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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依然悠然]冷酷魔醫少夫人[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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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7-21 17:31:23
本帖最後由 火影鳴人 於 2014-7-21 17:53 編輯

第066章:天蒼大陸   一鳴驚人

    她說什麼,她是百音的弟子?萬獸之主百音?

    哈哈哈,這莫不是在說笑吧,百音可是萬年前的人物啊!

    這……情況太詭異了!

    所有人心中如是想著前面的問題,就是大長老幾個連同本就離得近看得清楚的趙俊等人大腦也似當機了一般,老半天回不過神來。

    老宗主因為失去記憶的關係,反倒只有一絲茫然,似乎不太清楚發生了什麼事,不過他卻聽清了百音這個名字,一時間也有些愕然。

    碧溪抿著唇道:「你額上的印記,可是她親手給你點上的?」

    「不是,在天穹之南,我無意中獲得百音遺物,後遇上一隻神龜,它見我有學習煉丹的資質,便替百音將我收入門下。」蘭瞳覺得碧溪的神情有些古怪,卻不知他為何這般激動,然而這時可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她便道,「你且回去,有什麼事稍後再說。」

    她今天可是勢必要幫自己徒弟爭到這宗主之位的,怎能讓人壞了去。

    碧溪再次不捨地看了一眼她額上的紅印,看得硯樓鳳幾乎暴起揍人了,他才戀戀不捨地抽回目光,魂不守舍地回到座位上。

    蘭瞳拍了拍手,眾人終於回過神來,卻仍是震驚地盯著她的額上看。

    而丹宗幾位長老和金品丹師望著她額上那靈氣濃鬱得幾乎溢出來的那個圓圓的紅點,眼中是驚訝,是羨慕,更有滿滿的驚歎!

    蘭瞳面向眾人,尤其是丹宗的宗老們和幾位長老,面露一絲譏誚:「你們且看看,我額上這一點可是丹宗紋印?」

    說著還故意釋放出幾分氣息來,更是讓長老和宗老們坐立不安,哪裡還能坐得住,紛紛起身向著蘭瞳方向拜下。

    「我等竟不知您是祖師叔,還出言不遜,還請祖師叔責罰!」隨著族老們低頭,丹宗弟子更是嘩啦啦跪了一片,皆是目光驚疑地望著她。

    而另一邊沂冥在看到老宗主也跪下後,在蘭瞳的眼神示意下早已將他扶起。

    「罷了,我原是不想以身份壓人,不過也不想自己的徒弟有此才幹卻被埋沒,少不得亮了身份,也叫他有資格參加這一場宗門大會。」蘭瞳擺擺手,沖趙馮均幾個淡淡道,「如此,你們還認為他輩分太低不能參選麼?」

    趙馮均幾個早已是冷汗涔涔:「不敢!」

    「不敢就好,我和冥兒也就不欺負你們這些小輩了,去年我剛收冥兒為徒,初學丹術,自是沒有他們幾個入宗多年學得好,一會兒若是冥兒做得不好,也望大家別笑話他才是。」蘭瞳半開玩笑地向眾人道。

    在得到丹宗的確認後,他們知道今日這個女子不該以天魔夫人的身份來看待她了,萬獸之主百音之徒,那可是丹宗這些人的祖宗!

    得罪了她豈不是跟整個丹宗為敵?更別說她還有另一層身份,再加之與六大家族中的硯、綰、寧、羽關係都好著,恐怕從今以後,她真要在天蒼大陸橫著走了。

    聽著她看似客氣實則是在替自己徒弟撐腰,一時間煉丹房裡恭賀聲連連,更有的人直接奉承那沂冥,卻見他一直沉穩有禮,當下心中更如明鏡一般。

    蘭瞳此人一向低調,但若是碰觸到她的逆鱗,那後果還真不是普通人能承受得起的,此刻已有不少人心中打定主意,寧肯跟趙馮均等人斷了聯繫,也萬萬不敢得罪這個魔女。

    況且,瞭解她的人必定清楚,若非她胸有成竹,今日又怎會推了沂冥出來,不過要想在短短一年裡教出個銀品丹師,未免太懸了吧?

    眾人一副看好戲的模樣,趙馮均等人也回到了各自的座位上,驚魂未定地思量著剛剛這件事。

    那邊沂冥已經鎮定上前,向趙俊幾個還未曾回過神來的人輕輕瞥了一眼,小小年紀,卻已經顯露出上位者的氣勢,他轉身逕自向魔法護罩方向走去,勾了勾嘴角,眸底流淌出一絲輕蔑的神態。

    藥材是每個參選者都已經備好的,每人可備三份藥材,若三份藥材都浪費掉了,那麼也就失去這次的參選資格。

    能夠被選出來作為參選的代表人物,本身能力都不錯,趙俊等人額看到沂冥竟率先進了魔法護罩,哪裡還敢停留,也趕緊跟在後頭走了上去,只是一想到這小子明明小了他們一輩,卻由於拜了個好師傅,愣是不知高出他們多少輩來,而他們竟不知該如何稱呼了,索性剛剛都緘口,只向蘭瞳祖師叔行了禮便罷。

    在啟動魔法護罩後,幾位參選者不慌不忙地取出三份藥材,放在護罩外,自有專人上去檢查,待確認無誤後,幾人才開始集中精神煉製丹藥。

    沂冥朝蘭瞳的方向看了一眼,見她露出一抹鼓勵的笑容,心中大定,他的基礎醫學和最初的煉丹之術都是蘭姨親自教習的,因為他本身天賦奇高,又有著異火相助,進步極快,而自打蘭姨讓碧溪長老教他,他也十分用心去學,早在一個多月前他就已經能夠煉製銀品丹藥了,成功率極高,連碧溪長老都誇讚不已。

    他知道蘭姨教導他很是用心,自是不敢懶怠,就怕蘭姨會對他失望,而這一次蘭姨如此幫他,他更是不能辜負蘭姨對他的期望!

    他深深吸了口氣,稍微平復一下心境,剛剛發生的事情其實他也很驚訝,他只知道蘭姨煉丹術非常厲害,卻從不知曉,她竟然是那聞名於天下的百音之徒,雖說不是百音親自收的,而是一隻神龜替百音賜印。

    可說起這只神龜,恐怕丹宗亦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它乃是丹宗祖師爺的魔寵,據說活了上萬年呢,想不到它如今還在,它所賜的印並不比百音親賜差了!

    想到蘭姨是丹宗三代弟子,而他則由丹宗最小的一輩甚至連正式的丹宗弟子身份都沒有一躍成為丹宗第四代弟子,沂冥的心裡同樣震驚。

    只是當初蘭姨在教導他時,就曾說過,要想成為一名優秀的丹師,首先要學會控制情緒,保持心境的平和與精神力集中,並對此還經過了特別的訓練,所以現在他已經能夠很好地控制自己的情緒了,即便心裡震驚面上也不露分毫,蘭瞳自是目露讚許。

    待心緒平靜下來,沂冥才祭出異火,溫起了藥爐。

    那紫紅的異火赤紫心一跳出來,滿場的人心頭皆是一震,嘩然出聲,而鄰著沂冥的正是趙俊、張眸兩個,他們本想著看沂冥的笑話,畢竟誰能相信一個才學了一年醫術的十歲少年能煉出丹藥來。

    尤其是趙俊,他自命天賦異秉,否則也不會被大長老選為弟子,而那一年他八歲進入丹宗,光是認識藥材就費了一兩年的功夫,也是十歲才開始接觸煉丹之術,然而他可是花了整整一個月時間才摸索出煉丹的一些訣竅,煉製出第一枚鐵品丹藥,而就這速度已經算得上快了,有些人就是初學煉丹也要花上大半年時間才能掌握和領悟其中的訣竅呢。

    可是饒是他再天賦異秉,也比不上擁有異火啊!

    他看著那簇跳動的紫紅色火焰,臉色已是難看無比,直到沂冥開始往爐子裡投入藥材,他才猛地驚醒過來,勉強收回心神,開始煉製丹藥,不過此刻心情忐忑的他哪裡還能專心煉丹。

    現在他只盼著沂冥煉製不成亦或者只煉製出鐵品丹藥,只是他有異火在手,丹藥的成功率還是比較高的。

    不知何時,他的爐子突然發出嘣的一聲響動,他嚇了一跳,臉色頓時青了,這第一爐失敗了。

    怔怔地看著爐子裡化為灰燼的藥材,所幸才只下了幾株藥材,否則要是在丹藥凝聚成形的情況下才爆開以他方才心神不定的狀態只怕就算有魔法護罩護著,也會傷到。

    他知道自己若是再以這樣的狀態煉丹,只怕三爐都要失敗了,趙俊也不愧是大長老的得意弟子,此刻他趕緊收斂心神,不再往沂冥那邊瞧,緊抿著唇,專心致志地煉製起來。

    約莫三個時辰後,一股藥香逐漸在煉丹房中瀰漫起來。

    鏘!爐蓋飛起的聲響在略顯安靜的煉丹房中響起,一人躍起,操手將一枚丹藥握住,眾人定睛一看,卻是沂冥。

    果然是年紀小些,此次能夠煉出丹藥已經是不錯了,總不能過於苛責一個孩子,眾人心想。

    誰都知道,品級越高質量越好的丹藥所煉製的時間也越長,所以看到沂冥第一個起爐,並不覺得奇怪。

    沂冥走出魔法護罩,將裝有丹藥的瓶子交給作為評判的一位族老,這位族老聞著瓷瓶中依稀透出的香味,不禁暗自詫異,看了沂冥一眼,卻見他微微一笑,退回沂離霆身畔。

    沒等這位族老揭開瓶塞,又陸續有人煉製好丹藥將瓶子遞了過來,算算時間,也都差不多了,這位族老索性等著其他參選的人都煉製好丹藥才一一揭開評判,否則恐影響到其他丹師煉製。

    又等了約莫一個時辰,所有人的丹藥終於都出爐了,趙俊最後捏著自己的藥瓶,一絲滿意不受控制地從眉眼間淌了出來,趙馮均見壯觀,也不禁一笑,朝蘭瞳看了一眼,卻見她面色依舊平靜無波,看不出任何情緒。

    哼,你就裝吧,剛剛說得好聽,卻也不過是為自己徒弟的無能找藉口罷了。

    趙馮均這會兒心頭大定,就說嘛,一個十歲的孩子能煉製出什麼品質的丹藥來,那三個時辰還是勉強撐出來的吧,擁有異火又怎麼樣,一會兒若是在眾銀品丹藥中弄出一枚鐵品丹藥,看他們師徒的臉面往哪擺,那可是祖師叔呢!

    其實這事兒眾人心裡也有數了,不少人望向沂冥的目光便帶著一絲惋惜,虧了那異火了。

    「好了,現在所有參選者都已經出來了,那我便一一點評了。」族老撚鬚微笑,光是聞著這些丹藥的香氣,便知道品質定是不差的,看來丹宗這麼些年來收了不少資質不錯的弟子啊。

    這位族老不是別人,正是沂離霆的前任,上一任丹宗宗主賀國華,其在位期間,以性情耿直、醫術高超而聞名,在天蒼大陸風評極好,所以由他來點評自是最可靠不過了。

    他正好接過趙俊的藥瓶,拔開瓶塞,倒出一粒滾圓的青色丹丸,手指輕輕捋著白鬚,不住點頭:「不錯不錯,這枚精華丹乃是高級銀品丹藥,丹丸色澤圓潤飽滿,氣味純正芳香,靈氣濃鬱,乃是品質上佳的丹丸。」

    得到賀國華的點評,趙俊心中大喜,面上卻十分恭謹,朝他微微躬身退了下去。

    趙馮均也十分滿意,要知道賀老是很少贊人的,今日趙俊能得他一句讚揚的話,定然更有機會獲得這宗主之位了。

    果不其然,接下來的張眸和邱奉新分別煉製出了高級銀品和中級銀品丹藥,而張眸卻未曾得其誇讚,他所煉製出的丹藥雖為高級銀品,但品質上卻差了些,自是輸趙俊一籌了。

    再下來幾位都是煉出的初級銀品丹藥,不過他們大多也就二十來歲,能有這番成就已是相當不錯了。

    桌子上只剩下最後一個瓶子,便是最先完成的沂冥,賀國華打開瓶塞,倒出丹丸,竟驚訝得站了起來,「這…這是初級銀品丹藥!」

    嘩!

    煉丹房內一陣騷動,先前蘭瞳說了,這沂冥學習這醫術和煉丹之術僅有一年,竟能煉製出初級銀品丹藥,這怎麼可能?

    趙馮均等幾位長老更是蹭的一下站了起來:「這不可能!」

    蘭瞳似笑非笑地往他們的方向一掃:「你是在懷疑我徒兒作弊?還是懷疑賀老眼拙竟認不得那是不是銀品丹藥?」

    賀國華趕緊斥了一聲:「胡鬧!」

    趙馮均可是知道這位賀老的脾性,趕忙致歉一臉彷徨地坐了下來,而趙俊更是滿臉錯愕地看向立在沂離霆身旁的沂冥,此刻他臉上微微露出了笑意,感激地看向蘭瞳,再看看碧溪長老,畢竟年少,在看到眾人那般出乎意料的反應,心中也難掩那一絲喜意。

    賀國華道:「這枚丹藥確實是剛剛煉製出來的,而且,在進入魔法護罩前,可都是經過嚴格的檢查,除了現場需要煉製丹藥的藥材,其餘的可都是不能帶進去的,再者丹藥還有溫熱感,自是不可能作假,諸位勿疑。這丹藥乃是初級銀品丹藥須虹丹,丹皮有三色為普通,四色為上品,五色為佳品,六色者乃珍品,異常稀罕,七色…老夫迄今為止還從未見過七色須虹丹,不過今兒也算是飽了眼福了,這枚須虹丹可是六色珍品啊!好啊,好!不愧是用異火煉出的丹藥,質量果非一般丹丸可比,尤其是,剛剛那三份藥材他竟然都煉製了出來,而且都是六色珍品須虹丹!」

    賀國華說完,又從瓶子裡倒出兩粒來,與先前一粒毫無二致!

    滿場的人都盯著沂冥,那目光既驚歎又羨慕,丹宗這回可真真是出了個了不得的天才了。

    他們絲毫不懷疑蘭瞳說的話,沂冥煉丹只一年,可僅僅一年時間,他竟然從什麼都不懂的醫學菜鳥一躍成為煉丹高手!

    「不知賀老覺得,這一次誰該獲得這宗門大會的冠軍呢?」在滿場的私語中,一道動聽的聲音飄了過來,音量不大,卻是令所有人都安靜下來,望向賀國華。

    賀國華那張長著皺紋的老臉早已笑成了一朵菊花,捋著白鬍子的那隻手動作也重了些,一不小心揪了自己幾根心愛的鬍子都毫無察覺,只笑瞇瞇道:「這冠軍嘛,自是誰的丹藥品級最高便是冠軍了,沂冥的丹藥雖然品質極佳,但再好也只是初級銀品,所以這一屆宗門大會的冠軍是,趙俊!」

    趙俊頓時喜不自禁,不料賀國華的話一轉,「不過嘛,這宗主一位,便由沂冥擔任。」

    「噶!」趙俊一張臉剛笑出來,聽到這話,一個沒收住,面孔有些扭曲,「賀老,這是什麼意思?」

    賀國華淡淡道:「自從進入煉丹房宣佈大會開始時,便已經是考驗的開始,雖說多了蘭瞳祖師叔授印一出,卻更加讓我看清了你們的品性,在面對一系列的變故,沂冥行事仍舊沉穩有度,他年紀是小一點,可不論是處事態度還是煉丹天賦方面,都是你們遠遠不及的!你且說說,在知道沂冥的身份時,你第一爐丹藥可是直接毀了!這說明你心易躁怒,實在比沂冥差遠了。

    再者,論天賦,你就更比不上了,他的赤紫心乃是天生異火,在煉丹方面本就具有優勢,但別忘了,天賦再怎麼高,都需要勤奮修煉,他只用了一年時間,便達到了你用十幾年時間修煉所達到的高度,你敢說你天賦不好嗎?你以為只是異火的差別?我敢說,若你與他互換,即便你也擁有異火,也達不到他今天的高度!」

    趙俊腳步一個踉蹌,癱坐在椅子上,臉一陣青一陣白。

    「今日這一過程大家也都全程觀看了,你們覺得老夫的決定可差了?丹宗的弟子們覺得如何,沂冥可配當這一宗之主?」賀國華高聲詢問。

    「賀老判得好!」

    「小宗主!小宗主!」

    聽得場中整齊的呼喊,賀國華的笑容未泯,而趙俊、趙馮均等人早已青了臉。

    沂離霆握著自己孫兒的手,臉上笑開了花,他的孫兒真值得他驕傲!

    蘭瞳聽著丹宗弟子們激昂的呼喊聲,絕美的臉上綻開絢麗異常的笑顏,「諸位先別過早興奮,還有一件事便說出來一併讓你們樂一樂,這宗主丹令已在冥兒身上,今日起,他便是真正的丹宗宗主了!」

    說完,美眸往趙馮均幾個身上略略一掃,「幾位長老,你們也表個態吧。」那話語強勢霸道,趙馮均幾個渾身一顫,他們知道,今日若是不表態,恐怕她會直接清理了他們,只怕他們連這張老之位都坐不安穩了。

    這個女人如今在丹宗輩分最高,且實力強橫,背後又關係眾多,他們如何得罪得起,當下紛紛表示願意尊沂冥為宗主,盡心輔佐。

    蘭瞳這才微笑,「記住你們的話。」淡淡的話語帶著一絲威脅的意味,幾人渾身一顫,在那樣的目光下,竟覺得興不起一絲反抗之意。

    「我們還有要事在身,便不再耽擱了,這就先行離去。」硯樓鳳見事情差不多了,便起身告辭,既然知道水雲澤的下落,他們自是要去尋找,畢竟父王和母妃身上的毒可等不得了。

    沂冥領著一眾丹宗弟子戀戀不捨地將蘭瞳他們送出了丹宗大門。

    忽然聞得天邊傳來一聲婉轉鳥鳴,眾人尋聲望去,卻見天邊飛來兩團絢麗的彩光,待離得近了,才發覺那竟是兩隻美麗異常的鳥兒。

    一隻渾身浴火,紅若晚霞,美得動人心魄,細看,竟是一隻漂亮的火鳳!

    另一隻青色的羽毛上螢光點點,飛舞間那條長長的彩色尾羽猶如世間最炫麗的綵帶,尤其它的聲音,婉轉悠揚,宛如世間絕唱。

    「是火鳳和青鸞!」蘭瞳一喜,聽得它們呼喚自己,便牽著硯樓鳳的手飛上天空,一人乘坐一騎,在眾人驚歎的目光中翩然遠去。

    眾人直瞧得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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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7-21 17:36:46
第067章:天蒼大陸   身世,孿生

    綰家別院裡,綰君、羽驚綸、硯之檀等一干與她交好的家族少主們盯著蘭瞳瞧半天了,好半晌,綰君才略帶著不敢置信的語氣問道:「表嫂,你真是百音的弟子?丹宗那群自以為是的老頭都要叫你祖師叔?」

    蘭瞳啞然失笑:「你不都親耳聽到了嗎?」

    硯之檀哼了一聲,覷她一眼:「這個女人一向最是腹黑,每次都哄得人團團轉。」

    蘭瞳摸了摸鼻子,這小子估計是找自己學那戰氣封穴的手法自己沒教他,記仇了,每次看到自己都非得嗆她幾句才甘心。

    羽驚綸微微忐忑:「蘭瞳,既然你是丹宗的人,那在織羽國醫館的股份……」

    「我已經將我名下的那些份額都轉給沂冥了,我跟他提過了,過一陣他便會派丹宗弟子前往織羽國,招收一些記名弟子,傳授醫術,也會調集一批丹藥在各醫館藥鋪出售。當然,織羽國若有天賦不錯的弟子,也可讓他們加入丹宗,學習煉丹之術。」蘭瞳明白羽驚綸的顧忌,她如今身份曝光,也屬於丹宗的人,他是擔心自己撤出那股份吧,織羽國雖有一批自己親自教授的醫師,但畢竟他們接觸醫學不久,所學有限,關鍵是他們可不會煉丹,若是少了自己提供的那一批丹藥,恐怕織羽國好不容易經營起來的醫館會再次遭到重創。

    得到蘭瞳的允諾,羽驚綸才放下心來。

    「對了表嫂,你們什麼時候動身前往水雲澤?」蘭瞳已經知道水雲澤位置的事也沒有隱瞞綰君他們幾個,不過為了保險起見,這個消息知道的也就那麼幾個。

    如今潛藏在天蒼大陸最為危險的人物已經剷除,而各大勢力門派也已經轉移注意力欲查出混在各自門派裡的邪神殿之人,都無暇顧及那座墓府了,畢竟與尋找墓府相比,最重要的還是阻止邪神殿的入侵,所以此時是尋找水雲澤的最佳時機。

    蘭瞳道:「當然是越快越好,不過火鳳對水雲澤比較瞭解,還是聽聽他的意見做好準備再出發,我已經留下了足夠的丹丸,能夠減緩沉淪的發作,所以時間還是比較充足的。」

    蘭瞳身側坐著的霸氣非凡的紅衣男子長眉一挑:「水雲澤本是仙境一樣的存在,不過其中也不乏實力強大的魔獸,一如當年跟隨百音主人的許多魔獸便是從那裡出來的,強大如幻天獸悠雲和朱雲鳥水娘都是百音主人的追隨者,它們可都是水雲澤裡最為強大的存在。

    只是,當年百音主人也是靠著自身強大的實力才收服的它們,在它們還沒有被收服之前,可都是相當危險的。」

    「這麼說,表哥表嫂他們此趟前往水雲澤也會遇上危險嘍?」綰君忍不住問道,可那亮晶晶的目光怎麼看都是興奮的成份居多,而非擔憂和恐懼,「那,表哥表嫂,我同你們一起去好不好,雖然我實力不及你們,不過我自信也不會弱你們太多哦,你們就讓我一起去嘛,我也想見識見識那水雲澤裡的魔獸有多厲害!再說了,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量嘛,我也想為二姨和姨夫盡一份力。」

    硯之檀眸光一閃,「那是我大伯和大娘,我更應該去。」

    羽驚綸輕咳一聲:「那個,我也想去。」

    三個孩子笑瞇瞇地窩到硯樓鳳和蘭瞳身旁:「爹娘,可別忘了我們。」

    硯樓鳳沉了臉:「不行,我們要去的幻域寒潭必定會有危險,你們還是留在這裡!」

    雪衣哼了哼:「我不怕危險,爹娘會保護我們!」

    墨衣撅了撅嘴:「我現在有神之鎧,自保沒問題的。」

    緋衣狡黠一笑,「反正你們不帶我們去,我們就自己去好了,反正我的灰兒能循著你們的氣息尋過去。」

    蘭瞳與硯樓鳳相視一眼,露出一抹苦笑,「這鬼精靈,這麼小鬼主意就多,長大了誰還能治得住她呀!」

    眾人拍板商定,硯之檀三人決意要跟隨,在聽了火鳳說了不少關於水雲澤的事情後,一行人都興奮不已,水雲澤裡不僅魔獸多,還有各種珍奇異寶,據說裡面環境十分美麗,更是百音與元帝相識之地,據說他們失蹤前最後便是去了一趟水雲澤,說不定能在那裡獲得關於他們行蹤的消息呢,蘭瞳一行人莫不嚮往。

    就在蘭瞳他們收拾好一切準備前往水雲澤的前一天,碧溪也尋了過來,劈頭就問:「你們知道百音和元帝留下的墓府在哪裡,是不是?帶我去!」

    他的話語裡有著不容拒絕的氣勢,而蘭瞳更是看到了他眸中激動的神采。

    想到這,她不由心生警惕,自從得知她是百音的弟子後,碧溪就一直很不對勁,難道他也想找百音和元帝的墓府?他也妄想著得到他們的傳承嗎?

    「沒錯,我知道他們的墓府在哪裡,帶你去也不是不行,可我想知道你為何要尋這座墓府?」蘭瞳冷眼看他。

    碧溪聽得她答應,這才鬆了口氣,轉而看到她臉上的防備之色,不由一愣,旋即笑了,「你莫不是以為我是為了他們的神邸之傳承吧?」

    「難道不是?」蘭瞳挑眉。

    「當然不是,我…我一直在找他們。」碧溪深吸口氣,可接下來他說的一句話卻令蘭瞳他們大吃一驚。

    「他們是我的親生父母!」

    「啊!」

    饒是冷靜如硯樓鳳和蘭瞳,也忍不住被這消息給驚呆了。

    「你說什麼,他們是你的父母?」硯樓鳳心中湧起一股怪異的感覺,在聽到這句話時,腦中瞬間閃過無數畫面,卻宛如流星一閃即逝,任他怎麼也抓不住,他不由甩了甩腦袋,為何剛剛他腦子裡會出現這樣的畫面?

    蘭瞳卻沒注意到他的異常,說出自己心中的疑問:「他們不是萬年前的人嗎?」可她曾聽沈掌門提起過,碧溪是二十幾年前他們的師傅從海中撈上來的,當時的他卻還只是一個嬰孩,那他怎麼可能是百音他們的兒子?

    碧溪也不知為何他會輕易地將自己心底最大的秘密說與他們兩個外人聽,不過這個秘密跟隨了他許多年,說出來心底猛然一鬆,接下來便不再有任何的隱瞞,「當年是玄冥神龜循著時空老人破開的時空將我送至北咫海,而後不久我便被師傅撿了去,一直在竺遺仙島長大。當然,這一切都是玄冥神龜告訴我的,不過,我在竺遺島的時候夢裡曾見過母親,彼時我已經在學習煉丹之術了,所以她便授予我紋印,醒來時,卻果真在我額間看到這樣一個印記,我才知道原來那不是夢,夢裡她對我說,她要去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臨走時想來看看我,所以這些年來,我一直在找他們,從天穹找到天蒼,可惜一無所獲。」

    蘭瞳心中驚歎,轉頭正要與硯樓鳳說些什麼,卻見他臉色發白,不禁微驚:「相公,你怎麼了?」

    硯樓鳳鳳眸緊閉,頭腦中似有什麼噴薄欲出,一個白衣女子的面容突然出現在腦海中,她傾城絕色,面容看起來有點兒熟悉,只是含笑望著他,那目光很是溫柔,帶著一絲憐惜,讓他的心也跟著暖柔起來。

    他依稀記得,他的極樂之毒發作了,待毒褪去後,他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他做了許多許多的夢,夢裡他曾遇見一個白衣女子,他總覺得,她好熟悉好熟悉,甚至讓他覺得親切,可是,他也知道,自己從未見過她。

    「相公?相公!」耳邊傳來蘭瞳焦急的呼喚,硯樓鳳一下子睜開眼,冷汗從額上涔涔淌下,他緊緊地抱住蘭瞳,有些心緒不寧。

    「你怎麼了?」蘭瞳抬手輕輕拭去他額上的汗,柔聲問道。

    硯樓鳳搖頭,猛地看向對面的碧溪,心神一震!

    對了,那個女子,那個女子的面容與碧溪有七八分相似,只是五官更加柔美一點。

    她是誰?硯樓鳳心頭砰砰跳著,目光與滿臉驚疑的碧溪對上。

    「我沒事。」

    碧溪這才移開目光,看向蘭瞳:「你可以告訴我,他們的墓府在哪裡嗎?」

    蘭瞳神色淡淡:「我怎知你是否在騙我,邪神殿的列東也一直在找那座墓府,若你是邪神殿的人,我們此番前去便會危險重重。而你所謂的身世只有玄冥神龜才知道,可你明知它在天穹,我又怎麼可能會為了求證而跑到天穹去呢?碧溪,這是非常時期,我必須慎重!」

    先前綰君、硯之檀和羽驚綸要求前去蘭瞳之所以爽快答應,其中一點便是他們手上都持有神器,神器具有靈性,它的主人又怎麼會是邪神殿的人呢,所以蘭瞳並未拒絕。

    硯之檀和羽驚綸就不必說了,那把雙首鸞鳳杖一直是由綰家歷任繼承人持有,現在綰華已經將它傳給了綰君。

    可現在,饒是碧溪幫過她不少忙,她也不敢對他全權信任,但因為將他當作朋友,所以她坦誠相對,包括對他的懷疑。

    「我不是邪神殿的人!」

    「放心,他不是邪神殿的人!」

    碧溪脫口而出,而另一道聲音則自院外傳來。

    蘭瞳望向來人,「時空師傅!」

    來者正是時空老人。

    「師傅,你為何肯定他不是邪神殿的人?」硯樓鳳微微蹙眉,他總覺得時空老人看他的目光透著些許古怪。

    時空老人目光在三人身上轉了半晌,最後落在硯樓鳳身上:「既然你們要去尋水雲澤,看來有些事情不好再瞞著你們了,鳳兒,其實,碧溪是你的孿生弟弟。」

    硯樓鳳和碧溪同時張大了嘴,異口同聲道:「怎麼可能?」

    蘭瞳一會兒看看硯樓鳳一會兒看看碧溪,這兩個人的臉實在沒一點相似之處,除了都帥得一塌糊塗,其他的實在很難讓人將他們當成一對兄弟。

    不過學醫的她卻是知道的,有些同胎異卵的孿生兄弟確實會長得不太一樣。

    其實不止時蘭瞳不信,硯樓鳳自己都覺得莫名其妙:「師傅,你一定弄錯了,父王和母妃從未提起過我還有一個孿生兄弟,再說了,碧溪的父母是百音和元帝。」

    時空老人搖搖頭:「不,硯展風和綰情並非你的親生父母,你和碧溪都是百音和元帝的孩子,當年發生了一些事,你母親剛生下你和碧溪,便不得不讓我和老龜帶著你們離開,你正是我親手抱到天蒼大陸,並交給硯展風夫婦撫養的,為師難道會弄錯麼?

    去年我遇上了碧溪,我一眼就認出他來了,他的長相與百音相似,而你則像極了元帝,這也是列東一直針對你的原因之一吧。」

    時空老人說完,手一揚,便有一道銀色波光幻化成一男一女,那身著黑袍霸氣而張揚的男子正是元帝,果真與硯樓鳳長得幾乎一模一樣,那女子一身白衣,清冷婉柔,便是萬獸之主百音,看不出這樣一個看似柔美的女子竟會是叱吒蒼穹駕馭萬獸的萬獸之主,只是那一雙眸子竟與蘭瞳十分相似,月輝一般清冷,黑夜般幽沉。

    硯樓鳳和碧溪雙雙一震,「是她!夢裡那個女子就是她!」

    「鳳兒,這下你該相信了吧,你與元帝長得是一模一樣,你可以救了硯展風他們,讓他們親口告訴你事情的真相。」時空老人知道,以硯樓鳳理智的心性,這會兒看到元帝和百音的容貌,自是已經相信了。

    「明日一早,別院大廳集合。」硯樓鳳看了碧溪一眼,頭也不回地往自己的房間奔去,他需要一點時間來消化這件事。

    碧溪因為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世,所以反倒比硯樓鳳接受得快,聽到他親口答應讓自己同去,便知道他心裡已經接受了他這個弟弟。

    原以為自己只是孤零零的一個人活在這世上,再無親人,想不到他竟還有個哥哥,當初神龜只簡略地跟他提了身世,卻未告訴他,他還有個哥哥。

    一想到自己還有親人在身邊,他心裡頓時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幸福感。

    蘭瞳朝他眨眨眼:「小叔,去休息吧,明兒可別起不來,我們可是不等人的。」

    碧溪心中一暖,「多謝,嫂嫂!」兩人相視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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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7-21 17:37:22
第068章:天蒼大陸   結局(上)

    丹風國以東有一片霧靄森林,乃是天蒼大陸最大的一片森林,常年瀰漫淡淡的霧氣,因此得名。

    據說霧靄森林也是天蒼大陸最危險的地方,是魔獸們的天堂,也不乏稀世藥材,引得人類強者們屢屢冒險進入其中,但傳言,裡面不僅聖獸、獸尊級別的魔獸比比皆是,更不乏獸主級魔獸,所以進入霧靄森林的人大多有去無回,迄今為止,更未曾有人敢進入霧靄森林深處,據聞當年天蒼大陸不少赫赫有名的強者都隕落於此,其中亦有星冠戰士和尊主級魔法師,所以這裡也叫隕落之地,自此再無人敢亂闖。

    而此時霧靄森林外落下一行人,細細一看,竟是一群年紀輕輕的男女,男的俊女的俏,其中還夾雜著三個五六歲模樣的孩子。

    沒錯,這些人正是蘭瞳一行。

    「水雲澤竟然被轉移到了這裡,也難怪至今無人能尋到裡面。」火鳳感歎一聲,這水雲澤當年被元帝設置了空間轉移魔法陣,以元帝神一般的實力,要將一個地方轉移可不難,可在蘭瞳一行人看來,那已經堪稱神技了,真正的移山倒海啊!

    硯樓鳳眼中有著淡淡的驕傲,更夾雜著一絲狂熱,總有一天,他也能擁有這樣的能力,踏上強者之巔!

    龍紫玨和黑嵐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它們如今都是高級獸主,換做人類的實力演算法便是高級鑽石戰士或者高級君主級魔法師,這樣的實力在天蒼大陸已經鮮有敵手,這一陣他們可真是無聊死了,一聽說霧靄森林裡魔獸強者雲集,頓時像打了雞血一般,可是盼了許久的。

    蘭瞳淡淡看了看天色,已是傍晚時分,這個時候霧靄森林大部分地方已經陷入黑暗之中,此時進入便要在裡面過夜了,夜晚的森林是最危險的,所以蘭瞳果斷先在外面露宿,順便利用這段時間打探一下裡面的情況。

    這一行人雖然都是各大勢力的少主,卻並不養尊處優,反而因為他們是各個家族的繼承人,打小便經過各種歷練,沒少獨自在野外露宿,所以蘭瞳一說,幾個人便熟練地進行分工合作,在外面搭起了帳篷。

    留下青鸞和綰君照看三個孩子,蘭瞳一行人便進入霧靄森林打探,原本綰君是要代蘭瞳去的,但蘭瞳的精神力和敏銳洞察力在這一群人中恐怕除了硯樓鳳外,誰都比不過,況且那水雲澤的地圖可是在她腦海裡,自然是要由她來帶路,綰君只得乖乖留下。

    兩個時辰後,夜幕降臨,等在外面的青鸞幾個便有些擔心,不住往林子裡張望。

    「天都黑了,爹娘和幾位叔叔們怎麼還不回來?」墨衣眉頭微微蹙起,眸中露出些許擔憂。

    雪衣盤坐在帳篷裡,面朝霧靄森林,自打蘭瞳他們進去,便沒有換過位置,她閉著眼睛,臉上的表情沒怎麼變化,卻依稀可見她的眼睫輕輕顫抖著。

    最好動的緋衣自太陽落山時就靜靜地窩在青鸞懷裡,黑葡萄般的大眼裡湧上一層憂色。

    天色已經完全暗下來了,可森林裡異常的安靜,沒有魔獸的嘶吼,也沒有蛐蛐那嘈雜的叫聲。

    靜,很安靜,靜得詭秘!

    這是森林外五人心裡共同的想法,綰君摸摸墨衣的頭,拖著他坐到一邊,一手抱著他,一手摟著雪衣,勉力擠出一絲笑容:「別擔心,他們可是咱們天蒼一等一的高手,許是查到了什麼耽擱了一下,很快他們就會回來了。」

    他們約定天黑就出來的,可現在都過了半個時辰……

    青鸞和綰君相視一眼,心中隱隱擔憂著,面上卻不敢露出分毫,生怕惹得這三個聰穎異常的孩子懷疑。

    沉悶的氣氛在帳篷裡蔓延,時間越來越長,五個人心裡都開始躁動不安,一股無形的壓力緊緊揪住了他們的心。

    墨衣和緋衣率先沉不住氣,一下跳了起來:「不行,我們得去找爹娘他們,他們一定是遇上什麼危險了!」

    沒等青鸞和綰君阻止,一直閉著眼睛的雪衣突然冷喝一聲:「你們給我冷靜點!」

    話剛落音,卻是一飛沖天,墨衣和緋衣一個激靈,見雪衣舉劍往上縱躍,眸中一頓,當即一個從袖中飛出一枚流星刺,一個粉末飛揚。

    咻咻!

    一陣怪異的響動從帳篷頂上傳來,一根根墨綠色滴著惡臭粘液的觸鬚破開帳篷襲向三個孩子。

    青鸞和綰君相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震驚之色,這三個孩子好敏銳的感知力!

    看到三個小傢夥配合得極好,青鸞和綰君便抱手旁觀,一邊津津有味地看著,一邊不時點評一下,哪個下手俐落,哪個砍殺最多。

    其實方纔她們就感覺到不對勁了,原本蘭瞳他們還沒進森林的時候,裡面還是有動靜的,可隨著夜幕降臨,他們的心開始慌亂起來,給了那東西可乘之機,它分泌出的綠色液體有致幻的作用,更能擾亂人的心神,青鸞兩個怕三個孩子受驚,便想著先安撫一下他們,再去解決這東西,沒想到三個小傢夥竟然也察覺到了。

    綰君的目光一直落在雪衣身上,這丫頭當真不可小覷,小小年紀竟然這般冷靜聰慧,長大了怕是要青出於藍了,見她劍勢淩厲,出手果決,一劍過去刷刷如割草,對那些惡臭的粘液視若無睹,綰君看得是嘴角抽搐,這還是個丫頭麼?

    再看看墨衣和緋衣,墨衣這小子製作出來的暗器層出不窮,他實力雖比不上雪衣,但勝在取巧,這一地的觸鬚可有一半是他那些古怪的東西弄下來的,看他揮灑自如,身影不亂,她暗自點頭,不愧是表哥表嫂的孩子!

    而緋衣的手段雖不若雪衣和墨衣那般強勢淩厲,卻是最輕鬆的,這小丫頭就站在那,不時灑把藥粉,那些噁心的觸鬚一碰上,立即縮了回去,那綠色的粘液淌得更是厲害,甚至發出淒厲的咻咻聲,而小緋衣則是滿臉笑容,青鸞和綰君齊齊打了個冷戰。

    難怪蘭瞳說若是遇上什麼危險且別急著護住他們,也讓他們歷練歷練,她們敢肯定,這若不是遇上聖獸級別的魔獸,她們壓根不用出手以這三個娃娃默契的配合也絕計能夠搞定!

    那些滴著粘液的噁心觸鬚解決完了,雪衣刷的一劍撕裂帳篷,啪嗒啪嗒一下落下一個個巴掌大的圓溜溜的墨綠色小東西,圓滾滾的一個,上面佈滿密密麻麻的細小觸鬚,因為大部分觸鬚被雪衣三人斬斷,剩下的短短一茬已經成不了什麼氣候,就是這密密麻麻的蠕動的小觸鬚看起來像蛆蟲,噁心無比。

    緋衣嫌惡地退到青鸞二人身邊,捂著鼻子道:「青姨,表姨,這是什麼東西,怎麼那麼噁心那麼臭啊?」

    綰君敲了緋衣一腦袋,笑罵道:「怎麼,現在知道噁心了,剛剛還打得起勁兒呢。」

    緋衣吐了吐舌:「那是雪衣和墨衣打得起勁,它們不把爪子伸到我頭上我能浪費那麼些好藥嘛?」這次他們三個為了不成為拖累可是做足了準備呢,她備了好多毒藥,至於丹藥,她煉製的怎麼能跟娘比,索性就多準備些毒藥有備無患嘛,這『點點心疼』的初試效果還是不錯的嘛。

    墨衣湊過來道:「緋衣,你這點點心疼也分我點,真心不錯,剛剛要不是你灑那麼些藥粉讓它們疼得顧不上分泌毒液,咱們還真沒法子那麼輕鬆打下它們。」

    緋衣得意洋洋:「那是!看在你那麼識貨的份上,我給你五包,不過二哥你錢多,妹妹我研究這些可是需要大量經費的,你看?」

    墨衣撇撇嘴,每次找他要錢的時候才會叫他二哥,擺出這麼一副諂媚嘴臉,「哼,自己怎麼不找爹娘要,總是打我的主意。」

    緋衣晃晃他的手,撒嬌道:「這不是我的二哥玉樹臨風風流倜儻聰明絕頂智慧無雙天下無敵嘛,你就幫幫我唄,大不了以後你要什麼毒和丹藥就找我!」她拍著小胸脯保證,沒法子,誰讓她研究的東西花費太重,她老娘又不准她碰這些毒物,哪裡肯給錢,她都得偷著來,這不手頭拮據,好在墨衣可是個斂財高手,連蘇爺爺都誇讚不已,小金庫滿滿的,作為他的妹妹,她不把主意打到他頭上都對不起自己。

    墨衣眼睛一亮:「對頭!」呵呵,他這個妹妹在醫毒方面連娘都要稱讚幾句的,以後必定也是一代名丹師兼毒師,他一向目光長遠,就當先投資以後再收取回報。

    雪衣看著自己弟弟妹妹互相算計,嘴角微抽,目光落在哭笑不得的綰君和青鸞身上,「姨,這東西沒毒,不過要處理有點麻煩。」

    青鸞點頭:「這東西叫長鬚怪蛆,繁殖力很強,生長在比較陰暗潮濕的地方,它那觸鬚中分泌出的墨綠色毒液可致幻,麻痺神經,讓人焦躁易怒,若是實力弱小者,可致發狂猝死,實力強些的則會被麻痺它們再利用密密麻麻的觸鬚網將人困住,活活勒死。」

    「這長鬚怪蛆靠的是這些軟觸鬚行走,所以毫無聲響,一般人很難察覺到的,再加上它們悄悄釋放的致幻粘液,更是難以察覺,雪衣,你是怎麼發現它們的?」

    雪衣從胸口取出一個乳白色鴿子蛋大小的月形石,「它警示的。」

    「嗯?這是什麼東西?」綰君接過來一看,就是一個月亮造型的普通石頭,沒什麼特別的啊。

    雪衣搖頭:「我也不知道,這是我在極北冰原時救的一隻奄奄一息的雪狐給的,不過當時它受傷太重,還是死了,臨死前說這個有用處,讓我貼身佩戴。」

    青鸞沉思半晌,忽然驚呼一聲:「天啊,這不會是九尾雪狐的狐魄吧?你拿了這塊月形石後,它是不是就不見了,還有,這石頭有時候會有靈氣波動是嗎?」

    「嗯,好像是這樣。」雪衣蹙眉,「這東西有什麼問題嗎?」

    緋衣和墨衣也眼巴巴地看著青鸞。

    一旁的綰君看看三個略顯懵懂的孩子,歎口氣,無奈又嫉妒道:「你們三個的運氣好得簡直令人髮指!一個得了火雀的本命火珠成就異火還附加一隻小火雀,一個得了神器神之鎧,現在雪衣又得了狐魄,怎麼這些好東西都落你們三姐弟手裡頭了。」

    綰君在一旁眼紅紅地盯著雪衣的狐魄,嘴裡故意說著酸酸的話,緋衣和墨衣不禁笑了,心頭也鬆了口氣,這麼說,雪衣也得了件好東西呢。

    其實自他們倆得到這些好東西,大都是將它們雪藏起來的,生怕刺激到雪衣,雖然他們也不認為雪衣會因此受到刺激,不過他們三個一體,雪衣沒有他們倆雖然想與她分享,但這種有靈性的東西可是會認主的,也分享不了,索性二人都將這些東西藏了起來不用,而且還商定了,下一次看到什麼好東西一定要先緊著雪衣,想不到這丫不聲不響也弄了個好東西來。

    緋衣在一旁興奮得直叫:「青姨青姨,快告訴我們,這狐魄是什麼好東西?」可憐的小傢夥們被青鸞二人成功轉移了話題,早就把他們爹媽的事情拋腦後去了。

    青鸞和綰君相視一眼,微微鬆口氣。

    「狐魄乃是九尾天狐的狐魄就相當於火雀的本命之珠一般,甚至比火雀的本命之珠還要珍貴。九尾天狐只有修煉到第八尾才能凝聚出一枚狐魄,這個時候的狐魄可比九尾天狐的命還要重要,如果修煉不出狐魄,它們永遠也修煉不出第九條尾巴。

    當九尾天狐修煉出第九條尾巴的時候,它們堪稱神獸!可得永久生命!其實力比起全盛時期的火哥也不遑多讓啊!

    不過,在此之前,它們會進入一個沉睡積蓄力量的時期,身體便寄存在這一枚狐魄裡,若是這個時候能得到這枚狐魄,滴血認主,就相當於未來得到了一頭神獸,你說著東西珍貴不珍貴?」

    聽完青鸞的話,就連緋衣和墨衣都嫉妒了,雪衣臉上綻開一抹漂亮的笑顏,想不到她逛趟雪山也能逛出個大寶貝來。

    綰君笑瞇瞇道:「雪衣,快滴血認主吧,未來的神獸啊,哎呀呀,你們三個可了不得了,以後表姨就靠你們仨罩著了!」

    「慢著!」青鸞卻阻止了她,「雪衣實力還弱,別看它只是一枚狐魄,即便雪狐沉睡,仍有很大的殺傷力,她的實力還不足以收服它,先貼身佩戴著,讓它熟悉你的氣息,等雪衣達到鑽石戰士再嘗試讓它認主,否則會引起反噬。」

    綰君忙道:「可,若是還沒等雪衣達到鑽石戰士它就長出第九條尾巴了怎麼辦?這不是白白丟了一頭神獸麼?」

    青鸞笑了:「怕什麼,你以為九尾狐的第九條尾巴那麼容易長出來的麼,沒有個幾十上百年這條尾巴別想長出來!當然,也不排除天賦好的,估摸著也要十幾年才能出來,以咱們雪衣的天賦,達到鑽石戰士需要十幾年?」

    綰君瞭然,以雪衣這般恐怖的晉級速度,哪裡需要十幾年!

    「其實……」雪衣正打算說些什麼,卻被青鸞打斷。

    「放心,青姨會幫你的。」青鸞摸摸她的小臉。

    「可是……」雪衣欲言又止。

    綰君揉揉她的腦袋:「別可是了,你努力提升實力,收了它,就不信這麼一個小石頭它還能翻了天去!」

    雪衣有些小小的崩潰:「你們聽我說,其實我已經滴血認主了。」

    「啊?」青鸞和綰君唬了一跳,驚得緊緊抱著她,「丫頭你可別嚇唬我們,你怎麼能不聽完姨的話就自個兒滴血認主呢,完了完了,快把這狐魄給姨,姨想法子封印住它!」

    雪衣哭笑不得:「兩位姨,你們想差了,早在那頭雪狐給我的時候,它就已經讓我滴血認主了。」

    不是吧,還有這樣的,這運氣也好過頭了吧!

    不過青鸞多少猜得出,雪衣雖然看起來比較冷漠,但實際上她的心思卻最為純淨,這種純淨的感覺讓許多魔獸願意親近於她,或許九尾雪狐正是因此選擇了她。

    只是一想到剛剛的烏龍,青鸞和綰君面面相覷,笑出了聲,緋衣和墨衣更是早就抱著肚子笑了起來,雪衣亦是忍俊不禁。

    「你們笑什麼呢這麼高興?」

    「娘!」三個孩子面露喜色,他們終於回來了。

    聽到來人的聲音,青鸞忙上前:「蘭瞳,你們怎麼才回來?我們可擔心死了。」

    蘭瞳擺擺手:「沒事,被裡面的陣法困住了,才脫的身。嗯?長鬚怪蛆,這裡怎麼會有這麼多?你們也遇襲了?」

    看到滿地蠕動的長鬚怪蛆,蘭瞳往五人身上打量一番,見他們沒什麼損傷,這才放下心來,抬手一揮,一片寒白之氣將滿地的長鬚怪蛆覆住冰凍,砰的一聲輕響,這些怪蛆悉數化為靡粉。

    長鬚怪蛆水火不侵,那粘液若是遇上火,則會將那裡面致幻之物蒸發在空氣中,若是吸進肺腑,情況反而更遭,所以蘭瞳直接冰封碎之另其再也不得繁殖是最保險的做法。

    「嗯,已經沒事了,有你家三個寶貝,我們可是所向披靡。」綰君一笑,旋即看到後面跟上來的幾個人都有些狼狽,不由驚道,「怎麼弄成這副模樣,難道遇上強大的魔獸了?」

    蘭瞳幾人哭笑不得,「沒事,被一群魔獸給耍弄了,明兒小心些,這裡不僅魔獸難纏,就連植物也相當難纏,一些簡直是成了精了,竟然與魔獸相互配合,我們一時不察才弄得這般狼狽。」

    青鸞和綰君聽了暗自咋舌,怪道霧靄森林裡的東西都成了精了!

    走在硯樓鳳身後的碧溪感歎:「這裡面的危險當真是防不勝防啊,即便咱們這麼多人都著了道,這一路進去怕是很危險,硯…樓鳳,要不,還是讓三個孩子回去吧。」

    隨後的羽驚綸和硯之檀都相繼附和,就是龍紫玨和黑嵐臉上哪裡還有先前的興奮,都多了幾分凝重,他們受傷是不打緊,可若是這幾個孩子受傷,他們可不答應。

    剛剛真是險象環生,好在蘭瞳提前警示,可還是晚了一步,先前他們只是在外圍部分並未深入已是那般危險,若是深入其中,只怕危險更甚。

    「不,我們不回去,我們可以保護自己!就算死,我們也要和爹娘一起!」三個孩子神色堅定,卻拿眼睛眼巴巴地瞅著自己的父母。

    蘭瞳看得心軟,可又不想他們冒險,但轉而又想到自己這三個孩子可不是一般的大膽,指不定他們前腳進去,他們後腳也跟著溜進去,她總不能將他們綁了關了啊。

    青鸞見狀,也大概猜到她的心思:「蘭瞳,就讓他們跟著吧,我們就是死也不會讓它們傷到三個小傢夥的,再者,你這些個兒女可都是了不得的,剛剛我們才發現雪衣竟無意中得了一枚九尾雪狐的狐魄,你們也知道,九尾雪狐乃是魔獸中最為敏感纖細的,一絲動靜都逃不過它們的感知。剛剛長鬚怪蛆來襲,我和綰君都還未察覺之前,它便已經向雪衣示警了,有雪衣在,或許咱們還能避開不少危險呢。」

    硯樓鳳、蘭瞳幾個都是吃了一驚,目光齊齊望向雪衣,這小傢夥,有這好東西竟然還瞞著!

    雪衣心裡冤啊,她壓根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好不好?

    最終蘭瞳和硯樓鳳耐不過三個兒女的軟磨硬泡,再加上看了這三個小傢夥自己準備的一堆『底牌』,不得不答應下來。

    羽驚綸和硯之檀、碧溪幾個心裡直驚歎,這父母妖孽成這樣也就罷了,連著他們的孩子都成了小妖孽,這讓他們這些被冠以『天才』之名的人可怎麼活!

    第二天他們特意等到天色大亮時才進的森林,此時霧靄森林裡的霧氣已經逐漸變得稀薄起來,前方雖然依舊霧濛濛一片,能見度卻是高了不少。

    蘭瞳一行順著先前探的路往前行,不知是否因為是白天的關係,森林裡的各種植物都顯得蓬勃,但卻沒了昨夜的行徑,就連昨晚他們遇上的不少魔獸都未出現,整個森林看起來與昨夜判若兩樣。

    一天下來,他們只避開了一個迷霧陣法,殺了兩頭不長眼的魔獸,竟一路通暢,直到夜幕再度降臨,森林裡才又變得詭秘森森。

    森林的黑夜剛剛來臨,眾人便感覺到一種完全不同於白天的氣息,而越深入其中這種氣息越濃鬱,讓人惶恐不安。

    硯樓鳳和碧溪已經尋到了適合露宿的地方,蘭瞳在外圍灑下一些藥粉,並設置了結界,這才與幾個孩子一同入睡,留兩人守夜。

    七日後,他們終於來到水雲澤區域附近,一路上他們遇到了不少危險,好在有那枚狐魄示警,再加上蘭瞳和硯樓鳳幾人以精神力事先探測一番,也避免了不少麻煩,一路過來也是有驚無險,不過他們中除了三個孩子,其餘的沒有一個實力是低於鑽石戰士或者君主級魔法師的,像這樣厲害的一支隊伍即便有些稍有智慧的魔獸都不敢去招惹,更遑論這裡面還有像火鳳、青鸞、勾勾、魅帝、龍紫玨和黑嵐這樣的頂級魔獸,只要釋放威壓,百米內可鮮少有魔獸敢靠近。

    不過這一路過來幾人收穫頗豐,除了獵到幾隻不長眼的魔獸外,他們還看到了不少人類骨骸,其中可是散落了不少無主的空間戒指,裡面的東西十分豐富,被他們搜刮一空。

    「就是這附近了。」蘭瞳閉眼細細查看腦中勾勒出的那幅地圖,「據說水雲澤裡設置了空間魔法,要想找到水雲澤,必須找到它與外界鑲接的魔法陣,咱們在這分頭找找,雪兒,你們三個與我和你爹一起,其餘兩人一組仔細看看,不過你們自己要多加小心。」

    硯樓鳳與蘭瞳和三個孩子往東北面尋,這裡面樹木茂盛,但氣息詭異得很,即便是午時太陽最高霧氣最為稀薄的時候,那種詭異的氣息都不曾淡化。

    「呀,娘,前面有好多藥材,發了發了!」蹦蹦跳跳隨硯樓鳳走在前面的緋衣一到那一雙烏溜溜的大眼就已經在四處溜躂了,若不是怕危險,她早一個人四處跑開了,這會兒一瞅見不遠處一個小坡上長滿了藥材,不由喜滋滋地告訴蘭瞳。

    蘭瞳輕笑一聲:「小藥迷,走吧,咱們去採點,我可看著不少稀罕的東西了。」

    她也知道這裡面有不少珍稀藥材,所以連著各種採摘和裝藥材的物件都帶齊了,母女二人使喚著其他三人一起挖,能挖多少是多少,這些東西外面可是稀罕著呢。

    「娘,你看!」緋衣和蘭瞳對藥材都較為熟悉,採挖速度較快,很快到了小坡頂,緋衣突然驚呼出聲。

    蘭瞳順著她所指的方嚮往坡下望去,不由一怔,那是,陰陽百烈果!

    從蘭瞳他們所站的地方往下瞧,整個坡面的土為深褐色,再往前一點,便是一個黑色沼澤地,一股腐朽的味道從沼澤裡傳來,很是熏人。

    緋衣小手夾住自己的鼻子直皺眉,「這鬼地方,臭死了,不過那不是陰陽百烈果麼,這東西可是真真稀罕的,沒想到它是長在這種又臭又髒的地方!」

    蘭瞳可不管它臭不臭,在看到沼澤中央的三株陰陽百烈果時,她就打定主意,一定要採來的。

    陰陽百烈果生長的地方很特殊,需要長在陰濕之地,偏偏又要吸收大量的陽光,才能令陰陽果長得均勻,藥效才會達到最佳。

    眼前的陰陽百烈果根莖是紅黑相間,而那果子略顯橢圓,嬰兒拳頭大小,上面呈八卦陰陽圖一般,一面是紅一面是黑,涇渭分明,可以看出上面已經成熟的三個果子色澤飽滿,紅色一面艷美,黑色亮澤,可以看出長勢非常好,若是入藥,效果當奇佳!

    蘭瞳喜不自禁,讓緋衣與硯樓鳳他們一起,自己一個飛身低低飛近沼澤,然而就在接近陰陽百烈果的一剎,她臉色驀地一變,再顧不得其他,迅速拿出一個玉盒,拔出頭頂的玉簪,以極快的速度將三個果子放入玉盒中,丟進空間戒指,與此同時,那把六星魔杖已然在手,對著已經汩汩冒泡的池子狠狠一揮。

    砰!嘩!

    一陣令人顫抖的低沉吼聲從池中想起,整個沼澤周圍的地劇烈晃動著,沼澤裡的水泡冒得更厲害了,彷彿有什麼東西欲破水而出。

    蘭瞳心中大驚,一個掠身飛退,立即沖岸邊的人大喊一聲:「快走!」

    就在她剛剛飛回剛剛的小山坡時,一個渾身滴著黑色沼液的巨人緩緩從沼澤裡浮上來,嘴裡發出雷一般的怒吼。

    「相公,快帶孩子們離開!」蘭瞳抱著墨衣,見硯樓鳳剛轉身,卻又停住腳步,轉頭往沼澤中的巨人身上瞧,不由催促道。

    硯樓鳳放下手中抱著的雪衣和緋衣,搖搖頭:「不能走,我已經感覺到那個開啟水雲澤的魔法陣在哪裡了。」

    蘭瞳瞪向沼澤裡的巨人:「你別告訴我,在那巨人身上?」

    「呵,不愧是我的娘子,聰明!」硯樓鳳這時候還有心思調侃她,「剛剛如果不是你去採那果子,也就不會驚醒它,那估計咱們再找上幾年也找不到水雲澤的入口,這次娘子你可是歪打正著。」

    蘭瞳苦笑:「那現在怎麼辦,我瞧著巨人可不是好惹的,它應該是星冠戰士,你有幾分把握打贏它?」

    「兩分。」硯樓鳳斂起笑容,正色道。

    蘭瞳雙手攥得死緊,兩分把握,這概率未免太低了。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勾勾、魅帝等人在聽到這邊的動靜,知道是硯樓鳳他們所尋的方向,匆忙奔了過來,在看到前方那個四五米高的巨人,心中不由一顫,「那、那是什麼東西?」

    「如你所見,巨人。」硯樓鳳想扯開一抹弧度,卻發覺嘴角有些僵硬,「而且,要打開通往水雲澤的魔法陣就在他身上。」

    眾人吃了一驚:「魔法陣怎麼能刻在人身上?」

    「當然不可能是刻在人體上,我想應該是他身上的某個物件。」修長的指尖在鼻樑上輕輕推了推,看著那渾身黑乎乎的巨人,硯樓鳳也不禁懷疑自己的判斷,他身上都沾得泥呼呼的,可怎麼將東西尋出來?

    眾人自是也想到了,將目光對準了蘭瞳和龍紫玨:「幫他洗澡的任務就交給你們倆了。」

    就在眾人說話的當口,巨人遲緩地抬起手,抹了一把臉,睜開銅鈴般的大眼,四處尋找,最後落在小山坡上,破鑼般的嗓音緩緩響起,「是哪個混蛋把我吵醒的?」

    「是我!」蘭瞳揚起一抹笑容,飛身而起,衝他揚了揚手,手中魔杖飛速一揮,一道水練從頭頂灌落到巨人頭上,頓時嘩啦啦一陣水花四濺,將巨人身上的淤泥衝出了一道道的泥溝。

    「看我的!」龍紫玨不知什麼時候繞到巨人身後,張口一吐,又是一陣嘩啦啦的水柱噴吐而出,將巨人身上的污泥又沖掉了一些。

    巨人忽然笑了起來,拍著手道:「好玩好玩!再來再來!」

    眾人傻了眼,這傢夥莫不是個傻大個?

    待蘭瞳和龍紫玨一人一邊以水魔法將巨人身上沖刷乾淨時,眼前的傻大個登時煥然一新。

    只見眼前的大漢約莫五米高,銅鈴眼,酒槽鼻,咧著笑的嘴裡缺了顆黑黃的大門牙,看起來有點傻,一隻耳朵上掛著一個銅環,裸著上身,身下只裹著一層只到大腿根處的獸皮短褲,看起來威風凜凜,就是那笑容不太敢恭維。

    「你們要與我打架嗎?」那有些漏風的破鑼嗓音響起,他瞪大眼睛瞧著眼前螻蟻似的蘭瞳一行人。

    蘭瞳蹙眉:「這大個子身上除了那條短褲,什麼都沒有。」

    硯樓鳳瞇了瞇眼,突然揚聲道:「你想跟我們打架?」

    巨人點點頭:「無聊,打架有趣。」

    硯樓鳳微微一笑:「好啊,你告訴我們,你身上什麼東西刻有一個魔法陣,我就陪你打一架,如何?」

    巨人在聽到這句話時,眼睛裡泛出不一樣的光彩,略帶警惕道:「什麼魔法陣?我的肚子裡沒有魔法陣!」

    一堆人面面相覷,果然挺傻呀!

    蘭瞳無奈,「魔法陣是怎麼跑他肚子裡的?不過現在也沒有法子,只能一起上,先制住他再想法子。」

    除開三個孩子,硯樓鳳十人可都是當世頂尖高手,在蘭瞳的話剛落音時,便齊齊躍起,戰士近身纏住他,魔法師離遠些施咒。

    蘭瞳當先祭出彩綾,欲繞上他的脖頸,誰知這大傢夥看著笨笨傻傻的,身手卻敏捷得很,腦袋迅速一側,大手一把抓住那飄乎乎的帶子,這時勾勾和魅帝立刻攻擊他的右手,羽驚綸和綰君攻擊左手,硯之檀和碧溪分別攻擊他的腿部,硯樓鳳身子一閃,身子傾斜長腿一掃,直接踹向他的腦袋。

    叮叮叮!

    一陣叮噹脆響後,眾人有些傻眼,這傢夥一身銅皮鐵骨,面對他們的攻擊竟然沒多少反應!

    好在硯樓鳳那一踹,正中他的鼻子,再加上他本身是星冠戰士,這一腳的威力不小,巨人一痛,立即鬆了手,一掌拍向硯樓鳳,不過他速度雖快,卻又怎麼能快得過擁有空間魔法的硯樓鳳呢。

    一腳下去,一股鼻血從他碩大的鼻孔裡噴了出來,巨人顧不上打鬥了,立即捂著鼻子哇哇大叫,那破鑼嗓子震得周圍地面紛紛塌陷,巨樹碎裂爆開。

    「紫玨黑嵐,護著墨兒他們!」蘭瞳他們離得近,冷不防被這聲音震了出去,唯有先前護著雪衣幾個的龍紫玨和黑嵐因為離得稍遠,情況好些,但看到周圍的情況,他們哪裡還敢大意,緊緊將三個孩子圍護起來。

    勾勾和魅帝原本就攻擊他握著彩綾的右手,這會兒他受創,右手不自覺揮出一股巨力,魅帝挨得近一個不查,被擊中,胸口一痛,猛然噴出一口血,再被那破鑼嗓音一吼,精神一晃,身子像風中殘葉一般飛了出去,勾勾大驚,哪還顧得上其他,身子一閃,出手撈住了她。

    「你沒事吧?」魅帝艷麗的臉上一片慘白,咳了幾聲,又吐了幾口血,她抬袖擦了擦。

    「沒事,沒想到這傢夥力道這麼大。」其實她內裡已是翻江倒海,巨人的嚎音亦是有攻擊力的,震得一行人肺腑震盪,好在她們金翅魅兔一族攻擊力不算強,精神力卻是不錯的,幸好她也凝出了精神元晶,雖及不上蘭瞳,也不會弱太多,這音波攻擊對她的影響不算太大,不過她揚起笑臉,看向勾勾,「你這是在關心我?」

    勾勾忙放開手,冷著臉,「沒有。」

    魅帝揚揚手,「死鴨子嘴硬。」

    「我是烏骨蠍,不是鴨子!」勾勾一臉嚴肅,鴨子哪能比得上他們烏骨蠍啊。

    相對於他們倆,硯之檀、羽驚綸和綰君的情況就不太好過了,硯之檀乃是戰士,對這波類似精神攻擊的破鑼般的嚎哭聲最是受不了,肺腑一陣滌蕩,羽驚綸和綰君雖是魔法師,精神力強大,可這聲音就算不附帶精神攻擊,也讓他們受不了,一個個臉色微現蒼白之色。

    「真吵!」緋衣小臉白白,衝著龍紫玨道,「紫玨哥哥,我這裡有包啞藥,你灑它嘴裡,保證它哭不出聲音來!」

    龍紫玨一聽,好主意!

    「黑嵐,你護著他們,我去去就來。」龍紫玨拿了緋衣給的一包啞藥,化作一道紫色閃電,頂著那刺耳的音波飛身而上,巨人似感覺到有人靠近自己,嚎得更大聲了,龍紫玨被這聲音刺得難受,索性也不往前了,直接將那藥粉往他嘴裡一丟,吼道,「喂,大個子,給你點好東西吃!」

    巨人一聽,感覺到一個東西飛入嘴裡,堵到嗓子裡了,他聽得是好東西,便咕嚕一聲滑下肚子,「唔,沒有味道,不好吃,你騙……」

    巨人的話還沒說完,突然發覺自己的聲音發不出來了,頓時驚恐地摳著自己的嗓子,張著嘴啊啊叫喚,可惜一點聲響都沒有。

    感覺到那噪音消失,眾人才鬆了口氣,紛紛向緋衣豎起了大拇指。

    蘭瞳見狀則是有些哭笑不得,想不到讓他們七八個高手都吃了虧的大個子竟然會被緋衣一包小小的啞藥給弄服帖了,這丫頭真不愧有自己當年的風範。

    大個子知道他們給自己下了藥,害自己不能說話,頓時怒了,一拳砸在地面上,使得四周地面都劇烈地晃蕩起來。

    「不好,把這傢夥給惹怒了,得想個法子制服他。」巨人一怒,整個林子地動山搖,晃得人都站不穩了,硯樓鳳等人齊齊飛上半空,躲避著他憤怒之下發出的一波波令人心顫的攻擊。

    蘭瞳眼睛一轉,幾個跳躍來到自己女兒身邊,沖緋衣道:「你身上還有什麼藥粉,拿幾份給娘。」

    緋衣一樂,當即從空間戒指中取出自己的百寶箱,拿出十來種藥粉,什麼癢癢粉啦,笑哈哈粉啦,涕淚粉,顛顛粉等等自己研製出的一堆藥粉都給蘭瞳取了幾包。

    這些東西好些她都還沒試驗過呢,今日也看看成果。

    蘭瞳將這些藥粉分給眾人,冷聲道:「朝他身上灑,最好多灑點。」

    其實他們十幾人通力合作要拿下這個傢夥也並非不可能的事,不過現在或許有更省力的辦法。

    龍紫玨等人各持幾包藥粉,各施手段,總算將這些藥粉灑了不少在大個子身上,畢竟目標那麼大,他雖有一身蠻力,頭腦畢竟不太好使,終究敵不過這些人精,一番戲弄挑釁之下,沒多久身上的藥粉果然發作了。

    眾人齊齊退開,望著突然倒地捂著肚子不住打滾,臉上時而笑嘻嘻,時而痛哭流涕,時而又渾身抽搐,時而口吐白沫的巨人,再看向一臉得瑟的小緋衣,心頭涼颼颼的,這女娃子可真是鬼精鬼精的,小小年紀竟然弄了這麼多害人的玩意兒,不過他們也不得不佩服,他們竟然沒死傷一人,便讓那巨人無還手之力!

    看他在地上翻滾了小半個時辰,眼中露出哀求之色,蘭瞳才往他嘴裡丟出一枚丹藥,淡淡道:「告訴我,水雲澤入口的傳送魔法陣在哪裡?不說的話,我可要再撒幾把粉了。」

    「啊……不來了,不來了!」巨人瞪大了眼睛,眸底露出一絲驚恐,卻突然發覺自己能夠說話了,「嗚嗚嗚…小寧寧,你快來啊,有人欺負阿噶!」

    眾人臉色一變,難道這大個子還有同夥?

    蘭瞳神色一冷,捏在手中的藥粉正要再撒出去,卻陡然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住手!」

    蘭瞳一看,就在剛才巨人爬出來的那個沼澤裡,一道銀色魔法陣發出璀璨的亮光,而亮光中,一道雪白的身影疾速掠來,擋在了巨人面前。

    「寧奚青?!」眾人大吃一驚,「你怎麼會在這?」而且看起來與這個巨人關係匪淺的樣子。

    「我知道你們在尋水雲澤,別傷害他,他是看護通往水雲澤入口的傳送魔法陣的巨將阿噶。」寧奚青看了一眼滿地打滾狼狽異常的阿噶,向蘭瞳道,「能否看在我的面子上先放過他,我知道水雲澤的傳送魔法陣在哪。」

    既然寧奚青出面,蘭瞳自是相信,丟了幾枚丹藥進阿噶口中,不多時,他便停止了各種動作,十分委屈地站在寧奚青身後,「小寧寧,他們欺負阿噶。」

    寧奚青一個飛身落在阿噶肩上,聽得他的哭訴,再看看蘭瞳幾個,苦笑地拍拍他的腦袋:「阿噶,別怪他們,他們也不是有意的,你別鬧,我給你帶好吃的來了,你到一邊吃去吧,我跟他們說說話。」

    說完手中的戒指一閃,便有幾隻噴香的烤全羊落下,阿噶雙手一攏,樂呵呵地接了過去,果然默默蹲到一旁一臉歡快地撕起了羊肉。

    「寧奚青,這是怎麼回事?」綰君看看阿噶,又看看寧奚青,臉上滿是不解,寧奚青可是六大家族寧家的少主,可這會兒聽他的話,似乎一早就知道水雲澤在哪了。

    寧奚青看了眾人一眼,淡淡道:「我們寧家是水雲澤的守護者,萬年前元帝與百音將水雲澤移至這裡,設下了結界,只有通過魔法陣才能進入水雲澤。而當年我們寧家先祖為元帝和百音所救,便立下誓言,生生世世守護封閉的水雲澤,直到它被開啟,我們才能卸下肩頭的責任。不過,水雲澤可不是你們說進就能進的,跟我來吧,看看你們是否能夠開啟它。

    當年邪神殿的人沒少打水雲澤的主意,只可惜至今為止,他們連魔法陣的確切入口都尋不到。」

    「那你又為何要幫我們?」蘭瞳不解。

    寧奚青頗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卻是答非所問,「你應該能夠彈奏出《馭獸闕》了吧?」不然又怎能尋到這裡來呢。

    蘭瞳點頭,「這有關係嗎?」

    「有。」寧奚青朝一旁吃得不亦樂乎的阿噶道,「把你肚子裡的東西吐出來。」

    阿噶一聽,立即站了起來,深吸口氣,直到腹部鼓脹起來,才往自己肚子擂了一拳,頓時哇的一聲吐出一團足有他拳頭大小的銀色光團。

    寧奚青刷的舉起九霄碧海劍,在一片暈藍的光彩中將劍刺入銀色光團,頓時,一陣刺目的銀色光芒像水波一樣擴散開來,銀光乍洩,紛亂的銀絲線縷勾勒出一個十分繁複的圖案,組成一個巨型魔法陣,而九霄碧海劍在此時也化為一道金碧色的光紋,成為整個魔法陣中最後一筆,也是最重要的一道紋路。

    「它便是通往水雲澤的魔法陣。」寧奚青負手站在整個魔法陣的中心點上,「九霄碧海劍便是魔法陣的陣心,就看你們能否打開它了,而打開它的鑰匙,便是那一首《馭獸闕》!」

    蘭瞳看著眼前波光熠熠的金、銀、碧三色光紋組成的璀璨陣法,緩緩步入陣心,「我試一試。」

    「記住,你只有一次機會,一旦發覺出錯,必須立即退出去,否則魔法陣的反噬力量會讓你屍骨無存。」寧奚青鄭重警告。

    硯樓鳳的心微微一顫,「瞳兒!」

    碧溪等人亦想勸阻她,這個魔法陣也太危險了吧!

    蘭瞳的腳步只是微微一頓,便繼續步入陣心,取出百音魔琴,沖硯樓鳳幾人笑了笑,「這首曲子我已經彈過上百遍了,不會有事的。」

    在蘭瞳的雙手落在琴弦上時,硯樓鳳的心弦也繃得緊緊的,哪裡還顧得上傾聽這空靈美妙的琴音。

    一曲《馭獸闕》準確無誤地奏完,底下的魔法紋路突然緩緩蠕動起來,亮起一片斑斕的光芒,而蘭瞳的身體則在這一片光芒中緩緩消失。

    「瞳兒!」硯樓鳳一驚,一個箭步追了上去,在抓住蘭瞳探出的手的同時,他的身體也模糊不見了。

    「魔法陣啟動了!」碧溪喊了一聲,「咱們也快些進去!」

    最後勾勾和魅帝護著雪衣三個連同龍紫玨他們一起進入其中消失不見,而自蘭瞳開始彈奏琴曲後便一直站在魔法陣外的寧奚青看著眾人消失的身影,眸色複雜。

    忽然,他似做了什麼決定一般,一個箭步衝進已經緩緩消散的魔法陣中,只見光芒一閃,他的身影也沒入其中消失不見。

    黑,到處都是黑漆漆的一片,就連空氣中都瀰漫著一股令人窒息的味道。

    一聲細微的呻吟從黑暗中響起,硯樓鳳緩緩睜開眼,感覺呼吸都有些困難,感覺到周圍的靜謐,他立刻驚醒過來,輕喚一聲:「娘子,娘子?」

    閉了閉眼,稍微適應了一下,這才睜眼,模糊中看見躺在自己手邊不遠處的娘子,心下鬆了口氣,起身上前抱住了她:「娘子,醒醒!」

    一陣搖晃後,蘭瞳睜眼,「相公,我們進來了嗎?」

    「應該是進來了,只是,這裡的情況不太對勁。」

    火鳳呈說過,水雲澤乃是聖靈之地,靈氣異常充沛,所以環境也優美無比,可眼前別說什麼綠樹如蔭鳥語花香了,光是這氣息就有些讓人受不了。

    「雪兒他們呢,怎麼只有我們兩個?」蘭瞳心中微緊,若是只有他們進來還好,可若是其他人也進來了,怎麼不見他們的蹤影?

    硯樓鳳眉眼微沉,「可能是傳送陣並非定點傳送,而我剛好抓住你的手,所以才能一起,別著急,只要他們進來了,咱們就一定能找到人。」

    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蘭瞳不是不明白,只是做了母親的人,心中總是自然而然地牽掛著孩子。

    「先前在霧靄森林裡就有這種氣息,讓人感覺窒悶,很不舒服,沒想到根源竟是在這裡。」蘭瞳四下裡張望一番,柳眉一沉,「如果我沒猜錯,這裡應該是沾染了黑暗之氣,可我卻感覺不到這股黑暗之氣的源頭在哪!」

    「咱們先四處看看,是否其他地方也被黑暗之氣沾染了。」硯樓鳳看了看周圍的景物,全都籠罩在一片濛濛的黑霧中。

    他們所在的地方應該是一個林子,林子應該沒人出入,地上的草長得很長,枝繁葉茂,更襯得整個林子愈發昏暗。

    兩人走出林子時,才發覺整個天空都是灰濛濛的一片,而方纔的林子更是因為枝葉密密麻麻的遮掩,顯得黑暗而詭譎。

    算算時間,他們已經走了十幾個小時了,然而天還是這般灰濛濛的,沒有變化過,這裡似乎沒有白天也沒有黑夜,走了半天,更沒有見到火鳳所說的魔獸,安靜得近乎詭異,讓人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火鳳說了那麼多地方,咱們竟一處也沒能看到,否則便能以此為坐標,要尋咱們的目的地也容易些。」蘭瞳歎道,來之前,她根據火鳳的描述,畫了一張簡易地圖,其中有他們這次的幾個目的地,幻域寒潭,飛煉神瀑和墓府等幾個比較鮮明的目標。

    在這個地方轉悠了三天,兩人終於在這靜得令人心慌的地方聽到了第一道聲音。

    嘩啦啦!

    那是流水的聲音,兩人循著聲音的方向疾速飛掠,片刻之後,一座百丈懸壁出現在他們面前,而懸壁上一股飛練傾瀉而下,沒有蘭瞳前世見過的那些舉世聞名的瀑布那般壯觀,卻更加氣勢磅礡。

    先前他們之所以沒能發現這麼明顯的目標,那是因為周圍到處是霧氣瀰漫,就是眼前的百丈懸壁也是隱藏在一層厚厚的雲團中,即便他們現在離得近,也依舊看不到頂端的情況,只是二人精神力都異常雄厚,要探知整個瀑布的情況也不難。

    「娘子,看來咱們運氣不錯,率先找到了飛煉神瀑。」即便距離瀑布還有百步距離,他們卻已經能夠感覺到整個瀑布散發出的那種震撼力,每一次水流的密集傾瀉,都彷彿萬馬奔騰,踏在他們心尖。

    蘭瞳心中也是一喜,水雲澤裡唯一一座瀑布,如此氣勢,自然是火鳳口中正氣浩然百煉為神的飛煉神瀑布。

    據說當年元帝曾煉製出一把堪比百音魔琴的超神器,便是在飛煉神瀑中煉製出來的,由此可見,這飛煉神瀑的神奇之處。

    蘭瞳看了看飛煉神瀑布,眸中劃過一縷複雜之色,「咱們還是先去尋一尋孩子們和其他人,到時候再來飛煉神瀑洗煉百音魔琴的魔氣吧。」

    她還是不太放心,這裡的情況看起來很詭異,雖說他們暫時還沒遇上什麼危險,但不代表其他人沒遇上。

    硯樓鳳搖頭:「放心,進來之前我已經讓勾勾和魅帝護著三個孩子,再者,以他們的機靈勁兒,也能應付一陣。如果如你所說那般,這個地方已經被黑暗之氣所侵染,那麼咱們要面臨的情況就更危險了,這個時候難免會用到百音魔琴,萬不可讓它拖了後腿。」

    蘭瞳也是知道這個理兒,百音魔琴魔性未泯,若是再一個不慎,讓它反噬,她性命堪憂還不打緊,就怕她無意識之下傷害了自己人,那才真是不可原諒。

    她一向頗為理智,知道這事兒的輕重,便不再反對,抱著琴飛身迎著懸壁往上攀,在她剛踏上瀑布時,便有一股強大的力量從頂端灌下,帶著一股正然之氣,蘭瞳勉強一手持琴,一手撥動琴弦,誰知剛剛發出琴音,她的身子便再也支援不住,從上方墜落。

    硯樓鳳一驚,一個掠身上前,緊緊抱住蘭瞳,也感受到這股異常強大的壓力,雙雙墜落潭中。

    二人從岸上爬了上來,眼中都露出驚駭之色,真不愧是神瀑,竟有這般驚人的力量!

    蘭瞳抹了把臉,用火魔法蒸乾了身上的水汽,抱著琴再次衝了上去,這回她有所防備,總算能夠尋到一個立腳之處,沒有再被輕易打下來。

    她開始彈奏一首簡單的《綠水》,輕柔綿悅的琴音在強勢的力量之下僅僅奏不到五分之一,那看似輕飄飄的水流壓力卻異常強大,再度將蘭瞳衝落下來。

    她就這樣一次又一次地衝上懸壁飛流,再一次次被衝下來,一直過了一個月時間,而此時她已經能夠在水流的衝擊下完整地彈奏一首曲子了。

    這期間,硯樓鳳也一直跟著她在瀑布中修煉,已經停滯許久的實力竟突飛猛進。

    二人不禁感歎,這飛煉神瀑可真是個好地方,雖說周圍同樣被黑暗之氣侵染,然而在它百米之內,那些黑暗之氣卻是再也進不得一步。

    原本他們還有些納悶,這飛煉神瀑看起來也與普通瀑布沒什麼兩樣,直到踏進瀑布,他們才明白,它這是遇弱則弱,遇強則強。

    那些黑暗之氣若是逼近,它必會強勢抵抗,所以才會形成如今僵持的局面。

    七七四十九日後,他們夫妻二人已經在瀑布上堅持了半個月之久,待下得飛瀑,二人面面相覷,都驚覺對方身上的氣息更加凝練,蘭瞳更是隱隱有晉陞的趨勢。

    硯樓鳳欣喜不已,「想不到這飛煉神瀑竟有這樣大的功效,我看你這一陣用百音魔琴彈奏時已是琴心相融,更是不曾再出現過走火入魔的跡象,想來這琴的魔氣已經煉化了吧?」

    蘭瞳點頭:「天天被一股強大的浩然正氣洗煉著,能不被煉化麼,而且,我的精神力又提升了不少呢。如今百音魔琴的魔氣已化,咱們可不能再耽擱了,你且看看該往哪去?」

    「飛煉神瀑的東南方向就是幻域寒潭,按火鳳所說,距離應該不算遠,咱們先採了九瓣蓮再說。」他們可沒忘記到水雲澤的最主要目的。

    沒錯,之所以會尋上水雲澤,剛開始並非因為這裡有那座傳說中的百音與元帝的墓府,也非為了那能夠煉化百音魔琴上魔氣的飛煉神瀑,他們只是想救硯展風夫婦罷了,誰讓九瓣蓮恰好就長在這裡。

    或許,也是邪神殿的人為了將他們引到這裡來,才故意在他們身上下了沉淪之毒。

    接下來這一路卻不如他們在飛煉神瀑那般平順,一路過來遇上了不少實力強大的魔獸,有些體形十分怪異,他們不曾見過,不過這對於他們倆來說倒不是什麼大的問題,硯樓鳳如今可是真正的星冠戰士,而蘭瞳經過這四十九天的修煉,也達到了魔力也巔峰君主級別,要說能傷害他們的,還真沒有。

    他們用了最快的速度,在兩天後抵達了幻域寒潭。

    幻域寒潭名副其實,冷得鑽心刺骨,比起極北冰原的溫度也差不了多少。

    剛一進入寒潭周圍的林子時,他們就感覺到一股冷意直往身鑽,而寒潭周圍的林子樹木也是稀稀疏疏的沒有幾棵,也是,這樣的溫度下哪還有什麼樹能成活。

    不過兩人還未進入寒潭,便聽得裡面傳來打鬥的聲音,二人相視一眼,露出驚喜之色,看來是有人到了這裡!

    兩人加快了步伐奔了進來,果然看到那一汪沁著寒霧的水潭邊上幾道身影纏繞在一起,一股血腥之氣瀰漫開來。

    蘭瞳定睛一看,只見潭中水花飛濺,一條銀色似龍似蛇的水生魔獸正緊緊與勾勾、魅帝、龍紫玨和黑嵐幾個纏鬥在一起,四人身上都已經掛了彩,雪衣三人退至潭後的石壁上做出防備姿態,不過三人模樣雖有些狼狽,身上卻看不出有受傷的模樣。

    蘭瞳和硯樓鳳這才鬆了口氣。

    「啊,是爹和娘!」雪衣一直在注意著四周的動靜,這個時候可絕對不能讓人擾亂已經撐得十分勉強的勾勾叔叔他們,所以在蘭瞳他們剛進入寒潭,她便發現了,驚喜喊道。

    三個孩子在看到自己的爹娘後都撲了過去,幾人小臉凍得紅撲撲的,卻都露出驚喜的笑容:「爹,娘,你們可算來了!」

    蘭瞳擁抱了三個孩子,一人親了一口,看看三人,見他們身上果真沒有傷口,這才鬆口氣,目光落在不遠處水潭中那一道巨大的暗銀色魔獸身上,「那是什麼?」

    而硯樓鳳顧不上跟三個孩子膩歪,以他的眼裡早就看出勾勾四人只是在苦苦支撐,一個不慎,可就會被這傢夥傷了性命,所以在剛進來的時候便率先奔過去支援他們了。

    「娘,那是暗魔銀蛟,也是九瓣蓮的伴生魔獸。」雪衣簡單地說了一下,蘭瞳自是明白了。

    每一種異常珍稀的藥材都會有一隻伴生魔獸守護,估計是他們是想採九瓣蓮,才會引出暗魔銀蛟。

    「這暗魔銀蛟實力不凡,當是獸主級別的黑暗魔獸,難怪連他們四個都沒能搞定。」黑暗系魔獸可是比其他魔獸更加強大,相當於人類魔法師中的黑暗魔法師那等存在,比同為獸主的其他魔獸更為難纏。

    「娘,你瞧,我採到了一株九瓣蓮,還有七枚九色蓮子哦!」緋衣一見自己強大的老爹也趕上去幫忙,自然放心了,也不再關注那邊的戰況,從空間戒指中取出一個蘭瞳給的玄冰盒,裡面正躺著一株通體如透明水晶般的蓮花狀花朵,細細一數,果然是九個花瓣,每個花瓣花尖處都會閃爍著各色光芒,異常美麗。

    而在九瓣蓮的旁邊還散落著七枚色彩斑斕的指甲蓋大小的蓮子,漂亮得像寶石一般。

    蘭瞳眸中頓時迸發出強烈的喜色,「不錯,是九色蓮子!」

    「娘,你先前說採摘九瓣蓮的時候要看看是否有九色蓮子,方才勾勾叔叔采的時候我特意讓他把這些蓮子也採下來了,你要這些東西做什麼用?」她是知道的,這蓮子也就是看著好看些,珍貴程度可是不如九瓣蓮的。

    「平常就讓你多看看醫書和藥典吧,可你嫌枯燥,行了,以後可得學著點。九色蓮子本身並不是多貴重的藥材,可它因常年生長在異常陰寒的地方,芯子可是暗結寒氣,與我們先前在外面採到的陰陽百烈果再加上玉附子、水沉香、紫菱紅纓角、陌途等珍貴藥材,便可煉製出陰陽淚蓮丹,君主級魔法師或鑽石級戰士服用此丹,則在晉陞尊主級或者衝擊星冠級別時有極大的助力。而你娘我即將突破尊主級別,有了這東西就可以煉製陰陽淚蓮丹,百日內晉陞應該不是什麼難事了。」蘭瞳眸中的喜意掩也掩不住。

    緋衣幾人忍不住驚歎:「娘,你怎麼又要晉陞了?」娘不是在極北冰原的時候才晉入高級君主的嘛,怎麼沒過幾個月竟然又要晉陞,這速度也太嚇人了!

    也不怪幾個娃娃欣喜驚歎又是不敢置信,常人晉入君主級別後,天賦好點的三五年才能再晉一級,天賦稍次的十幾年能升一級就不錯了,而有些甚至永遠無法再做突破,可他們家娘親初到天蒼大陸的時候也不過是初級君主級別的實力,短短一年竟直接躍了兩級不說,她進入高級君主級別可才一兩個月吶!

    這什麼速度!

    難怪當初在天穹大陸幾位叔叔和姨他們都說娘天賦妖孽,真真是沒說錯!

    蘭瞳瞅瞅自己家幾個娃兒,再想想飛煉神瀑那遇強則強遇弱則弱的特性,很適合幾個孩子鍛煉一番,連自己在裡面歷練都能達到這樣的明顯的效果,更何況是雪兒他們幾個了,當下她決定等這邊的事一處理完就先帶他們幾個在那裡修煉一番。

    他們這一趟的目標很明確,這一次九瓣蓮得手,必定會直奔那座墓府,可墓府裡到底有什麼危險可沒人清楚,三個孩子年紀小,實力畢竟太弱,不讓他們跟著的話,她心裡又不放心,若讓他們一起進去,又怕太危險自己不能時刻護著,有個意外可怎麼辦?

    思來想去,還是決定先提升一下他們的實力,實力強大了,所遇到的危險就相對小一些。

    蘭瞳思定後,安頓好三個小傢夥,便趕去相助,在硯樓鳳和蘭瞳兩個超級高手的相助下,不到半個時辰便將這頭暗魔銀蛟給收拾服帖了。

    他們並沒有殺了它,它乃是九瓣蓮的伴生魔獸,以九瓣蓮為食,如今緋衣也只是採了九瓣蓮的花用來做解藥,並未傷其根基,所以九瓣蓮還可再生長,這也是來之前蘭瞳叮囑過的。

    那暗魔銀蛟能有這般實力,雖未曾與人類交流過,卻也是有靈智的,見自己奈何不了這些人,又被他們打傷,只得不甘地沉入潭底,再次默默守候著九瓣蓮,等待著它下一次開花供它食用修煉了。

    九瓣蓮到手,蘭瞳很想立馬就出水雲澤,將九瓣蓮送到綰家的別院去,可她也知道這不切實際,不說以她現在的實力在霧靄森林中有多危險,就是這一趟來回都得半個多月,就怕這裡面再發生變故。

    硯樓鳳道:「還是讓我回去吧,我的空間魔法可不是擺設,而且先前我已經在外面和綰家別莊裡都設置了魔法陣,回去一趟對我來說也不過是損耗些魔力罷了。」

    蘭瞳一想,還真沒有比硯樓鳳更合適的人選了,當下又將她準備送雪衣他們到飛煉神瀑歷練的事兒一說,硯樓鳳自是答應,孩子們的實力提升,自保的能力自是更強一些。

    在硯樓鳳和蘭瞳的帶領下,一行人又來到了飛煉神瀑,經過兩天時間,蘭瞳用九瓣蓮煉製了兩枚解沉淪之毒的解毒丹,讓硯樓鳳帶了回去,在這期間,又用三枚陰陽百烈果和九色蓮子等主要藥材配以其他輔助藥材煉製出三枚陰陽淚蓮丹,她自己服用了一枚,再一次藉著飛煉神瀑之力,在一個多月後終於一舉突破,晉入尊主級別!

    估摸著才二十三歲的她應該是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尊主級魔法師了。

    蘭瞳一行在飛煉神瀑裡等了近兩個月,才等到了當日送回丹藥的硯樓鳳。

    可當他再次出現在飛煉神瀑時,卻是一身狼狽。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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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7-21 17:38:34
第069章:天蒼大陸   結局(下)

    「這是怎麼了?」不說勾勾和龍紫玨等人見了大吃一驚,就是蘭瞳都嚇了一跳,經過一起在飛煉神瀑的修煉,沒有人比她更瞭解硯樓鳳的實力,能將他傷成這副模樣的,整個天蒼大陸一巴掌數得出來。

    趕緊替他查看一番,好在他身上傷口雖多,內腑卻並未受到重創,忙給他餵了一枚復創丹,再取出幾支她特製的治療外傷的藥膏細細塗抹在他身上,藥膏冰冰涼涼的,使得他緊繃的身體有了一絲舒緩。

    「奇怪,我給你餵了復創丹為何不見效?」隨著硯樓鳳自行調戲恢復半天,蘭瞳又替他把了把脈,卻見他外面的傷口逐漸癒合,但內腑的創傷服了丹藥也收效甚微,不禁詫異。

    硯樓鳳擦去額上的汗水,苦笑一聲:「這是聖光魔法所創,聖光魔法乃是世間最強的治癒系魔法,想不到它破壞的威力也不亞於黑暗魔法。」

    「你是說,你是被聖光魔法所創?」蘭瞳微怔,「難怪連我的復創丹都沒什麼效用。」

    與此同時,她自然也就知道是誰傷的他,迄今為止,她只知道一個聖光魔法師,而那個人的實力,確實能與硯樓鳳匹敵。

    列東,你終於來了!

    她又問了硯樓鳳一些事,知道她煉製的解毒丹已經解了王爺和王妃身上的沉淪之毒,心下才微微鬆口氣。

    不過,在他們進入水雲澤不久,邪神殿便大舉向天蒼大陸各個世家宗門發動進攻,此時那些派系哪裡還能顧得上往日的恩怨,團結起來共同抵禦邪神殿。

    不過邪神殿不愧是準備了許久才發動這場戰爭,大戰來臨時,他們暗中培養的細作可是發揮了極大的作用,再加上邪神殿的人能力詭異,各大世家宗門可是吃了不小的虧。

    而硯樓鳳之所以會在外面停留那麼久,是因為他曾親率幾大世家宗門與邪神殿大戰一場,更是與列東交了手,不過那傢夥不僅實力提升得快,能力更是詭異,在與他一戰後,兩敗俱傷,邪神殿便一舉退了回去,接下來便彷彿銷聲匿跡一般,不再出現,據悉,邪神殿的人已經退回西部大陸駐守,天蒼各個世家宗門的人嘗到了苦頭後,也不敢托大,一個個都是嚴陣以待。

    硯樓鳳等了兩三天,見確實沒有動靜,便帶著傷回到了水雲澤。

    「你說,列東這是什麼意思?」她可不相信邪神殿的人在天蒼大陸各派安排了那麼多細作,弄得大陸各大門派人人自危,自裘莫謙的事情敗露後,他們可不是日日惶恐,深恐自己的門派也被邪神殿的人盯上。

    而且,邪神殿經過那麼長一段時間的準備,才向各大世家宗門發動攻擊,動作這麼大,可沒打多久就縮了回去,雖說列東也受了傷,然而明明他們佔了上風,為何要退走?

    蘭瞳百思不得其解,邪神殿的舉動很是詭異啊。

    硯樓鳳蹙了蹙眉:「不管他是什麼意思,我總覺得他不可能就這麼善罷甘休。那日,我與他交手時,他看到隨同我一起作戰的父王,神色有些不對勁,聯想起上次他讓人散播流言,並向父王母妃下毒的事兒,似乎都是在引誘逼迫咱們尋找水雲澤。

    若是沒有那流言,你也不會被逼尋到了極北冰原,當真得到了《馭獸闕》和水雲澤秘圖,而這時候他們又向父王和母妃下毒,這沉淪之毒的解藥偏偏只有水雲澤裡有,這不是引我們到水雲澤尋找解藥麼?」

    「你是說,水雲澤裡可能有列東覬覦的東西?那座墓府?也不對啊,若是他想要的東西在墓府裡,又怎麼會把我們引到那裡去,莫不是用的聲東擊西之計?」蘭瞳一雙清澈幽然的美眸泛起點點寒光,「他倒是好算計,敢利用咱們!」

    硯樓鳳一驚:「糟了!果真中計了,這水雲澤的位置若非有寧奚青做引,咱們怎麼可能進得來,但這裡有我設置的空間魔法陣,且他在我身上留下了聖光魔法的印記,以他現在的實力,要想順著這道印記尋這裡絕非難事!不行,咱們得先趕到墓府去,你們在這裡等了那麼久都不見碧溪他們,想必他們率先到了墓府了,若是遇上列東,他們可就危險了!」

    硯樓鳳雖說嘴上一直不肯承認碧溪是他的弟弟,可心裡早已經認同了他,這會兒哪能不擔心他的安全

    這一次回去,他已經問明瞭硯展風夫婦,他們的話與時空老人所說並無二致,只是他們並不知道,他竟是百音和元帝的兒子,在聽他說出自己的身份時,兩人也都驚呆了。

    百音和元帝那是全天蒼和天穹兩個大陸的魔法師和戰士的偶像,當然也包括硯展風夫婦,據說硯家和綰家的祖先當年還是元帝和百音的下屬呢,對二人可是忠心耿耿。

    所以在知道硯樓鳳和碧溪的身份後,兩家高層人物可都激動壞了。

    硯樓鳳一行不敢再耽擱,火速奔向目的地,有了飛煉神瀑和幻域寒潭的坐向作為指標,他們很快在簡易地圖上尋到了墓府的坐向——水雲澤正東方向!

    事實證明,他們的擔心並非多餘的,在七日之後,他們終於在一座景色秀麗唯一沒有被外面霧濛濛天氣影響的竹林裡尋到了百音與元帝的墓府。

    而墓門外,一道頎長的身影正背對著他們,雪白的長衫,夢幻般炫麗的金色長髮,即便只是一個背影,都能讓人眩目,這個背影陌生而又熟悉,明明是那樣一個漂亮的陽光少年,什麼時候身上多了這樣一股森冽之氣?

    「列東!」隨著她的聲音落下,那人也轉過身來,衝著他們微微一笑。

    「你果然來了!」硯樓鳳瞇起的鳳眸裡透著一絲危險。

    「我等你們很久了。」

    當年的戈雅城裡,白袍少年笑容滿面,溫暖得像春日暖陽,那一笑,曾經讓她冰冷的心也為之一暖。

    可曾幾何時,少年俊美絕倫的笑容森森刺骨,溫暖明媚的海藍眸子像幽暗冰森的海底暗瀾,讓人看了心驚肉跳?

    「既然來了,那就打開墓門吧。」列東依舊溫和地笑著,那口氣相當狂妄,是命令,不是商量,那笑容看起來很是刺眼,蘭瞳的心輕輕一痛,她捂了捂心口,不知為何會有這樣的感覺。

    硯樓鳳睨了他一眼:「你開不了墓門?」難怪他會乖乖杵在這裡等著他們。

    列東聳了聳肩:「墓門上有元帝設下的結界,非血親的血無法破開。」

    「你怎麼知道我跟元帝有關係?」硯樓鳳吃了一驚,他自己都是不久前才知曉自己的身世,而且此次回去除了向父王和母妃驗證外,硯家也只有硯展鵬和硯展英知道,綰家只有家主綰華,三夫人綰芳才知曉這般秘密的事,他們都是可以信任的人,他們應該曉得他的身世若是傳出去將會引起怎樣的軒然大波,所以絕對不可能洩露的,那列東又是如何知道的?

    不僅如此,他又是怎麼知道這道墓門上的結界需要元帝和百音血親的血才能破除?

    這一刻,硯樓鳳迷茫了,一直以來,他以為他很瞭解列東,可是,到現在,他才發覺,自己對他一無所知!

    列東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那一眼中似乎還隱含著微不可見的恨意:「別人或許不知道元帝與百音的模樣,我卻是知道的,而你,與元帝長得幾乎一模一樣?」

    蘭瞳直覺不只是如此,萬年前時空老人直接帶著他穿越時空,來到萬年之後,誰又能想到,他竟是萬年前百音與元帝所生的孩子呢?

    畢竟百音與元帝行蹤成謎,據說也不曾以真面目出現在世人眼中,所以萬年前未曾有他們的畫像流傳下來,不僅如此,他們更是沒有在世間留下任何關於他和她孩子的任何訊息,若不是時空老人親口所說,恐怕她也不敢相信。

    可她有種感覺,列東知道硯樓鳳的真正身世,知道他是百音和元帝之子,更是對他有種莫名的恨意。

    「就算你知道我的血能打開墓門,你憑什麼以為我會打開它讓你有機可乘?別忘了,我們一直是敵人!」硯樓鳳直視他,其實,他心裡已經隱隱有預感,他手中有著足以讓自己屈服的籌碼,他只是想印證罷了。

    如若不是這樣,早在他們見面的時候他就應該對自己動手了,這麼些年來,他們見面的次數並不算少,但卻從未說過一句廢話,兩人見面都是一場兩敗俱傷的戰鬥。

    果不其然,列東一揮手,便有幾道黑色身影憑空出現,每個人手上都抓著一個人,正是碧溪、羽驚綸、硯之檀和綰君四人。

    他們果然落在列東手裡了。

    不過,既然要血親的血才能破開墓門,那為何他抓住了碧溪,卻沒用他的血破除結界?

    蘭瞳二人面帶疑惑地望向列東,卻見他的目光正好也落在碧溪身上,藍眸裡湧動著些許驚詫。

    「你叫什麼名字?」列東問著碧溪,語氣有些怪異。

    碧溪抬頭看了他一眼,冷冷一笑,並不答腔,只對硯樓鳳他們道:「別給他開門!」

    列東微微一笑,看看碧溪,再看看硯樓鳳,眸中劃過一道冷光,指尖一亮,一道血光濺起,落在墓門上。

    眾人的目光齊齊望向那美輪美奐的大理石墓碑後的巨大墓門。

    嘎吱!

    一聲細微的響動牽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列東嘴角的笑容愈發深沉:「果然如此,原來你就是那第二個孩子!」

    硯樓鳳看著被其中一名黑人鉗制住的碧溪胳膊上濺起的一道血線落在那座精緻的白玉石門上,心中的怒火空前高漲,正要動手,卻被蘭瞳攔住,「他們還在他手上,切莫輕舉妄動。」

    硯樓鳳看著面色清冷的蘭瞳,臉上的鬱怒之色漸漸平息,衝她微微點頭,示意他知道分寸。

    眼前的白玉石門向一側緩緩滑開,露出一個黑幽幽的洞口,列東眸中陡然射出一道精光,「果然在這!」

    「百里煙,看好他們幾個,別讓人進來!」列東的聲音從墓府中遠遠傳來,那抓著綰君的蒙面黑衣人踏出幾步,拉下了自己臉上的面罩,正是當初在天穹大陸屢次與蘭瞳他們作對的召喚師家族百里家的大小姐百里煙!

    蘭瞳美眸一閃,當時在丹宗的宗門大比上看到的那人果真是她,事後她曾查過,百里煙早在七年前來到天蒼大陸,便嫁給了同樣身為召喚師家族的千茗家家主的長子為繼室,當初知靈姐弟處境如此艱難也跟她的慫恿分不開關係。

    她早就得到消息,說是千茗知羽身上可能有上古召喚書,那本召喚書可是所有召喚師都夢寐以求的東西,百里煙本就是一名天賦不錯的召喚師,自是被邪神殿看重,除了當內應,還能助她尋得上古召喚書。

    只是她沒想到自己幾次將他們姐弟倆逼入絕境,卻不僅沒讓他們妥協乖乖交出上古召喚書,反而讓他們逃脫了去,遇上蘭瞳。

    不過千茗家族千年家族的底蘊同樣很是不錯,如今她可不再是當年能任人呼喝的百里煙了,再加上主子的暗中訓練,如今的她也是一名頂尖高手,比起蘭瞳也是不差的。

    百里煙冷笑:「蘭瞳,我們可是又見面了。」

    蘭瞳挑了挑眉:「你誰啊,我認識你嗎?」那語氣,那態度,絕對是不屑加藐視的,對於百里煙這個女人,她從來都沒有真正放在眼裡過,論心機,她比不過蘭馨,論天賦實力,她實在只是一般,引不起她的關注。

    不過,自從來到天蒼大陸,她好像真有些長進了,至少她能在千茗家隱藏這麼久而不被人發現,倒是夠能忍,只是,她淡淡地掃了一眼自列東進去後便眼露得色的百里煙,心中不免鄙夷,這女人連裝的技巧都嫌嫩。

    百里煙不防自己手中有人質她還敢這般給自己甩臉子,當下大怒,抬手就往綰君臉上啪啪啪甩了幾巴掌,「哼,你少狂了,如果不想你這幾個朋友受苦,就給我收起你那套清高的作派,別噁心人了!」

    蘭瞳不怒不笑,看看被她鉗制住的滿眼寒光的綰君,再看看百里煙身後被利器抵住後心的碧溪等人,突然大喝一聲:「動手!」

    百里煙等人一個激靈,感覺到不對勁,直覺先移動身體,正待對手中的人下手,突然身子一陣酥麻,連手中的利器似也握不住一般,正在這時,又有四道迅疾的身影搶上前去,將四人奪了回來,整個過程還不到一秒鐘。

    百里煙有些傻眼,她甚至不知自己是怎麼中招的,明明蘭瞳他們都在自己對面,他們又是如何下的手?

    正懷疑著,卻聽得一陣古怪的咯咯聲從背後響起。

    撲稜稜一陣灰影從他們頭頂閃過,落在躲在蘭瞳和硯樓鳳身後不遠處的那個漂亮的紅衣小女孩肩上。

    緋衣摸摸灰兒灰不溜丟卻異常柔軟光滑的羽毛,一臉得瑟地對墨衣和雪衣道:「嘻嘻,我就知道我家灰兒最能幹了,這『半步倒』可是我配置的新藥,效果不錯吧?怎麼樣,墨衣,這次你可輸了,記得把你那套新設計的暗器回魂針雨給我送來。」

    蘭瞳哭笑不得,敢情這小丫頭剛剛跟墨兒嘀嘀咕咕的就是商量著賭注啊。

    不過她也不得不讚一句,她家女兒在醫學上的天賦當真是不錯,可毒術的造詣好像還要更高一籌。

    剛剛她就發現這個膽大包天的丫頭在跟自己的兒子不知嘀咕些什麼,而後又趁她與百里煙鬥嘴時偷偷指揮著那只火靈雀幼獸藉著林子的優勢繞到那些人後面,她便故意作態引起百里煙的怒火,降下她的警惕,配合緋衣的行動,沒想到還真是歪打正著,讓這小丫頭把幾個頂級高手給藥倒了。

    當然,緋衣的藥雖然厲害,而且還是加強劑量,但是在這些頂級高手面前也是不堪大用的,這半步倒對於實力普通一些的人那是絕對是半步就倒,可眼前這幾位實力最低的也是君主級高手,雖然中了招,也只是兩三秒鐘便化解了。

    兩三秒鐘時間,足以讓頂尖的高手們做上許多事情了,百里煙剛覺得身子能夠動彈了,卻驚恐地發現,自己的腦袋不知何時搬了家。

    「綰君,你們四個受了傷,且在這裡調息一陣待傷勢好轉再進去。」蘭瞳給四人檢查一下,據他們四人所說,應該是列東一人傷了他們,

    蘭瞳沒有去看那四個滾落的腦袋,和硯樓鳳率先走在前面,大步走進了墓府中。

    這裡說是墓府,實際上就像是一座龐大的地下宮殿,玉石為路,走廊周圍是黑色大理石牆壁,透出一股莊嚴的氣韻。

    一行人走了十幾分鐘後,看到了滿地的殘箭和各種機關,這些機關看起來較為普通,以他們這樣的實力就算遇上也不容易被傷到,更何況是列東這樣一名足以和硯樓鳳匹敵的大陸頂尖高手,這些自然都是他隨手毀去的。

    蘭瞳和硯樓鳳走在最前面,在機關通道的盡頭後看到了不少設置了結界的房間,裡面放置著不少奇珍異寶,若是先前他們肯定會停下來搜刮一番,可惜現在敵人直搗黃龍,他們又怎能因為貪圖這些寶物而耽擱了腳步。

    當下雪衣、墨衣、緋衣三個小傢夥戀戀不捨地移開眼,跟上了自己爹娘的步伐,而擁有龍族喜愛收藏寶貝天性的龍紫玨在看到滿屋子的金銀財寶時,眼睛都差點挪不開了,還是勾勾在後面冷冷睇著他,才使得他被迫苦著一張臉放棄將他們搜刮光的打算,不過擺在房外的一些寶貝可就沒能倖免了。

    幾人對著幾大屋子的寶貝視若不見,直追著列東的腳步往其中一個方向飛奔去。

    雖說有列東開路,他們還是遇上了幾個頗為厲害的機關陣法,好在蘭瞳本就精通陣法,再加上硯樓鳳不遜於列東的破壞力,一路過來倒也是暢通無阻。

    「奇怪,前面沒路了。」蘭瞳他們一直是循著列東的足跡走的,可走了這麼久,闖過了幾個機關陣法,最後出現在他們面前的卻是一堵再普通不過的牆了。

    眾人不由沮喪,龍紫玨輕聲道:「莫不是那個人故佈疑陣,把我們引開?」

    硯樓鳳搖頭:「不會,這一路過來觀他留下的痕跡可謂是雷厲風行,不像故佈疑陣的樣子。再者,我與他交手這麼多次,就這一次看得出他對這個墓府很在意,你看咱們走過的路徑,那些機關幾乎是被一股強大的力量直接損毀,這可不像是平日裡老謀深算的列東的行徑,如果我猜得沒錯,墓府裡一定有他在意或者想得到的東西!」

    「這麼說,這條路也沒錯,可是,該往哪兒走呢?也不見那列東的蹤跡。」魅帝上去仔細瞧了瞧,那牆壁忒結實了,也十分平整,看不出有機關之類的東西。

    就在這時,蘭瞳微微一頓,閉起了眼睛,一雙秀眉緊緊蹙起。

    「娘子,怎麼了?」硯樓鳳見蘭瞳皺眉,以為她哪裡不舒服,趕緊上前攬著她關切地問。

    蘭瞳抬起食指輕輕豎在唇上,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好半晌,她才睜開眼,眼中帶著一絲凝重望向硯樓鳳:「相公,你覺不覺得這墓穴裡有一股若有似無的黑暗之氣?」

    「什麼?」龍紫玨等人聽得蘭瞳這話,皆是大驚,先前他們在外面可是受夠了那黑暗之氣的苦頭,因為黑暗之氣改變了水雲澤的環境,使得許多魔獸也都變異了,他們先前可是受到不少魔獸的攻擊,即便他們釋放出威壓,那些魔獸也一點都不懼怕。期間,甚至還有一些可怕的變異植物,幾人多多少少都受了些傷。

    後來遇上蘭瞳他們才知道整個水雲澤都被一股黑暗之氣籠罩著,不過那飛煉神瀑卻並未受到太大的影響,而剛到墓府的時候,他們可明明查看過,這座墓府也未受到黑暗之氣的侵蝕,可這會兒蘭瞳卻說在這感覺到了,他們怎能不心驚。

    硯樓鳳點頭:「這股黑暗之氣極淡,若是不仔細辨別,恐怕很容易漏了去。」

    蘭瞳眸光一凝,指著牆壁的右上角的暗影處,「那裡的氣息最為濃鬱。」

    硯樓鳳幾乎是同一時間躍上半空,掌中凝聚著淡淡的紫金色戰氣,一掌拍向了牆壁的右上角。

    一陣令人牙酸的尖銳聲音從牆上發出,旋即,從硯樓鳳拍下去的地方陡然爆出一團黑色光芒,那面厚實的牆壁竟然緩緩蠕動起來,收縮,化為一個黑色的人影。

    硯樓鳳鳳眸微瞇,「邪神殿大護法幻魘!」

    「桀桀桀,硯樓鳳,算你小子有點見識,可惜了,殿主討厭你,你就必須死!」在幻魘粗噶詭譎的笑聲中,眾人眼前黑霧湧動,比黑夜還要深濃,一股令人心驚的黑暗之氣瞬間朝眾人湧來,幾乎讓人窒息。

    硯樓鳳大喝一聲:「快以結界阻止黑暗之氣入體!」

    蘭瞳早有防範,見幻魘幻化出一片黑霧時,就立刻設下一片水波蕩漾的水系結界,水,乃純淨之物,是除光明魔法外唯一能夠克制一部分黑暗魔法的屬性魔法。

    「吼!」就在這時,一陣令人驚顫的獸吼聲響起,黑霧中陡然睜開一雙巨大的血色眼眸,龍紫玨和黑嵐只看了那雙眼睛一眼,便渾身顫抖起來,魅帝的情況雖然比他們好些,卻也同樣小臉蒼白,勾勾一向沒什麼表情的臉上也有了一絲皸裂的痕跡,眸中浮起一絲驚懼。

    蘭瞳臉色有些難看:「這又是什麼東西?」

    硯樓鳳平靜的面容在聽到這一聲獸吼和看到那雙血紅的眸子後,丕然色變:「那是,上古神獸吞雲獸!」

    該死,列東不僅找到了傳說中的邪神魔寵吞雲獸,而且還收服了它嗎?

    「吼!」低沉的吼聲似乎離他們越來越近了,彷彿群山壓頂,萬獸奔騰時震踏在心尖的令人震撼心驚的感覺,三個孩子雖然在蘭瞳和硯樓鳳的保護下毫無損傷,然而此時他們小臉上佈滿了驚懼,這是第一次,他們如此震驚懼怕。

    光是這吼聲就如此嚇人,那所謂的吞雲獸到底是何等可怕的魔獸?

    那股窒悶的感覺也越來越強烈,一聲連著一聲的巨吼也逼得實力稍弱些的龍紫玨和黑嵐不得不現出原形抵擋著心頭的恐慌,這是來自神獸的威壓,令萬獸臣服的神獸威嚴!

    一盞茶後,魅帝也抵擋不住,幻化成一隻體形足有半人高,通體火紅長著淡金色翅膀的金翅魅兔,一對火紅的長耳豎得高高的,滿是戒備地望著那對血眸。

    勾勾和蘭瞳的臉上淌下一串晶瑩的汗水,面色慘白,整個結界中唯有硯樓鳳的臉色還稱得上正常。

    「這樣一群卑微的螻蟻,竟然還得勞動本尊出手,真是沒用!」黑色的雲霧中,一道彷彿來自遠古的低沉滄桑的話語緩緩響起,蘭瞳他們苦苦支撐起的結界應聲碎裂。

    噗!

    龍紫玨和黑嵐各自噴出口血,昏倒在地,魅帝的身體被一股巨力擊飛,幸而勾勾見機得快,一把撈住了她,往一旁滾去。蘭瞳實力雖不俗,但在吞雲獸面前還是弱了些,她緊緊護著三個孩子,胸口一陣悶痛,唇角溢出一道嫣紅的血跡,抬起頭,正對上硯樓鳳擔憂的目光。

    如果不是硯樓鳳擋在他們面前,恐怕這一回她也要受不輕的傷了。

    吞雲獸見硯樓鳳竟然還能站著,且神色如常,血眸中不由露出一絲驚詫之色,「嗯,你這小子果然有點本事,難怪殿主還讓我幫幻魘一把。喂,小子,我們殿主說了,如果你能打敗我,便允你進去!」

    「好!」硯樓鳳毫不猶豫地應下,他心裡有種怪異的感覺,傳聞中,吞雲獸乃是邪神的魔寵,實力莫測,不過在萬年前那一戰中被元帝的魔寵光明神獸所傷,而後邪神被封印,它便不知蹤影,不知眼前的吞雲獸是否當初的邪神魔寵?

    可是,萬年前那只吞雲獸乃是上古神獸,眼前這一隻雖然實力不凡,但他敢肯定,它還未成為真正的神獸!

    若是神獸的威壓他絕對承受不住!如此,對上這只吞雲獸,他倒也還有一搏之力!

    聽到硯樓鳳這麼快就答應下來,吞雲獸嘴裡溢出一絲令人心頭悶窒的冷笑,「幻魘,其他人就交給你了。」

    「是。」幻魘的語氣很是恭敬,聽得硯樓鳳心頭又是一沉。

    硯樓鳳看了蘭瞳一眼,「你們小心,幻魘最擅長的乃是迷幻之術,且不知不覺中能夠攝取人的魂魄,切勿迷失本心。」

    說完,他的身影便消失在黑霧中,與此同時,那雙血紅的眸子也消失了。

    「相公,你一定要回來!」蘭瞳朝著黑霧大喊一聲,雙手捏得泛白。

    雪衣三人淚眼迷濛,「爹爹!」

    「娘親,爹爹那麼聰明那麼厲害,一定不會有事的。」看到娘親眼底閃過的一絲恐慌,墨衣擦擦眼淚,昂起頭堅定地對蘭瞳道。

    雪衣抿了抿唇,像極了蘭瞳的雙眸同樣堅定:「娘親,爹爹一定會回來的!一定會!」

    「嗯,嗯!」緋衣淚花閃爍,卻忙不迭地點頭附和他們倆的話。

    魅帝瞅著三個哭得稀裏嘩啦的孩子,眼淚簌簌地流。

    而一向無話的勾勾破天荒說了一段話:「少夫人,依我看,那只吞雲獸雖然厲害,但主子也不一定會輸,還有,別忘了主子的交代,你若繼續以這樣的情緒應戰,會讓幻魘有機可乘,到時候雪兒墨兒緋兒無人護著該怎麼辦?主子又該怎麼辦?」

    勾勾的話讓蘭瞳激靈靈打了個寒顫,望向三個可憐巴巴的孩子,心一下沉靜下來:「你說得沒錯,剛剛幻魘應該已經開始施展迷幻之術了,你們什麼都不要想,提高警惕,否則容易中招。雪兒墨兒緋兒,都閉上眼睛,無論遇上什麼事都不要管,在心裡念娘教你們的清心咒!」

    這個世界沒有寺廟更沒有佛經之類靜心的經書,前世父母雙亡後,她經常驚夜,爺爺便送她到寺廟裡靜修過一段時間,每天都是抄寫或者唸唸經書,便容易心平氣和且容易集中精神不受外界影響,而她在教三個孩子的時候,為怕他們急進,也經常教他們唸唸,如今倒也能派上些用場。

    見雪衣三人盤膝往地上一坐,蘭瞳清幽的眸子在黑霧中泛起清冷的光輝,「勾勾,護好魅顏,幻魘交給我!」

    說完,她取出百音魔琴,盤膝而坐,十指纖纖撩動琴弦,琴聲悠悠響起,在整個墓府中輕輕迴盪。

    隨著琴音響起,黑霧越來越濃烈,空氣彷彿變成一團粘稠的液體,窒悶得連呼吸都感覺到困難,然而那一縷琴聲依舊淡然悠遠,彷彿一縷青煙,不躁不惱,徐徐然然。

    勾勾睜眼,望著已經連續彈奏一天一夜的蘭瞳,她的十指早已血跡斑斑,然而那琴音卻沒有絲毫紊亂,反而顯得愈發圓潤,若不是與主子的感應驚醒了他,說不定自己還沉浸在琴聲中無法自拔。

    他掃了一眼周圍的黑霧,不知何時,那一層厚厚的黑霧竟淡了不少,且緩緩隨著音樂輕輕舞動著。

    勾勾大吃一驚,想不到少夫人的琴藝竟高超至此,圓融自然,彷彿本來就是自然的一部分,連這一層霧氣都受到了音樂的牽引。

    又是一天時間過去,勾勾強忍著腦中劇烈地痛楚,死死咬住唇,不敢發出一絲聲響,怕驚動蘭瞳。他心中擔憂不已,主子定然是受到了重創,生命受到威脅,否則他的身體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想著主子的處境,不知怎的,一向沒什麼音樂細胞的他竟然聽出了琴聲中夾雜著一絲悲傷,聽著聽著,卻又覺得琴音中有著蓬勃的生機和破釜沉舟的勇氣。

    隱約間,一道簫聲和著琴聲鑽入他的耳中,原本淡淡的曲調此刻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氣勢在他未曾察覺的時候攀升至頂峰。

    突然,嗡的一聲,那一片湧動的黑霧被一束刺目的光芒炸裂,黑暗被驅散,露出本來的面貌,他們正處於一座大殿的門外,先前他們面對的那一堵牆,便是漆黑的殿門。

    此時殿門外,一個渾身裹在黑色斗篷裡的人半跪在殿門前,捂著胸口,在他面前的地上落著一灘殷紅的血跡,他抬起頭,一雙暗紅琉璃般瑰麗的眸子不敢置信地看著蘭瞳,「不可能!我的幻術還從未有人破解過!」

    蘭瞳冷冷一笑:「別以為只有你才會用幻術!」是了,她的那一首首曲子再加上她暗含的精神暗示,同樣可以幻化出各種幻術,而她的琴聲終究是技高一籌,以幻術破解了幻魘的幻術。

    當然,若不是那一道簫聲,自己興許還要再多費些功夫才能破解它,那一道簫聲倒是成為她的助力了。

    她轉過頭,便見身後光線暗淡的通道裡,一襲華麗耀眼的白衣微微拂動,彷彿暗夜中的一縷清輝,清冷耀眼,一如初見那般刻骨銘心,那飛揚黑髮配上雪一般清冷華麗的衣衫,讓蘭瞳不禁生出幾許恍惚。

    「寧奚青……」

    她注意到他手上握著一把簫,剛剛那簫聲是他吹奏的。

    寧奚青看著她的目光有些迷離,似眷戀似追悔,許久之後,才輕歎一聲轉身離去,如若當年,他用了心,結果是否會有所不同?

    時至今日,悔亦晚矣。

    「走吧。」她看也不看地上的幻魘一眼,逕自從他身旁走過,連他最擅長的幻術都輸了,他於她而言,也就沒什麼可怕的了。

    纖手按在漆黑的大門上,輕輕一推。

    大門開啟的那一瞬,一道炫目的金光從門縫裡洩了出來,她忍不住瞇起了眼,看到了那金色光華的源頭。

    那一片金光周圍是無盡的混沌,她清晰地感覺到,這座大殿裡有著極為濃鬱的黑暗之氣,絕不是墓府外那些淺薄的黑暗之氣所能比擬的。

    目光落在那道頎長俊秀的身影上,確切地說,是落在他的手上,他的手正按在一方透明的光罩上,光罩裡,懸浮著一個黑色的光團,那濃鬱的黑暗之氣正是從這個光團裡冒出來。

    「主人,主人,你回來了!」黑色光團跳躍著,很是歡欣,聲音如孩子一般稚嫩,但除了眼前的人,誰也聽不見它說的話。

    列東隔著光罩輕輕地撫摸著它:「嗯,我回來了,時隔萬年,我終於再次回到這個地方。」他輕聲呢喃著,對大殿門口的蘭瞳等人視而不見。

    蘭瞳一腳踏進大殿,與此同時,在大殿的一側,一道銀光閃現,硯樓鳳的身影緩緩從銀光中步出,黑色的及地長髮略顯淩亂,更多了一絲不羈的味道,如玉瓷般的肌膚蒼白無血色,一身昂貴華麗的紫衣早已染上成片的暗紅斑塊,他剛踏進大殿,便有一股血腥之氣撲面而來。

    列東頭也不回地笑著:「用了兩天時間才打敗它,比起你父親,你們兄弟倆還太遜色。雖然我不喜歡他,可還是不得不稱讚一句,他是我這一生中最強勁的對手。」

    蘭瞳上前扶住硯樓鳳踉蹌的身影,卻見他回以一抹燦爛的笑容,「別擔心,我沒事。」

    他看向列東,眼神冷冽:「想不到你竟然突破封印了,邪神梵烈!」

    「呵呵,小傢夥,你果然聰明,難怪連我一手調教出來的列東都敗在你手上,倒也是不冤。」列東轉過身來,低低一笑,本該明媚如暖陽的笑容此刻看起來卻有些陰森的感覺。

    蘭瞳聽到兩人的話,驀地瞪大了眼睛:「邪神?他是邪神梵烈?」

    梵烈,這個名字幾乎成了禁忌,萬年前那一戰,生靈塗炭,蒼穹一分為二,而造成這樣慘烈後果的人,便是梵烈,後世人們只敢以邪神稱之,不敢直呼其名諱。

    硯樓鳳點頭,鳳眸微沉,先前他就覺得不對勁,列東似乎知道不少事情,原本自己和他也算是旗鼓相當,可自從到了天蒼大陸後,他便銷聲匿跡了,而且行事也異常詭異,比在天穹大陸那會兒還要難纏百倍。

    而剛才他又見到了傳聞中邪神的魔寵吞雲獸,在方才與吞雲獸的對戰中,他才知道為何眼前的吞雲獸看起來會弱那麼多,原因無他,那是因為此時的吞雲獸與當初天穹大陸魔法聖殿召喚的光明神獸,也就是元帝的魔寵一樣,只剩下元神了。

    然,即便只是元神,實力也比他強上不少,若非他與瞳兒有著本命契約,方纔她精神力在不經意間突然有了一個質的飛躍,給予他不少助力,這才讓他反敗為勝,不過勝得也相當慘烈。

    能驅動上古神獸吞雲獸,再觀他進入墓府後,無視其他房間裡的寶物,只往這個大殿闖,就知道他闖入墓府果然是有目的,而且目標明確,說明他知道墓府裡有什麼東西。

    而方纔他又說出了那樣的話,硯樓鳳要還不知道他就是萬年前被元帝和百音封印在深淵裂縫下的邪神梵烈,那他就真蠢了。

    看著梵烈臉上的笑容,明明是同一張臉,卻為何感覺如此迥異,腦中恍惚閃過一個念頭,硯樓鳳心中一沉,看向邪神梵烈,「那列東……」

    「那個廢物連你都收拾不了,要他何用?」梵烈冷冷一笑,「他也就這一身皮囊還能看,若非聖光魔法師難尋,我何必廢那麼大勁兒培養這麼一個廢物當替身。」

    蘭瞳腦袋轟的一聲,變成一團空白,好半晌才回過神來,原來…原來列東的身體被梵烈所奪,難怪,難怪在天穹大陸那會兒他性情大變!

    她胸口湧起一絲莫名的悲傷,蘭瞳不由苦笑,她這是怎麼了,莫名地為一個敵人感傷起來了。

    就在這時,一陣腳步聲從殿外傳來,正是碧溪四人。

    「表哥,表嫂你們沒事吧?孩子們也沒事吧?」綰君一見硯樓鳳一身明顯的傷勢就急了。

    碧溪大步上前,看到他一身狼狽,不由沉了眸子:「誰把你傷成這樣?是他?」一雙桃花眸冷冷地瞪向列東。

    硯樓鳳微微一笑:「你們進來了。」看他們行止還算自然,看來傷勢好得差不多了。

    「我替你報仇!」碧溪本不是一個衝動的人,但看到自己在這世間唯一的親人受了這麼重的傷,一時間怒火焚燒,雙手一結印,一道火焰波襲向列東。

    列東微微一笑,也不著惱,右手食指緩緩繞出一個金色光圈,便見碧溪發出的那道火焰波悉數被金色光圈收了進去,「小把戲罷了,你比起硯樓鳳還差了不少。」

    見碧溪欲再動手,硯樓鳳趕緊阻攔:「碧溪,別魯莽,他是邪神梵烈,你打不過他的。」

    碧溪四人一聽這話,愣住:「邪神?你沒開玩笑吧,他不是被封印在深淵裂縫裡嗎?」

    梵烈微微一笑,非常好心地解釋道:「我的身體確實還封印在深淵裂縫裡,否則我又怎會做出諸多謀算,將你們引到這裡來呢。看來我運氣不錯,九大神器中有七件神器的主人都齊聚於此,剩下一個寧奚青也成不了什麼氣候。看來我也不用一個個去收拾了,今日一併解決了你們,得了九大神器,我的身體自會重見天日。」

    當年百音與元帝以蒼穹大陸的九個方位布下九宮大陣,將他牢牢封印在深淵裂縫之底,並以九大神器鎮住這九個方位,隨著時間的變化,山海變遷,九宮大陣也有了一絲變化,這才使得他的一絲靈魂能夠逃出生天,也才有了今日的謀劃。

    只是,沒有軀體畢竟很麻煩,這近千年來,他一直在尋找一個與他的靈魂契合的光屬性魔法師,誰能料想得到,人人談之色變的邪神竟然是人們最為崇敬的聖光魔法師呢。

    只可惜,聖光魔法師數量太過稀少,而能夠與他的靈魂相契合的聖光魔法師更加稀有,而即便契合,也很少有能夠承受他強大靈魂力量的身體,直到列東的出現。

    雖然他不是很滿意列東的身體,不過他已經沒有耐心再等下去了,於是便強行進駐了列東的身體,並指導他修習光系魔法,提高實力。

    那個傻瓜還以為自己在幫他,殊不知自己只是為了能夠讓這具身體更好地承受他的靈魂之力罷了。

    如今,他只要拿回被他們困在這裡的元神之丹,再奪了九大神器,便能恢復當年的巔峰之態。

    想到這,梵烈的每一根神經都興奮起來,一雙藍眸璀璨如星夜下的大海,有種令人心驚膽戰的美麗,百音,不論你逃到什麼地方,我都會找到你們,等我殺了元帝,你就是我的了!

    梵烈的一襲話讓所有人都深深地戒備起來,他說的沒錯,九大神器中,除了寧奚青的九霄碧海劍,其餘八件都在這座大殿裡了,蘭瞳的百音魔琴和穿雲拂月綾,硯樓鳳的鬥轉乾坤鏡,羽驚綸的挽華射天弓,綰君的雙首鸞鳳杖,硯之檀的破魔槍,還有墨衣手中的神之鎧,剩下一件煉魂鼎,據說便鎮在了深淵裂縫之底,待八件神器集齊,他們還能耐他如何?

    「幻魘,讓他們出來,這些人的命,今日都要留下!」留下一句冷酷至極的話,梵烈再也沒看他們一眼,一掌擊破那透明光罩,讓那黑暗之氣徹底釋放。

    「骨魅、亡奴、花裳、九碧四大護法!」

    「魔星、魔靈、魔夜、魔澤四大魔衛!」

    「戰龍、戰虎、戰狐、戰鷹四大戰士!」

    「吞雲獸!」

    隨著幻魘的聲音落下,一道道鬼魅般的身影突兀地出現在大殿中。

    龍紫玨和黑嵐剛剛被蘭瞳救醒,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副場景,頓時打了個哆嗦,這一個都這麼難對付,現在這麼大的陣仗可如何是好?

    饒是硯樓鳳此刻也是一陣頭皮發麻,不說剛剛被他和蘭瞳打敗的吞雲獸和幻魘了,就是剛剛出現的這十二個人裡,沒有一個的實力低於君主級或者鑽石級,尤其是那四大護法,每一個的實力至少都是君主級巔峰魔法師或者鑽石級巔峰戰士!

    這樣的陣容對於他們來說,無異於石頭與雞蛋的差別。

    蘭瞳和硯樓鳳的神色都十分凝重,梵烈對九大神器志在必得,而他們的存在勢必成為他的阻礙,他們的性命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脅。

    二人相視一眼,同時咬破手指,雙雙以血淩空畫出一道道奇異的紋路,隱約能看出,這是一個奇特的魔法陣。

    在經過前一戰蘭瞳精神力的昇華後,兩人的心意達到了前所未有的契合程度,只一個念頭,對方便能明瞭,在性命攸關的時刻,他們不得不以自身精血刻畫血之召喚陣,召喚出自己最強大的契約夥伴。

    「以血之名,召喚我的契約夥伴——美杜莎九帝!」

    「以血之名,召喚我的契約夥伴——光明神獸雷諾!」

    兩道金色光芒在大殿中同時亮起,在那血刻畫的魔法陣中,兩道身影緩緩出現。

    邪神殿一方的人感覺到那陣法中強大的魔力波動,心中大感不妙,頓時魔法戰氣交織成一片絢麗的光芒攻向蘭瞳一方。

    蘭瞳一方碧溪、羽驚綸、綰君和硯之檀立即迎戰四大魔衛,勾勾、魅帝、龍紫玨和黑嵐則迎向四大戰士。

    邪神殿的四大護法不懷好意地看著還在召喚陣中無法抽出手來對付他們的蘭瞳和硯樓鳳,齊齊出招:「受死吧!」

    以他們的眼力,自然看得出他們倆是這一方實力最強的人,真是老天也相助他們啊!

    「休得傷害我爹娘!」

    三個孩子並排站在硯樓鳳和蘭瞳前方,雪衣祭出狐魄,將全身的魔力灌注在狐魄上,頓時整顆狐魄散發出耀眼異常的光芒,緋衣雙手結印,三色異火形成一面火牆,她的小臉在火牆中顯得異常凝重,墨衣身子一抖,一股厚重之力從身上散發出來,烏光乍洩,小小的身子覆上一層銀黑色的鎧甲,鎧甲上烏光泛泛,一道遲緩厚重之力緩緩擴散開來。

    三個孩子盡自己最大的努力齊力施展出一個由三種不同的力量形成的結界,抵擋著即將落在父母身上的攻擊力。

    轟隆!

    一陣劇烈地爆響,三個孩子應聲倒飛出去,而那兩個召喚陣法中的人亦是一晃,倏地消失,唯有兩道亮得刺眼的金色光芒變得清晰起來。

    那是一個美得超乎想像的紅衣男子和一隻通體包繞在金光中的雪白的獨角獸。

    蘭瞳和硯樓鳳及時帶回因耗盡力量而昏厥的三個孩子,看著陣法中那顯眼的一人一獸,皆舒了口氣。

    她取出三枚丹藥,給他們餵了下去,檢查了一下,心中的石頭才放下:「沒事,受了內傷,魔力耗盡才會昏過去。」

    硯樓鳳又是愧疚又是欣慰,剛剛若不是三個孩子擋了這一道,他們的陣法在最後一刻可就要毀了,不僅陣法要毀,他們也會受到反噬的。

    「你照顧好他們,其他的事你不必操心,我來解決。」說完,他沉著一張臉氣勢洶洶地加入戰局,敢傷他硯樓鳳的兒女,找死!

    結果自是不用多說,光是九帝或者那頭光明神獸實力都比硯樓鳳強上一線,不消幾個呼吸間,四大護法不是被打死就是被打殘了打昏了。

    九帝瞧著自己喜愛的小緋衣竟然被這些人給傷了,當下大怒,下手那叫一個毫不留情,專找人的痛苦揍,光明神獸與吞雲獸在萬年前本就是死敵,這會兒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不過吞雲獸剛跟硯樓鳳打了一場,實力還沒恢復過來,自是處於下風。

    一時間風向陡轉,大殿煙塵瀰漫,霸道的戰氣,絢麗的魔法轟得整個大殿搖搖欲墜。

    邪神殿一方在九帝和光明神獸的加入後便處於下風,然而梵烈卻不知所蹤,更未曾援助於他們。

    當一切塵埃落定,大殿一片空寂時,大殿裡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裡突然憑空出現一道門,梵烈的聲音淡淡從裡面傳出:「我對你們有些刮目相看了,硯樓鳳、蘭瞳、碧溪,你們三個進來吧,其他人都給我留在外面!」

    他的聲音並不淩厲,卻直擊靈魂,不難想像,這個人的靈魂之力有多雄厚,若是他方才直接下了殺招,而他們又沒有防備……想到這,九帝和光明神獸皆是一顫,看了看硯樓鳳和蘭瞳。

    至於落敗一方的邪神殿護法、魔衛和戰士自是唯邪神之命是從沒有再對他們動手。

    「你們先在這看著他們,幫我們照顧好孩子們。」蘭瞳交代一番,與硯樓鳳和碧溪往那道門走去。

    眾人想說些什麼,最終還是忍住了,小心,小心又有何用,裡面那人可是曾經跺一跺腳便能令天地變色的邪神梵烈啊!

    硯樓鳳三人剛一踏進門內,看到周圍的景物,也不由瞪大了眼睛。

    墓穴裡也有這樣的世外桃源嗎?

    剛剛明明是在地底墓穴中,此刻周圍的景物卻恍然一變,置身浪漫唯美的桃花林中,隱約間還能聽到瀑布飛流嘩嘩作響,風一吹,桃雨紛飛,美得令人心醉。

    梵烈就在桃花林的盡頭,那一條曼妙細緻的飛練前,一襲白衣,站在紛飛的桃雨中,竟讓人覺得異常美妙和諧。

    硯樓鳳恍惚覺得,眼前的景物有些熟悉。

    「當年,她最喜歡在桃雨潭前彈琴歌唱了,原本,一直是我陪伴著她,後來,要不是元帝的出現……也不會有那麼多的事發生。」列東望著眼前的瀑布出神,那雙眸子裡浮起一種叫做追憶的東西,臉上甚至帶著淡淡的微笑,那是發自內心的笑容,陽光明媚,漂亮得讓人心顫。

    然而,在說到元帝時,他的臉色卻又陰沉如暴雨中的海夜,讓人心驚膽戰,可以看得出,他對百音有多喜歡,對元帝就有多恨。

    蘭瞳不禁感到悲哀,難道,又是一個老套的故事,兩男爭一女的戲碼,其中一人獲得如花美眷,另一人不甘心,處處找茬,最後的最後,因為他們的實力太強的緣故,要整個大陸為他們的恩怨買單?

    就在蘭瞳腦海中臆測出這個俗套的故事時,梵烈卻突然轉過身,狠狠地瞪著眼樓鳳:「你,知道為什麼我特別討厭你一直針對於你嗎?」

    此時硯樓鳳的心境早已平靜下來,也從梵烈斷斷續續的話語中推測出個大概,當下冷笑:「就因為我長得像元帝?」

    「沒錯!這一生,我最討厭的人就是他了,如果不是他,百音就會是我的,是我一個人的!」梵烈的面容不再平靜,反而有些歇斯底里,像一個瘋子一般叫嚷著,「而你長得最像他,每每看到你,我就恨不得撕爛你那張臉!後來,呵呵,我就給剛出生不久的你下了我研製出來的極樂之毒,我就想看著他們著急難受。」

    蘭瞳心裡不住撇嘴,真是個變態,自己得不到百音的感情,竟然還拿人家的孩子撒氣!

    可憐的硯樓鳳!

    可沒等她露出對硯樓鳳的同情,便見一道白影如殘風般席捲而來,淩厲的氣勢將桃樹上的花兒給刮了個乾乾淨淨,形成花瓣漩渦,幽香而詭秘。

    不好!蘭瞳一驚,梵烈要對硯樓鳳出手了!

    這幾天,硯樓鳳連續對陣吞雲獸,受了極重的傷,還未恢復,便又在剛才那一戰中負了新傷,現在梵烈又來真對他,真是個倒楣催的,怎麼一個個都挑他相公出手,他長著一張軟柿子臉嗎?

    蘭瞳這麼想著,手上的動作卻不慢,一道褐色光波形成一道土牆,從另一側也蔓延出一道火焰熊熊的異火之盾,擋住了片片厲森森的化為無數暗器的桃花瓣,然而在那桃花瓣銳利的切割下,那一面土牆還是土崩瓦解,火盾湮滅成小火星,她和硯樓鳳、碧溪身上都被好幾道花瓣給割傷了。

    「為什麼,為什麼你一直維護著他,他有什麼好的,我不准你護著他!」梵烈憤怒地瞪著碧溪,那眸底有著迷離、委屈、不滿和不甘心。

    蘭瞳愕然,他莫不是把碧溪當作百音了吧,嘖嘖,這語氣怎麼像個固執的孩子一般。

    碧溪冷哼一聲:「他是我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我自然要護著他,難不成要我護著你嗎?」

    也不知是不是碧溪的話戳到了他的痛處,梵烈的神情陡然瘋狂起來:「我不准你幫他!也不准你喜歡他,你只能喜歡我,只能喜歡我一個!我殺了他,殺了他你就不會想著他了,我殺了他,殺了他!」

    又是一陣香風花雨襲來,這回硯樓鳳早已有了準備,只是蘭瞳卻嗅到一絲不同尋常的味道,這桃花的香氣不對!

    她細細一聞,面色大變,這香氣裡含著一股讓人迷亂心志產生幻覺的異香,味道與桃花香頗為相似,一旦吸入過多,就會產生毒素,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有誰能在梵烈眼皮子底下下毒?再看硯樓鳳和碧溪,兩人的神態無恙,而自己的腦袋也有些泛暈,她忙取出一枚解毒的丹丸服下。

    看著狀若瘋癲陷入自己思緒中的梵烈與硯樓鳳和碧溪纏鬥在一起,卻仍未落了下風,蘭瞳想上前幫忙,可是腳步卻已經虛浮起來,忙踉蹌地奔向那瀑布下的水潭,捧著沁涼入骨的潭水直往臉上澆。

    身體有異腦袋暈乎的她沒注意到那潭水隱約有了變化,一絲霧氣緩緩從潭上升起。

    「我靠!這香可真是厲害!」她都服了解毒金丹了,竟然還解不了,到底誰下的這是,蘭瞳鬱悶得不行,手腳有些發軟。

    與她軟乎乎的狀態不一樣,硯樓鳳三人竟然越打越兇猛,梵烈多少還受到這陣香氣的影響,氣勢弱了幾分,可硯樓鳳和碧溪卻似打了雞血,越戰越勇!

    蘭瞳手腳軟乎,腦袋可還有一絲清醒,見狀心中起了疑。

    而此時梵烈在看到自己竟然連兩個他不曾放在眼裡的人都搞不定時,腦袋也終於有了一絲警醒,嗅著空氣中隨著桃花越落越多而愈發芬芳的香氣,氣得笑了:「百音,沒想到你連這都算計到了!」

    這一片桃花林恐怕早在萬年前便被她動了手腳,梵烈眼中泛起一絲疼痛,這一片桃花林是他親手為她種的,饒是當年他們勢如水火,他也不曾將它們毀去,這裡,是他唯一的念想,可如今,她卻拿他的桃花林來算計他。

    「啊!為什麼,為什麼!」梵烈大喊著,身上的殺氣越發濃烈起來。

    一股刺目的金光從他身上迸射開來,蘭瞳正好站在梵烈背面,清楚地看到他手中凝聚起的一束蘊含著巨大魔力的光,她記得吉吉給她看過的一本關於聖光魔法的書中看到過,這是聖光魔法中的一項可怕的攻擊技能,換做聖裁之劍!

    她幾乎是想也沒想,取出一枚寒玉針,對著自己頭頂百會穴紮入一分,頓時頭腦一疼,清醒了許多,當即顧不得多想,身體箭一般射了出去,朝著逐漸靠近梵烈的硯樓鳳撲去。

    與此同時,梵烈的聖裁之劍也已完成,抬手刺去,一束金光沒入蘭瞳後心處,一口血噴在了硯樓鳳臉上。

    硯樓鳳先是一愣,旋即厲聲驚吼:「娘子!」

    梵烈的身體陡然一顫,似有些愕然,身體湧起一股劇烈地痛楚,「該死!」列東的意識竟然沒完全消散,看來他對這個蘭瞳果然存有情意!

    看到蘭瞳替硯樓鳳擋了這一劍,知道她必死無疑,那一絲尚未消散的意識便復甦了。

    噗嗤!

    就在他與列東殘存的意識爭奪身體時,一把長劍穿透了他的身體,刺入他的心臟,他忍不住抬頭,望進一雙與那人異常相似的桃花美眸。

    時間彷彿凝固一般,硯樓鳳望著蘭瞳疼得皺在一起的秀眉,心彷彿被剜了一個窟窿,痛得幾乎不能呼吸,「娘子……」

    「唉!」一聲輕輕的歎息在桃花林中響起,梵烈倏地睜大眼睛,轉頭望向聲音的源頭。

    不遠處的桃雨潭裡,潭水翻滾著,冒起一陣白煙,緩緩化作一張絕色容顏,「烈兒,一萬年了,你身上的戾氣怎的還是這麼重。」

    看著潭水上方那熟悉的影響,梵烈再也忍不住,身體輕顫,低低喊道:「師傅……」

    雖然微弱,可硯樓鳳三人卻都聽到了,饒是悲痛萬分的他也不禁瞪大了眼睛。

    師傅?

    可那個人,那個人是他們的母親啊,傳聞中的萬獸之主,百音!

    想不到,想不到邪神梵烈竟然是百音的徒弟!

    那他豈不是對自己的師傅有非分之想?

    這樣的不倫之戀怎能容於世,難怪他的性子這樣偏執,為愛顛狂!

    百音的目光再次投向硯樓鳳和碧溪,眼中有著一絲激動,然而,不等她說些什麼,便見自己的大兒子懷中緊抱著的人兒,她的生命跡象越來越弱,聖裁之劍入心,結果只有一個,魂飛魄散!

    「救救她,誰能救救她!」蘭瞳微微睜眼,這是她第一次看到硯樓鳳臉上那般無助的表情,他的淚水落到她的唇上,鹹鹹的,澀澀的。

    她蠕動著嘴唇,想告訴他,她沒事,可是,唇瓣翕了翕,卻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

    百音看著自己兒子失神的模樣,心口一陣難受,想了想,朝一旁紅了眼的碧溪道:「溪兒,瀑布後面有個寒洞,你到裡面去,寒洞裡有個寒冰玉盒,將裡面的東西取出來給她服下,至於能不能救她的命,就只能看她的造化了。」

    聞言,硯樓鳳的眸子終於恢復些許光彩,他輕輕放下蘭瞳,身形一晃,一拳將有些失魂落魄的梵烈打飛出去。

    梵烈似才驚醒過來,看看潭水上的幻像,突然爬了起來,踉踉蹌蹌撲向水潭:「師傅,你不要走!百音,百音……」

    一萬年了,他整整一萬年沒看到她了,萬年裡,他日思夜想,幾乎瘋魔了一般。

    當初的年少輕狂,血雨山河,換來的竟是萬年的分離!

    這一刻再看到她,他突然發覺,自己以往的愛恨堅持到底算什麼,到頭來,只換得他與她的距離越來越遠罷了。

    百音看著梵烈眼中的彷徨和眷戀,微微一歎:「烈兒,你這又是何苦呢?我與你終究只有師徒的緣分。」

    硯樓鳳看著梵烈眼中熱烈的愛戀和掙紮著的痛苦與不甘,心中的恨意陡然消散了不少,他,也不過同樣是個為愛癡狂的男子罷了。

    「百音,你怎麼能這麼殘忍!」梵烈臉上浮起一絲濃烈而苦澀的笑容,「若是你肯和我在一起,就算天下人都嘲笑我又何妨?師徒不過虛名罷了,再者,以我們的實力,天下間又有誰敢議論!」

    蘭瞳的氣息虛弱遊離,但聽著這樣一番話,心中其實對梵烈又有了一種不一樣的認知,這個男人霸道而不羈,敢做敢為,這樣的人她其實是很欣賞的,但這樣濃烈的愛若是給錯了人,將會是很重的負累,尤其他實力通天,又偏執成狂。

    百音淡淡一笑:「梵烈,一萬年了,你還是不懂,我愛的,從來都只有阿硯,並非因為你是我的弟子而不敢愛。你當以為為何你的一絲靈魂能夠脫逃而出,我只是想讓你看看這世界,這裡會有更適合你的女子。」

    「我誰都不要,我只要你一個!」梵烈大吼。

    「癡兒!」百音估計也是說不通了,無奈地歎口氣,「我原以為一萬年後你會有所長進,不想你還是這般模樣。罷了,我不能看你一錯再錯,事到如今,唯有這麼做才能消除你心底深種的魔根了。」

    潭水上的百音化為一股輕煙,梵烈大驚,撲入潭水中,伸出雙手欲抓住她:「百音,別走,別走!」

    就在這時,桃雨潭的水陡然湧動起來,一串串咒語從半空中傳來,潭水裡頓時浮起萬千光芒,化為金絲銀縷,結成一張密密的網,將梵烈籠在其中。

    梵烈掙紮著,想要撕裂它:「不!不許對我施淬魂咒,我不要忘記你,你放開我!」

    那絲網在他的掙紮之下籠得更緊了,百音念動淬魂咒的語速越來越快,很快便將梵烈包合起來,像一個淡淡的金銀色的蠶繭,不一會兒,裡面沒了動靜。

    「百年後,你便會忘掉一切,重新開始。」百音的聲音有著濃濃的疲憊,不僅僅是因為施展淬魂咒的緣故,還因為她親手剝奪了他的靈魂記憶,雖然這對他來說不公平,然,她既然教導了他,就不能看著他一錯再錯,他也有權力找到一個他愛的,和愛他的人。

    金銀蠶繭緩緩沉入桃雨潭,百音才望向硯樓鳳和他懷抱裡的蘭瞳,絕美的臉上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她是個好孩子,值得我兒如此珍待。寒洞中那枚是我修煉至神級後煉製的唯一一枚返生丹,她是個堅毅的孩子,我相信她會回來的。」

    硯樓鳳咬著唇看著潭水上越發虛淡的面容,終於忍不住喊道:「娘!」

    百音的笑容徹底綻放,彷彿開在潭上的一朵青蓮,絕美出塵。

    碧溪從寒洞中一躍而出,將寒玉盒打開,便有一彩光從玉盒中飛出,還發出咯咯的笑聲,玉盒內頓時空空如也,硯樓鳳大驚,正要躍身去抓卻聽得百音笑著清斥:「頑皮,快回去!」

    那彩光似乎很畏懼百音,她的話剛落音,便見它移回盒內,化作一枚近乎透明的拇指大小的丹丸。

    碧溪驚奇地看著那丹丸,這就是神品丹丸?

    傳聞神品丹丸生出靈智,果然如此!

    硯樓鳳撚著丹丸,輕輕放入蘭瞳口中,不多時,便見她蒼白的臉色多了一抹暈紅,這才鬆了口氣,再抬頭,卻見潭水上那道身影幾乎消失殆盡。

    碧溪大驚:「娘,娘你去哪裡?我們該怎麼找你們?」

    「我和你父親已經達到神級,無法再停留在蒼穹大陸了,等你們達到我們的級別,便也能來到這一片世界,這只是我留在這個世界的一縷神念。你們好好修煉,我還等著將來你們帶著兒孫前來與我們團聚呢。」

    「爹,娘!」正說著,幾聲清脆稚嫩的呼喊聲傳了來,硯樓鳳轉頭,卻見連接大殿的那一處空間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相通,九帝和光明神獸一干人睜大眼睛看著這邊,尤其是潭水上方百音的幻象,欣喜激動中又帶著幾分恭敬,雪衣三人見蘭瞳鮮血淋漓地躺在硯樓鳳懷裡,登時飛奔而來,眼淚在眼角顫抖著不敢落下,「娘她…她怎麼了?」

    「沒事,娘只是…只是累了。」蘭瞳的身體雖然近乎失去生命跡象,但由於她已經凝成精神元晶,意識並未消散,在服下返生丹後,身體已經逐漸恢復生機,這會兒才能開口說話,只是依舊氣若遊絲,但足以讓硯樓鳳欣喜萬分了。

    「呵呵,是鳳兒的孩子們嗎,沒想到竟然是三個一模一樣的小傢夥。」百音看了蘭瞳一眼,見她這麼快就恢復了生氣,心中讚許,轉頭略微驚奇地看著雪衣三人,「當年我一生就生了倆,我這兒媳婦卻是比我強多了。」

    緋衣嘴兒最甜,她早就知道自己的親祖母是天蒼和天穹大陸最為人敬佩的女子百音,便甜甜道:「奶奶才是最厲害的人,奶奶可是緋兒的偶像,緋兒以後要像奶奶一樣!」

    能親眼看到傳說中的人物,且又是自己的親祖母,一向沉穩冷靜的雪衣也忍不住激動了,墨衣則是一臉驚奇地看著百音:「奶奶,你怎麼跟我娘一樣年輕漂亮啊!」

    聽得墨衣和緋衣小嘴兒甜的,百音笑得瞇起了眼:「這幾個孩子真是太可人疼了,嗯,你們三個天賦都不錯,奶奶有幾樣東西送給你們。」

    說著彈指一揮,那大殿中的一處牆壁陡然移開,「這裡面是三件超神器,乃是當年你們爺爺所鑄,就當奶奶送給你們的臨別禮物。」

    聽到百音的話,大殿上眾人嘩然,眼都瞪直了,超神器啊,堪比百音魔琴威力的超神器!

    雪衣三人驚喜不已,雪衣挑了一把通體烏黑的霸氣無比的槍,墨衣選了一條漂亮奪目的金鞭,緋衣則取了翠笛。

    百音微笑地看著三個孩子,再不捨地移向硯樓鳳和碧溪,身影慢慢虛淡,化無……

    碧溪雙手緊握,在心中暗暗發誓,爹娘,我一定好好修煉,爭取早日與你們團聚。

    青鸞和火鳳站在後面,淚眼朦朧,「百音主人……」想到主人去了另一個世界,他們不由暗下決心,必定要早日修煉至神級,便能再與主人團聚了!

    墓府中確實留下了不少好東西,既然百音他們都不在了,這些東西留下也沒用,硯樓鳳和碧溪索性將這些東西分給了眾人,一行人心滿意足地離開了墓府。

    而梵烈消失,邪神殿的人便灰溜溜地逃了,硯之檀等本想殺了他們,卻被硯樓鳳阻止了,他們本來也沒做什麼傷天害理之事,不過是迫於梵烈的威壓才會這般行事。

    一行人踏出墓府,驀然發覺,整個水雲澤上空那一片灰濛濛的霧靄都已經散去,露出水洗過一般湛藍的天空,太陽從雲層中探出了頭,陽光散落在眾人身上,鍍上一層淡淡的金光。

    火鳳攬著青鸞的腰微微一笑,想來不久以後,水雲澤便能恢復到以前的生機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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