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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依然悠然]冷酷魔醫少夫人[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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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7-21 17:23:51
第056章:天蒼大陸   邪神殿

    蘭瞳暗自點頭,其實以魅帝的聰慧和實力,要吃虧還真不容易,只不過她怕的是勾勾對她無意,屆時豈不是害了魅帝?

    想到這,她不由轉頭瞥了勾勾一眼。

    勾勾依舊面無表情,只是垂下眼簾,誰也看不出他心裡有何想法,他的心思難測,臉上更是很少出現其他表情,所以饒是她也看不出他是否對魅帝有意思。

    硯樓鳳似知道她的想法,探手在她掌心處捏了捏,傳音道:「感情的事本就說不準,勾勾經歷了其父母的事,對於感情一事恐怕有些排斥,慢慢來吧。」

    蘭瞳點點頭,魅帝是個好姑娘,只希望勾勾不要以偏蓋全。

    不過,她有種感覺,勾勾對魅帝也是有些不同的,這兩人興許有一天真能修成正果。

    一行七人離開極北冰原,僅用了幾天時間便趕到了雪元國都城風雪城。

    在風雪城中安頓下來,硯樓鳳立刻聯繫他在風雪城的暗處勢力,打聽了一下近段時間發生的事情,不曾想還真發生了一件與他們有關的大事!

    數月前,硯家失蹤多年的硯家家主的兄長硯展風攜著他的妻子回來了,他的妻子不是別人,正是當今綰家家主綰華的妹妹,當年享譽中南洲的第一美人綰情,可是不知因為何事,硯家並不肯接納他們。

    隨後不久,便傳出硯展風夫婦中毒昏迷,距今已經一個多月了,心疼姐妹的綰家家主綰華和其妹綰芳震怒不已,認定是硯家對他們下的毒手,同處於中南洲的兩大家族差點掐起架來,反倒是寧家居中勸和,這才免去兩家出現傷亡。

    中南洲處於天蒼大陸中南部,面積比三大帝國面積的總和還要大上幾分,而其中六大家族中的硯、綰、寧三家便掌控了這一方天地,連三大帝國的勢力都無法插手,而其中六大家族中,這三大家族的勢力也是最為龐大的,故而最為龐大的兩個家族一掐架,其他幾個家族便有些不安分了,尤以鞏家和千茗家為最。

    一想到千茗家竟會在這個時候與鞏家聯手向羽族發難,蘭瞳不禁冷笑,這其中恐怕也有丹宗的手筆,這次那些醫館可是損失了不少。

    硯樓鳳在房中踱著步子,神色凜然,蘭瞳抿了抿唇,好半晌才道:「你先別急,明日咱們便動身前往中南洲看看父王和母妃中了什麼毒,至於這投毒之人……」

    「不是硯家的人下的手!」硯樓鳳突然道。

    「嗯?」蘭瞳不解地看著他。

    「這幾年我一直關注著硯家和綰家,畢竟那是父王和母妃的族人,二叔硯展鵬性子耿直為人精明,尤其是他與父王的感情一直不錯,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硯家一直不肯接納父王他們不是他的主意,應該是硯家那些族老的意思,當年父王本是硯家繼承人,可是後來為了母妃,他自己放棄了繼承硯家的資格。」硯樓鳳說到這,不免有些諷刺,「那些老頭從來都不會辦些實事,只會頤指氣使,只可惜二叔魄力不足,雖將硯家打理得不錯,總歸是無法徹底壓下那些族老的勢頭,徹底將硯家的權勢收歸自己手中。」

    「那些族老為何不肯接納父王和母妃?」

    「一直以來硯家和綰家便有些爭端,他們不是不肯接納父王,而是不肯接納母妃吧,當年他們曾逼父王離開母妃,最後還是父王帶著母妃離開了硯家這事才算完,不過硯家與綰家也因此關係一直很僵,硯家那些老頭分明就是些老頑固!」硯樓鳳神色微蹙,似有些不滿。

    蘭瞳托著下巴道:「那綰家對父王和母妃的事又是個什麼態度?」

    說到這個,硯樓鳳倒是露出些許笑意:「咱們那大姨和小姨倒是有趣,她們雖為女子,性子卻十分直率爽朗,本來她們是挺反對父王和母妃的事情,不過看到父王為了母妃不惜放棄繼承硯家的資格,便接納了他,她們人不錯,這幾年我也多少與她們有些接觸,等到了中南洲,尋個機會我帶你去拜訪她們。」

    「呵呵,小姨我可是見過了。」提起綰家姐妹,蘭瞳眸中也有了一絲笑意,見硯樓鳳挑眉,她解釋了一下,「就是當初在萬嶺城那會兒,我殺了鞏秦安,本來面臨著極大的危機,竟是小姨率先放棄爭奪神之鎧,我才化險為夷的,她可是個妙人呢。」

    「嗯。」

    「不過,二叔不可能讓人向父王和母妃下毒,你憑什麼認定那些族老不會呢?」

    硯樓鳳眸光一閃:「再怎麼說,他們雖不接納父王,可當年父王也是硯家第一人,否則也不會被選為繼承人,更何況,如今父王的實力只怕放眼天蒼大陸也是頂尖的強者之流,再加上他一心想回歸硯家,那些族老怎麼會捨得放棄這麼一個強者,更不用說對他們下毒了。如果我猜得不錯,他們之所以拒絕父王,不過是因為拉不下那個臉來罷了,只不過沒想到被有心人利用了,出了這麼一檔子事。」

    「有件事我忘了跟你提起,這些年來我常給父王和母妃服用一些丹藥以煉體,尋常的毒藥對他們是沒有效用的,而且,你想想,以硯家和綰家的實力,總能拉攏到那麼幾個品級不低的丹師,更甚者,他們動用關係總也是能請得到丹宗的金品丹師,可難道連這些丹師都對他們身上中的毒束手無策嗎?再者,父王母妃的實力即便在天蒼大陸也是頂尖之流,有幾個人能對他們下毒讓他們毫無所覺的?」說到這裡,蘭瞳臉上已滿是擔憂,「相公,我認為對父王和母妃下毒的人很不簡單呢?有此實力的人恐怕不多,你猜,會是什麼人呢?」

    聽得蘭瞳的分析,硯樓鳳先是蹙眉,旋即臉色大變:「難道是他們?」

    「誰?」

    「邪、神、殿!」在說到這三個字時,硯樓鳳幾乎是咬牙切齒,一股寒氣直往周邊擴散開。

    蘭瞳大吃一驚:「邪神殿?真有這樣一個勢力嗎?」

    邪神殿,傳聞中那是邪神組建的勢力,培養出大量邪惡魔法師的地方,可傳聞畢竟只是傳聞,且那邪神也早已被封印起來,這邪神殿又是打哪兒冒出來的?

    硯樓鳳臉色有些凝重:「確有這個勢力,你還記得當年那個列東嗎?」

    蘭瞳神色一凜:「你說列東他……有可能是邪神殿的人?」

    不知為何,一想到當年將她抓到望天峰的列東,她心裡一陣鈍痛,當年那個少年屢次救過她的性命,他對自己一直是很友善的,她心裡也曾將他當作真正的朋友一般,雖說他們見過的次數不算多,可她能感覺得到,他不像是帶有目的接近自己的。

    可為何,會變成那樣?

    「列東一直就是邪神殿的人,還記得在天穹大陸時,你問過我與他有何過節麼?其實,我與他早年在天蒼大陸就認識了,不過,老實說,我也不知道他為何一定要針對我。」硯樓鳳輕勾起嘴角,「我只知道,當年我第一次見到他時,就是他在刺殺我,好在我命大,幾次差點都死在他手裡,最後仍是給我逃脫了,一直到我組建了天魔塔的勢力,才在一次偶然中發現了他的真實身份。」

    「那邪神殿隱藏得很深,就是那六大家族中也很少有人知道它的存在,不過我相信六大家族中一定滲透了不少邪神殿的人!」

    蘭瞳震驚道:「這邪神殿到底想幹什麼?」

    「他們也在尋找九大神器。」硯樓鳳頓了頓,聲音沉了幾分,「也許,他們正打算將邪神釋放出來!」

    「什麼!」

    不怪蘭瞳驚訝,實在是,這邪神被封印萬年了,若再出來禍害人世,可再沒有百音與元帝那樣的強者來封印他了啊!

    「先別著急,邪神殿因為見不到光,勢力一直在暗中發展,不過明面上有六大家族,他們現在也決計不敢光明正大浮上水面,不過暗中攪亂六大家族的視線,到時候六大家族內亂了,他們才能有所動作。」硯樓鳳臉上浮起一絲冷笑,「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上次關於你手中百音魔琴裡有《馭獸闕》的流言也是他們放出來的,旨在藉著你攪亂六大家族這一池水,他們好渾水摸魚。」

    蘭瞳一笑:「可惜他們沒想到我身上真有一曲《馭獸闕》,罷了,明日早些動身趕到中南洲去也好看看父王和母妃。不過,這邪神殿為何會對父王和母妃下手呢?」

    若說先前硯樓鳳還只是有所懷疑後,經過他與蘭瞳這麼一分析,確定這事十有八九是邪神殿幹的,只盼著他們沒打算要了硯展風夫婦的性命才好。

    「興許是父王和母妃礙著他們什麼了,不過這也說不通,罷了,你先回去睡吧,這件事總得先見了父王和母妃再說。對了,我剛接到消息,說是緋兒和墨兒也在父王和母妃身邊,他們沒事。」

    所謂關心則亂,硯展風夫婦能昏迷一個月不醒,就說明他們暫時不想要他們的命,否則即便是再強大的對手,只要毒的份量夠了也是能夠將人迅速毒死。

    而蘭瞳則是一愣,旋即一喜:「他們也在那!我這便去收拾準備一番,明日一早就上路!」

    次日,天剛濛濛亮時,幾道身影從雪元國飛速往中南洲方向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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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7章:天蒼大陸   中毒

    中南洲硯家

    「三弟,大哥的情況怎麼樣了?」書房中,硯展鵬眉眼染上一絲愁緒,「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大哥和大嫂怎麼會突然中了『沉淪』這樣的奇毒呢?」

    站在他面前的是硯家老三硯展風和硯展鵬的弟弟硯展英,他剛去看了硯展風和綰情,都已經快一個月了,他們的情況不僅沒得到緩解,反而似更加嚴重了,再這樣下去,只怕他們性命也有危險。

    硯展英搖搖頭:「還是老樣子,再不解毒的話,我怕……哼,如果不是那些老傢夥不肯讓大嫂進硯家,大哥他們也不會中這樣的奇毒!不就是綰家的人嘛,我看也沒什麼,畢竟當年那事還有許多疑點,不一定就與那綰家有關,我看大嫂人不錯,就是那些老傢夥執意不肯接納她,而且,族裡的年輕一輩怕也是不肯接受綰家的人啊。」

    硯展鵬歎口氣:「其實若不是那幾位族老堅決不同意,我倒是覺得硯綰兩家聯姻甚好,如你所說,當年那件事懸得很,不一定是綰家的人使的手段害了老爺子。」

    「哼,不過是些芝麻爛穀的破事,按我說,定是那幾個老頭自己小肚雞腸,當年比試時輸給了那些個女人心裡不服氣吶,那性子就跟個娘們似的,也忒小氣了!」硯展英一向大大咧咧,有話直說,他可是看硯家的幾個族老很不順眼,尤其是赤老和耿老,當年硯家之所以會和綰家鬧翻,他們倆可是『功不可沒』!

    其實一直以來,硯綰兩家關係雖說不算好,卻也不算差,只是三十年前一場六族大會卻讓兩家的關係鬧僵了,因為當時代表硯家出戰的赤老和耿老在六族大會上輸給了綰家的人。

    本來當時都是年輕氣盛,他們倆心裡本就不服,後又遭人嘲笑,說輸給了娘們,丟人!

    他們倆便想著要給打敗他們的那兩個女人一點教訓,誰知當時那綰家家主是個護短的,反將他們倆揍個半死,而後還是硯老太爺出面,才將他們保了下來。

    可第二天,硯家卻死了一個人,那是硯展風的堂叔,硯老太爺的堂弟,當時他可是勝者。

    當時赤老和耿老就認定是綰家為了報復他們殺的人,當年那位綰家家主脾氣可是十分火爆,氣得差點把他們倆給廢了,可後來查出來的線索確實都指向了綰家。

    綰家家主一怒之下,與硯老太爺打了起來,雙方皆受了傷這才罷手,可誰知硯老太爺回到硯家後,傷勢卻加重了,最後雖然治好了,卻落下了病根,熬了兩三年便去了,而當時硯家那幾個參加族會的人,其中就有幾位是如今硯家的族老,他們一直認為是綰家看硯家不順眼對硯老太爺下的毒手,自此硯綰兩家關係越發僵了起來,甚至偶爾發展到相互火拚。

    而硯展風和綰情當年的結合無疑遭到了所有人的反對,尤以硯家那幾位族老的反應最為激烈,以至於到如今他們希望硯展風能夠回到硯家,卻仍舊不肯讓綰情進硯家的大門。

    硯展鵬聽得硯展英這麼說,不免斥責了兩句,而後輕歎:「他們畢竟是族老,當年也為咱們硯家做了不少貢獻,只是那件事,唉,畢竟已經過去三十年了,赤老和耿老雖說報復人家有錯在先,可他們也是為老爺子鳴不平,你就少說兩句,當年誰是誰非都查不出個所以然來,你在這說這些又有什麼用。不過,說起這赤老,他倒是越老功利心越發重了,聽說他們又想摻和到咱們硯家的幾個重要產業裡去了?」

    「嗯,好像是前兩日才到鐵廷莊去過一趟。」硯展英撇撇嘴,「估摸著是看咱們的鐵廷莊賺錢,想著從中撈一筆呢,嘿,可惜那裡二哥你已經交給之檀那小子管理了,赤老和耿老對誰都不曾放在眼裡,倒是對之檀這小子有些忌憚,我看這回他們指定要無功而返了。」

    硯展鵬點點頭:「讓之檀看緊點,這兩位行事可不怎麼穩重,可別讓他們惹點什麼事出來。至於大哥那裡,咱們兄弟倆也是該拿出些魄力來了,族老咱們是要敬著,可他們管得未免太寬了,畢竟,這硯家的家主是我!」

    「二哥早該如此了,咱們把大哥接回家吧,住在綰家的莊子裡總不是事兒,這不是讓人戳咱們兄弟倆的脊樑骨麼。再者,大哥以前一直對咱們照顧有加,這回就算族老們不答應,咱們也得把大哥大嫂接回來!」

    「我先讓人將大哥以前住的東槐院給收拾出來,對了,大哥不是還有兒子媳婦兒嗎,怎麼大哥中毒這麼久了,還不見他們回來?」說到這硯展鵬眉心蹙得緊,「趕緊派人暗中尋一尋,務必要把人找到!」

    「我知道了二哥,我這就去辦。」

    綰家名下一處幽靜雅致的別莊外幾個人風塵僕僕行來,男女幾個品貌皆是不凡,尤其是為首的一男一女兩人裝扮雖不華貴,但行止優雅,眉宇間自然流露出一股貴氣。

    聽到他們詢問硯展風和綰情是否住在這裡,並直言他們是硯展風和綰情的兒子媳婦,管家微微吃驚,當下便令人稟報了負責這處別莊的綰家大小姐綰君。

    綰君乃是綰家家主綰華的長女,可惜公子榜上沒有女子的排名,否則這綰君怕也能排進前五呢,她的實力據說還在公子榜排名第五的羽驚綸之上。

    綰君聽聞表哥和表嫂到來,眉頭微不可見地蹙了蹙,「且讓他們到大廳等上一等,我稍後去會會他們。」

    她從二姨口中知道他們的兒子長她幾歲,名叫硯樓鳳,他的妻子叫蘭瞳,就是那位殺了鞏秦安與丹宗和鞏家都結了仇的女子,墨衣和緋衣的母親。

    原本她對這個蘭瞳還挺欽佩,是個敢作敢為的,為了兒子,竟然連鞏家少主都殺了!

    而更讓她吃驚的是,蘭瞳的丈夫,她的表哥竟然會是公子榜排名第一的大名鼎鼎的天魔!

    可原本挺讓她期待的兩人竟然在她的姨夫和二姨中毒這麼久後才露面,這一點讓她很是不滿。

    雖說她前段時間也聽到了關於他們的事情,知道他們陷入了不小的麻煩中,可就算他們為了躲避那些麻煩藏了起來,也不應該對自己的父母不聞不問啊,一想到這裡,綰君的神色不免冷了起來,逕自到硯展風和綰情所在的房間去看他們的情況,反而將硯樓鳳一行晾在大廳裡。

    等了大半個時辰,硯樓鳳臉色黑沉得可怕,他們可是在得知消息後沒日沒夜地往中南洲趕,雖說綰家的勢力範圍比較靠近雪元帝國,可正常行走的話,也要半個月才能抵達綰家所在的芙蓉城,然而他們幾個硬是縮短了一半多的時間,僅用了五天時間便趕到了,期間幾個人都沒能好好休息過一回。

    硯樓鳳和蘭瞳心中急切,想著快些看到硯展風和綰情,誰知這綰君竟然把他們幾個晾在這裡不聞不問,硯樓鳳哪裡還能沉得住氣。

    問了問候在大廳裡的幾個丫鬟硯展風和綰情在別莊的哪座院子,便帶上蘭瞳他們直往風苑闖。

    「哼,你們好大的架子!」幾人剛要進風苑,便見一橙衣女子從裡面走出來,女子看起來不過二十來歲,長著一雙墨黑微濃的眉,看起來有些英氣,然容顏俏麗,一雙杏眼犀利如刀,對著蘭瞳幾個刺了過來,那美眸裡赤果果地顯示出她現在的情緒極度不滿。

    硯樓鳳鳳眸一瞇:「你就是綰君?怎麼,我看望我父王和母妃還得經過你同意了?」

    「沒錯!」綰君重重一哼,「別以為你實力強我就會怕了你!」

    「滾開!」硯樓鳳眸中已經射出一絲冷戾之氣,綰君隱於袖中的雙手微微一顫,心中駭然,想不到他光是散發出的氣息就如此驚人,自己絕不是他的對手。

    可即便如此,她也沒打算讓開,依舊昂著下巴,輕蔑地看著他們。

    蘭瞳不動聲色地打量了她幾眼,最後目光卻落在她的衣袖上,那露出一截白色中衣的袖口處還沾著一片黑漬,身上有股淡淡的藥味,她原本冷冽的眸子陡然柔和下來,攔住不耐煩想直接闖進去的硯樓鳳,「慢著,相公!」

    「娘子?」硯樓鳳疑惑地看向她,收斂了那一絲戾氣。

    蘭瞳嘴角揚起一抹弧度,卻是向綰君行了一禮:「多謝綰君表妹代我二人侍奉榻前,這一番是我們不好,來晚了。」

    硯樓鳳這才注意到綰君衣衫上有汙漬,鳳眸閃了閃,臉上的表情微微柔和下來,卻沒有如蘭瞳那般表示感謝,這丫頭沒事擋他們的道,還命人晾了他們那麼久,讓他給她道歉,沒門!

    綰君這才多看了蘭瞳一眼,一雙杏眼閃了閃,露出幾分興味,看來她這位表嫂果然是個細心人兒,不過別以為這麼說她就會輕易讓他們進去。

    她斂了怒容,冷冷道:「二姨夫和二姨已經吃了藥了,需要靜養,你們如此興師動眾,在這裡吵吵嚷嚷的,是想讓他們不得安歇麼?」

    硯樓鳳鳳眸微瞇,這還是要阻攔他們進去了?

    他的耐心早已在匆忙趕路的這幾日裡幾乎消磨殆盡,這會兒恨不得把這個礙事的綰君給扔出去,當即又想往裡面闖。

    蘭瞳見綰君神色不對,趕緊攥著硯樓鳳,一雙美眸透出些許疲憊:「表妹,我們也是剛從極北冰原回來,在那裡消息閉塞,且又遇到了一些事,沒能及時得知情況。五天前我們回到雪元帝國,一聽到父王和母妃出事了,便馬不停蹄地趕了過來,他已經四五日沒休息了,便是心急父王和母妃的病情,你且讓開讓我們看一看吧,我好歹也是丹師,怎麼也得讓我看一看他們中的什麼毒,能不能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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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7-21 17:24:27
第058章:天蒼大陸   九瓣蓮        

    蘭瞳的話讓綰君一驚,仔細地看看他們的神色,果然一個個眼睛裡佈滿血絲,神色十分疲憊。

    綰君心頭一軟,一絲愧疚浮上來,瞥了硯樓鳳一眼,垂下眸子,低聲道:「對不起,我、我這就帶你們去看姨夫和二姨。」

    只用了四五天時間便從雪元帝國趕到這裡,這樣快的速度,定然是路上不曾休息一路趕了過來,可想而知他們心裡的急切了,可自己竟然還晾了他們那麼久,又在這將他們堵住,難怪表哥那樣生氣了。

    綰君性子很有綰家女子的風範,毫不忸怩,知道自己錯怪了他們,自然認了錯,趕緊將蘭瞳他們帶進了屋裡。

    進了屋,一眼便看到屋裡擺著兩張軟榻,分別躺著硯展風和綰情,他們進去的時候,兩個丫鬟正替他們收拾著。

    屋子很大,窗戶開著,隨時保持著屋裡空氣新鮮流通,甚至桌上的花瓶裡還插著新鮮的花枝,到處都很乾淨整潔,蘭瞳忍不住點頭,看來綰君將他們照顧得很好,心裡頭對她不由多了一分感激。

    硯樓鳳已經快步上前,在兩張榻前撲通跪了下來,砰砰砰地磕了三個頭,眼眶微紅,「父王、母妃,孩兒不孝,來晚了。」

    蘭瞳和雪衣同樣磕了三個頭,美眸浮起一層淡淡的水霧,而雪衣則直接起身,撲到綰情的身上,哭道,「奶奶,雪兒來看您了,您快醒醒!」

    蘭瞳起身,扶起硯樓鳳,擦了擦眼角,走到硯展風榻前,見他臉色與正常人無異,甚至臉色比常人還要好得多,隱約可見嘴角微微翹起,似在做著美夢一般。

    蘭瞳上前替他扶了扶脈,只聽得脈相極弱,似有若無,她面上一駭:「這是上古奇毒之一的『沉淪』!」

    綰君驚訝道:「表嫂果然好本事,竟然只看一眼,扶過了脈就能斷定出姨夫他們中的是沉淪!」要知道,饒是母親請來的丹宗那位金品丹師可是查看了一整天,做了許多測驗才斷定姨夫他們中的沉淪之毒。

    說起來他們請來的這位金品丹師在丹宗的地位可不一般,他可是丹宗前任宗主沂離霆的師弟,據說當年沂宗主死後,他可是極有希望當上宗主的,由此可見他的醫術之高超,若非早年母親曾有恩於他,也請不動他來給二姨和姨夫診治了。

    不過,據他說,這沉淪乃是上古奇毒,若是沒有解藥,便可令人一直昏迷著,怎麼也叫不醒,直到這沉淪之毒將中毒者體內的魔力或戰氣蠶食而盡,而後會將他們體內所有魔力或戰氣都引爆。

    想像一下硯展風和綰情的實力,母親說過,他們恐怕分別已經達到鑽石級戰士和君主級魔法師,若是他們那一身的實力被引爆,將不亞於兩個魔法大禁咒的威力啊!

    綰君知道的蘭瞳自然也清楚,一想到他們將變成兩個不定時炸彈,蘭瞳的心裡也十分難受。

    「這沉淪之毒的症狀我也是在一本醫書上看過詳細的記載,這才能這麼快判斷出來,這段時間,勞煩綰君表妹了,蘭瞳在此謝過。」蘭瞳再次向綰君表示謝意。

    綰君擺擺手:「他們也是我二姨和姨夫,看到他們變成這個樣子,我們心裡也不好受,既然你能看出這是沉淪之毒,可知道解法?」

    綰君也不過是隨口一問,雖說蘭瞳能夠看出他們中的是沉淪之毒,可就連謝丹師都無計可施,只得開一些保守的化清毒素的藥物和留下一瓶解毒丹,幫著緩解一下情況,蘭瞳的醫術總不能比謝丹師還厲害吧?

    就是硯樓鳳都忍不住以希冀的目光看向她,蘭瞳的臉色雖不好看,卻仍是點頭:「這沉淪之毒的解法有些不同,它並非真正意義上的毒藥,但要解這毒,便必須以毒攻毒,煉製出九瓣蓮心,可單是這一株九瓣蓮便也是上古奇毒之一,可想而知,它有多稀罕了,只怕這九瓣蓮不好找啊。」

    綰君一聽,心中雖然驚異,但更多的是失望,「不知這九瓣蓮形狀如何,一般長在什麼地方?硯家那些族老雖然不肯接納二姨和姨夫他們,但硯家家主和硯家三爺倒是常來探望,相信若是有法子,他們也定會全力去找這九瓣蓮的,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量,況且咱們綰家和硯家在天蒼大陸還是有幾分勢力的,表嫂不若將九瓣蓮的模樣畫出來,也方便咱們尋找。」

    蘭瞳點點頭:「這九瓣蓮乃是至陰至毒之物,一般生長在一些極寒的水域中,無葉,花有九瓣,呈半透明狀,會散發霧狀寒氣,而且似這類奇物,通常伴有一些水生魔獸,很是厲害。」

    「表嫂,你懂得可真多!就連謝丹師那樣的金品丹師竟也不如表嫂博聞廣識!」綰君不免感歎一句,「不過不管這九瓣蓮如何罕見,總有幾分希望,我這就回綰家告訴母親和三姨去,讓她們派人尋覓九瓣蓮去。」

    硯樓鳳這時候已經收斂起方纔的冷厲之色,真誠道:「那就多謝表妹!」

    綰君有些不好意思,搔搔腦袋,向硯樓鳳道歉:「表哥,方才是我不好,沒弄清楚狀況便對你們橫加指責。」

    硯樓鳳露出淡淡的笑意:「你沒說錯,到底是我們來遲了,你這麼做也是出於關心我父王和母妃罷了。」

    待綰君離開後,硯樓鳳也即刻讓勾勾派人尋找九瓣蓮。

    就在硯綰兩家和天魔塔正大肆尋找九瓣蓮的時候,天蒼西部地域的某座大殿裡,一名黑衣人正向大殿高座上的男子稟報著近段時間外面發生的事情。

    男子身著白色鑲金邊錦袍,顯得優雅貴氣,他一手撐著腦袋,那一頭金色長髮慵懶地披散下來,一雙藍眸散發出冰藍色的光澤,唇角微微勾起,明明俊美陽光的容顏此刻卻染上一絲令人心顫的邪氣。

    若是蘭瞳看到眼前這男子,定會覺得異常熟悉,他便是當年與硯樓鳳一起掉下深淵裂縫的列東!

    他伸出一隻手,輕輕扣著座椅的扶手,好聽的聲音緩緩響起:「你是說,他們在極北冰原放出了火鳳?」

    「是!」

    列東輕笑一聲:「果然,有著她的血脈,那些所有與她有關的東西都相繼出現了,鸞鳳和鳴琴,青鸞,火鳳,接下來,是否輪到水雲澤了呢……」

    那黑衣人跪在地上,不敢抬頭在他沒有詢問的情況下,更是一聲也不敢多吭。

    半晌,列東又道問:「現在硯綰兩家有何動靜?寧家可有動作?」

    「現在硯綰兩家和天魔塔的人都在大肆尋找九瓣蓮,只不過尚未有結果,自從殿主吩咐給硯展風和綰情下毒後,硯綰兩家的關係似乎更僵了,私底下碰上了不時也要掐上一架,不過那寧家倒是沉得住氣,不僅沒亂起來,反而在他們的勸說之下,兩家的火氣消了不少。」

    「行了,你先下去吧。」列東揮揮手,黑衣人恭謹退下。

    他微微一笑,目光投望向東方:「九瓣蓮只生長在水雲澤的幻域寒潭,不知,你們可能找到,希望你們別讓我失望才是,硯樓鳳,蘭瞳……」

    說到蘭瞳的名字時,他的神色恍惚了一下,只是那一剎的時間太短,短到他自己都不曾察覺。

    在綰家別莊裡,蘭瞳除了每日熬上一些固本培源和清毒的湯藥親自給硯展風和綰情餵食,其餘時間便開始研究那曲《馭獸闕》。

    《馭獸闕》的曲調很是古怪,她聞所未聞,但不可否認,這曲子很美妙,不過待她彈奏出來時,卻又變了味兒,她彈了許多遍都彈不出那個調子,不過聽火鳳說,只有百音魔琴能夠彈出這首曲子。

    她覺得也許該從百音魔琴下手。

    可是接下來一連好幾天她幾乎將百音魔琴擺弄遍了,也沒發覺它有什麼特別之處。

    這日蘭瞳侍奉完硯王和王妃,便又來到後面那片寧靜幽雅的竹林裡,取出百音魔琴,按自己記憶中的曲調再次撥弄起來。

    好一陣後,突然感覺到有人在拽她的衣袖,她抬頭,便見緋衣三個站在自己身後。

    「娘親!」

    蘭瞳停下來,見三個小傢夥臉色臭臭地盯著她手中的琴,不由問道:「你們三個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

    「還不是娘的琴聲太難聽了。」緋衣忍不住抱怨,「娘,您以前彈的琴多好聽啊,最近怎麼越彈越差了?」

    雪衣也難得點頭附和緋衣的話,墨衣更是道:「人家的琴都是越彈越好聽,娘的是越彈越難聽,怎麼跟人家相反啊。」

    「咦!」蘭瞳一聽,腦中迅速閃過一道靈光,「相反,對了,我怎麼沒想到要反著彈呢!」

    說著將百音魔琴調了音,又調了個兒,再次準備彈奏起來。

    緋衣哀嚎一聲:「不是吧,娘,您都彈了這麼多天了,還彈?」

    「是啊,我們剛剛還在比一比這段時間誰進步最快呢,聽到您這琴聲我們都差點崩潰了,娘親,您還是別彈這首曲子了,我們比較喜歡您以前彈的那些曲子。」雪衣有氣無力道。

    墨衣小雞啄米般點著頭:「魔音貫耳!」

    蘭瞳敲了敲他的腦袋,笑罵道:「哪有你說的那麼不堪,這次娘再試試,如果還不行,娘就不彈了,哼,你們三個可別想溜,留下來給娘點評點評。」

    「好吧。」三個小傢夥圍坐在蘭瞳身邊,不過六隻手已經做好了捂上耳朵的準備。

    蘭瞳閉上眼,將那曲子在腦中重新聽過一遍,這才動手,輕輕撥動琴弦。

    她的手跟著腦袋裡那樂符跳動著,這一次彈奏起來十分順利,先前那些難以彈奏的地方已經變得十分順暢了,一曲奏罷,蘭瞳睜開眼,發現三個小傢夥已經呆住了。

    蘭瞳心頭一跳:「你們三個給點反應啊。」

    蘭瞳心頭惴惴,先前她剛開始彈奏時,也是被這琴音刺激得受不了,後來彈奏了好幾次都是如此,尤其有好幾處地方自己都下不去手,索性封了聽覺,慢慢摸索起來。

    就是剛剛她也不過是想略作懲罰,誰讓這三個小傢夥如此不給自己面子,還敢嫌棄她的琴聲難聽!雖然確實有點難以入耳,可他們好歹給自己留點面子啊,她也就這《馭獸闕》彈不出來罷了。

    可現在她後悔了,這《馭獸闕》對魔獸的影響很大,那對人呢?

    瞧三個小傢夥到現在還回不過神來,蘭瞳不由懊惱,趕緊上前替三人檢查一番。

    這時雪衣率先回過神來:「娘,好聽!」

    墨衣和緋衣眨巴著水汪汪的大眼看著蘭瞳:「娘,這叫什麼曲子,真好聽,你再給我們彈一遍吧?」

    蘭瞳瞇了瞇眼,這麼說來,這《馭獸闕》真讓她彈出來了?

    她看著三個小傢夥眼巴巴看著自己的模樣,不免好笑,「好,我再給你們彈一次。」

    這一次,她沒有封住自己的聽覺,彈奏的同時,細細感受著那樂符的變化,彈奏起來也越發順暢了,聽那曲調,果然與腦子裡那一首《馭獸闕》一模一樣,不過其中有幾個音她彈得還有些生澀,便又練習了幾遍。

    待她覺得彈奏得差不多,收了琴時,竟發覺竹林裡不知什麼時候臥了一地的小動物,有原本纏繞在竹葉間的青色竹蛇,也有一些後山上跑下來的野兔山鼠之類,也有些貓狗之類和幾隻體型不大的魔獸。

    三個小傢夥一看自己周圍蹲著這麼多小東西,不禁面面相覷:「怎麼回事?」

    蘭瞳心中卻是歡喜不已,看來這《馭獸闕》果然奏效了!

    而就在這個時候,硯樓鳳那兒又有一道消息傳來,那九瓣蓮只那水雲澤的幻域寒潭才有,這個消息是他從火鳳那兒得來的。

    又是水雲澤!

    不知為何,蘭瞳只覺得他們似被人一步一步逼著往某個陷阱裡跳,這種感覺令她很不舒服,可又毫無辦法,她不可能對硯王和王妃見死不救!

    可是,這水雲澤到底在哪裡?

    火鳳說《馭獸闕》中隱藏有水雲澤所在的秘圖,可是先前她彈不出這首曲子也便罷了,可現在她已經將這首曲子彈奏出來,卻仍舊毫無頭緒。

    她輕輕地撫過琴弦,秀眉微微蹙起,對方到底是不是邪神殿,若真是他們,他們又為何要下毒?難道,他們也在覬覦著傳聞中百音與元帝的墓塚嗎?

    蘭瞳只覺得眼前的謎團越來越多了,而她卻理不出一絲頭緒,心中不由煩躁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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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7-21 17:24:43
第059章:天蒼大陸   丹宗禁地

    又是一個月時間過去,硯樓鳳等人仍舊沒有找到九瓣蓮。

    眼見著硯王夫婦身體越來越虛弱,若非他們本身實力太強,且蘭瞳又在這期間給他們服用了不少丹藥減緩了沉淪之毒蠶食他們力量的速度,只怕他們也撐不了多久。

    屋漏偏逢連夜雨,就在他們焦急地尋找九瓣蓮的同時,蘭瞳在綰家別莊的消息卻被有心人散播了出去,一時間不少人悄悄圍向綰家別莊。

    前段時間關於蘭瞳擁有《馭獸闕》甚至得到了百音和元帝墓府所在秘圖的流言不僅沒有消停,反而愈演愈烈,尤其是丹宗的反應最為激烈,誰不知百音乃是丹宗的二代弟子,其煉丹之術甚至超過了丹宗始祖!

    若是能在墓府中尋得正宗的煉丹之術和一些丹藥配方、稀世藥材,定能讓丹宗的實力更進一步。

    相對於不少勢力的狂熱,處於中南洲的硯綰寧三家反應就平淡些,當然,這些家族中也有人蠢蠢欲動,而羽族此時早已被千茗家和鞏家盯上,情況有些被動,可羽驚綸卻在這個時候悄悄來到了綰家別莊。

    「怎麼,你也是為那墓府而來?」蘭瞳看著風塵僕僕的羽驚綸,不由調侃道。

    羽驚綸捧著茶水一口飲盡,這才忍不住喘口氣,覷她一眼:「你還有心思開我玩笑,你可知道這回你成了多少人的獵物?光是我從進入中南洲這段時間,便察覺不下三十個不弱的勢力正向這邊靠近,其中尤以丹宗和鞏家的人為最,他們倒是打的好藉口,說是為鞏秦安報仇,若非這裡是綰家的地盤,恐怕那些人早已經衝進來了!」

    蘭瞳微微瞇眼,眸中閃過一道晦暗莫名的光芒。

    「羽驚綸,聽說羽族最近也被人盯得緊,你不守著織羽國,怎麼突然跑到這來了?」

    「是三皇兄讓我過來的,他感覺到有一股神秘勢力正暗暗攪動天蒼大陸的幾個大牌勢力,最近不止中南洲不太平,其他各地也紛紛出現各種亂象,關於你的那些流言恐怕也是他們散佈出來的,我三皇兄懷疑那股勢力是……」

    「邪神殿。」羽驚綸的話還未說出來,蘭瞳便接口說道。

    羽驚綸大吃一驚:「你知道?」

    蘭瞳淡淡一笑,「嗯,而且那不是流言,是真的,我手中有《馭獸闕》,是在極北冰原時,火鳳所贈,還有,火鳳也說過,這首曲子中暗含一張通往水雲澤的秘圖。而這水雲澤,便是百音與元帝的墓府所在地!」

    羽驚綸蹭的一下跳了起來:「你說什麼?這事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不過我卻還未參透其中玄機,那所謂的秘圖,我研究了一個多月,卻沒有任何發現。」蘭瞳頓了頓,美眸中泛起一絲冷冽,「只是,有件事情我一直不明白,邪神殿如何知道《馭獸闕》會落在我手中?而且,他們又是如何知道水雲澤裡有百音與元帝的墓府?若是我沒遇上火鳳,自然也不知道這首曲子,更不知是否真有那墓府。他們似乎刻意在針對我,包括這一次對我父王和母妃下毒一事,因為,那解毒的藥材,亦是在水雲澤裡!」

    羽驚綸眉頭緊鎖:「這也太巧了!你的意思是說,沒有那張秘圖的話,是否就找不到水雲澤這個地方?」

    「嗯,火鳳曾說過,水雲澤被百音和元帝設下陣法,若無秘圖指引,根本尋不到。」

    「那是否這水雲澤裡有他們想要的東西,而水雲澤又只有你能找到,所以,他們才千方百計設計,逼你去尋那水雲澤?」羽驚綸想了想,提了一個假設性問題。

    蘭瞳一驚,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

    沒錯,這首《馭獸闕》只有百音魔琴才能彈奏出來,可百音魔琴已經認自己為主,意思就是只有自己才有可能彈奏出《馭獸闕》,偏偏這水雲澤秘圖就藏於這首曲子中,豈不是水雲澤只有自己才能找到麼?

    可自己初來天蒼大陸也還不到一年,當初在萬嶺城殺了鞏秦安後,更是隱藏身份,此後只以雪緋之名與織羽國合作,現如今應該很少人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才是,更是不可能知道她和硯王、王妃的關係。

    可現在那些人竟然尋到這裡來了,想來又是邪神殿洩露自己的身份,而邪神殿裡,知道自己身份的只有……列東!

    他真的是邪神殿的人!

    想到這,蘭瞳心底泛起一陣陣寒意,她一度以為至少他真心將她當成朋友,雖說他們處於對立面,可在天穹大陸那會兒,他從未做過傷害她的事,難道,他一直在騙她?他是帶著目的接近自己的?

    「不無這個可能。」半晌,她垂下眼眸,「我相公曾說過,邪神殿的勢力恐怕已經滲入六大家族中了。」

    「沒錯,這次我來還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告訴你,這些流言的出處是丹宗,我三皇兄認為丹宗高層裡可能有邪神殿的人,他曾算出你與丹宗有些關係,讓你堤防著點。」羽驚綸說到這看向蘭瞳的目光有些複雜,想說些什麼,最終又忍住了,化為一聲輕輕的歎息。

    他的三皇兄看著溫潤和煦,其實他的內心最是難以接近,除了自己和父皇,他從不輕易對人好,更何況是耗費心力窺探天機,只為確保她的安危。

    蘭瞳微怔,旋即露出一抹真誠的笑容:「替我謝謝羽驚風,不過別讓他再耗費心神了,他的身體雖然調養得不錯,卻是經不住一再的耗損。」

    「嗯,我會告訴他的。」羽驚綸望著她清麗無雙的笑顏,心頭微微一震,旋即苦笑,這樣風華璀璨的女子只能是天魔這樣的男子才能匹配的,三皇兄那般睿智的人想必早已明白,自己又何必替他擔憂呢。

    只是太可惜了,三皇兄好不容易才喜歡上一個女子,卻註定沒有結果。

    蘭瞳讓人給他安排好住處,臉上才露出一絲冷色,丹宗麼,看來有些事兒必須先解決了。

    其他的勢力她可以不放在眼裡,可若是丹宗也被邪神殿掌控,那將會是極大的災難。

    當晚硯樓鳳回來後,蘭瞳便將羽驚綸的話告訴他。

    硯樓鳳神色一肅,「羽驚風的猜測並沒錯,流言剛傳出來時我已經開始命人秘密去查了,結果確實與丹宗有關,而且,我懷疑丹宗現在的宗主裘莫謙也可能是邪神殿的人。」

    蘭瞳大吃一驚:「邪神殿竟然那麼早就開始佈置這些暗樁了嗎?那你可告訴華姨和芳姨,讓她們暗中清理藏匿在綰家的暗樁?」

    「嗯,這段時間六大家族似乎都有些動靜,雖說製造了不少混亂,卻未嘗不是個機會,那些人隱藏得太深,若是太過平靜反而查不出什麼來,綰家這邊已經有些眉目了,硯家那邊二叔三叔已經鎖定兩個,都是硯家的族老,就是他們利用赤長老和耿長老對綰家的仇視慫恿他們拒絕接納父王和母妃,不過二叔三叔怕打草驚蛇,只暗中命人盯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蘭瞳點頭:「說起來寧家也有些奇怪,六大家族中唯有寧家最為平靜。」

    「嗯,我會派人多注意寧家的舉動。」都說事出反常必有妖,寧家如此平靜,恐怕任誰心裡都打著鼓,說到這,硯樓鳳不禁蹙眉,「可我總覺得寧家與邪神殿並無關係,當初硯家和綰家鬧起來時,他們曾多次勸和,其實,若是硯家和綰家真的火拚起來,恐怕寧家便會是那得利的漁翁,可不知他們為何這麼做,二叔和華姨他們都有些摸不透。」

    「既然想不通那就不想了,只要寧家對咱們沒有威脅便好。相公,如今這局勢十分混亂,尤其是各個勢力又針對著我而來,哼,邪神殿既然敢算計我,我也得讓他們付出些代價!」蘭瞳冷哼一聲,美眸裡冷光閃爍。

    「你想怎麼做?」

    「你不是說那裘莫謙有可能是邪神殿的人麼,這些老牌勢力中,也唯有丹宗的宗主人選並非世襲傳承,所以在邪神殿安插的這些暗樁裡,那裘莫謙極有可能是隱藏得最深影響力最大的一個,你說,如果我把他拉下馬,對邪神殿來說,損失恐怕不小。」

    硯樓鳳忍不住笑道:「何止是損失不小,你真要將他拉下馬,只怕那列東要震怒了,那你打算怎麼做?要知道那裘莫謙在丹宗刻意經營這許多年,勢力可是不弱。」

    蘭瞳詭秘一笑,附在他耳邊嘀咕一陣。

    硯樓鳳一聽,失聲笑道:「此計甚是不錯,想不到娘子也是一肚子壞主意,算計起人來可是一點都不含糊。」

    「哼,若不是他們先算計我在先,我如何會去算計他們,要怪就怪他們不該犯到我頭上!」

    「呵呵,我可真想看看到時候列東吃癟的模樣,行,這我就去安排。」硯樓鳳笑呵呵道,轉身便尋勾勾去了。

    就在硯樓鳳離開後,魅帝便過來尋蘭瞳,最近見他們忙得團團轉,而她卻什麼也幫不上忙,心裡不免有些難受。

    「蘭瞳,你還是找些事兒給我做吧,連雪衣他們都有事兒做,就我一個整日裡無所事事,都快憋死我了。」魅帝不滿地向蘭瞳發著牢騷,因為她是客的緣故,這裡可沒人敢給她指派事兒做,她都快閒出病來了。

    蘭瞳微微一笑:「最近太忙忽略了你,走,我彈首曲子給你解解悶,放心,可不再是那魔音貫耳了,稍後我還真有件事兒要你幫忙呢。」

    魅帝一樂:「行啊,求之不得,反正我閒著也是閒著。最近天天聽你家三個小傢夥念叨著要聽你彈琴呢,聽他們說你的琴彈得極好,別是那幾個小傢夥吹牛呢!」

    她可沒忘記剛來這裡那會兒,蘭瞳可是天天在竹林裡彈琴,剛開始她還好奇不已,便跟去聽聽,雖說她不懂樂律,可也知道蘭瞳彈的實在太難聽,這一首還沒彈完呢,她就堅持不住了。

    蘭瞳輕笑:「有沒有吹牛你聽聽就知道了。」

    蘭瞳所奏,正是那一曲《馭獸闕》,隨著那奇異的曲調響起,魅帝竟輕聲跟著哼起來。

    一曲奏罷,蘭瞳驚異地看向魅帝:「你聽過這首曲子?」

    「聽過,跟我們族裡的一段古老的歌謠很相似,不過感覺又好像不太一樣。」魅帝有些遲疑道,「這首曲子很好聽,可是,總覺得光是曲美,卻缺少靈魂,還不如我們那兒那首古老的歌謠呢。」

    蘭瞳眼睛一亮:「是了,難怪我總覺得差些什麼,你能否將那首歌謠哼唱給我聽一聽?」

    魅帝搖頭:「我唱的不齊全,不過你若真想聽,我可以帶你到我們的歌聲穀去,在那裡你能聽到完整的歌謠。」

    聽到魅帝的話,一個念頭從蘭瞳腦海中一閃而逝,卻快得讓她抓不住,她決定跟魅帝回一趟極北冰原,到魅帝所在的歌聲穀去聽一聽這首歌謠,她總覺得,這首歌謠很是關鍵。

    數日後,一則流言悄然傳開,而且中南洲外圍那些勢力已經打聽到,那蘭瞳於前幾日秘密離開了別莊。

    在多方打探後,有人證實那蘭瞳確已在數日前秘密離開綰家別莊,當即有人坐不住了,連日趕往丹風國。

    那則流言指出,蘭瞳已經得到了《馭獸闕》,並從《馭獸闕》中獲得了一張神秘圖紙,那圖紙所指的方向,就是丹鳳國那條最座最為神秘的緋麗山,據說,那裡是歷代丹宗宗主的長眠之地,亦是丹宗的禁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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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7-21 17:25:17
第060章:天蒼大陸   歌聲穀的秘密

    而此時蘭瞳正在前往金翅魅兔一族,也就是魅帝的族地。

    金翅魅兔一族一向溫順和善,從不主動與人產生爭端,但若是因此就覺得它們好欺負的話,那可就大錯特錯了,金翅魅兔的數量並不多,但是它們每一隻都能以一敵百,光是它們天生的魅術技能就夠其他魔獸喝一壺的了,更何況它們還十分團結,擅長機關佈陣,聰穎狡猾,所以通常其他魔獸願意同它們交往,而不願意同它們交惡。

    一進入魅兔族地範圍,魅帝就讓蘭瞳跟著她,在雪地上左繞右繞。

    魅帝說,別看這雪地外面看起來沒什麼,實際上不小心踩下去的話,可是會掉到金翅魅兔們專門用來防止其他魔獸入侵的迷洞中,這迷洞裡有九百九十九個洞口,讓你鑽上一年都不一定能鑽出來。

    當然,也別妄想直接從底下破出地面,這冰層可不是誰都能破開的,這底下的洞與蘭瞳她們找到火鳳的那個洞構造差不多,這些都是魅兔一族上千年來一點一點挖出來的,算是魅兔一族的防護屏障,沒有魅兔一族的帶領,誰也不敢輕易踏進這裡。

    從上面小心地走過地底迷洞,穿過布下各種機關陣法的雪山洞穴,映入她們眼簾的是一座座冰淩雪峰,是極北冰原奇異的一景,而這冰淩雪峰下一個個造型奇特的洞穴正是金翅魅兔們的小窩。

    魅帝是金翅魅兔一族的守護者,她聰明美麗,十分受族人尊敬,不過除非族中發生什麼大事,否則她平日裡是十分得閒的。

    她一領著蘭瞳進來,便有許多金翅魅兔迎了上來。

    這是蘭瞳第一次見到長著淡金色翅膀的粉色兔子,眼睛有的是藍色的,有的是紫色的,還有綠色和紅色的,它的外型要比人類家養的兔子還要大一點,身體比較圓,濃密的粉紅毛髮十分細膩柔滑,它們撲在地上,撲閃著眼睛好奇地看著蘭瞳,水晶一樣明亮,蘭瞳被萌到了。

    「魅顏,你的族人好可愛!」她驚歎著,第一次見著像天使一樣長著翅膀的——兔子!

    上一次在魔獸大比上,金翅魅兔並未出現,它們一向不參與這類比鬥,所以其實在極北冰原鮮少有人能夠看到金翅魅兔這麼可愛的魔獸,而魅帝自打能夠化形後,便一直以人類形態出現,所以蘭瞳還沒瞧見過她本尊的模樣。

    「呵呵,我們金翅魅兔是這極北冰原裡最漂亮的魔獸了。」魅帝笑道,蹲下身子,從地上抱了一隻體形較嬌小的魅兔,輕輕地撫摸著它的毛髮,柔聲道,「小妙兒,告訴姐姐,你媽媽在哪裡?」

    懷裡的小兔子似乎很享受她的撫摸,輕輕瞇了瞇眼,而後伸出胖胖的前肢,指了指一個方向,魅帝點頭,輕輕將她放下,「你先跟它們一起玩,姐姐找你媽媽有事,一會兒再來找你玩哦。」

    說著衝她做了一個可愛的表情,而後牽著蘭瞳的手,蹦蹦跳跳往小兔子所指的方向跑了過去。

    蘭瞳看著她的動作,驚呆了!

    魅帝見她吃驚的表情,臉上的表情一滯,旋即不好意思地搔了搔腦袋:「那個,不好意思,一回到族裡我就藏不住本性了。」

    蘭瞳噗嗤一笑:「你這個樣子挺好。」

    魅帝吐了吐舌,像個鄰家女孩一樣,哪裡還有在外面的那一絲威嚴,「我經常在外面行走,那些魔獸都十分兇悍,若是我不裝得威嚴點,可沒人會怕我,所以在外面的時候我從來都不以魔獸形態出現。」

    蘭瞳十分贊同,金翅魅兔的外形實在是沒什麼威懾力,簡直萌透了,任是它們再裝出兇惡的表情,也沒人會害怕的。

    「魅顏,現在咱們就去那歌聲穀麼?」自從魅帝跟他們離開極北冰原後,蘭瞳便直接稱呼她的名字了。

    魅帝點頭:「嗯,不過歌聲穀在我們族地深處,我也很少去的,並不太熟悉。那個小妙兒的媽媽是我們族裡歌唱得最好的,它經常去那個地方,那首歌謠她可熟悉了,我讓她給咱們帶路。」

    穿過幾個洞,遠遠的,蘭瞳便聽到一陣輕靈美妙的歌聲,魅帝一笑,提高聲音脆生生喊了一聲:「雪羅姑姑!」

    話剛落音,便有一道粉紅的身影躥了出來,是個身材曼妙的美人。

    「呵呵,你這個野丫頭,終於捨得回來啦!」美人笑聲清脆如珠玉,叮咚如山泉,很是好聽。

    魅帝親暱地抱著她的手臂,眉眼彎彎:「我可是想姑姑了,當然要回來了。」

    「你呀,就這張嘴巴甜,可人疼。」美人抬指點了點她的額頭,嗔道,「說吧,你這調皮的丫頭沒什麼事可不會來找我,瞧瞧,還帶了個大美人來,她是人類?」

    「嗯,她是我朋友蘭瞳,雪羅姑姑,我們要去歌聲穀聽聽那首歌謠,你能不能帶我們去?」

    那個叫雪羅的美人聞言峨眉輕蹙:「阿顏,咱們魅兔一族進去沒什麼問題,可她是人類,我怕清音婆婆不會那麼容易讓她過去,你知道咱們族裡的規矩。」

    蘭瞳挑眉:「規矩?」

    魅帝拍著胸脯向雪羅保證:「蘭瞳一定能通過的!」

    說著又低聲向蘭瞳解釋:「因為歌聲穀是我們族人的聖地,你是外人,要想進入其中,就得通過清音婆婆的考驗,這考驗的內容嘛,就是你擅長的樂律嘍,你琴彈得那麼好,一定能通過的。」

    雪羅好奇地看了看蘭瞳,隨後點頭:「如果你的琴藝真有阿顏說的那麼好,倒是可以去試試,我可是很少聽阿顏誇人。她呀,自個兒歌唱得不怎麼樣,這耳朵還是很挑剔的。」

    魅帝嘻嘻一笑:「行了行了,雪羅姑姑你就別囉嗦了,快帶我們去吧。」

    「喲,還嫌棄起我來了。」雪羅笑瞇了眼,「走吧,再囉嗦阿顏可就不待見我了。」

    蘭瞳看著性子簡直換了一個人的魅帝,嘖嘖驚歎,相處這麼久,竟然連她的性子都沒瞧出來,難怪她可以跟雪衣他們三個玩得那麼好,她自個兒就跟個孩子似的。

    在雪羅的帶領下,約莫一個時辰後,歌聲穀終於到了。

    所謂的歌聲穀其實就是一座從頂部裂開形成的一座Y形冰峰,而這個歌聲穀就在那三叉的交匯處。

    蘭瞳三人剛攀上冰峰,站在歌聲穀外,便有一股強風灌來,頓時從歌聲穀深處傳來一陣飄渺的樂聲,細細一辨,竟是高低起伏的風聲所形成的樂曲!

    蘭瞳不禁驚歎大自然的神奇,這歌聲穀之名倒也名副其實!

    「你也聽到了吧,歌聲谷常年都有風吹入,或強或弱,撞到裡面的各色自然音壁,連起來就會形成陣陣歌聲。不僅如此,歌聲穀裡更加神奇呢,我說的那首歌謠就在歌聲穀最深處,那歌謠像是一個女子唱的,唯美動聽,一會兒你聽了就知道我沒騙你了。」魅帝見蘭瞳面露讚歎,便自豪地介紹著。

    一旁的雪羅淡淡一笑,「阿顏倒是沒說錯,只是,不知蘭姑娘為何特地跑到歌聲穀來,就為了聽一首歌謠?」

    金翅魅兔一族雖說溫和良善,但可不是單蠢,平日裡族人是不會帶外人進來的,可今天這人是魅帝帶進來,看樣子她對這名為蘭瞳的女子十分信任,否則也不會擅自帶她進來。

    然而魅帝信任她,不代表雪羅也信任她,這一路過來已經多次用言語試探過她了,從始至終,蘭瞳都淡然應對。

    這次沒等蘭瞳回答,便聽魅帝沉聲喚道:「雪羅姑姑!」

    雪羅心中一顫,她知道,魅帝生氣了。

    「我不再是當初單純無知的女孩了,蘭瞳是我的朋友,我信任她,若非如此,我也不會帶她進來,你無需再多方試探。」魅帝的聲音再沒有先前的俏皮,而是多了一絲淡淡的威嚴。

    雪羅垂下眼瞼恭聲道:「雪羅知錯。」

    看到這樣的魅帝,她心中雖有一絲詫異,卻更加欣慰,她一直擔心以阿顏的單純在外面很容易吃虧,現在看來自己倒是多慮了,阿顏說得對,她已經長大了,有了主見,能夠真正地扛起守護者的責任了。

    這時,一道略顯滄桑的聲音從穀內傳出:「魅顏,雪羅,你們來了,穀外的人類還請留步。」

    蘭瞳心神一震,這道聲音十分凝練,竟是直接以魔力凝化而成的,擁有這等渾厚的力量起碼也是獸主級別的強者了!

    想不到這極北冰原還真是藏龍臥虎!

    魅帝輕歎一聲,朝蘭瞳低聲道:「她就是清音婆婆,這歌聲穀一直是由她守著,她守在歌聲穀裡兩百多年了,從未出谷一步。你放心,清音婆婆雖然有點刻板,人卻是極好的,你一會兒好好跟她說,只要能通過她的考驗,她會讓你進去的。」

    蘭瞳點頭,朝洞中行了一禮,揚聲道:「見過清音婆婆,蘭瞳心中有個疑問,欲往歌聲穀中尋求一個答案,還請婆婆行個方便。」

    魅帝也道:「是啊清音婆婆,蘭瞳是我帶來的,她得到一首奇怪的曲子,叫《馭獸闕》,據說是當年萬獸之主百音留下的神曲,卻與魔音洞中那首歌謠頗為相似,所以想進去聽一聽。」

    「哦?」裡面的聲音剛剛飄出,便見一滿頭銀髮的老婦人出現在三人面前,她的眼神明銳犀利,在蘭瞳身上淡淡一掃,「你可能彈奏那《馭獸闕》?」

    雖然這清音婆婆面上看起來平靜,可蘭瞳分明捕捉到她眼底閃過的一絲激動之色,難道,她也識得這《馭獸闕》?

    她不動聲色地點點頭,清音婆婆臉上終於露出一絲笑容:「那你手中一定有那鸞鳳和鳴琴了,否則又怎能奏出這馭獸神曲!你且彈與我聽聽,若你真能奏出此曲,我便讓你進去。」

    蘭瞳面上不顯,心中卻笑了,這些魔獸有時候真是太沒心機了,清音婆婆這麼說,豈不是變相地告訴蘭瞳,這洞中的那首歌謠與《馭獸闕》有關?

    看來這一趟是來對了。

    清音婆婆眸底光芒流轉,嘴角不自覺上揚著,顯示出她此刻心情的激動,魅帝和雪羅奇怪地看著她,這麼多年了,她們可是第一次看見清音婆婆的笑容。

    清悅美妙的琴音和著冰峰中不時傳來的風音,竟然異常合拍,一曲《馭獸闕》竟奏出別樣的韻味,清音婆婆三人早已聽得呆住,直到琴音散去,她們還久久回不過神來。

    良久,清音婆婆才輕歎一聲:「妙啊,真妙!想不到我有生之年,還能聽到這《馭獸闕》的下半闕,你們跟我進來吧。」

    在進入歌聲穀時,雪羅還滿臉驚奇地看著蘭瞳:「你的琴藝真是太了不起了,這樣古怪而美妙的曲子竟然也能彈得出來!不過,這曲子確實與穀中那首歌謠很像,只是比它還要難得多,叫我哼唱的話,我恐怕也唱不出來。」

    魅帝捂著嘴偷偷地笑,「我就說了,蘭瞳一定能通過婆婆的考驗。不過,今天婆婆竟然走出歌聲穀,還笑了,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蘭瞳微微一笑,其實她心裡也很是激動,剛剛那清音婆婆的話已經令她震動不已,想不到火鳳給她的《馭獸闕》只有半闕,而上半闕則在這個歌聲穀裡。

    半晌,蘭瞳幾人才來到歌聲穀最深處,那是一處藏於峰腹內的音洞,幾人隨著清音婆婆走下洞口,來到洞底一塊平坦的巨石上,巨石上放著一個蒲團,一隻枴杖靜靜靠在石壁上。

    蘭瞳心中微驚,剛剛這清音婆婆應該就是坐在這裡與她們對話吧?

    這個洞很寬敞,也很安靜,上面呼呼的風聲並未能影響到下面分毫,她們走下來的時候,還能聽到那響亮的腳步聲。

    「這裡就是魔音洞了。」在這個洞裡,魅帝也顯得十分莊重,只低聲附在她耳邊說了一句,便閉口不再言語。

    清音婆婆轉身,拿起靠在石壁上的一隻枴杖,對著地面輕輕擊了三下,一片柔和的光芒從她們對面的石壁上瀉下,蘭瞳美眸微瞇,看到那光芒中,一個魔法陣緩緩顯出。

    只見清音婆婆抬起枴杖,對準那片光芒,枴杖裡一道亮光,便聽到一道宛若天籟的女聲緩緩響起。

    蘭瞳暗忖,原來那枴杖是一件魔器,不過她的注意力很快便被這歌聲吸引了過去。

    這歌聲異常美妙,宛若清泉飛濺玉石擊脆,與她腦海中那半闕《馭獸闕》的聲音一模一樣。

    一曲唱罷,蘭瞳只覺得自己頭腦清明,精神力似經過一番洗禮,渾身舒暢。

    再看雪羅和魅帝也同樣露出一副舒暢的表情,神色皆是異常恭敬。

    「婆婆,你沒事吧?」蘭瞳正好有問題要問清音婆婆,不想見她身體輕晃,臉色比先前慘白幾分,她趕忙上前扶住她。

    魅帝和雪羅滿臉擔憂地看著她:「婆婆,你怎麼了?」

    清音婆婆笑著搖頭:「沒事,那個是魔法音陣,乃是當年萬獸之主百音所留,每次開啟這個音陣都要耗費不少魔力,不過萬獸之主的歌聲可是對精神力有著洗禮之功效,尤其是第一次聽效果最佳。」

    魅帝恍然大悟:「怪不得婆婆要我們在歌聲穀裡舉行成年儀式,更是讓我們聽這首歌謠。」金翅魅兔擅長魅術,而魅術則需強大的精神力做後盾,幾乎所有魅兔打一出生精神力都是不弱,再加上這歌聲的洗禮,修煉起來速度自是不慢。

    而蘭瞳本身的精神力也是十分強大,比起魅帝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畢竟當年她初次測試便是精神力爆棚,經過這麼些年的修煉,精神力早已更上好幾層樓了,不過即便這樣,她仍舊感覺到這歌聲裡暗含的純淨魔力將她的精神力又淨化了一遍,使得她的精神力越發精純凝練,心中對那百音愈發的佩服。

    清音婆婆見魅帝明白她的苦心,不由暗自點頭,而後看向蘭瞳,眸中帶著幾分希冀:「覺得如何?」

    「這首《馭獸闕》上下兩闕都可自稱一曲,不過,合起來的話,應該會更加神妙。」蘭瞳眸中亦是一片晶亮。

    清音婆婆微微一笑:「一直以來,我的心願便是能夠聽到完整的《馭獸闕》,蘭瞳姑娘,你可能滿足老身?」

    蘭瞳躊躇了一下,清音婆婆趕緊道:「我知道這有些為難你了,畢竟這《馭獸闕》很難掌握,不若你再待上三天,待我魔力一恢復,便可再次開啟魔法音陣,讓你再聽上一遍。」

    魅帝道:「婆婆,雪羅姑姑不是唱得很好麼,讓雪羅姑姑唱給蘭瞳聽不就好了?」

    清音婆婆搖搖頭:「雪羅雖唱得相像,卻絕對唱不出那種韻味。」

    「婆婆,不用了,剛才的曲子我已經記住了,這樣,我試一試吧。」蘭瞳的精神力強,記憶力自是非常人可比,雖說那曲調古怪,但因為與下半闕相比要簡單多了,且一些曲調也相似,所以她記憶起來並不難,當即取出百音魔琴,閉上眼,回想著方纔那陣歌聲,纖細而修長的指尖落入琴弦,微微挑動,一陣奇異的音符彈跳而出,化為一道道妙極的樂聲。

    隨著音樂響起,蘭瞳腦海中陡然出現一幕幕奇妙的畫卷,時而有萬獸洶湧奔騰,塌山泅水,氣勢驚天,時而百鳥鳴樂,其樂無窮,時而少女水中嬉戲,安靜寧謐,更有恩愛夫妻琴瑟和鳴……

    到了最後,所有的畫卷都變幻成一幅巨大的圖畫,圖中的一處地方異常醒目地立著一方石碑,上面書著遒勁有力的三個大字:水雲澤!

    曲終,蘭瞳驀地睜眼,臉上露出驚喜之色,找到了,原來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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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1章:天蒼大陸   陰謀敗露

    丹風國丹城最近湧進了不少高手,這幾天丹宗如今的代宗主裘莫謙臉色一直很難看。

    丹城是丹宗所在,更是由丹宗自主管轄,算是一個獨立的城市,所以當這些人湧進來時,他們第一時間就知道了。

    在經過一番查看之後,裘莫謙發覺這些勢力看起來都相當眼熟,隨後他便記起,這些人不都是他命人暗中煽動,到中南洲綰家的人麼?他們怎麼都跑到丹城來了?

    隨後,他派往中南洲的探子便向他稟報了具體情況,原來那蘭瞳異常狡猾,將計就計,畫了一張秘圖悄悄傳了出來,而這張秘圖上確有一處巨大的墓塚,可這地方,卻是指向了他們丹宗的禁地緋麗山!

    尤其讓裘莫謙心驚肉跳的是,這圖上所指的墓塚,正是他囚禁前任宗主沂離霆的地方!

    他在最短的時間裡再次散播流言,說這一切可能是那蘭瞳的陰謀詭計,她想轉移他們的注意力,好自己前往墓府尋寶。

    可惜,這一次那些人也不知怎麼回事,就是鐵了心的要闖緋麗山,偏偏他又不能說出,那處墓塚裡囚著丹宗的前任宗主,要知道那宗主令還在那老頭的手裡,而只有歷任宗主才知道那宗主令是什麼樣子,偏偏上一任老宗主還在,若他接任族長之位,他定然會出現,所以他也不敢冒然仿製,否則他早殺了沂離霆了!

    裘莫謙急得團團轉,卻又別無他法,可那緋麗山乃是丹宗禁地,山中更種有許多珍貴的藥材,可不能讓那些人毀了,所以他也只能在第一時間派人過去駐守。

    就在裘莫謙焦急不已的時候,在丹城的一座偏僻幽靜的小苑裡,硯樓鳳正悠然地與碧溪下著棋。

    「又是和局,不下了。」碧溪一把推開棋盤,秀美的容顏帶著一絲不解,他們都下了一天的棋了,整整七盤,盤盤和局,他就不明白了,這棋藝有高低,按說和上一兩局倒也沒什麼,偏偏是盤盤都和,這算是個什麼事?

    硯樓鳳鳳眸一挑,也伸了個懶腰:「正好,我腰都酸了,先歇一歇。」

    碧溪忍不住想翻白眼,硯樓鳳可是他見過的最會享受的人了,這一盤棋用的是上好的琉璃冰玉製成的黑白子,價值百萬金,飲的是雪水沖泡的上好紅袍茶,躺的是最軟最舒適鋪著雪白毛皮的榻子,有人給捶腿捏肩,他還敢叫腰酸!

    這時勾勾從外面走進來,依舊是那副面無表情的面癱臉:「主子,裘莫謙已經派人把守緋麗山了。」

    硯樓鳳微微一笑:「很好,讓人再散播一句話,丹宗要獨吞墓府裡的寶藏。」

    碧溪眼角微抽,這招狠!

    想到那裘莫謙原本是要算計蘭瞳他們的,不想竟反過來讓她算計了,而且此計若是能成,那可是一箭數雕呢!

    「若是有我親自出馬,說服力也比較強不是?」就在碧溪感歎的時候,蘭瞳清冷的聲音傳了過來。

    硯樓鳳立即起身,面露喜色:「娘子,你怎麼現在才到?」說著臉上還露出些許哀怨之色。

    前一陣他們可是老膩在一起,就算再忙碌,每天也都能看到她,這樣即便他再累,也是滿心的溫暖幸福,可半個多月前她悄悄與魅帝返回極北冰原,自己則為了讓那些勢力信服,不得不獨赴丹風國,這一陣子她不在,他晚上都睡得不踏實了。

    碧溪見了,登時翻了個大大的白眼,這男人之前還冷淡優雅看起來拽得要命,這會兒在蘭瞳面前竟然露出深閨怨婦的表情來,太驚悚了!

    誰能想到堂堂天魔大人也有這樣搞笑的一面,哪裡還有先前運籌帷幄的模樣。

    碧溪忍不住笑了,可惜某人毫無維護那在世人面前高大形象的自覺,樂顛顛地迎上去,將她拉到自己榻上,滿臉溫柔地看著她:「怎麼樣,沒遇上什麼麻煩吧?」

    蘭瞳笑著搖頭:「沒有,不過這次卻有大收穫,我知道水雲澤在哪了。」

    在丹城外二十裏處的緋麗山下,此刻聚集了大批人馬,他們都是來自天蒼大陸各個大牌勢力的強者和一些窺探百音元帝墓府的閒散高手,而在進入緋麗山的各個山口處正有一批身穿白色長袍,紮著大紅腰束,腰間掛著黑紅銀三色牌子的丹宗成員守著。

    「你們丹宗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是想獨吞墓府裡的寶藏嗎?」

    「就是,丹宗的胃口也太大了吧,也不怕噎著!」

    「別以為這是丹宗的地盤咱們就怕了,今日裘莫謙若是不讓咱們一同探墓,可別怪咱們不給丹宗面子!」

    「哼,丹宗就了不起嗎,咱們織羽國的醫師醫術也不錯,還怕傷了沒地兒治?嘿嘿,今兒是他們丹宗不仁在前,就別怪咱們不義了!」

    「說得不錯,丹宗也太自以為是了!」

    丹宗眾人聽得義憤填膺,丹宗裡一個綠衣女子忍不住鐵青著臉喝道:「住口!我丹宗豈由得你們這般編排!」

    「編排?我們還就編排了,你能耐我何?」一個高高壯壯的漢子掄著一對碩大的鐵錘朝綠衣女子晃了晃,充滿威脅的意味。

    綠衣女子一張俏臉又紅又綠:「放肆!你竟敢威脅我!」

    「若湘師妹,你退後些,這些人蠻不講理,小心別讓他們傷著。」說話者是大長老的得意弟子趙俊,他往裘若湘面前擋了擋,冷冷看著大漢,「想挑事,你們最好掂量著點!實話告訴你們,這緋麗山乃是我丹宗歷代宗主安息之地,哪裡有什麼元帝與百音的墓塚,你們切莫被人哄騙了!」

    不少人聽得趙俊這話,心中都敲起了小鼓。

    「沒錯,這裡可是我們丹宗的禁地,豈容你們踐踏!還有,我爹可是丹宗的宗主,你們誰敢闖上去,他絕不會放過你們的!」裘若湘見趙俊的話震懾住了他們,當即露出一抹得意之色。

    「白癡!」一道醇美低悅的聲音從人群中淡淡傳來。

    裘若湘怒道:「是誰?」在她說出自己的身份後還敢罵她白癡,哪個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人群緩緩分開,露出一個身著淺紫色華麗服飾長髮及地的絕世美男,男子姿態慵懶,一雙瀲灩的鳳眸裡光華流轉,儘是譏諷之意。

    裘若湘一見此人,不禁一呆,臉兒微紅,竟然是他,那個在織羽國皇宮裡見過的極品美男子!

    「是你!」

    「原來是你!」

    趙俊和裘若湘同時出聲,只是前一個詫異中帶著一絲嫉恨,後一個則忽略了先前的不滿,聲音裡夾雜著一絲驚喜。

    可沒等他們有進一步的反應,便又被旁邊傳來的聲音給驚呆了!

    「啊,他是天魔!」

    「什麼?這個人就是天魔?天魔大人竟然長得這樣這般年輕,又是俊美如神,實力更是無人能及,不愧是公子榜第一的人物!」

    「啊?不可能吧,他怎麼會是天魔?」

    「絕對沒錯,這段時間我曾見他出入綰家別莊,在那裡面的不就是天魔夫婦?」

    「天魔大人好帥!」

    「天魔大人最帥了!」

    唧唧咋咋議論聲轟然炸開,其中還夾雜著不少女子那令人眩暈的尖叫聲,由此可見天魔名氣之盛。

    硯樓鳳回眸,朝人群丟了一個極其魅惑的眼神,更是引來尖叫連連,雙眼直冒紅心的大有人在,夾雜在人群中低調做人的碧溪也是目瞪口呆,想不到這硯樓鳳還有這麼風騷的一面。

    不過這樣正好為他們打掩護,他抬頭往緋麗山某個地方望了一眼,她應該快到了吧?

    前面的裘若湘在聽到眼前的極品美男竟然是大名鼎鼎的天魔時,幾乎是雙眼直冒星星,她壓根忽略了一個問題,天魔可是蘭瞳的丈夫。

    而一旁的趙俊先是臉色無比難看,後眼睛一亮,指著硯樓鳳怒道:「一定是你,是你和蘭瞳那個女人散步的謠言,欲將這些人引入我們丹宗禁地!」

    「沒錯。」硯樓鳳笑瞇瞇地承認了,引得後面一干人皆盡嘩然,不想他卻挑起了鳳眸,修長的手指往前面的山上遙遙一指,「看,那是什麼?」

    轟隆!

    一聲巨響震得整座緋麗山都搖了搖,丹宗一眾人臉色皆變,「有人擅闖禁地了!」

    這時,硯樓鳳十分好聽的聲音再度慢悠悠響起:「不好意思,你們在這慢慢等,我先上去探探那墓裡有沒有什麼好東西。」說完身形一掠,直接躍過眾人,宛如大鵬一般飛上山頂,往方才發出爆炸聲響的地方極速飛掠而去。

    「啊,天魔上去了!」

    「傻呀,跟著沖唄,晚了可就什麼都沒了!」

    「丹宗這些礙事的都給我讓開!」

    後面的人一看到硯樓鳳飛上緋麗山,頓時瘋狂地衝開丹宗弟子的阻攔,往山上飛奔而去。

    優雅飛上山頂的硯樓鳳落在某處墓塚前,嘴角揚起一抹詭異的笑容,誇讚道:「他們可真有激情!」

    這座漂亮大氣的墓門前,蘭瞳笑瞇瞇地從頂端躍下,落在硯樓鳳身旁,「嗯,咱們先進去吧,就不等他們了,一會兒讓裘莫謙好好招呼他們才是,畢竟他才是主人嘛。」

    她先前已經勘察過一遍了,早已清楚墓門的機關在哪裡,當即抬手往前方墓碑上一個略顯凸浮的字拍下,只聽得一陣石門滑動的聲音,墓門已經打開了,蘭瞳二人先是謹慎地查看了一下,準備進入其中。

    「先把這百毒奇丹給服下,這座墓穴裡若真的關著沂離霆的話,誰知道這裡面會不會被設下毒氣什麼的,先防著點。」

    硯樓鳳點點頭:「小心點總是沒錯的。」

    在他們進入墓穴通道直往底下行走時,便遇上了不少機關陣法,而且果然好運氣地讓他們遇上了毒氣機關,好在蘭瞳身上別的東西沒有,解毒丹之類的不知凡幾,而且以他們現在的實力,基本上沒什麼機關陣法能夠困住二人。

    與此同時,在他們進入墓穴的時候,山底下那些人也已經上了山頂,來到那座雕刻著沂離霆宗主之墓的墓穴前,見墓穴大開,卻不見硯樓鳳的身影,不由面面相覷,有些膽子大的便要直接往裡面闖。

    「你們好大的膽子,竟敢擅闖我丹宗禁地!」最後關頭,裘莫謙領著數名長老匆匆趕來,阻止眾人進入其中。

    先前裘莫謙接到消息,說是那些人已經在緋麗山腳下鬧騰起來了,連忙帶著丹宗的高手、長老和一些德高望重的金品丹師們衝上了緋麗山,他一定不能讓他們闖進那處墓穴,否則,他這麼些年的佈置就全完了!

    「裘宗主,是否這裡真的是百音與元帝的墓府,你故意裝扮成沂宗主的墓穴,便是為了獨自享用裡頭的寶藏?」墓穴前方洶湧的人潮裡,有人使用戰氣高聲喝問出眾人的心生。

    介於裘莫謙的威望和實力,再者他身邊的那些可都是丹宗的頂級高手和頂級丹師,在天蒼大陸甚有威望,在場可有不少人的家人或者本身受到這些丹師的恩惠,自是不好意思在這個時候直接往裡頭闖,可不代表他們不好奇不想進去瞧上一瞧。

    被人這麼一問,裘莫謙臉都黑了:「胡說八道!哼,諸位中也不乏與丹宗有些交情的,自是知道緋麗山乃是我丹宗萬年來歷代宗主的墓穴,距今已有一百二十一座墓穴,而你們眼前這一座正是前一任宗主沂離霆之墓!今日諸位定是被蘭瞳那狡猾的妖女所騙,你們可莫上她的當!」

    「竟然只是普通墓穴而已,那也不防讓我等進去瞧上一瞧,至少這樣也能證明這墓穴裡真的沒有什麼。」有人還是不肯離開,眼睛直往墓穴裡面瞟。

    裘莫謙氣急:「你們當我丹宗真是好欺負的!來人,將此處墓穴給我擋住了,切莫讓這些人擾了沂宗主的安息之地!」

    「嗤,這理由說得冠冕堂皇,誰不知道當初沂宗主的死跟你有點關係呢,你越是這麼說,我有理由懷疑這暮穴裡頭有貓膩!」碧溪和硯樓鳳的人分別隱藏在人群裡,不時扇扇風點點火,倒也是十分意思。

    「就是!我們都看到天魔進去了,咱們也進去看看!」說著就要一擁而進。

    裘莫謙心中大驚,那兩個人竟然進去了,這可如何是好?

    正在這時,一道清冷的聲音從墓穴中傳來:「裘宗主真是好大的手筆,竟然將沂宗主囚禁於為他建造的墓穴裡!你不配當丹宗的宗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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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2章:天蒼大陸   挑釁裘莫謙

    此言一出,跟著衝上山的各大勢力不由驚呆了。

    在裘莫謙背後洞開的墓穴裡一道清麗的身影緩緩走出,目光清冷地直視裘莫謙。

    「你是何人?因何在此胡言亂語?」對於墓穴中突然冒出的絕色女子,眾人都是大惑不解,剛剛進去的不是天魔嗎,怎麼變成一個女的了?

    由於蘭瞳的真面目只有少數人知道,即便在綰家別莊裡,她也很少出現,只要以蘭瞳的身份出現在人前必定是要易容一番的,所以這些人還真的不知道她就是他們一直尋找的蘭瞳。

    蘭瞳輕笑:「我不就是你們一直在找的蘭瞳嘛。」

    「嘶!她就是蘭瞳?」

    「不是聽說是個醜八怪嗎,怎麼突然變成一個大美人了?」

    「可不是,在萬嶺城那會兒看到的可不就是個醜女麼,之前看到天魔的時候我還感歎著她配不上他呢,敢情人家是易容了!」

    「嗤,這你就不知道了吧,聽說蘭瞳也是一名厲害的丹師呢,這易容丹對她來說就是小菜一碟。」

    聽到眾人的議論,緊跟在裘莫謙身側的裘若湘一臉寒霜,狠狠地瞪著蘭瞳,眸中有著些許不甘和嫉妒。

    在織羽國初見硯樓鳳時,她便對他念念不忘,好不容易在這兒遇上了他,在知道他是天魔後,對其更加崇拜,天魔,那可是佔據公子榜首位好幾年的人啊,沒想到他生得這般俊美絕倫!

    可是,想不到他竟然已經娶妻生子了,她自然知道他是蘭瞳的丈夫,可她早聽人說過,那蘭瞳實力是很強,可面貌卻一點都不美,這樣的女人如何配得上天魔大人!

    她方才就想著,等一下要在天魔大人跟前多露露臉,憑她的身份地位和樣貌,天魔大人興許就看上自己了呢。

    可現在一見蘭瞳的真面目,才知她不是什麼醜八怪,她這副模樣就算是當年中南洲的第一美人也有所不及!

    方纔的那一絲希望就此破滅,叫她怎麼甘心,怎能不嫉恨!

    不過,最讓她震驚的是,她剛才說的那一番話,她說父親囚禁了前任宗主,這是怎麼一回事?

    不僅是她,就是那一些高手們聽到蘭瞳的話,也一個個震驚地望著她。

    裘莫謙不愧能奪得丹宗代宗主之位,心中雖然驚惶,面上卻不顯,只陰沉著臉道:「原來你就是蘭瞳,你將這些人引到我丹宗禁地到底什麼意思?還有,老夫實在不知你在胡言亂語什麼,我丹宗宗主早在十幾年前便已仙逝,這可是眾所周知的事!」

    當年他確實暗中製造了沂離霆假死的假像,就連那幾位金品丹師和長老們都看不出痕跡,所以才順利地將沂離霆下葬。

    可是,這個蘭瞳怎麼會知道沂離霆並未死去,並且被囚禁在墓室中呢?

    「哦?」蘭瞳微微一笑,反手指向背後,「那你看看,他是誰?」

    眾人隨著她手指的方向望進墓穴,只見墓穴陰影處,一道高大的身影扶著一道略顯佝僂的身影緩緩映入人們眼簾。

    「爺爺!」一道略微嘶啞的聲音響起,便見人群中一黑衣少年紅著眼睛飛奔過來,一把撲向那佝僂的老人,「爺爺,我是冥兒!」

    老人一身血跡,銀髮散亂,身上的衣服早已看不出原來的顏色,被血斑染成黑紅色,更是有一股刺鼻的味道傳來,裘若湘嫌惡地捂著鼻子,但在看到那攙扶著老人的紫色身影時,心卻又撲通撲通地跳著。

    沂冥並不介意他身上的味道,看著渾身猶如血染的老人,他鼻子裡一陣陣地泛著酸,眼淚再也忍不住,啪嗒啪嗒掉了下來。

    老人原本是低垂著頭的,在聽到沂冥的叫喚時,艱難地抬起頭,在見到對面那張像極了他兒子的臉時,渾濁的眼眸迅速閃過一道亮光,片刻卻又黯淡下來,射出一縷冷光,猛地推開沂冥,橫衝直撞,大聲叫囔:「你們別想再騙我,我不會上當的,你們走開,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

    沂冥冷不防被推倒在地,心中大驚,爺爺這是怎麼了,他難道認不出自己?

    一眾人則是面面相覷,這老傢夥看起來怎麼看起來有點不對勁兒?

    裘若謙的臉色已經十分難看了,這老頭周圍不是布下了結界嗎,他更是親自布下了一些魔法陣和毒氣陣,便是為了以防萬一,可沒想到竟讓他們輕易給破了,還把他給帶出來了!

    不僅如此,這一次連沂離霆失蹤十年的孫子他一直派人在尋找的沂冥都出現了,看來他們是有備而來!

    而且他可以肯定,這次必定是天魔和蘭瞳針對他設下的圈套。

    難道,他們已經在懷疑自己的身份了?

    不過他能爬上今天的位置,自然也不是那麼容易對付的,只聽得他一聲冷笑:「你們這是幹什麼,你蘭瞳不僅殺了鞏秦安,這回是想設計將我也除去好讓丹宗陷入混亂嗎?可惜你的計謀太拙劣了,沂宗主當年是何等威嚴霸氣,豈是這個瘋瘋癲癲的老頭能假扮的,別以為你們上演一出苦肉計就能欺瞞過這麼多雙眼睛!這老頭,根本不是沂宗主,而是你們找來陪著你們演戲的人吧!」

    蘭瞳噗嗤一聲,掩唇一笑:「你太高看自己了,我若想殺你,剛剛你就沒機會說這些了。」

    裘莫謙大怒:「好大的口氣,我倒要好好領教一番!」

    他之所以能爬上這宗主之位,靠的可不僅僅是手段,他的實力和煉丹之術絕對是值得稱道的,而被一個黃毛丫頭如此質疑,他怎麼能不憤怒,當下一聲怒喝,澎湃的魔力幾乎是隨著他的動作凝聚出數條粗大的火焰蛇,蛇眸幽幽地盯著蘭瞳,帶著淩厲的攻勢向她射來。

    感覺到一股沁涼的冷意襲來,蘭瞳心中點頭,這裘莫謙不愧能奪得這宗主之位,也不全是虛的,至少他的實力確實相當不錯,不過,也僅僅是不錯而已!

    硯樓鳳站在蘭瞳身後,略微擔憂地看著她,裘莫謙實力可是不弱,能坐上丹宗宗主之位,恐怕也是君主級巔峰的實力,蘭瞳要想贏他可不容易。

    蘭瞳與他心意相通,知道他心中的擔憂,她不禁回眸衝他一笑,示意他不必擔心,在看到裘莫謙凝聚的火蛇已經離她不過二三十公分距離時,她猛地抬起手,一道顏色特別鮮艷的火舌陡然從她手心裡冒出,呼啦一下便將那幾條火蛇給吞了進來。

    裘莫謙大驚失色:「天品異火!」

    他這一聲喊,令得丹宗弟子紛紛變色,瞪大眼睛看著蘭瞳手中那條紅得特別艷麗的火舌,那就是傳說中的天品異火?

    魔法師所凝聚的火元素乃是自然之火,只是普通的火焰,而異火乃是天地靈氣凝聚而成,亦或者是一些自然或魔獸以自身靈氣孕育出來的火焰,其威力自然不是一般的元素之火能夠比擬的。

    而這些不同的異火還以其威力分為初品、中品、高品、地品、天品五等,其中初品異火的威力最小,當然,比起普通的元素之火,它也算是十分罕見的了,至於蘭瞳從火鳳身上得到的涅槃之芯,那是它們浴火重生之所用的火焰,乃是天地靈氣因為過於濃鬱而孕育出來的,連鳳凰的火之體都能鍛燒,更何況其他,此異火乃異火中的皇者,天品異火!

    至於沂冥自小就有的那異火赤紫心則是高品異火,品質也是相當不錯的,緋衣從火靈雀身上得到的三重焰為地品異火,僅次於蘭瞳的。

    不過這異火最為可觀的一點,便是它具有成長性,要想異火品質更高,則需要不斷地修煉它,提純它的品質,像緋衣的三重焰若是她認真修煉,將來也極有可能成為天品異火的。

    不過世間異火太過難尋,別說天品異火了,就是初品異火那都是相當難尋的,但裘莫謙剛剛發出的那幾條彷彿有生命的火焰,便是他的異火蛇魅!

    這蛇魅乃是中品異火,還是他花了極多的心血才尋到並且融合為他所用的,誰知它沒有像自己想像的那般,發揮出巨大的威力,反而剛一出手,就讓蘭瞳的涅槃之芯給吞了個七七八八,若非他並未動用全力,只怕他的異火就要被蘭瞳的天品異火給吞了!

    通常異火相撞,那可是會山崩地裂地動山搖的,誰知自己的異火竟然被吞了!裘莫謙駭得心差點沒蹦出來,他還從未見過能夠吞噬其他異火的異火呢,這蘭瞳身上的異火太古怪了!

    此時他的火焰被克得死死的,他哪裡還敢再用,當下也顧不得其他,收起了異火,開始以魔法相抗,他悲催地想,就是自己的異火都奈何她不得,更何況是這普通的元素之火了,這下真的完了!

    然而讓他沒想到的是,在他收起異火時,蘭瞳也收了身上的涅槃之芯,淡淡道,「即便不用異火,我也能打敗你!」

    裘莫謙怒極反笑,他可是早就晉入君主級巔峰了,但據他所知,去年在萬嶺城打敗鞏秦安時,她最多也不過是初級君主級別的實力,如何與他相抗衡,她未免也太狂了點!

    當下他也不怕人際笑話他以一宗之主的身份欺負一個小輩了,當著各大勢力的面便打了起來,一時間絢麗又威力奇大的各種魔法技能在寬敞的墓穴前綻放開來。

    眼下追上山的各大高手們也不急著尋那墓府了,反倒是一個個興致勃勃地看著眼前兩大高手的決鬥,要知道裘莫謙如今可是一宗之主,在天蒼大陸成名多年,據說已經達到君主級巔峰的實力了,這樣的實力在天蒼大陸,那也是頂尖的存在,可這個去年剛剛在萬嶺城一戰成名的蘭瞳竟然敢向他挑戰,這行為在他們看來,無異於找死!

    當下有不少人為這嬌滴滴的美人可惜了,也有的見天魔站在那並不為自己的妻子出頭,心中又覺古怪,難道他認為自己的妻子能贏過丹宗宗主?那未免也太扯了吧!

    然而,在看到兩人打鬥時幾乎是天翻地覆的情景,所有人都心有餘悸,一退再退,他們可不想因為看好戲而被這威力十足的魔法給波及了,這樣的話他們死得可就冤了。

    隨著他們打鬥的時間越長,所有人心中都越發驚悸起來,丹宗大部分人都知道裘莫謙乃是風火雙系魔法師,他在魔法方面的造詣可謂極高了,可他的對手蘭瞳,目前位置竟然已經施展出水、火、土、冰、風、雷六種魔法了!

    不僅如此,她甚至能任意糅合其中兩種魔法,使之威力更強。

    不少人都看出,她的魔力比不上裘莫謙,那是因為她的實力不及的緣故,可是打到現在,她竟然未曾落了下風,這讓裘莫謙有些惱羞成怒。

    蘭瞳卻依舊不慌不忙,在一次放出雷魔法劈中他後,她身形一個疾掠,縮近了兩者的距離,清斥一聲,一手施展魔法盾抵擋對方的攻擊,另一手竟有一道暗金色戰氣形成巨刃,襲向裘莫謙。

    「戰氣?你是魔武雙修?」裘莫謙的聲音都變了,魔法師最忌諱的就是讓戰士近身,可這個蘭瞳在此之前露面的次數太少,他壓根不知其底細,竟著了她的道,讓她一個戰氣也達到鑽石級的戰士近身,簡直是找虐!

    果不其然,在擋住了他的一波攻擊後,在裘莫謙想迅速後退的時候,蘭瞳的速度比他更快,使出各種手段,近身絆住他,而被戰士近了身,尤其是強大的戰士近了身的魔法師是相當悲催的,裘莫謙被她那奇快無比的速度給揍得渾身都腫了一倍,面目是慘不忍睹。

    不少丹宗弟子見自家宗主被揍得面目全非,想上去幫忙,那裘若湘更是想偷襲救父,就見站在一旁笑瞇瞇旁觀戰局的硯樓鳳眼也不瞟一下,隨手那麼一揮,裘若湘便呈拋物線狀給不知拋飛到哪去了。

    這下丹宗的弟子們老實了,他們差點忘了,站在一旁觀看的那位才是真正厲害的人物,偏偏人家是蘭瞳她丈夫,哪能容得自己妻子虐人的時候被偷襲,壞了她的興致可不好。

    蘭瞳揍得爽了,完了一腳踩在他背上,以一種居高臨下極盡輕蔑的方式看著他:「你輸了!」

    眾目睽睽之下,裘莫謙看到了那一雙雙或輕蔑或嘲笑的眸子,心中一股狂躁的怒氣湧了上來,不,他不會輸的,他也不能輸!

    「蘭瞳,我會讓你嘗嘗生不如死的滋味!」一股狠意從心底冒出,裘莫謙充滿怒意的眸子瞬間變得通紅,空氣中的元素陡然變得狂躁不安,更有一種令人心驚肉跳的感覺在所有人心中蔓延。

    硯樓鳳臉色一變:「娘子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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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3章:天蒼大陸   邪惡魔法師

    硯樓鳳的話剛一喊出,蘭瞳踩住裘莫謙的腳陡然縮回,一個翻身疾退,直退至硯樓鳳身旁。

    她微微瞇眼:「不枉費我這般費盡心思贏他,可讓他耐不住了原形畢露了。」

    硯樓鳳聞言,風情萬種充滿深意地看了她一眼:「娘子,今天辛苦了,晚上夫君會好好『犒勞』你的。」他自是知道蘭瞳擁有火鳳的涅槃之芯,這等天品異火在手,起碼也能保證她不被裘莫謙傷到,可誰知她竟然棄之不用,反而用的最簡單直接的方法挑釁他。

    硯樓鳳與她息息相通,到得後來,他自是明白蘭瞳百般挑釁的用意,可一想到她有可能被傷著,臉色就止不住地往下沉。

    蘭瞳一看,壞了,生氣了,忙縮了縮脖子,小意地拽了拽,模樣看起來有些彆扭。

    硯樓鳳不由好笑,他的娘子一向是個清冷甚至在某一方面算得上冷酷的人,不過自打分開六年,他們的感情反而更好了,她似乎也更在意自己的態度了,以前她雖然關心自己,卻是有些我行我素,現在,起碼她會在乎自己的情緒。

    他心中歎口氣,哪敢給自己娘子擺臉色看啊,再說了,對面還有個被激怒的人要收拾呢,沒那個時間享受一下他們夫妻間的一些小小互動的情趣了。

    想到這,他不由升起一股邪火,好不容易自己娘子才會露出這樣一個可愛的表情,可那已經向兩人發動攻擊的裘莫謙可不會照顧他那點子心思,這使得硯樓鳳異常鬱悶,惡狠狠地瞪著對面彷彿魔怔了的裘莫謙。

    原本圍觀的人群在看到被蘭瞳打得幾乎爬不起來的裘莫謙在這一瞬又蹦了起來,甚至渾身的氣勢比起未受傷前更加驚人,頓時一個個驚詫不已。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還有他的眼睛,怎會變成這個樣子?

    硯樓鳳將蘭瞳拖到自己身後,盯著裘莫謙神色冰冷:「你果然是邪惡魔法師!」

    這話一出,原本還等著看好戲的人們大驚失色:「邪惡魔法師!丹宗的宗主怎麼會是邪惡魔法師呢?」

    丹宗弟子更是不敢相信,「這不可能!」

    在場沒有人不知道萬年前那一場驚天動地的大戰,而邪神,那個恐怖的存在,幾乎擁有毀天滅地的能力,他可是生生將一個蒼穹大陸分化成如今的天蒼和天穹兩個大陸啊!

    而且,當年的邪神手下擁有一批被破壞力極強的邪惡魔法師,邪惡魔法師給蒼穹子民造成的傷害至今說起來還令人心悸!

    可是,在那一場驚天大戰後,邪神被封印,邪惡魔法師也悉數滅絕,如今,天魔卻告訴他們,一直受人景仰的丹宗宗主竟然是令人畏懼的邪惡魔法師,他們怎麼能夠相信?

    蘭瞳冷笑:「不可能?你們看看他的皮膚和眼睛,魔法師一旦被魔化,眼睛便會出現一圈暗紅色的光芒,皮膚更是會出現一些奇特的紋路,那些紋路可是古老的惡魔法陣,是邪神在人體裡烙下的邪惡陣法,旨在靠燃燒人替內的潛在力量提升實力,只不過如此便會令一些實力較弱的魔法師失去原本的意識,淪為傀儡,裘莫謙比較幸運,至少,他的意識並未完全喪失!」

    就在蘭瞳解釋的時候,對面裘莫謙的氣勢已經攀至頂峰,竟然突破了君主級巔峰的實力,晉入尊主級別!

    他猛然一喝,一股黑氣沖天而起,在他抬起頭的時候,眾人驚恐地發現,他臉上乃至探出衣袖的手上都佈滿了黑色的紋路,隱約間,還可看到那些紋路緩緩蠕動,彷彿有生命一般,十分嚇人。

    硯樓鳳和蘭瞳並未上前阻止,而是抱手在那看著,如果不讓這些人親眼看看真相,他們哪裡能記住今日的教訓!

    敢算計他們,不付出點代價怎麼行!

    「惡魔法陣!真的是惡魔法陣!」離得近些的人在看到那黑色紋路時,便驚恐地往後退。

    笑話,一個尊主級別破壞力驚人的邪惡魔法師,在場有幾個是他的對手?

    看到眾人驚慌急欲奔逃,裘莫謙桀桀怪笑起來:「想逃?今天你們一個都別想逃出這裡!」

    如蘭瞳所說,他因為實力較強,尚保留著自己的意識,所以他知道,若今日讓這些人逃出這裡,他的身份曝露,殿主也饒不了他。

    他抬手一揮,一圈暗紅色火焰便將那些跑在最前面的人給焚了,這黑紅的火焰帶有腐蝕性,一觸到人體,短短幾分鐘便將人焚燒殆盡!

    在連續焚了數十人後,墓穴前圍觀的人群終於不敢再跑了,一時間黑壓壓的人潮人人自危。

    「丹宗的人給我好好待著,念在與你們相處這麼多年,我不會殺你們,不過,若你們敢逃跑,就別怪本宗主不留情面!哼,至於其他人,早在你們抵達山上時便已經中了毒,若沒有我的解毒丹,你們休想活著離開!」

    聽得這話,人們皆是敢怒而不敢言,有的人不信邪,對裘莫謙出手,只聽得他一聲怪笑,「給我爆!」

    砰!

    一片血雨四濺,噴得人一頭一臉,更有些人體內臟斷肢什麼的砸到了他們身上,當即一個個嚇得面如土色。

    夾雜在人群中的碧溪不動聲色地皺了皺眉,這般霸道的毒應該是有名的西荒爆炎!

    這邪神殿怎的竟有如此多的奇毒!

    硯樓鳳和蘭瞳不慌不忙地站在一旁,等著裘莫謙先震懾一下這些人,不讓他們受點驚嚇,對不起自己的良心。

    裘莫謙露出這一手,果然沒人再敢亂動,一個個老老實實地站在墓穴外,沒人敢上前,也沒人敢往山下跑了。

    他微微齜牙,臉上露出一抹猙獰之色,睇住了蘭瞳和硯樓鳳幾個:「接下來輪到你們了!」

    硯樓鳳伸了個懶腰,臉上露出一抹慵懶之色,溫柔地朝蘭瞳道:「剛才你也打累了,先一旁坐著休息一下,喏,我還給你帶了瓜子來,嘗嘗,他交給我就行。」

    眾人一見,幾乎絕倒,這都什麼時候了,這夫妻倆還這般閒情逸致,沒看到裘莫謙那雙紅通通的眼睛幾乎噴火了麼?

    「找死!」撇開他的身份不說,就是他現在的實力都足以淩駕這些人之上,這天魔竟然敢這般不將他放在眼裡!

    裘莫謙大怒,不過他也不敢小看天魔,畢竟是公子榜第一的人物,相比先前對付蘭瞳時,他臉上更多了幾分慎重。

    「黑暗之火域!」

    連綿不絕的暗紅火焰從硯樓鳳四人腳下騰起,方才眾人早已見識過這火焰的厲害,幾乎是一沾上就要死人的。

    「小心啊!」有人驚呼出聲。

    晉入尊主級別的裘莫謙在施展禁忌魔法時,速度要快上許多,威力卻更甚!

    硯樓鳳鳳眸一凜,一股驚人的氣勢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緊接著一片淡淡的紫金色戰氣從他身上噴薄而出。

    轟!

    紫金色戰氣對上那片銷骨噬魂的暗紅火域,頓時發出一聲振聾發聵的巨響,場中頓時癱倒了一片人。

    而還能站著或者癱坐在地上尚未暈過去的人們早已或欣喜或驚訝地望著硯樓鳳。

    「星冠戰士!」

    「天魔大人竟然是星冠戰士,太了不起了!」

    「殺了他!殺了這個邪惡的魔鬼!」

    「天魔!天魔!」

    此時在看到硯樓鳳的實力能夠對抗裘莫謙後,人們終於看到生的希望,不停地歡呼著,激動地高喊著他的名字。

    裘莫謙悶哼一聲,倒退了好幾步,一雙血紅的眼狠狠地瞪著硯樓鳳:「好,好,想不到你一直都在隱藏實力,我倒小看你了!」

    說完手猛地一揚,身體化作一道黑色煙霧,直接向硯樓鳳纏了過來。

    一直待在墓穴後的蘭瞳眸光閃了閃,沒人注意到她藏於袖中的手彈了兩下,而後又繼續笑瞇瞇地看著,轉頭見站在自己身後的沂冥和沂離霆都望著前方的打鬥看呆了眼,不由勾了勾唇:「沂老,你還打算裝到什麼時候?放心,你不會再落到他手裡了,我相公會搞定他的。」

    沂離霆眼中的渾濁散去,露出一絲精光,捋著散亂的鬍子呵呵笑道:「姑娘好眼力,裘莫謙都讓我騙過去了,你怎麼就能發現我是裝瘋賣傻的呢?」

    「你不是裝瘋賣傻,你是自己服下了迷夢散吧?」蘭瞳清澈的眸子注視著沂離霆,老人寧肯自己忘卻那些記憶,也不願被他們得逞。

    「爺爺,你真的認不出冥兒了嗎?」跟著蘭瞳和碧溪學醫一年多,他幾乎是一心撲在了上面,所以這一年多他學到的東西不少,這迷夢散他清楚,一旦吃了它,便會讓人如墜夢中,而過往的記憶則會在夢中慢慢消散。

    沂離霆慈愛地看了沂冥一眼,緊了緊他的手,「爺爺相信你是真的冥兒,爺爺在夢裡看到過你的模樣。知道嗎,他們見鞭打、喂毒、火烙各種刑訊都耐何不了我,便讓人扮作我兒子、媳婦還有當時尚在繈褓中的孫兒,逼迫我……有好幾次,我都差點忍不住了,後來,終於還是讓我看出了破綻,可是…可是我怕有一天,他們真的將我兒子和孫兒抓來,逼我說出那東西的下落,所以,在一次他們看管不嚴時,我偷偷吞下了迷夢散,最後什麼都忘了。如果不是他們不停地審訊,恐怕我連他們抓我做什麼都不知道。」

    看老人說得輕鬆,蘭瞳心裡卻是感慨不已,恐怕這裘莫謙為了尋得那宗主令花費了不少心思,老人更是受了許多折磨。

    先前從墓穴中將他帶出來時,她就從他的脈象中察覺到,他身上被餵了另外一種毒,這種毒能夠令他這一身的魔力慢慢化去,最後只能像個普通人一樣活著,這對於一代強者來說,簡直比死還難受!

    不過有一點值得慶幸,就是由於沂離霆又服用了迷夢散的緣故,兩種毒綜合之下,反而都各自解了一半,所以才造成他現在記憶不曾完全散去,魔力也時有時無的情況,這倒也不全是壞事。

    再看硯樓鳳和裘莫謙,硯樓鳳的實力手段蘭瞳自是不擔心,裘莫謙未曾魔化的實力也不過是君主級巔峰,這尊主級別也不過是消耗一些潛在能量硬提上去的,根本不是硯樓鳳這個真正的尊主級高手的對手!

    在幾番交手後,他終於不敵,被硯樓鳳的戰氣擊中要害,受了重傷趴在地上起不來。

    蘭瞳迅速上前,以戰氣封住他體內數處穴道,令裘莫謙再也動彈不得,臉上這才露出一絲笑容。

    「蘭瞳,你若殺了我,那西荒爆炎之毒可就無人能解了,哼,這毒所需的解藥乃是高級金品丹藥,且需以異火煉製,否則藥效達不到,而整個丹宗,金品丹師不少,可擁有異火品級又達到高級金品等級的丹師便只有我一個,如果沒有我煉製解毒丹,他們還是會死!」

    蘭瞳歪了歪腦袋,絕美的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漫不經心道:「哦?他們中沒中毒與我何干?我殺不殺你,又與他們何干?」

    眾人一聽,頓時面色灰敗:「蘭瞳,你怎麼能這麼狠心,這可是數百條人命啊!」這其中還包括一些六大家族的人,甚至大部分丹宗弟子也被下了毒。

    原本跟隨裘莫謙的人更是臉色蒼白,尤其是大長老等人,他憤怒地指著裘莫謙,「你到底是什麼人?」

    裘莫謙在丹宗經營這許多年,早有不少人跟隨,但他還沒來得及給他們洗腦,他原想著等他尋到宗主令,徹底掌控丹宗時,再以各種手段使丹宗的人為自己所用,可沂離霆這老頭死也不鬆口,害得他如今還不能施行他的計劃,不得已方才也對大長老他們下了毒。

    這會兒大長老等支持裘莫謙的人心中後悔不已,他們不明白,丹宗的勢力之大即便是六大家族之首的硯家也稍有不及,它可是天蒼大陸第一宗派,在大陸上的地位根深蒂固,無人能夠撼動,可裘莫謙已是丹宗的代宗主,身份地位無人能及,他又為何會稱為邪惡魔法師,他聽命於何人?

    這不僅僅是丹宗大長老等人想知道的,也是在場所有人都想問的,邪惡魔法師,這個名詞可是讓人又懼又恨啊。

    硯樓鳳冷笑一聲:「他是邪神殿的人。」

    在他說出邪神殿幾個字時,裘莫謙的身子陡然繃了繃,卻依舊只露出怨恨之色,既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邪神殿?」眾人又是一驚,「不可能,邪神殿萬年前早已被百音與元帝毀去,怎麼可能到現在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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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4章:天蒼大陸   宗主之爭

    硯樓鳳搖搖頭:「我早已調查過,這個邪神殿恐怕百年前就已經再度建立起來,如今掌控著天蒼以西荒無人煙的西荒大陸,但早在數十年前,他們便謀劃著欲圖掌控整個天蒼,我想,如今各大勢力中恐怕還隱藏著不少他們的人。」

    「我相公的天魔塔一直在暗中收集關於他們的情報,阻止他們入侵大陸,但無奈他們早已根深蒂固,先前他們派人散佈謠言,說我得了《馭獸闕》,欲圖利用你們逼迫我,引得你們與天魔塔對上,便是想利用你們毀了天魔塔,虧得你們還這般得勁,真是愚不可及!」

    蘭瞳的話令他們羞愧地低下頭,也有人不服氣:「你們一早知道他是邪神殿的人,為何不肯廣而告之?」

    蘭瞳冷笑,指著裘莫謙對眾人道:「他可是天蒼第一宗派丹宗的宗主,在天蒼大陸經營多年,名聲還不錯,若我們明白告訴你們,只怕你們也不會相信!所以,此次我引你們到此除了救出丹宗前任宗主沂離霆,還想當著眾人的面,揭開他的真正身份!若你們再不警醒,任意由人牽著鼻子走,那便休怪我們無情!」

    眾人被她一襲話說得滿面羞愧,是了,若非他們聽信謠言,新生貪念,欲圖逼迫蘭瞳交出《馭獸闕》,好尋找到元帝與百音的墓府,也不會與天魔塔對抗,害得天魔塔損失慘重,反而中了敵人的奸計!

    而且,若不是他們的脅迫,蘭瞳也不會設下這一計,引他們上緋麗山,他們又如何會中了裘莫謙的毒,性命堪憂。

    花了這麼大的代價,才知道裘莫謙竟是邪神殿的人,而他們一直被邪神殿的人牽著鼻子走,正如蘭瞳所說,他們真是愚不可及!

    在場的人也不是個傻的,他們乃是各個宗派勢力的高手,頗有身份地位,若非那座傳說中的墓府太過吸引人,他們也不會輕易中了邪神殿的奸計,此時再細細一想,不由都驚出一身冷汗。

    「我等已知道自己錯了,還望天魔大人和天魔夫人高抬貴手,讓裘莫謙給我們解了毒吧?」剛才那毒發時慘烈的一幕他們可是親眼所見,雖說他們也不想饒了裘莫謙,可他們也清楚,裘莫謙所說必定屬實,高級金品丹師難求,擁有異火的高級金品丹師更是鳳毛麟角。

    其實若是沂離霆未曾中毒,他也是高級金品丹師,自是不需要留下裘莫謙的性命,可眾人眼睛是雪亮的,如今的沂離霆被裘莫謙囚禁在那處墓穴裡,以裘莫謙的性子,又怎麼可能容得沂離霆留下那一身的實力和醫術,況且,剛剛他有些瘋狂的模樣眾人可是看在眼裡,他們還能指望沂離霆恢復實力來解救他們嗎?

    而丹宗的弟子們更是忐忑,幾個金品丹師在互望一眼後,皆是無奈,裘莫謙說得沒錯,這西荒爆炎之毒以他們的能力確實還無法解開。

    沒等蘭瞳他們說些什麼,便見一道翠綠的身影跌跌撞撞跑了過來,見裘莫謙狼狽地倒在地上,頓時撲了過來,哭道:「父親,父親你怎麼了?各位長老、趙師兄,你們怎能任由他們欺辱我父親?虧得我父親平時那麼信任你們,你們竟然眼睜睜看著他受欺負!」

    裘若湘剛剛被硯樓鳳那一揮便揮下了緋麗山,好在她本身實力也是不賴,並未受重傷,當即又爬了上來,心中直發狠,既然天魔如此不給她面子,她又何須巴巴迎上去。

    她原想讓她父親號令丹宗的高手們給她出口惡氣,好好教訓天魔夫婦,誰知一上來便看到自己的父親被打倒在地,當即撕心裂肺地哭喊起來。

    而被裘若湘點到名的幾位親近裘莫謙的長老和趙俊等人早已恨不得縮到角落裡,不被人注意到,偏偏裘若湘一來就點出他們的名字,眾人齊刷刷的目光落在他們身上,幾人心中一顫,心裡將裘若湘罵個半死。

    就連一向對她有意的趙俊此刻也恨不得不認識她,一雙眸子冷冷地睇向她:「裘若湘,你父親乃是邪神殿的邪惡魔法師,死不足惜!他可是連我們丹宗的弟子都狠心下了毒,你還奢望我們救他,真是好笑!」

    裘若湘一呆:「這不可能!我父親才不是什麼邪惡魔法師!」

    眾人冷冷的目光又落回她身上,恨不得將他們父女倆千刀萬剮!

    裘若湘身子一縮,習慣性地想尋求父親的庇護,不想一低頭,卻瞧見他發紅的眼珠子,嗜血地看著她,她嚇得驚叫一聲,轉身拔腿就跑。

    哧!一股血箭驀地從她口中噴射而出,纖弱的身體猶如斷了線的風箏,被一股力量高高拋起,再重重地落入地下,她趴在地上,不敢置信地看著那道身影,「父親……」

    親手殺了她的,竟是一向疼愛她的父親!

    這是怎麼一回事,父親怎麼會變成這副模樣,她在他眼裡看到的不再是溫和慈愛,而是嗜血和冰冷。

    眾人一見被蘭瞳封住不動的裘莫謙突然跳了起來,不少人驚慌起來,卻是不敢亂動,就怕那西荒爆炎爆了自個兒的身體。

    蘭瞳微微吃驚,她感覺到裘莫謙的力量又上升了不少,那雙眼珠子也越來越紅,像兩顆紅艷艷的血珠子,而且,似乎他的眼神也越發空洞起來。

    「不好,他要徹底魔化了!」徹底魔化的裘莫謙實力將會再度提升,但他也將徹底淪為毫無自主意識的殺人工具!

    硯樓鳳大驚,當下飛身躍起,一道紫金色戰氣便打了出去,蘭瞳也沒有閒著,取出百音魔琴,雙手連連彈奏,一首曲調激烈的琴曲化為一個個淩厲的催命音符,在裘莫謙身上爆開。

    硯樓鳳和蘭瞳知道若讓裘莫謙魔化成功,只怕他們倆要脫身都不容易,當下可是下的狠手死手,可憐的裘莫謙在尚未完全魔化的時候,被這對冷酷無情的夫妻給轟成了一團血渣滓。

    蘭瞳抬手,一團褐色光暈直射那團血肉模糊的東西,只見那褐色光芒所籠罩的地方一陣翻滾,待光芒撤去,方才染血的地面早已變成一堆新土。

    邪惡魔法師的身體本身有劇毒,若不小心沾上,要解毒也是件麻煩事,她索性將裘莫謙的屍體給埋進地底深處去。

    見裘莫謙被殺,驚慌的眾人這才紛紛鬆口氣,可隨即又是變了臉色:「裘莫謙一死,咱們身上的毒可怎麼辦啊?」

    看到眾人灰敗的臉色,蘭瞳清冷的臉上顯露出幾分不耐煩的神色:「算了,看在你們有悔改之心的份上,這毒我自會幫你們解,現在都隨我去丹宗!」

    她可不會傻得用自己辛苦收集的藥材給他們解毒,這西荒爆炎的解藥所需藥材不算太珍貴,最主要的是所需藥材種類多,數量大,丹宗有自己的藥田,煉製這樣大一批解藥所需的藥材自然不少,便直接從那裡面取好了,反正這事兒也是丹宗自個兒惹出來的。

    聽得蘭瞳這麼說,丹宗長老、弟子們哪還顧得上反對,他們自己的性命還捏在人家手心裡呢,不過眾人一聽蘭瞳竟能夠煉製西荒爆炎的解藥,當即又驚又喜。

    早時曾聽說蘭瞳醫術了得,只是不曾見過她出手,便不以為然,這會兒聽說她能夠煉製連丹宗的長老們都無法煉製的解毒丹時,一個個驚訝不已,如此說來,這蘭瞳的煉丹之術竟是達到了高級金品丹師。

    回到丹城,丹宗弟子們見幾位丹宗長老領著數百人浩浩蕩蕩進了丹宗總堂,不由驚疑紛紛,而留守總堂的三長老謝佑、四長老林木白在聽到弟子的稟報後,匆忙趕了過來。

    「大長老、二長老、五長老,這是怎麼一回事?」三長老和四長老一見這麼多人闖進了總堂,臉色不由沉了下來,這裡可是丹宗重要的議事之地,不是什麼人都能進來的,平日裡就見大長老幾個行事越發不穩重,這會兒倒好,浩浩蕩蕩地帶著一群人直接闖了進來。

    大長老幾個臉色有些不好看,正想解釋一番,便見一人從人群中走了出來,「三長老、四長老,你們且勿怪,事關重大,他們都中毒了,急需藥材解毒,這才將人直接帶回宗棠。」

    「什麼,中毒?」兩位長老大驚,「碧溪長老,這到底怎麼一回事?」

    從人群中走出的正是碧溪,不過他卻是沒有中毒,他本身便是醫術高明的丹師,早在裘莫謙下毒時就有所察覺,暗中先護住了自己和沂冥,所以他們和先進入墓穴中的蘭瞳、硯樓鳳皆未中毒。

    碧溪朝分開人群走出的蘭瞳幾個和扶著沂離霆的沂冥他們道:「這事稍後再說,沂宗主被裘莫謙囚禁在緋麗山的墓穴中,如今被天魔他們救了回來,你且先將宗主安頓好,再照這個方子準備大量的藥材,我和蘭瞳必須在七天之內煉製出解毒丹,否則這些人的性命就保不住了。」

    謝佑和林木白這才看到人群中走出的那名身形佝僂的老者,一見那熟悉的眉眼,兩人老淚縱橫:「師兄(宗主)!」

    謝佑和林木白一直對沂離霆忠心耿耿,當年沂離霆突然辭世,裘莫謙接手成為丹宗代宗主,兩人心裡多少有些懷疑,可一直找不出證據。

    只不過這些年來,他們因為不肯向裘莫謙投誠,便一直遭到他的冷待,在丹宗地位並不高,好在兩人都聰明地放了權,所以才沒遭到裘莫謙的迫害。

    沒想到,宗主這麼些年來竟是被囚禁在他的墓府裡,當年精神奕奕身子骨十分硬朗的老宗主還被折磨成這副模樣,兩人心裡難受不已。

    謝佑狠狠瞪著大長老:「趙馮均,是不是你聯合裘莫謙對老宗主下的手?裘莫謙人呢,我就是拼了這條老命不要,也要讓他給個說法!」

    他見大長老等幾個與裘莫謙走得近的全都一副垂頭喪氣的模樣,臉色皆不太好看,頓時以為是他們的事情敗露,這才露出這副模樣,不由火了,對著大長老幾人劈頭蓋臉一頓罵。

    趙馮均擺擺手:「三長老,事情不是你想的那般,我們雖然是裘莫謙那邊的,但卻不敢做出這般大逆不道的事情。老宗主會被囚禁起來,應該是邪神殿幹的。」

    「邪神殿?」謝佑和林木白都是一愣,「這與邪神殿有何干係?」

    「裘莫謙是邪神殿的人,是一名邪惡魔法師,這一回還是天魔和天魔夫人蘭瞳救出了老宗主,並殺死了裘莫謙。如今我們身上都中了裘莫謙下的西荒爆炎,蘭瞳正準備給我們煉製解藥。」趙馮均說完,簡單地說了一下緋麗山上發生的事,一張臉彷彿蒼老了十幾歲,哪還有之前的意氣風發。

    謝佑和林木白聽了他的話,震驚不已。

    那邊蘭瞳抬眸看了謝佑一眼:「你就是沂宗主的師弟謝佑謝長老?」

    「正是。」在趙馮均等人簡單的敘述中,知道了這一次能夠揭發裘莫謙還是蘭瞳和天魔的關係,故而對她十分客氣。

    「沂宗主便交給你安排了,還有,他是沂冥,沂宗主失散多年的孫子,如今是我徒弟,沂宗主交給他來照顧吧。」蘭瞳指著沂冥道。

    謝佑大吃一驚:「你就是小冥!」說完細細看了看他,眼中有淚花閃現,「果然跟征兒長得極像!」

    經過兩天的準備,藥材終於齊全了,蘭瞳正準備開始煉製解毒丹丸,看著那堆了大半間煉丹房的藥材,她揉了揉眉心,可真是一件浩大的工程啊!

    幾百人份的解毒丹,要在五天之內完成,估計等她煉製完成,精神力和魔力也要耗盡了。

    「娘子,你等等。」硯樓鳳取出兩枚八星紅寶石遞給她,將散落在她耳旁的幾縷細發輕輕地別到耳後,溫柔道,「這八星寶石蘊含的靈氣可以直接吸收,你帶著,我就在門口等你。那些人的死活與咱們無關,你不許累著自己,聽到了沒有?」

    說到後來語氣有些霸道,哼,若不是她答應救人,他早就帶著她離開了,又怎麼捨得她為了那些不相干的人耗費心神。

    再說了,那些人也不是什麼好東西,若不是他們聽信謠言,與天魔塔作對,更想逼迫瞳兒,又怎麼會淪落到如今的下場,要他說,那是他們活該!

    不過,瞳兒說得也沒錯,這些人好歹頗有實力,就這麼死了豈不是正如了邪神殿的意,屆時邪神殿侵入天蒼東部大陸,可不是要輕鬆多了?

    蘭瞳收起寶石,嘴角含笑,乖巧答應:「好。」

    在她進入煉丹房正準備關上房門時,碧溪的身影陡然出現在門口:「你等等,我也一起煉製。」

    「嗯?」蘭瞳淡淡挑眉。

    碧溪有些彆扭地看著她:「我也有異火,而且已經是高級金品丹師了。」

    硯樓鳳眼睛噴火地看著他:「你不早說!娘子你出來,讓他自個兒煉製去!」

    碧溪漂亮的墨眉幾乎扭成了蚯蚓瞪著硯樓鳳:「我沒有把握七天內能煉好那麼多解毒丹。」

    蘭瞳好笑地看著倆人:「行了行了,多一個人我可是要省事許多,碧溪,你進來吧。」

    硯樓鳳憤憤不已,這小子太壞了,自己明明有能力卻故意隱藏到現在,如果不是任務太艱巨,估計他就要躲一旁清閒,讓他娘子一個人忙活了。

    果然,兩人辦事效率可高多了,只用了三天時間,兩人便將幾百人的解毒丹給煉製出來了,得瞭解藥,眾人才向蘭瞳和硯樓鳳道謝離去,至於那《馭獸闕》一事,哪裡還有人敢再提一句。

    解決了中毒事件,接下來便是丹宗的內部問題了。

    經過數日的調養,沂離霆的身體已經好了許多,但因為那兩種毒的緣故,他的記憶仍舊有些混亂,一身實力也已不復存在,當不得丹宗的宗主。

    不僅如此,裘莫謙留下的一堆爛攤子也需要收拾,畢竟丹宗為天蒼第一宗派,不可一日無主事者,是以這些天丹宗內部早已有人蠢蠢欲動。

    這日蘭瞳去探望沂離霆,剛到門口,便聽謝佑歎著氣:「小冥,你這幾日可要小心些,趙馮均那些人可不會這麼善罷甘休的,而且他們與鞏家走得近,鞏家家主鞏竟帆也是支持他們的。而這麼些年來,我和老林被裘莫謙一系排斥,那些緊要的事務都抓在趙馮均等人手裡頭,只怕這一回宗主之位要落在他們那一派身上了,你又是宗主的孫子,他們怕是會視你為眼中釘,我怕……」

    「怕什麼!」蘭瞳挽著硯樓鳳的手,大步走了進來,眉宇間染上一絲戾色,「怕他們暗中加害冥兒?哼,他可是我蘭瞳的徒弟,也得他們有那個膽子!」

    謝佑歎口氣:「我們都知道硯少夫人實力不俗,更於丹宗有大恩,可這畢竟是丹宗的事情,少夫人怕是插不上手。」

    蘭瞳收斂了眉間的戾氣,神秘一笑:「那倒未必!我蘭瞳的徒弟,可是有資格競爭宗主之位的,冥兒,你怕是不怕?」

    沂冥雖只有十歲,但自小經歷了許多磨難,自小便得柳妨親自培養,教育得極好,性格堅韌隱忍,又得蘭瞳指點教習醫術,且又有異火在手,小小年紀便是一身氣勢,氣質早已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任誰也不敢小看了去。

    他沉聲道:「那些人欺負我弱小,我絕不會讓他們小看了去!」

    「好,這才是我的好徒兒,別怕,有蘭姨給你撐腰,你在丹宗是可以橫著走的。」蘭瞳再次顯露她的霸氣。

    硯樓鳳在一旁笑瞇瞇道:「到時候我帶雪兒他們三個給你打氣。」

    沂冥臉上露出一絲驚喜,他已經好久沒見到雪衣他們了。

    謝佑在一旁聽得十分無語,這也太不靠譜了,小冥才十歲啊,竟然讓他跟那些人去爭宗主之位!

    不過他心中又歡喜起來,他自是知道小冥天生就有異火傍身,若是學習煉丹之術,造化定然不低。

    可轉而又擔憂起來,可惜他的輩分太小,如何能跟趙馮均那些人去爭?他就是實力再強,可也是最小的一輩啊!

    沂離霆慈愛地看著沂冥,他雖失去大部分記憶,但兩人畢竟血脈相連,他知道沂冥之所以處境如此凶險,多半也是他造成的,不由歎口氣:「孩子,苦了你了。」

    「爺爺,冥兒不怕苦,冥兒只要爺爺好好活著,能讓冥兒孝順您便心滿意足了,爺爺,以後就由冥兒來保護您,任誰也不能再加害爺爺!」沂冥堅定道。

    沂離霆輕歎一聲:「可惜爺爺失了記憶,不知那宗主令藏在了何處,若不然……唉!」

    沂冥眸光動了動,唇瓣蠕了蠕,想說什麼,卻又垂下了眸子,「爺爺,您好好休息,冥兒晚上再來看您。」

    蘭瞳二人見狀,自也沒有留下,沂冥隨著二人來到他們居住的院子,見這小子一副嚴肅模樣,卻是偷偷覷了她好幾眼,不知如何開口。

    蘭瞳不僅微微打趣:「跟你蘭姨還見外?」

    沂冥四下裡張望一番,表情更是端肅無比,硯樓鳳見狀更是笑道:「放心,還沒有人有那個本事偷聽你硯叔叔和蘭姨的牆角。」

    沂冥小臉一紅:「是冥兒多疑了,不過事關重大,又是在丹宗裡,冥兒自是不敢不小心。蘭姨,你看看這是什麼?」

    沂冥說著從脖子上取出一條黑色鏈子,鏈墜是一根烏亮的小指粗細的圓筆狀物事,約莫他拇指長短,看似普通,可在現代便鑒寶無數的蘭瞳卻一眼就看出其不凡之處。

    這根黑色鏈墜看似與鏈子用料一樣,實則不然,這鏈子是用的黑色玄晶石所製,堅韌不易碎,而那鏈墜所用的乃是絕世罕見的九宮玄木,雖是木料,其質地卻比黑色玄晶石更加堅硬不可摧折,其紋理繁複,氣味如檀,常年佩戴有寧神靜心之效,更是能輔助修煉精神力,對於丹師來說,實在是個寶貝。

    她接過來細細一看,鏈墜表面光滑可鑒,要想將這樣一根九宮玄木打磨成這般光景可不是件簡單的事,即便看慣了寶物的她也不禁讚歎:「這鏈墜是個寶貝。」

    硯樓鳳輕輕瞥了一眼:「娘子喜歡?為夫那就有個九宮玄木所雕的配飾,等回去就給你。」

    沂冥突然道:「蘭姨,你且看看那墜子下端。」

    蘭瞳握著那根圓筆狀的鏈墜,倒翻過來,卻見上面有個微微凸起的圓點,周圍雕刻有奇異的紋路,紋路中隱約有著字跡,她心中一動,抬指對著那個凸起的圓點點了下去,倏地,她的手指似被電了一下,她驀地縮了回來。

    「這是?」

    沂冥抿了抿嘴,「蘭姨,如果我猜得沒錯,它應該就是丹宗的宗主令!」

    蘭瞳一驚,看了沂冥一眼:「你是什麼時候發現這個鏈墜的秘密的?它應該是你父母留給你的吧?」

    沂冥搖頭:「這是當年我滿月時,爺爺當眾送於我的。」

    硯樓鳳輕聲道:「這沂宗主竟當眾將宗主令送給了自己的孫子,想必當時他已經察覺到危險了,呵呵,真是有趣,也難怪當初那些人怎麼尋都尋不到這東西。」

    蘭瞳一把握住宗主丹令,微微一笑:「唔,有了這宗主丹令,我便保你坐上這宗主之位,讓你成為丹宗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宗主,呵呵,能有個當宗主的弟子,我以後在天蒼大陸橫著走也沒人敢多說半個字了。」

    硯樓鳳不滿地握緊她的手:「有相公我在,你想在天蒼怎麼橫著走都沒人敢吱一聲,敢說我娘子的不是,看我不收拾他!」

    蘭瞳一樂:「說得也是,幾天前那一戰可讓相公你揚名天蒼了,看誰還敢欺我。冥兒,這東西保管好了,蘭姨可助你上位,但你現在年紀還小,以後的路恐怕會走得很艱難。」

    「蘭姨,我不怕,我以後可是要蘭姨在天蒼大陸橫著走的!」那略帶稚氣的話再次引來蘭瞳傾城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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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7-21 17:26:52
第065章:天蒼大陸   誰的輩分大!

    在蘭瞳和碧溪煉製出解毒丹幫眾人解毒後的第三天,丹宗便召回在天蒼各地的主事者,準備召開宗門大會。

    丹宗的宗門大會每十年一次,主要為煉丹比賽,每次宗門大會都會選舉出一批天賦優秀的丹師成為丹宗核心弟子,著重進行培養。

    不過,這一次距離下一屆丹宗大會其實還有兩年,只是因為如今丹宗的情況特殊,正牌宗主中毒失憶,以至於宗主令丟失,無法再任宗主,代宗主裘莫謙乃邪神殿之人,被天魔忽然蘭瞳當場誅殺,而宗內把持權力者又皆是追隨裘莫謙的大長老等人,無法服眾,宗內幾度出現混亂。

    為了避免丹宗出現混亂,讓對手有機可乘,丹宗上下一致決定盡快選出新一任宗主,所以這一任宗門大會便提前舉行。

    因為是選的宗主,以前的宗主乃是由五大長老和丹宗裡幾位金品丹師共同投票選出。

    可今年的選舉有些不一樣,因為出現裘莫謙一事,幾位長老和金品丹師都遭到了質疑,所以老宗主沂離霆提出新的宗主就由這一次的宗門大會中產生,由長老們和幾位金品丹師各自舉薦一個天賦優秀的弟子參與選拔,再有丹宗在各地的總主事聯合推薦幾個,但有一個要求,便是所舉薦的這些人需得是銀品丹師,畢竟品級低了誰能服眾?

    這條件一出,有些金品丹師和長老們是不服氣的,但裘莫謙一事發了,使得他們的名譽遭到空前的危機,而且老宗主也說了,若是從長老和金品丹師中選也不是不行,但他們曾經跟隨裘莫謙的人可就沒那個資格了,因為光是丹宗的正式弟子們就不會服氣,那就只能從三長老謝佑、四長老林木白等幾人上選出新任宗主了。

    如此一來,大長老趙馮均等幾個自是不肯,便唯有同意了從年輕一輩中選舉,畢竟新宗主若是由自己舉薦的人出任,於自己一方倒也不是什麼壞事。

    年輕一輩在宗門裡根基不深,比較容易拿捏,但若真有才能,也能令上下臣服,這主意其實也不錯。

    趙馮均幾個一想,若是這丹宗的新任宗主是由他們舉薦產生的,那出任宗主以後,還不是會偏倚他們?

    他們想了想,自己這一方趙俊和二長老的弟子張眸、五長老的弟子邱奉新也都是不錯的人選,幾人在煉丹一事上都是極有天賦的,這次宗門大會中也比較出彩,他們都是八年前那批優秀弟子中天賦較好,被大長老幾個提拔起來的。

    反觀謝佑、林木白在八年前由於沂離霆的失蹤,暗中受到裘莫謙的打壓,所以沒能挑選到天賦極佳的弟子,看現在他們拿什麼來跟他們比!

    趙馮均幾個想到這,心中大定,自是不再反對,而那些常年隱世已經不再管事的宗老們也頗為贊成這一舉。

    半個月後,丹宗的宗門大會拉開了序幕。

    丹宗這一次宗門大會引起了各大勢力的矚目,雖說他們忙著清理門庭,但仍不忘派人關注,而其中六大家族則直接派了人過來觀禮。

    大家都很有興趣看看這新一任宗主會花落誰家。

    以往丹宗的宗主都是由上一任宗主提名,多也是從實力不凡的一眾金品丹師中選出來的,可這一次雖也是舉薦名額,卻是從年輕一輩中選出,不確定的因素較多,但可以肯定的是,很考驗這年輕人的實力和魄力,在眾人看來,丹宗這次的舉動很是冒險。

    只怕這一次選舉過後,丹宗內部又要大洗牌了,新的宗主代表著新的勢力,但若沒有根基,偌大一個丹宗裡也可不好行事啊,所以每一任新的宗主都會培養屬於自己的勢力。

    他們也在觀望,看看這一屆的新宗主是否有足夠的能力,裘莫謙的離世,令得丹宗與幾個大家族之間的關係搖搖欲墜,他們也暗悔識人不清,如今新任宗主若有實力,也是值得他們拉攏的。

    而六大家族中,就屬鞏家和千茗家族最為忐忑了,他們只希望這次能是大長老、二長老或五長老一脈奪得這個位置,當年為了拉攏裘莫謙,他們可是把謝佑、林木白等人得罪慘了,若是他們得勢,鞏家和千茗家怕是要失去這個盟友的支持,實力大跌。

    宗門大會就在丹宗總堂的煉丹場裡舉行,丹宗的煉丹場佔地面積極大,足以容納數萬人同時觀看,而在煉丹場正前方,有著百個魔法護罩,引來人們陣陣低呼聲和驚羨的目光。

    那是用五星以上的各色寶石擺成的魔法陣,只要丹師進入其中,再以魔力催發陣法形成保護罩,那麼在煉丹的過程中,它就會保護丹師的安全。

    且不說丹師在煉丹的過程中,由於精神力都集中在煉丹上面,本身的警覺性會降低,且防禦力在此時也要弱上不少,此時若有外力作用,很容易傷到他們。便是丹師在煉丹過程中,來自本身的危險也不少。

    丹藥是由各種充滿靈氣的藥材煉化而成,這些丹藥靈氣越足,其威力越不可小視,煉製成功還好,煉製不成功,那不成形的丹藥或會反擊,形成不小的危害,據說煉製鑽石級的丹藥若是不成遭到反噬的話,那可是相當於一個禁咒魔法的威力啊!

    在丹師耗盡精神力和魔力的情況下陡然反噬,可不是要人命麼!

    所以丹師不僅僅是燒錢斂財的職業,同樣是一種高風險的職業,迄今為止,可是有不少丹師在煉丹過程中遭到反噬身亡呢,天蒼大陸的丹師之所以如此稀少,這也是原因之一。

    這萬年來,經過人們不斷探索改進,便有了如今的魔法護罩,這個護罩不僅可以阻止外力傷到裡面的丹師,同時也能夠在丹藥煉製不成時,吸收大部分丹藥反噬的力量,雖說丹師也仍有可能受傷,但起碼性命是丟不了的。

    只不過這魔法護罩可也不是誰都用得起的,這麼一個最小型的魔法護罩便需要十枚以上的五星寶石組成,而且,這樣的魔法護罩所具有的能量只夠金品丹師使用五次,稍大的也有用的二十、三十甚至上百枚的魔法護罩,只不過那些就不是普通的丹師能夠消耗得起的了。

    一枚五星寶石可相當於一百萬金幣,光是那十枚的小型魔法護罩就需要一千萬金幣,就是蘭瞳都忍不住感歎,丹師真是燒錢的職業!

    像這樣的魔法護罩,有多少丹師能夠用得起?

    不過丹宗的富有是毋庸置疑的,光是眼前這上百個魔法護罩每一個都是用的三十枚五星寶石構築成的,因為能源充足的關係,每一個倒是足夠讓金品丹師使用二十次。

    眼前這些魔法陣足有百個,那可是用的一千五百枚的五星寶石所構築的魔法護罩,這等手筆怕是也只有丹宗才拿得出手了!

    而且,據說丹宗裡還有一個最大的魔法護罩,那是由百枚六星寶石構築,五星與六星的差距那可不是一點半點,恐怕就算是高級鑽品丹師在裡面煉丹也不怕性命之憂啊!

    蘭瞳自打進入煉丹房便一直興致勃勃地打量著,眉眼間露出幾分讚歎之色。

    不遠處的趙俊等人一瞧,臉上不由露出些許鄙夷,邱奉新冷冷一笑:「我當這蘭瞳有多厲害,也不過是個土包子,就這麼一個煉丹房就夠驚掉她的眼珠了。」

    張眸睇了他一眼:「少說兩句,這蘭瞳還是有幾分真本事的,別忘了這一次她可是救了不少人。」

    「哼,沽名釣譽罷了,再者,當時可是碧溪長老一同煉製的,碧溪長老都不邀功,她倒是把自己當成丹宗的大恩人,賴在丹宗,瞧她那樣兒,倒是囂張得緊!」邱奉新不滿道,當日他正好奉五長老之命出去辦事,所以那一日並未親眼看到蘭瞳是如何對付裘莫謙的,只看到她年紀輕輕,最近又在丹宗肆意吩咐師傅他們做事,他心裡很是不忿,認為蘭瞳不過是仗著天魔之威和救了老宗主的恩德便在丹宗作威作福。

    他為人頗為自負,見到人們捧誇年紀看起來比他還小的蘭瞳,心中很是不舒服,覺得這些人根本言過其實,尤其今日看到蘭瞳進了煉丹房後,雙眸晶亮,並不住打量,更覺她是個土包子,認為她能打敗裘莫謙估計是巧合或者使用了什麼手段,蘭瞳既然能識得那麼多毒,想必也能施毒吧。

    張眸和趙俊不願再與他所說廢話,當日他們可都在山上,自是看到蘭瞳出手了,也知她實力不俗,故而這會兒倒沒說什麼。而且,她今日純粹是作為貴賓來觀看宗門大會的,與他們沒有什麼關係,他們才懶得附和邱奉新這個狂妄自大的蠢貨!況且,他現在也是他們的競爭對手了。

    那方蘭瞳抬眼看去,可是來了不少熟人,羽驚綸、綰君、硯之檀、寧奚青等等,竟都是六大家族裡驚采絕艷的年輕一輩!

    他們在看到蘭瞳時,也都紛紛笑著上前率先與她打了招呼,就是一向冷酷的硯之檀也破天荒地跟她說了幾句話,這一舉動看在眾人眼裡,又是另一番滋味。

    原以為蘭瞳在天蒼大陸無根無基,若沒天魔護著,便什麼也不是,不想她竟與六大家族中最有影響力的四家關係都不錯,而且都是那幾家的少主先上去與她打招呼,這可和她主動上前打招呼可不一樣。

    也有少不久前才得她相救解了毒的人上前與她致謝問候,她都含笑與他們客氣了幾句,卻無先前與那幾位少主的熟稔隨性,眾人心中都有些譜兒。

    硯樓鳳一襲優雅紫衫,翩翩貴公子的形象再加上那傾城絕世的容顏,也引來絕大多數目光,他們這一對此刻站在偌大的煉丹房裡,就猶如黑夜中的夜明珠,閃閃發光,將所有人的光芒都給壓進了黑夜裡頭。

    而就在這時,萬眾矚目的蘭瞳驀地回頭,對上一道嫉恨的視線,那人冷不防她會看過來,心頭一跳,忙隱進人群中。

    「娘子,怎麼了?」硯樓鳳注意到蘭瞳神情不對,忙問道。

    蘭瞳唇畔一彎,一抹淡淡的弧度漾開:「我好像看到一個熟人了。」

    硯樓鳳挑眉,能讓她以這樣值得玩味的語氣說的,「莫不是列東?」語氣有些吃味。

    蘭瞳睨了他一眼:「亂吃什麼飛醋。」

    硯樓鳳哈哈一笑,緊接著湊到她耳邊用略帶委屈的聲音道:「娘子,你在人前還是別笑了吧,等回到咱們屋裡再笑給我一個人看。」

    蘭瞳輕飄飄飛起一眼:「?」

    硯樓鳳癟著嘴道:「我怕你再招來一堆桃花,我只有一雙手,可怎麼擋啊,少不得只能將你藏起來了。」

    蘭瞳唇角一勾,「藏什麼藏,你不同樣被那麼多女人覬覦?哼,我可不怕她們來搶人,我會用自己的實力告訴她們,只有我才配得上你硯樓鳳,她們想跟我搶,那就放馬過來,我可不怕!」

    硯樓鳳的心樂得都快找不到著陸的地方了,若不是這裡人太多,他恨不得將他的娘子揉進他的身體裡,好好愛撫一番,他太喜歡這樣霸氣的瞳兒了!

    瞳兒都這般表白了,他又怎能拖後腿呢,當下渾身霸氣一顯,周圍的人頓了頓,望向二人的目光多了幾分恭謹,少了先前的幾分隨意和欣賞的輕狂姿態。

    寧奚青看了蘭瞳一眼,見她眉眼彎彎,笑容中隱隱含著一絲得意,嘴角也不由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但旋即眸子又是一暗,微微歎息一聲,移開了目光。

    羽驚綸和綰君倒是笑了,別人不知硯樓鳳怎的突然變得這麼淩厲,他們可是清楚的,還不是為的旁邊那一圈兒驚艷的目光,這傢夥估計吃醋了。

    誰能想到,公子榜上那位冷酷無情狠辣無雙的天魔竟也會這般小氣,將老婆護得跟什麼似的,生怕人家搶了去不成?

    硯之檀看了二人一眼,撇撇嘴,丟人!

    當初在綰家別院,他去看過他那位大伯,便也知道了原來她就是蘭瞳,更是知道原來他的表哥竟是大名鼎鼎的天魔!

    不過此刻看到他這番作為,他心裡鄙視不已,感覺這廝的形象可沒外面傳的那般高大,整一個小氣吧啦兼醋缸子的男人!

    硯樓鳳可不管別人怎麼看他,兀自霸道地攬著蘭瞳走到了貴賓席上。

    蘭瞳也不限制任由他折騰,只腦子裡還想著剛剛那道紅色的身影,那個人,如果她沒看錯,應該是百里煙!

    她看到剛剛站在百里煙身旁的男子舉止與她頗為親暱,看年紀卻是不小了,氣勢倒也足,她注意到那人衣衫上還有千茗家族的族徽標記,看來百里煙應該是潛進了千茗家!

    呵,當初百里煙便與蘭馨和列東有勾結,不想蘭馨死了,她能耐倒是挺大,竟讓她跑到了天蒼大陸來,她眸色微冷,只怕她如今已經加入邪神殿,受列東擺佈,潛入千茗家,如此的話,她倒是不能留她了,否則依著這女人的性子,也是禍害無窮!

    就在蘭瞳尋思著如何除掉百里煙時,整個煉丹房也已經坐滿了人,隨著丹宗沂離霆在沂冥和謝佑等人的攙扶下坐到宗主之位上,清揚幽遠的鐘聲響起,宗門大會終於開始了。

    沂離霆起身簡短地說了幾句場面話,今日來的這些人中有些事那天在緋麗山上的,自是見過沂離霆,也沒什麼好驚訝的,但是,今日來的大部分都是只聽說了那件事,也知道原本應該『死』了近十年的沂離霆突然又活過來,本還有些將信將疑,這會兒親眼所見,才信了十成十,這裡有不少人當年都見過沂離霆,雖說他現在看起來要蒼老得多,那五官卻是未曾有太大的變化。

    「接下來便請出幾位長老和金品丹師們、主事們舉薦的優秀弟子,與大家見個禮吧。」沂離霆落坐後,眼睛不由往蘭瞳的方向看了一眼,又看了看身旁自個兒的孫子,眸中有些擔憂。

    沂冥自也看到爺爺的神色,當即衝他一笑,低聲道:「爺爺放心,蘭姨自有辦法。」

    他說這句話其實也沒底,畢竟在場的都是丹宗的正式弟子,而他還未通過丹宗的考核,成為丹宗的正式弟子,能夠站在這裡觀看已是托了爺爺的福了,蘭姨又如何能讓他下場參加煉丹之比?

    他的這些顧慮蘭姨都知道,只是她說無妨,那麼,他願意相信蘭姨!

    待得趙俊等人都走上前去,蘭瞳才揚聲道:「這選舉的法子卻也新鮮,我倒是知道一個好苗子,也想為你們舉薦舉薦!」

    這話一出,不止是趙俊幾個人臉色變了,就是趙馮均幾個臉色也不好看,這蘭瞳什麼意思,管閒事管到丹宗來了!

    謝佑知道正題來了,他往老宗主臉上覷了一眼,見他面上平靜,眸底卻隱著一絲笑意,當即緘口,林木白看了看謝佑再看看老宗主,也聰明地沒有開口。

    五長老脾性與邱奉新差不多,有些急性子又自以為是,不過礙於蘭瞳不久前才救過他們一命,他話也不敢說得過分,只道:「這恐怕不妥吧,這是我丹宗內務,硯少夫人雖是金品丹師,卻非我丹宗之人,並無舉薦資格,少夫人還請勿插手了。」

    這話就差沒直接說蘭瞳多管閒事了。

    蘭瞳微微一笑,也不著惱,「我沒有資格舉薦,他總該有了吧?」

    蘭瞳指了指坐在硯樓鳳身旁從進了場就未曾說過一句話的碧溪說道,硯樓鳳眼睛一掃,「快答應,這是你輸給我的條件之一。」

    碧溪聞言一陣懊惱,他這一生十分自負,在天穹竺遺仙島的時候沒幾個對手,後來到了天蒼大陸,憑藉著這一首醫術和實力,也是鮮有敵手,他一直想找公子榜上排名第一的天魔較量較量,所以在不久前他們抵達丹城的時候,他硬是纏著硯樓鳳打了一場,並說輸了便答應他三個條件,硯樓鳳這才應了,結果嘛,自然是他輸了。

    聽到硯樓鳳開了第一個條件,碧溪只得應了一聲:「不管她想舉薦誰,便是我想舉薦的。」

    說起這件事來有點坑爹,碧溪與丹宗的弟子可不熟,再者之前因為他是外來戶,還有不少人排斥他呢,所以這一次舉薦名額,他雖也有一個,卻未曾舉薦任何人。

    原本在年輕一輩中選舉新宗主的事情傳出來後,也有不少丹宗弟子欲巴結他,想讓他舉薦自己,可這陣子他與蘭瞳沒日沒夜地趕著煉丹,身體消耗太大,便躲起來閉關,直到今日才出現,這不正好被蘭瞳逮住了麼。

    碧溪這話一出口,眾人都是一噎,果真無話可說。

    老宗主老神在在地坐在主位上,含笑問道:「不知硯少夫人想舉薦誰?」

    「您孫子,我徒弟沂冥。」蘭瞳笑瞇瞇地開口。

    「這怎麼行!」

    「荒謬!」

    「他可才十歲啊,這年紀也太小了,怎麼能參選?」

    大長老、二長老和五長老一派聽到蘭瞳舉薦的竟然是才十歲的沂冥,自然激烈地反對起來,心中卻稍稍鬆了口氣,說什麼這沂冥都是沒資格參選的。

    蘭瞳冷笑:「以年齡論事,我不否認,沂冥年紀是小了點,可是你們幾個老頭年紀再大又有什麼用,還不是被人誑了,差點惹下滔天禍事來?」

    大長老趙馮均幾個老臉一紅,卻仍是辯解:「而且,也不是我們以年齡小說事,他年紀太小,又如何令那些未能參選的弟子們服氣?」

    「正是如此!」二長老和五長老附和道。

    蘭瞳搖頭:「冥兒年紀雖小,但處變不驚,性格堅韌,況且若真能選上,有老宗主指點,你們這些長老輔助,定能成器。我記得這雪元國皇帝雪暮楚七歲登基,將雪元國治理得井井有條,時至今日誰不稱道他一聲雄才大略?這偌大一個國家難道比丹宗的事兒少嗎,如何人家七歲能處理國務,而我家冥兒十歲卻當不得這宗主?」

    「這……沂冥雖是老宗主的孫子,可他還不是丹宗的正式弟子,又怎能參選?」大長老一喜,又找到了一個絕佳的藉口。

    歷年來,不論是宗主還是長老等家族子弟,要想進入丹宗成為正式弟子也都是需要考核的,這一點規矩是任何都不能壞的,沒有真才實學,任你是宗主的孫子也進不來!

    二長老和五長老眼睛也是一亮,「沒錯,再者沂冥若真能成為正式弟子,他的輩分也是要低趙俊、張眸他們一輩的,絕沒有讓他越過上一輩的道理,否則下麵還不亂了套去。」

    幾人說完兀自得意洋洋,這回她總不能再找什麼藉口了吧?

    不是他們擔心趙俊等人的實力,而是這沂冥的特別之處他們可是知道的,雖說他才十歲,恐怕這煉丹之術還只學了個皮毛,可壞就壞在,他擁有異火!

    就衝著這個,即便他才初涉煉丹領域,也有資格與趙俊等一較高下,要知道這等異寶可是連他們都覬覦不已,但這東西卻也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天生便擁有異火,且又是魔法師,這樣的他早已具備了丹師的資格,也因為異火的存在,註定他將來成就不可限量,他們如何能不惶恐?只得拿這些藉口來搪塞。

    幾位長老和蘭瞳的爭執也引得在場眾人側目紛紛,都以奇異的目光打量著老宗主身旁那位鎮定自若的少年,心中倒是多了幾分讚許,如此年紀在這麼多人面前寵辱不驚,但是這份沉穩的氣質便已十分難得。

    沂冥面上平靜,心裡卻哪裡能不緊張,聽著大長老他們將自己的後路都堵死,眸中微微劃過一抹黯然。

    卻聽得貴賓席上蘭瞳笑聲清悅:「誰說他不是丹宗弟子,他早就已經是了,至於身份麼,自然不是什麼問題,冥兒過來。」

    蘭瞳一個輕身飛落在正前方,沂冥幾步走上前來,站在蘭瞳面前,雙眸再度浮起一絲期盼,低低道,「蘭姨……」

    「今後我賜你此印,你便得尊我為師了。」蘭瞳微微一笑,修長的玉臂高高舉起,掌心向天,口中默念一句,便見她掌心中浮起一抹光團,而後將那手在自己額前一抹,復又印在了沂冥額上。

    隨著她手中光芒愈漸盛放,她的眉心處也陡然綻出一點光華,宛如一朵光蓮緩緩綻放。

    而在看到蘭瞳眉心處那個越來越紅的光點時,碧溪神色大變,蹭的一下從席位上躍起往蘭瞳的方向飛奔過去,硯樓鳳一見他神色不對,又向自己的妻子奔過去,哪還能坐得住,幾乎只是一個閃身便擋在了正欲靠近蘭瞳的碧溪,那速度快得眾人連影都不見一個,就彷彿他憑空出現在那裡一般。

    「你想做什麼?」他沉下眸子,不管之前碧溪與他關係如何,他都不允許他傷害瞳兒一星半點。

    而這時蘭瞳的動作也已經完成,落掌,轉身詫異地看著碧溪:「你怎麼了?」

    碧溪靜靜地看了一眼她額上那一點如滾圓血滴般的印記,那裡面有個字若隱若現,他的身子渾身一震,大聲道:「你是百音的弟子?丹宗第三代弟子,是也不是?」

    蘭瞳垂下眸子,淡聲應道:「沒錯。」

    只這兩句對白,卻震得整個煉丹房落針可聞。

    她說什麼,她是百音的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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