美的臉上不由露出一絲笑意:「等很久了?」

    「你來了。」正捧著一杯茶出神的蘭瞳一聽聲音便回過神來,往羽驚綸身上淡掃一眼,「氣色不太好,肝火太旺,來杯清茶消消火氣。」

    說著又親自沏了杯茶,遞給他,羽驚綸聞言不禁笑了:「你怎麼學起我三皇兄了,他最近在研究人的面相,說是也能看出些大學問來。」

    蘭瞳心中一動,想不到羽驚風還當真學起了神棍的行當,她腦中不由臆想,介瀟灑俊逸的皇子殿下拿著一掛幡到處招搖給人算命,活脫脫一神棍,臉上不由露出幾分笑意:「你可別小看這些,醫學和相學確有相通之處,只不過我於這些是不懂得,只從你面上看出你肝火旺盛,想必是有什麼堵心的事。」

    羽驚綸點點頭:「還真有,不過不是堵的,是急的,天魔塔出事了。」

    「什麼?!」這回輪到蘭瞳不淡定了,「發生了什麼事?」

    「你先別急,這事發生了也快一個月了,我派了幾次人出去打聽,才打聽到比較確切的消息。」羽驚綸怕蘭瞳著急,便簡單地將事情敘述了一下。

    原來這事還是跟她有關,先前有傳言說她身上的百音魔琴裡藏有曲譜《馭獸闕》,現如今,又傳出這本《馭獸闕》是百音留下的遺物,裡面隱藏有百音和元帝的陵墓地址,據說百音和元帝是這萬年來唯一成神的兩位,陵墓中興許有二人留下的傳承神邸,人們追求實力的巔峰,哪個不是為了成神,為了長生?

    可惜當年百音和元帝壓下邪神後,元氣大傷,傳聞二人便尋了一處風景美麗的地方給自己修了座人間陵墓,在墓中留下神邸和他們這一生尋得的寶物,坐化仙逝,這樣一處神秘之地怎能不引得人爭相窺探?

    再者,且不說能否得到神之傳承,便是百音和元帝留下的寶物,那也都是讓人眼紅的好東西啊!

    然而,是否真有神邸卻終究只是傳說,畢竟歷經萬年,這事也有可能是以訛傳訛傳出來的。

    可人的貪慾終究佔據了上風,即便只是捕風捉影的事,他們也絕不放過。

    「那現在我相公和三個孩子怎麼樣了?」

    羽驚綸見她神情急切,心下不由歎口氣:「聽說小雪衣他們已經離開天魔塔了,不過天魔大人他…受了傷……」

    蘭瞳蹭的一下站了起來,正準備拔步就走,忽而又是一頓,轉身手往桌面上一拂,頓時出現了上百個上好的小玉瓶,「這些玉瓶裡裝的都是銀品丹藥,從初級到高級的。」復又一揮手,又是一堆瓶子整齊地擺在地上,「這些是鐵品到銅品品級不等的丹藥,按先前約定好的分配便是。羽驚綸,醫館的事兒差不多步入正軌了,他們幾個都能夠獨當一面,我也放心離開了。」

    羽驚綸一驚,「你且等等!我就知道你會到天魔塔去,可是那些人就是為了引你出手,你就這麼去了豈不是正著了那些人的道?」

    「既然他們是因為我才去圍攻天魔塔的,我又怎能因我一人將相公辛苦經營的天魔塔毀於一旦?再者,敢傷我相公者,我一個都不會放過!」說到這,她眸底閃過一絲戾光。

    羽驚綸歎口氣,看來三皇兄說的不錯,她的到來必會攪亂這一池風雲。

    「蘭瞳,三皇兄讓我給你帶句話,解局的關鍵在於你手中的百音魔琴,琴殘則世亂。」羽驚綸咬了咬牙,似下定了什麼決心,一雙眸子澄然望向蘭瞳,「請你相信三皇兄的話,他……有種特殊的能力,能夠預測到一些事情,正是因為他能夠洞悉世事,所以打小他的身體才會這般虛弱。每一次使用那種能力,他便會病上一場,這一次,他知道了那些對你不利的流言後,又強行窺探天機,如今已經躺在床上十幾天了,唉……」

    這樣的事情本不該讓一個外人知道,畢竟這樣能夠窺得天機的能力落在三皇兄這樣一個普通人身上並非好事,若是讓一些心有不軌的人知道,會為他招來禍事,但三皇兄既然能夠為她不惜自損好容易有了起色的身體,他便不想再隱瞞。

    蘭瞳微微一怔,半晌鄭重點頭,又從空間戒指裡取出一個嬰兒巴掌大的水晶盒子遞給羽驚綸,「替我謝謝三皇子,還有這枚菩提紫祿丹在生命之水中養蘊過,你將它給三皇子服用。」

    羽驚綸欣喜地接過水晶盒,只一握便感覺到滿滿的靈氣充溢在手心,一絲沁涼鑽入腦海,令人頓覺靈台清明,「蘭瞳,我替三皇兄謝謝你。」

    「只是禮尚往來罷了。」蘭瞳笑了笑,一拂衣袖,翩然遠去。

    天蒼大陸版圖比天穹大陸還要大上幾許,除開西南部的織羽國、中北部的雪元國和東部的丹風國外,還有不少小公國依附著這三個大國,天魔塔就坐落在雪元帝國以東與丹風國的交界地帶天魔城。

    從織羽國到天魔城最近的道路要經過雪元國,而此時,蘭瞳已經進入雪元國的連雲城。

    她如今白天會規規矩矩地到馴獸場乘坐飛行坐騎趕到下一個城市,夜裡則不再掩飾行蹤拚命飛身趕路,連著兩日,身體也有些受不住了。

    其實她的速度可以更快一點,直接從空中飛過去,但這樣一來目標太明顯,反而容易曝露目標,也可能讓人疑心自己。

    天蒼大陸高手不少,但君主級魔法師或者鑽石級戰士卻依然鳳毛麟角,尤其是女性達到這等級別的更是稀罕得緊,恐怕也只有六大家族中的綰家家主和綰家三夫人綰芳才有這個實力,但這兩人實力雖強,畢竟年紀大了些,除開這些,也只有數月前在萬嶺城一戰成名的蘭瞳才有這樣的實力。

    蘭瞳在連雲城裡尋了一個客棧住下,打算歇上幾個時辰再繼續趕路,不想她剛要歇下,突然大開的窗戶裡陡然射了一封信進來,她看了一眼,便發覺上面的筆跡是硯樓鳳的,忙打開一看,連日來的擔憂才去了一半。

    信中硯樓鳳說雪衣三人分別被勾勾、黑嵐和龍紫玨分別帶走了,他也已經脫困,目前在安頓天魔塔逃出來的人,過幾日會來找她,讓她在雪元國的風雪城裡等他,到時他自會上門尋她。

    看到這,她忍不住舒口氣,好在硯樓鳳有先見之明,天魔城那座天魔塔是他放在明處的勢力,實際上天魔塔暗處的勢力才是天魔塔的主要力量,表面上看起來天魔塔遭受重創,然主要力量卻未曾損及。

    在知道硯樓鳳並無危險後,她便放心了,她也清楚,若是這個時候她趕過去反而會給他添麻煩,倒不如聽他的話,留在風雪城等他,雪元國裡有不少他的眼線,只要她不刻意掩藏行蹤,相信他要找到自己也不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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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7-21 16:53:11
第038章:天蒼大陸   姐弟

    風雪城是雪元國都城,放眼望去,即便此刻仍是細雪紛飛,大街上仍是熱鬧繁華。

    雪元國處於天蒼大陸中北部,風雪城又在雪元國北邊,一入冬就分外寒冷,整個冬天時常能見到大雪紛飛的場景,再往便是極北冰原了。

    極北冰原本是天蒼大陸最冷的地方,聽說在那裡呵一口氣都要被凍住,不知與天穹大陸的魔獸冰森相比,又會是怎樣的一番光景。

    一想到魔獸冰森,蘭瞳不免想起當年與硯樓鳳第一次見面的情景,白皙的臉上浮起一抹笑容,隱隱露出淡淡的粉色,若三月桃花一般嬌媚動人。

    她昨日到的風雪城,為了能讓硯樓鳳快些找到自己,她並不掩飾行蹤,慢吞吞在大街上溜躂一圈,給雪衣墨衣和緋衣三個小傢夥買了些精緻的小玩意兒,轉到一處綢緞鋪子,買了一匹淺銀紫的布匹,衣料柔軟,低調而華貴,很適合硯樓鳳的氣質,也符合他的喜好。

    想想別的女子成婚嫁入夫家怎麼著也得為自己的丈夫縫製一件衣裳,雖說這裡對女子的要求並不像封建社會那般苛刻,要遵循各種禮儀教義,也是以強者為尊,但到底還是男尊女卑的社會,女子成婚以夫為天。

    蘭瞳自己是來自現代的新新人類,更是古樂家族的大小姐,各種培養氣質和禮儀的東西沒少學,但這種縫製衣裳的事兒她確實從未做過,所以硯樓鳳的衣裳都是請些技藝高超的繡娘做的,無需她操心。

    想想她這妻子當得還真是不合格,這幾年她跟王爺王妃住在一起,時常見王妃親手給王爺縫製衣裳,手藝雖然不算好,但勝在一份心意,王爺倒是寶貝得很,蘭瞳見了不由心虛。

    眼見著又快過年了,她想著怎麼也要親手給他縫製一件衣裳。

    她是個倔性子,只要想做的事兒必然要做到最好,所以當年在瞧見王妃給王爺縫製衣裳時,她也動了這個念頭,正好懷著孩子,除了偶爾冥想一下,戰氣是不能再修煉的,她嫌悶得慌,正好赫連綺羅知道她懷了身子,硯樓鳳又不在身邊,她便千里迢迢從斐斯迦帝國跑到奧蘭帝國來陪她。

    赫連綺羅可是天衣神繡的徒弟,那針線活兒自然是不在話下,一聽到女兒要學,雖然心疼她懷著身孕不肯讓她動手,但卻更怕她閒來無事會胡思亂想黯然神傷,便只得認真地教她。

    事實證明,她蘭瞳雖然各方面都是天才,但女紅方面當真不拿手,任赫連綺羅怎麼教,都學不來那等令人驚艷的天衣神繡。不過就因為她性子死倔,學不好便不肯罷休,都說勤能補拙,最後蘭瞳倒也真能做出件不錯的衣裳,雖達不到赫連綺羅那等繡藝,做出來的衣裳針腳細密,花色新穎華美,連王妃都誇讚不已,可惜王妃看著溫柔婉約,但在女紅的天賦上卻比自己還慘不忍睹。

    一想起往事,蘭瞳不免笑了起來,不知不覺拐到一條僻靜的巷子,發覺走錯了路,正欲退出來,卻猛然聽到雪地裡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聲音細微,但以她的實力卻聽得清楚。

    抬眼看去,便見厚厚的雪層動了動,從雪堆裡探出一雙被凍得青紫的手,還好這雪是昨晚才下的,雪又鬆軟還未結冰,那人只是撥拉一下,便爬了出來。

    那是一個衣衫襤褸的少女,雖然因著髮絲散亂看不清容貌,但蘭瞳還是感覺到她身上散發出的刻骨恨意。

    感覺到前方投來一道注視的目光,少女猛地抬頭,布著血絲的眼冷冷望進一雙清冷幽秘的深潭裡,好半晌,她卻緩緩扯出一抹難看的笑容,青紫的手朝蘭瞳伸了伸:「救、救、我。」

    聲音乾澀得像根冬雪中的枯柴,微弱得彷彿輕輕一碰就會碎掉。

    蘭瞳的眼裡多了一絲憐憫,她能感覺到對方並沒有惡意,方纔那一眼的冷厲彷彿是出自本能,在感覺到她沒有對她造成威脅後,又放下了戒備,用那雙充血的眼哀憐祈求。

    不知怎的,她的心忽然就軟了下來,扶起從雪堆裡爬起來的少女,「你叫什麼名字?」

    「靈、靈兒。」感覺到蘭瞳手上有股奇異的暖流正一絲一絲瓦解她身體的僵硬,靈兒眸中露出幾分喜色,就連說話也順了許多呢。

    以內力和戰氣幫她化解體內的僵寒之氣,待她能夠直起身顫顫地立起來,蘭瞳才放了手,轉身走開,不想身後的少女去一把拉住她:「等等!」

    蘭瞳狐疑地轉過身,「還有什麼事?」

    「我沒地方去,姐姐能不能帶上我?」靈兒眼裡滿是哀求,見蘭瞳眸中露出些許探究之意,她忙哀求道,「求求你,姐姐,我是偷跑出來的,被他們發現才……可是我真的不能離開風雪城啊,羽兒他需要我,如果我走了,他可怎麼在那裡活下去啊!」

    靈兒說到後來開始啪嗒啪嗒掉眼淚,都是她不好,如果她不逃的話,至少以後還可能見到羽兒,可現在……怎麼辦!

    蘭瞳的目光在靈兒身上淡淡一掃,她現在雖然狼狽,但五官卻十分漂亮,臉龐輪廓較深,皮膚雪白,頗像她前世充滿異域風情的少女。

    她看起來不像個嬌弱的女子,即便是哭也只是雙手攢緊,任由眼眶發紅,眼淚珠子般直往下掉,隱忍中帶著一份柔韌剛強,蘭瞳輕輕歎口氣:「跟上吧。」

    靈兒聞言,瞬間抬眸,晶瑩的淚珠子還掛在眼睫毛處輕輕顫抖著,可那雙美眸中卻已經綻放出晶亮的光芒,一抹驚喜的笑容在她唇邊綻開,「謝謝姐姐!」

    蘭瞳搖頭笑了,靈兒的眼神很純淨,那歡喜從臉上蔓延到了心底,看著這樣她燦爛的笑容,被陰霾困住的心似乎也湧進了一點陽光。

    蘭瞳帶著她進了成衣鋪買了幾套衣衫讓她換洗,回到客棧,靈兒梳洗了一番,蘭瞳則開始裁製衣裳。

    好半晌,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進來吧,靈兒。」她低著頭喊了一聲。

    靈兒推開屋子,好奇地看了一眼:「姐姐,你在誰縫製衣裳嗎?這衣裳這麼大,應該是男子的衣裳吧,姐姐有心上人了嗎?」

    「噗!」蘭瞳忍不住一笑,「我的孩子都快六歲了,已經是當娘的人了,這是給我相公做的。」

    說完抬起頭瞧了靈兒一眼,眼前不由一亮,先前她穿的衣裳灰撲撲的,又打了不少補丁,頭髮亂糟糟的,雖然看出五官長得漂亮,但因為先前的狼狽到底沒有現在看起來靈氣。

    她十六七歲模樣,容貌秀氣漂亮,白皙的臉龐因為不再受凍而泛起一層自然的粉色,猶如擦了脂粉一般,身材細瘦,看得出有些營養不良,不過不影響她充滿靈氣的美麗,而且她的身上還縈繞著一股奇異的氣質,讓人忍不住被吸引。

    她忍不住誇讚:「靈兒這麼一打扮可真是漂亮。」

    靈兒微微扯了扯嘴角,原本晶亮的眸子卻劃過一縷暗痕,脆亮的嗓音低了幾度:「靈兒情願長得醜陋些。」

    蘭瞳拍了拍她的頭,聰明的她沒有多問,靈兒既然這麼說,定然是因為容貌惹了不少事端,先前她看到靈兒的衣著可比一些富有人家的丫鬟還不如,可她這一身的氣質又豈是丫鬟及得上的?

    靈兒的針線也做得很好,不過她拒絕了靈兒的幫忙,一針一線都是自己縫製的,因為當年閒來無事想起硯樓鳳的時候,就會給他做做衣裳,想著以後他回來就能穿上,所以早已做得熟練,不多時就已經繡了一片樣式美麗的花紋。

    「姐姐,吃飯了。」靈兒推開門,將飯菜端了進來,笑瞇瞇喚道,剛回來時她要喚蘭瞳小姐,可蘭瞳不允,卻也沒告訴她名字,靈兒便又喚回來。

    蘭瞳淡淡一笑:「你怎麼又忙活上了,吩咐客棧的夥計一聲就好了。」

    「這麼冷的天等他們忙活完端上來飯菜都涼了,今天是我自己去廚房借了地兒做的,姐姐嘗一嘗看合不合口味?」靈兒不想自己白吃白喝,一有事兒總是搶著做,這兩天倒是將她照顧得無微不至。

    蘭瞳放下針線,伸了個懶腰,走到桌前,看著眼前色香味俱全的飯菜,食指大動,往嘴裡夾了一口嚼咽:「唔,好吃,靈兒的廚藝真不錯。」

    看蘭瞳吃得香,靈兒含著笑,眼前卻閃過一張清俊的小臉,以前她和羽兒一點也不敢吃府裡送來的飯菜,生怕有人在裡面下了藥毒死他們,所以每次都是她偷偷帶著羽兒出去挖野菜打野兔吃,他們相依為命這麼多年,現在她卻自私地離開了那裡,不知羽兒過得怎麼樣了,沒有她護著,他是不是又挨打了?會不會沒飯吃?

    一想起這些,她眼眶裡不由泛起酸意,咬了咬唇,看向蘭瞳:「姐姐,我、我能不能出去一趟?」

    蘭瞳拍拍她的手:「你是自由身,想去哪裡便去哪裡,只是記得早點回來,夜裡風雪大。」

    聽著她關切的話語,靈兒猛地撲到她懷裡哭了起來:「姐姐,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她對自己這般真心,可她還瞞著她,若是因此給她帶來麻煩,那可如何是好?

    想到這,她下定決心,若今晚能偷偷帶走羽兒,他們就離開風雪城!

    他們的勢力太大,她不想連累姐姐。

    靈兒出了門,到房間裡將她留下的自己那份還沒怎麼動過的飯菜包了起來,帶在身上,披上一件銀色斗篷,出了客棧,與茫茫雪地融為一片。

    蘭瞳站在窗前看著漸漸消失在街道上的她,清麗的美眸露出些許疑慮,方才靈兒的表現有些不對勁,她想了想,換上一身素麗的雪色長裙,在逐漸暗淡的天幕中如一道雪色疾風往靈兒離開的方向飛去。

    靈兒來到西城一座十分威武宏大的府邸前,她沒有低著頭,昂首自然地走在街上,前面已經有幾個人從她身邊穿過去,卻無人敢直視她一眼,可笑的是,這些人在不久前還百般欺淩過她,現在她只不過換身衣裳,他們反而不敢直視,真是可笑!

    是了,這些人只不過是低等的僕役,他們沒有資格仰望那些高高在上的小姐,她垂眸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裝扮,露出溫暖的笑意。

    走得遠了,在路旁一株光禿禿的梧桐樹旁,她往四下裡看了看,這裡十分安靜,隔著的那面高牆後就是僕役們住的地方,確定四周無人,她才猛地探出雙手,在略顯粗糙的牆上微微一摁,身體輕盈地躥了上去,一個翻身,悄無聲地落入院中。

    這裡看起來有些雜亂,現在正是晚飯時間,大多數僕役在前面伺候著主人用飯,前面傳來喧囂忙碌的腳步聲和那些管事頤指氣使的呼喝聲,更襯得後頭冷清寂寞。

    靈兒撇撇嘴,熟門熟路地摸到最後面一間,推開半掩的小門,一股黴味撲面而來,本來就不寬敞的屋子此時更是陳滿破舊的桌椅和各種廢棄物品,將屋子塞得幾乎連落腳的地方都沒有。

    靈兒熟練地踮著腳尖在各種物品中穿梭,繞到那堆破桌椅後頭,果然看到一張已經腐舊的門板上正蜷縮著一個瑟瑟發抖的小小身影,他只蓋著一件破舊的棉襖,裡面的棉花都翻了出來,乍一看還有些發黑。

    靈兒的眼淚再也忍不住淌了下來,低低喚了一聲:「羽兒!」

    那小小的身影只是動了動,卻似沒聽清一般,沒有轉過身,靈兒又喚了幾聲,那孩子才艱難地翻轉過來,漆黑的眸子在看到靈兒時,先是欣喜再是一怔,半晌才遲疑地喚了一聲,「姐?」

    靈兒淚流滿面地撲了過去,看著弟弟臉上的青紫聽著他虛弱的聲音,心底是滿滿的自責愧疚,「羽兒,都是姐不好,姐不該逃的。」

    她輕輕抱起弟弟,卻聽得他一聲壓抑的悶哼,一張清俊的小臉皺成一團,她忍不住扯開他的衣裳,見他渾身是傷,肋骨恐怕都斷了好幾根,不由握緊了拳頭恨聲道:「他們把你打成這樣的?」

    少年艱難地抬起手,想撫平她緊皺的眉頭,卻無力垂下,不由苦笑:「姐,沒事了,只是他們要把你嫁給中誠伯爵老混蛋為妾,你為什麼不告訴我?」看著自己姐姐身上漂亮的衣裳,即使一向樂觀的少年也禁不住淚流滿面。

    靈兒一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他誤會了,忙道:「好羽兒,你別難過,不是你想的那樣,這衣裳是一位好心的姐姐給我買的。先前我也不知道他們要將我送給那個老混蛋,不過看他們給我穿簇新的衣裳戴亮眼的首飾我怎麼能不懷疑呢,半路上我套了他們的話,才知道他們要將我送給中誠伯爵那個老混蛋,我便尋機逃跑,後來遇上一位姐姐救了我,還給我買衣裳穿,看,我還給你帶了吃食過來,你快些吃點,姐帶你離開這裡。」

    她沒有告訴他,她因為逃跑差點被打死,埋在雪堆裡一夜,卻沒死成,她怕羽兒擔心。

    少年看到靈兒帶著的食物,眼睛已經綻放出明亮的光芒,只是手臂脫臼無力,靈兒便用筷子夾著一口一口餵他。

    她知道前面用飯的時間還很長,便不想委屈羽兒吃涼了的飯菜,看到羽兒大口大口地吞嚥,心中酸澀,羽兒一定餓很久了。

    少年迅速吃完了飯,靈兒熟練地背起他,放輕腳步在門邊瞅了瞅,見幾個腳步聲離開,這才帶著羽兒迅速來到牆邊,低聲道:「羽兒,抓穩了。」

    說完雙手搭在牆上,一個使力,身子輕盈了起來,若是有人看見,定然會覺得驚訝,靈兒竟然像一隻壁虎一般,四肢緊緊貼在牆面上,迅速地攀爬著高牆,一個俐落的翻身落地。

    剛翻爬出來,姐弟倆都同時鬆了口氣,下一刻,兩人的身體卻都緊緊繃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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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7-21 16:53:38
第039章:天蒼大陸   千茗家的秘密

    「知靈,沒想到你沒死,哼,竟然還敢回來!」兩人緊靠著圍牆,在他們面前圍著一排戰士,一個個高大壯實,靈兒雙手握得泛白,這麼多人,即便她身手再靈敏也根本打不過。

    「千茗恩,你少得意,你對我弟弟做的事,我千茗知靈就是做了鬼,也不會放過你!」靈兒,也就是千茗知靈怒目瞪著站在最前面的千茗恩,這個千茗恩最喜歡欺負羽兒,這一次羽兒會受這麼重的傷,定然是他打的,他是以為自己真的死了吧,這才敢肆無忌憚地打羽兒。

    以前她在的時候,總有她護著,千茗恩雖然欺負羽兒,卻不敢打得這麼狠,她可是會跟他拚命的!

    千茗恩就是個怕死的,她光腳的可不怕穿鞋的,若是真能把千茗恩打死,他們姐弟倆陪葬她也願意!

    知靈一雙美眸恨毒地盯著千茗恩,千茗恩心中一顫,忙往後退了兩步,縮在一名戰士後頭,冷著臉喝道:「千茗知靈,你放肆!竟敢跟我這麼說話,你以為你是個什麼東西,不過是不人不獸的妖物罷了,也是我千茗家才肯收留你們,不感恩戴德還敢辱罵本少爺,來人,好好教訓他們一頓,否則他們還真不知天高地厚了!」

    千茗恩其實有那麼一點點害怕千茗知靈,這個女人若是不碰觸到千茗知羽她可以十分乖順,可一旦觸及千茗知羽,那就猶如炸了毛的貓,彪悍得很。

    還記得當年他們年紀都還小,他帶著人欺負剛死了爹娘的千茗知羽,這個一向懂事乖順的千茗知靈卻突然跳了起來,將他抓得一頭一臉的血痕,雖說事後她被父親暗中罰打了一頓,但從那一次起,即便他現在是人人追捧的召喚師了,可面對這個女人,他心裡還是有種莫名的恐懼。

    身後那一排戰士出列,一陣陣剛烈的戰氣襲向千茗知靈。

    知靈的身手異常敏捷,速度奇快,一番躲閃後,她將知羽靠放在牆根,脫下披風蓋在他身上,知羽一把抓住她的手:「姐,你快走!」

    他知道知靈的速度很快,只有她一人的話,定然能夠逃脫,他不能拖累她。

    知靈溫柔地拍拍他的手,「傻羽兒,姐失去你的話,活著還有什麼意思,放心,今天就算姐死了,也要拖著千茗恩陪葬!」

    爺爺的仇,父母的恨,都是這些所謂的親人造成的,爺爺和爹娘都是千茗恩的爺爺和父親害死的,她原以為忍氣吞聲幾年,待她長大了就能替他們報仇了,可惜,她還是太沉不住氣了,不就是嫁個老混蛋麼,她竟然氣恨得失了分寸逃跑了,這才連累了羽兒。

    知靈緩緩起身,兩束銳利得驚人的目光射在他身上,嚇得他渾身一顫,如墜冰窖,知靈的話他聽到了,他知道這個女人若是瘋狂起來,就會變得很強,這一刻他突然有些後悔,早知道之前發現她行蹤的時候,該讓他派別人來捉她的。

    不過,在看到她還算靈活的身影在幾名戰士的鐵拳下變得遲緩起來,他心中又大定。

    知靈一邊躲閃著四面八方襲來的戰氣,一邊伺機出手,奈何她沒有經過系統地訓練,出手也只是憑借本能,根本毫無章法,並不是這些人的對手,不多時身上便又多了幾處傷口。

    知羽軟靠在牆根,一向溫潤的眸子迸射出駭人的冷光,心中暗暗發誓,如果今日他們不死,他日他定會將今日之辱百倍償還!

    見知靈被幾名戰士合攻雖然身形遲緩,卻也還未落了下風,千茗恩心中暗暗吃驚,不愧是那個女人的女兒,爺爺和父親已經百般冷落他們,甚至從未給她測試過任何魔法天賦或者戰氣,更不用說讓人教她修習,誰料她也能憑藉著天賦血脈自己成才。

    不過她也就是速度快反應敏捷罷了,真正的打鬥方式她根本不會使用,眼見著天色越發昏暗,人在雪地裡凍得直哆嗦,千茗恩心中煩躁起來,也沒了興致看熱鬧,抬眼瞥見知靈的靈敏的身影藉著兩旁的樹木飛縱,將這些戰士引開,再逐個攻擊,心下冷笑,雙手結起手印,淩空飛畫著召喚法陣,口中一長串的咒語飛出,不多時,一道怒嘯的身影從半空中亮起的魔法陣裡鑽出以迅雷般的速度奔向那道飛跳的纖細身影。

    「姐,小心!」知羽一見千茗恩召喚出一頭疾風豹,心驚得差點停止跳動,看那速度就知道實力絕不比那幾個戰士弱的,尤其疾風豹擅長的還是速度,正好能夠與知靈一較高下,但真正的魔獸力量自然是比知靈這個人類強了,只見它飛縱過一眾戰士的頭頂,一道優雅的彈跳,落在知靈身後,前方有數名戰士圍攻,後有疾風豹防守,知靈的行動頓時被困住。

    「啊!」在一眾強敵的圍困下,知靈再敏捷的行動再快的速度都被限制得死死的,那疾風豹噴出一道犀利的風刀,從後面飛出,知靈閃避不及斬在她的肩胛上,頓時鮮血汩汩流出。

    在她閃避疾風豹噴射出的風刀時,因為空間狹隘,閃避無門,那幾名戰士又同時動手,一道道戰氣落在她身上,頓時將她打得千瘡百孔,血流如注。

    「姐——」知羽掙紮著向知靈爬去。

    前方陡然出現一雙黑色厚底棉靴,他抬頭,眼底迸射出仇恨的光芒:「千茗恩!」

    千茗恩擋在知羽面前,看著他臉上的痛苦和掙紮、絕望,忍不住大笑起來,抬起一隻腳,狠狠踩在知羽扒在雪地上的雙手,使勁地扭了扭,直到他的一雙手掌深深陷入雪地中,他才謔笑著:「還想跟我鬥!你這個廢物,我會讓你親眼看著你姐姐一點一點被他們折磨死!」

    知羽狠狠閉著眼,半晌緩緩睜開,平靜地望著眼前笑得一臉猙獰的千茗恩,那漆黑的眸子帶著冰絕的冷意,直鑽入他的心底。

    千茗恩的心狠狠一顫,一巴掌甩了過去:「敢這麼看著我,找死!」

    連甩了他幾巴掌後,見千茗知羽嘴角染滿鮮血,他卻依舊只是拿那樣一雙浸若寒冰的眸子盯著他,直盯得他心裡發毛,千茗恩怒從心頭起,也不管爺爺和父親的交代留千茗知羽一命,拔起身上的匕首,對著千茗知羽高昂的頭顱紮下!

    另一邊知靈雖然不敵,卻仍然沒有放棄關注知羽的情況,見千茗恩要殺知羽,她一口血猛地噴出,雙目赤紅,兩手陡然發生異變,探出尖利的爪牙,一頭黑色長髮瞬間變成銀色,在風中凜冽張揚,隨手一劃,數道白光從她指爪間揮出,卻一舉斬殺了她身後幾個戰士,嚇得其他即將靠近的幾個又退了開來,心中驚疑著,這女人到底是什麼怪物?

    只可惜知靈剛剛為了不讓那些人傷及知羽,跑離得遠了些,即便她的速度再快,去也趕不及,只得眼睜睜看著那道寒光向知羽的天靈落下。

    「不,不要!」她淒厲的喊聲響徹天際。

    噗嗤!

    一聲細微利刃入肉的輕響讓神智幾乎癲狂的她昏厥過去,只是她沒注意到,知羽的面前不知何時多了一個人,一個一身雪色長裙,面容清冷的絕色女子。

    知羽的眼睛倏地瞪大,看著千茗恩一雙眼睛幾乎脫眶而出,那把本來插在他頭頂的匕首不知什麼時候反插在千茗恩的喉間,以致於剛剛他連驚恐的聲音都來不及發出,便倒在了地上。

    知羽呆呆地看著身旁的絕色女子,卻見她一把提起自己,向昏厥的知靈走去。

    知靈身後原本還耀武揚威的那頭疾風豹在召喚者死去後,便不再受控制,它原本凶戾的眼神在接觸到女子的眼睛時,陡然軟了下來。

    「去,殺了他們。」知羽聽見女子冷聲吩咐,那頭疾風豹唰地一下縱了起來,氣勢似乎比先前還要勝上三分,它忽地撲向剩餘的幾名戰士,而那幾人在看到女子殺了千茗恩後,早就嚇傻了,一個個慌不擇路地逃跑,卻被速度更為迅疾的疾風豹一一截殺。

    這名白衣女子正是跟在知靈身後出來的蘭瞳,她只跟到了千茗府,又曾聽知靈喚過羽兒,便猜測到知靈的身份。

    只是剛剛天魔塔的人將硯樓鳳的傳給她,說他已經進入風雪城了,她這才耽誤了一會兒功夫,差點讓姐弟倆死在千茗恩手中。

    原本硯樓鳳派了人監視千茗府,但前一陣天魔塔發生了數派圍攻的情況,最近他們都忙碌開,這裡這一陣也沒發生什麼情況,天魔塔的人便撤走了,沒想到會突然發生這樣的狀況,倒是令人措手不及,如果不是蘭瞳來到風雪城,興許這倆姐弟就這麼默默死在千茗府裡。

    「傻丫頭。」蘭瞳歎口氣,一手抱著知靈一手提著知羽飛身一掠,眨眼間消失在千茗府外。

    當天夜裡,千茗府亂成了一鍋粥,家主最疼愛的孫少爺竟然死在了千茗府後的牆院外,這怎能不千茗家上下震怒!

    是夜家主千茗裕德就立即招來他的大兒子千茗赦,厲聲問道:「怎麼回事,怎麼這個時候橫生枝節?恩兒怎麼會突然去那裡,知羽呢,怎麼會不見了?都查清楚了沒有?」

    千茗赦一聽父親的責問,心中忍不住一瑟,復又湧起一絲不滿,恩兒都已經死了,他這個當爺爺的竟然連一句關心的話都沒有,一上來就是問那千茗知羽的事,絲毫都不關心自己的孫子。

    不過這話他也只敢在心裡念叨念叨,老爺子的威嚴他也不敢挑釁,只是赤紅著眼道:「索性還有一個戰士留有一口氣,他說是知靈那個死丫頭偷偷回來,想帶知羽離開,被恩兒撞見了,便起了衝撞,本來恩兒都要殺了知羽和知靈了,誰知道橫空多出一個女人,把他們倆給救走了。」

    「什麼?」千茗裕德一驚,千茗赦以為老爺子總算有些關心恩兒了,正待再說幾句貶低那兩個小孽畜,誰知老爺子卻氣哼哼道,「這小畜生,差點壞了我的大事,知羽那孽種可不能殺!」

    「父、父親?」千茗赦有些懵了,他的父親竟然還責怪恩兒!

    千茗裕德見兒子這副模樣,心下歎了口氣,卻又忍不住指責道:「煙兒也真是的,怎麼偏偏在這個時候將靈兒那丫頭送給中誠伯爵,若不是那丫頭反抗,又沒能死成,折回來帶走知羽,能發生今日的事情麼?」

    千茗赦手中的拳頭緊了緊:「煙兒也是為咱們家好啊,中誠伯爵在雪元帝國位高權重,且正好他與綰家也交了惡,她也是想為咱們爭取中誠伯爵的支援,正好他那日做客,看中了靈兒那丫頭,這才……」

    「罷了罷了!」千茗裕德擺擺手,回頭又見兒子一副悲痛模樣,不禁歎口氣,「唉,我知道你心裡不好受,但你可知道,今日恩兒可是壞了我的大事啊!本來你是個不曉事的,只會放縱你妻兒胡作非為,我便沒敢將這事告訴你知道,現在看來再不告訴你,你這輩子都會怨我了。」

    「你以為我願意責罵恩兒嗎,他可是我親孫子,他就這麼被人害死了我能不心疼麼?」千茗裕德抹了把臉,那眼裡也有幾分真意,只是說到後面又重重歎了口氣,「當年老頭子原是比較中意你叔叔裕仁繼承這家主之位的,若非他被……他得了急症辭世,今日這家主之位就是他們那一脈的了。當年為父曾無意中聽到你爺爺說過,咱們千茗家能夠一直在天蒼大陸屹立這麼多年而不倒,便是因為一本上古召喚書,裡面記載著許多珍貴異常的召喚之咒,據說當年咱們千茗家的先祖還召喚出了神獸。」

    「這本召喚書一直由歷代家主收藏,可是等我繼承家主之位時,你爺爺卻沒有將這本召喚書傳給我。哼,他一直就不待見我,定然是事先將召喚書給了你叔叔了,你叔叔可就只有那麼一個兒子一個孫子,他兒子也毆了,現在那本召喚書肯定是在知羽手中,只是那本召喚書需滿八歲才能繼承,眼見著過了這個年他就滿八歲了,只要召喚書在他手中,而他又在咱們手裡頭攥著,還怕那本召喚書不能手到擒來嗎?可是現在,恩兒白白死了,知羽也被人帶走了,我這些年派人暗中觀察著他,好不容易將他從萬嶺山脈帶回來,事情總算有點兒進展了,卻被你們的自以為是把我悉心佈置的一切給毀了!」

    千茗赦大吃一驚,沒想到那個不起眼的廢物小子手上竟然有那等寶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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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7-21 16:54:01
第040章:天蒼大陸   我喜歡你為我吃醋

    「好了,今日的事對誰也不許提起半句,尤其是你那新媳婦兒,我看她也不是個等閒的,最是會挑惹是非,可記住我的話了?」千茗裕德警告地瞥了一眼自己的兒子,對他寵那新妻寵得沒邊兒心裡頗有微詞。

    千茗赦喏喏應下,轉身離開了書房,回到自己的百鳴居,便見自己那長得千嬌百媚的妻子迎了上來,「老爺,老爺子對這事怎麼說?」

    千茗赦攬著自己妻子柔軟的腰肢,歎口氣:「他要我好好調查一下恩兒的死因,還有,找到知靈和知羽兩個,雪下得大又是在晚上,他們跑不出城去,歇了吧,明兒我還得去尋人。」

    「嗯,恩兒死得淒慘,可不能就這麼放過他們。」一雙美眸裡盈滿了淚,垂下眸子,眸底卻是一片冰寒,哼,千茗裕德那老匹夫一定是跟他說了些什麼,不行,得想法子從他嘴裡套出來。

    相比於千茗府的一夜慌亂不安,此時風雪城一家不起眼的客棧裡,罪魁禍首蘭瞳正忙著照顧兩個小病人。

    知羽只是身體被打傷,不能亂動,卻不妨礙他看蘭瞳忙前忙後照顧自家姐姐,直到蘭瞳停了手,他才問道:「你就是那位救了我姐的好心的姐姐嗎?」

    「靈兒告訴你的?」蘭瞳輕笑,「是我救的她,不過你無需掛在心上。」

    「那怎麼成,姐姐的救命之恩知羽和姐姐一定竭力報答!」知羽清俊的小臉上一片誠摯,看得蘭瞳忍俊不禁。

    「行了,你先把身子養好再說,還有,以後你還是叫我蘭姨吧,你跟我的墨兒是好朋友,總不能讓你比他憑白高出這麼一輩,那小子準會泛酸的。」

    「墨兒?好朋友?」知羽先是一愣,緊接著眼睛一亮,「墨墨,是萬嶺山脈遇到的墨墨對不對?你認識墨墨?」

    「他是我兒子,我當然認識。」蘭瞳輕輕撫了撫知羽的腦袋,「以後與你姐姐就跟著蘭姨吧,我帶你去找墨兒,那天你被人帶走,他一直想來找你呢,不過發生了許多事,他才沒能來找你,你別怪他。」

    「不會的,不會的,我絕對不會怪墨墨的!蘭姨,這個世上除了姐姐,就只有墨墨對我最好了,我也很想他。」知羽一直是個穩重樂觀的孩子,即便被自己的大伯公和伯父一脈欺淩,他也只是默默忍受,可今日看到一向疼愛他的姐姐為了他突然變成那副模樣,他心裡難受極了,再看蘭瞳對他們姐弟的照顧還有提到他的好友墨墨,便忍不住掉眼淚。

    蘭瞳微微勾唇:「好了,別哭了,我想千茗家一定不會善罷甘休,今晚咱們得想法子躲開千茗家的追查,你先歇著,你姐姐若有什麼事,你喊我一聲,我就在隔壁。」

    「嗯。」蘭瞳臨走前又看了知靈一眼,她的滿頭銀髮在昏厥前就已經恢復原樣了,也不知她怎麼會突然變成那副模樣,看那實力確實提高了一大截。

    這事兒找個時間再問問她,眼下還是先把他們倆安頓好才是正經。

    她回了隔壁房間,卻見床上躺著一道重紫色身影,在她推門進來時,猛地從床上躍了起來,她忙出聲:「相公,是我。」

    先前她送知羽和知靈回來時,並沒有看到硯樓鳳,不過她知道天魔塔的人會告訴他自己在哪個房間,所以便先去照顧他們二人。

    這會兒一看到硯樓鳳的模樣,她忍不住嚇了一跳,他整個人幾乎瘦了一圈,下巴上也長起了一圈蓬亂的鬍渣,眼睛裡佈滿血絲,她一個沒忍住,撲上前去,緊緊抱住他的腰,卻惹來他一聲抽氣。

    「怎麼了?是不是受傷了?」蘭瞳一見,急忙扯開他的外袍,解開他的裡衣細細檢查,在看到他腰背上一條長長的結了痂的傷痕,不由一陣心疼,手在上面輕輕撫過,柔聲問道,「還疼嗎?」

    硯樓鳳手臂一探,將她困進懷裡,抬起她的下巴,將她的擔心悉數含進嘴裡,一雙手已經開始不老實地遊移起來。

    好半晌蘭瞳才喘著氣推開他,嗔著眼道:「別介,你受傷了還這麼不老實。」

    那眉眼間帶著欲怒還嗔的風情讓硯樓鳳不禁看呆了眼:「娘子,你就這麼小看為夫,要不為夫今晚證明一下?」

    蘭瞳見他臉不紅氣不喘地調戲著自己,無語地翻著白眼,一把將他推倒在床上,卻又見他翻了個身,一手半支著腦袋,衣衫早已被她扯了個透亮,露出大片胸膛,香肩半裸,眉眼如霞,邪魅誘人,偏偏他還更加邪惡道,「想不到娘子這般迫不及待,來吧,今晚你上我下,為夫任你為所欲為可好?」

    蘭瞳眼睛差點沒瞪出來,她被調戲了,被自己的腹黑夫君給調戲了個徹底!

    她怒了,瞇著眼睛湊近他,呲著一口小白牙:「很好,看來很有精力嘛!」

    那她還客氣個毛!

    蘭瞳一彈指,將門栓閂上,雪色長裙在暈黃的燈火中悄然落地,雪白的長臂一伸,直接將床上待寵的美男撲倒,吃幹抹淨。

    外面寒風呼嘯,室內春光旖旎,一番激烈的雲雨後,硯樓鳳摟著蘭瞳,聽著她還略有些不穩的呼吸聲,發出低沉愉悅的笑聲,如優雅的大提琴般美妙絕倫。

    蘭瞳忍不住擰了他一把,怒道:「不許笑!」說著不由想起剛剛自己的行為,真是太彪悍了,臉頰浮起一絲紅暈。

    「嗯,不笑了,我只是覺得娘子真是越來越能幹了,今晚……我很喜歡呢。」

    「還說!」蘭瞳直接鑽被窩裡,懶得再跟他扯皮。

    悶笑了半晌,他才將話題扯到正事上,蘭瞳也將頭探了出來,窩進他懷裡,靜靜聽著他的心跳,一顆跳動不安的心也安定了下來。

    「暫時擺脫了那些人,可總有一天他們會找上你的,只要那個流言一天不除,我總是不放心。」硯樓鳳放在她腰間的手緊了緊。

    蘭瞳忽然想起離開織羽國前,羽驚綸說的那一番話,便將羽驚風提醒她的話跟他一說,硯樓鳳沉默了半晌,最後出口的卻是酸溜溜的話語:「娘子,你是不是又惹來不少桃花債?還嫌為夫這幾年醋喝得不夠多麼?」

    「別鬧了!」蘭瞳輕拍了他一下,「這麼些年我心心唸唸的只有你一個,可你呢,整天裡鶯鶯燕燕暗送秋波,難道你就不心動嗎?」說到後面她自己竟也泛了酸意。

    硯樓鳳低低一笑,「娘子,我喜歡你為我吃醋的樣子。」

    蘭瞳翻了個白眼:「也不怕酸死你!」

    硯樓鳳笑著在她唇上印下一吻,低悅而又動情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娘子,我有沒有告訴過你,我愛你。」

    「沒有呢,不過,我喜歡聽,再說幾遍。」蘭瞳樂得瞇起眼,前世的時候,她也曾聽過許多相戀的人說過這句話,當時嗤之以鼻,覺得這麼煽情的話也只不過是哄哄小女生罷了,在那個利慾熏心的時代,哪裡有真心可言,我愛你三個字說出來就跟玩兒似的。

    可為什麼聽他像情人的低喃那般在自己耳邊說出這三個字,她會感動得想哭?

    聽著他一遍又一遍地在她耳邊說著那三個字,她眼中陡然淌出晶瑩的淚水,硯樓鳳頓時慌了,抬手小心翼翼地擦去她眼角的淚水,慌忙道:「瞳兒,是不是我……」

    她豎起一根指頭抵在他唇上,露出帶雨的笑容,很甜很幸福,「相公,我也愛你。」六年前失去他時,她才知道自己並沒有想像的那般堅強,她的心驚慌彷徨,一直到現在,看著他毫無怨言地為自己為他們的兒女遮風擋雨,她突然覺得很安心。

    也似乎到這一刻,她才意識到,原來不知不覺中,他已經駐進了自己的生命裡,成了自己生命的一部分,再也分不開。

    硯樓鳳看著她臉上的笑容,絕美的容顏綻放出一抹妖孽至極的笑容,隱隱帶著得意和自信,「我知道,就算你不愛我,我也會讓你愛上我。」

    兩人情意綿綿地表白了一番,蘭瞳才又回到被硯樓鳳拈酸吃醋岔開的話題上,「我相信羽驚風的話,所以我想找到另一根烏羽蠶絲,將百音魔琴恢復完整。」

    硯樓鳳點頭:「我也相信,早在幾年前我就關注過羽驚風這個人了,織羽國這麼些年來實在是太過順遂了,就連發生一些無法預測的天災他們也能順利避過,就像是提前知道一般,而後我便發覺每次織羽國避過一次災害後,羽驚風便會生上一場大病,只是我總覺得這兩者之間有什麼聯繫,卻從未想過他窺探先機的本事。

    他說,殘琴亂世,那麼這一切就指向了百音魔琴的殘缺,若是將琴修復完整,是否就意味著能夠解決這一次的麻煩?還是,這把百音魔琴除了是一把神器外,還真有什麼奇異之處?」

    「我可不管它有沒有奇異之處,不過我倒是真想修復百音魔琴呢,眼下正好有個機會。」蘭瞳想了想,才說道,「你還記得當初在九魅帝國咱們進的那個黑洞裡嗎?當時遇到了百音的契約魔獸美杜莎,它曾說過,百音魔琴的琴弦為烏羽蠶絲,當初曾有八根,只是一把琴只七根弦,如今尚有一根,就在天蒼大陸的極北冰原裡,我記得它是說在極北冰原的烏雪峰。」

    「極北冰原?」硯樓鳳長眉一挑,「真是巧了,其實那裡是勾勾的老家。」

    「嗯?」蘭瞳不解,「勾勾不是從小就跟著你的嗎?」

    硯樓鳳勾了勾唇:「娘子,我忘了告訴你了,其實我的本家並不在天穹,而是在天蒼大陸,父王是六大家族之首硯家的人,如今硯家家主硯展翼是我叔父。哦,對了,綰家家主綰月是我大姨,母妃排行第二,綰芳是三姨。其實據說在娘胎裡的時候,我就中了極樂之毒,而非長大後才中的,只是在天蒼的時候,他們把我送進了極北冰原,父親替我收服了勾勾,他身上的烏骨冰鉤能抑制我的極樂之毒,可能是當年年紀還小,毒素也少,倒真是挨了幾年沒有復發。只是勾勾一開始是不服我的,後來我漸漸長大了,實力突飛猛進,直到我真正打敗他,他才肯真心跟隨我。」

    說起往事,硯樓鳳眸底帶了一絲傷感。

    蘭瞳只將環抱著他的手又緊了幾分,為他心疼。

    「呵呵,已經沒事了,都過去那麼多年了,對了,聽說父王和母妃也回到了天蒼大陸,等咱們找到烏羽蠶絲,便去找他們,到時候讓三姨給你把烏羽蠶絲鑲上,她不僅擅長音律,製作樂器的技藝在天蒼大陸也是頂尖的。」

    說到綰芳,蘭瞳不禁想起萬嶺城萬華廣場上遇到的那位美麗爽朗的夫人,難怪當時她覺得那位夫人看起來眼熟,原來是她的相貌與王妃有幾分相似。

    「啊,對了!」兩人剛要入寢,蘭瞳陡然想起隔間的知靈和知羽,遂將今日發生的事跟硯樓鳳細細一說。

    「明天千茗家定然會來尋人,我還是先找個地方將他們安排好再說。」蘭瞳這麼一想,便急忙起身,卻被硯樓鳳一把攬了回去。

    「急什麼,你別忘了雪元國不僅僅是千茗家的地盤,也是我的地盤,安心在這住著,明天我保證他們找不到人。」

    果不其然,在天亮前硯樓鳳就已經吩咐人將知靈姐弟藏到了距離客棧不遠的東城一處私人府邸。

    東城裡住的可都是一些貴族官員或者受皇命的強者,千茗家可不敢去動這些人,是以一番大動作下來,仍舊沒尋到人。

    此時蘭瞳正打量著這個佈置得十分幽靜雅致的府邸,看得出裡面的擺設都是些華貴而大氣的物件,想來是哪個王公貴族住的地方吧,她不由好奇,「相公,這是誰的府邸?」

    「雪元國太子別院。」硯樓鳳的精神頭不太好,可能是先前緊繃太久,昨夜又與蘭瞳歡縱一場,今日又早早地安排了這些事,眼睛泛起點點紅絲,這會兒正飲些茶提提神。

    蘭瞳見了不由心疼又懊惱,昨兒她不該那樣的,明知他這幾日定然很累,還……

    「我幫你按按。」說著逕自站到他伸手,輕柔細膩又帶著一絲冰涼的指尖覆上他的兩鬢,輕輕地揉按著,一時間硯樓鳳只覺得連日來的疲憊都消了不少,蘭瞳將他的頭搬靠著自己,按了好一會兒,硯樓鳳竟靠著她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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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1章:天蒼大陸   靈兒異變的秘密

    蘭瞳也沒心思再問他怎麼認識雪元國太子,還把人家的府邸都借來用,她現在只看到他因著自己的關係四處奔波,疲累不堪,心裡泛著疼,她的出現給他惹來不少麻煩呢。

    她從來沒有一刻像現在這樣渴望自己變得更加強大,硯樓鳳雖然強大,但終究勢單力薄,這一次更是因為自己的關係,使得天魔塔受到重創,如果她能更加強大,強大到令那些人都忌憚的話,他們又怎敢這般欺負人!

    給他按摩了半天,硯樓鳳醒來的時候就看到自己的頭枕在妻子的腿上,而她則一臉含笑地望著他,臉上露出明媚的笑容,先前的疲態一掃而空,整個人已是精神奕奕:「娘子,我睡多久了?」

    蘭瞳瞥了眼厚重雲層裡微微探出頭的刺白陽光,「已經過了午時了,你睡了三個時辰,咱們去用些飯。」

    他含笑點頭,目光卻一刻不離她,總覺得自打來了天蒼大陸,他的小娘子變得很是體貼對他也是極盡溫柔,雖說對著別人臉色還是清冷的,但這才能顯示她對自己與眾不同啊,一想到這,硯樓鳳眼睛都樂瞇了起來。

    「我與雪元國太子雪子衿有些交情,千茗家再有權勢也不敢搜到太子別院來的,你讓他們安心住著。」

    蘭瞳眉眼微彎:「知道了,那這幾日你也好好待在這,你身上的傷勢可不輕,內傷可嚴重?若是我知道你……昨晚也不會……」原本是擔心的,可說到後來她忍不住生氣,他受了內傷還沒養好竟然還敢來撩撥自己,「相公,這幾日未免影響你傷勢的恢復,我便自己搬到靈兒和羽兒他們隔壁間,也方便照看他們的傷勢。」

    硯樓鳳一聽,頓時沉了一張臉:「不行!你是我娘子,再說,我也受傷了,你要照看也是照看我,他們自有丫鬟服侍。」說著見蘭瞳臉色不太好,知道她在為自己隱瞞她傷勢生氣,便蹭過去,攬了她的腰,低聲而又小意道,「好了,我不是沒事麼,你夫君我的雄風豈是區區一點小傷便能折了的,娘子,別生氣了,我以後不會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了,大不了等身子好了一起補回來,你說好不好?」

    蘭瞳見他一臉討好,偏說出的話又有那麼一點無賴,不由又好氣又好笑,「你還敢說!再有下次你就自己解決好了。」

    硯樓鳳的一張俊臉頓時皺成了苦瓜,忍不住控訴,「娘子,你太殘忍了!為夫跟你分隔六年,咱們夫妻恩愛自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這六年時間得多少個春秋啊,我心裡都差點熬成老頭子了,好不容易你來了,咱們卻又聚少離多,你忍心看著為夫受煎熬?」

    「少貧嘴了!」蘭瞳笑著往他腦袋上戳了一指,「先去吃飯,完了我給你敷藥。」

    硯樓鳳夫婦一離開,原先在院子暗處守著的天魔塔的人一個個忍不住笑出了聲,雖然先前他們都是眼觀鼻鼻觀心,看似正經,心裡早就擠滿了八卦因數,想不到在人前一向危險冷漠的天魔大人竟然還有這樣的一面,真是令人大開眼界,若是讓塔裡的兄弟們知道,豈不要嚇掉一地的眼珠子。

    不過他們也知道,這些無傷大雅的事他們可以說笑調侃,但有些不該傳出去的事,他們的嘴便上了最難打開的鎖,半句也淌不出去。

    給硯樓鳳紮了幾針後,蘭瞳便到了知靈知羽住的小院落。

    知羽的身子經過調理已經好了許多,再加上她不吝丹藥給他們吃,他今兒氣色好多了,由人架扶著前去探望知靈。

    知靈早上就已經醒了,只是那時候硯樓鳳還在熟睡,她不忍心吵了他,便沒沒來看她,這會兒她已經坐在床上滿臉欣喜地跟著知羽說著話。

    看到蘭瞳進來時,她一下從床上翻下來,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滿心感激:「謝謝姐姐救了羽兒,姐姐的大恩我永遠都不會忘記。」

    「別傻了,起來吧,地上涼。」蘭瞳扶起知靈,又給她把了把脈,面上有些驚疑,「靈兒,你身體的恢復能力倒是很強,原本看著傷勢還挺重,沒想到一個晚上過去,都好了四五成了。」

    知靈神色一頓,臉上不禁露出一絲苦澀:「不瞞姐姐,我身上有著魔獸的血脈,所以受創後一部分傷勢也會自行癒合……」

    「姐!」知羽猛然喝道,那雙清澈的眼眸裡多了一絲擔憂和警戒。

    知靈拍了拍弟弟的腦袋:「羽兒,無妨,我相信她,難道你還信不過姐姐?」

    知羽一愣,偷偷瞥了蘭瞳一眼,一張小臉上露出淡淡的愧色,蘭姨才救了他們,況且她還是墨墨的娘親,他不是不肯相信她,只是他們姐弟的秘密總是不想讓人知道。

    不過姐既然這麼說,那就證明蘭姨是可信的,知羽心裡歎口氣,姐的血脈最接近她,有著那一族血脈最敏銳的直覺,從小到大,都是她靠著直覺和那一身異於常人的能力護著自己度過一次又一次的難關,否則他現在哪還能活著。

    蘭瞳歎口氣,也不在意,他們姐弟倆經歷了許多常人難以想像的事情,被自己的族人日日折辱欲取其性命,換做是她,在沒有足夠的實力保護自己的情況下,也會這般多疑吧。

    「靈兒,別說了,既然身子大好,我今晚再給你另外配置丹藥,想必明兒就能好得差不多了,你們姐弟先聊著。」說著就要起身,卻被知靈拉住。

    「不,姐姐,我們不想給你惹麻煩,我知道姐姐是個可信任之人,但我們身上的麻煩確實很多,我不想瞞你,但我們姐弟又確實需要你的幫助,所以我還是將一些事情告訴姐姐,聽完後如果姐姐不肯收留我們,靈兒自會帶弟弟遠離風雪城。」知靈的眸底劃過一抹堅定之色,知羽在一旁默然不語。

    「姐姐是不是覺得那日靈兒突然變成那副模樣很奇怪?其實,我身上繼承了一半魔獸血脈,我的娘親是極北冰原的九尾雪雲狐,不過她的實力很強,已經能夠化為人形了。當初不知怎的受了傷,跑到冰原外圍,被我父親救了,後來她便嫁給了我父親,生了我和羽兒。」

    「不過之前我的身體一直沒有什麼變化,若不是那年我爺爺和爹娘相繼出事,我也不會發狂以至於觸發了身體的變化,似乎每次只有我情緒特別激動才會發生這樣的變化呢,不過只要看過我身體變化的人好像都被我殺了……他、他們都說我是個怪物。」說到這知靈心裡有些不安,看了蘭瞳一眼,見她神色沒什麼變化,才悄悄鬆了口氣,又看向知羽,「好在羽兒是個正常的人類,雖然他不是魔法師也不是戰士,但只要他能好好活著,我就很知足了。」

    說到知羽的時候,她臉上的表情愈發柔和,看得出她極疼愛這個弟弟。

    「唔,原來是九尾雪雲狐,聽說能夠修煉到九尾的雪雲狐那可是十分接近神獸的存在了,你娘親修煉到了幾尾?」蘭瞳覺得知靈的爹娘相遇的情況有點像聊齋故事,頓時覺得稀奇,她還從未見過與人類通婚的魔獸呢。

    雖說魔獸確實能夠化為人形,不過不同的種族一般都不會相通婚。

    知靈聽蘭瞳興致勃勃地問出了這麼一句,不由愣住,呆呆道:「我娘修到七尾了,姐姐,你…不怕嗎?」

    蘭瞳噗嗤一笑:「怕?為什麼要怕?我可是有兩頭能夠化成人形的契約魔獸呢,也許,以後我也能給他們找倆人類女伴,唔,真是個不錯的主意。」

    其實她還想到了留在天穹大陸的竹遠揚和月亮,他們不就是一個人類一個人魚麼。還好吉吉博聞廣見,查到一個解除契約又不怎麼傷身的咒語,竹遠揚和自己的主僕契約已經解了,如今他應該跟月亮生活得很幸福吧?

    「姐姐。」知靈看著她,眼淚婆娑,心裡湧起滿滿的感動,天知道她有多怕姐姐嫌棄她,害怕她,她好不容易遇著一個對她和羽兒好的人,她也不想嚇著蘭瞳。

    自方才起便一直沉默不語的知羽突然抬頭,欲言又止地看了看蘭瞳和自己的姐姐。

    「羽兒,你是不是有話要說?」蘭瞳看得出,知羽的心思比知靈還要深沉些,他不易信任人,不過他卻是極信任知靈的。

    這孩子也不容易,面上看著樂觀開朗,實際上卻很早熟,將一顆心藏得很深,輕易不對人敞開,都是他的族人將他逼迫至此的吧,想到這兒,蘭瞳不由心疼,他明明就比墨兒他大不了幾歲,可一顆心已是被迫成熟起來。

    知羽看了看知靈,再看看一臉關切的蘭瞳,良久才低下頭:「其實,姐,你不該回來救我的,大爺爺想要的一樣東西在我手上,沒有得到它,他不敢殺我的,可現在……蘭姨可能會被咱們連累。」

    知靈驚訝地看著知羽:「是什麼東西?」

    「上古召喚書,它歷來是由歷任家主收藏著的,但當年太爺爺覺得大爺爺心術不正,便想將家主之位傳給爺爺,其實當年爺爺是被大爺爺害死的,那一年我剛剛出生,爺爺臨終前本來是想將召喚書傳給父親的,但當時剛出生不久的我卻觸發了那本召喚書,它已經認我為主,爺爺說,我是天生的召喚師。只不過召喚書裡的咒語都需要強大的精神力來刻畫召喚之陣,我暫時沒辦法使用。而且,爺爺曾告誡父親,讓他封住我的實力,待到十歲後才能解開,那時我便有了足夠的力量召喚出魔獸。」說到這,知羽的眼圈發紅,「可是爹爹還是沒能等到我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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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2章:天蒼大陸   極北冰原

    知靈也抹了抹淚:「羽兒,那你怎麼知道這些事的,那本召喚書呢,你可得藏好了,莫讓大爺爺奪了去。」

    知羽搖著頭道:「除非他殺我,否則那本召喚書他是得不到的。我之所以會知道這些事,是因為父親留下的這枚魔法墜子,他說等我的精神力能夠開啟這枚魔法墜子,聽到這件事的時候,就能夠使用召喚書裡的召喚之術了。」

    昨晚她也問了硯樓鳳知羽父母的事,他也只知道知羽的父親千茗淨是一名實力不俗的召喚師,不過並未深入調查,所以得到的消息並不多,不過以他的實力想要在魔法墜子中留下自己的一縷精神烙印也不是做不到,她相信知羽說的話。

    「知羽過了年才八歲吧,這麼快就能夠使用召喚書了,天賦不錯。」蘭瞳讚了一句,知羽有些臉紅,眸子裡卻浮起一抹被人認可的欣喜。

    一旁知靈喜憂參半,「這麼說來,大爺爺他們是肯定不會放過你了,咱們千茗家便是以召喚師聞名於天蒼,現如今他知道這本上古召喚書在你手中,定然不會善罷甘休的。」

    「你們就安心待著吧,我會護著你們,千茗家也就一個千茗裕德還能成事,其他幾個我還不放在眼裡。」蘭瞳淡淡勾唇,清冽的美眸射出兩股睥睨的光華,讓人不由得信服。

    其實且不說千茗那個老頭兒卑劣得很,他們還與裘若謙、鞏家家主鞏竟帆暗中勾結,這次討伐天魔塔的人中,就有千茗家和鞏家的人,就是因著墨兒還一直惦念著知羽,她也會救他。

    墨兒雖然單純,看著交際廣泛,實際上能真入他心讓他不時惦念著的著實很少,他能與知羽深交,且聽他說起在萬嶺山脈時,他對著一個半路插隊的孩子不離不棄,光是這份情誼也是值得她出手維護的了。

    知靈知羽相視一眼,便齊齊看向蘭瞳,眸中露出欣喜之色:「多謝姐姐(蘭姨)!」

    聽到姐弟二人迥然不同的叫法,蘭瞳忍俊不禁,不過卻沒讓他們改了稱呼,畢竟知靈看起來也有十六七歲了,跟自己差不了幾歲,讓這麼一個大姑娘跟著知羽這個七八歲的孩子叫她蘭姨的話,她心裡也不舒服,沒得把她叫老了,女人嘛,總是願意自己顯得年輕些,況且蘭瞳的外表看起來也比知靈差不了多少,可不像憑白老了一輩,所以二人雖然稱呼得亂七八糟,她也沒糾正他們。

    距離知靈姐弟逃出千茗家已經過了半個月了,知羽的身體也已經康復了。

    此時關於百音魔琴裡有《馭獸闕》和藏寶圖的流言已經傳遍了天蒼大陸,天魔塔被圍攻,天魔和蘭瞳皆不見蹤影,此時大陸上各派勢力幾乎都在找她。

    但此刻蘭瞳和硯樓鳳已經帶著知靈和知羽秘密走進了極北冰原。

    極北冰原方圓千里都是冰封的雪地,放眼望去,白茫茫一片,比魔獸冰森更加冷寒,知靈因為身上本就具有九尾雪雲狐的血脈,所以並不畏懼這股冷意,倒是知羽已經冷得唇瓣發紫了,像蘭瞳和硯樓鳳當年就不畏懼魔獸冰森的森寒之氣,如今這般實力,就更加不懼了。

    見知羽冷得直打顫,蘭瞳取出一枚冒著騰騰熱氣的火紅丹藥遞給他:「吃了它,可以讓身子暖和幾天。」她已經打定主意了,待尋到個雪洞,就讓他和知靈住進去,免得凍壞了他。

    還好她事先準備了一瓶火琉丹,吃了讓人渾身暖洋洋,那麼一瓶夠他支撐一陣了,若不是不放心他留在風雪城,明知極北冰原危險又寒冷,他們是不會把他帶過來的。

    極北冰原的面積很大,硯樓鳳一行走了兩三天,期間硯樓鳳和蘭瞳一直釋放著強大的威壓,倒是沒有那些不長眼的上來招惹他們,所以一路下來他們走得還算順暢,只是積雪太厚,且偶爾遇上場大雪,容易迷失方向,好在以前硯樓鳳也來過,幾經周折,四人才進入極北冰原中部,到了這裡,他們放慢了行程,變得小心翼翼。

    極北冰原中部地區的魔獸有許多已經達到聖獸級別,雖說他們並不懼怕,但還是能避則避,畢竟魔獸的數量遠多於他們,一個不慎,引來魔獸群圍攻可就不妙了。

    好在這麼冷的地方,若是遇上下雪,基本上是沒什麼魔獸出來的,偶爾幾隻不長眼的在蘭瞳或硯樓鳳的威壓下也灰溜溜地逃走了。

    十天後,四人終於抵達了極北冰原中心地帶,但裡面的氣溫越來越低,饒是知羽吃了火琉丹,仍舊抵不住這般寒冷的氣溫。

    「這樣下去不行,羽兒受不住的。」蘭瞳看著知羽的身體猶如秋風中瑟縮的殘葉哆哆嗦嗦,眸中露出濃濃的擔憂。

    硯樓鳳抿了抿唇,往四周瞧了瞧,在看到不遠處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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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3章:天蒼大陸   魅帝

    硯樓鳳抿了抿唇,往四周瞧了瞧,在看到不遠處一座高聳的遠遠望去就像一根針狀的雪峰時,眼睛頓時亮了。

    「去那!」修長的食指順著那座雪峰往下移,在那雪峰下有一處不易覺察的暗影,若不是蘭瞳眼神好,估計是看不出什麼來的。

    她挑眉不解地看著硯樓鳳:「那地方看起來可不太安全,而且,這裡已經是極北冰原範圍了,羽兒就是留在這也會被凍著。」從她這看過去,那座針尖雪峰後就是一片近乎垂直的斜坡,若是一個不小心,很有可能滾落下去,不止如此,若是有魔獸入侵,以知羽的實力,想跑都跑不了,這才是她最擔心的問題。

    硯樓鳳微微一笑:「放心,那地方很安全,而且知羽在那裡會再安全不過,起碼這極北冰原沒幾隻魔獸敢上那去。」

    「這麼篤定?」蘭瞳狐疑地看了那地方一眼,「那什麼地方?」

    「烏針峰。」

    見蘭瞳不解,硯樓鳳還是帶著他們邊往烏針峰方向走去,邊解釋道:「那是勾勾以前住的地方,在極北冰原千里之內沒有任何一隻魔獸敢靠近那裡,你就放心吧,知羽實力太弱,無法跟我們一起去,就將他們姐弟倆留在烏骨洞。」

    那地方看著遠,但以蘭瞳和硯樓鳳的腳程,一人攜帶一個,速度也奇快,在他們的話剛落音時,四人也已經到了烏針峰前。

    「勾勾以前就住這麼個地方?」她已經從硯樓鳳那知道,勾勾並不是天穹大陸的魔獸,而是生長在極北冰原的一種極為強大的魔獸蠍子,稱作烏骨蠍。

    烏骨蠍是生長在極北冰原的一種魔獸,蠍身呈黑色透明狀,堅硬無比,看上去就像一隻黑水晶雕琢而成,尾鉤尖銳淩厲,有劇毒,即便是領主級魔法師或者白銀戰士被普通的烏骨蠍一蟄,也會瞬間斃命,由此可見烏骨蠍的厲害。

    烏骨蠍是極北冰原一眾魔獸最不願得罪的,不僅是因為它有劇毒,還因為它不論是防禦還是攻擊都相當厲害,速度又奇快,在極北冰原中外圍難逢敵手,所以大部分烏骨蠍都生活在極北冰原最為神秘的中心地帶。

    蘭瞳很是好奇,她以前就知道勾勾號稱烏骨冰帝,當初在天穹的魔獸冰森中,幾乎是所向披靡,只要有他往那一站,誰也不敢靠近硯樓鳳,足以見他的實力,即便是烏骨蠍中只怕也少有敵手。

    而身為烏骨蠍中的佼佼者,為何只住在極北冰原中部地帶?

    彷彿看穿她心裡的疑問,硯樓鳳歎口氣:「勾勾當年曾被他的族人驅趕出來,當時還處於幼年時期的他還很弱,無法獨自在那片中心地帶生存,於是他只能離開那裡,來到中部地帶,卻遭遇到其他對烏骨蠍有很深敵意的魔獸,差點被殺了。

    當時正是我極樂之毒發作的時候,父王和母妃帶著我來到極北冰原,恰好遇上差點被殺的勾勾,是父王救了他,並讓他跟了我。不過他的性子很倔,雖然父王救了他,他對父王的實力也服氣,但當時他可是對我很不屑,覺得跟著我這麼一個病歪歪的人應該沒什麼出息。」

    說到這他不由笑了,彷彿又想起當年兩人在這片冰原上一同修煉誰也不服氣誰,非要比出個高低不可,最後還是自己略勝一籌,才讓勾勾自願跟自己簽下契約。

    勾勾看似他的契約獸,實際上,他倆的感情是打小培養起來的,更像是兄弟一般。

    「等到勾勾征服了極北冰原中部的魔獸正打算前往他一直想回去的中心地帶時,因為一些事情,父王和母妃突然決定帶我到天穹大陸去,所以不能回到那片中心地帶一直是勾勾的遺憾,可六年前我們回到天蒼時,他卻不知為何,一直不曾回到這裡。」

    硯樓鳳邊說邊帶著蘭瞳幾人一起往烏針峰行去,那處暗影也瞧得清晰了,就是烏針峰底下的一個隆起的雪山包,雪山包背面就是一個若隱若現的黑乎乎的洞口,從外往裡看頗有些陰森的感覺。

    「嘶,相公,我怎麼覺得這洞口的風比外面還要冷,你確定羽兒和靈兒住裡面沒事?」蘭瞳率先往洞口一探,猛地一股強風從裡頭灌了出來,她一時不查,竟生生打了個激靈,連她都有些受不了這寒風了,知羽的實力這麼弱,一進去豈不要被凍成冰人?

    硯樓鳳先用戰氣包裹住知羽,這才抱緊了他,沖蘭瞳和知靈道:「跟我進來。」

    知靈剛進洞,整個身子都開始打起顫來,她畢竟不是真正的九尾雪雲狐,實力也算不上強,對於比外面雪地上溫度明顯更低的洞中寒風也有些力不從心,身體冷得直打顫。

    蘭瞳緊緊握著知靈的手,渡了一絲內力淌入知靈的體內,她的情況才緩了過來。

    頂過了三陣冷入骨髓的寒風,四人已經穿過了洞中兩個岔口,前方終於出現一絲亮光,那能凍死人的氣溫也驟然升高,帶來一絲暖意。

    順著光線走了小半天,裡面竟是別有洞天,在洞口外面可是一片露天的雪地,百平見方,前方是高高立著的小山包,後頭是烏針峰,中間還有一汪沒有積雪的小湖泊,竟也顯得嬌媚,雖說到處仍舊是白茫茫的一片,氣溫卻是高了許多,比起外面暖和得多,硯樓鳳撤了戰氣,知羽蒼白的臉色終於恢復了些許紅潤,也有可能是凍紅的,卻比被凍得渾身青紫來得順眼些。

    「咦,這裡有人煮過東西的味道,很淡,不過我能聞得出來,應該是煮的魚,有點腥味。」知靈突然說道。

    「煮魚?」蘭瞳柳眉一蹙,隨即目光落在前方小湖邊一個凹下去的雪坑裡,她上前一看,裡面扔了一堆細碎的魚骨和魚刺,吃得挺乾淨,「果然有人!」

    若是野獸咬的肯定不會是煮熟了的魚,至於蘭瞳沒猜勾勾,是因為勾勾從不吃魚,四人神色有些凝重,正要再查看一番,卻猛然聽到有人往這裡行來的聲音,速度又急又快,等他們幾個想找個地方躲起來時,已經來不及了,一道金紅色的身影嘩的一下朝離小湖泊最近的蘭瞳襲來。

    此人來勢兇猛,不論是往前還是側避都會著了對方的道,對方只給她留了一條後路,也就是落入小湖泊。

    蘭瞳瞳孔一縮,旋即冷笑,身形一扯一晃,使得對方的軌跡有些偏離,而後猛地一縱,飛上半空,一條彩綾已經當空罩下。

    「呵,實力不錯!」底下傳來一道柔媚入骨的喝聲,分明是一個女子,那金紅色身影一晃,猛然間同樣多出一條金色綾帶,與穿雲拂月綾纏絞在一起,雙雙震出一道光芒,雙綾皆是一顫,而後各自分開。

    身影停下,與蘭瞳呈對峙狀態,蘭瞳這才看清對方的長相。

    這是一張令所有春日裡百花都要相繼失色的容顏,她的美艷麗無雙,她的媚深入骨髓,她的氣度凜然霸氣,僅往那一站,便讓天地為之陪襯!

    蘭瞳眼底閃過一絲驚艷,至於知靈和知羽早已經看呆了。

    硯樓鳳在看清對面的女子後,眸中閃過一抹遲疑,「你是?」

    女子這才將目光從蘭瞳身上轉移到硯樓鳳身上,目光中帶著審視:「你跟那只凍蠍子是什麼關係?」她從對方身上感覺到了勾勾的一絲氣息。

    硯樓鳳眸光一冷:「原來是你,魅帝!」

    魅帝燦然一笑,「喲,你倒是有點見識。」那語氣神態簡直魅到骨子裡去了,「喂,我問你呢,既然你跟凍蠍子有關係,那你知道他又跑哪去了嗎?這幾天他都躲著我,我長得一副吃人的模樣嗎?」

    魅帝眉宇微蹙,完美的唇微微嘟起,似嗔似怨又帶著一絲淺淺的無奈,好一副顛倒眾生的模樣!

    蘭瞳眨眨眼,回過神來,心中大震,剛剛她竟然中招了!

    回頭一看,知靈、知羽已經昏在地上了,而她的手正被硯樓鳳緊緊抓住。

    「咦?」魅帝有些驚訝地看向蘭瞳,「竟然這麼快就回過神來了,你倒是真有點本事。」這世上能不迷失在她魅術中的屈指可數,而眼前竟然就有兩個。

    那男的也就罷了,他既然跟那只凍蠍子有關係自然對她的魅術有些免疫,至於這女的,她還真是小看了。

    她自然知道眼前這幾個都是人類,其中那個昏倒在地的女子倒是有九尾雪雲狐的血脈,只是對她構不成威脅,唯一讓她覺得危險的只有這兩個還能站立的人類,尤其是這女子,應該不過是人類一二十歲的年紀,對他們來說,這年紀實在太小,但沒想到她不僅跟自己沒落下乘,就是自己剛剛現身時發出的魅術都無法迷惑她。

    硯樓鳳擋在蘭瞳面前,低聲道:「小心,她是極北冰原中心地帶的魔獸魅顏,她的魅術十分厲害,可通過聲音,眼神甚至一個動作都有可能令人中招,跟她對陣你要保持十二分的警醒,免得著了她的道。」

    蘭瞳訝然,能讓硯樓鳳有這麼高評價甚至忌憚著的魔獸定然極為厲害。

    魅帝一個小眼神飛向硯樓鳳,媚得人心酥軟:「這位公子,想不到你這般瞭解顏兒,定也是顏兒的傾慕者,對吧?」

    硯樓鳳目光澈然相望,「你長得再美也不是人,我的審美觀還是挺正的,沒道理會去傾慕一隻魔獸。」

    魅帝咬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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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7-21 16:55:49
第044章:天蒼大陸   本帝等得好辛苦

    她縱橫極北冰原這麼多年,拜倒在她裙下的人類不知有多少,他竟然這麼說!

    魅帝恨得直跺腳,這一個兩個的都是如此,難道她的魅力減退了?也不對啊,前幾天從這裡出去她還特意去中心地帶晃了一圈,裡面那些數一數二的強者看到她哪個不是諂媚討好的樣子!

    「哼,算了,你跟那只凍蠍子一樣不解風情。」魅帝這回的聲音雖然依舊柔媚,卻少了先前那種銷魂蝕骨的味道,她一個翻身坐在小湖泊旁一塊小石凳上,修長的雙腿輕輕搖晃著,長長的金紅裙擺垂落湖面,隨著她輕晃的動作在湖面上帶起一串晶瑩的水花。

    雖說這個洞裡氣溫比外面高了不少,但這湖泊的水還是異常冰冷,她卻兀自嬉戲得歡,絲毫沒有把這刺入骨髓的冰冷放在眼裡。

    硯樓鳳看著她悠閒的模樣若有所思:「魅帝,你前幾天見過勾勾?」

    「勾勾?這是凍蠍子的名字嗎?」魅帝歪著腦袋看他,那雙水晶般的紫眸露出些許茫然,看起來竟覺得異常天真純美,蘭瞳趕緊撇開眼,心中連連驚艷,她清楚這回魅帝並未施展魅術,可那從骨子裡無意透出來的純媚卻比她的魅術更加惑人。

    硯樓鳳點頭:「嗯。」

    「噗嗤!」魅帝展顏一笑,「這名字我喜歡,那以後我不叫他凍蠍子了,我也叫他勾勾好了。嗯,他回來快一個月了,還帶著個很漂亮的小女娃,哎,你不說我還沒發現,那女娃娃跟你長得挺像。」

    「那是我們的女兒雪衣。」不知為何,雖說魅帝是勾勾的對手,可蘭瞳就是討厭不起來,心裡反而挺喜歡她。

    魅帝的目光在硯樓鳳和蘭瞳身上轉了轉:「原來你們是夫妻,那你們的感情一定很好吧?」要不然一般的男子怎麼能夠經受得住她美色的誘惑呢,要知道即便是一些強者能夠抵擋得住她的魅術,也抵擋不住她天生的美貌。

    以前也曾有一對強大的情侶到過極北冰原,當年她經常跑出中心地帶,在中部一帶玩耍,那男人在看到她之後,驚為天人,轉首就拋棄了自己的伴侶,在偌大的極北冰原裡追尋她的身影,當時她可是連魅術都沒用上。

    硯樓鳳摟住蘭瞳,眼神略帶警告:「我們的感情自然很好,你最好別做那些無妄的挑撥!」

    魅帝擺擺手:「行了行了,我說你怎麼那麼不解風情呢。不過,剛剛我就對你們都使用了魅術,女的本帝沒興趣,至於那小男孩,我還沒那麼飢不擇食,而你呢,還不錯,竟然一點都沒被我的魅術迷惑,以後我就不會再對你們使用魅術了。」說罷臉上還露出幾分真心的笑容,隱約間,蘭瞳似乎還看到那雙紫水晶般的美眸中露出那麼一絲羨慕的神色。

    「你敢對他們如何,我便把你趕回去!」魅帝的話剛落音,便有一道聲音冷冷傳了進來。

    魅帝嘩啦一下將雙腳從冰冷的小湖泊裡抽了出來,復又優雅地立在雪地上,一雙柳眉不覺高高揚起,笑容滿面:「勾勾,你終於回來了,本帝等得好辛苦!」

    勾勾那張面癱臉幾不可見地抽了抽,「不許叫這個名字!」

    魅帝那張精緻地臉閃過一絲黯然,閃瞬即逝,若不是蘭瞳一直關注著魅帝,也沒能捕捉到這一絲異樣。

    轉眼,卻又見她笑瞇瞇道:「你不讓我叫我偏要叫!」

    勾勾覷她一眼,「你又來幹什麼?」

    魅帝嘴角一翹,指著隨勾勾進來已經跑到硯樓鳳和蘭瞳身邊的雪衣道:「我來找她的,上次我說了要給她帶一樣好東西的,不是找你比試,你那麼緊張幹嗎?」

    蘭瞳嘴角一抽,緊張?她哪只眼睛看出勾勾緊張了?

    不過她很期待誰能讓勾勾這張面癱臉破功。

    勾勾只是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這回是連話都懶得回了,只走回硯樓鳳身邊,道了一聲,「主子。」

    魅帝愕然地張了張嘴,看看勾勾,再看看硯樓鳳:「主子?你、你堂堂烏骨冰帝竟然會對一個人類低頭!」

    「不關你的事。」勾勾的聲音冷然無波。

    魅帝眼波一轉,露出幾許森然:「凍蠍子,你想打架是吧?躲了我這麼些天,你到底什麼意思你給我說清楚了!」她不喜歡他那張面具似的毫無生動的面容,很想狠狠把它敲碎了。

    其實勾勾同樣長得十分俊美,但五官偏向冷峻,稜角分明,週身散發出一股生人勿近的氣息,只是他站在硯樓鳳身後時,會自動隱藏所有氣息,彷彿隱形人一般,平常很難讓人察覺到他的存在,自然就沒怎麼注意到他的容貌了,他本身冷酷面癱的氣質很容易讓人忽略他俊美的容貌。

    蘭瞳望著對面那倆人,嘴角勾起一絲興味,直接用精神力跟硯樓鳳交流:「相公,我覺得這魅帝不錯,而且她好像對勾勾有那麼點意思,勾勾跟著你這麼多年了,你可得好好替他打算一下。」

    殊不知此時硯樓鳳心中驚訝莫名,記得以前勾勾在中部地帶最大的敵人就是魅帝了,而他也只是偶然從他嘴裡探知的,知道這魅帝經常找他的茬,兩人只要碰一塊勢必要打一場的。

    這次勾勾回了極北冰原,難道期間發生了什麼事使得視同水火的倆獸化干戈為玉帛?

    想到這,他不禁低頭,朝女兒雪衣望瞭望,卻見雪衣略有些冷酷的小臉露出幾分笑意,「魅姨,你別生氣,其實勾勾叔叔也不是故意躲你的,他是害羞了。」

    蘭瞳和硯樓鳳下巴差點掉下,害羞?

    兩人同時以異樣的目光打量著勾勾,勾勾眸中閃過一絲慌亂,旋即撇開眼去,不敢對上二人探究的目光。

    至於魅帝聽到雪衣的話,則眸光一亮,湊上前來:「哦,真的?」不過稍後卻露出疑惑的神情,「他臉皮這麼厚,什麼表情都看不出來,你怎麼知道他害羞了?」

    雪衣一雙美眸亮晶晶地閃著光,隨後從懷裡掏出一樣東西遞給了她:「魅姨,這是勾勾叔叔讓我給你的,他自己不好意思拿給你。」

    魅帝仔細一看,是一對冰鏤成的彎月耳墜子,頓時眉眼彎彎,從雪衣手裡接過,「嗯,很漂亮,我很喜歡。」

    勾勾挑眉:「你搞錯了,那是我送給雪兒玩的。」

    魅帝瞅了一眼手心裡的冰月耳墜,心道,這麼冷的東西別說小雪衣只是個孩子,就是個成人人類都不敢戴這玩意兒,騙誰呢!

    不過她也沒點破,心裡將勾勾默認為悶騷型的男人,明明心裡想對你好,卻偏偏不好意思表達出來。

    有了這個認知,魅帝臉上的笑容綻開,沖幾人搖搖手:「這東西我要了,就當那天那事兒的補償。」說罷身形一閃,離開了這處雪洞。

    勾勾覺得特鬱悶,其實他真沒將那耳墜送她的意思,這幾天他帶著雪衣出去只是在助她修煉罷了,不是魅顏所想的那樣是為了躲她……好吧,有那麼一點點原因是包括這個。

    不過這耳墜子的事就很冤了,那對冰月墜子他先前只是無意中從雪地裡拾到了一塊冰石,只有嬰兒拳頭大小,他正無聊著便瞧著雪衣這麼個小姑娘身上卻沒戴什麼首飾,便不覺將那塊冰石雕成一副耳墜,給了雪衣,只是他一時間忘了雪衣是人類,可能受不了這麼冰冷的耳墜子,還真沒想太多。

    只是雪衣竟然拿著那副耳墜用他的名義送了魅帝,而她這回竟然真沒再糾纏著他打架,也著實讓他鬆口氣,心裡想著,早知道她那麼好打發,他早就去拾兩塊回來雕上幾個小東西送給她,只要她不再總纏著他就行,他很少跟女人打過交道,對魅帝這樣反常的行為很是無措,若是她像以前一樣,沒事就找找他的茬或者跟他痛痛快快打一場他還來得自在些。

    但,一想到她剛剛說的話,那天發生的事……

    勾勾的神情有些恍惚,耳根微不可見地紅了紅。

    見魅帝離開,勾勾又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關心他的硯樓鳳和蘭瞳便將目光移向自己的女兒,兩人識趣地將地方留給勾勾自己發呆,一家三口到另外一處地方聊聊天去了。

    看離勾勾足夠遠了,硯樓鳳才看著自個兒的女兒,「雪兒,你和勾勾來的時候,他跟魅帝是否發生了什麼事?」

    雪衣年紀雖小,但心眼兒卻不比精靈古怪的墨衣或緋衣少,聽到自己爹爹這麼問,登時明白他的用意,當下將那日發生的事說了一遍。

    那天他們從天魔塔跑出來,仍有不少人在追趕他們,後來勾勾便一路帶著她直往極北冰原方向奔過來,甩掉那群追兵。

    極北冰原是勾勾小時候生活的地方,他這是離開天蒼大陸後第一次回到這裡,便不由自主帶著雪衣鬼使神差地回到了當初他居住的雪洞裡,誰知在那個小湖泊裡看到了正在湖泊裡沐浴的魅帝。

    魅帝恨得追著他打,後來兩人打著打著一不小心從烏針峰上滾到下面去了,一直到天黑時,他們才從底下爬上來,可上來時,倆人的臉都有些紅,就是一直叫囂著要跟勾勾打架的魅帝也沒鬧騰了,自那天之後,勾勾就天天帶著她在外面訓練,好幾天才回雪洞一次,而每次回來,都能見到魅帝,自此,勾勾便時常將她送到洞口後,便躲了出去,不肯再與魅帝碰面,今兒若不是感應到硯樓鳳和蘭瞳的氣息,興許他又要躲了。

    硯樓鳳和蘭瞳相視一眼,露出了然笑意,這倆人果然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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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7-21 16:56:09
第045章:天蒼大陸   勾勾的過往

    自從蘭瞳一行來到雪洞後,魅帝也往這裡跑得更勤了。

    經過這麼些天的相處,蘭瞳發覺魅帝其實是個心思純淨的女子,而且她對勾勾有好感,卻從不掩飾,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感情單純直率。

    只可惜勾勾在感情方面遲鈍了些,任魅帝如何暗示他都不為所動。

    在安頓好了知靈、知羽和雪衣他們後,蘭瞳和硯樓鳳也準備前往這一次極北冰原的目的地——烏雪峰。

    烏雪峰在極北冰原的中心地帶,據說在那個地方,有不少強大的魔獸坐鎮,蘭瞳幾人從未進過中心地帶,是以便想著從魅帝的身上打探一下。

    魅帝本身就是極北冰原裡頂尖的強者,若是她肯相助他們,抵達烏雪峰的困難會減少許多。

    「什麼?你們要到烏雪峰去,你們瘋了麼,那地方就是我輕易都不敢涉足!」魅帝一聽蘭瞳的話,頓時驚得不能自已!

    她雖然是生長在極北冰原的中心地帶,但烏雪峰乃是極北冰原中心地帶的禁地,由極北冰原的三大巨頭守護著,即便是她也無法涉足那裡。

    所以在聽到蘭瞳的話後,她不僅駭然失色,他們這是進去送死啊!

    烏雪峰對於極北冰原的魔獸們來說,那是絕對的聖地,萬年前萬獸之主百音與元帝失蹤後,一部分追隨她的魔獸強者們就留在了這裡,是以極北冰原是天蒼大陸魔獸最多最強大的地方,即便是人類強者都輕易不敢踏入這裡。

    傳聞中,追隨白音的神獸火鳳便長眠於雪峰之中,由極北冰原三大巨頭烏骨蠍族、九尾雪雲狐族、冰臂猿族守護著,不讓任何魔獸靠近那裡打擾神鳳的清淨,更何況是那些意圖得到神鳳的人類。

    蘭瞳和硯樓鳳面面相覷,在來之前,他們也不知道那烏雪峰就在極北冰原中心地帶,更不知它竟是禁地,若不是問魅帝,恐怕他們要尋這雪峰還要花不少時間。

    只是不想,這雪峰尋得倒是容易,但要進入其中卻會這般艱難。

    別的不說,就說這魅帝,她已經是獸尊級別的存在,比起勾勾和硯樓鳳應該也差不到哪兒去,可竟然連她都不敢進入烏雪峰,足以見得那三大巨頭的可怕。

    「烏骨蠍族嗎?」蘭瞳微微一歎,她分明看到勾勾在聽到這個名字時,冷酷的眸子閃過一絲恨意,她很確定,這個烏骨蠍族便是勾勾的族人。

    不知當年勾勾為何會被趕出來,像他這般的強者,在中心地帶怕也是少有能及的,她就不信,烏骨蠍族就不會後悔放棄這樣一個強者。

    魅帝顯然也多少清楚勾勾同烏骨蠍族的關係,是以說到這裡,便一直拿眼覷他。

    「你們可也是為了得到神鳳才前往烏雪峰的?」魅帝忍不住問道,「其實在我看來,神鳳只是一個傳說,就算它是真的,可多少人類還有魔獸妄圖喚醒神鳳,然而萬年來,有誰做到了?這三大巨頭的實力不俗,其中猿君更已經是獸主級的魔獸強者,還有蠍王和冰雪蟻皇兩個都是接近獸主級別的強者,有他們守護神鳳,你們決計不是對手,如果你們是為神鳳而來,我奉勸你們還是別去了。」

    蘭瞳搖頭笑道:「不,我並非為神鳳而去,不知你可聽說過烏羽蠶絲這種東西?」

    「烏羽蠶絲?」魅帝認真地想了想,隨後點頭,「是聽說,我知道在萬年以前,烏雪峰上曾有一種烏蠶,它吐的絲是世上最堅韌之物,我聽聞戰神元帝曾經上烏雪峰,得到了數根烏蠶的蠶絲,送予百音,並請當時最富盛名的十級魔器師點月製作了九大神器之首的鸞鳳和鳴琴,不過那把琴在他們與邪神一戰後便失蹤了,聽說流落到另外一片大陸上了,你們在找烏羽蠶絲?」

    蘭瞳手腕一翻,一把鸞頭鳳首造型奇特的絃琴出現在魅帝面前:「它就是鸞鳳和鳴琴,也叫百音魔琴。」

    魅帝異常嫵媚的眸子倏地瞪大,顯出幾分嬌俏模樣:「它就是鸞鳳和鳴琴?呀,怎麼少了一根弦?這就是烏羽蠶絲做的琴弦?」

    「嗯,當年百音與邪神那一戰損毀了一根琴弦,如今我遇上了一點麻煩,需要烏羽蠶絲修復它,所以便到這烏雪峰來尋。」蘭瞳並沒有隱瞞她來極北冰原的目的,不過說起那只火鳳,她心中一陣咯噔,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這只火鳳難道就是青鸞的戀人?

    如是如此,那這一趟烏雪峰她就更加要去了。

    魅帝躊躇了一下,便道:「既然你們決意要去,我便盡自己所能幫你們,只要不在烏雪峰範圍,我還是能夠幫上點忙的,可一旦進入烏雪峰範圍,恐怕我也無能為力了。」她畢竟也要為自己的族人考慮,這三大巨頭所在的族群也同樣是極北冰原最為強大的族群,她總不能陷自己的族人於危險之中。

    蘭瞳感激地點點頭:「我明白。」

    「那,勾勾他去不去?」魅帝有些擔心道。

    蘭瞳略一抬眸,眼底淌出一絲笑意:「他會去的。」就衝著硯樓鳳要進去,他也不會袖手旁觀的,更何況,她以勾勾的性子,先前是一直被天魔塔和硯樓鳳的事兒束縛住了,否則只怕他早尋到極北冰原來了。

    藉著機會,她趁機向魅帝套問了一下關於勾勾和烏骨蠍族的事情。

    關於勾勾的事,魅帝也說不太清楚,她的心思一向簡單,當年她之所以一直針對中部地帶的勾勾不過是因為一山不容二虎,當時她不喜歡中心地帶那裡壓抑的生活,便經常偷跑出來,發現了烏針峰這麼個好地方,後來勾勾被趕出烏骨蠍族時,來到這裡與她搶地盤,她怎麼可能會對他和顏悅色?這一來二去的,倆人就成了冤家,三天兩頭地打一回,哪一次不打了還覺得悶得慌。

    再後來勾勾跟著硯樓鳳他們離開了極北冰原,她還覺得悶了呢,沒人陪著打架的日子可不太好過了。

    所幸這次勾勾回來了,不過當年她只隱約知道勾勾跟烏骨蠍族有關,並未太在意,只是這次她與勾勾無意中發生了一些事,後來也不知怎的,她經常就想起勾勾來了,看到他對自己視若無睹,她會恨得牙癢癢的,直認為他對自己這等級別的美人視若無睹,簡直是個榆木疙瘩。

    不過也不知為何,她就是總想起他,會注意與他有關的事情,烏骨蠍族和勾勾的事兒她在數日前還特意調查過。

    事情的起因在於勾勾的父親與蠍王在爭奪蠍王這一位置的過程中,蠍王因使了手段使得勾勾的父親無辜喪命,年幼的勾勾和其母卻被趕出烏骨蠍族,獨自來到這個雪洞裡居住。

    想到這,魅帝不由有些心疼起勾勾來,當年他本就被自己的族人趕離,自己還在那個時候落井下石,難怪他會那麼討厭自己,即便自己長得再好看,也沒能入了他的眼。

    一想起這些,魅帝心裡就懊悔得不行,當初若她不這麼打擊他,興許這會兒他也就不會對自己這麼冷淡了。

    彷彿看穿了魅帝的心思,蘭瞳微微一笑:「勾勾性子本就這般,你別放在心上,若你真在意,就多給他一些溫暖,他太孤獨了。」

    魅帝聞言微微扯出一抹笑意,「嗯。」

    雪洞外,勾勾望著極北冰原中心地帶的方向,一雙烏黑的瞳仁裡第一次浮現出除了冰冷意外的生氣,那是一種發自骨子裡的恨意。

    硯樓鳳走出雪洞,看到的就是獨自待在雪地裡週身散發著淒冷氣息的勾勾。

    「你恨蠍王?」

    勾勾沒有回頭,卻垂下了眸子。

    「這麼多年來,我早已把你當成自己的兄弟一般,我很慶幸,當我極樂之毒發作時,有你一直相助陪伴,那時的我沒有一個人能靠近,也沒有一個人敢靠近,一直都是你在陪伴著我走過那段最艱辛的歲月。我創立天魔塔,同樣是你一路相伴,我高興時,有你相伴,我痛苦時,有你作陪,不論什麼時候,你都不曾離開我,你可知道,你就如同我的親人那般。」硯樓鳳頓了頓,看著勾勾抬眸時露出的些許感動,微微一笑,「我說這麼多不是想讓你感動而已,我是想告訴你,我是你的朋友親人,你的悲傷痛苦我願意與你一同承受,你不是一個人的。」

    勾勾眸中閃過一道光亮,心中淌過一片暖流,旋即緩緩開口:「他是我的親叔叔,卻為了當上蠍王,連同我的母親那個貪慕虛榮的女人殺死了我最崇敬的最有可能成為下一任蠍王的父親,而我,親手殺了我的母親,而後離開了烏骨蠍族。」

    勾勾難得說出這麼長的一句話,其中的話語簡單,但包含的意思卻很多,硯樓鳳微微驚詫,他從來沒想過,勾勾竟會有這樣的經歷。

    良久,硯樓鳳才拍了拍他的肩膀:「接下來無論你做什麼,我和瞳兒都會全力支持你。」

    勾勾回眸看他,眼底露出一絲真摯的笑意:「主子,謝謝。」

    「我說了,我們是兄弟,兄弟之間謝字免談,這樣好了,反正要上烏雪峰,就必須解決那三大巨頭,那只蠍王就交給你好了,蟻皇和猿君交給我和瞳兒,咱們分頭行動,說起來還是我和瞳兒賺了。」硯樓鳳笑瞇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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