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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依然悠然]冷酷魔醫少夫人[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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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7-20 23:16:01
第080章:天穹大陸  朱瑾的饋贈

    眾人回到赫連家後,赫連青城和赫連綺羅已經在大廳裡等著他們。

    蘭瞳他們這麼晚才回來,已經有家僕出去打探消息,二人已經知道了今日在千里街上發生的事情。

    月亮歉疚道:「對不起,都是我不好,給赫連家添麻煩了。」其實,這壓根不關她什麼事,是百里晟那個混蛋來招惹自己的,她也只是反擊而已,誰知百里煙那個臭婆娘會突然出現。

    只不過蘭瞳他們趕來救她,一不小心將赫連家連累了,她心裡才有了那麼一點小小的愧疚。

    蘭瞳睨她一眼,感覺有點稀奇,通過這一陣的相處,她覺得自己挺瞭解月亮的,這女人其實挺沒良心的,不過在她老娘面前倒是挺乖順,這個有點稀奇,她忽然想知道,當初赫連綺羅跟月亮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麼事。

    赫連綺羅拍拍月亮的頭,輕笑道:「行了,別內疚了,百里家與赫連家一向不和,這件事也只是個引子。現在百里晟被殺,百里煙受了重傷,只怕百里家很快會對赫連家出手了,咱們也該做好準備迎戰。」

    說到後面,她望向赫連青城,赫連青城點頭,「如果我猜得沒錯,他們接下來會在刑天之選上出手,這一陣咱們需要防範他們暗伸黑手,尤其是昀兒和玥兒,最近一個月,你們一定要注意安全,最好不要隨便出府。」

    赫連昀和赫連玥一聽到刑天之選,神色微微激動起來,顯然他們也明白這刑天之選對他們來說,十分重要。

    在斐斯迦帝國裡,有兩支強大的力量,一支名喚刑天衛,類似於奧蘭帝國黃金衛一樣的存在,皆是由黃金戰士以上實力的強者組成,據說,一共只有十二名,但這十二名戰士足以抵擋一支十萬人的軍隊!

    這就是強者的力量!

    另一支是神魔軍團,他們全部是由大領主以上級別的魔法師組成,這兩支力量乃是斐斯迦帝國最強的存在,直接掌握在歷任帝王手中,以保證皇室血脈的延續。

    而由於魔法師數量與戰士數量的懸殊之差,神魔軍團的人數不定,而且一個個身份十分隱秘,據說,只要有達到他們要求的人,他們便會暗中培養,直至接替他們。

    刑天衛的身份也同樣隱秘,他們每個人窮其一生在斐斯迦帝國尋找弟子,培養成為他們的接班人,經過帝國各種豐富資源的投入和對他們的訓練,直至成為黃金戰士,接替他們的位置,他們才能夠隱退。

    成為刑天衛,這是每個戰士都夢寐以求的,因為他們不僅僅擁有榮耀,他們乃至他們的家族都將受到帝國的庇護。

    但有兩個家族則能夠享受特殊待遇,那便是百里家族和赫連家族!

    每隔二十年,刑天衛便會從百里家和赫連家兩家裡選出一名有天賦的戰士著重培養,直至達到黃金戰士,成為刑天衛。一個名額,兩家爭搶,於是,便有了這二十年一次的刑天之選。

    百里家族雖然以召喚師聞名,但召喚師哪能代代都出現,他們之所以能夠繁榮至今,靠的依舊是戰士的力量,而且,不可否認,百里家族的戰士力量一點都不輸給赫連家。

    蘭瞳還從赫連綺羅那裡瞭解到一件隱秘的事,那便是她的外公赫連空亦是刑天衛的一員!

    一說到赫連空,蘭瞳猛然想起今日之事,便向赫連空的房間行去。

    經過詳細的檢查,蘭瞳的眉頭隱隱舒展開來,嘴角冷笑連連,果然如此!

    「娘,從我們離開後,應該沒人再來探過外公了吧?」她轉向緊隨其後進來的赫連綺羅問道。

    「你外公中毒一事除了咱們家的人和三皇子,對外人都是一力隱瞞的,你問這幹什麼?」

    蘭瞳點點頭,其實也並非瞞住了所有人,否則硯妖孽又是如何得到的消息,她在想,起碼朱域的對手朱湛應該是知曉的。

    「瞳兒,你發現了什麼?」乍一見蘭瞳神色有異,赫連綺羅忙問道。

    「娘,如果我說,外公中毒一事與三皇子朱域有關,你可相信?」

    赫連綺羅只是略略沉吟,便點頭:「我相信瞳兒的話,只是這朱域為何要害你外公,要知道,沒有咱們赫連家的支持,他根本敵不過擁有百里家族支持的朱湛。」

    「或許,外公會知道個中緣由。」能夠讓朱域冒著巨大的危險想隱秘地殺掉外公,卻又極力隱瞞事實,也是怕失去赫連家的支持吧,那麼,他殺外公,是否因為他知道了什麼秘密?

    蘭瞳沉思著,外公的存在對他登上帝位是極為有利的,她實在想不出朱域到底為何要殺他?

    經過這一番檢查,她發現了問題的所在。

    今天她故意又讓赫連綺羅煎了那幅藥喂赫連空喝下,他喝下去後,她已經詳細檢查過一次,沒有發現任何異狀,但那名夏瑟魔醫師在替赫連空查看的時候,以魔力催發了一味藥材,那就是含雪玉梔。

    含雪玉梔的花根花莖確實可入藥,但它的花卻是有毒之物,那淡淡的香氣聞得多了,會致人眩暈,實力低些的會昏迷過去,她從吉吉那兒還知道一件事,那就是如果用魔力催發它的香氣,使得它花香濃烈,則毒氣愈濃,碰到一些藥材則會產生劇毒。

    而她就發現了那些藥材中除了含雪玉梔外,更有被研磨成粉灑在藥材中的含雪玉梔花瓣,那個夏瑟還好巧不巧地正是木系魔法師,這魔力一催發,赫連空飲下的藥中的含雪玉梔花香與那些藥材混雜一起,自然會加重劇毒。

    赫連綺羅聽了蘭瞳的分析,不由驚怒交加:「這該死的朱域,虧得我們赫連家還極力支持他,他竟反過來害你外公!我得把這件事告訴大哥,不能讓他蒙在鼓裡,縱容那個欲圖殺害父親的兇手!」

    「娘,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至於昀表哥和玥表姐被朱域的表像蒙蔽,這只是我的推測,我們並沒有證據,他們不一定會相信,還容易打草驚蛇。」蘭瞳有些擔憂。

    赫連綺羅歎了口氣:「娘有分寸,我知道玥兒對朱域有些好感,如果能逼得他自動露出狐狸尾巴就更好了,玥兒也能死心。」

    「我會讓他現形的!」蘭瞳信誓旦旦。

    接下來,她開始忙碌查驗七蟲七花之毒的成分和解藥的配置,幾天之後,終於有了結果。

    她羅列出一張單子,這些知情者手中都有一份,其中有些較為珍貴藥店並不多見的藥材,她讓他們分頭去找。

    「蘭瞳,這些都是五皇子發來的帖子,還有幾張是三皇子府發來的,啊,對了,還有這個,是魔法聖殿的白衣主教發來的帖子。」赫連綺羅看著自己的女兒,她才來多久,也沒見她出過幾次門,怎麼這些皇子一個個找上了她,還有,她何時認識的魔法聖殿的人?

    蘭瞳的嬸嬸過世得早,府裡如今沒了女主人,最近一直都是由赫連綺羅在打理,先前她一直在忙著七蟲七花的研究和配置解藥,所以她便將這些帖子壓了下來,這會兒才扔給她。

    蘭瞳將厚厚的一摞帖子翻了翻,隨手抽出一張,是五皇子府的請帖,「我也該去拜訪一下他了。」上次她去的時候,可發現他藥田裏有不少藥材,正好有幾樣是她需要的。

    蘭瞳的到來顯然讓五皇子朱瑾很是開心,跟她聊了幾句後,她便直接切入正題:「五皇子,我這次來是有求於你,我想向你買下幾樣藥材。」

    涼亭裡,朱瑾輕輕啜了口茶,神情愜意,他微笑道:「看來你等得心急了,呵呵,來寶,把東西呈上。」

    機靈的來寶轉身出去後,沒多久就回來了,手裡捧著一個藥盒,打開一看,竟是她前兩日開出的解藥所需的幾份藥材,她望著朱瑾,美眸微瞇,「條件?」

    朱瑾笑著搖頭:「沒有,我什麼也不缺,放心吧,我不會因此向你索要什麼,只是把你奉為知音罷了。前兩日我無意中知道了你在尋找這些藥材,它們放在我這裡並沒有多大用處,只是我閒暇之餘侍弄之物,你就安心收下。」

    蘭瞳並未深究朱瑾怎麼會知道她在找七蟲七花解藥所需的藥材,但她還是不願欠他人情,「你的病我能治,我每天晚上會過來替你治療,等著。」

    她說完直接抱著盒子離開,留下朱瑾怔怔地看著她的背影,她說,她能治好他的病?

    第二天晚上,她果然如約而至。

    朱瑾的病為先天哮喘,需保持平和心態,否則容易誘發病症發作,這也是朱瑾不想爭權奪勢的原因之一。

    他打小就不爭不搶,長得又病弱絕美,竟很得其他皇子憐惜,諸位皇子中,恐怕誰也沒有五皇子過得這般逍遙愜意。

    因為他打小生病的緣故,心性淡然,發病的次數倒是不頻繁,可一旦發作,卻幾乎能讓他喘得抽死過去,請了無數名醫,結果都是枉然,就連他自己都不抱希望,每天得過且過,過得倒也悠然自得。

    可現在,她竟然說能治好他!

    朱瑾抱著試試的心理,讓她給自己診治,但見她下針的位置十分奇特,而且施針手法與他見過的魔醫師們都不一樣,手法嫻熟穩重,下針如神,連續幾天,他大喘氣的病症竟然減緩了不少,起碼就沒再喘到昏厥過去,這麼一想,他心中不免抱了幾分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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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1章:天穹大陸  再見蘇琉兒

    時間過了近十日,蘭瞳每晚都會抽出時間給朱瑾針灸,順便開了藥方給他調理身體。

    這十日來,朱瑾的蒼白病態的臉色已經紅潤了不少,整個人顯得精神多了,少了幾分病弱之美,整個人看起來更加俊美了。

    十日來,他們花費了不少精力和金錢,這些藥材總算快要齊全了,如今,只剩一味最為珍貴的藥材,雲鹿血烈茸。

    雲鹿乃是一種十分珍貴的魔獸,生長在尤曼帝國的雲鹿高原上,由於雲鹿渾身是寶,鹿血對戰士來說,如興奮劑一般,可短時間內提升他們的實力,讓他們變得力大無窮。

    雲鹿肉十分鮮美,鹿骨可是上好的魔法藥劑材料,鹿角乃是十分珍貴的藥材,雖然雲鹿不善於反抗,實力多數在七八級,超過十級的雲鹿已經是十分罕見了,所以如今雲鹿高原上的雲鹿已經瀕臨滅絕,再不讓人捕獵了。

    而她需要的雲鹿血烈茸起碼也得九級雲鹿才有,找了這麼多天,竟是一點消息都沒有,蘭瞳也不禁發愁了,其實她更想直接回奧蘭帝國去,看看硯王府有沒有這東西,現在她已經有此打算了。

    「今晚過後,我便不會再來了,你只需按我開出的藥方煎服即可,半年後哮喘的症狀就會逐漸消失。」蘭瞳拔起他身上最後一根針,收了起來,又交代了一番,準備離開。

    朱瑾忽然握住她的手:「哎,你等等!」

    蘭瞳瞥了一眼被他握緊了的手,朱瑾臉微紅,「抱歉!」

    他縮回自己的手,剛剛握住她的手時,只覺得一股麻麻的電流躥遍全身,手都有些酥軟,再看蘭瞳,還是那般清冷的神色,沒有一絲異樣,朱瑾不由懊惱自己的失態。

    「還有什麼事?」她的眼底已經露出一絲不耐煩了,朱瑾望著蘭瞳苦笑,自己這是怎麼了,難道,他也想跟那個人一樣?

    想到這,他渾身一顫,臉色微白,清咳一聲以掩飾自己內心的慌亂,好半晌才勉強平靜下來:「我有關於雲鹿血烈茸的消息,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

    「嗯?」蘭瞳回眸,眸底閃過一絲熾熱,「哪裡?」

    一聲微不可聞的歎息從他口中發出,認識她這麼些天,他算是見識到她的冷漠了,也只有她關心的事才能讓她露出除冷漠以外的表情了吧,朱瑾不禁想到。

    「在千里街的千里香拍賣場。」

    又是千里香拍賣場!蘭瞳嘴角抽了抽,千里香果然無處不在啊。

    「什麼時候?」她問。

    「今晚。」他答,然後,抬頭的瞬間,已經不見了她的蹤影,「樓蘭,等等我。」

    瞧她急的,這不是還沒開始嘛!朱瑾搖搖頭,唇畔卻流露出一絲笑意,她也只有這時候才顯出點兒正常的情緒。

    百里城千里香拍賣場的規格與沃蘭城的差不多,蘭瞳坐在一間藍級貴賓房裡,這是朱瑾帶她進來的。

    朱瑾經常在拍賣場拍下不少東西,尤其是藥材,他果真是對藥材情有獨鍾啊。

    這場拍賣會的規格並不算高,是一場綠級拍賣會而已,壓軸拍品也就是那雲鹿血烈茸了。

    這一場綠級拍賣會拍品雖多,但等級低了些,價格也比較能讓人接受,所以這些物品拍下的速度很快。

    在見識過了紫級拍賣會的物品後,蘭瞳對這樣一場小小的綠級拍賣會已經不感興趣了,她現在唯一的目標就是那雲鹿血烈茸。

    經過一個多時辰的緊張拍賣,拍賣會終於進入尾聲。

    臺上那名身穿綠裙的婀娜拍賣師笑容滿面道:「下麵,進入本場最後一輪拍賣,這是最後的壓軸拍品,雲鹿血烈茸!」她一把掀開拍臺上的紅綢,露出一個錦盒,她高高舉起錦盒,露出裡面一節約三寸長,嬰兒手臂那麼粗的血紅色透明的血茸。

    從底下響起的一陣陣抽氣聲可以看出這血烈茸的珍貴,不少人已經議論開來了。

    「平時咱見過的雲鹿血茸只有拇指那麼粗啊,這是幾級的雲鹿身上取下來的,竟然這般大!」

    「嘖嘖,看那色澤清透,紅水晶似的,成色也是一等一的。」

    「嗯,我見過的血烈茸也不少了,就沒見過這麼大色澤這麼純正的,這麼好的東西,放在藍級拍賣會上都夠了。」

    「諸位,請安靜一下。」臺上的拍賣師放下手中盛著血烈茸的錦盒,雙手微微往下一壓,全場安靜下來,「大家也看到了,這血烈茸經過我們拍賣場專業品鑒師的鑒定,為十一級雲鹿身上取下的,通常只有達到七級以上的雲鹿身上取下的血烈茸才會變為紅色,但色澤渾濁,也不均勻。而級別越高的雲鹿出產的血烈茸顏色會漸漸轉為透明,這一塊大家也都看到了,顏色艷紅,卻又極為清透,絕對是極品!

    血烈茸與平常咱們食用的鹿茸功效可不一樣,常人服用的話,戰士可提升戰氣,魔法師的魔力過度消耗,服食可迅速恢復元氣,而且,它可以修復一部分魔法造成的傷害,包括,破壞力最強的雷魔法和……暗魔法!」

    聽到暗魔法三個字,底下頓時一靜,旋即露出狂喜的神色。

    最近黑暗魔法似乎又重現大陸了,人們的心就像橫亙了一根刺,雖未親眼見著,但心裡的恐慌已經逐漸蔓延,這位拍賣師的話無疑給了他們一道小小的曙光。

    即便只是修復一部分暗魔法的傷害,也能另人們趨之若鶩了。

    蘭瞳歎口氣,確實,雲鹿血烈茸能夠消除一部分暗魔法造成的傷害,但實際上只要暗魔法未完全去除,就算消除這麼一部分的暗魔法傷害也於事無補。

    但她不能指責拍賣場這話說得不對,他們只是把這個當作一種璩頭,吸引人們的目光罷了,可,她感覺自己若想要輕鬆拿下那個血烈茸也沒那麼容易了。

    等到人們的呼聲漸低,那位綠級拍賣師才笑著說出了此次的競拍價:「起價,八萬金幣!有星寶石者優先!」

    八萬金幣,這已經快達到藍級拍賣會的起拍價了,不過,千里香拍賣場也夠狡猾,降低了起拍價,卻是讓更多的人參與競爭,這價格自然是水漲船高,蘭瞳靜靜地看著下麵的燈一盞亮過一盞,而她則平靜地等待著最關鍵的競拍時刻。

    朱瑾望著她平靜的容顏,眸中一陣恍惚。

    「……五十萬金幣!」

    「五十萬零一千金幣!」

    「五十萬零兩千金幣!」

    「……」

    此時的競價者已經只剩下寥寥幾個,而那價格也逐漸低緩下來,一千兩千零星地爬著。這一個血烈茸就達到了五十萬金幣,這個價格對於一場綠級拍賣會來說,已經出人意料了。

    這時,螢幕上一間紫級貴賓房裡,一個擴音器幻變出的女聲緩緩道:「我出五十五萬金幣。」

    哇!一下子提了五萬,不過看到那是來自紫級貴賓房的燈,底下頓時不吱聲了,他們的價格出得再高,錢財再多,能比得過紫級貴賓房的人?

    蘭瞳看著差不多了,亮起了燈,喊道:「六十萬金幣。」

    「六十五萬金幣!」紫級貴賓房裡似乎傳出一聲輕輕的嘲弄,只是藍級的資格,也敢跟她搶!

    「七十萬金幣。」蘭瞳依舊不緊不慢,神色淡淡,但那雙美眸中透出的,卻是勢在必得。

    「八十萬金幣!」對方把價提得更高了,底下的人呼吸都是一疼,這價也太高了吧!藍級拍賣會裡的拍品也不過如此啊!

    臺上那女拍賣師卻是興奮了起來,沒想到這一根血烈茸竟能拍到這樣高的價格!

    蘭瞳沉默半晌,輕輕道,「兩枚四星寶石。」這一枚四星寶石兌換金幣的話相當於五十萬,兩枚那就是一百萬了,而四星寶石,誰能輕易拿出來,即便是對方出價一百五十萬金幣,恐怕人們也會首選較為稀罕的四星寶石!

    紫級貴賓房裡傳來一聲怒罵:「瘋子!」一百萬金幣她都可以買下好幾個血烈茸了。

    蘭瞳鬆了口氣,朱瑾看著她半晌無語:「一百萬金幣可以買下兩個這樣的血烈茸……」

    「只要能救我外公的命,就是兩百萬我也覺得值了。」蘭瞳回以一笑,明亮的水晶等下,明眸皓齒,容顏麗絕,彷彿畫中之人,朱瑾只覺得自己的心都蕩漾了。

    在前往拍品兌換室的時候,半路上她又遇見了百里煙,此時她身邊還有一個人,列東。

    百里煙對她怒目而視,但奇異的是,竟然沒有像上次那樣一見面就發作,她雙手環胸,不屑道:「剛剛那花了兩枚四星寶石的蠢女人不會是你吧?」

    蘭瞳翩然走過,直接無視她,百里煙咬牙,眸中露出一絲狠色,卻猛然瞥見身旁的列東正似笑非笑地瞅著她,她生生憋下心頭的怒氣,擠出一絲笑容,「咱們也走吧。」

    列東遠遠地瞥了那遠去的身影一眼,她又無視他了,只是,他怎麼會讓她如願呢。

    一直關注著列東的百里煙心裡又憋了一把氣,他那是什麼眼神,她一個明艷動人的美人他不看,卻看一個男人!

    看著列東漂亮的眼睛溢出幾許柔光,嘴角微微彎起,她的心就像被刺紮了一下似的,有點刺,有點疼。

    自從列東救了她,她無奈地被父親推著去向他道謝,看到他的第一眼,她就知道自己再也忘不了這個漂亮到極點的少年,然而他不論是對誰,都同樣保持著疏離淺笑的態度,不論她怎麼努力,都走不進他的眼裡,更何況是他的心。

    可是剛才,她看見他對那個叫做樓蘭的少年笑了,那樣明媚的笑容幾乎醉了她的心,但她卻很清楚,這笑容不是為的她,而是那個傷了她的樓蘭!

    她從朱湛那兒知道,列東跟樓蘭好像是舊識,可那又如何,樓蘭是男人,她總不能吃一個男人的醋吧?想到這,她的理智又稍稍回來了,看來,若是要對付樓蘭,便只能暗著來了,她不想給列東留下不好的印象。

    從看到他的第一眼起,她就已經決定了,這個男人是她的!

    蘭瞳跟著千里香拍賣場的侍者進入拍品兌換室,取出兩枚四星寶石準備兌換時,那名拍賣師卻笑著擺手:「公子,這個雲鹿血烈茸已經有人替你付賬了。」

    「是誰?」蘭瞳一怔,能夠直接從千里香後台付賬的,跟他們關係一定匪淺,就是硯樓鳳當初都得規規矩矩地按程式來,可她不認識千里香裡面的人啊。

    這時,一道慵懶嫵媚的聲音從千里香拍賣專場的通道裡傳來,「小瞳兒,你可真讓姐姐傷心,這才多久呢你就把我忘了。」

    聽到這聲音,蘭瞳當即驚喜了,通道口,一角紅色裙裾從陰影裡緩緩探出,一張美艷傾城的容顏曝露在燈光下,秋水漣漪般的眼神,慵懶迷人的笑容,窈窕有致的身材,「琉兒!」

    蘇琉兒見她眸底一閃而逝的欣喜,臉上的笑容也越發明媚,大步走來,狠狠地摟住她:「你還是這麼冷情,見到姐姐都不知道要用行動表示一下,看來你家那只妖孽的擔心純屬多餘。」

    蘭瞳訝異地挑眉:「硯樓鳳怎麼了?」

    「沒什麼,他讓姐姐過來看著你,以防你給他招來一堆爛桃花。」蘇琉兒說著,又忍不住道,「我覺得吧,他的擔心完全沒必要,這世上有誰能美得過他?」

    說起這事,她到現在心裡都還犯嘀咕,當時他把蘭瞳從格蘭城的傭兵工會給劫走後,她怎麼想怎麼驚訝,還以為硯樓鳳誑她,待前一陣回到沃蘭城,才聽到滿街都在議論那『醜如鬼魅』的硯樓鳳實則是個風華絕代的翩翩美男子,再後來,她看到一撥撥的媒人踏進了硯王府,又被扔了出來。

    作風粗暴霸道,但深合她心啊!

    「大小姐,你看這東西……」那位綠級拍賣師驚訝地看著蘇琉兒,在她的印象中,他們的這位大小姐一向很少有人敢接近,尤其是男子,不過,看眼前這少年,跟他們小姐的關係好像不一般啊,這一聊熱乎了,連東西都忘了。

    蘇琉兒這才回過神來,接過她手中的雲鹿血烈茸,遞給蘭瞳:「這個東西你喜歡的話,姐姐送你了。」

    蘭瞳卻是略帶驚訝地看著她:「大小姐?」剛剛,她沒聽錯吧?

    「哦,你說這個身份啊,千里香是我家老頭子的產業。」蘇琉兒說得風輕雲淡,壓根不把自己的身份當回事。

    蘭瞳努力地想不讓自己對她翻白眼,千里香啊,那是縱橫整個天穹大陸的商會,千里香商會的會長蘇羽冠的名字就像當初她那個世界的比爾蓋茨一樣響亮。

    身為蘇羽冠的女兒,她竟然低調至此!

    蘭瞳微微一笑,「奧蘭帝國學院精英班今年不少人畢業了吧,你接下來打算做什麼?」

    算算時間,帝國學院也已經放假了,蘇琉兒等許多相識的朋友也都該畢業了,等她回去時,怕也已經物是人非了。

    「唔,我打算跟著杜天鳴他們混一段日子,只可惜寧奚青那個傢夥不讓我加入雙子傭兵團,氣死我了,哼,我就不信了,姐姐我長得這麼美貌動人,給他們那冷冷清清的傭兵團增加了多少人氣啊,他還敢嫌棄我不夠強!」

    蘭瞳同情地看著她,寧奚青她是已經領教過了,別人巴不得離得遠遠的,她倒好,一個勁兒巴上去,被嫌棄了吧。

    「喂,你那什麼眼神,哼,我跟他說好了,等我成為黃金戰士,他就不許干涉我入團!」蘇琉兒媚眼一挑,得意宣誓,「哎,對了,聽說你是這赫連將軍的外孫女?」

    蘭瞳點點頭,兩人邊說邊往外走。

    「樓蘭,你怎麼進去那麼久?」朱瑾在外面等了好一陣,心裡有些著急,差點沒直接衝進去裡面找人了,好容易看見她出來,立刻奔上前去,卻見一名美貌女子與她一起走了出來。

    蘇琉兒打量著朱瑾,突然一拍蘭瞳的肩膀,低聲道:「這小子真不錯誒!」

    在人前,蘭瞳又一次恢復她冷冷清清的表情,指著朱瑾道:「五皇子。」

    「呵呵,原來是皇子殿下,我是她的朋友蘇琉兒。」她剛剛聽到朱瑾喊她樓蘭,用了化名,看來她在這裡也遇上了不少事。

    朱瑾朝蘇琉兒點了點頭,「你不是還急著回去麼,我用馬車送你。」

    「不用,你先回去,這裡離將軍府不算遠,我和琉兒自己回去就好。」蘭瞳說完拖著充滿曖昧小眼神的蘇琉兒往赫連家的方向行去。

    朱瑾望著二人離去的身影,心底有些空落。

    「哎呀,看來這一趟我來得還真是時候,你瞧瞧,他分明還不知道你是女兒身,竟然還被你迷住了,嘖嘖,我說你丫這麼冷淡,他到底看上你哪點?」蘇琉兒一臉調侃模樣,蘭瞳額頭上滑下幾道黑線。

    「別胡扯了,他不是斷袖。」蘭瞳說起斷袖倆字時,心裡卻湧起一股奇怪的感覺。

    就在二人剛從千里街出來,拐過彎時,卻猛然瞥見一道白色身影靜靜佇立在路旁,蘭瞳腳步微頓。

    「蘭瞳,我們不是朋友了麼?」列東臉上的笑容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一抹苦惱,「你為何不理我,我是否做什麼惹你生氣了?」

    望著列東希臘神邸一般俊美的容顏,乾淨無辜的眼神,蘭瞳心裡的罪惡感一陣陣往上湧。

    「我沒生你氣。」半晌,她終於妥協了,不知為何,她總覺得他的眼神並不是在裝無辜,但以他這樣的年紀能成為魔法聖殿的白衣主教,他這人又豈能是光以外表論斷的?

    列東一聽,藍色的眸子微微彎起:「你沒生氣就好,那,我們還是朋友對嗎?」

    「嗯。」蘭瞳點頭,其實,她挺奇怪的,事實上她與列東也不過是數面之緣,每次相處的時間都不長,可她卻似乎對他的心思頗為瞭解,心裡也不覺將他列入她為數不多的朋友一欄。

    聽到蘭瞳的回答,他眸子裡盈滿了笑意:「那我走了,改天再去赫連家看你,你放心,我不會說出你的身份。」

    蘭瞳有些錯愕,想到他剛才與百里煙一起,便明白他的意思,只是,她隱瞞身份只是為了方便行事,卻並不怕身份暴露,「隨你。」

    列東默默離開,蘭瞳望著他離去的身影,目光微怔,他是怕自己不理他,才刻意等在這裡的?不是想解釋什麼?

    蘇琉兒盯著她半晌,一雙美眸滿是訝然:「老實交代,他又是誰?」

    她心裡已經暗暗替硯樓鳳擔憂起來了,這丫頭確實也太招桃花了,這個看起來可比剛剛那個什麼皇子更加危險啊,論容貌,他可不輸硯樓鳳,論手段,瞧瞧那無辜的小眼神,你妹的,萌翻了,連她都有些招架不住!

    天啊,她來這才多久啊,就招惹了這麼多美貌少年郎!

    「他是魔法聖殿的白衣主教,上次在小靈山就是他救了我。」蘭瞳對蘇琉兒並無隱瞞。

    魔法聖殿?蘇琉兒吃了一驚:「他不會是魔法聖殿那個有名的少年白衣主教列東吧?」

    「你知道?」蘭瞳睃了她一眼。

    蘇琉兒忍不住敲了她一腦袋,滿臉鄙視:「你真的很無知!」

    忽然想起當初在帝國學院,她因為不知道天穹歷史上出現過的最強召喚師是誰而被安朱莉那毒舌老太太譏諷一事,她又釋然了,「說起魔法聖殿的列東主教,那可是比你家硯少以前還要有名,不過與你家硯少狼藉的名聲剛好相反,他可是出了名的天才少年,人長得帥,又是天穹大陸上唯一一名光系魔法師啊!」

    蘇琉兒眸光閃閃:「小瞳兒,老實交代,還有沒有私藏的美男?比起列東和硯樓鳳如何?」

    「無聊。」蘭瞳笑罵一聲,兩人打打鬧鬧回到赫連家。

    經過一夜的配置,七蟲七花的解藥終於完成。

    聽聞這個消息的朱域開始坐立不安了,想了想,他快步往府邸後院一個偏僻的屋子裡行去。

    敲響了房門,裡面傳來一道沙啞的聲音,「三殿下,何事?」

    「赫連空中身上的毒已經解了,這個老不死的,給他弄了那麼多次毒,竟然一次都沒能將他毒死!如果他醒來,將成為我奪位的阻礙!」朱域臉上露出一絲陰毒。

    「急什麼,七蟲七花毒可不是那麼容易就破解的,它還需要你的血為引,才能將赫連空體內的毒給引出來。」沙啞的聲音夾雜著一絲森然的笑意。

    朱域一聽,才鬆了口氣。

    「不過!」房中的聲音陡然淩厲起來,「這七蟲七花的毒乃是我門奇毒之一,那魔醫師竟然能夠製出解藥,這個人不容小覷,我們必須盡快查清他的身份,要麼把他爭取過來,要麼殺了他!否則也難保他會知道真正的解法,到時候你一樣身處險境!」

    「嗯,我早就派人去查了,相信很快會有結果的。」

    第二天,朱域接到屬下的消息,說是那名魔醫師已經查到了,正是赫連家那個名叫樓蘭的少年!

    朱域蹙眉,竟然會是他!

    不過,一想到前一陣子,他下帖相邀她卻未應,反而日日前往朱瑾的府邸,他忽然想起什麼,臉色陰沉得嚇人。

    「來人,被馬車,去五皇子府邸!」

    朱域一進府,便見朱瑾捋起衣袖,在藥田裏拔著草,那雙修長的手指輕輕撫摸著那一顆顆藥材,絕美的臉上露出一絲欣喜的笑容。

    玉面朱唇,瑩瑩肌骨,看得朱域心火撩動,一個箭步上前,握住了他的手臂。

    「是你!」朱瑾臉上的笑容一斂,眼神瞬間冷冽下來。

    朱域笑道:「幾日不見五弟,你臉色倒是紅潤了許多,也越來越迷人了。」他抬起手,在他臉頰上輕輕一撫,肌膚可真細膩。

    朱瑾嫌惡地推開他:「三哥,要發情去找小倌!」

    「瑾兒,你不知道三哥喜歡的是你嗎?」朱域又欺近他,想伸手去撫他的發,「自從你長大後,就再也不和哥哥親近了,我真懷念小時候你我一起同床共枕的日子,那時候,你總是……」

    「夠了!」朱瑾眸中的厭惡更甚,「如果你還想我當你是我敬重的三哥,就給我住口!你是斷袖我不會看不起你,但這種事情需要你情我願,我是你的親弟弟,你竟然對我有那種齷齪的想法!」

    呵呵,看來他猜想的沒錯,樓蘭天天晚上都這裡,是為了替他醫治,瞧他現在被他激得這般生氣,那病症卻神奇的沒有發作。

    朱域臉上浮起一絲奇怪的表情,縮回了自己的手,又恢復了溫潤如初的表情,「五弟,三哥跟你開玩笑呢,別生氣,我就是來看看你,你有空也該到三哥府裡多走動走動,三哥以後都不會再逼你做你不想做的事。」

    朱瑾斂眉看著他,朱域只是笑笑,轉身離開。

    「他這是什麼意思?」剛剛那番話好像是故意刺激他來著,等等,刺激他……以前他受不得刺激,稍微一激動就會大喘氣,每一次都幾乎昏厥過去,可剛剛……

    「來寶,備車,去將軍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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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7-20 23:16:46
第082章:天穹大陸  蘭瞳的乾爹

    一輛標誌著赫連家徽紋的馬車在街道上疾馳而過,人們紛紛避讓著。

    不一會兒,馬車便停在了一座精緻的府邸前,府邸並不特別大,但卻設計得十分精巧,別出心裁。

    一座座樓閣隱藏在花樹之後,微微探出頭角,花樹底下曲徑通幽,蘭瞳走在其中,沒有欣賞周圍美麗的景致,臉上的表情十分平靜,看不出心裡在想些什麼。

    比起朱瑾簡單鮮少通透的府邸,朱域的府邸就要顯得深沉巧妙一些了,就如他這個人,善於偽裝。

    有的人只能看到府邸表面的精緻美麗,卻看不到藏在深處的醜陋,就在前一天,朱瑾便警告過自己,這些瓊樓翠宇裡不知埋葬著多少紅顏枯骨,錯了,或許該稱之為藍顏枯骨。

    朱域並不喜歡女人,但他表面上必須維持著他端莊正派的形象,所以,進入他府邸的那些容顏絕色的清倌兒都是秘密被送進來的,而向來進了這府邸,便別妄想再出去。

    蘭瞳跟著侍者一路前行,來到一片紅葉遍地的楓林中,楓林深處,一角涼亭若隱若現,裊裊琴音蕩入人心,蘭瞳的手微微一緊,嘴角露出一絲若有似無的冷淡笑意,琴音,最是能聽出一個人的情緒,而她,能夠透過琴音,聆聽對方的心聲,朱域的心,在害怕。

    表面上他這一曲撫得相當不錯,蘭瞳抵達時,他正好收住了尾音,笑容溫潤淡雅,「你來啦,上來坐。」

    蘭瞳走到涼亭裡的石桌前坐下,朱域起身,招來侍女上茶,裊裊茶霧遮住了他略帶一絲熾熱的眼神,「品嚐一下我的雲山碧螺春,這是以雪水泡製的,清香淡雅,你嘗嘗。」

    蘭瞳輕輕地吸了吸,端起茶水啜了一口,「確實芬芳清雅,三殿下可真是個懂得享受之人。」

    朱域放下手中的杯盞,微微一笑:「人一生活在世上的時間如此短暫,再不享受悔之晚矣。」

    他的話似乎蘊含著什麼,卻又好像只是純粹地回應著她的話,蘭瞳沒有心思深究。

    「你最近與我五弟走得頗近,我五弟很少願意親近陌生人,但他對樓蘭你好像格外喜愛。」朱域又給她添了一杯茶,笑著說道。

    「三殿下找樓蘭來便是談這些的麼?」蘭瞳下意識又端起了杯子裡的茶一飲而盡,聲音不自覺帶上一絲沙啞軟粘,她吃了一驚,從石桌前站了起來,身子卻有些虛軟搖晃,神色冰冷地瞪向朱域,「你在茶裡下毒?」

    「你不是問我找你來談什麼嗎?在這裡談多沒情調,不若咱們到另一個地方去,好好談一談,也許,我會告訴你,赫連空到底是怎麼中毒的。」這一刻,朱域不再隱藏他的真面目,獰笑著看向蘭瞳,將她橫身抱起,「你不是在配置七蟲七花毒的解藥麼,老實告訴你,你就算配置出解藥也沒用,沒有我的血……」說到這,他似乎意識到自己一時得意,說溜了嘴。

    不過他也不在意,「嘖嘖,像你這樣的美貌,我還真捨不得殺了你,如果不是你多管閒事,想救赫連空那個老匹夫,我今日也不會這麼對付你。」

    「哼,是你對赫連將軍下的毒!」

    看著她通紅的小臉,清冽的眼神,渾身散發著幽幽的體香,朱域只覺得自己渾身的血液都在沸騰,極品,絕對是個極品,他都迫不及待想品嚐她的美味了。

    他忍不住加快了腳步,嘿嘿一笑:「美人,其實本殿下一向愛才,若是你今後跟了我,保你榮華富貴享用不盡,但若是你執意要救那個老匹夫,我也只好事後將你殺了。」

    蘭瞳渾身虛軟無力,不管如何掙紮,都逃不出他堅實的手臂,通紅的臉上終於露出一絲羞惱和驚恐,「你想幹什麼?」

    「幹什麼?」朱域抱著她來到一個房間裡,踹開其中一扇門,嘴角露出一抹謔笑,將蘭瞳扔上床,「難道我那五弟沒告訴你,老子喜歡男人嗎?尤其是像你這樣長得水靈靈美艷不可方物的男人!」

    說完整個身子就要撲上去,蘭瞳卻是奮力一滾,滾落在地,冷冷地喝住他:「朱域,你就算要我死,我也要死個明白!赫連將軍這般支持你,你為何要害他,你對得起他嗎?」

    「好,我就老實告訴你!」朱域似乎很享受地看著她狼狽的模樣,他一步一步走近她,看著她坐在地上,一點一點蹭到牆邊,眸中是深深的戲謔,「有朱湛在,我永遠都只能落後他一步,即便有赫連家的支持,我依舊是輸給了他。我讓赫連空那個老匹夫幫我暗殺朱湛,可他不肯,我知道,他是刑天衛的人,他的實力那麼強,卻不肯為我做這麼一點小事!」

    「呵呵,美人,別急,等我說完了,本殿下會好好疼你的,別用這樣冷的眼神看我,我只是實話實說。」朱域伸出的手被她嫌惡地擋開,他嘿嘿一笑,目光奇淫猥瑣。

    蘭瞳咬唇,怒道:「就為這麼點小事,你就殺了他!」

    「當然不是,是他聽到了我與『他們』的交易,不得已的情況下,我只能迷惑他,選擇讓他去死,否則死的將會是我。」朱域冷不防一把扯開蘭瞳的腰束,拉下了她的外衣,他喜歡看著她掙紮著,在自己身下承歡,那會讓他很有成就感,所以,他並沒有聽那人的話,直接用藥毒死她。

    蘭瞳死死抵住牆角,不讓他再進一步,寒聲吼道:「他們是誰?!」

    「這個……你沒知道的必要。」朱域的目光轉身深暗,看著她不住躲閃自己的手,他興奮地笑了,「美人,掙紮也沒用!」

    說完,身子狠狠往前一撲!

    砰!

    一道身影從房間裡的桌子底下掃過,將整張桌子都摔成兩半,重重落在地上。

    朱域抬頭,抹去嘴角的血跡,卻見原本還被他逼得狼狽不堪的蘭瞳從牆角裏直起身,撣了撣身上的灰塵,滿臉厭惡地看著他,在她身前站著的,卻是一拳將他打飛出來,怒容滿面的赫連玥!

    他親眼明明看著她喝了那茶,又怎麼會……

    現在看來,她根本沒有中毒!這一刻,朱域知道自己中計了!

    之前他為了尋歡作樂,把那些侍從都遣離了,現在這座樓裡可是一個人都沒有,朱域不僅暗自後悔。

    「你這個畜生!竟然是你害了我爺爺,還妄想侵犯我表妹,我赫連玥不會放過你!」

    赫連玥說著,手中長劍抽出,卻被隨後從屋頂躍下的赫連昀攔住了,「玥兒,先別衝動!」

    表妹?朱域不由望向蘭瞳,她是女的?

    跟過來湊熱鬧的蘇琉兒已經順手將他剛才脫下的蘭瞳的外套再度給她穿上,思索著一會兒是該先剁了他的左手呢,還是先剁右手,或者,兩隻手都給剁了,反正就是一雙鹹豬手,唔,後面這主意不錯。

    她的目光森森地盯著朱域的手。

    月亮和竹遠揚沒有赫連昀攔著,閃電般飛出,對著他的臉左右開弓,月亮忍不住罵道:「卑鄙無恥的賤人爛人!你斷袖就斷袖唄,還敢覬覦我家瞳瞳,該死!」

    其實赫連昀也很想上去給他扇兩巴掌,最後終是忍住了,剛剛他們在上面看著他對蘭瞳動手動腳,若非知道蘭瞳是假裝中計,要引誘他說出真相,他們早就出手了。

    「哥,你讓我殺了他!虧我一直這麼相信他,他竟然做出這種豬狗不如的事情,我恨不得把他剁碎了餵狗!什麼狗屁皇子,還妄想當皇帝,你也配!」赫連玥又是傷心又是憤怒,之前若不是蘭瞳囑托她再沒有弄清真相前不許壞事,她恐怕早就壓抑不住出來賞他一劍了。

    朱域到這時候反而淡定了,抹了抹嘴邊的血跡,冷笑道:「好,好,你們設下的好計謀!樓蘭,我真是小看你了!」

    「彼此彼此!」蘭瞳覷眼掃了掃四周,人好像還不少,蘇琉兒挨近蘭瞳,做出戒備,眸底卻流露出興奮之色。

    月亮等人明顯也察覺到了,一個個戒備警惕著。

    「你是如何發現我茶裡下了『千嬌百媚』的?」朱域嘴裡說著,腦子裡卻想起剛剛她那逼真的通紅的雙頰,美麗得像個紅透了的蘋果,讓人忍不住想啃上一口,媚眼如絲,唇色嬌艷,再配上她艷絕的容顏,即便已經知道她是女子,他也忍不住心馳蕩漾。

    蘭瞳面無表情地看著他,朱域這人果然陰詭,竟不是在茶裡下能令人昏厥的藥物或者直接下毒,而是下的媚藥!

    「你那杯茶我當真喝下了,不然能瞞得過你?」只不過她本身就是水系魔法師,對於水魔法的控制在經過領主級水系魔法師月亮的指點下,也變得更為純熟了,剛剛她不過是施展了一個小小的水系魔法,將那杯茶水用魔法隔絕起來,再吞入腹中。

    她張開嘴,一道水箭從她嘴裡射出,正是剛剛那茶水。

    千嬌百媚無色,卻有極淡的清香,而他卻以雲山碧螺春淡香清甜的茶香之氣掩蓋,若非袖中的吉吉提醒,她恐怕真要中招了。

    「哈哈哈,樓蘭,你本事不小,本殿下真是越來越捨不得殺你了。呵呵,本殿下給你一個機會,離開赫連家,為本殿下效力,本殿下絕不會虧待你的!」朱域眼底隱隱射出一縷瘋狂,看向赫連昀和赫連玥等人,「至於你們,我已經安排好了,我會好好跟赫連青城說,你們是被朱湛和百里家的人殺的,到時候,即便不用本殿下開口,他也會替本殿下殺了朱湛,這帝位,便是我朱域的!」

    赫連玥冷笑:「朱域,你別妄想了,她說我蘭瞳表妹,我姑姑赫連綺羅的女兒,你覺得她會幫你嗎?」

    「蘭瞳?」朱域沉著臉,這個名字聽起來很熟悉,但,他怎麼從未聽說赫連綺羅有個女兒?只知道她十幾年前便離開赫連家,直至一年多以前才回來,至今孑然一身。

    蘭瞳好心地告訴他:「我殺了朱蘊。」

    「原來是你!」朱域的神色頓時變得陰鷙,「奧蘭帝國硯王府的少夫人,哼,你可真行,竟敢獨自進入斐斯迦帝國,若是讓人知道你的身份……」

    「你沒有那個機會說出去!」蘭瞳一口截斷他的話,她不怕身份暴露,但是在儲君未定的情況下,她硯王府少夫人的身份恐怕會給赫連家帶來麻煩。

    硯王府的人都是打上奧蘭帝國高層標誌的,在斐斯迦爭儲內亂時,各國也是蠢蠢欲動,這時她的身份怕是會被人拿來做文章。

    朱域鎮定地笑了:「那就看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都出來吧!」

    話剛落音,便有數十道黑影出現在他身旁,黑色面巾黑色斗篷,全身都裹得很嚴實。

    感覺到這些人身上散發出的氣息,蘭瞳面色冷冽地盯住朱域:「你竟然跟暗之宗的人勾結!」

    聽到暗之宗三個字,蘇琉兒渾身戰氣瞬間爆發,「暗之宗的人?老娘這回可得好好跟你們算算舊賬!」

    「是黑暗魔法師!」竹遠揚見月亮不解,解釋道,「當初我們在奧蘭帝國時,遭到暗之宗的人追殺,那個宗門裡的人多數是邪惡的黑暗魔法師和亡靈魔法師。」

    赫連昀和赫連玥一聽,面露驚怒,赫連玥道:「朱域,你是不是因為爺爺發現你和暗之宗勾結的事,你便對他下了毒?」

    「呵呵,沒錯,看來你還不笨。」朱域看著赫連玥的眸光帶著不加掩飾的嘲諷,他怎麼會不知道赫連玥喜歡他,他用一副施捨的口吻道,「赫連玥,你對本殿下的心意本殿下也知道,現在本殿下再給你一次機會,若是你能好好配合,讓赫連青城扶持我上位,本殿下許你皇后之位,如何?」

    「我呸!」赫連玥毫不留情地啐了他一口,「我赫連玥是瞎了眼才會看上你這種人渣,若早知道是這樣,就是送給我我都嫌髒!」

    朱域神色一冷,「好,好!你們都喜歡敬酒不吃吃罰酒是吧,我成全你們!」

    他反手一揮,這數十人立刻將蘭瞳等人團團圍住,與此同時,一片黑霧逐漸籠罩著這座閣樓。

    「就這麼幾個小蝦米也想殺了我們,你未免太小瞧人了。」蘇琉兒冷冷一笑,她白銀戰士的氣勢一爆發,與她並不相熟的赫連昀、赫連玥都吃驚不已,想不到蘭瞳的朋友實力這麼強!

    竹遠揚同樣氣息一變,璀璨的白光自他身上迸發,幾人皆傻眼,又是一白銀戰士!

    就連月亮都忍不住道:「靠,老娘真真看走眼了,原來你不是小蝦米,你是大蝦啊!」當初跟著蘭瞳的時候,他一直都是小跟班模樣,沒想到他竟然是個白銀戰士!

    兩個白銀戰士,兩個高級青銅戰士,外加月亮這個領主級水系魔法師和蘭瞳,戰鬥力同樣是驚人的,憑他們的實力,那些黑暗毒霧根本無法對他們造成傷害。

    朱域的神色一變,轉身往後院的方向跑去。

    「朱域就交給我了,其他的你們解決!」蘭瞳身形一點一掠,無視毒霧的阻攔,追向朱域,而其他人則早已默契地配合她,與這些黑暗魔法師交戰在一起。

    朱域一路下來,令侍衛們攔住緊追而來的蘭瞳,自己則逃到後院那座偏僻的小屋,砰砰敲響了屋門,「費爾大人,快救救我,救救我啊!」

    門被打開,驚慌的朱域一下摔了進去,倒在地上,在他面前,一角黑袍微微晃動。

    他抬起頭,看到費爾那張臉時,駭得倒抽口氣。

    眼前的臉毫無遮擋,半張乾癟得只剩下一張枯老的面皮包裹著他的臉,另一邊臉則比較正常,但一張臉長成這模樣本來就夠詭異了,偏偏一雙深陷的眼睛黑漆漆的瞧不到一點眼白,看人時,幽冷懾人,朱域這還是第一次看到他的真面目,當下不由結巴起來,「費、費爾大人!」

    「起來吧,發生了什麼事?」費爾的聲音帶著一絲陰森和沙啞,令人聽了有些毛骨悚然。

    然而此刻朱域已經顧不得害怕,指著門外道:「是樓蘭還有赫連家那幾個,他們要殺我,以他們的實力,就那麼幾個黑暗魔法師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啊!」

    費爾眉頭一挑,一蔫一揚,有那麼一點滑稽,可是看著他那張可怕的臉和幽冷的眼,朱域又笑不出來。

    「怎麼回事?」他冷冷問道,「你沒殺了那人?」

    他知道朱域今日將蘭瞳引誘至皇子府,是準備殺掉她的,他們將如何善後一事都想好了,誰知道這會兒竟出了這變故。

    朱域口才還是很了得的,並沒有將他對蘭瞳所做的事說出來,只是改編了幾段,「赫連家的人怕是早就知道赫連空是我下毒害的,今日這一出不過是演戲誘我入套。」

    這話剛落音,蘭瞳便已追來,「原來這裡還藏著一個!」

    費爾步出房門,冷幽幽的眼睛盯著蘭瞳:「光天化日,竟然誅殺皇子!」他的語調平緩,並沒有太大的起伏,聽起來反而冷冽駭人。

    蘭瞳沒有應聲,淡淡地打量了費爾一眼:「亡靈魔法師?」而且級別還不低!

    費爾一驚,想不到她竟然能看出來!

    「你倒是很有眼色,可惜太多事了。」他手中揮出一團黑光,霎時,兩道迅捷的身影撲閃而出,襲向蘭瞳。

    蘭瞳一個下腰,身體往後一傾,避過了左右襲來的兩道戰氣,冷笑一聲,雙手各揮出一道烏光,像兩道尖利的矛刺,設想那兩個毒屍戰士的腦袋。

    兩聲爆響,那兩具可怖的毒屍戰士瞬間爆了腦袋,朱域大驚,「你、你也是黑暗魔法師!」

    費爾卻是欣喜起來:「中級統領黑暗魔法師,小子,你的實力不錯,考慮一下加入我們暗之宗,我們會給你最優渥的待遇,如何?」

    「噁心,沒興趣。」她語氣裡淡淡的嫌棄徹底惹惱了費爾。

    他再無二話,雙手飛出兩道黑色光芒,向蘭瞳鎖了過去:「暗之索!」兩道飛索所過之處,空氣滋滋作響,是極具腐蝕性的黑暗魔法!

    「水幕光影!」一團水影綽綽,讓人辨不清她的身影,那道暗之索無法鎖定目標,便與那道水幕交織在一起。

    「有兩下子,而且還是多系魔法師,看來殺了你還真有點可惜!」費爾沙啞的聲音緩緩響起。

    朱域吃了一驚,絕不能讓費爾放過她,她知道的秘密太多了,於是他趕緊道:「費爾大人,千萬不可放過她啊,她是赫連空的外孫女,還是奧蘭帝國硯王府的少夫人,絕不可能為你們所用!」

    蘭瞳神色不變,心卻緊了緊,水是除聖光魔法外唯一具有淨化能力的魔法元素,但仍然遠遠比不上聖光魔法的修復淨化能力,所以她在費爾面前已經落了下乘。而她的黑暗魔法學得並不精,費爾的實力又起碼是初級領主的黑暗魔法師,比她還強,用它來對付身為亡靈魔法師的費爾無疑是班門弄斧。

    心念幾番急轉,蘭瞳決定摒棄所有的魔法形式,以魔力跟他拚上一拚,起碼,也要拖延到月亮和琉兒他們過來!

    她手腕一翻,一柄彩色魔杖出現在手中,費爾黑黝黝的眼睛終於露出一絲波瀾和些許熾熱:「六星彩色魔杖!」

    蘭瞳不語,魔杖上六顆有星寶石悉數亮起,一股澎湃的魔力從她身上迸發,費爾的臉色終於變了,六顆寶石都亮了,難道,她是六系魔法師不成!等等,剛剛她還使用了黑暗魔法,那麼,她便是七系魔法師!

    一直躲在一旁的朱域也忍不住驚叫:「竟然是七系魔法!」

    眼見著一股磅礡的魔力在她週身形成元素漩渦,隨著她彩色魔杖的指引,青綠紅褐藍紫六道彩光如同絢麗的彩虹襲向費爾,費爾臉色大變,也從空間中取出一把五星黑色寶石魔杖,黑色的領主級魔力迎向對面的六道光芒,霎時間,天空中充滿了炫麗恢弘的色彩!

    整個三皇子府邸都籠罩在這一陣彩光中,格外引人注目,街道上不少人紛紛駐足觀望著府邸裡那數道魔法光芒,猜測著府裡發生了什麼事?

    在先前那座閣樓前,蘇琉兒等人神色皆是一變,那道黑色魔法氣息很強,蘭瞳是否遇上了麻煩?但那六道彩光又是怎麼回事,可是有誰在援助她?

    赫連青城和一名中年男子飛快地往三皇子府邸趕去,那速度比馬都要快上幾分,遠遠的,朱瑾騎著馬也向這個方向飛快奔來,該死的,她竟然把自己當誘餌前去引誘他,這太危險了!昨夜他剛剛得到消息,有黑暗魔法師出入三皇子府,他一得到消息立刻趕到將軍府打算將這件事告訴他們,誰知卻得到樓蘭接受三皇子的邀請,去了三皇子府,其他人似乎也都不在,他便只能通知赫連青城趕去救她!

    就在三人快接近朱域府邸的時候,府邸裡陡然迸發出一陣強烈的魔力對決,天空中的絢爛色彩令全力趕赴的朱瑾三人心都是一顫。

    「青城兄,果然有黑暗魔法師出現在三皇子府邸,恐怕與他們打鬥起來,我先行一步去看看!」跟在赫連青城身旁的青衣中年男子說完,身形便原地消失,隱隱只見一抹青影消失在三皇子府邸的牆外。

    後院的房屋前,蘭瞳已經是體力不繼,即便有彩色魔杖相助,她的魔力也在飛速地流逝著,眼看著自己身前的彩光離自己越來越近,那道黑光步步緊逼,蘭瞳猛地撤開魔力,一口鮮血噴出,整個人迅速往地上一滾,避開費爾的魔力,但她的魔力已經被掏空,無力再戰。

    朱域見狀不由欣喜,此時他哪裡還敢再有其他心思,提了劍上前就要斬下她的腦袋。

    鏗鏘!一道淩厲的戰氣襲來,擊飛了他手中的劍。

    「誰敢傷我乾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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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7-20 23:17:08
第083章:天穹大陸  新帝登基

    只見一道青影掠過,刮起的疾風擦得她的臉生疼生疼的。

    刀光大盛,淡金色的光芒劃過,瞬間將對面那道黑影劈斬成兩半,乾淨俐落,她甚至看到,對方倒下時,身體還未裂開,血尚未噴出。

    好俐落的手法!好強的戰氣!

    淡金色的戰氣,那是黃金戰士獨特的標誌!

    那人一刀俐落地劈了亡靈魔法師費爾,再看看軟倒在地的朱域,卻沒有殺他,只是彈出一縷戰氣,將他擊昏了,這才轉過身,面對蘭瞳,露出一個爽朗的笑容:「瞳兒,你沒事吧?」

    這個人長得很高大,約莫三十多歲年紀,面如刀斧鑿琢,長得倒是英俊,濃眉大眼,從他的眉眼和說話的聲音中渾身透著一股豪爽之氣,讓蘭瞳對他的第一印象十分不錯。

    但讓她不解的是:「乾女兒,什麼意思?」

    他肯定是衝著自己來的沒錯,否則怎麼知道自己的名字?而且,她也沒覺得自己耳朵有問題,剛剛那『乾女兒』三個字很顯然是指的她,除了她,這裡可沒有女的了。

    「呵呵,瞳兒,他是你衛放叔叔。」赫連青城的聲音赫然出現,緊跟其後的還有五皇子朱瑾。

    這次的事情她只讓赫連昀他們幾個配合,也沒有告訴赫連青城他們,便是怕打草驚蛇反而不妙,現在他們會出現在這裡,應該是朱瑾告訴的吧。

    「樓蘭,你沒事吧?」朱瑾緊張地看著她,伸手替她把了把脈,見她沒受什麼嚴重的內傷,這才鬆了口氣。

    一旁的赫連青城和衛放卻是有些古怪地看著朱瑾和蘭瞳。

    蘭瞳沖朱瑾擺擺手,起身對著衛放微微施禮:「多謝衛叔叔出手相救。」

    「跟我客氣什麼,我是你乾爹!」衛放哈哈一笑,指著赫連青城道,「不信你問他。」

    赫連青城笑著擂了衛放一拳,「你這小子,我家瞳瞳可是有很多人寶貝著,你這乾爹沒什麼表示的話,可以考慮換人了。」

    衛放虎目一瞪:「你敢!這可是當年綺羅答應過我的!哼,你以為我像你這個當舅舅的那麼小氣,見面禮我自然不能少了,不過得等瞳瞳敬我一杯認爹茶我才給。」

    「小氣巴啦!」赫連青城嘴裡嘀咕一句,嘴角的笑容確是越發明顯了。

    蘭瞳不禁多打量了衛放幾眼,舅舅為人不錯,但可能因為身份的關係,他一張臉總是顯得頗為嚴肅,平日裡也不怎麼笑,沒想到他竟然也會開人玩笑,看來,他跟這個衛放的感情應該很好,而且,赫連綺羅也是認識他的。

    「好了,先把這裡的事處理一下,這回三皇子府出了黑暗魔法師的事若是傳出去,只怕赫連家也要跟著倒楣了,畢竟你們一直是支持三皇子的。」衛放一針見血點出了現在赫連家的處境,赫連青城神色有些凝重,想不到三皇子竟然會勾結黑暗魔法師,他瘋了麼!

    蘭瞳道:「外公就是因為無意中聽到朱域與黑暗魔法師勾結一事,才被他下毒欲圖殺死的。」

    赫連青城聞言,眸中噴火,「該死的朱域,竟然還蒙騙我們為他效力!對了,昀兒和玥兒不是跟著你一起麼,他們怎麼沒護著你,任你一個人跟這麼強大的黑暗魔法師打鬥,這回如果不是你衛叔叔剛好來咱家,聽五皇子說了你們的事,及時趕了過來,後果可就不堪設想了!」

    「蘭瞳,你怎麼了,沒事吧?」率先趕來的是蘇琉兒、月亮和竹遠揚,赫連昀和赫連玥緊隨其後。

    蘇琉兒咋一見她身上血跡點點,登時怒了:「我殺了朱域那王八羔子!」

    「琉兒,我沒事,遠揚,你去他身上取點兒血,他的血是解我外公身上七蟲七花毒的藥引子。」蘭瞳說著從空間戒指裡取出一個瓶子,遞給了他。

    赫連青城向赫連昀問道:「其他黑暗魔法師可都殺了?」

    赫連昀點頭:「他們的屍體我們已經處置了,所幸朱域也怕他自己的事被人知曉,將僕從都遣遠了,這才給了我們足夠的時間。表妹這裡發生這麼大動靜,一會兒皇子府的人該過來了,咱們先把這裡處理一下,正好五皇子在,三皇子這事就交由他來處理最合適不過。」

    赫連青城滿意地點頭,昀兒雖然不怎麼多話,但行事穩重,大有青出於藍之勢。

    朱瑾道:「我三皇兄勾結黑暗魔法師,這事絕對不能洩露,這名黑暗魔法師的屍體可以留著,便說是他襲擊的我三皇兄,致其昏迷不醒,如此他不能再奪取帝位,待新帝登位,便能悄悄處置了他。」

    赫連玥突然說道:「不行,不能這麼便宜他!他想殺我外公,還想侮辱表妹,不給他一個難忘的教訓,我就不叫赫連玥!」

    她說完,抽出劍,準備廢了他的四肢,卻聽蘭瞳道:「玥,你這麼刺下去很容易讓人看出傷口,別忘了,那個大皇子還對咱們虎視眈眈,若是讓他查出些什麼,赫連家可就脫不了幹係,我這裡有個更解氣的法子。」

    蘭瞳朝她眨眨眼,在蘇琉兒的攙扶下走到朱域跟前,赫連玥不解地看她舉起兩根特別長的針,對著朱域襠部狠狠一紮!

    在場的男子乍見她下手,身子各自一顫,臉色變了幾變。

    「琉兒,幫我個忙,對外散佈流言,三皇子喜好男風,縱慾過度,房事不舉!」蘭瞳俐落地下了判決。

    蘇琉兒滿面笑容:「嗯,這招絕!」

    又見她迅速在他身上又落了幾針,弄完了才輕聲道:「未免他胡亂說話,還是封了口罷,五皇子,這裡就交由你看著,記住,別讓他自殺,讓他好好享受一下,自己心心唸唸的帝位離他越來越遠的痛苦滋味!」

    赫連玥瞪大了眼,眼角噙著的淚就這麼掛在眼眶裡,落不下來。

    朱瑾的心提得高高的,幸好他從未想過跟她作對,否則自己也落得這麼個下場……真正的生不如死啊!

    竹遠揚神色平淡,隱約間能從他眸底看出一絲極淡的波瀾,跟著蘭瞳經歷了那麼多,他心裡已經對她越來越信服。

    月亮的眸子是極亮極亮的,蘭瞳的作風太符合她的胃口了,對敵人夠狠夠辣!

    赫連青城幾人面面相覷,雖然這法子陰損了點,不過對朱域這種人來說,確實是最好的懲治方法了。

    數日之後,帝都百里城裡突然風行三皇子朱域喜好男風,在某個基情四射的日子裡,他大戰數男,終於導致房事不舉。

    這樣的小道消息很多,於是便有人挖出了內幕,這幾年朱域確實暗中買下了不少美貌的清倌和孌童,甚至是搶奪良家公子,入府尋歡。

    這件事像一枚炸彈,將整個百里城的死寂都炸成了一鍋沸水,朝中爭帝愈演愈烈,而原本支持三皇子的赫連家便突然安靜了下來。

    朱湛失去了最強的對手,興奮不已,百里忘言一想到朱湛登位,赫連家從此將被他們狠狠踩在腳下,心中不由得意。

    赫連將軍府

    蘭瞳正坐在院子裡跟衛放下棋,赫連綺羅坐在不遠處替他繡製衣裳,原因,衛放的衣裳為救她刮破了,腆著點向赫連綺羅討要的。

    要知道赫連綺羅的針線活兒做下來說是一件千金也不為過,不過跟衛放救蘭瞳的性命比起來自然是不算什麼,赫連綺羅爽快地答應了,這幾天正趕製著。

    「乾爹,回神了,你都輸七盤了,還下?」蘭瞳手執棋子,在他面前晃了晃,又走神了,明明眼睛盯著她娘,心還能在這跟她下棋?

    衛放清咳一聲,回過神來,臉不紅氣不喘:「繼續。」

    蘭瞳扔了棋子,雙手交叉抱在胸前,一臉揶揄:「你確定?這回可是有條件的,再輸的話,你可得回答我的問題。」

    「什麼問題?」衛放漫不經心地問道,再次瞄了赫連綺羅一眼,眉頭一跳,怎麼又紮到手了,她到底怎麼當的天衣神繡錦天衣的弟子?

    蘭瞳嘴角抽搐:「乾爹,你喜歡我娘?」

    「嗯。」衛放下意識答道,而後才回過神來,「啊?你怎麼知道?」

    嘴角再抽搐,您那眼神,只要是個人都能看出來好不,一共七盤棋竟然只下了不到一個時辰,眼睛瞄了赫連綺羅不下千次,而她老娘也很爭氣,她不用看都知道她的手指為此挨了十來針。

    看來是有戲啊!

    不過老娘經過了她那渣爹一事,恐怕不敢輕易再動心了,只是她怎麼能讓她才三十來歲的美人娘親就這麼一輩子守寡呢,眼前這個衛叔叔人不錯,實力又強,看他對娘分明是喜歡的,再考驗考驗,她娘親苦了十幾年了,可不能再讓她受委屈了。

    「衛叔叔,你跟我是青梅竹馬?」蘭瞳見衛放已經開始擺棋了,便一心二用,邊下邊套他的話。

    衛放嘴角悄然浮起一絲笑意:「是啊,那時候她五歲,我八歲,你不知道她有多皮,爬樹掏鳥窩,捕蛇嚇唬人,跟鄰居的小男孩打架,整一個男孩子性子,讓你外公傷外婆傷透了腦筋。」

    衛放提起這些往事,眼底滿滿的都是笑容,但不知想到什麼,神情微黯:「小的時候,我問過她,願不願意當衛哥哥的娘子,她撅著嘴說,衛哥哥太弱了,都打不過我,當我相公會被人笑話的。於是,有段時間我一直閉關修煉,拚命地追趕著她。

    你娘打小天賦就出眾,人也聰明,如果不是發生那件事,剛好受了重傷,也許她會跟我一樣,成為刑天衛。」

    「咦?受傷?難道是她救我爹那一次?」蘭瞳想了想,當初見赫連綺羅的時候,她身上就受過傷的。

    這時月亮走了過來,「不是,當年她和衛大哥是為了救我才受的傷。」月亮這麼說著,卻似乎並不想談論當年發生了什麼事,但眼底卻紮紮實實地閃過一絲愧疚。

    衛放遞給她一個安撫的眼神,「月亮,已經過去的事了,不用放在心上,就算再來一次,她還是會毫不猶豫地衝上去,綺羅是個善良的女子。」

    蘭瞳指著赫連綺羅對月亮道:「我娘需要幫手,覺得不好意思就去幫忙,別來破壞氣氛。」

    月亮哭笑不得地看著她,這丫頭分明是變相地轉移話題安慰她。

    衛放好笑地看著月亮離開,而後才繼續道:「那一次,她昏迷了整整半年,當時正好是刑天之選,這是她一直以來都夢寐以求的,誰知卻錯過了,而我卻陰錯陽差被一名刑天衛選中作為弟子進行培訓,因為刑天衛訓練不能接觸外界,等我完成培訓已經六年了,那時我已經達到刑天衛的要求,待實力達到黃金戰士時,便立刻能夠進入刑天衛。我一回來,是想向你母親提親的,但我離開太久,終究失去了擁有她的資格,那時你母親已經和你父親在一起。

    你父親是個魔法師,白淨斯文,和綺羅看起來那麼般配,沒多久,綺羅就告訴我,她要嫁給蘭東明……天知道我聽到這消息竟然還能跟她開玩笑,說以後讓她的孩子認我為乾爹。」

    衛放頓了頓,手不自覺攥緊,臉上浮起一絲痛楚:「如果知道蘭東明那個畜生會那麼不愛惜她,我就是搶也要把她搶回來!」

    「為叔叔,現在也不晚啊!」蘭瞳冷不防說道,「而且,你也不需要搶,我娘已經單身了,只是你要贏得她的心可能需要點時間,追吧,我支持你。」

    等等,她好像忘了一件最重要的事,「衛叔叔,你結婚沒?」

    衛放俊臉一紅,「沒有,後來我便一直忙著修煉……」

    蘭瞳翻了個白眼,好挫的藉口,其實是忘不了她娘吧,行了,這麼面貌英俊實力強悍又癡情的緊俏男人實在不多見了,她必須幫老娘爭取到。

    「為叔叔,你想不想娶我娘?」蘭瞳的問話太直接,讓這個爽朗的漢子也有些吃不消,不過他還是爽快地點頭了,這次他還是因為同為刑天衛,聽到赫連空出事的消息才趕來看他,沒想到竟然還見到了他朝思暮想的赫連綺羅。

    在瞭解到她現在的境況後,衛放十分驚喜,綺羅和離了,那麼,他就有機會重新把她的心贏回來!

    月亮不知跟赫連綺羅說了什麼,只見她抬頭朝蘭瞳和衛放望了一眼,露出燦爛的笑容,衛放瞬間失了神,彷彿又看到了當年那個活潑可人的少女明媚的笑容。

    赫連綺羅不知,她的女兒言笑晏晏間,早已經把她賣了。

    「衛叔叔,再過幾日便是百里家和赫連家爭奪刑天之選的名額了,你不給我表哥指點指點?」

    衛放點了點她的額頭:「該教的我都已經教了,至於昀兒能不能在這次刑天之選上脫穎而出,就看他自己的了。」

    就在二人一盤下過一盤時,赫連青城走了進來,臉色有些難看。

    「青城兄,百里家的人又給你擺臉色看了?」衛放樂呵呵地放下棋子,終於放了蘭瞳一馬。

    赫連青城沉著臉道:「可不是,三皇子如今失去爭奪帝位的資格,朱湛不就呼聲最高了麼,看來這個帝位最有可能是他的。百里家如今越發不將我們赫連家放在眼裡了,也是,朱域一落馬,赫連家遲早會被朱湛剷除,一山不容二虎,朱湛依靠百里家,我們赫連家便只能聽天由命了。」

    蘭瞳微微一笑:「舅舅,凡是不要太早下定論,咱們也不是毫無希望的。」

    「嗯?」赫連青城不解。

    「這斐斯迦又不是只有朱湛朱域兩個皇子。」

    赫連青城蹙眉:「可是除了朱域,還有哪個皇子能與其抗衡?」

    蘭瞳指了指門口那道修長玉立的青影:「他。」

    「五皇子!」赫連青城嚇了一跳,他從來都沒有考慮過扶植朱瑾,這個皇子一向體弱多病,甚少出現在人們視野中,倒是他藥罐子之名極其響亮。

    多年不參與朝政的五皇子拉拔得起來嗎?

    朱瑾大步向這邊走來,笑容璀璨明媚:「蘭瞳,你們都在這啊,我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們。」

    經過三皇子府那件事,蘭瞳便沒有再對他隱瞞身份,不過為了安全起見,她還是以男裝示人。

    「什麼好消息?」

    朱瑾一雙晶亮的眼睛瞇了起來:「我父皇醒了!」

    眾人皆是一呆,皇帝朱烙已身體不好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誰都知道他只怕熬不了多長時間,所以各個皇子才如此肆無忌憚地爭奪皇位,只是他卻在這個時候突然醒了!

    「蘭瞳,你醫術高超,能否隨我進宮替父皇看看?」朱瑾殷切地看著她。

    蘭瞳輕笑:「如何進去?」如今朝廷的呼聲以朱湛最高,現在皇帝醒來,對他來說就未必是件好事,雖然他是百里皇后的兒子,可惜並不受寵,否則當初皇帝早該賜封他太子之位了,還用得著這般爭奪麼。

    現在整個皇宮定然已經掌握在百里皇后和朱湛手中,赫連青城他們可是朝中重臣,若是皇帝清醒了,必然會第一時間通知他們。而他們之所以還沒得到消息,怕是因為消息被朱湛和百里皇后封鎖了,可朱瑾卻這麼快就得到消息……

    赫連青城對他有些刮目相看了,記憶中他只是個病秧秧的皇子,想不到卻是深藏不露呢,也許蘭瞳說得對,他或許比朱域更值得扶持。

    朱瑾咬了咬牙:「大皇兄如今把持整個皇宮,如今他帝位唾手可得,定然不希望橫生枝節。我父皇的身體撐不久了,我不想他臨死前沒有一個皇子服侍左右,放心吧,我已經安排好了,億皇大人會接應我們的。」

    「億皇大人!」聽到這個名字,衛放不防嚇了一跳。

    赫連青城看著他蹙眉道:「衛兄,這個億皇是何人?」

    衛放看著朱瑾的神情有些古怪:「億皇大人是刑天衛和神魔軍團的總統領。」

    「啊!」赫連青城一個踉蹌,不敢置信地望向朱瑾,「那個,五殿下,皇上該不會早就把神魔令和刑天令都給了你吧?」

    「沒錯。」朱瑾點頭。

    赫連青城震驚了許久,才緩過神來,輕歎一聲:「虧得大皇子和三皇子爭得那麼起勁,一切都是徒勞。」

    歷代刑天令和神魔令都只有皇帝才能掌持,只有這兩枚權杖才能號令刑天衛和神魔軍團,試想,有了這麼兩支力量,誰敢攔阻他登上帝位!

    朱瑾握了握拳,滿眼痛色:「如果可以,我情願不當這個皇帝!父皇身體一向康健,如果不是百里忘晴和朱湛母子暗中謀害,他又豈會落得這個下場,所以,我絕不會讓朱湛的陰謀得逞!」

    是夜,蘭瞳跟著朱瑾從一處皇宮秘道悄悄進了皇帝的寢宮。

    其實蘭瞳心裡有些感動,朱瑾現在可以說是穩穩當當的未來帝王,可他卻不芥蒂自己的身份,把秘密通道都曝露在她面前,足以想見,他是十分信任她的。

    朱瑾的到來顯然令久病不愈的皇帝十分高興,他蒼白灰暗的臉色也因此有了一絲紅潤,蘭瞳替他把了把脈,暗中向朱瑾搖頭,這是迴光返照的徵兆。

    朱瑾淡淡地笑著,陪著皇帝說了許多話,皇帝還顫著手寫了傳位詔書,交給了那名領他們進來的億皇。

    「瑾兒,我已經替你定下了未來的皇后,便是赫連青城的女兒赫連玥,待你榮登帝位時,賜封她為皇后。百里家族多年與皇室結親,野心已經開始膨脹了,赫連空和赫連青城父子將軍,衷心為國,赫連家那小子也不錯,今年刑天之選,興許能獲得刑天衛後備名額,赫連玥我見過,是個聰明有主見的,有她協助你,我也能放心去了。瑾兒,父皇把斐斯迦交給你了。」朱烙已說完,輕輕闔上眼,呼吸聲逐漸弱了,直至他手上的脈搏停止跳動。

    朱瑾眼眶發紅,卻沒有流下一滴眼淚,而是輕輕放下朱烙已的手,起身,在億皇的陪伴下,向殿門口行去。

    一把拉開寢殿大門,億皇的聲音傳遍整個皇城:「皇上薨逝!」

    朱湛和百里皇后聽到億皇的話時,面色一變,匆匆趕往皇帝地寢宮,卻見高高的台階上,朱瑾背著雙手,一臉睥睨地俯視眾人。

    「五弟!」

    朱湛吃驚,正要上前,億皇卻發出一聲冷喝:「大皇子請下面等候,待所有大臣抵達,我會當場全部皇上的傳位元遺詔!」

    朱湛像是突然被雷電擊中一般,渾身僵直,皇后百里忘晴怨毒地盯著朱瑾,他是怎麼進來的!

    一個時辰後,整個皇宮已經換上一片白慘慘的燈籠,在皇帝地寢殿前,白茫茫地跪倒了一片,低低的啜泣聲傳來,給整個皇宮染上一層沉甸甸的氣氛。

    蘭瞳已經悄然退到赫連家一側,事先將皇帝地遺詔說了一遍,赫連玥一呆,竟是要她入宮為後!

    「玥,你若是不願,可以向他……」

    「不,我願意。」赫連玥截斷了蘭瞳的話,「至少,朱瑾比朱域要好得多。」

    不僅如此,她入了宮,還能鞏固赫連家的地位,她願意嘗試著接受朱瑾,而且,就算她請求了,又有什麼用,那是皇帝地遺詔,誰敢違逆!

    當所有人都到齊時,億皇拿出了皇帝地遺詔。

    十二刑天衛身著金色甲冑立在他身後,在暗處,還有數十道強橫的氣息若隱若現,人們知道,那是神魔軍團的魔法師們和皇室一些元老供奉此刻都隱而不現,一時間氣氛十分沉重。

    億皇緩緩地宣讀著皇帝地遺詔,每一個吐音都十分清晰有力,黑壓壓的一片人在他星冠戰士的威壓下,大氣都不敢喘上一口。

    直到他宣讀完,所有人才震驚地望著上面的朱瑾,新帝竟然會是他!

    這個結果太出乎意料了!

    皇后百里忘晴一下癱倒在地,半晌,突然歇斯底里地喊了起來:「不可能!他怎麼會把皇位傳給你這個藥罐子,哈哈哈,一個藥罐子也能當皇帝,你能做幾年,啊?」

    百里忘言想上前去阻止她,但在朱瑾冷睨的眸光中,還是放棄了,第一次,他覺得這個五皇子是那樣的陌生。

    赫連青城的表情是複雜的,他拍拍眼眶發紅的赫連玥,眸中閃過一絲疼惜。

    「來人,百里皇后因痛喪父皇,精神失常,將她帶下去。」朱瑾的聲音冰冷無情,氣質煥然一變,眸光那樣的犀利冷冽,哪裡還有以前的朱瑾那淡然疏離的氣質,就是蘭瞳都有些震驚。

    七日之後,皇帝葬入皇陵,新帝登基,同日冊封赫連家長女赫連玥為後,百里皇后被軟禁宜心殿,朱湛被封臨王,並無掌握實質權利,而朱域在得知新帝竟是朱瑾,在經過這麼一段生不如死的身心折磨後,終於瘋了,半年後死在自己的府邸內。

    百里家雖未受到任何處置,但誰都知道,如今百里家雖然依舊風光,但實際上權力已經慢慢被新帝剝奪,而赫連家一門出了兩位將軍,一位皇后,勢頭正旺,朝中風向迅速轉變。

    還有件事頗為奇怪,百里家竟然主動放棄了刑天之選,將名額直接讓給了赫連昀,一時之間,赫連家風頭無兩。

    此時,蘭瞳攜著月亮和竹遠揚準備離開斐斯迦帝國,蘇琉兒說下個月是蘇羽冠的壽辰,她得回蘇家去,便在城外與他們分道揚鑣。

    就在蘭瞳他們離開帝都百裏外時,卻遭到百里煙的攔截,與她一起的,還有一名蒙面紅衣女子和一名白衣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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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7-20 23:17:28
第084章:天穹大陸  聖獸黑嵐

    「原來你就是蘭瞳!」百里煙冷冷地睇著她,依舊是那身淡藍華衣,但此時看來卻有一種驚艷的感覺。

    蘭瞳的名字早在她殺了朱蘊時,在斐斯迦帝國各大高層中就已經傳播開來,自朱瑾登基之後,她的罪名已經被免恕了,蘭瞳便沒有再隱瞞自己的身份,百里煙會知道她的身份也不奇怪。

    蘭瞳看著百里煙,心中有些釋然,她還以為百里家睚眥必報的性子都改了呢,前兒還主動放棄刑天之選,本就讓人費解,現在總算是準備出手了麼?

    只不過她沒想到,她運氣這麼好,竟然讓百里家的人盯上了。

    她淡淡掃過百里煙身旁那紅衣女子和白衣男子,這兩人的裝束倒是眼熟。

    「兩位可是魔法聖殿的白衣主教和紅衣主教?」

    聽到蘭瞳直接點出他們的身份,那名白衣男子走到前方,冷冷道:「沒錯,我們大主教有請,你跟我們走一趟。」

    這白衣男子正是除列東外的另一名白衣主教寒習,聽到他這麼冷冰冰又挾帶命令的語氣,月亮忍不住冷哼:「喲,聽聽這語氣,我們是你屬下嗎?你讓去我們就得跟著走嗎?魔法聖殿怎麼了,魔法聖殿就能咄咄逼人?」

    「這麼說,你們是不想去了?」寒習的聲音更加冷冽了。

    蘭瞳眉眼微瞇:「要我去也不是不行,只是我想知道,百里煙跟你們魔法聖殿是什麼關係?」

    寒習沉聲道:「她已經加入我們魔法聖殿。」

    蘭瞳忽然笑了,漫不經心地撩了撩鬢邊的垂發,姿態竟與蘇琉兒那般,帶著一絲慵懶的味道:「能否問一句,我與你們魔法聖殿本無瓜葛,你們大主教日理萬機,又怎麼會認識我這個名不見經傳的人?」

    「硯少夫人妄自菲薄了,硯王府不止在奧蘭帝國有名,就是整個天穹大陸,那也是聲名赫赫,我們大主教知道你,也就不奇怪了。」寒習的聲音依舊淡漠,除了大主教外,他對任何人都是這樣的的態度。

    百里煙在一旁露出一絲不屑,那副模樣依舊高高在上:「跟她廢這麼多話幹什麼,直接把她擒了去,憑我們三個的實力,還需要將她放在眼裡麼?」

    她沒有想到,這個樓蘭竟然是女扮男裝的蘭瞳,硯王府的少夫人,不過,一想到列東看她的眼神,她就覺得瘮得慌。

    百里煙還是那種想到就做的人,就在她話剛落音的當口,已經有兩頭十一級魔獸白斑魔虎從一個陡然乍現的六芒星陣中鑽出,趁蘭瞳等人不備,向她撲來。

    看來她躲在一旁莫不作聲,原來是在準備這一手!

    以她的實力,能夠同時召喚出兩頭十一級魔獸,已經是她的極限了,在魔獸衝出六芒星陣的時候,百里煙臉色陡地一白,險些暈過去。

    勉強撐住了身子,瞥向白衣主教寒習和那名紅衣主教,果然,二人望著那兩頭魔獸,微微吃驚。

    她這一舉也不光是為了一舉擒下蘭瞳,更是為了在魔法聖殿面前展現自己的實力,只有得到魔法聖殿的認可,她才有可能在魔法聖殿中爬上高位,這樣,她便能與列東平起平坐了。

    以她剛剛展現的實力,比僅有領主實力的那個紅衣主教也不差,再加上她召喚師的尊崇身份,若在魔法聖殿裡,要坐上白衣主教的位置想必也不難。

    看到那兩道氣勢如虹的虎影,蘭瞳冷笑一聲,袖中躥出一道紫色光影,倏然漲大,一道碩大的紫色尾影轟隆一下甩向兩頭白斑魔虎。

    肉體與肉體的碰撞,雙方各退了好幾步才穩住身影,寒習等人乍一見蘭瞳袖中飛出的紫金色巨龍,眸中滿是驚詫,那頭龍雖然看著稚嫩,但實力可不嫩,僅以自身之力就擋住了兩頭白斑魔虎的進攻!

    龍族,果然不愧是集肉體防禦和攻擊力都最為強悍的魔獸!

    只是,龍族不是生活在龍堡嗎?這頭龍又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百里煙在自己召喚出的兩頭魔獸被撞得倒退時,就瞠大了眼睛,仔仔細細地觀察著龍紫玨,半晌才驚叫起來:「金鱗紫皇龍!」

    寒習聞言,臉上的冷漠表情微微一僵,金鱗紫皇龍乃是龍族中的皇族,是最為強大尊貴的龍。

    不過,金鱗紫皇龍長得相當漂亮,紫色龍身金色鱗片,紫金輝映,炫麗奪目!

    可是,眼前這條龍長得雖然年幼了些,龍身也是紫色的,但卻少了那些金晃晃價值連城的鱗片,只有一片片細密嬰兒巴掌大的紫色鱗片,它又怎麼會是龍族中地位最高的金鱗紫皇龍?

    龍紫玨呸了一聲:「瞎了你的狗眼了,小爺我跟那些賤龍一點關係都沒有!」

    百里煙一聽,氣得七竅生煙,眸中浮起一絲冷笑:「哼,是金鱗紫皇龍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實力如此低微,我一頭白斑魔虎就能殺了你!」

    兩頭白斑魔虎又與龍紫玨撕咬在一起,很快,白斑魔虎身上便多了斑斑血跡,而龍紫玨身上的紫色鱗片也掉落了不少,雖然他防禦力驚人,但白斑魔虎的實力高出他不止一級,還是兩頭,即便他的龍威稍稍震懾住了他們,可是實力懸殊的差距還是讓那兩頭白斑魔虎勇敢地撲了上來,將他身上也撕出幾道口子,疼得他大大的金眼中金豆子直掉。

    見百里煙已經動手,寒習和另外那名紅衣女子也沒有再作壁上觀,直接對蘭瞳和月亮、竹遠揚出手。

    月亮為領主級魔法師,竹遠揚為白銀戰士,唯有蘭瞳實力稍低,那名紅衣主教在交手後就直接向蘭瞳出手,而寒習則攔下了竹遠揚和月亮。

    待他一出手,眾人才心驚不已,此人竟然已經是大領主級魔法師!

    只見他幾乎沒念什麼咒語,抬手一揮,便是一片赤燃的火環向二人飛套而來。

    月亮全面爆發,築起一道厚厚的冰牆抵擋,然而,下一刻火環化為火箭,落在冰牆上,瞬間爆開,一股強大的魔力將月亮掀翻開來,竹遠揚亦是被那陡然爆開的火星傷到,但他卻愣是撲過去,緊緊將月亮護在身下,從而讓他不斷墜落的火星落灼他的後背。

    這就是大領主級的力量,那稀鬆平常的魔法以他深厚強大的魔力為依託,發揮出了驚人的效果。

    蘭瞳在二人被擊飛的那一刻,強行忍住心底的衝動,沒有硬撲上去,因為她知道,連月亮和竹遠揚都擋不住他一招半式,自己上去也只能更狼狽。

    她在月亮釋放冰牆的那一刻,就已經看出雙方實力的懸殊,所以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坐在原地,取出那把百音魔琴,不徐不疾地彈奏著。

    她的眼睛輕輕地闔上,並沒有因為雙方處在戰鬥中而露出一絲驚懼之色,她的神色鎮定得嚇人。

    一首《綠水》從僅存的六根琴弦上緩緩流淌,一股柔和的藍光從她指尖,琴上飛出,落在竹遠揚、月亮和龍紫玨的身上。

    寒習見他們沒有再發出攻擊,便止住了百里煙和紅衣女子,一雙冷冽的眸子怔怔地望著蘭瞳手中那把琴:「你手中竟然有當世九大神器之一的百音魔琴!」

    蘭瞳沒有搭腔,在她彈奏曲子的時候,向來專注,對外界的話充耳不聞。

    她的手指輕攏慢撚,曲調柔和,像一道道清涼的水光慢慢撫平方才戰鬥中那一絲焦灼,淩厲的氣息。

    不遠處,那兩頭攻擊龍紫玨的白斑魔虎率先停歇了下來,兇狠的眸中中露出一絲奇異的柔光,竟慢慢放棄了攻擊,龍紫玨訝異地看著它們,再看看蘭瞳,她的琴音不止治癒了它身上的傷口,也讓那兩隻白斑魔虎都安靜下來,失去了凶厲的本性一般。

    再看竹遠揚和月亮,他們二人的傷勢最重,寒習那一擊看似簡單,實則蘊含的爆發力相當強,若不是二人躲得快,只怕讓那道狂暴的火系魔力直接在他們身上爆開,只怕小命都保不住了。可在蘭瞳那陣琴聲中,那皮肉翻飛的傷口正以極快的速度癒合著,這癒合的速度都快趕上聖光魔法了!

    龍紫玨再次呆了,他見過蘭瞳用這把琴發出魔法攻擊,可是,今日他才知道,她的琴聲也能治療魔法創傷,效果還十分顯著,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

    她的琴音確實有種奇怪的感染力,寒習幾人似乎有些呆滯,但很快被一陣異響驚醒了,地面劇烈地顫動起來,就連專注彈奏的蘭瞳都猛然驚醒過來,驀然睜開的眼睛更加清澈純淨,仿若一汪清泉。

    幾人所處的地方是距離百里城百里開外的一座名喚塗峰的山腳下,這是衛放給她指的一條近道,從繞過塗峰,便可以直接到達距離北咫海不遠的一個寸人鎮,從那有個小碼頭,可以乘船從北咫海經過十來天的航行,直抵奧蘭境內。

    只是這塗峰在百里城也曾是個令人聞之色變的地方,因為這裡生活著一頭狂瀾吼獅,據說它立在塗峰頂發出一聲獅吼,便可令百里內北咫海海面震盪,波迭瀾怒!

    當然,這個說法可能有些誇張,但這頭狂瀾吼獅的實力之強大卻是毋庸置疑的。

    眾人循著聲那劇烈震響的源頭——塗峰,不由睜大了眼!

    塗峰從底下到半山腰處僅僅是長著一片矮灌木,地勢起伏也不高,但從半山腰往上,地形陡峭,山木蔥蘢,將大半個塗峰遮得密密實實,可此時,原先一點動靜也沒有的塗峰上林木驚顫,山腰上已經響起了一陣陣可怕的巨響和煙塵。

    僅只片刻,山腰上便密密麻麻地排滿了一群實力高低不均的魔獸,而讓蘭瞳覺得驚奇的是,這些魔獸似乎也有自己的智慧,它們的排列順序十分整齊,分列兩邊,最高的地方空出一個位置,一群魔獸目光凜凜地俯視眾人。

    就在這時,一道略顯慵懶的吼聲響起,一大群魔獸的神色齊齊一凜,毛髮一抖,齊齊敬畏地望著那個空地。

    蘭瞳等人心中震撼,那是一頭怎樣的雄獅啊!

    金棕色的毛髮光滑整齊,四肢雄健,那身高堪比大象,偏生整個身體線條異常優雅,如獵豹一般矯健,尤其是它那雙棕黑色的眼睛,犀利得幾乎能將眾人洞穿。

    「人類,剛才是你在彈琴嗎?」那頭獅子俯望著依舊端坐在百音魔琴前的蘭瞳,傲慢地命令道,「再給我彈一遍!」

    蘭瞳眼角微瞇,它竟然是一隻實力超過十二級的聖獸!

    百里煙和那名紅衣女子皆露出驚駭之色,唯有寒習依舊沉冷,但從他那雙淡漠的眸子裡起伏的些微波瀾能夠看出,他此時心理的驚訝一點也不比她們少。

    百里煙低低驚呼:「難道它就是那頭狂瀾吼獅!」

    那頭獅子顯然聽到了百里煙的話,它瞥了一眼百里煙,顯然對她語氣裡的敬畏和麵上驚恐之色很是受用,「不錯,我是狂瀾吼獅,聖獸黑嵐!」

    蘭瞳看著黑嵐心念鬥轉,忽然聳肩一笑:「抱歉,聖獸大人,我恐怕不能按您的意思去做了。」

    「為什麼?」黑嵐眼底明顯有一絲山雨欲來的風爆,那樣淩厲的眼神,高山一樣的威壓,即便隔著那麼高的距離,都令在場的人渾身直冒冷汗。

    蘭瞳強忍著心中的不適和驚訝,冷冷地指著寒習三人:「因為他們要把我帶走。」

    黑嵐突然舉起爪子,在山頭上一拍,瞬時,一道蜿蜒的裂痕從它腳下蔓延至山腳寒習等人所站的地方,它冷哼一聲,言語中透著無與倫比的霸氣:「今天起,這女人就是本王的專屬琴師,看誰敢帶她走!」

    最後一句,像是一陣颶風裹挾著巨大的威壓襲向寒習三人,寒習臉色一白,那雙淡漠無波的眸子終於露出一絲驚訝,百里煙和那紅衣女子則是直接噴出口血,跪倒在地。

    龍紫玨感覺自己渾身的血液都要凝固起來,不由自主地擋在她面前,下意識地護著她,月亮和竹遠揚亦是如此,這頭獅子的力量太霸道了,就連身為大領主的寒習臉色都白了,若它想搶走蘭瞳,他們壓根阻止不了,一時間,眾人的心沉到了穀底。

    蘭瞳也沒想到黑嵐的實力會這麼強,收在袖中的手緊緊握成了拳頭,她再一次深深地體會到強大實力帶來的震撼!

    「狂瀾吼獅,你好大的威風。」一道輕輕盈盈的女音緩緩傳來,眨眼間,一道雪白素影翩然而至,落在寒習身前,「寒主教,沒事吧?」

    寒習搖搖頭,眸中劃過一抹愧色:「大主教,我……」

    「沒事就好,你先帶她們兩個離開,這裡有我就成。」女子的聲音溫然淡雅,聲語細緻,雖看不清面紗下是何等美貌,但她週身隱隱散發出聖潔的光芒。

    蘭瞳有些訝異地看著對面那名白衣女子,她竟然就是魔法聖殿的大主教!

    看起來好像很年輕,但,她的實力絕對在寒習之上。

    山頂上,黑嵐有些不悅了,它不就是想要那個女人做它的琴師,專門彈琴給它聽嘛,怎麼她身上的麻煩這麼多,來了這個又來那個,眼前這個白衣女人比起剛剛那三個人難對付多了。

    不過,它躲在這裡這麼多年,是時候該重振一下雄風了,不然誰都當它可以欺負的!

    「嗷吼!」黑嵐發出一聲震天絕吼,整座塗峰都在它這一聲巨吼中如發生八級大地震一樣劇烈地抖動著,它身旁的那一群魔獸眼中露出狂熱的神采,這就是聖獸之威啊!

    就是這一聲吼,連百里之外的百里城都受到了影響,微微震了震。

    赫連府中,衛放和赫連空皆是一驚,齊齊望向塗峰方向,難道是……兩人相視一眼,身形一掠,向塗峰方向飛奔而去,蘭瞳可剛走不久啊,可千萬別讓她出事!

    而新登基為帝的朱瑾也感到這一震的不同尋常,在億皇的伴隨下,也匆匆往塗峰方向趕去。

    塗峰腳下,大主教輕輕地笑了,抬手間,一把藍紫兩色六星寶石魔杖出現在她手上,只見她輕輕一揮,一道巨大的閃電劈落下來,黑嵐嘴巴一張,再次發出一聲淩厲更似先前的吼嘯,音波擴散,像一堵音牆,牢牢將那道閃電隔絕在外,護住了山腰上那一大群魔獸。

    「音波衝擊!」黑嵐深吸口氣,將所有發散的聲音收縮成一束,衝向天際那道粗大的閃電,瞬間將之擊散,但它也耗費了不少力氣。

    「水域,結界,困!」就在它剛剛結束音波衝擊時,又有一道水藍色的結界迎面罩來,將它困在其中,在水幕之上,隱隱有紫色的電光閃爍。

    大主教輕盈一笑,聲若柔水:「不好意思,人我帶走了。」

    黑嵐怒了,先前的慵懶霸氣全無,蹲在水域結界中跳腳:「該死的女人,等我出去非撕了你不可!」

    大主教聽而不聞,她對自己的水域結界很有信心,就算狂瀾吼獅的吼功再厲害,沒有一盞茶的時間它是掙脫不開的,而她相信自己收拾蘭瞳,只需要幾秒就夠了。

    她緩緩落在蘭瞳身前,目光直直落在她手中的百音魔琴身上,美眸中流露出一絲熾熱的光彩:「它竟然在你手上,果真妙極!」

    蘭瞳覆手一收,將百音魔琴收入空間裡,推開龍紫玨和緊緊護著她的月亮、竹遠揚。

    她知道,她打不過這個女人,即便是用了百音魔琴,她與她的力量相差太過懸殊了,但她也沒打算束手就擒。

    「大主教找我何事?」蘭瞳平靜地看著她。

    大主教收起眸底的戀色,正色道:「殺你。」

    「我得罪了你們魔法聖殿?」蘭瞳忽然有些好奇。

    大主教微微一笑:「你沒有,可是硯樓鳳有,至於那百里煙也是因為知道你即將死在魔法聖殿手中,才答應加入魔法聖殿。」

    「可你怎麼確定自己能殺得了我?」蘭瞳的話依舊不緊不慢,甚至帶著一絲絲譏諷,這就是標榜著自己聖潔的魔法聖殿,老實說,這樣的人在她看來,還比不上她前世那些黑市僱傭的殺手,起碼他們不會像魔法聖殿這般虛偽。

    大主教伸出手,帶著一絲紫色微光,輕輕地毫不費力地卡在她的脖子上,手指纖細修長,她眸中帶著一絲不解:「你為何不反抗?」

    蘭瞳微微一笑,眸中射出一抹犀利的寒光:「我的實力確實反抗不了你,不過……」她輕輕拉下大主教的手,笑容越發明艷,但在大主教看來,卻有一絲刺目,她不喜歡長得比她美麗的女子,尤其,是她的眼睛,很亮,很美,也很自信鎮定,是否也因此才攫住了他的目光?

    大主教想著,美眸射出一絲不易覺察的冷冽,修長的手指微曲,長長的晶瑩的指甲迅速落向她的眼睛。

    蘭瞳眸子一厲,她竟是要挖她的眼!她不能動,因為就在剛剛她用雷魔法的麻痺特效作用在她身上,讓她暫時動彈不得。

    耳邊傳來月亮的驚怒的叫聲,竹遠揚和龍紫玨的怒吼聲。

    她閉上眼,就在指甲即將穿透她眼皮的一剎那,她的臉猛地一側,一陣刺疼後,她的身子陡然被人抱起,一陣不規律的心跳聲在她耳邊響起,而鑽入自己鼻端的香氣,是如此熟悉。

    啪!她聽到一聲脆響,但卻因為剛剛以渾身的魔力重開雷魔法的禁錮,以致於現在疲累得睜不開眼。

    「硯樓鳳……」蘭瞳以極低極低的聲音喚著,她知道自己此時正偎依在一個寬闊的胸膛裡,溫暖而安全,眼前真正陷入一片黑暗中,她昏了過去。

    列東滿眼驚怒地瞪著手裡緊緊攥著的白衣女子,看著她臉上的薄紗被自己那極其用力的一巴掌打下,精緻的臉上印著五個清晰通紅的巴掌印,一句話也沒說,只是望著對面那滿面怒容的人懷裡那昏厥的纖細身影,眸底劃過一絲疼惜和懊悔,「硯樓鳳,今日之事,我會給她一個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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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7-20 23:17:52
第085章:天穹大陸  契約聖獸

    今日的硯樓鳳一身淺紫煙錦所制的銀色暗紋華袍,與以前所穿的衣裳那濃墨重彩的色調不同,少了一絲邪魅,多了幾分優雅的味道,飛瀲的鳳眸裡閃過一絲驚悸和怒色,但他知道,此時不是該和他們正面交戰的時候。

    望著列東和大主教匆忙離開的身影,硯樓鳳眸中的怒色悉數斂盡,反而露出一抹深思,這個大主教的行為有些古怪,她在魔法聖殿的地位僅次於殿主,在天穹大陸的口碑也不錯,但為何獨獨對蘭瞳出手?

    將這些問題拋諸腦後,硯樓鳳正要抱著蘭瞳離開,突然,一陣激烈的咆哮響起,是黑嵐掙脫了水域結界,「該死的人類,竟然敢這麼對待本王!」

    硯樓鳳頓住腳步,抬頭,正好對上黑嵐那雙淩厲的棕黑色眼眸,嘴角露出一絲玩味,稍稍打量一番後,又看看懷裡的蘭瞳,輕輕道:「勾勾,擒了它。」

    一道黑影悄無聲息地出現,黑嵐原本滔天的怒意微微一頓,在看到勾勾的身影時,瞬間消散,嗷嗚一聲叫喚,登時轉身,拔腿就往塗峰上跑。

    月亮和竹遠揚已經回過神來,走到硯樓鳳身旁,此時乍一見勾勾出現,先前那與魔法聖殿大主教對戰威風凜凜的聖獸黑嵐陡然如老鼠見了貓似的,抱頭鼠竄,不由驚呆了,月亮喃喃道:「這是什麼情況?」

    龍紫玨此時又化作一條小蛇爬到竹遠揚身上,並招呼吉吉一起過來,看到勾勾如此威武,一雙金晃晃的大眼不由瞧直了。

    眨眼間,便聽到山上傳來一陣哀嚎:「冰帝大人,您就放過小的吧!」

    「不行。」依舊那般簡潔凝練,但他手中的動作卻越發迅捷了。

    「啊……冰帝大人,我跟您走,我跟您走還不成?」黑嵐哭喪的聲音傳來,不知勾勾用的什麼手段,竟然在這麼短的時間裡令它臣服了。

    山上久久沒有傳來一聲動響,想是那些魔獸也早已嚇呆了,它們敬仰的聖獸大人竟然被這個氣息比它們聖獸大人還要強橫的冷臉傢夥給制服了?

    不多時,山上恢復了靜謐,一如先前他們到達時那般,但月亮卻瞠大了美眸,因為她看見勾勾竟然一隻手便將那只聖獸給提了過來,丟垃圾似的丟到地上,一身金棕色的光滑毛皮此時夾雜著血和灰塵,淩亂不堪,只見它躺倒在地,四肢抽搐,一雙眼睛早已失去先前的犀利凜冽,腦袋耷拉著,不敢對上勾勾那張面癱臉。

    狂瀾吼獅,初級聖獸,擁有獅吼音波攻擊技能,它這個技能為範圍性攻擊技能,幾乎是所有魔法師夢寐以求的魔獸。

    硯樓鳳腦海中傳來勾勾淡漠無波的聲音,他抱著蘭瞳走近黑嵐跟前:「你喜歡聽她的琴?」

    他的聲音並不高,但很好聽,在問出這句話時,沒有人注意到,他眸底閃過的一絲黠光。

    「嗯。」黑嵐有氣無力地應著,但心裡卻起了一絲警惕,這個人類突然問這個幹什麼?

    硯樓鳳微微一笑:「我娘子的琴可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聽的,就連我都未曾聽過,本來應該殺了你的,可是看在你修煉多年不易的份上,我給你個機會。」

    黑嵐感覺很不安,它抬頭看看勾勾,他還是這張令人畏懼的面癱冷臉,但是它想不明白,眼前這個人類怎麼能夠令烏骨冰帝這樣的傢夥服軟?

    從剛才這個人類喚冰帝的方式就知道,他已經是這個人類的契約魔獸了,能夠令極北冰原實力排名第三的烏骨冰帝蠍甘心臣服的人,可以想見他有多麼的可怕。

    所以,它嚥了嚥唾沫,小心翼翼道:「什麼機會?」

    硯樓鳳將懷裡的蘭瞳遞了出來,唇角微勾:「契約。」

    「什麼!要我跟這個弱斃了的人類契約,我可不想那麼早死!」黑嵐嫌棄道,它可是堂堂聖獸啊!

    而且,總不能就為了聽她彈琴就把自己給賣了吧?

    「看來你是很不樂意了?」硯樓鳳鳳眸微瞇。

    黑嵐身子一顫,四肢抽搐得更加厲害了,「我可是一頭聖獸,她不過是一個小小的中級統領魔法師罷了,與她簽訂契約我多虧!」

    勾勾滿眼鄙視地瞧著它:「蠢!」

    可惜黑嵐的臉都是毛,若是張人臉,只怕早漲紅了:「我是實話實說。」

    硯樓鳳瞥了勾勾一眼,原本不愛多話的勾勾只得又道:「她一年多以前才學的魔法。」

    黑嵐不解地看他,什麼意思?不過瞥到勾勾眼眸裡的小火苗,它努力將自己的身子再縮了縮,卻不敢問出口了。

    倒是一旁的竹遠揚接了口:「小姐十三歲以前既不會魔法也不會戰氣,在我們湘城被人們稱為蘭家的廢物。可是,一年多以前,她不知怎的,突然又能夠修煉魔法和戰氣了,實力也是突飛猛進著,現如今還不到兩年,便已經是中級統領魔法師,這樣的等級有些人一輩子都可能達不到。小姐有著修煉魔法和戰氣的絕佳天賦,若你成了她的契約魔獸,絕對是你賺了。」

    硯樓鳳笑著看了竹遠揚一眼,以前總覺得這小子雖然做事沉穩,但為人有點刻板,沒想到跟著蘭瞳這一陣,學了不少,幾乎是一點就通,省了他們不少口水。

    黑嵐眼睛一亮,目光灼灼地看著硯樓鳳和勾勾:「此話當真?」

    勾勾點頭,黑嵐大掌一揮,利爪瞬間割破自己掌中一片軟肉,滴出一滴血,硯樓鳳也從蘭瞳側頰上不斷冒出的血彈出一滴,兩兩混合,他隨手揮出一道光,很快便以黑嵐和蘭瞳的血畫出一個契約魔法陣,只聽黑嵐念道:「我狂瀾吼獅黑嵐,在此起誓,願成為蘭瞳的契約魔獸,從此聽命於她,成為她最忠實的夥伴!」

    光芒一黯,兩道光芒分別落入黑嵐和蘭瞳體內。

    硯樓鳳感覺到懷中細軟的身子一震,卻沒有醒來,嘴角露出一絲柔軟的笑意。

    他方才原本可以直接強迫黑嵐與她簽訂契約,但這樣的結果十分危險,因為她昏迷著,無法通過精神力與之溝通,真正制服它,若然它在契約過程中突然反抗,那麼,不論是她還是黑嵐都有可能直接被契約的力量毀滅,他絕不敢冒這樣的危險,所以,只有令它心甘情願地與她簽訂契約才行。

    今後有這頭聖獸在她身旁,他也能放心許多。

    黑嵐喜滋滋地跟在勾勾身旁,它之所以會這麼爽快答應與蘭瞳簽訂契約除了有勾勾的震懾外,便是它已經停留在初級聖獸太久了,整整十年,它的實力不曾再有一絲突破,這種狀況令它有些擔憂。

    要知道它們魔獸在十級之前晉級速度還是挺快的,但十級之後,若想再晉級可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了,它好不容易修煉到聖獸級別,可是也整整花去了兩百年的時間,如果再不能晉級,它只怕這一生再無法突破成為獸尊,最終也只能停滯不前,再有個一百年時間,它恐怕也只能不甘地死去。

    勾勾抓准了黑嵐的要害,只那麼一句,便是間接告訴黑嵐,蘭瞳的天賦出眾,未來成就不可限量,它要是想有所突破,與蘭瞳簽訂契約是最明智的選擇。

    可惜他的話一向簡潔得要命,對於思維比較簡單的魔獸黑嵐來說,實在理解不了,所幸竹遠揚也挺上道,一點就通。

    魔獸的壽命一般比人類要長,活個一兩百年也不是什麼大問題,而像龍族的平均壽命則上千年。

    而人類的普通壽命只有一百年甚至還要更少,但人類魔法師和戰士在達到大領主或黃金戰士後,壽命也會隨之增加。然而人類壽命雖短,可他們的修煉速度卻是魔獸所不能企及的,所以魔獸雖然與人類為敵,但也有不少魔獸甘願成為人類的契約魔獸。

    契約魔獸有個好處,主人若是晉級,那身為他的契約魔獸實力也會跟著提升,同樣的,魔獸晉級了,主人也會跟著提升實力。

    但基本上一個魔法師也只能契約一頭魔獸,因為契約魔獸需要耗費不少精神力,一個人的精神力有限,過量的話,則會把人的精神識海撐爆。

    也因此人們才會如此羨慕召喚師,身為召喚師最大的特點便是擁有極其強橫的精神力,精神力越強大,他們能夠召喚的魔獸等級越高,數量越多,但那些魔獸卻並非他們的契約魔獸,而只是聽從他們的號令罷了。

    昏迷中的蘭瞳可不知道就這麼短短一會兒功夫,她就平白多了一頭強大的契約魔獸。

    「硯少這是打算帶小姐去哪?」竹遠揚如今與蘭瞳簽訂了主僕契約,自然是要跟著她,只是硯樓鳳的實力太強,若是他想帶蘭瞳走,他和月亮無論如何也跟不上的,心底隱約有些擔憂,所以才有此一問。

    硯樓鳳睃了他一眼,正要說什麼,突然,眉峰一蹙:「有人來了。」他望著遠處飛奔而來的赫連空和衛放,還有另一方拚命往這趕的那一抹年輕的明黃身影,神色微沉。

    「瞳兒!」

    「樓蘭!」

    赫連空滿頭銀絲在風中揚起一道淩厲的弧度,手中的金色戰氣毫不猶豫向硯樓鳳劈來,他能感覺到對方實力的強橫,尤其他身邊還跟著一頭獅子,應該是塗峰的那頭狂瀾吼獅沒錯!

    看到蘭瞳被他抱在懷裡,一動不動,赫連空下手的力道毫不留情,硯樓鳳也只是眉頭微蹙,抱著蘭瞳左躲右閃,卻不曾還手。

    而被億皇帶著,僅落後赫連空半步的朱瑾忙向億皇命令道:「給朕擒下此人!」

    億皇正要出手,一旁的竹遠揚早已回過神來,趕忙叫道:「快住手,他是硯王府的硯少!」

    龍紫玨將自己的身體縮進竹遠揚袖中,氣息盡斂,但億皇還是不著痕跡地往竹遠揚身上掃了一眼,那道氣息……

    原本與硯樓鳳對戰的赫連空一聽,頓時嚇了一跳,聽了手將硯樓鳳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你真是我外孫女婿?」

    他在赫連綺羅回到赫連家後,就知道蘭瞳與硯王府有了婚約,所以曾派人去打聽硯樓鳳的為人,誰知得到的傳言十分不堪,他一度十分震怒,想出面退了這門親事,可是綺羅不肯,說瞳兒有自己的主意,她不會讓瞳兒為難。

    再後來昀兒和玥兒參加了學院交流賽,回來又提到了他,卻是將他一頓好誇,讓他直摸不著頭腦,如今一看,果然相貌俊美無匹,氣度不凡,更讓赫連空欣喜的是,自己出手這麼多招,雖然怕錯傷蘭瞳力道有所保留,可即便是衛放來接的話,也不可能像他那般輕鬆,這小子實力了得呀,不愧是硯王府的人!

    其實剛才交手的時候赫連空就已經察覺到對方身上並無敵意,尤其他一直護著懷裡的瞳兒,若是抓她,何必將她護得那麼嚴實,應該拿瞳兒來擋他的招才是。

    赫連空幾乎是一下子就喜歡上硯樓鳳了,不為別的,就為他對瞳兒是真好,他看得出他的那份小心呵護。

    硯樓鳳自然看得出他獲得了赫連空的認可,臉上露出幾分微笑,點點頭:「樓鳳見過外公。」

    「好好好,樓鳳啊,既然來了那就先別走了,瞳兒現在還昏迷著,先帶回家裡休息一下,你岳母還沒見過你呢,好歹你得給她瞧瞧去,好讓她放心。」赫連空捋著銀鬍子,對這個外孫女婿是越看越滿意。

    「赫連將軍,她沒事吧?」朱瑾此時已經收斂了情緒,恢復帝王的冷靜和威嚴。

    赫連空這才發現朱瑾和億皇不知什麼時候也來了,他一來就與硯樓鳳對上,準備從他手上把蘭瞳搶了來,倒沒注意旁的事,這會兒聽朱瑾問起,便示意硯樓鳳說說,「樓鳳,這位是我們斐斯迦帝國的皇帝陛下。」

    硯樓鳳只是頷了頷首,臉色可不像對赫連空那麼和顏悅色了,只不鹹不淡地行了一個奧蘭帝國的禮節:「硯樓鳳見過陛下,多謝陛下關心,瞳兒只是魔力消耗過度,昏過去罷了。」

    朱瑾點頭,目光掃到他身邊跟著的黑嵐,道:「這是?」

    這時跟在赫連空身後一語未發的衛放才道:「它就是狂瀾吼獅,我曾與它交過手。」

    黑嵐聞言,仔細地看了看衛放,突然口出人言:「哈哈哈,原來是你啊!」

    幾年前,衛放正式加入刑天衛時,曾接過一個任務,便是剷除塗峰裡那頭狂瀾吼獅,以免它距離百里城太近,怕它傷害百姓。這一人一獸最後打了個兩敗俱傷,兩者都是性子豪爽之人,反倒是惺惺相惜起來,黑嵐便承諾於衛放,絕不入百里城鬧事,衛放這才拖著一身傷離開塗峰。

    衛放也笑著與它打了個招呼,眾人只覺得這一人一獸的相處方式倒是奇特,像朋友一樣。

    朱瑾見硯樓鳳沒打算多說,便沒有再問,逕自帶著億皇離開,背過身時,眸底劃過一抹失落和寂寥,原來他以為自己登上帝位,或許還有一絲希望能夠挽住她,誰曾想,他從來都抓不住她。

    硯樓鳳抱著蘭瞳和赫連空等人回到赫連家,月亮這才將百里硯和魔法聖殿的人攔截蘭瞳,大主教突然動手殺她的事詳詳細細說給眾人聽。

    「幸虧關鍵時刻硯樓鳳衝出來救了蘭瞳,還有,魔法聖殿那個穿白衣服的少年主教也在關鍵時刻來了,幾乎和硯樓鳳同時一人拉走一個,他還打了那女人一巴掌呢,打得那叫一個狠,真解氣!只不過,後來他又把那女人帶走了,只說會給個交代。」

    月亮說得眉飛色舞,心思細膩的赫連綺羅心裡卻嘀咕開了,列東身為魔法聖殿的白衣主教,又怎麼敢打那大主教呢?而且,他可是為了瞳兒打的?

    不過這件事對他們來說無關緊要,她便沒有問出來,只是心中氣極:「原來百里煙是投了魔法聖殿,難怪主動放棄刑天之選!還有那魔法聖殿的人,平日裡道貌岸然,想不到這看似聖潔的大主教竟然這般毒辣!」

    「魔法聖殿的事咱們切不可胡亂非議,不過今日之事不可能就這麼算了。瞳兒與魔法聖殿並無結仇,因何這大主教會對她下手,我想百里煙還沒有這麼大能耐能驅使大主教。如今魔法聖殿在天穹大陸的地位越來越高了,有些事兒只怕他們知道了,也只會粉飾太平,倒不如不要多生枝節,反而給瞳兒惹來麻煩。」赫連空說道,眾人紛紛點頭,有魔法聖殿庇佑,他們又能拿大主教怎麼樣?

    想到這,眾人不由窩著氣。

    一屋子人見蘭瞳依舊昏迷著,便退出了屋子,他們知道她不喜歡吵鬧,便在大廳裡商議這件事。

    硯樓鳳一個人在屋裡靜靜地陪她坐了一會兒,替她撚好了被子,這才走了出來,先前凝重的氣氛消散了不少,見他出來,眾人齊刷刷看著他,硯樓鳳不由奇怪:「怎麼了?」

    「你真的是硯樓鳳?」不是赫連綺羅不相信,而是以前硯樓鳳的名聲實在太爛了,都說他是病秧子,可老爹剛剛跟她說,這小子接了他好幾掌,還能面不改色地避了過去,最主要的是,他一直緊緊將瞳兒護著,怕老爹誤傷了她。

    老爹的實力她是最清楚的,他可是高級黃金戰士,距離鑽石戰士可只有一步之遙,硯樓鳳能夠在懷抱瞳兒的情況下還能鎮定自若與他交鋒,足以證明他的實力高深莫測,這樣的人,當真是她女兒嫁的郎君?

    硯樓鳳知道赫連綺羅心裡所想,稍稍幽默了一把:「如假包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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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7-20 23:18:26
第086章:天穹大陸  你脫還是我脫?

    硯樓鳳的話將眾人都逗笑了,先前眾人看他,只覺得彷彿神邸降臨,風華無雙,光彩照人,雖然滿面微笑,但生生透著一絲疏離冷寒的感覺,令人不敢親近。

    沒想到他還會開玩笑,一時間方才沉悶的氣氛便逐漸活躍起來。

    「對了,樓鳳啊,再有幾天就是年節了,我們本來是想留著瞳兒過年節,可她自己不肯,說是要回奧蘭去。我們也知道,這是你們成親的第一個年頭,也就不好強留了,可是,現在瞳兒受了傷,修養也要好幾天,這要回去恐怕年節就要在路上過了,倒不如你們都留下來,過了年節再走,至於硯王夫婦那邊,我會讓人去說一聲以免誤解。」說話的是赫連空,他是長輩,但性情直率爽朗,由他來跟硯樓鳳說比較好。

    硯樓鳳望著眾人期盼的目光,想也沒想就答應下了:「好啊,至於王府那就不用派人去了,我父王母妃一個多月前剛剛離開,今年年節不回了。」他語氣平淡,只讓人覺得這話稀鬆平常,想來也已經習慣了。

    他自己倒不覺得有什麼不妥,卻見眾人眼底都露出同情之色。

    赫連綺羅一怔,但想起關於硯王夫婦的事,心裡不免多了幾分感慨,雖然硯王和硯王妃都是當世強者,可是也不能老把他一個人晾在王府裡啊。

    想到這,她不由上前,輕輕地拍了拍硯樓鳳的肩:「樓鳳,你就把這當成自己的家。」

    硯樓鳳看著她眼底的疼惜,心中一動,旋即哭笑不得,她不會以為他是孤零零一個人被丟在王府裡,像個可憐蟲一樣自生自滅吧?

    其實也差不多了,誰都知道硯樓鳳是個病秧子,可是硯王夫婦卻把他一人丟在王府裡不聞不問,不知情的人還不定怎麼想呢。

    硯樓鳳沒有解釋,也從沒有跟人解釋的習慣,反正他們所想也沒錯,只不過事實跟他們想像的有點出入而已。

    「謝謝岳母關心。」硯樓鳳望著一家子和善的笑容,心中不由輕歎,這丫頭有這麼多人疼惜著,也難怪她都樂不思蜀了。

    赫連綺羅見狀,將硯樓鳳喚到一邊,用僅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樓鳳,有件事我本不該多問,但這關係到瞳兒的幸福,我想你跟我說實話。」

    「岳母請講。」硯樓鳳的氣度磊落大方,面帶微笑,對自己更是謙和有禮,哪裡像傳說中的那樣,脾氣古怪,殺人如麻,她倒是真心喜歡這個女婿,只是……

    「我知道瞳兒與你有個三年之約,但今日見你如此對待瞳兒體貼細緻,不知你是否真的喜歡瞳兒?」赫連綺羅說到這,輕輕歎了口氣,「瞳兒打小就受了很多苦,因為我的關係,經常受她姐妹的欺負,她是個隱忍的孩子,在那樣的家庭裡,她的心可能早就冰封起來了,對人也就冷淡了幾分,但她還是個善良的孩子。說這麼多,我只是想知道,你對瞳兒有何想法?」

    「我喜歡她。」在說出這句話時,他的鳳眸如飛星閃爍著瀲灩的風華,本就絕色的容顏彷彿鍍上一層絢麗的色彩,嘴角不自覺地綻放著令人迷醉的淺笑,他毫不避諱地看著赫連綺羅,再一次申述道,「是男女之間的那種喜歡。」

    赫連綺羅嚇了一跳,沒曾想過他會這麼直白地告訴她,不過,她笑了,「瞳兒定然會比我幸福,只是這孩子……既然你是真的喜歡她,那麼,那三年之約只會讓你們生了隔閡,岳母會勸她散了這念頭,只有這樣,她才能真心實意地接納你。」

    硯樓鳳的笑容又深了幾分,「小婿與岳母大人想的一樣,所以早早就行動了,那三年之約不作數了。」

    「硯樓鳳,你會一輩子對她好嗎,即便是你以後納了妾?」赫連綺羅忽然嚴肅道,她知道像硯王府這樣顯赫的家世是不可能不給他納妾的,所以心中不免擔憂,她怕蘭瞳又重蹈覆轍,走上了自己的老路子,那她情願瞳兒早早離開,在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其實她心裡也沒底,當初,那個人也保證過,可結果呢?

    硯樓鳳斂起了笑容,認真地看著自己的岳母,「我會一輩子待她好,但我不會納妾,我們硯王府的男子一生只娶一妻,而我的妻子,只有蘭瞳。」

    雖說當初她也有同樣的要求,自己爽快地答應了,但是卻沒將這件事告訴她,只是怕將她嚇跑了。

    她的心封得很緊,想要打開真的很不容易,可是,他願意傾盡全力,等她敞開心胸接納他。

    赫連綺羅的雙眸瞬間亮了,她拍著硯樓鳳的肩,手指有些顫抖,「如此,我便放心地把瞳兒交給你。」

    沒想到赫連綺羅會知道三年之約的事,更沒想到的是,她竟然會想著幫他!

    不遠處的衛放正好向二人望來,瞥見赫連綺羅臉上的笑容,那雙眼睛,一如當年那般神采飛揚,彷彿他又見到了那個活潑中帶著俏皮的美麗少女,一時間晃了神。

    昏迷中的蘭瞳還不知道,自己此刻已經被自己的娘親給徹底賣了。

    感覺到體內有股膨脹的力量似乎想要突破身體,渲洩出來,但卻又找不到突破口,在自己體內橫衝直撞,難受得要命,蘭瞳一下子被疼醒了,額上滑下豆大的汗水,迷了眼。

    一條溫熱潤濕的巾帕輕輕拭去額上的汗水,耳邊陡然響起一道醇冽好聽的聲音:「醒了?」

    蘭瞳側過頭,對上一雙略帶笑意的鳳眸,她猛地驚醒,「硯樓鳳?」

    她看了看四周,這屋子裡的擺設眼熟得不行,不就是自己在赫連家的寢房嗎?

    「是我。」硯樓鳳眼角染笑,但為何今天他的笑容裡多了一種她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看得蘭瞳有些不安。

    她趕忙轉移話題:「是你把我救回來的?」頭腦一清醒,她立刻想到當日在塗峰腳下發生的事,魔法聖殿的大主教突然出手要殺她。

    在她昏迷過去時,落入的那個懷抱……果然是他!

    她還以為是幻覺呢。

    想到這,她不由蹙眉,心中更多了一絲奇怪的感覺:「硯樓鳳,為何每次我有危險,你都能及時趕到?」

    已經不止一次了,在暮鼓城的時候,她與他雖然錯過了,可她知道,那些黑暗魔法師一夜之間徹底消息絕對與他有著莫大的關係。

    還有獵寶大賽那一次,他也出現得太及時了,林林總總的一些,總讓她覺得奇怪。

    硯樓鳳牽起她的手,指著她手心裡那一點紅印:「別忘了,你我可是有著本命契約相連,你若有危險,只要沒有刻意遮罩你腦海中那一縷屬於我的精神烙印,我便會感知到。」

    「就算如此,我沒有召喚你,你總不能一下子從奧蘭帝國跑到斐斯迦帝國來吧?還是你真那麼巧剛好來了奧蘭帝國?」蘭瞳望進他的眼底,有些問題已經困擾她很久了,她覺得她有必要知道,硯樓鳳很厲害她知道,可是目前為止,她竟不知他到底是魔法師還是戰士?亦或者,和她一樣,是魔武雙修?

    不過有件事她心裡是明白的,那就是,這個上古本命契約能夠讓他們互相召喚,無論在哪裡,只要一方召喚,另一方無論在哪裡都能夠通過上古契約之陣直接傳送過來。

    可是,這個前提是需要通過召喚,聯繫對方的精神烙印,雙方達成共識,啟動契約之陣才能做到,而而另一種可能的話……蘭瞳望著他,眉眼間有一絲不確定,他是嗎?

    硯樓鳳淡淡一笑,「你心裡不是已經有答案了嗎?」

    「硯樓鳳,不要老是打太極,我只想你明明白白告訴我,好歹我現在是你妻子!」蘭瞳有些生氣,她不想自己一直處於這般被動的地步,卻沒發現自己對硯樓鳳少了些許淡漠疏離。

    硯樓鳳一咧嘴,笑得無比蕩漾:「遵命,娘子!」

    蘭瞳一聽,登時反應過來,不自在地清咳一聲,便被硯樓鳳接下來的話給吸引了過去,「我知道你心裡已經有所懷疑了,沒錯,我是一名空間魔法師,但是我能夠任意穿梭的範圍還沒這麼廣,從奧蘭帝國到斐斯迦帝國的距離太遠,除非是我在這裡留下了空間法陣,當初我們進入魔獸冰森時,也是因為我在那裡留下了空間法陣。」

    「那你又怎麼會…。」蘭瞳這是第一次聽到關於空間魔法,不免多了幾分興致,這個魔法如果用在戰鬥中,那可是相當的難纏啊。

    「我能夠來到這裡,同樣是因為我們的契約關係,就是麻煩了一點,需要費點力氣,所以才來得晚些。」他忽然伸手,輕輕撫摸著她的臉頰,那裡還有一道頗深的劃痕,「娘子,你與那大主教有仇?還是我娘子太過美貌,招人嫉妒了?」

    蘭瞳這才反應過來,她臉上有傷,該死,劃得還真深!

    她深吸口氣,不著痕跡地避開他的手,心底卻劃過一陣顫慄,半晌才道:「不是跟我有仇,是跟你有仇,你招惹人家了?」

    「她說的?」蘭瞳點頭,硯樓鳳嘴角露出一絲譏諷,「我和他之間的事還輪不到這個女人來插手!」

    「他?」

    硯樓鳳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列東,個人恩怨,與魔法聖殿無關。」

    蘭瞳雖然驚異,但卻沒問,只是點點頭,但眸底卻浮上一絲森寒,既然與她無關,那魔法聖殿的大主教為何要對她出手?就算有仇怨,也只會殺了她,而非弄瞎她的眼甚至是抓毀她的容貌,這更像是一種嫉恨的發洩,可她在嫉恨她什麼?

    硯樓鳳似乎讀懂了她的目光,輕聲道:「需要我給她一個教訓?」

    蘭瞳搖頭,堅定道:「無須,這個仇我會親自去報。」突然,她蹙緊了眉頭,體內那股力量再一次膨脹起來,蘭瞳覺得整個人都要炸裂開來。

    「怎麼了?」

    「不知為何,我體內的魔力突然大漲,我原先是打算回去時再閉關一陣準備突破,沒想到體內的魔力會突然上漲。」蘭瞳閉眼,略微疏離一番,總算壓下了體內那股莫名的魔力,而且,她的精神識海除了硯樓鳳那一個精神烙印,似乎還有一團金濛濛的東西。

    硯樓鳳笑道:「忘了告訴你,在你昏迷的時候,那頭狂瀾吼獅已經成為你的契約魔獸了,你體內突然上漲的魔力便是契約帶來的。」

    「什麼?」蘭瞳大吃一驚,那可是一頭聖獸啊!但見硯樓鳳的神色,想來這事除了他,還有誰有那麼大本事令一頭聖獸臣服,並且未等她醒來,就直接讓她給契約了。

    他還敢再變態點嗎!

    「咦?等等,硯樓鳳,我不是與你簽訂了上古本命契約嗎?不是不能再契約魔獸了麼?一個魔法師只能契約一頭魔獸啊,那個契約份額被你佔據了,我怎麼還能再契約其他魔獸?」而且魔獸越強,越難以契約成功吧?人與人的本命契約她不清楚,可是那頭狂瀾吼獅是一頭聖獸啊,以她的實力,能契約比她還要高上三四個等級的魔獸?

    通常魔法師只能夠馴服比自身弱小或者實力相當的魔獸,從而簽訂契約,如果實力高過自身太多的魔獸在契約的時候容易遭到契約反噬,小命不保,她就不明白了,她跟硯樓鳳也有了契約,如何還能再契約其他魔獸?

    硯樓鳳挑眉:「笨,那些魔獸能跟我比麼?」

    蘭瞳一臉黑線,都這時候了,他還不忘自戀一把。

    見蘭瞳臉色變了,他才道:「跟你有了契約後,我才發現你精神力異於常人,而且,我只是說你這輩子不能再契約本命魔獸而已,可沒說你不能契約魔寵。以你這樣強大的精神力,就在再契約個幾十頭都不會有事,就算有事了,不還有我麼?」說著,他看向蘭瞳的目光透著幾分古怪,她的精神力那般強大,也難怪她能不受百音魔琴的幹擾……

    蘭瞳已經開始開小差了,所以沒注意聽硯樓鳳後面的話,她正在問吉吉關於契約一事,若不是硯樓鳳讓黑嵐與她契約,她都不知道自己還能在契約其他魔獸。

    打從蘭瞳清醒後,只休息了半天,便開始閉關修煉,實在是那股魔力將她摧殘得十分痛苦。

    一直到第七天,她才出了關,一出門,就見硯樓鳳閒閒倚在門楣上,他是在替自己護法?

    硯樓鳳乍一見她,那雙飛鳳般瀲灩的眸子也不禁露出一絲驚訝,「領主級了?」

    蘭瞳舒了口氣,臉上難得露出一抹笑容,明艷晃人,「嗯,沒想到會提升得這麼快。」直接越過統領級別,晉入中級領主,生生越了兩個級別。

    「嗯,聽勾勾說,這頭狂瀾吼獅在聖獸級別已經停留許久,而你原本即將突破高級統領,這才能提升得這麼快。走了,再過幾日便是年節了,岳母他們還擔心著你能不能趕在年節前出關呢。」

    外公留他們在這裡過年節,硯樓鳳也已經答應的事蘭瞳在閉關前就已經知道了。

    這個年節很是熱鬧,赫連綺羅趕在年節前為蘭瞳和硯樓鳳、竹遠揚、月亮都趕製了一件衣裳,都是她用天衣神繡的針法繡出來的,十分好看。

    年節這日,白天裡沒什麼熱鬧瞧的,也不過是貼貼對子,眾人聚在一起,悠閒地說著話。

    到了夜裡才叫一個熱鬧,一入夜,到處張燈結綵,滿街夜火,更有無數絢麗的魔法煙火在夜空中綻放。

    在這個喜氣洋洋的日子裡,處處紅艷,在斐斯迦帝國,女子都喜歡穿得紅艷艷的來過年節,貪玩的月亮拽著竹遠揚拉著赫連昀就往街上去了,她本來想找蘭瞳一起的,可蘭瞳瞅了硯樓鳳兩眼,便拒絕了。

    待眾人上街的上街,談天的談天,蘭瞳將硯樓鳳拉到一邊,低聲道:「喂,你還撐得住嗎?」

    硯樓鳳蒼白著臉,擠出一絲無奈的表情:「這刺激有點大。」到處紅艷艷的一片,他的眼睛也跟著紅了,許久不曾發作的極樂又蠢蠢欲動了。

    蘭瞳嚇了一跳,向赫連空和赫連綺羅他們掃了一眼,他們並不知道硯樓鳳的病症是什麼,不過這大年節的,不張紅就顯得另類。

    可如果讓他繼續待下去,他這病情發作起來可要嚇壞不少人的,幸而自己一直記著他不能見紅,今天一直注意著沒離開他半步。

    「走,進屋去。」她仔細地瞧著他的眼珠,只見那漂亮如同星子般的黑色眼瞳外圍多了一圈艷麗的紅色,而且越發清晰起來,蘭瞳趕緊將他扶進房間裡,往床上一躺,轉身將屋子裡的紅蠟燭等一切跟紅色沾邊的東西統統收起,而沒注意身後硯樓鳳眸底一閃而逝的笑意。

    待弄好了這些,她又走到門邊從裡面鎖住了,這才走回床邊,低聲道:「喂,把衣裳脫了。」

    硯樓鳳眼睛一亮,臉上的神情有些綺魅,聲音不覺帶著一絲沙啞:「這天還沒全黑,想不到娘子如此心急……」

    見硯樓鳳什麼時候都不忘記調侃她,蘭瞳忍不住瞪了他一眼,露出一抹森森笑容,背在身後的手上攥著幾枚銀針:「是啊,是你自己脫還是我來脫?」聲音柔得幾乎能滴出水來。

    硯樓鳳眼角覷到她手心微露的一截銀光,輕咳一聲,「為夫自己來就行。」笑話,這女人的心絕對是黑的,如果他敢讓她脫的話,一會兒她定然會多給自己紮幾針,至於紮的位置,就不是他說的算了。

    這個時候,瀉火才是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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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7章:天穹大陸  富可敵國的蘇家

    蘭瞳從屋裡出來的時候,饒是她一向冷情淡漠,此刻也忍不住紅了臉,被氣的。

    鬼吼什麼,不就紮幾針給他去去火,至於喊得那麼銷魂麼!

    「娘子,輕點輕點別那麼用力……嘶,疼!」

    「娘子,你的手段越來越妙了,真舒服!」

    「哎,娘子,你手往下做什麼,唔!」

    「……」

    諸如此類暗示性很強,不明就裡的人聽來銷魂無比的叫聲。

    她每紮一針,他都要趴著以慵懶略帶著邪邪的語氣喊上一句,他明明知道外公他們在外面偷聽!而且,他似乎晾准了自己不敢聲張自己是在替他消去極樂之毒的火氣。

    聽到蘭瞳故意發出的重重的腳步聲,以赫連空為首的一群聽牆角的人趕忙做鳥獸散開,依舊裝作悠閒聊天狀,其實眼角卻是覷著氣鼓鼓的蘭瞳,忍不住發出一陣陣悶笑聲。

    赫連空清咳一聲,走上前來,朝裡面覷了一眼,只見硯樓鳳鳳眼如絲,唇畔有抹未盡的笑意,俊俏的臉上泛著未褪盡的紅,半躺在床上,衣衫微攏,赫連空目瞪口呆,這實在太……太銷魂了!

    他只覷了那麼一眼,便趕緊回頭,拍了拍蘭瞳的肩:「瞳兒啊,這個,女孩子要矜持些!」

    蘭瞳的臉瞬間黑了一半,狠狠瞪了一眼屋裡的硯樓鳳一眼,猛地把門關上,這傢夥害她名譽掃地!

    「哎,瞳兒你別生氣,其實女孩子主動一點也沒什麼不好,呵呵,證明咱有手段不是?」赫連空見蘭瞳飛也似的奔走,追著在後面喊了一句,她腳步一個踉蹌,差點摔了,院子裡剩下的幾個長輩發出了低低的笑聲,蘭瞳恨不得地上挖個洞鑽下去。

    屋裡的硯樓鳳自然也聽到了,嘴角笑開了一朵絕麗的花,這赫連老爺子真是太可愛了!

    赫連綺羅感歎一句:「先前看他們倆小夫妻來到咱赫連家還這麼拘謹,一直分居著,心裡也擔心著他們倆是不是夫妻生活不和諧,畢竟樓鳳曾傳出那種傳言,現在看來,這倆人感情好著呢,我也就不用瞎操心了。」

    衛放笑道:「你瞎操什麼心,咱這女兒和女婿可都鬼精著,順其自然的好。」

    赫連綺羅一聽,臉有些紅,忍不住道:「誰是你女兒女婿,那是我女兒女婿!」

    「你不會要反悔吧,你說過讓瞳瞳當我乾女兒的。」衛放湊近她,一雙眼睛直勾勾鎖她,赫連青城和赫連空一聽衛放剛剛那話,早就悄悄溜走了,把這塊地兒留給他們倆。

    其實,赫連空跟赫連青城都是極其中意衛放的,且不說他實力強大,就是他為了綺羅十幾年都不曾娶親,這癡情他們可一直看在眼裡。

    好在如今綺羅與那負心的蘭東明和離了,這一陣衛放的表現相當不錯,已經充分透露出想娶綺羅的信兒,可是綺羅一直避著不敢面對,她總覺得自己已經配不上衛放了。

    不過,蘭瞳這丫頭已經給衛放透了口信,說綺羅對他可不是沒意思,這事兒有戲著呢。

    所以這陣子衛放對她可謂窮追猛攻,絲毫不給她喘氣兒的機會,赫連空和赫連青城哪能不給他製造機會。

    年節剛過三日,硯樓鳳一行便準備離開,他們在北咫海乘船,卻並非往北回奧蘭帝國,而是往南直行。

    約莫十日後,硯樓鳳一行便抵達南部的一個很大的灣口碼頭,這裡停泊著許多行船,不是漁船,而是承載貨物的大貨船,大部分貨船上都揚著一面旗幟,旗幟上以九種不同的線繡成一枚碩大的寶石。

    「這是什麼地方?怎麼會有這麼多船隻?」蘭瞳看著那船上的旗幟,「那些船是千里香的貨船?」

    硯樓鳳瞇了瞇眼:「沒錯,千里香商會乃是天穹大陸最大的商會,其產業涉及各行各業,而九魅帝國便是千里香商會的根基所在。」

    蘭瞳揚眉:「你說,這裡是九魅帝國?」

    九魅帝國是四大帝國中面積最小,卻最為富饒的國家,處在天穹之南,與強大同樣富裕的斐斯迦帝國僅隔著一個北咫海,在九魅帝國西南端,還有一處對於人類來說十分神秘的地域,那便是精靈、矮人等異族居住的異族之地。

    「嗯,上了岸,便是九魅帝國最繁華的城市無葉城。無葉城是千里香總根基所在,咱們來得倒是時候,明天是千里香商會會長蘇羽冠的生辰,我父王與他倒是有些交情,他也發了個請帖,明日順便給他祝個壽。」幾人說著,船已經靠了岸,眾人在硯樓鳳的帶領下進了無葉城。

    蘭瞳一聽硯樓鳳的話,心思早活泛開了,想不到千里香商會的總部竟然是在九魅帝國,硯樓鳳說這回是順便給他祝壽來的,那麼,一定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不過什麼事她不關心,若是硯樓鳳想說,就自然會告訴她。

    至於蘇羽冠的生辰她其實並不想去,但一想到蘇琉兒已經回了蘇家,既然來了,怎麼也得去見見她。

    硯樓鳳的生活無疑是奢侈的,他是絕不肯屈就那種小小的下榻酒館,一進城就奔著無葉城最大的琉璃酒店去。

    琉璃酒店同樣是千里香的產業,共十層,這樣的樓層數在天穹大陸實在稀罕,其奢華程度自是不用多說,這座琉璃酒店即便是在整個九魅帝國也是極其有名的,都是達官顯貴或者一些絕世強者方能入住。

    黃金戰士或者大領主級魔法師的人能夠優先入住,而且會安排在七層以上,能夠入住第七層以上的人則直接免單,據說第十層只有達到鑽石戰士或者君主級魔法師亦或者帝國帝王才能夠享用,可見其必定尊華無比!

    樓層越高,所住的人身份越顯赫,這是琉璃酒店的一個衡量標準,而且還推行這樣的等級分化策略,對於貴族們來說,顯然是很受用的。

    但蘭瞳卻從中瞧出了蘇家背景果然不簡單,這番作為其實也籠絡了一些強者,想想,整個大陸黃金戰士和大領主級以上的魔法師才有多少?看看斐斯迦帝國的刑天衛便知道,斐斯迦帝國可是四大帝國中綜合實力排名第一的,可就那刑天衛也只有十二人,雖說一個帝國不可能只有這麼十幾個,但也足以看出黃金戰士以及大領主級魔法師以上的高手十分稀少。

    蘇羽冠好手段,沒有直接以錢物籠絡這些人,但又間接奉承了那些強者高人一等的心理,同時還能免費入住,要知道琉璃酒店房間的緊俏,價格之昂貴更令人咂舌,五層以上每個房間沒有四五十萬金幣是住不起的!

    蘭瞳暗歎,這蘇羽冠果真是經商的好手,這樣奇特的經營方式這樣大的手筆,也只有千里香才能做到了。

    眾人跟著硯樓鳳進去時,還享受了一把注目禮,原因無他,這騷包的傢夥直接丟了一張紫金色中間刻印著一枚九彩寶石的卡到櫃檯上,那些人一瞧,立馬誠惶誠恐,直接將一行人帶上了第十層!惹得人們紛紛猜測,他到底是哪國皇帝,還是哪位絕世強者?

    千里香產業奇多,每個行業都行使各行的貴賓卡,比如,拍賣場的貴賓卡就只能在千里香的各個拍賣行裡使用,在千里香的酒店裡就沒法使用。但有一種卡卻是例外,那便是寶石卡,因為寶石卡裡存著的,可是真真的金幣啊,一如現在的銀行卡。

    寶石卡最低等的便是銅寶石卡,接下來依次是銀寶石卡,金寶石卡,再有就是鑽卡和紫金鑽卡,據說,千里香發出的紫金鑽卡整個天穹大陸不超過十張,其中有四張實在四大帝國皇室手中,另外幾張則在幾位當世強者手裡,而硯樓鳳剛剛拿出的,便是一張紫金鑽卡,也難怪那些人會如此惶恐,擁有紫金鑽卡的人在琉璃酒店可以直接享受十層待遇。

    蘭瞳對於寶石卡的事並不瞭解,所以她不能理解那些人為何用那般熾熱的眼神望著他們。

    幸好硯樓鳳走到哪都是異常惹人注目的,再加上竹遠揚、月亮和再度化身人形出來湊熱鬧的龍紫玨,人們反而忽略了刻意低調的蘭瞳,這一個個都是俊美非凡,靚麗晃眼的。

    處理好住宿一事,她便打聽了一下蘇家所在,她想見見蘇琉兒。

    蘇家在無葉城的名聲很響,她毫不費力就打聽出來了,據說無葉城東遠遠望去那座最高最漂亮的就是蘇家。

    蘭瞳想了想,以蘇家這般財大氣粗,他們的府邸大點也沒什麼,可是她萬萬想不到,自己竟然看到了一座奢華的城堡!

    城堡外觀是白色的,所有的窗戶裝著的不是精美的漆木窗扇,而是裝的一片片流光溢彩的花紋琉璃!

    當然,這還只是毫釐,她都覺得硯王府奢華得離譜了,可瞅瞅那上面,打開的窗戶裡窗簾飛揚,輕柔曼舞,那細碎的光點在陽光底下交織著各種絢麗光彩。

    織雲紗,他們竟然奢華到用九魅帝國僅次於皎月飛星的織雲紗做窗簾!

    蘭瞳還只是遠遠地望著,心底就有些不平靜了,即便前世蘭家富貴如斯,也沒有張揚到這個地步,蘇家果然不愧為天穹第一商會,財大氣粗啊!

    走近了,才發覺這座城堡掩映在一片雅致的綠樹叢中,滿目蒼翠中點映著一絲雲白,倒也相得益彰。

    蘇家的大門也很是奇特,他們不用那種厚重密實的鐵門,反而用的鏤空雕花鐵門,那些花鏤細密,中間適當地鑲嵌著幾枚寶石,十分好看,而且一眼望去便能透過大門看到裡面的景致,原來大門隔著裡面的城堡還有段路,不過那種掩映在綠樹花叢中的風情彷彿含羞帶怯的少女,半遮半掩,更令人多了幾分窺探的慾望。

    蘭瞳正打算上前讓人代為通報,誰知裡面早有一道紅色身影跑出,遠遠地喊了一聲:「蘭瞳,你怎麼來了!」

    來人正是蘇琉兒。

    蘭瞳詫異地看著蘇琉兒,笑道:「你不會長著千里眼吧,我一來你就知道。」

    蘇琉兒指著門上的寶石道:「它是一種特殊的水屬性魔法石,只要有人來,便會將來人的影像反饋到堡裡的螢幕上。我剛才正好路過專門的螢幕監控房,遠遠的看到你就跑出來了。」

    蘭瞳心中驚歎,這個與現代的監控器倒是挺相似,只不過它是用的魔法罷了,原來這些魔法也不單單是用來戰鬥,還可以用到日常生活中,只是能夠隨隨便便把珍貴的魔法石鑲嵌在門上的,也只有蘇家才有這樣的手筆了。

    這蘇家城堡從外面看都這般奢華,堡內的裝飾就更不用說了,直瞧得蘭瞳心裡驚歎連連,但即便如此,生活在貴族世家的蘭瞳也不會把這些表露在臉上。

    「琉兒,她是你朋友?」精緻大氣的紅漆木樓梯旋轉處,一個年約二三十歲的美貌貴婦人款款走下,她身上是一襲絳紫色皎月飛星裁成的長裙,衣衫上花紋繁複精雅,堪稱絕品,只比赫連綺羅的天衣神繡略略遜色,長髮盤成一個十分複雜的樣式,看起來相當華麗典雅。

    貴婦人微提裙角,下樓的步子十分緩慢,倒是有幾分氣勢,嘴上說得輕柔和藹,蘭瞳卻從她眼底讀出一絲極淡的輕蔑。

    蘇琉兒一見這婦人,眉眼微挑,聲音異常冷漠:「關你屁事!」

    「蘇琉兒,你這是什麼態度,怎麼可以這麼說我娘!」蘇琉兒的話剛落音,便有一道尖銳的聲音從二樓傳來,一個美貌少女咚咚咚從樓上跑下來,走到那名貴婦人身旁,幾乎是斜著眼看蘭瞳的,眼底的蔑視明明白白毫不遮掩,「嗤,蘇琉兒,你眼光可真是越來越差了,這樣的人也敢領進門來。穿得比咱們家使喚丫頭還寒酸,蘇琉兒,你可小心看著,別隨便讓什麼不乾不淨的人進來,趁機偷了咱們家的東西,要知道,咱們家隨便一樣東西那都是價值連城的!」

    「蘇鬱瑩,你找死麼?」霎時間,蘇琉兒的眸子泛起一絲冷冽的光芒,那婦人和被她喚作蘇郁瑩的少女都嚇了一跳,平日裡見蘇琉兒都是一副懶懶散散的模樣,回來的這一個月,跟她們母女說過的話一巴掌都數得過來,更多的時候,她是無視她們的。

    蘇琉兒在家的時間不多,她不喜歡回來,通常一年才回一次家,與二夫人丁水芸及其女兒蘇鬱瑩關係極差。在她這次回蘇家的這一個月,蘇鬱瑩的話越來越刻薄,她以為蘇琉兒不反駁不反抗,是因為懼怕她們母女在蘇家越來越高的地位。

    可這會兒,蘇鬱瑩心裡有些打鼓,但並不畏懼,反而昂頭挺胸,「我說得又沒錯,我是為咱們蘇家好,誰知道她手腳乾不乾淨!」

    蘇鬱瑩打心眼裡瞧不起像蘭瞳這類被她歸類為窮人的人,總認為她們接近蘇家便是惦記蘇家的財物,誰讓蘇家如此富有,任誰看了也心動啊。

    蘇琉兒眼眸微瞇,眸底已經滲出一絲絲危險的氣息,這時,蘭瞳冷不防起身,微笑著走近蘇鬱瑩:「蘇小姐。」

    「做什麼?」蘇鬱瑩嫌惡地看著她。

    啪啪!兩道脆響震得整個屋子靜了靜,緊接著是蘇鬱瑩撕心裂肺地尖叫聲:「該死的賤丫頭,你敢打本小姐的嘴!」

    只見她原本嫣紅粉嫩的唇登時腫了起來。

    蘭瞳拂了拂手,笑吟吟道:「我只是不想讓琉兒為難,你知道的,她說出的話必然會做到的,如果她為了我殺了你,髒了她的手,我會很不安的。」

    二夫人丁水芸不敢置信地看著蘭瞳,氣得直哆嗦:「你、你……」

    「你什麼你!二夫人,郁瑩怠慢了我的貴客,出口的話如此輕賤,若是讓父親知道,哼!」蘇琉兒斜睨了蘇鬱瑩一眼,一直以來,她不願跟這兩個女人有任何的交集,所以對她們的行為視而不見,可今日她們辱罵蘭瞳,她哪裡還能忍得下去!

    蘇羽冠一直期望把自己兩個女兒都培養成真正的名門淑女,蘇郁瑩和丁水芸這兩個女人也很能裝,反倒是自己,總是被他數落,不過她不在乎,自從母親去世後,這個家就沒有她在乎的東西!所以她從來都不會跟蘇羽冠搬弄這兩個表裡不一的女人的是非,也使得她們以為自己膽怯勢弱,反而變本加厲。

    蘇鬱瑩一聽,捂著自己的嘴巴,眼中淩厲盡顯:「別拿父親壓我,哼,現在父親最疼的還是我,你以為他會聽信你的話嗎?」

    「是麼,等著瞧好了。」蘇琉兒嘴角劃過一抹冷笑,看得丁水芸心驚膽戰,趕忙拉著蘇鬱瑩離開,瑩兒跟蘇琉兒相處的時間不久,她不知道蘇琉兒的厲害,雖然她很少回來,而且蘇羽冠看似冷落了她,可實際上,他心裡從頭到尾,最重視的還是蘇琉兒,他曾說過,將來蘇家是要留給蘇琉兒的,這是他虧欠她的。

    丁水芸面上不說,心裡卻是很不高興,如果把偌大一個家業都留給蘇琉兒,她們娘倆還有什麼盼頭!

    想到這,她眸底閃過一絲刻毒,不,她絕不會退讓,她伺候了他這麼多年,做了那麼多的謀劃,到頭來卻是一場空,她絕不會就這樣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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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7-20 23:19:07
第088章:天穹大陸  九大神器

    眼見著蘇鬱瑩母女離開,蘇琉兒冷冽淡漠的神情頓時斂去,但卻也沒有以往說話的爽利,回到蘇家的蘇琉兒與在外頭的蘇琉兒截然不同。

    「謝謝你,蘭瞳。」蘇琉兒眸底泛起一絲苦澀,蘭瞳說得對,如果不是她替自己掌了蘇鬱瑩兩巴掌,恐怕她早就出手了,她並不是一個能忍的人,她就怕自己一個沒忍住,殺了那兩個賤人!

    她原本有個最幸福的家,都是那個女人,如果不是她蓄意插足她的家,母親也不會鬱鬱而終!

    蘭瞳歎口氣,其實,她能看得出來,蘇琉兒對蘇家還是有很深的感情,否則以她的性子,哪還容得這兩個女人在她面前囂張,她可沒忘記她有個『魔女』的稱號。

    她看得出她隱忍得很辛苦,她奧蘭帝國學院時,看著就是一個性子爽朗的女子,沒想到她內心還有這般深沉的一面。

    臨別前,蘇琉兒取了一張帖子給她,沒了那倆糟心的人,她倒是又恢復了幾分爽朗的性子,笑瞇瞇道:「明天是那老頭的生辰,你可記得打扮的漂漂亮亮的過來,嫉妒死那自以為美貌天下第一的蠢女人!

    哎,我尋思著本來想找個藉口躲了,反正也躲了好幾年了,不過這回老頭五十歲壽辰做得倒是挺風光,請了不少有頭有臉的人物,我想我可是堂堂正正的蘇家大小姐,躲個屁啊,不正好中了那倆賤人的奸計麼!我蘇琉兒雖然不稀罕那老頭兒的錢,可也不能就這麼眼睜睜看著那倆賤人輕輕鬆鬆接了老頭兒的班,也是我蘇家大小姐該露一露面的時候了。」

    蘭瞳抿嘴一笑,重重地捶了她一拳:「這才是我認識的蘇琉兒,放心吧,明兒保證不給你丟人,起碼也得比你家使喚丫頭強些。」

    蘇琉兒一雙美眸笑得越發明媚,看來蘭瞳這丫頭也記仇呢,蘇鬱瑩敢把堂堂硯王府少夫人與她家的使喚丫頭相提並論,怎麼著明兒蘭瞳也得把她氣上一氣。

    蘭瞳回到琉璃酒店,想了想,還是向硯樓鳳詢問了一下蘇家的情況,並把今天的事兒簡單說了一遍,只是對蘇鬱瑩侮辱她的話隻字未提。

    「哦?原來蘇琉兒竟是蘇家那個鮮少露面的大小姐。」硯樓鳳有些詫異,不過他想了想又道:「雖說蘇家與硯王府有些來往,關係倒是不錯,這個畢竟是蘇家的家事,我也不清楚,不過,你想知道的話,也不是查不到,這種事兒畢竟也不是什麼秘密,我讓人查查就是。」

    蘭瞳點頭,蘇琉兒是她的朋友,她今天既然開口了,她就會幫她。

    她本不是個喜歡湊熱鬧的人,明天本來沒打算參加蘇羽冠的生辰宴,所以才提前一天去跟蘇琉兒打聲招呼,誰料到會出現那樣的情況。

    她隱約猜得出這次蘇羽冠生辰宴會的重要性,否則一向視金錢如糞土的蘇琉兒怎麼會這般重視,前世看慣了世家豪門藉著生辰宴或者其他各種名流宴會達到各種目的。聽蘇琉兒提起,往年蘇羽冠的生辰宴也不過是簡單地在無葉城慶賀一下,其實他一向不太喜歡應酬,但今年卻請了四大帝國一些與蘇家頗有往來的人,而且,這些受邀之人身份地位都相當顯赫,這就有些令人捉摸不透了。

    晚飯剛過,硯樓鳳便帶來了一疊關於蘇家的資料給了蘭瞳,順便查了丁水芸的身份。

    蘇羽冠與蘇琉兒之母顧清璃的故事有點老套,蘇羽冠早年經商,與九魅帝國第一世家之女顧清璃互相傾慕,一家有財,一家有權,但經商之人地位本就比一些世家大族要低得多,況且當時蘇羽冠可沒有這樣顯赫的家財,於是兩人的結合便遭到了顧家的反對。

    但顧清璃是個很有主見很有擔當的女子,一如現在的蘇琉兒,在她的堅持下,疼她入骨的顧家主也只能認了。自此夫婦同心,倒是將千里香經營得越發紅火了。

    但是,在顧清璃生下大小姐蘇琉兒後不久,她無意中發現她的閨中好友另一世家大族丁家之女丁水芸竟然與蘇羽冠有私情,原本蘇羽冠是答應了一生只娶她一人,誰知她這剛生下孩子,他那邊卻又另結新歡,最終她病倒了,而此時又聽聞丁水芸有了身孕,外表看似溫婉如水,實則性子剛烈的顧清璃終於忍受不住好友與丈夫的雙重背叛,終於撒手歸去。

    顧清璃的離世讓蘇羽冠痛不欲生,她是他一生的摯愛,誰知無意中走錯一步,竟換來愛妻的命喪,他整整替她守孝三年,三年之後,到了第四年,丁水芸帶著三歲的女兒蘇鬱瑩尋上門來。

    無奈,蘇羽冠便將丁水芸抬為側室,卻始終不肯給她正牌夫人的位置,他一直內疚著,顧清璃是因他的背叛才會死去,也因而對蘇琉兒愈發疼愛了。

    然而丁水芸母女也不是省油的燈,使了一些手段離間他們父女二人,蘇琉兒雖然聰明,但卻是個率性之人,對丁水芸和蘇鬱瑩使的陰暗手段不屑一顧,卻最終還是栽了,在蘇羽冠狠狠訓斥她幾次後,蘇琉兒只是冷笑著獨自離開了蘇家,當時她只有十歲。

    但蘇羽冠也並非真不關心她,蘇琉兒脾氣倔強,他也想讓她提早磨練一番,以便將來接手千里香。

    蘇琉兒畢竟是他與顧清璃的女兒,千里香又遍佈各地,所以他對她的出行也沒有刻意阻攔,但他怎麼也沒想到,蘇琉兒心裡對他存了隔閡,這一離開,便是好幾年,此後就算再回到蘇家,也是對蘇羽冠不冷不熱。

    蘭瞳聽了不由歎氣,蘇琉兒的處境與當初在蘭家的自己處境頗有幾分相似,想到這,她不由對蘇羽冠生出幾許厭惡,雖然這個時代三妻四妾實屬正常,可他既然許了顧清璃一生一世一雙人,卻又與丁水芸媾和,即便他為顧清璃守孝三年,她也覺得不齒。

    「說起來,你身上那把百音魔琴還是蘇羽冠的原配夫人顧清璃所有,後來她過世,特意讓蘇羽冠將它拍賣出去。」只是沒想到竟是他們得了這把琴,想到這,硯樓鳳心裡十分慶幸。

    聽到硯樓鳳這話,蘭瞳眸子一亮,「琉兒的母親就是百音魔琴的前主人?」

    「是的,顧清璃乃是九魅帝國有名的才女,她酷愛琴曲,彈得一手出神入化的好琴,不過這百音魔琴怎麼會落到她手上,這就不得而知了。」硯樓鳳瀲灩的鳳眸凝望著蘭瞳,眸底袒露出些許遲疑,半晌才道,「其實,我這一次到九魅帝國是有非常重要的事要做,這件事我本來不想把你牽連進來,但既然你能夠使用百音魔琴,那這件事就必須告訴你。」

    他的語氣頗為凝重:「也許你還不清楚,這次蘇羽冠的生辰宴只是一個幌子,被邀請在列的人都是當世強者和皇室貴冑,他們會齊聚九魅帝國,也只是為的一件事,只是拿著蘇羽冠的生辰宴當幌子罷了。也許蘇羽冠舉行這次的生辰宴還有別的因由,不過比起我要說的這件事來,也就算不得什麼了。」

    難得聽硯樓鳳以這樣慎重的口氣說話,蘭瞳不禁好奇,仔細傾聽著。

    「我們這次來其實主要為的,是一把即將出世的神器,前一陣子我沒有陪你回斐斯迦帝國,便是因為奧蘭帝國同樣出現了一樣神器。」硯樓鳳的第一句話就讓蘭瞳覺得茫然,他瞅了她了一眼,不由笑了,「這世上恐怕也只有你聽到神器二字還能露出這般神情。」

    「上次在奧蘭帝國的千里香拍賣會上,百音魔琴出現時,那位拍賣師曾提起過那個傳說,上古魔神元帝與萬獸之主百音將邪神殺死,而邪神死前,劈開了原本名為蒼穹的大陸,將之劈成兩半,也就是如今的天穹大陸和隔著那道深淵的另一邊的天蒼大陸。事實上,這位邪神並沒有死,只是被魔神元帝和萬獸之主百音封印在他劈開的那道裂縫深淵裡,並以天地間最具魔力的九大神器將之鎮壓。

    可是,曾有一位精靈族的大智者預言,當九大神器現世,裂縫深淵裡的邪神將再度出世。精靈族的大智者一般不輕易做出預言,但每一次大陸上有重大事件發生,它都能準確地預料到,這一次,恐怕不止天穹大陸,天蒼大陸也同樣要有一場動盪了,這九大神器都具有毀天滅地之威,而且又是封印邪神的神器,自然是有不少人想要搶奪,其中就包括暗之宗。暗之宗信奉的便是邪神,這一次精靈族大智者的預言不知為何會洩露出去,但我覺得暗之宗復出的目的便是為了奪取這九大神器,若真是被他們所奪,後果不堪設想,也許,邪神將再次重臨大陸也說不定。」

    聽著硯樓鳳的話,蘭瞳挑眉看了他一眼,低低道:「你該不會想說,我這把百音魔琴正好是九大神器之一?不可能吧,要真是,當初咱們怎麼就那麼輕易買下它了?」

    「那是因為九大神器一事鮮少有人知曉,就算知道有九大神器,它們是什麼知道的人也不多,這九大神器分別是,百音魔琴,挽華射天弓,穿雲拂月綾,九霄碧海劍,雙首鸞鳳杖,破魔槍,煉魂鼎,鬥轉乾坤鏡,神之鎧。其中百音魔琴,雙首鳳鸞杖,煉魂鼎和鬥轉乾坤鏡為魔法師方能使用的神器,其餘五件則只有戰士才能使用。你手上的百音魔琴乃是一把殘缺的神器,根本鮮少人知道,就算知道,這把琴也不是什麼人都能用的。」

    說到這,硯樓鳳頓了頓,看著她的目光變得有些古怪:「你也知道,它是一把神器,即便殘缺,可也不能否認它具有的魔力,但是,它本身隱藏的魔力迄今為止,卻無人能夠發揮出來。神器都有自主認主的本事,唯有它認可的主人方能夠使用它真正的力量,否則,它只會將自己的力量徹底封印。可是,我聽竹遠揚說起過,那日在塗峰,你以百音魔琴對抗魔法聖殿的白衣主教寒習?」

    他很清楚,能夠當上魔法聖殿的白衣主教,寒習的實力絕對在大領主以上,而之前蘭瞳的實力不過是中級統領,連領主都不是,可是,寒習偏偏在她手底下中了招,而且,他也從聖獸黑嵐那知道,它是受蘭瞳琴聲的吸引才跑下山的。

    其實它身為魔獸,哪裡會知道琴曲的美妙,但它就是覺得十分玄妙,很想靠近她,不讓任何人傷害她。

    想到這,硯樓鳳心中微動,據說百音魔琴有馭萬獸之能,雖然蘭瞳還未能完全發揮出它的力量,但是,她卻是迄今為止,唯一一個能夠使用百音魔琴發出魔法攻擊和精神攻擊的魔法師!

    這是否說明,蘭瞳已經得到百音魔琴的初步認可了?

    硯樓鳳能想到的,蘭瞳自然也想到了,「有件事情很奇怪,我每次彈奏百音魔琴的時候,都有些身不由己,明明是我的身體,可是我卻很難控制它,而且每次使用百音魔琴,我的精神力和魔力便會消耗得極快。」這也是她不願輕易使用百音魔琴的原因。

    硯樓鳳一聽,眸子微微瞇起,一手輕輕叩著桌面,彷彿在思量著什麼,良久,他才道:「我可以肯定的是,你雖然能發揮出百音魔琴的一小部分魔力,但你還未能完全得到它的認可,如若它認你為主,那麼你所說的這些副作用便會消失。」

    「那怎樣讓它認我為主?」蘭瞳取出百音魔琴,輕輕地撫摸著琴身兩端的鸞鳳之首,雖然得到這把魔琴的時間並不算長,但蘭瞳心裡已經把它當成了自己的夥伴,它有幾次在危急時刻救了她的性命。

    在性命數度遭到威脅的情況下,她無法再低調了,她不想看到自己重蹈前世覆轍,死於非命!

    自從塗峰一戰後,蘭瞳原本想碌碌而為的心思已經消散了,她本無犯人之心,奈何別人屢屢觸犯於她,魔法聖殿的大主教又如何,百里家族又怎樣,她相信自己總有一日能夠超越他們!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可人若犯我,她會老老實實坐等人宰割嗎?

    塗峰那次,讓她意識到,她的實力在許多人眼裡可能已經很強大了,可是,這還遠遠不夠!

    尤其是她如今還攜有九大神器之一的百音魔琴,更會遭人覬覦,當時她清楚地看到,魔法聖殿的大主教看著百音魔琴,眸底隱隱顯出貪婪之色,她心裡有種預感,她與那個大主教還會再見面,屆時,她們的賬,她會親自跟她算!

    她不能總是依靠硯樓鳳,也不能拖他後腿,她知道他背後定然有個不俗的勢力,他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總不能時時守在她身邊。

    她只能讓自己變得更強,否則,便只能成為硯樓鳳的累贅,現在她已經有了聖獸黑嵐,但今日硯樓鳳與她說的這番話讓她預見到自己未來的處境,因為百音魔琴,她註定要捲入大陸這一場即將到來的紛爭中。她不會再像前世那麼傻,既然不能低調做人,那就高調做事!

    想通了一些東西,她渾身變得輕鬆起來,眉眼間陡然煥發出強烈的自信。

    硯樓鳳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她身上似乎有什麼地方不一樣了,「蘭瞳,你確定要讓它認你為主?要知道,它只是一把殘缺的神器,而且,將來可能為你惹來數不清的麻煩?」

    「我明白。」望著她異常堅定的神色,美麗的臉上傲然而自信,硯樓鳳眸中流光瀲彩,嘴角弧起一抹微不可聞的笑意,這一刻的蘭瞳無疑是耀眼的。

    「那好,我便告訴你,百音魔琴乃是萬年前上古之神百音的魔器,據說百音用它操控萬獸,後被人稱為萬獸之主,由此可見這把魔琴的魔力之巨。據我查閱的一本關於九大神器的古老典籍中記載,百音魔琴的認主情況十分有意思,它是一把十分有靈性的琴,只有你的琴聲能夠打動它時,它才會認你為主,但迄今為止,它的每一個擁有者都未能做到,所以即便得到了,也跟普通琴器沒什麼兩樣,也因此,百音魔琴乃是九大神器中威力最強,卻無人能夠使用的神器。」

    聽到硯樓鳳的話,蘭瞳還是吃了一驚:「你是說,自從百音之後,它便再沒認過主?」

    「嗯,可以說,它已經沉寂萬年了,迄今為止,它也經過了不少好琴之人的手,卻未能有一曲琴音能夠打動它。」

    蘭瞳震驚地望著百音魔琴,似乎在硯樓鳳說出這句話時,她能夠感覺到這把琴身上竟然散發出一種孤獨而蕭索的氣息,可是待她再凝神感覺時,它卻又消失了。

    「你怎麼了?」蘭瞳的神色有些奇怪,硯樓鳳忙問道。

    蘭瞳搖搖頭:「沒事,對了,明天我跟你一起出席蘇羽冠的生辰宴,我答應琉兒了。」

    硯樓鳳有些吃味,「怎的沒見你對我這麼上心?」

    蘭瞳白了他一眼,亂吃什麼飛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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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7-20 23:19:29
第089章:天穹大陸  豪門盛宴

    無葉城最繁華的地段,一座耀眼奢華的城堡矗立在一片綠海中,而此時原本靜謐的城堡裡隱隱傳來熱鬧的樂聲和細隅的笑聲。

    傍晚時分,蘇家城堡門外整整齊齊地立著兩排衣著鮮亮的護衛,那扇奢侈華麗的雕花大門此時大敞著,從外面望進去,隱隱可見一輛輛異常華美的馬車停在了城堡底下花草掩映的寬闊廣場上,不時有華貴的身影從馬車裡下來,向正前方那座最大的城堡裡行去。

    天色漸晚,道路兩旁的每一棵小樹上都亮起了光芒,仔細一瞧,竟然是一顆顆夜明珠!

    此時城堡的一座大殿裡人聲鼎沸,四五盞巨大的魔法水晶燈垂吊在大殿上方,將整座大殿映得像白晝一般明亮。

    在這座金碧輝煌的殿宇中,到處是華衫美裙,輕聲細語,酒杯觥籌交錯,浮映出一片片奢華迤邐的豪門盛宴。

    由於這次來的都是各國世家豪門之人,身份特殊,所以這次的宴會蘇羽冠親自招呼著,丁水芸和蘇鬱瑩面帶熱情的笑容,熟練地穿梭在這些貴族夫人和小姐中,得體地招呼著她們,這些人可都是當世勳貴,亦或者是絕世強者,比起以往她們招呼的那些生意上來往的世家可不太一樣,所以兩人都有些許緊張。

    這一番下來,蘇鬱瑩都有些虛脫了,她僵著一張笑臉,腳步虛浮,目光卻瞟見蘇琉兒窩在一個安靜的角落裡,懶洋洋地瞅著她們忙翻了天。

    「你可真有閒情逸致,身為主人家的小姐,怎麼著也得幫著招呼客人,你倒好,躲在這裡清靜。」蘇鬱瑩終於忍不住上前,低聲質問。

    蘇琉兒看都不看她一眼,「那些人自有家裡的丫鬟僕役招呼,你沒事愛自找麻煩別扯上我。」

    「你到底是不是蘇家人啊!」

    蘇琉兒淡淡道:「我倒希望我不是。」

    聽到這話,蘇鬱瑩的臉色即刻陰翳起來,這個女人一向這麼大逆不道,父親也不管管。昨天一聽說她今天要參加他的生辰宴,頓時高興壞了,送了她一堆的漂亮首飾,更是連夜讓人給她訂製了今日要穿的衣裳,恨不得把所有的好東西都給了她。

    可她倒好,一來就往角落裡一坐,什麼事也不做,父親卻一點也不捨得責備她,她到底有什麼好!

    蘇鬱瑩嫉妒得都快發狂了!

    自己有美貌有能力,每一次宴會還不都是她跟母親招待的,次次都讓客人盡興而歸,就這樣父親都不曾誇讚過她一句,反倒是這個女人,她一年回不了一次家,卻總是讓父親牽腸掛肚。不過是仗著她母親是父親喜歡的女人嘛,有什麼好得意的!

    那邊丁水芸剛招呼完一位貴夫人,抬頭,便看見蘇鬱瑩站在蘇琉兒對面,一臉壓抑的怒色。

    這兩人一向是不對盤的主,為了避免在客人面前失了面子,她趕緊上前,將蘇鬱瑩拉走。

    「娘,你看看蘇琉兒,她當她是誰啊,同樣是蘇家的小姐,她擺的什麼譜!憑什麼她那麼清閒,我就得累死累活!」走到無人之處,蘇鬱瑩一張臉終於拉下來了,眸中噴火,鬱憤難平。

    丁水芸卻笑了:「我的傻女兒,她什麼都不做豈不是更好?今日來的可都是各國勳貴強者,你父親肯讓咱們娘倆出席這樣的宴會就代表著他對咱們的認同。這些年來,咱們處處小心,娘更是帶著你出席各個宴會,還不是為的今天做準備。現如今外面的人都只知道蘇家有個蘇鬱瑩,誰知道她蘇琉兒?今天蘇琉兒越是低調,你越是能出風頭,只要你能在這些人面前露臉,得到你爹的認可,將來這蘇家落在誰手上還指不定呢!」

    蘇鬱瑩聞言,眼睛一亮:「對啊,娘還是你聰明!我怎麼就沒想到呢,只要我今天招呼得好,在這麼多勳貴世族面前給父親長了臉,父親以後定然會更加倚重我,而那個女人只能慢慢從他心裡褪去,我,將代替她的位置,成為父親心目中最重要的女兒!」

    「嗯,這些年你已經做得很好了,再過幾年,娘會讓他徹底把顧清璃那個女人忘掉,你也該改改脾氣了,不要老是跟她對著幹,她不再是當年那個剛剛喪母的無知小女孩,當年的手段不能再用。記住,你想要從你父親心目中將她擠下去,就只能對她好,不管你願不願意。」丁水芸唇畔露出一絲冷笑,「蘇琉兒與她母親都是一個臭脾氣,不然當年也不會……反正你記住,不管什麼時候,咱們都要忍,你故意對她越好,越能激怒她,當然,你父親也會對她更加失望。等她被三振出局,蘇家未來的繼承人就只能是你!」

    「娘,我明白了,你放心吧!宴會快開始了,咱們出去吧,我會讓蘇琉兒知道,誰才是真正的蘇家小姐!」蘇鬱瑩說著,臉上劃過一抹深笑。

    她本來就長得很美,與她的母親丁水芸有四五分相似,長得甚是柔美,誰也瞧不出她竟是這般有心計的女子。

    今天來的都是天穹大陸赫赫有名的人物,她自然是經過了一番精心的打扮,一身水碧色皎月飛星所制裙裳,裙擺上搖曳著數瓣含苞欲放的清蓮,一襲顏色稍淺的同色點金輕紗外衫,配上她今日清新雅致的裝扮,直襯得她腰若扶柳,盈盈欲搖,讓人眼前一亮。

    蘇鬱瑩對自己的打扮很有信心,水碧色雖然清雅,但配上那件星星點點落滿金砂的外衫,絕對是淡雅又不失大氣,就連一向甚少誇讚她的蘇羽冠都誇了她兩句。

    丁水芸滿意地看著自己的女兒,扶著她的手,風姿搖曳地回到了大殿。

    就在二人離開後,剛剛她們所站的地方一片帷幕後轉出一人,剛剛大廳那氣氛讓他有些受不住,所以才跑到這裡來清靜一下,想不到會聽到這樣一翻話。

    蘇琉兒雖然聰明,但她一向直率,對付這種表裡不一的難纏女人肯定是吃了虧的,尤其是這兩個女人一個是她後娘,一個是她的妹妹,按照她的性子,若是別人,恐怕誰給她氣受,她就滅了誰,可這兩人的身份讓她有了顧忌。

    「杜天鳴,快點滾過來。」杜天鳴難得花費腦細胞去思考一件事,卻猛不丁被徐徐傳入耳中帶著冷氣的聲音驚醒,他無奈,寧奚青這混蛋,肯定又是讓他解圍去了,真不知道他到底是雙子的副團長還是老母雞,只要他被女人圍觀,就要他去解圍,他這是倒了哪輩子的血黴,攤上這麼個無良的頭兒也就算了,還得考慮管不管那個天天跟他嗆聲的女人。

    老實說,這段時間沒有她在身邊不時地嗆他幾句他還真有些不習慣。

    這次雙子傭兵團也是受邀前來參加蘇羽冠的生辰宴,只是他沒想到那個一直追著他們,性格簡直不像女人的女人竟然是富可敵國的蘇家長女!

    而且,他貌似無意中聽到了某些『陰謀』,到底要不要好心地提醒她一下呢?

    杜天鳴邊往大殿裡走,腦中邊糾結著。

    大殿某個角落。

    「原來你就是大名鼎鼎的雙子傭兵團團長啊,長得可真俊!」

    「是啊,寧團長好厲害呢,年紀這麼輕就已經是S級傭兵團的團長了,你們只有兩個人,能有這般成就,你實力一定很強咯!」

    「寧團這般長年輕有為,到現在卻尚未娶親,不知可有心宜的女子?」

    寧奚青一向淡然的臉色終於有些青了,這些女人嘰裡呱啦嘰裡呱啦地說什麼,什麼叫矜持她們不懂嗎?

    還有,說話就說話吧,扯他的袖子幹什麼?

    看到他雪白的袖子上印上一點淡淡的胭脂紅印,寧奚青的臉色終於變了!

    「哎,奚青,你怎麼在這,讓我好找。」就在寧奚青抑制不住怒火的時候,一道清脆悅耳的聲音從那一堆聒噪的女人身後響起,他抬眸一看,眸底閃過一絲驚艷,是她,那個叫蘭瞳的女子!

    她今天施了脂粉,原本白皙的肌膚泛著淡淡的粉,本就精緻冷艷的容顏因著脂粉的粉飾更加美麗了。

    一身藍絲水波銀紋裙裳恰到好處地勾勒出她玲瓏的曲線身材,如果他沒看錯,那應該是奧蘭帝國最為名貴的水絲煙錦,比普通的煙錦還要貴上一倍,質量也更好,與九魅帝國有名的皎月飛星齊名。外罩水藍滌紗,這紗質細密柔軟,輕柔綿軟,乃是斐斯達帝國最為有名的千縷紗,十分昂貴,千金一匹。

    而她衣衫上的牡丹花紋十分美麗,他從未見過那樣幾乎是立體鮮活的花紋,雖然只是以金銀絲線繡制,卻將花繡得宛如活了一般,即便那身衣裳異常昂貴,卻依舊讓人無法忽略那點綴的花紋。

    迄今為止,這是他第三次見過她,第一次狼狽,第二次從容,第三次高貴,一次比一次讓他驚訝。

    蘭瞳剛進來不久便看到了寧奚青被不少鶯鶯燕燕環繞著,換做別人肯定是十分歡喜,而他依舊是清清冷冷的模樣,從頭到尾一句話都沒說,也明顯的不願意搭理這群嘰嘰喳喳的女人,直到,他的臉色大變,蘭瞳才發現他的衣袖被某個女人的脂粉給染紅了小指甲蓋那麼一丁點兒。

    於是,那個華麗的男人臉色變了,她曾聽蘇琉兒提起過,寧奚青有潔癖,受不得他那身白衣沾了其他顏色,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她環視一圈,硯樓鳳剛剛遇見了什麼人,便讓自己在這等他,現在還沒回來。整個大殿人有點多,她沒找到蘇琉兒,為了不讓整個蘇家城堡毀於一旦,沒辦法,只好自己挺身而出,好歹這裡也是琉兒她家,而且放著這麼多好東西,總不能讓他一怒之下都給毀了,那得多肉疼。

    圍著寧奚青的一群女子乍一見蘭瞳,皆是一驚,這女子可真美!

    衣衫華貴,行走間裙角輕搖,端的是艷麗清絕,風華萬千,她望著寧奚青露出極淺的笑容,似與他十分相熟,只見她談笑間輕鬆自如地穿過眾女的包圍,來到寧奚青面前,「好久不見了,咱們到那裡聊聊,各位可否讓行?」

    她行止間優雅自然,比起她們這些皇室勳貴女子猶有過之,令人不敢忽視,眾人不由自主地讓開,紛紛猜測著她的身份。

    這會兒寧奚青哪裡不知她是在替他解圍,當下淡然與她並肩走到角落裡,眾女只得既羨慕又嫉妒地望著蘭瞳。

    大殿的每一處邊緣角落裡都擺有一張精緻的香檀木桌子,桌上擺著各色點心,以供人們困乏時享用,蘭瞳隨便找了一張,往椅子上一坐,一雙眼睛搜尋著蘇琉兒的身影,按說,她可是主人家,現在應該到了才是。

    被晾的寧奚青眸中帶著淡淡的詫異瞥向蘭瞳,見她果真看也不看自己一眼,半晌才問道:「為什麼替我解圍?」

    其實,他心裡已經有答案了,當初他在赤魔山幫了她,她現在替他解圍也不算什麼。

    誰知,蘭瞳卻不鹹不淡道:「不想你把人家生辰宴給毀了。」

    終於尋到寧奚青的杜天鳴剛走到角落裡,便聽到蘭瞳和寧奚青這令人無語的對白,嘴角一陣抽搐,但還是快步上前,衝著蘭瞳微微一笑:「剛才是你替我們團長解的圍吧,謝謝啊。」

    「不客氣。」蘭瞳漫不經心地回道,陡然眸子一亮,衝著寧奚青身後某個方向擺擺手,「琉兒,這裡。」

    杜天鳴一聽,猛然回頭,乍一見對面紅裙搖曳,美艷逼人的蘇琉兒,心臟驀地漏了一拍。

    「呵呵,蘭瞳,你今兒穿這麼漂亮不是想搶姐姐我的風光吧?」蘇琉兒是那種妖嬈嫵媚到骨子裡的女子,美艷得令人心顫,尤其是她今兒這一身大紅衣裙,鮮艷如火的色彩,衣袖是同色紅紗做成的寬袖,白生生的藕臂若隱若現,十分引人遐思,那大紅色的衣裳依舊是用的九魅帝國最富盛名的皎月飛星,紅艷的羅裙間飛舞蕩漾的金色星點卻又令她渾身的氣質多了幾分大氣端莊,如此矛盾的氣質糅合一起,竟有一種異樣的魅力風情,簡直是人間尤物,隨著她一路走來,已經有不少年輕男子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蘇琉兒,你這麼穿倒還真有那麼一點兒女人味了。」杜天鳴看著蘇琉兒的裝扮,摸著下巴點評著。

    蘇琉兒秋水連波的美眸朝他一睨,笑容乍現,媚骨天成:「杜天鳴,難得能從你嘴裡聽到一句誇我的話,果然才多久不見,嘴巴變甜了。」

    杜天鳴望著她的笑容,一時間有些回不過神來,蘭瞳目光在二人身上掃蕩,眸底露出幾分淺淺的揶揄:「琉兒,你可別笑了,小心把人家魂兒都勾走了。」

    「沒說你臉紅什麼。」一旁的寧奚青瞥了杜天鳴一眼,更為直接地將矛頭對準了他。

    杜天鳴一囧:「我是喝酒才臉紅。」說著趕緊移開目光。

    寧奚青又蹦出一句:「沒酒味。」杜天鳴臉上的紅暈一下子紅到了耳根,這該死的混蛋,剛剛不就是拖了那麼一下沒及時過來替他解圍麼,至於這麼報復他!

    蘇琉兒嘴角揚起一抹微弧,湊到杜天鳴跟前,輕輕地吸了吸鼻子,一本正經道:「果然沒有酒味,那你為什麼臉紅?」

    就在這時,一道水碧色身影向著蘇琉兒幾人的方向搖曳而來,輕姿迤邐,弱柳扶風,正是蘇鬱瑩。

    「姐姐。」蘇鬱瑩面帶微笑走近蘇琉兒,向眾人行了禮,目光落在一旁的蘭瞳身上時,不禁一呆。

    蘇琉兒看得微微一諷,但卻不想在杜天鳴他們面前說出刻薄的話,只是不耐煩道:「什麼事?」

    「父親差我來讓你過去一趟,宴會即將開始了,他和母親在前面等著咱們。」蘇鬱瑩笑顏如花,清麗甜美。

    蘇琉兒卻驀地冷聲道:「那是你母親不是我母親!」她的聲音有些大,整個人像炸了毛的刺蝟,周圍不少人都向二人望了過來,前方的蘇羽冠看到這邊的動靜,不由沉下眉頭。

    「姐姐,我說錯了麼?」蘇鬱瑩像是嚇了一跳,眼角浮起一絲淚意和委屈,看得人心頭憐惜,不知道的還以為蘇琉兒怎麼欺負她呢。

    蘭瞳眸底一冷,她倒是放聰明瞭,懂得以柔弱的姿態博得憐惜,反倒是讓人覺得蘇琉兒蠻不講理。

    她正要提醒蘇琉兒要小心,杜天鳴突然上前,一把握住她的手,附在她耳邊低聲道:「冷靜,別給人鑽了空子。」

    蘇琉兒一怔,倏地清醒過來,瞥了一眼蘇鬱瑩嘴角若有似無的笑意,渾身的刺兒斂起,杜天鳴這才鬆了口氣,放開她的手。

    「謝謝。」蘇琉兒轉身,一句細細的謝聲飄入杜天鳴耳中。

    蘇琉兒一離開,蘭瞳和寧奚青同時將目光移向杜天鳴,寧奚青眸中是明顯有疑問的,只不過他惜字如金,等著杜天鳴解釋。

    蘭瞳則直接問道:「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麼?」蘇琉兒在外面一般都隱藏著她蘇家長女的身份,今日是第一次出現在這種宴會上,剛才看寧奚青的神色有些驚訝,而杜天鳴則淡然得多,但他們兩個是一起來的,那麼,就是剛剛那會兒他聽到了什麼消息。

    杜天鳴知道這兩個都是極聰明的,當下也不隱瞞,便將他剛剛聽到的事一字不落地說給二人聽。

    蘭瞳眉頭微蹙,這丁水芸果然不是個省油的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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