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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卷土) 天擇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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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3-9-6 01:05:50
【天擇】轉之卷:東國亂 第二十九章 破神使

    很顯然,東海聯軍這一方擁有的邪術,應該也是與中原一脈的神通法術截然不同的路子,它完全是跳出了陰陽五行,金木水火土的範疇,具體一點來說,這個派系的神通應該是屬於“生命”這一類的。

    像是它們施展在軍馬上的邪術,便是可以壓榨生命的長度,使其縮短到一年,換來的便是驚人的忍耐力和恢復力。

    至於蘇我使者,則是另外一種邪術的媒介,可以盜取獵物的生命力,進而迅速的以獵物的生命力來繁衍出更多的蘇我使者。

    一念及此,林封謹忍不住又想起了一件事,這樣說起來的話,無論是被困在了極北之地焚石山的那媧蛇神,還是隱匿在了南鄭當中的巫神,拿出來引誘人的,也都是“長生”這個令人垂涎的誘餌,更重要的是,極北之地焚石山的那媧蛇神日日夜夜每時每刻肉身都要被岩漿焚燒,而它則是可以通過燃燒生命力來使肉身的恢復速度瘋狂增加.......

    此時看起來,莫非這東海諸國背後的邪神,也是媧蛇神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

    ***

    是的,必須承認林封謹走神了。

    在面對這強橫無比的神使的時候,他還在走神難道不是找死嗎?

    不,這當然必須有一個前提,那就是與神使單挑的時候。

    問題就在於,林封謹此時既放出了天狼。而野豬也是來到了戰場上,有這兩個悍將頂在最前方,林封謹自然是壓力大減。可以袖手旁觀了。

    野豬為什麼會遲到?其原因自然是因為這廝沒有合適的坐騎,而林封謹發動進攻的時候也沒等他,所以落下了小半個時辰,此時在旁人的指點下,野豬來到了戰場後一發覺了這邊的戰況,就奔跑而來,提起開天就劈頭蓋臉的對準了神使劈過去。

    有道是天理昭昭。疏而不漏,之前神使一直用力量來強勢壓制林封謹。但是現在一對上了野豬就吃了大虧。

    一照面的功夫,神使為了佔據搶攻的先手,居然大刺刺的用自己右肩上的骨盾去格架野豬的這一劈,這樣的行為肯定是相當不妥的。只聽得“哢嚓”一聲脆響,那骨盾都傳來了雞蛋殼碎裂的聲音,當下神使就被斬成滾地葫蘆飛撲了開去。

    一不小心就吃了這麼一個大虧,神使嘶啞著怪叫了一聲,雙眼紅光一閃,便是一掌按向了野豬,在場的人再次都感覺到了那種生命凋零,萬物成灰的詭異氣息!

    誰知道,這時候野豬那赤裸而肥碩身體上面。居然閃耀出來了一道一道光芒,這赫然便是肌膚上面紋著的戰紋顯現了出來,最後赫然形成了一顆發光的獠牙形狀。上面還在滴落鮮血,那光芒最後聯合在了一起,就仿佛是一面奇特的鏡子,一下子就將周圍照耀得纖毫畢現。

    甚至這一瞬間,神使的這個詭異的神術也是被呈現了出來,那赫然是一個黑色而扭曲的骷髏頭。似乎被時光拉長了,在空中扭曲飛舞。要用一口枯黃的利齒狠狠的咬向野豬。

    只是,被這光芒照耀了之後,這黑色而扭曲的骷髏頭一下子就偏轉了飛射的方向,猛然飛向了三十丈外,骷髏頭的後面還拖拽著長長的黑色死氣,那裡卻是有一名赤騎的騎士,他是負責帶領野豬來到這裡的,因為在觀戰當中一時間看得入了神,因此沒有離去,沒想到這時候卻被神使的邪術給盯上了。

    被這黑色骷髏頭狠狠咬中了之後,這赤騎騎士一下子僵硬了,並且臉色變得鐵青,仿佛是和凍僵了人似的,緊接著,他本來還是個三十上下的漢子,在瞬間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衰老了下去,最後化成了一具皮包骨頭,頭髮灰白相間的乾屍,仿佛已經是死掉了幾百年!

    與之相反的是,可以很明顯的看到,這黑色骷髏頭則是開始桀桀怪笑了起來,顯然它吸走了那名赤騎騎士的生命力之後,重新獲得了暫時的生機......骷髏頭上長出了茅草似的亂髮,還有一層薄薄的皮肉,緊接著還有半邊身體和一隻骨頭爪子,雖然沒有下半身,可是它卻是在半空當中漂浮著,肆意飛行,沖向了旁邊的天狼,揮舞爪子對他摳了過去。

    天狼一閃,這骷髏幽靈抓了個空,可是這一摳的餘勢不衰,竟是狠狠的摳到了旁邊的竹樓上,只聽得“喀拉喀拉”的一連串的巨響聲,這竹樓被摳到的地方竟然像是被大斧頭斬中了似的,劈裡啪啦的起碼斷掉了七八根竹子,轟然倒塌了下來。

    “這個邪術很變態啊。”林封謹皺眉思考著:

    “首先是可以自行追蹤敵人,一擊落空了能尋找下一個,其次是釋放幾乎是在一瞬間的,毫無前兆,威力也是奇大,最後就連殺死了人以後的生命力都沒有浪費掉,而是直接被這骷髏頭吸收,成長成了怨靈一樣的東西,速度奇快,飛行,攻擊力奇強.....果然不愧是神使呢,就憑這一手邪術,搞不好屠城都不是問題!”

    被襲擊了不反擊當然不是天狼的性格,它一抬手,便是三根鐵矛飛射了出去,這一次攻擊掐在了這骷髏幽靈移動的間隔上,看起來都是將之逼入了死角,沒想到這玩意兒居然一下子鑽到了地下去!似乎那厚實的土地都是海水一般可以潛入,這就真的是有些變態了。

    看到了局面有些失控的樣子,林封謹當然不可能坐視不管,他微微的咳嗽了一聲,正要叫水娥出手,沒想到這個時候天狼似乎也打出來了真火,雙眼當中忽然閃耀出了兩點黃光,緊接著就沖向了旁邊的一塊空地。

    說來也怪。就在天狼剛剛到達的時候,那骷髏幽靈居然就在這裡破土而出,尖銳無比的怪叫了一聲。然後就恰好與天狼撞了個臉對臉,這一瞬間,天狼的身體忽然僵住,從其胸口當中赫然跳出來了一塊普通無比的石頭,一下子就印在了這骷髏幽靈的臉上,然後又瞬間彈射回了天狼的胸口。

    這赫然是操控天狼的石奴現身了!!

    被石奴一鎮!這骷髏幽靈一下子就發出了一聲淒厲的呼號,緊接著。就從其體內呼嘯飛出了大量透明的影子,紛紛朝著天空或者地下飛了進去。這些影子的面容或悲苦,或喜悅,或麻木,但是在飛出去的這一瞬間。分明都有一種徹底解脫了的感覺。

    當最後一個透明的影子飛了出去以後,這骷髏幽靈竟是一下子徹底僵硬了,表面迅速地的變成了灰白色,然後石化,“喀拉喀拉喀拉”的表面的石皮脫落了以後,最後的內核居然是一顆死黑色的骨頭珠子,最後化成了灰燼。

    林封謹早就知道,這石奴對魂魄之類的怪物很有一套,沒想到他連這邪術弄出來的怨靈也是一樣的全面克制!

    石奴一毀掉了這骷髏幽靈後。那神使便是渾身劇震,看起來也是受到了重創一般,它陡然桀桀怪叫。展開了身上的翅膀,速度頓時急速增加!身後的尾巴連續舞動出來了一片幻影,卷起了“嗚嗚嗚嗚”的淒厲風聲猛刺向了野豬。

    野豬此時手上卻是有山河盾護體,全身一縮便是藏在了山河盾的後方,神使的三條骨尾的急刺紮在了山河盾上面,直接濺射出來了幾點火星。遺憾的是卻完全攻不破山河盾的防護,那完全就仿佛是媚眼拋給了瞎子看。半點用都沒有。

    而這個時候,被石奴操控著的天狼也是再次殺來,這一次,天狼握持著的長刀上又閃耀著點點晶瑩的光芒,正是附帶了文曲星力的象徵。

    此時這神使忽然側身,用右邊肩頭上生長出來的骨盾強行格擋住了天狼劈下來的那一刀,要知道,天狼的這長刀也不是什麼凡品,只聽得“哢嚓哢嚓”的一陣亂響,足足劈斷了這神使骨盾上的七八根白骨,這才停下來。

    只是這骨盾雖然防護住了長刀的鋒刃,卻是防範不了上面充斥的浩瀚文曲星力,只見一支筆的幻象一閃而消失,一下子就生生的透入到了神使的血肉之軀裡面去,神使本來給人的感覺就仿佛是一條渾身上下都沾滿了粘液的泥鰍,滑不留手,中了文曲星力的這一擊後,立即就僵在了原地。

    野豬抓住了這個機會,獰笑著揮起了開天,在空中輪了個半圓,狠狠的一斧頭就斬在了神使的脊背上面,這一斧頭斬上去,簡直就像是劈柴似的,聽得一陣劈裡啪啦的亂響,顯然骨頭甲殼什麼的都不知道裂開了多少,連神使背後的蛾翅居然都被鮮血淋漓的砍裂開了來。

    可是,這神使顯然也是將這一切都預算好了,它背上吃了這一斧頭以後,頓時就噴射出來了大團的黑色霧粉,這霧粉一出,野豬身上的戰紋立即再次發出了光芒,顯然是有著劇毒,儘管閃避得快,野豬依然急退著劇烈嗆咳了起來。

    而這神使這時候,終於圖窮匕見的暴露出來了它的最終目的,居然是借著硬吃了野豬這全力斬出來的一斧的機會,猛然朝著前方衝刺了出去,這一衝刺相當於是它自身衝刺的速度,還要加上野豬這一斧頭斬上去帶給它的衝擊力,可以說速度乃是十分驚人。

    而這神使衝刺的目標,赫然便是林封謹這個方向!

    很顯然,這神使的戰鬥智慧很高,知道再打下去的話凶多吉少,所以它打的算盤也是很好的,若是林封謹來不及反應過來,那麼就直接獵殺了他。

    若是林封謹反應了過來,依照林封謹之前被神使的力量壓制,仿佛打保齡球那樣推來推去的模樣,也決計攔不下神使這狗急跳牆也似的衝刺,定能破圍而出,殺出一條生路!

    可是,這時候林封謹卻是微微的抬了頭,嘴角露出了一抹冷笑,他的瞳孔裡面,赫然已經清晰的反射出來了這神使直撲而來的身形。

    “你終於來了麼?我已經等得有些不耐煩了呢。”

    空氣當中。充斥著淡淡的腐臭味道,這是神使逼近的象徵,同時有灰色而銳利的影子一閃。正是神使已經全力一擊,用它的畸形前爪狠狠的斬向了林封謹,這一擊是如此的威力與速度兼具,以至於空中都泛出來了淡淡的波紋!

    但是,這時候林封謹的手指上,卻是閃耀出來了一點光芒!!

    這一點光芒落在了所有人的眼裡,不知道為什麼。竟是給人以一種強烈無比的熱血沸騰的感覺,獵獵風中。屍橫遍野,卻有一面大旗屹立長存,這樣的心情,幾乎要仰天長嘯才能徹底宣洩!!

    林封謹獲得的准神器力牧戒在這一瞬間全面爆發。火力全開!!

    而當林封謹揚起了自己的右手,對準了神使揮出了自己拳頭的時候,空氣裡面竟是出現了雷鳴也似的聲音!可見力量之強,這一拳的速度之快!

    當然,林封謹不會傻到了用自己正常人的身體和神使那畸形的前爪硬拼,所以他先戴上了用饕餮胃囊強化過的百草爐手套,然後在這拳頭揮舞出去的時候,就見到方圓數丈內都白霧彌漫,同時響起來了水凝結成了冰的聲音。並且迅速的朝著林封謹的拳頭上面吸附而去。

    等到林封謹的拳頭打出去半尺的時候,拳頭上已經多了一層厚厚的冰,赫然形成了一個砂鍋大小的冰拳。平時常人形容猛男,就喜歡說此人“砂鍋大的拳頭”,此時林封謹的拳頭便真的是名副其實。

    非但如此,等到林封謹這一拳轟出去,力量徹底宣洩到最大,和神使的前爪正面碰撞的時候。這砂鍋大的拳頭已經赫然變成了臉盆大小,完全就像是一隻冰錘。狠狠的與之對撞在了一起!!

    在“哢嚓”一聲脆響後,林封謹蹬蹬蹬的倒退了五六步,只覺得胸中血氣翻騰,只能緊緊的閉著嘴,唯恐一張開就會嘔血,他的拳頭上附帶的冰塊已經盡數粉碎,而右手更是可以說是麻到了毫無知覺,眼前也是金花直冒。

    不過,那神使則是比林封謹還要慘得多,直接就被轟飛了出去五六丈遠,還在地上翻滾了七八圈這才停了下來,可以清晰的見到,它斬向林封謹的那只爪子,赫然已經徹底的被震斷掉了,斷面還流淌出來了黃黑色的濃稠液汁出來。

    非但如此,林封謹的那一拳不僅僅打斷了它的爪子,還勢如破竹的轟到了它的胸口,可以見到這廝的胸口都是明顯的出現了一個詭異的凹陷,還燃燒著幽幽的青磷火焰。

    原來從一開始林封謹就在示弱,就在誤導這神使,給它留下一個“面前的這人力量遠遠不如我”的印象。

    那麼很自然的,當這神使遇到了危局想要逃走的時候,肯定就會針對這個破綻來做文章,進而飛蛾撲火,自投羅網,卻不知道林封謹早就在這裡埋了個大坑等著你來跳呢。

    一旦神使選擇從這裡突破,卻是一下子遭受到了意料之外的迎頭痛擊,並且還是自己以為的優勢反而被擊潰,那就不僅僅受到的是肉體上的傷害,還有戰鬥意志方面的重創啊。

    林封謹是臨時遇到這神使的,卻是可以在瞬間佈設下來這樣的陷阱,所以說他的機變權益之才確實可以說是十分了得的了。

    雙方硬拼一記之後,說實話幾乎是兩敗俱傷的,雖然神使挨得比較慘,但林封謹還是發覺自己的右臂多半都脫了臼,估計沒有幾天的將養是好不了的了,說實話,這還是吃了沒有稱手的重武器的虧。

    林封謹用拳頭和對方硬拼,除非是自身就精通拳法,否則的話,也確實是只能吃這個悶虧了。

    好在這一次對拼之後,林封謹在旁邊觀戰養傷也是沒關係了,但是,那倒楣的神使在這樣的情況下,還要應付野豬和天狼的夾擊,還有水娥不時發出一記水系的神通法術來進行偷襲,這就真的是雪上加霜,禍不單行。

    勉強支持了七八個回合,這神使被野豬用盾牌逼住,擋住了視線,冷不防開天從盾牌的下方橫掃了過來,頓時哢嚓一聲脆響,被打折了一條腿。

    這腿部一斷,神使頓時連速度優勢也沒有了,不過它還有三條骨質尾巴不停揮舞,因此不怕前後夾擊,但野豬和天狼都表現得很有耐心,和它開始慢慢耗,沒過多久就被天狼抽冷子一刀又斬在了右臂上,這一下子本來就破爛的骨盾就徹底破碎,連帶手臂都斷掉了一半,懸懸垂垂的在半空當中搖晃,更是有若瀝青一樣的液體徐徐從傷口處流淌了出來。

    驟然之間,林封謹深吸了一口氣,舉起了左手虛點,居然指尖上也是凝聚出來了一根冰錐,正是他在借助水娥的力量,只見這根冰錐從無到有,迅速的開始凝聚了起來,前端尖銳無比,表面上還有精巧繁複的花紋,看起來居然都有一種令人巧奪天工的感覺,虛虛的懸浮在了他的指尖上。

    林封謹將手指一彈,這根冰錐就對準了神使飛了過去,神使很乾脆的一爪就摳上去,沒想到在它出爪的時候,這根冰錐居然是驟的加速,完全脫離了神使的掌控,倏然就沒入了它的胸口,隔了半晌,才聽到神使的體內傳遞出來了一聲輕微的悶響!

    神使的肌膚表面立即就呈現出來了一種凍僵也似的烏青色,行動一時間都變得那個異常的遲緩了起來。

    林封謹的指尖上,又開始徐徐的凝聚起來這冰錐來,這一手神通卻是水娥拿出來了自己的真本事,叫做羽動錐。這冰錐飛射的軌跡可以說是格外的詭秘,一般都極難應付,乃是黑帝鏡裡面隱藏的不傳之秘。

    這一手神通的起源,甚至在上古奇書莊子逍遙遊當中都有記載,說是有高人見到一群小孩子在水窪旁邊玩水,結果這水窪當中有一條小魚,無論小孩子出手多快,都捕捉不到,反而最後必須緩慢的伸手下水,左右包抄,便輕易抓到了。

    這高人沉思其中的原因,便發覺伸手去捉小魚的時候,出手越快,反而對小魚附近的水衝擊越大,結果就相當於根本不是小魚自己逃開的,而是你手伸進去以後,對水造成的衝擊波巧妙的將小魚主動排擠開的。

    研究明白了這個道理之後,這高人便根據這個道理,創造了這個羽動錐的神通,敵人伸手去格擋這羽動錐的速度越快,羽動錐便能以更快的速度激射出去,實際上並不是發射者給予羽動錐這個力量,是羽動錐可以神奇的從敵人的出手格擋速度當中,獲得更加迅捷的力量!

    這就頗有幾分敵強我逾強的大智慧在裡面了。

    林封謹看了看已經開始漸漸發灰的天色,知道黎明即將到來,一旦天亮,敵人估計還在源源不斷的增兵,那麼就不適合再戰鬥下去了,有放有收才是用兵的王道,所以他再次伸出了左手,看著自己的指尖上開始徐徐的發出了光芒,這一次,居然是一次性凝結出來了兩支冰錐!

    那神使眼見得林封謹要繼續出手,自身更是在野豬和天狼的夾擊下左支右絀,完全是逃走無望,忽然一躍而起,直沖上天達十餘丈,眼中赤光閃耀,似要仰天厲嘯。

    可是林封謹早就料到了它這一手,手指連彈,在它剛剛飛彈上天的時候,便已經是見到了兩道流光飆射而出,原來林封謹這一次凝結出來的,卻並不是先前的羽動錐了!

    儘管二者看起來似乎一樣,羽動錐有幾分類似於“綿裡藏針”的味道,你不來用力捏我,你就不會受太大的傷,而現在林封謹凝聚出來的兩支冰錐叫做冰蜂刺!

    蜜蜂刺人後就要死,這冰蜂刺就完全像是兩把又薄又銳利的飛刀,充滿了不成功便成仁,與敵偕亡的戾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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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3-9-6 01:06:10
【天擇】轉之卷:東國亂 第三十章 神使舍利

    這神使剛剛張開嘴巴,便被一發冰蜂刺射了進去,緊接著它還沒來得及有什麼反應,咽喉處又挨了一下狠的,頓時頭上腳下栽了下來。林封謹之前就吩咐過只留全屍,所以野豬也不用開天,直接就揮舞山河盾從上到下狠砸過去,天狼則更簡單了,用刀背猛剁。

    在這樣瘋狂的猛烈攻擊之下,這神使很快連腦袋都被砸得和個爛西瓜似的,渾身上下更是破破爛爛,流淌出來了大量的瀝青狀黑褐色液體,微微的抽搐著,連眼眶裡面的幽幽青色磷火也是幾乎湮滅了,不過,林封謹當然記得這廝的壽命似乎只有一天或者半天,其生命精華都在這段時間內濃烈的釋放了出來,所以依然可以清晰的看到,它的傷勢在迅速的癒合著,居然還在這種情況下竭力的反擊,招架。

    好在林封謹身邊隨時都有一個水娥的存在,想起來了敖液的話,便將其徹底的凍結了起來,可以見到神使一結冰之後,立即痊癒速度就變得格外緩慢了。

    林封謹畢竟比常人要多出來了一世的記憶,頓時就回想起前世的一些資料當中就記載,在低溫下,有動物就能進入類似於龜息,冬眠的狀態,極大的抑制住生機的釋放,甚至有青蛙或者癩蛤蟆在低溫下蟄伏幾十數百年都不死的,可見低溫恰好就可以克制住神使這種極不正常的生命邪術。

    將這神使凍結成了一大塊冰坨子了以後。眾人都是舒出來了一口氣,遇到這樣打不死的怪物,真的還是壓力極大的。但是。就在這個時候,林封謹忽然轉頭望向了冰塊,他感覺到了似乎有什麼不對勁!

    這一回頭頓時就見到,在冰塊當中的神使雙眼當中,那幽幽的青色磷火竟是越來越濃烈,越來越熾熱!

    這樣的情況,以至於給林封謹都有了一種危險的錯覺。就像是面對滔天而來的洪水,自己雖然修築起來了一面大壩將其攔截住。但有道是堵不如疏,這洪水依然是時刻不停的洶湧奔騰著,無時不刻的沖刷著大壩,施加著巨大的壓力。

    甚至此時這大壩上。已經是出現了大量的裂紋,還有沙石簌簌而落,眼見得就要徹底決堤!

    “走!”林封謹只覺得自己手背上的寒毛都是一根一根的豎了起來,立即轉身就走,好在這個時候水娥又對凍住了神使的屍體額外加持了一記寒冰符籙上去,因此多爭取到了幾秒寶貴的時間。

    三人竄出了數百米之後,林封謹感覺到後面的強烈威脅已經是一觸即發,立即大叫道:

    “止!”

    野豬頓時就開聲吐氣,將山河盾狠狠的砸到了地上。自身藏在了盾牌後,而天狼則是縮在了野豬的背後,林封謹被保護在最後方。

    剛剛做好了防護陣型。就見到那團冰塊徹底炸裂了開來,一團光芒迅速擴散,那光芒當中似乎藏匿著無數的尖針,瓢潑也似的瘋狂飛射了過來,似乎就沒有什麼東西可以抵擋得了這玩意兒的穿透似的,好在這光芒形成的尖針似乎只會在方圓五十米內才能出現。

    這樣一來的話。只受到了週邊傷害的野豬身上的壓力無疑就大幅度的降低了,等到爆炸之後一看。一干人等都是在為之咂舌,原來自爆的那個地方都赫然出來了一處驚人的大坑,深達兩三米,周圍五丈內的竹樓什麼的可以說是都是被徹底的夷平了,空氣裡面也是散發著一股奇特刺鼻的硫磺味道,就仿佛是什麼地方剛剛才放過了煙花爆竹一般,很是有些嗆人。

    林封謹徐徐的走了過去,他的目力非凡,卻是一下子就看到了大坑的底部似乎有什麼東西正在漂浮著,走下去一看,發覺卻是一小塊黃豆大小的透明東西,發出了幽幽的橙黃色光芒,仿佛是是琥珀一樣,裡面還有些混合的渣滓,但不知道為什麼,看起來給人以一種十分寧靜祥和的感覺。

    “咦,這玩意兒還是得道高僧?死掉了還會留下舍利子麼?”

    林封謹正是有些好奇,便打算走過去伸手碰碰,卻是忽然聽到天狼用生澀的語音道:

    “主人,這神使舍利此乃大凶之物,不適合去觸碰,就算是要碰,這玩意兒我也沒辦法,必須要水娥洗滌掉上面的凶煞之氣,而這凶煞之氣絕非等閒,乃是那大漩渦當中極陰之處的屍骸醞釀了數萬年之久才弄出來的,雖然只有一絲,一旦碰到的話,只怕終身也是會若附骨之蛆,糾纏不休,端的是後患無窮。”

    林封謹聽了天狼的話,立即就從善如流,馬上收手,更是馬上站得遠遠的,隨手放出了一支信箭。頓時,赤騎的人早就在外面等得不耐煩了,立即便是策馬若洪流一般的沖了進來。

    此時林封謹便發號施令道:

    “是時候了,按照來之前時候的計畫,分成三批撤退,紅營(傷病營)由多特的那支騎兵隊護持著先撤,剩餘的人斷後。”

    狼突立即拿出了事先約好的焰火開始釋放了起來,緊接著四處都陸續有同樣的焰火直沖天穹表示回應。

    接下來見到林封謹正在作難,想方設法的打算將那塊神使遺留下來的“舍利子”帶走,目前的規劃是從旁邊的竹樓當中去砍一個竹筒下來裝。狼突忍不住獰笑道:

    “主人的心腸也是忒好了些。”

    說完便對下屬喝道:

    “沒長眼睛麼,去帶二十個俘虜過來,問問有沒有願意去拿那塊石頭的,有的話就留他一條命,沒有的話,馬上就殺了。”

    林封謹聽了狼突的話,歎了一口氣,不過想一想也是刻不容緩。多耽擱一下的話,天一亮起來,三里部的騎兵損傷勢必便是格外的慘重了。因此便很乾脆的道:

    “好,這件事交給你來辦,要切忌,這玩意兒上面的惡毒詛咒和凶煞之氣格外的猛烈,你和赤騎中人都要遠離三丈!”

    狼突道:

    “好的,主人。你放心,就將這件事交給我吧。”

    林封謹點點頭。這時候已經開始撤退了,各項事務也是千頭萬緒的彙聚而來。而等到天亮之後,最方便快捷的煙花傳訊的方式也即將失效,所以必須要抓緊時間。所以林封謹就留下了野豬來看守著那塊拿著神舍利的人,自己則是登上了之前準備好的馬車。一道一道的命令頓時若流水價的發佈了出去,緊急的命令就用焰火傳訊,不緊急的就用快馬。

    此時若是俯瞰大地的話,可以見到三里部的萬餘騎兵分成了三部分,大概有一半左右的都調去了西方,因為那裡開始源源不斷的冒出來了全副武裝的鋼甲武士來,默不作聲的排成了陣型,看起來是東海聯軍的艦隊在那裡找到了一個輸送兵力的點,不過這些援軍被這四五千騎兵呈現出扇形團團圍住。實際上是相當吃虧的。

    首先,他們剛剛冒頭就要承受密集無比的箭雨襲擊。要知道,三里部的騎兵何等強悍。決計不能用拿其餘草原民族的騎兵戰力來衡量的,單說箭頭這一項就能區別了出來,普通的草原部族用的大多都是牛角弓,獸牙箭,對上這些鋼甲鐵盾的武士幾乎就是完全沒有任何的辦法。

    可是,三里部的騎兵用的制式長弓射程都要比牛角弓多出兩百步。身上箭囊當中攜帶的箭頭更是分成三種!第一種是火磷箭,第二種是破甲箭。第三種是專門用來集群拋射,尾羽經過了進行特別調試的白羽箭!

    縱然鐵甲武士防護力驚人,在三里部精良的工藝支援下的箭簇射擊下,一樣是傷亡不小。

    其次,為了提升防護力,手持鋼甲鐵盾的戰士也是有弊端的,那便是移動速度會變得遲緩,這樣一來的話,對上來去若風的三里部騎兵,那更是顯得若烏龜爬一般了。速度本來就慢,還要紮堆行進,那麼三里部的人用火箭攢射的話,陣型必亂,陣型一亂之後,便是騎兵突進,幾乎就是個屠殺的無解局面。

    事實上,這樣的鐵甲戰士方陣,必須是要配備上強大的遠端打擊火力,比如說是傲來國著名的長弓手才是攻防兼具。只是三國聯軍此時根本就沒有這個配置,其次,這些戰士都是通過救生艇的運輸,還要攀爬一段繩索才能上到草原上來,輸送他們上來至少能頂住開拓出來一片空地,若是輸送弓手上來,估計傷亡之慘重乃是現在的好幾倍!

    剩餘的三里部騎兵當中,在營地當中繼續燒殺掠搶的有一千多人了,焚毀糧草的目標早就完成了,現在是搶掠殺人的時間,繼續狠狠的糟蹋著東海聯軍這個建立起來的基地,甚至連每一塊木材都不放過,因為這玩意兒在草原上也是稀罕的東西,距離這裡最近的一片樹林......咳咳,那要走好數千里路!

    最後的三千多騎兵,則是形成了一張大網,在草原上來回馳騁,針對的自然就是東海聯軍派遣出去的大量遊騎。

    東海聯軍的騎兵數量也是頗為驚人的,但是昨日一戰已經被打斷了脊樑,完全失去了精氣神,此時又是以小隊為單位被分散派出去的,一見到了大本營火光沖天,自然就要回來救,卻是一頭撞上三里部以逸待勞,守株待兔的大量精銳騎兵,那真的是只能用自投羅網來形容。

    林封謹發出了信號以後,首先是讓張雷調動他手下用來守城的第一軍,讓這支生力軍火速趕來,準備主持接手撤退的事宜。

    接下來最先出發的就是這部分剿殺對方騎兵的三里部中人,他們將護送著“紅營”首先回城,其次則是劫掠燒殺的那千餘人,將會押送大批的俘虜和繳獲的輜重離開,這些俘虜都是經過仔細甄別,具有一定手藝派得上用場的人,這些俘虜的數量至少也是有四五千人。

    最後撤退的。才是那些在圍著援軍襲擾的三里部主力。

    在這裡就有個問題了,貌似三里部的人在這個時候還貪心,想要吃下那四五千俘虜。還有大量的輜重很是不智,但是只要先走上一個時辰之後,與東海聯軍的人拉開了大概十餘裡的距離,那其實就不成什麼問題了。

    為什麼這麼說?則是因為東海聯軍的可以用來追擊和破襲的騎兵幾乎已經是完全被打亂,打散,而他們能組織得起來什麼人追擊?在這茫茫草原上,動用輕裝步兵的話。有五六千草原騎兵斷後,無論是用騎射戰術還是用騎兵集團衝鋒戰術。那都真的是來多少死多少。

    用重裝步兵來追擊?背著那一身的鋼鐵烏龜殼,這是追人還是折騰士兵啊?

    林封謹處理完畢了這些事情以後,留下來了主動斷後,三國聯軍看著緩緩撤離的三里部騎兵。試探性的追擊了一下,吃了幾陣箭雨以後,果然是沒有任何要想追擊的意思,而是只能繼續固守防禦,預防不要再被殺個回馬槍,同時希望能從那被糟蹋得一塌糊塗的殘垣廢墟當中找到一些可以用的材料。

    見到了這種情況,林封謹依然分出了十支百人隊,在沿途交錯斷後,徐徐撤離。這樣的行事佈局可以說是極其穩妥的,這樣離開了三四十裡地之後,基本上覺得大局已定。這才松了一口氣,處理起來自己的私事來。

    當然,林封謹此時第一件事情不是別的,自然是去看那遺留下來的神舍利如何了,趕過去了以後卻是發覺了一件很詭異的事情,那便是自己的親衛軍赤騎圍住了一個騎著馬的人。將其裹挾在了隊伍裡面向前走,但是距離那人最近的赤騎。也是足足在五六丈開外,並且所有的赤騎都對那人簡直是嚴加戒備,可以說是處於手按在了刀柄上,弓隨時都上弦的奇特狀態。

    林封謹看赤騎那副無比緊張的模樣,端的仿佛像是這些赤騎是被許多人包圍了,而不是他們正在包圍一個人似的。

    一見到了林封謹過來,狼突也是立即前來接著,一見面就對林封謹道:

    “公子,那個什麼舍利確實是相當的邪門,拿著它的人居然會無緣無故的發狂,然後仿佛瘋子一樣的見人就咬,最後變成了渾身長毛的怪物,力大無窮,當時一不注意,我們還折損了兩個兄弟......”

    林封謹抬眼看了看被圍在了中央那人,然後道:

    “我看他現在似乎還是好好的呢?”

    狼突苦笑道:

    “回公子的話,這發狂的時間似乎是因人而異的,有的人拿著大概盞茶功夫就發狂了,有的人呢能挺半個時辰,最關鍵的是,這發狂比發病還來得快,像是第一個傢夥,明明還在回話,結果回了半句話就直接瘋狂了起來。”

    林封謹道:

    “有沒有試過用東西包著?看看能否隔絕掉這些東西?”

    狼突道:

    “當然有,還是直接丟在了馬奶酒的袋子裡面,但看起來也沒什麼用。”

    林封謹點點頭道:

    “所有相關的屍體都燒掉,包括那些被害的兄弟的屍體。對了,現在這個人堅持了多久?”

    狼突道:

    “他是第五個人.......咦,這人似乎已經堅持了足足大半個時辰了呢?”

    林封謹聽了狼突的話,便望了這騎在了馬上的人一眼,發覺這人大概四十上下,樣子也是很普通,臉色平靜,不知道怎的,身上有一種很是獨特的氣質,就仿佛是那種懸壺多年的老郎中,很是有些悲天憫人的味道。

    這人在馬上騎著,可以感覺到他真的是在無視著手上拿著的那神使舍利,更是無視著周圍這些如狼似虎的三里部的騎士,仿佛就這麼跟隨著馬兒的腳步也是十分有意義的事情。

    林封謹看了這人一眼,知道必有特異,不過乃是敵國之人,心中也是存了幾分防範之意,便道:

    “好好的盯著他,若是到了吳作城之後還不死的話,那麼將他軟禁起來,以禮相待,抽時間送來見我。”

    這時候,又是好幾騎奔跑了過來,都是傳令兵,一名傳令兵是來詢問那些押送的俘虜的歸屬的,另外的一名傳令兵則是來彙報先撤退的那批騎兵已經護送著傷患,成功的抵達了目的,要來請林封謹的指示。

    林封謹想了想以後便道:

    “東國聯軍被我們這一次突襲以後,騎兵已經是打殘了,就連馬場裡面的馬匹也是被我們殺的殺,搶的搶,他們又是遠道而來的客軍,倉促之下,可以說是一時間無力反擊了的。所以讓先回去吳作城的三個千人隊先歇息吧,明天就派出一支千人隊,護送傷患和這些俘虜去四勝關外面的老營。他們加上老營裡面的那些牧奴,大可以鎮壓得下來了。”

    這名傳令兵聽了林封謹的指示以後,便立即領命而去。

    接下來林封謹想了想,又喚了人來道:

    “東國聯軍這幫人在我們這裡吃了虧,那麼一定是會想要在其他地方找補回來,他們附近還有什麼部落沒有搬遷走的?”

    聽了林封謹這麼說以後,便有專門負責這方面的人策馬過來道:

    “回公子的話,這搬走的部族還真不多。”

    原來在開戰之前,吳作城早就派人警告過周圍的部族,說是這裡有兵災大戰,經過上一次力戰東夏之後,吳作城之名在附近千里內的部族當中只能用如雷貫耳來形容,所以他們講的話,十之八九的部族還是要聽的。

    不過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草原上的部族搬遷,那也不是說搬就搬的,因為遊牧民族都是逐水草而居,各大草場都是有主之物,勢力早就規劃說好了的,牛羊吃的每一片草地,估計也都染上了牧民的血在裡面。

    在這樣的情況下,難免就有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比如有的部族覺得吳作城是不是在危言聳聽,有的則是直接覺得吳作城會不會是在覬覦自己祖先打下來的草場,還有的則是相信了吳作城的話,卻也是要觀望一番形勢--------遊牧民族搬遷容易,但也是相當於被栓死在了牧場上------因此竟然也只有不到三支部落搬遷走!

    林封謹聽到了這樣的消息,眉頭陡然是緊皺了起來,眼神忽然轉厲,可是又漸漸的緩和了下來,搖了搖頭歎息道:

    “東國聯軍畢竟還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我估計他們林林總總的將手中的所有騎兵力量捏合起來,也起碼能有兩三千人,這支力量雖然對我們來說還遠遠的不夠看,但是配合他們的步兵的話,用來圍剿獵殺這些部族卻已經是足夠了.......”

    狼突眼神轉冷,狠毒的道:

    “既然是這樣的話,這些人不聽話,那麼還不如我們先下手為強?將這些傢夥剿了先?咱們應該是能趕在東國聯軍之前的!”

    林封謹搖搖頭道:

    “不妥,單憑吳作城的產量,是無法支撐起來其餘各地對草原上的物產的需求的,這些部族都是沒有冒犯我們,平時也是老老實實的和我們做生意,假如我們今天這麼幹了,在草原上面勢必要引發公憤,三里部的名聲也就徹底的臭了。”

    狼突皺眉道:

    “難道我們就任那些東國聯軍四處剿殺這些周圍的部族,同時搜刮他們的物質來壯大自身?最後倒楣的是我們啊!”

    林封謹皺眉道: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而且最關鍵的是,對方今天吃了我們這麼大的一個虧,肯定以後對我們會嚴加戒備,我們往後哪怕是想要伏擊他們外出攻擊部族的軍隊,估計也是很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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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擇】轉之卷:東國亂 第三十一章 決裂

    狼突不服氣的道:

    “公子,咱們現在的騎兵可以說是完全能夠碾壓掉這幫王八蛋的,直接用偵騎將他們釘死就可以了,然後提前去給這些部族報信!”

    林封謹淡淡的道:

    “你莫要忘記了那些停靠在海面上的巨艦!對方這一次被我們突出奇兵,利用海運繞開了他們的眼線,吃了個大虧,事後一定就會想明白其中的關竅,那麼東國聯軍多半都會模仿我們的行為,用輕型船隻迅速的運輸出幾千人來,隨時靠岸登陸作戰劫掠其餘的小部族,並且刻意避開我們的耳目,我們除非是能夠在海洋上稱霸,否則的話,是完全不可能把握得到他們行蹤的!”

    狼突頓時被林封謹說得端的是啞口無言,不甘心的道:

    “難道我們就只能任對方這麼到處掃蕩來補充自身的實力了?”

    林封謹淡淡的道:

    “其實對方一定比我們還急的,他們要這麼幹的話,說到底終究是小打小鬧而已,一日不打下吳作城,那麼第一步戰略計畫就代表著完成不了,他們要掃蕩周圍的部族來以戰養戰的話,其實對我們來說,也是個利好的消息,為什麼?因為他們這麼幹的話,其實也是在浪費自身寶貴的時間!”

    狼突聽了林封謹的分析以後,也是歎息了一聲:

    “既然是這樣的話,那麼還需不需要派遣出遊動哨來盯住這些王八蛋呢?他們從海上走。忽然從背後捅你一刀子還真是一件麻煩事!這真的是神不知鬼不覺,根本就防不勝防啊,怎麼我現在覺得派遣遊動哨出來毫無意義了呢。”

    若說吳作城這些將領之前還在對水運登陸這種事情馬馬虎虎的話。但是現在親身體驗了其驚人的殺傷力之後,便是會引起了百分百的重視起來!

    林封謹笑了笑道:

    “狼突,但凡任何事情,一定是要因地制宜,隨時變通著來看。利用水運的便捷性來運輸軍隊突襲,其實說得直白一眼,最核心的部分還是在於一個字:出人意料!(哼哼。我故意的,學座山雕的。咋啦)但凡突襲,只要是失去了這麼一個先手,那麼鐵定之後的突襲效果好不到什麼地方去。”

    “另外我們有著吳作城這樣的堅城來作為後盾,別人便是再怎麼突襲。除非是能夠收買掉看守城門的至少是百夫長級別的人,否則的話,是決計難以短時間內破城的。而這一點我很相信他們做不到,因此,這種水運登陸作戰的威力確實巨大,但前提是要攻其不備,因此而將其誇大也是不可取的。”

    狼突想了想以後才點點頭道:

    “公子你說得是.......那麼關於遊動哨的事情我們要不要派?”

    林封謹正色道:

    “當然要派!並且這件事不能鬆懈!我們好不容易搞掉了他們的騎兵主力,佔據了這麼大的優勢,為什麼要輕易的放棄呢?不靠攻城武器。這幫混蛋是決計不可能對咱們的吳作城造成威脅的。”

    “而攻城器的體積都相當大,哪怕是將其拆卸成了零件之後,也至少要六桅的大船才能勉強的搬走。而這附近,則根本就沒有能靠下這等大船停泊將其運送上岸的地方!所以一旦對方鐵心是要攻擊咱們,那麼多半會派出大規模的部隊,沿途穩紮穩打的從陸路搬運著攻城器械往前!那麼當然要一路發揮騎兵的優勢,一路將之騷擾到底,主動出擊。盡可能延遲其在路上的時間。”

    “要記住,其實我們這一場戰役的目的並不在於殺對方多少人。也不是在於吳作城是否被攻破,而是在於能否拖延足夠的時間,對方的輜重糧食永遠是他們最大的軟肋,不要看他們的士兵數量驚人,但是在咱們吳作城這天然的地勢上,也是壓根就派不上用場,一次性能投入的兵力也是有限,而這也代表了每天消耗的糧草和輜重將會是個恐怖的數字,一旦沒有了糧食,這龐大的軍隊崩潰起來的速度也是一樣驚人的。”

    此時林封謹一面和狼突說著,一面繼續的處理各種接踵而至的繁瑣事務,時間可以說是流逝得相當之快的,很快就能望見遠處吳作城那高高的身影。這時候林封謹忽然又想起來了一件事,便道:

    “那個拿著神使舍利的人還沒事嗎?”

    狼突立即去讓人問了問,然後回來吃驚的道:

    “確實是沒事,對了,既然到了地方,那神使舍利怎麼處理,繼續讓這個人拿著嗎?”

    林封謹搖搖頭道:

    “這倒不用,送到了地下大廳裡面去,在特等的戰利品倉庫當中劃出一角,單獨存放與其餘的玩意兒分開來,最好就是遠遠的能一眼看到就好,讓平時的守衛主管最好不要靠近。”

    林封謹此時雖然坐著馬車,但人人都知道他是要抽這時間來辦公的,絕對不是什麼手無縛雞之力,同時還被八百最為精銳的赤騎拱衛著,為全軍斷後,不能否認這也是林封謹在故意作秀,但全軍確實是為了此事士氣一直都是久盛不衰。

    此時林封謹忽然也明白了為什麼呂羽對吞蛇的感情很深,因為他此時擁有了赤騎這樣的親衛軍以後,置身於其中,就有一種難以形容的安全感,在這些人的拱衛下,整個人都可以徹底的放鬆下來。

    事實上也確實是如此,哪怕是九淵先生,董仲舒等人齊至,也拿身在赤騎拱衛中的林封謹沒有辦法的,這世界上最可怕的,就是這種完全不把自己的命當成一回事的瘋子,並且還是經受過了最殘酷的訓練的殺人機器!!赤騎中人可能在戰技方面不如呂羽的毒牙都。但是,這些人對林封謹的忠誠和瘋狂,卻絕對要比毒牙都的人強得多!

    回到了吳作城當中以後。林封謹也是著實疲倦了,一夜奔襲數百里,更是大破敵人,殺得人頭滾滾,實在是極耗精力的。

    事實上,參戰的所有三里部騎兵到了後面,也是在極疲倦的情況下透支精力了。有扇自己嘴巴的,甚至有極端的自己割自己一刀也是常事。

    這後面撤退的一系列事務。林封謹都已經有一大半是交給了張雷來主持,由他新練出來的這第一軍接手幫忙操辦,有很多騎兵都是剛剛把事情交接過去,就直接騎在馬背上摟著馬脖子鼾聲大作的沉睡了過去。什麼都不管了。

    有道是老馬識途,三里部的騎兵對自家的戰馬都是愛惜無比,這是陪伴自己生死與共的好夥伴,平時都是將之當成是家人一般在餵養,而且現在三里部內部都有一系列十分合理的戰功酬報制度,也不怕自己的功勞被人漂沒強佔了。所以這些騎士才能睡得是如此的安心,馬兒自己就會帶他回家,而等睡醒了以後等著戰功發放下來就可以了。

    林封謹這邊忙完了以後,也是睡了一會兒。卻是被餓醒的,醒來了以後本來還想再睡一會兒,冷不防又聽到了外面有人說話。聽到了那聲音之後,林封謹卻是一喜,這仿佛是被閹掉了的公鴨嗓子聲音,不是付真人是誰?

    這付道士自從去了鄴都之後,見到了這十丈軟紅的景象,當真是樂不思蜀。笑得嘴巴裡面的一口爛黃牙都要掉下來了,生活當中自然是充滿了吃喝嫖賭。不過。因為他老人家一直主持的煉丹事務也一直都沒有放下,源源不斷的將丹藥供應了過來,並且還經常有改良的品種出現,所以林封謹也就是樂得放手。

    等到了林苻氏開張了以後,又給付真人加了加擔子,要負責調配各種芬芳撲鼻的胭脂水粉之類的全新氣味,付真人更是忙得不可開交,怨聲載道,說自己喝酒嫖妓的時間都沒有了,林封謹也去看過他幾次,結果要麼就看到付大爺靠在了名妓的咪咪上睡覺,腦袋上還頂了個美女肚兜,要麼就是流著口水舉起酒杯醉醺醺的叫自己喝,所以後面也就不怎麼去了,總之只要付真人不影響丹藥的出產,自家開心就好。

    “這廝平時不是最怕死的嗎?怎麼忽然來到了這戰場上幹啥?”林封謹此時頓時睡意全無,便穿好衣服去見付真人。

    這一見之後,卻是發覺付道士長籲短歎的道:

    “公子啊,你弄了個寶貝回來怎麼不告訴我呢?昨天晚上貧道夜觀天象(喝醉了在大路旁邊尿尿無意抬頭),卻是見到了庫房那邊有庚金之氣彌漫(有個前凸後翹美貌的丫頭往那個方向走了),便立即趕了上去!卻是發現了有間房子的門似乎有些破了,貧道就順手打開(林封謹的密庫門),發覺裡面竟然正在凝聚神物的器胎!並且已經即將凝聚大半,頓時大驚,便急忙拿來找公子你啊,咳咳,順便拿了一點路費(真的只有一點啦)--------否則的話,一旦這器胎大成,那就悔之晚矣!”

    付道士一面說,一面已經是從懷中掏了出來一個破破爛爛的盒子出來,打開了以後,裡面有一團雞蛋大小的銀白色金屬球,發出了刺目白光,看起來就有一種森然逼人的威勢!這玩意兒林封謹當然認識,那便是青梅嗅的器魂此時融合了不少珍貴金屬後的模樣。

    林封謹一向都是信奉的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道理,付道士要煉丹,林家裡面密庫的材料也是隨意取用的,所以他能拿到這青梅嗅的器魂並不稀奇,凝視了一會兒這玩意兒便道:

    “似乎這裡面有什麼說道?”

    付道士很乾脆的道:

    “那當然說道大了!此時這器胎還未成之前,公子就應該將其帶在自己的身邊時時溫養,用自己的氣息來對其淬煉啊,以後使用起來才能如臂使指,收發由心。公子啊,便是要馴養一條獵犬老鷹,也是必須從幼年未睜眼的時候就要培養。何況這玩意兒的器魂,是已經成名多年的上古神物!沒有浸潤你的氣息,那就大大的不妙哦。”

    聽了付道士的話。林封謹心下立即就了然,發覺自己在這裡確實是出現了疏漏。

    旁的不說,付道士一提起這件事,他立即就想起了多年之前,在騰蛇澤龍輿當中第一次見到吞蛇這把神器的情形!

    就連吞蛇這種已經成型的神器,都是被呂羽用自己的血肉之軀為鞘溫養在體內的!

    倘若付道士這一次不提醒的話,那麼以後自己確實是會煉製出來一把強大的神器。只是這把神器究竟是被自己控制還是被器魂控制,那就很難說了。這青梅嗅的器魂看起來真的是心機深重呢。

    一念及此。林封謹臉色就很不好看了起來,沉吟了半晌,忽然冷笑道:

    “來人!給我找些黑狗血來!”

    林封謹的話在吳作城當中無疑就相當於是聖旨一樣,很快的就有人將這玩意兒找來。滿滿的一大木盆,然後林封謹便拿起來了那器胎,一下子就丟進了混合了黑狗血木盆裡面去!

    要知道,黑狗血這種極污穢的東西,可以說是最克制先天靈物,二者可以說是水火不容!林封謹這麼幹乃是十分突兀,更是出人意料。

    從古到今,無論是誰,遇到了這種神器胚胎的機緣都必然是視若珍寶。又怎麼可能幹出這種自行污穢損壞的由頭來啊?

    這一瞬間,只聽到那混合了黑狗血的木盆子裡面“滋滋”作響,瘋狂冒煙。就像是林封謹直接丟了個燒紅了的秤砣進去似的!緊接著空氣裡面就傳來了一陣瘋狂而痛苦的悸動:

    “你瘋了?快把我撈出來,快!!”

    林封謹嘴角露出了一抹冷笑道:

    “原來你具備和我交流的能力啊,虧得每一次都要讓水娥來,你的架子還拿得挺大的呢。”

    “快把我撈出來!!”青梅嗅的器魂瘋狂的重複道。

    林封謹淡淡的道:

    “我想來想去,也是忽然覺得對你這個破爛器魂太看重了些,什麼事情都是千依百順的。以至於若不是老付點醒其中的關竅,我還真他娘的被你騙了。翌日神器煉成的時候,就是你自由的時候吧?”

    “我已經被困了幾千年,我已經痛苦了幾千年,為什麼我就不能擁有自由?”青梅嗅的器魂激動無比的道。

    林封謹冷笑道:

    “是,你有追求自由的權力,可是我他娘的沒有白白的幫忙給你自己的義務,你又不是我的灰孫子!你知道現在我用在你身上的材料值多少錢嗎?這些錢拿來買人的命,也是上千條人命,我憑什麼要為你白做這些事?”

    “再說了,一把神器對我來說,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東西,沒有了神器我就活不了了?沒有了神器我的基業就坍塌了?嘿,什麼狗屁玩意兒,一件區區武器的器魂,說到底就是個孤魂野鬼,居然也在我面前拿捏,毛病都是他媽的慣出來的,我告訴你,我他媽的不要這神器了,你自己就在黑狗血裡面等死吧!”

    青梅嗅的器魂狂叫道:

    “你不得好死!!”

    林封謹也是懶得多說什麼,轉身關上門就走,回頭一看付真人卻是沒有了影子:

    “咦?這廝跑到什麼地方去了?”

    就在這時候,外面忽然有人前來通稟,說是鄴都有快馬來報,林封謹聽了心中一緊,心道不要自己後院起火老頭子出什麼事了?急忙喚來了信使,那信使急道:

    “公子,夫人來報,說是密庫裡面忽然少了五十萬兩銀票,問問是不是公子你拿了忘記上帳。”

    林封謹聽了以後愣了愣,忽然想起來了之前付道士的話“咳咳,順帶拿了一點路費”,頓時恍然大悟,怒吼道:

    “付狗蛋!!一點點路費需要足足五十萬兩嗎,你他娘的這是要去西方極樂世界去五十個來回嗎?”

    這時候忽然又有人來彙報道:

    “公子,剛剛有一個老道士拿了你的令箭去戰利品那裡支出了好多金銀財寶......然後搬上一架馬車走掉了。”

    林封謹聽了以後,無奈的歎了口氣,忍不住捂住了臉,半晌才有氣無力的道:

    “我就知道.......告訴他們我知道這件事了。”

    這時候,在吳作城的外面,一個奸猾猥瑣道士乘坐的馬車已經絕塵而去,看那路線,正好在對著夕陽奔跑的路上呢,那馬車後面排出來的滾滾煙塵,當真是令人遮天蔽日啊,還有猥瑣的狂笑聲傳來:

    “哇哈哈哈,好多金子啊,好多銀兩銅錢啊,發財了發財了,現在回去狠狠的用錢砸那個老鴇的臉啊!”

    ***

    此時林封謹坐在了書房裡面喝了一杯茶,聽著自己廂房裡面青梅嗅器魂傳來的瘋狂痛楚叫喊聲,已經是決意要好好收拾一番這廝再說了,這玩意兒好歹也是神器的器魂,哪裡可能這麼快就被污穢了的?估計沒個七八天是死不了的。

    一把根本不可控的神器對林封謹來說,那是半點用處都沒有的,反而會導致自己的誤判。比如說在某些時候明明是有神器之力就能必勝的局面下,忽然這破玩意兒掉鏈子了,那搞不好必勝就變成了必死的局面。

    所以,林封謹這一次也是下定了決心,寧願得不到親手毀了,也絕對不妥協,搞出來了不受自己控制的神器!而且......林封謹敏銳的發覺了一點,這青梅嗅的器魂若真的是那種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性格,那直接一咬牙就在這黑狗血裡面湮滅了就是,既然肯出聲,那就未必沒有轉圜的餘地。

    說實話,最難對付的,反而是那種默默無聞,半個字都不說話的,無論是使盡任何手段,都不發出一絲聲音,給人的感覺那就是一塊石頭,那才表示是真正的哀大莫過於心死的象徵呢!

    既然下定了決心,林封謹便找來了一個手下,讓他每隔一段時間,便將那器胚撈起來在清水中清洗一會兒,然後再丟進去繼續污穢,盡可能延長其折磨時間。同時,林封謹又叫來了狼突,確定了那個一路上捧著神使舍利回來的人還是安然無恙之後,便打算去見見他。

    很快的,林封謹就見到了這個人,說實話,這人此時看起來卻是和普通的人沒什麼區別了,並沒有捧著神使舍利時候的那種氣質在裡面,此時這人也自是知道面前見自己的這人應該是個大人物,很乾脆的就跪下磕頭道:

    “小人西起石,見過老爺。”

    林封謹道:

    “西起石,你是哪國的人,為什麼來進犯我中原?做了什麼孽?”

    西起石顫聲道:

    “阿彌陀佛啊!小人乃是傲來國人士,卻沒有任何膽子敢來冒犯中原,乃是被他們裹挾來的,可憐小人平時都是吃素念佛的,連雞也沒有殺過一隻啊。更不要說是造孽!”

    林封謹看了看這西起石一眼,發覺他雙手骨節粗大,上面頗多老繭和傷口,大概是因為在海上漂泊的原因,嘴唇很是乾裂,並且臉上頗多的風霜模樣,確實不像是職業軍人,便道:

    “你被選中跋涉萬里而來,想必是相當能幹的人了?否則的話,也是不會拉了你的丁。”

    西起石聽了林封謹的話,神情正常了不少,緊張感也消退了大半道:

    “回老爺的話,小人擅長建築,在家鄉百里之內都是有名的,不是小人說嘴,整個鎮子上兩三百間住屋,都是小人一手打造的。並且小人的祖輩就是做木工的,在大洋上也是能夠修補船隻......因此就被抓了來。”

    在來到這裡之前,很顯然這西起石就已經被人摸過了底,他說完這些話以後,旁邊便有護衛走上來,對林封謹低聲道:

    “公子,已經查證過了,這人確實做得一手好木工,根據我們請來的苟師傅說,自己都比不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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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擇】轉之卷:東國亂 第三十二章 葷肥素肥

    林封謹也是正在收羅與造船相關的人才,吳作城乃是完全依靠海運生存的城市,與船的關係密不可分,若是連一些與海船的附屬產業:比如修船,造船,改裝之類的都支撐不起來,那就是天大的笑話了,這樣看來,這西起石還真是個不折不扣的人才,值得培養。

    既然確定了此人有用,那麼林封謹也就和顏悅色了起來,好好的安撫了他幾句,接下來便開始套他的話,西起石也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但是也沒摸到什麼有用的消息,這時候,水娥忽然對林封謹發出了一道消息過來:

    “那塊石頭說,公子要找的答案,應該就在這人脖子上。”

    林封謹卻是知道,自己身邊的這一水一石雖然來歷神秘,卻是各有神秘無比的異能,更難得的是對自己也沒有什麼二心,否則的話,自己的屍體早就爛成灰了。這還是石奴很難得的主動出面說話,當然是十分重視,頓時便仔細看去,立即就發覺西起石的脖子上掛著一圈黑線。

    這黑線初一看是黑色的,但是多看幾眼,裡面就隱隱約約的透出了紅來,不難看出應該是紅繩製作的。至於為什麼黑,這就不用說了,這西起石本來就是做體力活的人,加上從傲來國來到了這邊,漂洋過海幾個月,船上哪裡會這麼奢侈的拿水給你洗澡?肯定是被體垢汗液染黑的了。

    林封謹沒有潔癖。多看了幾眼以後,便指了指西起石的脖子上道:

    “在脖子上掛著紅繩是貴地的風俗嗎?”

    聽林封謹忽然問起來這句話,西起石便將那脖子上的繩索給拉了起來。頓時就見到了下面系著的卻是一個指甲蓋大小的雕像,想來是貼身攜帶的原因,上面的包漿都顯得很是厚潤,油光水滑的。

    西起石拿著這雕像正要說話,忽然之間,卻是見到了那雕像傳來了“喀拉”的一聲輕響,接著居然從中裂開了一條縫隙。最後碎裂了開來。西起石見到了這狀況,頓時驚呆了。滿臉都是痛惜之色,連雙手都在不停的顫抖著,喃喃的道: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說著竟是渾身一軟。癱坐在了地上,眼淚都忍不住流了出來。看那模樣,竟是如喪考妣,比死了親人子女還要傷心。

    林封謹急忙前去好生勸慰了一番後這才知道,原來西起石乃是一名信奉佛教的居士,十分虔誠,這佛像乃是他二十年前親手鐫刻,卻是在他們當地有名的理叡山鑒真大師處開過光,從此晨昏都日日持咒。從無懈怠,這面掛墜也是護佑他事事能逢凶化吉,可是沒想到今日卻忽然裂開毀掉了!!

    林封謹聽到了這裡。綜合前因後果,心中自然已經有數,明白了這西起石為什麼可以握持神使舍利走那麼久,便是因為他戴著的這佛像掛墜在默默的護佑著他。民間有“鬼上身”的說法,而當時西起石的性命遇到了極大的兇險,就類似於鬼上身的狀況。這開光佛像內積蓄了整整二十年的念力和業力,便自動釋放出來護主。相當於是佛上身護佑他的狀態,所以安然無恙。

    但是,估計是神使舍利上面的凶煞之氣態過強烈的緣故,超過了這佛像的承受範圍,所以最後也就難免破裂了開來。林封謹也是閱人無數,發覺這西起石也確實是個老實人,看得出來他也真的是十分虔誠,寄託了二十年的精神支柱轟然倒塌,受到的傷害自然是非比尋常。

    既然弄明白了這其中的關竅,林封謹也就不多說什麼了,先安慰了他幾句,告訴他這邊也是有上師的存在,再去做一個開光就好,接著又找了斡離手下負責內政的人過來,給西起石弄了個小官,然後再從牧奴和戰俘裡面挑選了一下,給他配上了兩個有幾分姿色的女人侍候,接下來差不多就可以做甩手掌櫃了。

    這一招已經驗證過,幾乎是百試百靈的,男人都是偷腥的貓,怎麼會有見了女人不弄的?當時又沒有什麼避孕措施,估計很快就能將其肚皮搞大,到了那個時候,就算是不為婆娘多想想,也要為自己的娃心疼了。

    心疼小孩子怎麼辦?那就逼著他要積極的融入三里部的體系來多賺錢。

    而三里部的體系還是相當公平公正的,多勞多得,若說完全沒有克扣黑幕的自然是不可能,但至少九成以上可以做到公平公正,而且有林封謹在這裡鎮著,就算有私心的也不敢做得太過分。總體來說,不知道比其餘的地方要強出多少倍。

    在這樣的局面下,無論是外來的人還是戰俘牧奴,都會在這樣的體系下竭盡全力的發揮出來自己的最大力量,這就是吳作城現在最可怕的地方,實力若滾雪球一樣越來越強大,自身又仿佛是若海納百川一樣的饑渴吸收著外來的精華,否則的話,也不能在寥寥幾年內成長的如此強大。

    此時西起石離開了以後,林封謹便陷入到了沉思,此時他自然是知道的,東海諸國當中的民眾,其實也都本來是從中原流放過去的,所以無論是生活習俗還是風俗習慣,都是與中原大同小異。

    那麼問題就來了,為什麼此時中原與東海諸國的佛門都是已經式微,為什麼東海諸國的佛門就如此靈驗呢?中原的佛門,那簡直就已經是幾乎快要淪為了和巫婆神漢一類的東西,並且名山上的佛寺幾乎都要被其餘的教派完全排擠掉了,偶爾有一兩處香火比較盛的,都是被當成了類似于名勝風景的遊玩處。

    這是和當年的滅佛一役有關嗎?

    林封謹已經不止聽說過一次“滅佛”這兩個字。可惜都是語焉不詳,或許也是太過久遠的緣故,所以連歷史上的資料記載都是十分破碎。

    在這裡沉思了一會兒之後。林封謹聽得外面有通稟的聲音,便是再次坐直了身軀,這一次卻是斡離親自前來彙報,他在內政上有所長處,此時前來,便是為了林封謹親自交辦下來的重要事宜,那便是關於那繳獲來的越光蓮霧米的。

    斡離做事十分沉穩踏實。知道林封謹親自說出來的命令是必須要格外的重視,儘管他手上也是千頭萬緒。在得了結果後也是第一時間來回話:

    “公子,俘虜當中,已經甄別出來對這越光蓮霧米比較瞭解的有四十六個人,親手種植過的是七個人。根據他們的說法,這東西培植起來乃是相當的艱難,必須要在深山當中開鑿出來一個山洞,山洞的深度得超過百丈,並且山洞的通道還要必須是雙“弓”形,就是至少都要轉折十次,每一次山洞轉折的地方,也都是得懸掛上草簾子,擋住外面的濁氣。”

    “最後山洞的盡頭。至少要鑿出來一個至少三十畝的大廳,大廳裡面必須要有自滲出來的山泉水,否則的話。從外面引水進來的話,種植出來的越光蓮霧米就要低上那麼一等。這已經成了個口訣,叫做雙弓十彎,鑿廳旬寬,泉出為靈,引水自遜。”

    “同時。這越光蓮霧米在開花之前,每隔十天施肥一次。開花之後,每隔三天施肥一次,施的肥料卻是特製的,並且分成葷素兩種。”

    說到了這裡,斡離也就端起來了茶水喝了一口,林封謹見他兩眼當中全部都是血絲,神情也是萎靡,知道他少年時候在做牧奴的時候饑一頓飽一頓,青黃不接的傷了元氣,此時身體十分虧虛,想了想就從內室取了兩粒丹藥出來,一顆固本培元的返真丹,一顆則是強身健體的滋元丹,很乾脆的就對他道:

    “吃。”

    斡離也早就知道公子的丹藥十分神妙,二話不說拿過來就吞了下去,然後就覺得林封謹在他身上的幾個穴位慢慢推拿,藥物的效力就徐徐的散發了出來,只覺得體內暖烘烘的,十分舒服。

    林封謹對外面呼喝了一聲,喚了個人進來道:

    “等我和斡離將事情說完以後,你就送他回去,告訴蘭夫人,讓斡離將手中的事務先行丟開,不能吃東西,但是可以暖上半斤好酒,慢慢的喝下去,喝完以後便會睡過去,喝下去的熱酒便會繼續徐徐的散發藥性,這一覺就不要喚醒他,讓他睡到自然醒,醒來以後多半要沐浴更衣,準備好熱水和乾淨衣服。”

    斡離感激的叫了一聲“公子”,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林封謹揮揮手道:

    “接著說。”

    斡離便立即打起了精神道:

    “這越光蓮霧米的素肥,卻是要用黃芪,黃精,山藥,白術這四樣藥物浸水一日,煮開後晾冷澆灌,只是其葷肥乃是最重要的,卻還沒有打聽到相關的下落,根據旁人所說的一些資料上可以看得出來,乃是要用活人血祭,進而引誘出某種邪物,最後再用這邪物來調製葷肥。並且很重要的是,若是沒有這葷肥的話,這越光蓮霧米的賣相也就和普通的扁豆之類的相似,只有澆灌了這種葷肥之後,才會脫胎換骨,化成此時的這幅模樣。”

    林封謹點了點頭道:

    “難怪得這越光蓮霧米的各項種植過程都很容易流傳出來,並且還那麼詳細,看起來種植的人根本也沒打算要保密,嘿,他們只需要將這葷肥的秘密掌握在了自家的手裡面,那麼自然是高枕無憂,旁人便是千方百計的模擬了出來,沒有了葷肥的支持,那就是白白靡費掉了前期的投入。”

    斡離皺眉道:

    “是啊,我看公子對此物似乎很看重,但沒想到這其中還有這麼一個關竅在,這就真的是讓人有些惋惜了。”

    林封謹此時卻是哈哈一笑道:

    “東海諸國這窮鄉僻壤的地方,都是一群井底之蛙,堪稱是坐井觀天的東西,他們以為那葷肥的秘密我就查不出來?這才真是天大的笑話!”

    沒錯。林封謹此時這還真不是虛張聲勢,換成是旁人還沒那麼大的信心,但是不要忘記了王敬之啊。他的格物致知神通,名副其實的天下第一,林封謹只需要將這月光蓮霧米帶回去給他看看,那麼多半是應該能順藤摸瓜找出來其中的奧秘的。

    林封謹是個行動派的人,趁著吳作城還沒被圍住的時候,便很乾脆的拿了一份越光蓮霧米的樣本,附上自己的親筆信一封。快馬加鞭的送到了鄴都去。

    接下來因為斡離要好好的休養兩三天,所以各種事情也是集中到了林封謹處。不過這些內政事務,對於林封謹來說就仿佛是走流程一樣,端的是走馬觀花就可以處理,只有一件事情有些要緊。那便是東海聯軍在陸地上吃了個大虧,此時已經是派遣出來了好幾艘六桅巨艦在外海巡遊,看起來應該是要來找回場子的了。

    對於這件事來說,林封謹只是笑了笑,只是批示了一個“一切照舊,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十二個字。

    此時林封謹對東海聯軍的各種裝備戰具已經有所瞭解,基本就是和中原的水準持平的,但是在造船方面卻是相當了得。

    畢竟東海諸國是四面環海的國家。就算是上次沒有神祭引來蘇我使者護佑,平時也經常是派遣出戰艦護送,威脅獵殺深海當中的遠古巨獸。為漁船佔領漁獵的空間,因此至少有三分之一強的糧食資源要朝著大海伸手,這樣一來國家重視起來集中對造船業進行重點開發開發,那肯定要比中原民間小打小鬧的強出許多。

    在這方面的話,東海諸國可以說要強出一兩個檔次,也就是說。和對方打水戰起來的話,那真的是十戰九敗的份兒。

    不過。東海諸國的資源還是有限的,集中在了船隻的大噸位製造和遠洋航行方面,在武器方面的開發未免就要遜色落後了許多了,巨艦上面裝備的床弩和投石機的射程大概都只有神武炮的三分之二,精度就更不要說。

    並且東海諸國的重型武器目前還停留在以拋投出來的石塊,弩箭傷人的階段,但是神武炮目前的弩箭都被細分成了燃燒箭和爆炸箭兩種,前者自然不必多說,不過後者是類似於霰彈的效果,箭頭碰到了桅杆,人體以後會碎裂開,裡面的鐵釘,鐵砂分散開來對水手造成傷害。

    在武器方面本來就領先不止一籌,而那些六桅的巨艦看著嚇人,其實質還是地面炮臺和海上艦隊對轟,這很顯然是地面的固定炮臺占儘先天優勢,也難怪得林封謹如此淡定。

    ***

    將一干交易處理完畢妥當了以後,林封謹便想起來了被浸泡在黑狗血裡面的青梅嗅器胎,回去了以後一看,林封謹頓時大吃一驚,原來之前林封謹乃是留了人下來,讓他每隔一段時間就將這器胎從黑狗血裡面撈出來,用清水洗滌,接著再繼續丟進黑狗血裡面去。

    結果此時林封謹一回來,便發覺這執行命令的親衛居然直接撲倒在了血泊當中,翻過來一看,竟是右眼應該是被什麼利器貫穿,深深的刺了進去,深達腦中,眼見得是不能活了。

    此時林封謹心中一凜,第一個反應就是這裡來了奸細,但是吳作城當中此時連老弱病殘什麼的都徹底清了出去,只留有一戰之力的兵將,還有能包紮運輸的健婦,這樣若篩子濾過的也似的城中。自己的住處更是防範森嚴,怎麼可能還有奸細?

    就在他一愣的時候,猛然那盛著清水的盤子裡面,嘩啦的一聲輕響,一個鵪鶉蛋大小的銀白色金屬圓球漂浮了起來,正是那件神器器胚,猛然發亮,便是一道光芒直刺而來,那光芒說不出的光芒萬丈,淒厲逼人,這屋子裡面叮叮噹當的一陣亂響,只要是金屬製品,竟是全部都齊聲共鳴了起來。

    水娥在這時候,已經是刷拉刷拉在林封謹面前製造了出來三道冰障,更是發來了一條惶急無比的信息:

    “主人小心!這是先天庚金之氣!”

    林封謹倉促之間一仰身體,只覺得眼中微癢,竟是眼睫毛都被斬斷了幾根,飄落到了眼眶裡面,額頭上的肌膚更是涼浸浸的森寒,雞皮疙瘩一點一點的冒了出來,總算是險之又險的避開了這一下,非但如此,他身後的臉盆大小的木頭柱子居然是被這先天庚金之氣徹底的穿透了過去,透過了一個手指頭大小的洞眼,足足可以看到對面的景象,真的是令人為之咂舌。

    接下來那器胚居然再次連續射出了三道先天庚金之氣,好在這一次林封謹已經有了防備,加上天狼也是及時從須彌芥子戒當中現身,及時遮護,連續閃躲,也是有驚無險的躲避了過去,只是聽到這房中“嗤嗤”作響,可憐手下給林封謹找來的不少古籍遭了大殃,被刺得零落亂飛,十分狼狽。

    這器胚連續射出了三道先天庚金之氣以後,便噹啷的一聲落了下來,砸在了木頭地板上面,滴溜溜的旋轉,然後便停了下來,林封謹只見上面光華流動,慰為壯觀。

    “這是什麼鬼東西?青梅嗅的器魂呢?”林封謹這時候才抹了一把冷汗道。

    此時石奴和水娥都知道林封謹其實是對青梅嗅的器魂格外的重視,因此雙雙現身了出來,隔了好一會兒才給了林封謹一個答案:

    “應該是自焚掉了。”

    原來器魂這種東西也是一樣有高低之分的,像是青梅嗅,吞蛇這種神器的器魂,那就幾乎和人一樣,要分為三魂七魄!

    最普通的器魂,大概就只有一魂或者一魄,能夠兼具魂魄的,就又要高出了一個檔次。

    青梅嗅的器魂乃是最完整的三魂七魄,分別是胎光真魂、爽靈思魂、幽精意魂,七魄為屍狗、伏矢、雀陰、吞賊、非毒、除穢、臭肺。這其中,主掌其情緒思維的,便是胎光真魂,就類似於人的大腦。

    這青梅嗅的器魂本來就是秉乖戾之氣而生的,所以格外的偏激,卻是被林封謹丟到了黑狗血裡面去折磨,這簡直就像是將唐宗宋祖,成吉思汗這樣雄才大略的君主扒光了丟到生蛆的糞坑裡面去浸泡一般。在憤怒之下,急火攻心,導致了胎光真魄自燃了起來。

    這樣的話,這未成型的神器器胚立即就被真火內斂,進入到了小成的境界,因為這器胚乃是天上的隕金煉製的,所以就生成了先天庚金氣,兇悍銳利無比,乃是天生的殺伐之氣,遇到生靈就會隨時釋放出來。

    當然,這樣一來,青梅嗅的器魂一燃燒胎光真魄後,就相當於是從此在這世上煙消雲散了。這聽起來有些難理解,不過打個比較貼切的比喻就好了,就仿佛是一個人急怒攻心,直接腦溢血中風,大腦的記憶區域損壞,成為了植物人。

    從古到今,無論是人/魔/妖拿到了神器器魂這東西,肯定都是珍之重之,小心呵護,唯恐有什麼損傷的地方,能下狠手將其拿來長時間浸泡黑狗血的,多半也就林封謹這麼一個奇葩而已。

    所以,這後面發生的一系列的事情,估計就是神仙也難以推算得到。也是林封謹身邊的這石奴和水娥無論是見聞還是能力,都是格外廣博外加稀奇古怪,否則的話,也很難推斷出事實的真相來。

    林封謹聽了二者的講述後呆了一會兒後便道:

    “那這件事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

    石奴的回答也是很微妙的:

    “既是好事也是壞事。”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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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3-9-6 01:07:09
【天擇】轉之卷:東國亂 第三十三章 巨艦來襲

    為什麼說是好事呢?那是因為天下所有的煉製神器器胎的方法,都是利用外物來煉製的,但是,林封謹此時的這件未知神器的器胎,卻是由已經成型了的青梅嗅的器魂,燃燒自己的胎光魄後,在黑狗血當中煉製而成的,這就是心煉之術,並且還是內焚的方式!

    黑狗血這種污穢的東西,和胎光魄燃燒之後形成的魂魄火焰可以說是格格不入,完全阻絕了這魂焰能量的外溢。

    所以這魂魄焰的威能,就涓滴不剩的全部都用在了焚燒神器的器胎上!這種煉製方法在傳聞當中,又叫心火內焚術,乃是傳聞當中仙人才擁有的高妙煉製術。

    因此,此時林封謹手中捏著的這一件神器器胎,已經是難得的純淨無暇,單就器胎這方面的品質來說,甚至和吞蛇當年的器胎相比較起來,品質甚至會超過三成!!假如吞蛇當年的器胎品質是上等的話,那麼林封謹此時手中的神器器胎的品質那就是上上等!林封謹聽到了這個消息以後,也已經是非常的吃驚了。

    不過,要煉製成功一件神器,各種方方面面的因素都是很多的,器胎的品質驚人,並不代表煉製出來的神器一定就是超強的,這就仿佛是一個人小時候的智商就是超過一百六,但是長大未必也就能做人上人是一個道理。

    但是萬事開頭難,能有這麼一個好的開端總歸是好事。

    當然,任何事情有利就有弊,林封謹占了這麼一個大便宜,可是石奴很快的就將這弊端說了出來,那自然是青梅嗅器魂燃燒了胎光魄以後留下來的後遺症了。

    此時這世界上已經沒有了青梅嗅器魂這東西了,前面就已經提到過,胎光魄這玩意兒,就類似於大腦裡面的記憶區域,這東西一燃燒,前塵往事,種種恩怨,便都灰飛煙滅。

    此時留在了這神器器胎裡面的,便只有三魂六魄,此時的這器魂,打個比方的話便是只能用“植物人”來形容,只能擁有最基本的反應。

    說得直白一點,那就是要想它繼續活下來,就得要好好的侍候著端飯喂水,接屎倒尿,非但如此,每天還要給其身體擦洗按摩,勤加換洗,否則的話,褥瘡都能要了人的命。

    這還說的是侍候“植物人”生存,要想讓這居住在神器器胎裡面的“植物器魂”不衰敗枯萎,做的事情只多不少,耗費的精力也是更加驚人。

    目前要克服這弊端,就只有兩個途徑。

    第一就是換器魂,這個途徑是最方便的,只是也有兩大難處,首先上哪裡去找神器的器魂來換上?這玩意兒又不是大白菜,林封謹確實有錢,只是錢也不是萬能的,咳咳,神器器魂他倒是知道什麼地方有,但吞蛇的器魂為什麼要交換過來,更重要的是,呂羽會換給他嗎?

    其次,目前的這個極品器胎,那完全是根據之前的青梅嗅的器魂的需求形成的,相當於是給它量身打造的身體,就算是林封謹手眼通天,能夠找到神器的器魂來換上,未必也能夠此時的這個極品器胎相容,這才是最麻煩的。

    第二個途徑,便是想辦法將目前這青梅嗅器魂當中缺失的“胎光魄”給重新補全,這是最治標治本的法子,當然,也是......難度最高的法子。話說第一個法子,林封謹至少還知道上什麼地方去找其餘的神器器魂嘛,至少呂羽那裡有。

    可是,要補完這神器器魂的“胎光魄”,這就可以說完全就沒影子的事情!根本就是一頭霧水,連上什麼地方去尋摸都完全茫然。

    在這種情況下,林封謹只能歎了口氣,先想辦法滋養侍候著這失去了胎光魄的器魂吧,不過總算還是有辦法拖延著令這神器器魂不至枯萎.......有道是車到山前必有路,林封謹之前心中就隱隱約約有個猜測,此時想起來的話,搞不好要完美的辦妥這件事的話,那麼就應該著落在那個地方了。

    ***

    林封謹此時根據石奴的指點,佈置了一個八方四靈陣出來,將神器器胎溫養在了其中,這樣的話,這八方四靈陣能隔絕掉周圍的生靈氣息,使這神器的器胎裡面誕生的先天庚金之氣不至於外溢殺人。

    弄好這些以後,林封謹又喚人進來,交代一系列溫養器魂的事情,不過剛剛交代到了一半,就聽到城中各處都有“嗚嗚嗚嗚”的牛角號仰天吹響了起來。這號聲還是林封謹制訂的,一旦是短促的號聲,就表示所有的人都要找掩蔽物躲藏起來,敵人即將來襲,而拉得長長的號聲,則是代表已經安全,接觸警報。

    當然,這其中還有具體的辨識度,比如連續吹三聲嗚嗚嗚,緊接著再吹一嗚嗚嗚,其中多半就表示是草原上的敵襲,連續吹兩聲則是海面上敵襲.......這些事情則是只有將領知道了,他們自然會指揮使喚著人去做出相應的變化。

    林封謹聽到了這號聲,立即就知道應該是東海聯軍那幫人來找麻煩了,他們吃了夜襲的大虧,因此無論是為了洩憤,還是提振士氣,必然要反攻一番,而最有效最穩妥的,無疑是從海面上來了,因此多半是派遣來幾艘六桅巨艦,從海上對吳作城發動了進攻。

    此時林封謹自然不能還呆在家裡面,便大步走了出去,臉上露出了冷笑:

    “這些巨艦若是配合著步兵攻城的話發動進攻,還有點用處,現在開過來能做得了什麼事情?”

    很快的,林封謹就來到了吳作城東側靠海的城牆上,頓時就可以見到,足足四艘六桅巨艦揚起船帆對準了這邊乘風破浪的沖了過來,哪怕是從高處看,這海天一色的美景幾乎也是被這四艘巨艦佔據了大半,若不是這裡的海角海面上也只能容納下這麼些船隻,相信他們會派遣出更多的船隻來顯示威風。

    只是,經過林封謹這半年多的苦心經營,甚至連林家如此豪富的鉅賈都賣房賣地,幾乎弄成了個空殼子,完全靠之前積攢下來的名聲,還有林封謹在呂羽面前的得勢撐著,這騰出來的財富也只能用金山銀海來形容了,因此,吳作城當中也是被白花花的銀子硬砸出來了一個銅牆鐵壁!

    別的不說,單是這城牆上面,就硬生生的再加上了兩層石頭蓋子上去!也就是說,吳作城的城牆就修建得仿佛若三層樓房那樣了,並且因為當年吳作城的城牆在修建的時間就預留下來了可能會改建擴張的打算,所以此時吳作城城牆上堅固和安全性也都是並不受損。

    同時,至少一百五十具神武炮被佈置在了城頭上面, 這一百五十具神武炮當中,有五十具可以被稱為是巨型神武炮,這玩意兒因為後坐力太過巨大,所以只能被永久性的固定在城牆上面,正對城門的那個地方佈置了三十具,臨海的地方也佈置了二十具。

    剩餘下來的一百具神武炮都被安裝上了滑輪,平時警戒的時候,正對城門的對方佈置了六十具,而臨海的地方則是佈置了四十具,一旦有需要的話,可以在半個小時內迅速的機動調撥,將所有的機動神武炮集中佈置到某個區域,造成火力覆蓋優勢。

    因為東海聯軍這些人完全都不瞭解林封謹他們的佈置,還故意的將六桅巨艦擺在了大海上顯示一下自己的軍威,所以這時候吳作城裡面,已經將所有的可以機動的神武炮都調動到了靠海的那邊去。

    東海聯軍若是可以早些進攻的話,那麼他們要面對的頂多就是二十具神武巨炮和四十具神武炮,但這麼一拖延的話,那麼就得遭受二十具神武巨炮加上一百具神武炮的轟擊了!

    此時眼見得東海聯軍的巨艦已經成功的撥轉了船頭,對準了吳作城迅速襲來,林封謹也是難得的有一種熱血沸騰的感覺,在眾人的延請下,他登上了城牆上面最安全的一處射擊室內,這處射擊室內,便擺放著林封謹購買的那一具打一炮就要好幾千兩銀子的強橫武器:

    神武重炮!!

    此時一艘六桅巨艦已經是率先突入了過來,卻是已經進入到了神武重炮的射程,林封謹當仁不讓的坐了上去,開始往裡面裝填一發價值一萬六千兩的彈藥------其實就是往神武重炮的側面倒入了三酒盅的未知透明液體--------已經開始在瞄準鏡裡面校對,將對方的這一艘“深京”號巨艦套入了進去。

    “價值一萬六千兩銀子的禮花,一定是美麗到了極致吧。”林封謹喃喃的道,然後他的右腳輕輕一踩,整個射擊室內便響起來了一陣詭異的嗡嗡聲。

    這聲音仿佛是好幾萬隻蒼蠅在人身邊同時拍打翅膀震盪似的,甚至頭腦都有些暈沉了。緊接著,林封謹都覺得自己的眼前一花,似乎周圍的一切都化為了虛無,真實存在的只有自己和這一門神武重炮,而二者之間的精神便在這一刻通過手上握住的那個部件,水乳~交融的連接在了一起。

    緊接著,被瞄準的那一艘六桅巨艦忽然之間就在林封謹的意識當中變得越來越大。那種感覺格外的奇特,就仿佛是這艘巨艦在以驚人的速度對準了這邊駛過來一般,二者之間的距離極近。

    更奇特的是,這艘巨艦都是完全透明的,仿佛連內部結構都完全的呈現了出來,有的部位呈現出來紅色,應該就是被重重的裝甲護住,沒有辦法攻擊破壞到的,有的部分是黃色,則是表示可以部分傷害到的,有的地方呈現出綠色,那就是表示可以全額傷害的......

    這些含義也不需要多加解說,林封謹與這神武重炮的精神聯繫在了一起之後,便自然而然的知道了這一系列的關竅。

    緊接著,林封謹還發現了一件奇特的事情,那就是這六桅巨艦上面,居然甲板上有兩個小點也是呈現出深黃色的,這代表的意味卻是代表著神武重炮對其只能造成有限傷害。

    要知道,甲板上的人員,乃是沒有在防護設施後面的,僅憑藉自身的防護,就能豁免掉神武重炮攻擊的大部分傷害,這背後的意味,那真的是有些耐人尋味了。此時甲板上出現的這兩個人是神官,還是說東海聯軍當中隱藏著的強者呢?

    林封謹本來還想繼續研究下去,忽然發覺眼前已經開始迅速的模糊了起來,看樣子應該是填充的能連有限,沒有辦法再繼續支持下去的緣故,好在林封謹也不是什麼優柔寡斷的人,已經早就胸有成竹,抓緊時間將這一次神武重炮的攻擊目標確定在了船頭側面,主桅和副桅上。

    值得一提的是,神武重炮每一次填充後攻擊,都是默認的分為連發三炮,這三炮卻是為了避免填充進去的玉液能量不會被浪費掉的緣故,一旦有遇到那種非常棘手非常難啃的硬骨頭,那麼也可以將三炮的攻擊目標都鎖定在其上面,這樣的話,也能達成攻堅的效應。

    不過,也有全力一擊的模式,這樣的話,要多耗費三成的能量,並且冷卻時間延長到一天。這應該是拿來一擊洞穿城門這種情況下用的把。

    這種設計可以說已經是相當的完備,沒有經歷過長時間的戰爭考驗,根本就沒有辦法將這些細節都考慮清楚。

    林封謹將腳用力一蹬,立即就見到神武重炮的炮口處,傳來了一陣刺耳的嗡嗡聲,只是這嗡嗡聲就像是蕩漾而過的波紋那樣,一掠而過之後便消失了,不過就連林封謹也有些噁心煩悶的感覺,這卻是因為這嗡嗡聲乃是聲波發出的衝擊,貌似只響了一聲,那卻只是開始,而接下來的響聲則是完全超出了人耳接受的頻率,只是讓人聽不見,絕對不代表著它就不存在。

    林封謹此時正要說話,忽然聽到了自己身側的旁邊人傳來了低低的驚呼,還有倒吸涼氣的聲音,而海面上也是傳來了一連串驚恐雜亂的喊叫,少說也是數千人在大聲喊著什麼。

    原來就在那一炮打出的瞬間,那被林封謹瞄準的六桅巨艦的兩根桅杆,竟是忽然發出了“嘎吱嘎吱”難以承受重負的聲音,然後就緩緩的倒塌了下來!!!

    這艘六桅巨艦本來是在揚帆迅速航行的,波浪滾滾而來,卻是直接拍碎在了巨大的船首上,而這巨艦的船舷深深的沒入到了墨綠色的海水裡面,分波逐浪,充滿了霸氣,雖然這樣的巨艦因為吃水的緣故,根本就沒有辦法開到吳作城港口的百丈之內,但是,其上面還是有加裝了床弩和投石車的,這些強大的武器的射程卻是可以將吳作城覆蓋在攻擊範圍內。

    之前計定的攻擊計畫也就很簡單,靠近,將船身橫過來,然後上面裝載的武器火力全開,讓這些可惡的草原蠻子好好的嘗嘗激射的巨矛和從天而降的石頭的厲害。可是這航行的過程當中,主桅和副桅怎麼會突然斷掉了呢??!

    要知道,這六桅巨艦上,桅杆因為要承受風帆,為整艘船隻提供動力,那都是用上等的木料特製的,那是要三蒸,三泡,三曬。

    木材砍下來以後,首先是用水依次的蒸上三天三夜,這是為了將裡面殘留的蟲子蟲卵蒸死掉,接下來則是用多種樹葉熬出來的木漿蒸,同類相生,是讓木材裡面的脈絡在死後依然保持通暢,最後一蒸則是用濃稠的糯米湯蒸,則是使得木材緊致當中也不失光華通透。

    這三蒸只是水磨工夫,咬咬牙多點人也就能做好。

    但是接下來的三泡則是耗時間了,先是在桐油裡面泡三年,接下來是在河水裡面泡三年,最後才在海水裡面泡三年。

    這三泡下來,做桅杆的木材才算是小成了,只是掰著指頭算算,小十年就過去了啊!

    最後的三曬,則是先在冬天的陽光下面曬七七四十九天,接著是在春夏時分曬七七四十九天,最後趕著立秋以後,就把這木材丟在外面讓秋老虎曬,秋雨連綿的澆,能夠把這一關過了,木材依然是勻稱不變形,沒有裂紋,才能夠拿出來當桅杆用。

    不過這樣做出來的桅杆,彪形大漢拿斧頭用力砍劈都很難砍斷,哪怕是船帆吃滿了風,桅杆彎成了弓狀也不會折斷,何況這六桅巨艦也不是剛剛下水的,東海諸國謀劃了此事也是多年,這些用來渡海的遠洋艦船可以說都是故意在七八月颱風來的時候出航過,丟到了颱風裡面進行了檢驗的,怎麼會忽然發生桅杆斷裂這種倒楣事??

    然而這些人不管是如何的難以置信,這事情終究還是發生了,有道是存在既合理,那麼就要面對現實!

    此時巨艦上面的桅杆,既有瞭望的功能,更多的是用來支撐船帆,給船隻提供充足強大的動力,因此桅杆上面當然不是一根豎立的杆子到底,而是還有林林總總的幾十根橫桅,船帆,還有至少幾百根粗大的纜繩在上面。

    經過了三蒸,三泡,三曬處理的桅杆被桐油,米湯等等浸潤了進去,絲毫不遜於鋼鐵,格外的沉重,因此這時候一倒,那絕對不是若一根普通的電線杆子那樣的就簡簡單單的倒了,而是帶著幾十根橫桅,纜索,還有大團的船帆一起傾斜倒下,那威勢簡直就和倒了一座山也似的!

    非但如此,這兩根桅杆一倒更是要拽著旁邊的桅杆一起倒下,眼見得斷掉的主桅旁邊的副桅也是被生生的拉得嘎吱嘎吱的作響,傾斜了二三十度,下面的人都是驚恐大叫,亂跑亂走。更要命的是,桅杆上的風帆乃是在提供動力的,所以被這斷掉的兩根桅杆一壓,其餘的桅杆船帆也差不多都廢掉了,這艘六桅巨艦一下子就失去了控制,打起了橫。

    若是在大洋面上,如此寬闊,那麼這六桅巨艦不要說是打橫,就是打滾也礙不著誰,但它現在已經駛入到了吳作城的這邊的海岬(就是類似於縮小版本的渤海海灣)當中,這裡面的地方卻已經是有限了,何況此時還有三艘六桅巨艦在往裡面塞?

    因此這艘失控的六桅巨艦一下子打橫以後,便對準了旁邊的另外一艘六桅巨艦撞了過去,後者卻真的是想躲都沒有辦法躲,船上的人沒經驗的只能大叫著沒頭蒼蠅也似的亂跑,有經驗的就只能找著堅固的地方,死死的抓住不放手。

    兩艘船轟的一聲撞在了一起之後,甲板都傾斜了起碼三十度,可憐上面的水手簡直就像是下餛飩那樣的往下面落,原來此時這些人大多都是在甲板上準備操控床弩或者投石車了,都在緊鑼密鼓的張羅著,哪裡知道會忽然天降下這等橫禍來呢?

    這時候,被打斷了兩根桅杆的那一艘六桅巨艦卻是船頭撞在了另外一艘的船身上,深深的陷了進去,可憐那艘被撞的六桅巨艦被生生推出了好幾十丈遠!整個岬角當中的海浪都陡然大了三分!

    眼見得林封謹這一炮打出去,戰果竟然是如此煊赫,在場的所有三里部的高層也都是驚呆了。只有林封謹還是淡定如常,仿佛一切都是在他的謀算當中似的。只是,這時候林封謹腦海裡面也是在回蕩著一句話,並且這句話還在心中反復盤旋著:

    “格物院的這雪狗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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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3-9-6 01:07:27
【天擇】轉之卷:東國亂 第三十四章 媧蛇神再現

    林封謹為什麼這麼說?因為雪狗賣給自己的普通神武炮還好,基本上也就是比目前的這些機關機械要強出一個檔次而已,

    但是,這一門神武重炮當中蘊藏的各種技術含量,可以說已經是遠遠的脫離了目前這個時代的水準範疇了!那絕對不是說名字上加了一個“重”字就能比擬得了的,就仿佛是瀋陽前面加上一個小字去,完全就是兩碼子的事情了。

    林封謹幾乎可以很肯定的說,不要說是區區東林書院新成立的格物院做不出來這玩意兒,就算是分裂的墨家忽然轉性,齊心合力的進行研究,也一樣做不出這玩意兒!

    這其中的道理很簡單,在冷兵器的時代,或許想盡辦法,可以做出來接近槍械威力的諸葛連弩這種東西,卻是一定做不出來一挺雷射器!因為雷射器乃是由很多的零件組成的,每一個零件當中的技術含量,都絕對遠遠超越了冷兵器時代的科技跨度,這其中已經是完全出現了科技的斷層了。

    那麼唯一的解釋便是:這門神武重炮根本就不應該是人間界的產物!

    六道輪回,其餘的五道五界當中也都有激烈殘酷無比的戰爭,林封謹此時的眼光也是異于常人了,根據他的判斷,這玩意兒很可能是來自修羅界的戰爭兵器。只是不知道為什麼會出現在人間界,更重要的是,居然還沒有被人間界所排斥。

    好在無論如何,那雪狗既然肯將這東西賣給林封謹,總是善意的表現,只要等此事一了,那麼自然就詢問得出來。

    林封謹率先開炮了以後,其餘的神武巨炮和神武炮都是二話不說,都是同時開始對準了海岬裡面的六桅巨艦傾瀉火力,用的火箭較少,大多數射出去的,都是以殺傷水手為主!

    對於林封謹來說,東海聯軍當中要想打下來吳作城,依靠這些巨艦那是不要想了,因此就算是將這些巨艦都擊沉了也沒有什麼用,關鍵還是要殺傷他們的人手。在戰爭當中,出現了傷患的話,不僅僅要給他治傷,還要耗費人力來侍候他,還得弄些有營養的東西給他吃,細心照顧,這樣弄下來的話,可以說比直接殺死更靡費他們的資源。

    當然,東海諸國聯軍也是可以對傷患不聞不問,那就更中了林封謹的下懷了,這打仗攻城絕對不是少數人的事情,必須是最基層的士兵來一點一點的蟻附,一點一點的來啃吳作城這硬骨頭。這些士兵也不是傻子,知道一旦受了傷就註定被拋棄,在攻城的時候還會出全力嗎?還會冒著箭雨什麼的攻堅嗎?

    不過這一次東海諸國聯軍看起來也是下定了決心要給林封謹點厲害嘗嘗了,在一開戰的時候就不利的情況下,居然依舊督促著手下死戰不退。神武炮和神武巨炮的威力雖然也是相當驚人,只是對於這龐大的巨艦來說,傷害終究也是有限的,戰局開始變得互有攻守起來,對方也不再是一味挨打不還手的模樣。

    這時候,林封謹用白銀堆砌起來的城牆起到了重要的作用,這城牆現在擴建了以後,品質卻也絲毫沒有懈怠下來,雙方一直對轟到了天黑,東海諸國聯軍足足開來了十艘六桅巨艦,甚至還有一艘七桅巨艦,最後離開的時候都是傷痕累累的。

    吳作城這邊的城牆基本上保持了完好狀態,只有一兩處小規模的塌陷,就算是有些裂紋,卻也是表皮上的傷損,並沒有波及到內部。不過林林總總大概也死了百來個人,受傷的人卻不多,只有三十來個。這主要還是因為對方的攻擊要麼是巨弩,要麼就是人頭大小的石塊,被擊中了的話,那麼幾乎就是當場無救的。

    而對方的死傷數字則是應該遠遠多於這個數,不過也頂多一兩千人而已,雙方都是試探性進攻,也沒有傷筋動骨。

    這一戰說實話,到了後面,林封謹索性下令不允許還手了,因為神武炮發射的弩箭乃是定制的,五兩銀子一根呢,這可是要用在刀刃上的玩意兒,現在隔靴搔癢的打出去有什麼用?

    這一次打下來的演練意義要多過殺傷敵人的意義,對於林封謹來說,這一戰獲得的最寶貴東西不是什麼殺敵的數量,而是讓手下得到了低烈度的寶貴實戰經驗,在此時犯錯的話,那麼就還有糾正的機會,至少戰時候的各種措施都預演了一番,一切都開始顯得井井有條了起來,各種意外的處理也是有了例子和榜樣。

    令林封謹最滿意的是,打了這半天,每一台神武炮也是至少打了十來發箭簇出去,損壞的也只有六台而已,並且有五台都是可以修復的,換上預備好的零件就好,這就足以說明雪狗說的話並非是謊言。

    接下來的幾天,對方則也是天天跑來用這六桅巨艦騷擾,林封謹乾脆下令密切關注,不理會就行了,就吳作城目前的城牆堅固程度來說,這船上的投石機和床弩打過來都是沒有什麼威脅的,因為射程不足的緣故至少有一小半的石頭和床弩都落在了城牆下面。

    不過對方當中看起來也是有打老了仗的人,第三天開始,發射的居然是腐爛的死馬死人過來,臭氣熏天,顯然是打算傳播瘟疫的主意,林封謹便下令撒上石灰然後打掃到城下面去,潑上火油一把火燒了。

    第四天開始,那些東海聯軍想要故技重施,結果剛剛行駛到了吳作城的海岬入口處,居然就有水手大叫了起來,說是觸礁了觸礁了,可是這條海路跑了足足好幾趟了,又怎麼會出現這樣的錯誤?

    放下小艇去一看,才發覺這裡居然是被沉了一艘三桅的海船下去,海船裡面堆滿了岩石,恰好把航道堵得那個死死的,六桅巨艦吃水本來就是很深,被這麼一堵,頓時就只能被隔在了海灣外面乾瞪眼。

    很顯然,這一招便是林封謹連夜弄出來的了。

    東海聯軍的蘇我使者雖然強大,可是拿這沉船和岩石都絲毫沒有辦法,而對於林封謹他們來說,將來等東海聯軍們走了,自己出動人手,外加敖氏一族的幫忙,那些妖蟒只要吃飽了力氣大得驚人,要清理掉這沉船也不要太簡單。

    當下這東海聯軍的將領也是發怒了,直接就讓人放救生艇下去清理這沉船,卻沒料到林封謹也早就等著了,神武巨炮的射程可是夠得著那裡的,直接上火箭射救生艇,三台神武巨炮同時瞄準一個目標,一射就一個准!

    東海聯軍的鍥而不捨精神也是著實令人敬佩,咬著牙一面挨打,一面繼續清理這水下的沉船,吳作城裡面的人也不慌不忙的和他周旋著,結果這沉船還沒清理到一半,天就徹底黑了.......這天一黑下來,東海諸國聯軍就算是想不走都不行了,在此時瞄準完全就靠眼力來校正的時候,天黑了那完全就是亂打一氣了。

    雖然說投石車所耗費的石塊,還有床弩的弩箭都不怎麼值錢,但是這兩件攻城器械的本身卻都是消耗品啊,投石車的皮索大概每投出二十次就要更換,絞臂頂多使用五十次,而床弩非但絞索壞得快,弩箭則是需要耗費木材,這玩意兒在草原可是稀罕貨。

    因此東海聯軍就算是很想洩憤,但也不至於在這種情況下強攻,因此也只能灰溜溜的縮回去,但是第二天再來的時候,那水下的沉船上又多出來了大量的石塊,顯然破壞比建設要方便百倍,吳作城中人又連夜做了手腳,東海聯軍昨天一天的辛苦就像是做了無用功。

    雙方在這裡打得熱火朝天的時候,林封謹也接到了消息,草原上的部落確確實實的遭了劫難了,東海諸國聯軍就仿佛是一群噁心的蝗蟲那樣,四處搜刮,甚至依靠自己的航海優勢,迅速的擴展劫掠的半徑。

    奈何面對這種事情,林封謹也不是萬能的,也只能徒呼奈何。

    最初的襲營成功,那是占了出其不意,加上對方兵力分散的弊端,而此時對方有了防備,在陸上的根基也穩定,大量的戰士被運上了岸來,將那軍營修築得水潑不進,恰似一個刺蝟。

    雖然三里部有騎兵優勢,也只能做到襲擾而已,雙方畢竟相隔六十裡,必然沖過去敵人會有脊背,真的要衝進去攻堅的話,對方估計是一換三都願意!畢竟他們的人數優勢不要太明顯,而根據林封謹的估計,強沖突襲的話,自己的騎兵想要一換二估計都有些成問題。

    好在此時估計東海聯軍也是拿吳作城頭痛得很,如此堅城,偏偏城中的防護器械還如此驚人,不消說,裡面的各種儲備也必然是準備得十分充分。單是用想的都知道,強攻的話也不知道會在這城牆下死多少人。

    更要命的是,東海三國的首腦已經不知道開會研究過多少次關於攻城的問題,可是,之前他們戰爭時候總結出來的各種戰例套到了吳作城上面都完全行不通啊。甚至有人提出來了乾脆放棄吳作城。

    只是,這吳作城所處的位置也確確實實太要緊了,要更換目標的話,那就涉及到了整個聯軍的戰區分佈,甚至是地盤劃分,這絕對不是目前的區區三國聯軍能做得了主的,並且吳作城更是展示了他們也能在短時間內運輸登陸攻擊的能力,一旦放棄了吳作城不把它打下來,那麼估計無論在什麼時候,這三國聯軍都會像是背心抵著一把刀子那般要命。

    看看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東海三國聯軍的首腦也只能一咬牙,決定打了再說,沒准對方是紙老虎呢,沒准對方是烏合之眾不能打面對面肉搏的硬仗呢......便約定三個國家以抽籤來決定進攻的順序,並且先打頭的國家第二天,第三天都可以最後一個上陣,這樣一來也算是公平。

    而就在這大戰的前夕,林封謹卻是在書房當中接待了一位客人。

    這客人不是別人,正是北方草原邊界上敖氏一族的族長,敖液。

    幾天不見,這老東西的精神反而顯得越發的是健旺了些,紅光滿面,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來之前還是陽光燦爛,來之後卻是忽然來了一片烏雲,一下子連太陽都陰了,頗有幾分雲從龍的派頭在裡面。

    敖液和林封謹之前關係也是十分熟悉的,因此寒暄了幾句以後,便很乾脆的開門見山道:

    “你和這群東國來的泥腿子應該也幹過幾架了,有沒有殺掉神使?”

    林封謹也不和他玩虛的,很乾脆的道:

    “確確實實是遇到了一個非常棘手的傢伙,施展出來的法術都是直接腐蝕生命,加持自身的,可以說是陰損狠毒無比,但是也不知道是不是神使,因為這傢伙死掉了以後,雖然將屍體凍結在了冰塊當中卻依然沒有辦法保存,然後自爆了。”

    敖液聽了林封謹的話愣了下道:

    “莫非你沒有澆女童的尿上去嗎?”

    林封謹搖頭道:

    “不要說澆尿,就是接尿的功夫都沒有給我,怎麼會有這樣的空當?”

    敖液站了起來,背著手走了幾圈道:

    “奇了,奇了。”

    林封謹察言觀色的道:

    “不過,若是說什麼東西都沒剩下,那也不儘然,並且剩餘下來的這玩意兒可以說是格外的詭異,單單是為了將這玩意兒運到吳作城裡面來,我就整整陪上了五條人命,並且我也不算是什麼眼眶子淺的人,也是真真切切的第一次見到這麼邪門的玩意兒。”

    敖液眼前一亮道:

    “那帶我去看看?”

    林封謹臉上忽然露出來了一抹高深莫測的笑容道:

    “這看看當然是沒有問題的,不過敖老,咱們認識了這麼多年了,我對你還算是推心置腹的吧?”

    敖液沒料到林封謹忽然會提出來這個問題,只能笑道:

    “公子做人沒說的。”

    林封謹又道:

    “我和敖家合作,也是光明磊落,沒有隱瞞什麼吧。”

    敖液這時候已經苦笑了起來道:

    “沒有。”

    “那麼,你們是什麼時候和媧蛇神接觸的呢?”林封謹看著敖液,很認真的道。

    敖液渾身上下陡的一震,接下來卻是慢慢的放鬆下來,苦笑搖頭道:

    “我們本來以為掩飾得很好,就知道這是瞞不過公子你的。”

    林封謹沉吟了一會兒道:

    “上一次你水遁而來,特地將這東海諸國的背景都一五一十的講給我聽,我心中就有疑惑,覺得你雖然活了千多年,但是這上古的秘聞卻是萬年前的秘事,我反正覺得七千年前的歷史和六千年前的歷史一樣都是充滿在了迷霧當中,這區區一千年,還不足以讓你知道這麼多東西吧。”

    敖液聽了林封謹的話,只能微微的歎息。

    林封謹卻是接著道:

    “我與東海諸國的人交戰以後才發覺,他們的法術神通卻是自成體系,與目前中原流行的五行陰陽學說端的是大相徑庭,乃是圍繞著生命和死亡的力量為核心來做文章。恰好,我在這之前也是遇到過類似的奇特現象,那便是浸泡在了焚石山的岩漿中的媧蛇神,也是可以消耗生命力來激發肉體痊癒速度的驚人能力,二者具備的特殊能力太過明顯了,偏偏你還要說神使的屍體格外的寶貴,那就由不得我往深處去想啊。”

    林封謹沉吟了一會兒,又接著道:

    “我記得之前在南鄭的時候,曾經被臨侯吳令率領一群巨虺伏擊,卻是在那傢伙身上拿到了一面鱗神盾,最後交托給了你們。你們應該就是憑藉著這面盾牌,和極北之地的媧蛇神聯繫上的吧。”

    敖液長歎了一聲道:

    “公子明鑒,我等妖類在這人間世上活得也是太過邊緣,也是太苦了啊,要麼為你們人類奴役,要麼被你們捕殺,聽說了有前輩大能還在世上,並且還是我族大能,自然是有嚮往之心的。”

    林封謹揮了揮手,淡淡道:

    “生不逢時,英雄末路,這是上天註定的命數,要你這麼說,那妖族大興的時候,魔族和人類豈不是都不活了,魔族大興的時候,你們妖族豈不是也不活了?你訴的苦也太消極了,再說了,我可一直是將你們平等對待交流,沒有捕殺你們,奴役你們的心思。”

    敖液深深的看了林封謹一眼道:

    “公子你的身份特殊,當然是不一樣的,若是換成其餘的人類,我敖氏一族也不能對你這麼信任。”

    林封謹沉吟了一下道:

    “是因為我妖命者的身份嗎?”

    敖液卻是不願意多談這個話題,轉回來了道:

    “這麼說,公子對於我們現在供奉媧蛇神沒有什麼芥蒂了?”

    林封謹淡淡的道:

    “你們這麼做乃是人之常情,並沒有什麼了不起的,再說了,我看重的不是你們供奉誰,而是你們會不會對我不利,影響到我們之間的合作,假如有的話,那肯定就是有的,但如果沒有,那一切照舊便是。”

    敖液長出了一口氣道:

    “那就最好了,那就最好了,既然公子你都知道了媧蛇神的事情,那麼我也就難得遮遮掩掩了,也是方便省事。”

    林封謹微微點頭道:

    “在這之前,我有兩個問題想要請教一下,我想以媧蛇神這樣的身份地位,應該也不至於欺瞞我這樣的卑微人物吧。”

    “你說。”

    敖液的袖子裡面忽然傳來了一個冰冷的聲音,緊接著,一條金黃色的小蛇便從中蜿蜒爬了出來,這條小蛇身上的鱗片完全就仿佛是剛剛熔煉出來的黃金塗抹在身上似的,灼灼逼人,十分華貴尊嚴,而這小蛇頭頂上更是有一個清晰的肉冠,鮮紅欲滴,就仿佛是王冠一樣。

    林封謹看著這條黃金小蛇,感覺到了它身上與媧蛇神傳承一脈的氣息,那真的是遠古王者的威嚴。急忙道了聲失禮,便先正了正衣冠,然後用清水淨手,淨面,接著取來香爐焚上了名貴的檀香,然後取來了一個罕見的水晶盤子,讓下人取來了鮮花香果點綴在盤中,放在了旁邊的主位上,然後長揖到地,對這條黃金小蛇恭敬道:

    “貴客臨門,有失遠迎,多有失禮之處,請上座。”

    這條黃金小蛇看起來很是吃這一套-------也不見有什麼動作,直接就盤在了這水晶盤子裡面---------這套禮節東西卻是見到了這黃金小蛇以後,水娥急忙傳音給林封謹讓他一板一眼做的。

    水娥和石奴的存在,當年林封謹面見媧蛇神的時候都是沒被識破,自有特異之處,這黃金小蛇看起來更不可能識破了。

    此時敖液驚奇的望了林封謹一眼,便出來介紹道:

    “這是蛇神使,乃是媧蛇神受了我們的香煙供奉以後化出來的身外身,幾乎可以代表蛇神本尊了。”

    林封謹點點頭道:

    “這樣最好了,上一次拜見媧蛇神,承蒙關照,一直都心存感激,下一次再去焚石山的時候,定當多備祭品,虔誠叩拜。”

    蛇神使此時吐通道:

    “你有什麼想問的,那就問吧。”

    林封謹道:

    “我看東海諸國的邪神信徒施展的法術,和媧蛇神施展的神術似有異曲同工之處,那麼敢問一句,媧蛇神與東海諸國的邪神是友是敵?”

    蛇神使很乾脆的道:

    “這還用說嗎?東海諸國的邪神乃是當年魔族的厲魄,怨氣,還有大漩渦裡面的極陰之氣,天上星斗映照下來的星輝等等凝結出來的,被我妖族大能狠狠鎮壓的喪家犬,就算想要和吾神為友,它也絕對沒有這個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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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3-9-6 01:07:44
【天擇】轉之卷:東國亂 第三十五章 邪彌呼的真面目

    林封謹沉吟道:

    “媧蛇神閣下乃是妖族大能,而東海邪神則是源出魔族的餘孽,那麼為什麼你們之間的神術有異曲同工之處,而媧蛇神看起來對神使的屍體很有興趣?”

    蛇神使很快就告訴了林封謹真相:

    “當年魔妖大戰的時候,我妖族雖然連續出現了不少大能,但魔族畢竟也是統治了這個世界不知道多久,裡面的精英人物層出不窮,也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這其中,出現了一頭業魔王叫做迦空,尤其強大,能吞噬世間萬物化為己用。在襲破魔都的戰役裡面,與媧神閣下(媧蛇神一族的首領)同出一門,能相提並論的羲神便是與此魔同歸於盡,最後卻是慘遭算計,被迦空奪取了自己的身體,連魂魄都沒能逃出去,慘遭吞噬!”

    “伽空奪取了羲神身體以後,從中可以說是獲得了極大的好處,甚至因此掌握了我族的許多不傳之秘,與其魔界的威能結合在了一起,十分強大,因此一直堅持反抗到了最後,甚至修煉成了魔族號稱與天同壽的秘術,所以根本就沒有辦法殺死他,最後也是被鎮壓在了這大漩渦當中。”

    “最後,隨著千百年漫長時間的過去,伽空這些被鎮壓的魔族終究還是元氣耗盡,死在了昏暗不見天日的大漩渦下,但是,有道是物極必反,否極泰來,隨著人類崛起,世上已經出現了天翻地覆的變化。機緣自然來臨,這些被鎮壓的魔族大能的魂魄中那些碎片依然不滅,戾氣不散。加上恰好又被東海諸國的愚民拜祭,因此漸漸的重新凝聚,形成了以邪呼彌為首的東海眾神靈,而構成這邪神邪呼彌的大部分的怨念和意識,都是業魔王迦空的。”

    “當然,也不能說這邪彌呼就是業魔王迦空,準確的說。邪彌呼就是以業魔王迦空殘存下來的戾氣,還有碎片當成根基重新誕生出來的。二者完全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只是邪彌呼會在潛意識裡面,比如習慣,愛好之類接近業魔王迦空。”

    聽到了這裡。林封謹已經是恍然大悟:

    “原來如此,我明白了,說起來這邪呼彌和媧蛇神一族,那還真的是有密不可分的聯繫呢,他應該是繼承了業魔王迦空大部分的神通和秘術,當然也就知道羲皇的秘術了。”

    蛇神使道:

    “是的,而在遠古的時候,媧神主陰,羲神主陽。二者本來就是密不可分,修煉的神通都是相互輔助彌補的,叫做河圖祭法。洛書祀術!兩人聯手,便可以發揮出平時數十倍的力量!大概是冥冥之中自有命數,在我妖族最為強橫的時候,也沒可能讓媧神和羲神再次重聚聯手,沒想到在我妖族式微的今天,反而有望令這一天再次到來。”

    “往近處來說。主人的河圖祭法已經修煉有成,若再能從這邪呼彌的神使身上找尋到洛書祀術的一些脈絡。便已經能對主人擁有十分微妙的互補作用,至少能讓主人的肉身不再懼怕那岩漿蝕骨的酷刑!”

    林封謹點了點頭道:

    “為了避免那邪呼彌有所察覺,所以這一切都只能在秘密當中進行,否則的話,則是會嚴加防範,因此,你們也沒辦法給我直接的支援,對吧。”

    蛇神使道:

    “沒錯,但是主人是無所不能的,你也知道主人的威能,所以只要你在這方面上心,給予你的報酬一定會讓你們心滿意足。”

    林封謹微微頷首,沉吟了一會兒又道:

    “還有一件事,我也必須要瞭解清楚......這個問題當著媧蛇神大人我是沒有這個膽子問的,但是,若不是和大人極親近的人,也答不出來我這個問題,蛇神使大人在這裡的話,還真是回答我這個問題的最好對象了。”

    蛇神使道:

    “你說。”

    林封謹猶豫了一會兒才道:

    “蛇神使大人應該是知道南方的一位巫神的存在吧。”

    一提到這個問題,空氣裡面的氣氛也是一下子凝固了起來,蛇神使隔了很久才慢慢的道:

    “知道。”

    林封謹道:

    “我這幾年可以說是誤打誤撞,將這位巫神直往死裡面得罪了,他老人家當年精心佈設下來的傀儡謀奪南鄭的計畫,卻是幾乎被我破壞殆盡,兩個重要的棋子被我折騰得死去活來,現在都是煮成了一鍋夾生飯,搞得南鄭分裂。我想,就算是這位巫神再怎麼寬容,也一定是想要吃我的肉,拿我的皮來做被子的.......我在這裡就要大膽問一句,這位巫神和媧蛇神大人,究竟是什麼關係?”

    這世界上本來是只有巫神的,

    巫神,就是此時還被禁錮在了焚石山當中的媧蛇神肉身的本來靈魂。

    大概在數千年前,被禁錮在了焚石山當中的巫神意識到自己的肉身大限將至,便只能一咬牙,孤注一擲,靈魂出竅,硬生生的捨棄了肉身,付出了極大的代價撞破了焚石山的陣法而遁去,從此以巫神之名,在窮山惡水的邊疆當中苟延殘喘,徐徐恢復。

    然而,在巫神衝破焚石山陣法的過程當中,自然是引發了一系列的禁制,火山噴發,天崩地裂,可是仿佛冥冥當中自有天數那樣,便導致禁錮巫神肉身的洞窟處出現了一條裂隙,每當海水漲潮的時候,這條裂隙就會吞吸大量的海水進入山腹當中,卻是無形當中給巫神遺棄掉的肉身帶來了食物,便令其絕處逢生當中獲得了生機。

    此時的巫神肉身雖然已經失去了靈魂的主宰,但是其基本的生命活動本能還是存在的。就仿佛是植物人的心臟也不會停止跳動,消化功能也不會消失......何況之前巫神還製造出來了不少頭專門用來侍候自身的巨虺?自然就會將順著海潮而來的食物拿來供奉給肉身。

    這樣一來,本來在短時間內必然死去的巫神肉身。因為有了食物的供應,一下子又恢復了生機。

    隔了數百年,巫神也是感應到了自己的肉身居然還沒有隕落,也嘗試去極北之地的焚石山看過,只是此時已經是完全魂體狀態下的它,已經不可能再衝破那禁制進入了,它也只能死心離去。

    隨著漫長的時間過去。這巫神的肉身也是格外的強橫,居然又孕育出來了一個意識。

    這個意識。便是此時林封謹遇到的媧蛇神了。

    此時聽林封謹提出來了這個問題以後,就連老妖怪敖液也是忍不住豎起了耳朵,因為就連他也是很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究竟是什麼。

    林封謹的這個問題顯然是問到了點子上。

    這蛇神使顯然也是沒料到林封謹會問這個問題出來,忽然昂起了頭。就仿佛是眼鏡蛇發怒也似的直起了身軀,然後兩隻眼睛開始若藍寶石那樣的發亮,一閃一閃的,應該是在與媧蛇神本身進行溝通了。

    最後,蛇神使的回答是:

    “主人和巫神,都是由神軀孕育出來的意識,相互之間的關係,就和你們人類的皇后一先一後生下來的皇子類似,乃是兄弟姐妹的關係。”

    林封謹聽了蛇神使的回答。眼前忽然亮了一亮,沉聲道:

    “我知道了。”

    蛇神使道:

    “那麼,現在是不是可以與看一看你從邪呼彌的神使處拿到的東西了?”

    林封謹歎了口氣道:

    “那玩意兒確實是有些邪門。碰到的人都會發狂而死,現在是非常時期,我的人手也經不起這樣的損耗,只能勞煩去地下室觀看了。”

    ***

    接下來林封謹也不玩什麼花樣,就直接帶著蛇神使和敖液兩人去了地下的庫房,說起來也是奇怪。這蛇神使隔了老遠的距離,便感應到了那神使舍利的存在。眼前一花就連影子也不見了,等到林封謹進去的時候,發覺這蛇神使已經是將那顆神使遺留下來的舍利子盤了起來,對著其“絲絲”的吐信,如臨大敵!

    林封謹一出現,這蛇神使便迅速的發問道:

    “你這顆精魄石是從什麼地方來的?“

    林封謹道:

    “手下人得力,我們聯手幹掉了一頭東海聯軍那邊出現的怪物,最後將其封在了冰層當中,沒想到這玩意兒最後還是自爆了,自爆以後就留下來了這個。”

    蛇神使開始仔細的詢問起林封謹事情的經過來,林封謹也不藏私,都是一五一十的講得明明白白,連一個細節也沒有放過了。

    蛇神使最後聽到了一個細節以後,終於找到了自己想要的結果,放鬆下來道:

    “沒問題,這不是個陷阱,也不是主上的推斷出現了偏差,而是因為當時這名神官與蘇我使者之間的距離很遠,當那神官開始呼喚蘇我使者合體的時候,這神官應該還是活著的,但是當那蘇我使者飛過來了以後,這神官估計是傷勢發作,已經死掉了。”

    “所以,在這神官和蘇我使者相結合的時候,就造成了一種尷尬的局面,本來應該是蘇我使者吸收神官的生命能量變成神使的,但是,神官死掉以後,就由蘇我使者獨自支撐這個過程。因此最後你們遇到的邪彌呼神使,實際上應該只能算是半成品而已,這就是它在冰塊裡面會爆掉的原因。因為這傢伙的生命週期已經到了。”

    “換一種方式來說,就算當時這頭邪彌呼神使並沒有被你制住,處於全面上風,也一樣會直接爆掉,這和冰凍什麼的都沒有任何關係的。”

    林封謹聽了蛇神使的話以後,笑了笑道:

    “其實這些都不是很重要,重要的是,這一顆神使的舍利子對你們來說有沒有用?”

    蛇神使很乾脆的道:

    “有!你可以提出你的要求了。”

    林封謹深吸了一口氣。然後道:

    “我目前倒還真有一件天大的難事在手裡面,這件事卻是要從頭說起了,首先是我獲得了一件神器的器魂。這件神器叫青梅嗅.......”

    ***

    林封謹講得很詳細,不過講完以後,蛇神使便道:

    “不過是一件區區的神器的小事,你將此物取來。“

    林封謹頓時為之無言,“區區神器”!這口氣真是大得沒邊兒了,但回過頭想,神器不就是神製造的武器嗎?這媧神神都敢於自稱為神靈。這玩意兒對它來說,自然是不在話下了。

    當林封謹將那器胎取來了以後。蛇神使看了一眼後顯然有些詫異,然後遊過去,用舌頭舔了舔,很乾脆的道:

    “你這器胎也真是機緣巧合。在上古的時候都難得的純淨,不過這樣一來的話,對器魂的要求就相當的嚴格了,一旦器魂能力不足,那麼很可能就會像是三歲小孩握持著重錘,沒有辦法完全發揮出其威力的可能。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用血煉之術來補完這殘缺的神器器魂,這樣的話,你運使起來這武器就會仿佛若分身那樣。如臂使指,運用自若。”

    林封謹聽了以後道:

    “天底下根本就沒有十全十美的事情,這麼好的辦法。那麼一定就有弊端的了?”

    蛇神使道:

    “當然,血煉之術的原理,就是採取你自身的精血,加上我族秘術來凝練出與這器魂完全吻合的胎光魄出來,弊端有兩點,第一。你的精血根本就不可能支撐起強大的神器魂魄來,所以必然要混入媧蛇神大人的精血來煉製。所以,這件神器煉製成功了以後,對媧蛇神大人毫無殺傷力。第二,這件神器被血煉之後,便只能被你和你的嫡系血脈使用了,其餘的人無法驅動它。”

    林封謹想了想,覺得這兩個弊端都不是什麼問題,第一自己也不會忽然腦子進水了,跑去對付媧神神這樣變態的傢伙,那完全是自尋死路,所以第一項弊端幾乎可以無視掉。第二弊端則也是可以接受的,因為這把武器對林封謹來說,從頭到尾就是給自己用,沒有打算要借人的。

    “既然是這樣的話,那麼我當然是沒有問題的了。”林封謹道。

    蛇神使聽了以後,便叼起來了那一顆蠶豆大小的邪彌呼神使舍利,甩了甩頭便咽了下去,又重新直起了前半段身體,仿佛眼鏡蛇那樣的直立了起來,兩隻小眼睛又開始發出了水晶也似的光芒,看起來應該是在和遠方的媧蛇神溝通。

    隔了一會兒,蛇神使才道:

    “這顆神使遺留下來的舍利雖然不完整,卻是讓主人梳理清楚了一項神通的脈絡,還是能派上了些用場的。”

    林封謹知道,媧蛇神可以說是十分驕傲,不屑於說謊這種,既然它覺得相當有用,那麼就應該是沒有誇大任何的事實,頓時臉上露出了笑意。

    隔了一會兒,蛇神使忽然從口中吐出來了一顆指頭大小的珠子,這珠子一看就應該是寒冰凝結的,裡面凍著一點難以形容的鮮紅色,不知道怎的,一看到了這點鮮紅色,就覺得有無限希望,無限生機似的,仿佛置身於春天和煦的陽光當中,看著春暖花開,萬物回生,勃勃生機。

    很顯然,這就是媧蛇神的那一點精血了。

    不要小看了這一點精血,媧蛇神被鎮壓在了焚石山下何止萬年,血肉無時不刻都是在被地下的岩漿灼燒,卻是完全依靠燃燒自己的生機精血換取驚人的生命力,讓血肉無時不刻的重生,這一點精血當中,蘊藏的生機之驚人是難以想像的。

    也可以推論出來,媧蛇神也確確實實想要拉攏林封謹,才給了他如此的好處,足足的下了血本。

    這時候,蛇神使對林封謹道:

    “你自身的精血也要半碗。”

    林封謹依言而行,放出來了半碗鮮血,並且還必須是動脈血,蛇神使便將包裹著媧蛇神精血的冰球放入到了林封謹的鮮血裡面,然後開始昂著頭,應該是在念誦著無聲的咒文。

    這蛇神使一開始念咒,林封謹發覺自己雖然腳踏實地。一動不動,居然都有一種天旋地轉的感覺,只是一瞬間。周圍就完全是一片漆黑了,仿佛置身於漫無邊際的黑暗裡面,所有的一切似乎都消失了,存在於面前的,就只有自己和蛇神使而已。

    林封謹立即就意識到,這應該是蛇神使做的手腳,避免它的氣息外泄出去。被邪彌呼的神官感應到了以後,橫生枝節。

    緊接著。隨著蛇神使的念誦,它自身身體上那一層刺眼的金色居然開始迅速的褪去,而碗中的鮮血則是開始嘩啦嘩啦的流淌了起來,變成了一個湍急的血色漩渦。明明只有碗口大小的漩渦,可是發出來的聲音卻仿佛長江大河一般的浩瀚澎湃!包圍在外面的瓷碗早已粉碎,就剩餘下來了這麼一個憑空無依的鮮血漩渦在急速的旋轉。

    緊接著,當蛇神使身上的金色褪去大半以後,這虛空黑暗當中,忽然出現了八個金色的大字:

    日月盈滿,

    山川烘爐!!

    這八個字其實不是用林封謹熟悉的書法寫出來的,上古的時候,文字乃是象形文字。而這八個字則是直接模擬出來了日月盈滿,山川烘爐的景象,就完全像是在看一幅畫。不對,應該是全息3d的投影,不要說是林封謹這樣飽讀詩書的士子,就是一個從不識字的老農,也知道這其中表達的意思。

    緊接著,那個血色漩渦便被這八個字所牽引。直接化作了一條血瀑,飛射了上去。將這八個字染紅。

    接下來,這八個字開始變化,一共變化了十次,依次是:

    天一生水,地六成之;

    地二生火,天七成之;

    天三生木,地八成之;

    地四生金,天九成之;

    天五生土,地十成之。

    最後一次變化之後,便凝結成了一個半透明的小球,蛇神使昂首一吹,這半透明的小球便對準了帶來的那神器器胚很是有些飄渺的落了下去,仿佛是羽毛那樣一蕩一蕩,這時候,可以感覺得到蘊藏在了器胚裡面的殘缺器魂也是自然產生了一種吸力,在牽引著這小球落下去。

    等到那半透明的小球徹底落入到了那器胚當中的時候,林封謹整個人都生出來了一種奇妙的感覺,就仿佛是某個開關喀嚓一聲的被拉了下來開始通電,又仿佛是早就缺失了最後一塊拼圖終於成功的吻合,接下來便是水到渠成,一馬平川。

    同時,林封謹更是感覺到了自己的意識都能延伸到了這神器器胚當中去,這東西完全就變成了林封謹肢體的另外一部分似的,所謂的如臂使指就不過如此了吧。非但如此,林封謹的意識一沉浸了進去以後,仿佛是血液流淌過脈管那樣,這神器的器胚也是驟的大放光芒,赫然出現了一個大篆所書的“梁”字!

    這個字一現出來,林封謹立即就覺得周圍的這漆黑空間一陣嘎吱嘎吱的亂響!竟是有不堪重負,隨時都會破碎的感覺,那蛇神使都吃驚的道:

    “你這器胚裡面除了混合天上的隕金之外,還有什麼東西?怎麼會有如此厚重?!”

    林封謹一看到了那個梁字,頓時就醒悟了過來!《尚書》中的《夏書.禹貢》記載,大禹的時候,天下分為九州,分別為豫州、青州、徐州、揚州、荊州、梁州、雍州、冀州、兗州。

    夏王大禹又令九州州牧貢獻青銅,鑄造九鼎,象徵九州,將全國九州的名山大川、奇異之物鐫刻於九鼎之身,以一鼎象徵一州,並將九鼎集中于夏王朝都城。

    九州就成為中國的代名詞,以及王權至高無上、國家統一昌盛的象徵。夏朝、商朝、周朝三代奉為象徵國家政權的傳國之寶,承載了三大朝代的氣運的九鼎,也已經是被認為是天地至寶。

    聽到了蛇神使這麼一問,林封謹便道:

    “不敢隱瞞,之前我曾經獲得了一件殘破的古鼎,傳為九鼎之一,卻是被這器胚吞噬了,現在看來,那件殘破的古鼎應該就是九鼎當中的梁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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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擇】轉之卷:東國亂 第三十六章 世界的盡頭

    蛇神使默然了半晌,若水晶一般的眼睛又開始閃爍了起來,應該是在和媧蛇神聯繫了,隔了很久,這空間裡面卻是忽然響起了一個聲音,林封謹聽了以後,心中頓時凜然,因為這赫然便是媧蛇神本尊的淡漠聲音:

    “你這件器胚本來也只是件普通的神器而已,但是卻是機緣巧合,製造這器胚的隕金居然能混入九鼎的材質,已經屬於是難得的奇珍了,這樣一來,倒讓我想起了我族的一件上古神物,浩瀚汪洋若大海,厚重沉凝似大地!你的這件小玩具混入了梁鼎之力在裡面,此時卻也有了那麼一絲味道在裡面。”

    林封謹如何聽不出來媧蛇神本尊的言外之意,便立即道:

    “請尊神成全。”

    媧蛇神很乾脆的道:

    “你現在拿出來的區區一顆魂晶,根本就不足以折扣我出手幫你煉器付出的代價,那耗損的就不是一點精血了,不過,看在你天生擁有大運勢的份上,我可以幫你先煉器,但是你應該付出來的代價,則是不能少。”

    林封謹愣了愣道:

    “究竟應該如何是好,那麼請尊神明示。”

    媧蛇神道:

    “你現在手裡面的六十一顆玄芽丹,馬上交四十九顆出來彌補我的損耗吧,除此之外,你至少要交出來十頭神使的屍體給我,同時,東海諸國聯軍更是分為了五大戰區。從多個方向入侵中原,邪彌呼更是在每個戰區的分支艦隊上留下來了一個分身,這個分身乃是邪彌呼在夢中與女人進行神交。進而誕生出來的神子。你至少要抓到一名神子,把他獻祭給我。”

    林封謹聽了這些以後,心中都覺得很是有些驚奇,這邪彌呼居然達到了這樣的神通!本來乃是虛無縹緲的存在,居然可以和女人懷孕生子,不過想一想古書上曾經有記載,說是在雷澤這個地方。一個女人發覺地上有巨大無比的腳印,然後走上去看了看後就懷孕了。最後生出來的也是牛b人物,這樣的離奇懷孕方式都有,邪彌呼的這手段貌似也算不了什麼大事了。

    不過,當林封謹聽完了媧蛇神的要求之後。也是忍不住苦笑了起來道:

    “尊神說的這些條件,本來就是應該的,我也沒有什麼好說的,玄芽丹隨時都可以奉上,但是此時眼見得這東海諸國聯軍勢大,我能否守住這吳作城都很難說,何況要獵殺十頭神使?並且那神子一來是身份隱秘,二來肯定實力極其強橫,進出當中。也必然是有大量的人拱衛,不是我不答應,確實是力有未逮啊。”

    媧蛇神冰冷的道:

    “你說的這些東西。本神自然是知道的,雖然沒有辦法直接插手進來,但也沒有說不給你幫助了。那頭天妖藍公子本來是處於休眠生長期的,本神賜了靈液三滴,已經讓它成功渡過了這段時期,很快就會回到你的身邊。除此之外。血將軍不是已經在你的軍中效力了嗎?十日之內,武親王錢震也會前來幫忙。”

    林封謹聽了媧蛇神的話。眼前頓時一亮,認真的想了想道:

    “尊神明鑒,此時乃是兩軍交戰,不是單打獨鬥,大軍當中只有一個聲音,這武親王錢震心高氣傲,那是斷然不能在人之下的性子,若是他來了以後和我意見相悖,產生了內耗的話,那麼還不如不要他。除此之外,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我對那神使和神子的資料完全是茫然。若是尊神能夠讓武親王錢震臨時聽命於我,同時再給我足夠的神使和神子的資料,那麼這件事我就敢應承下來了。”

    媧蛇神沉默了一會兒道:

    “玄芽丹拿出來吧。”

    林封謹聽得媧蛇神這麼一說,立即就知道對方答應了,頓時喜不自勝,急忙從須彌芥子戒裡面將盛著玄芽丹的玉瓶拿了出來,這裡面都是極品玄芽丹,每一粒都能差不多額外獲得足足五年的生命力,七七四十九顆玄芽丹,換算下來便是足足二百四十五年的生命力!林封謹若是將之直接吞下去,那只怕整個人都得被活活撐爆不可!

    不過這些玄芽丹被那蛇神使一吸,便連頭結尾的若一條閃閃發光的紫色項鍊,一粒不少的全都落入到了這蛇神使的肚子裡面去。

    緊接著只見這蛇神使便若充氣一樣的膨脹了起來,化作了一條丈餘長的巨蟒,甚至隱隱約約都生出來了四足,仿佛已經是蛟龍了,還做出了一個仰頭嘯月的動作,緊接著林封謹的那神器器胚便已經是飛了起來,在那蛇神使的口中懸浮著,一吞一吐,看起來居然有一種日升月沉的玄妙境界在裡頭。

    這時候,周圍的那黑暗迅速的消退而去,一接觸到了外界的環境以後,那已經是變得巨型的蛇神使居然迅速的化成了一尊大理石做成的雕像一般,惟妙惟肖,栩栩如生,只有其口中氣流仿佛是火焰一般,讓林封謹的神器器胚在裡面迅速的載浮載沉著。

    林封謹的耳中傳來了一個嫋嫋的聲音,正是媧蛇神的,也是正在迅速的遠去,聽起來格外的疲憊。

    “三到五天后,神器的器胚自然會被煉製成型,此時這神器已經與你血肉相連,接下來都是你自己的事了。”

    林封謹這時候心中也是凜然,這媧蛇神為了給自己煉製神器,連蛇神使這樣的忠心下屬的小命都直接填補了進去,可見它對那神使和神子真的是志在必得,自己看來是絕對不能夠輕忽這件事了,否則的話,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啊!

    此時敖液發覺自己帶來的蛇神使居然都化為了雕像。專門來給林封謹煉製這件神器,也是極其震撼的,呆滯了半晌之後才道:

    “這。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林封謹也是苦笑著,將自己能說的東西都揀著說了,敖液這時候才是嘖嘖稱奇,看著那正被蛇神使雕像熏得載浮載沉的神器器胚道:

    “公子你也真是好運氣,竟然趕上了這樣的好事!”

    林封謹歎了口氣道:

    “你別說什麼好事不好事的,我問你,你說的援兵。是不是就是藍公子?”

    敖液呆了呆道:

    “這事你也知道了?”

    林封謹冷哼了一聲道:

    “我知道的事情多著呢。敖液你這老東西奸猾得很,滿肚子都是花花腸子。以後和你打交道那就得小心些了,仔細被你賣了還幫你數錢呢。”

    敖液立即就叫起了冤屈來,林封謹趁著這當口就道:

    “那我現在可是緊缺人手,知道你們畏懼那蘇我使者。不過你將敖池調過來幫忙沒問題吧,他現在乃是雷蛟之身了,恰好我手下又出來了一個隱妖血脈的人,也擅長施展雷電,兩人正好交流一下。”

    敖液這老東西倒是答應得很爽快的道:

    “好。”

    接著敖液又詭秘的道:

    “不過,你說剛剛媧蛇神閣下的那話究竟是什麼意思?它和巫神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

    原來敖液家族當中也是和巫神培育出來的巨虺交戰過,肯定是將其往死裡面得罪了,不弄明白這事,肯定是有些若骨鯁在喉。不吐不快的。

    林封謹此時卻是笑了笑道:

    “媧蛇神的原話是,和人類的皇后一先一後生下來的皇子類似,乃是兄弟姐妹的關係。你想一想。假如要表示是兄弟姐妹的關係,直接說後面那句話就好了,為什麼要加上(和皇后一先一後生下來的皇子)這麼一句話?”

    “皇后先生下來的皇子多半就是太子了,後生下來的是王爺,兩人的關係看看就不消說了,雖然是兄弟。但是天家無親情,顯然這兩人都是都是會為了皇位急紅了眼恨不得對方要早死的........最關鍵的是。我之間也遇到過類似的事情,神器青梅嗅的器魂長期都不呆在青梅嗅的本體裡面,結果青梅嗅的本體最後居然孕育了第二個器魂出來,你猜最後當青梅嗅的器魂回歸本體以後,出現了什麼事?”

    敖液正色道:

    “正要請教。”

    林封謹道:

    “青梅嗅的原器魂將新生出來的弱小器魂給吞噬了。”

    敖液聽到以後,一拍大腿道:

    “可不是這個理兒,咱們蛇下蛋的時候,都是一窩一窩的,若是遇到沒有食物,青黃不接的時候,小蛇就會互相齧咬,吞噬,以兄弟姐妹來作為糧食,這樣的話才不至於一窩蛇兒都長不大,最後能活下來的蛇兒也是生命力最頑強的,媧蛇神的名諱裡面好歹也是沾了個蛇字,再說了,那肉身只有一個,靈識卻是有一對,誰發傻才會白白讓出來!”

    看得出來,敖液想明白了這個事以後,心頭的一塊石頭算是徹底落地了。加上大概是之前的蛇神使在身上,神經一直都緊繃了的緣故,此時敖液這老東西也就徹底的放鬆下來,與林封謹走了出去以後到了另外個屋子以後,一屁股就坐在了那太師椅上,反客為主的對一個侍女擺出架子,大刺刺的使喚道:

    “沒見我老人家還沒用飯嗎?去去去,弄些下酒菜來,原漿的老白乾也是來兩壇,拿酒插子熱過啊!對了,給灶上說,我老人家是菜裡面不要蔥的。”

    林封謹嘿然一笑道:

    “你老人家還真不客氣。”

    敖液道:

    “你小子現在比泥鰍還他娘的奸猾了,和你客氣,那不是自找罪受嗎?得了,你別拿眼瞅我,我就是在媧蛇神這事上瞞了你而已,又沒害你的心思。再說了,這頓酒飯可不是白白吃你的,我老頭子好歹也比你活了一千年,這多一千年的見識,也絕對不是白吃你這頓飯的。”

    “你剛剛說,媧蛇神閣下是看到了你的這件器胚,被勾起來了回憶,想起了一件上古神物?所以才動了心思要幫你煉器?”

    林封謹道:

    “沒錯。”

    敖液道:

    “我知道這件上古神物的來歷。怎麼樣,拿這個掌故換你一頓酒飯不虧吧?”

    林封謹眼前一亮道:

    “這當然不虧了。”

    敖液得意的道:

    “那就好酒好菜先上上來再說,我老人家可是餓得前心貼肚皮了。”

    於是兩人便是吃喝了起來。等到菜殘酒幹,敖液起身要走,林封謹這才攔著敖液要問個究竟,敖液這才掐著指頭道:

    “那一件我族的上古神物,據說威能足可以屠魔滅仙,叫做世界的盡頭!”

    一聽這五個字,林封謹忍不住都湧上了一股浩瀚蒼涼的氣息來。世界的盡頭!這是怎樣的奇景啊。沒想到敖液說了這五個字以後,便成了鋸了嘴巴的葫蘆。一下子就沒話說了,林封謹逼問再三,這才明白過來,原來感情這老東西也就只比自己多知道這五個字而已......林封謹聽了幾乎沒直接翻白眼罵人。

    等到將敖液這老東西送走了以後。林封謹正要去看神器的器胚煉製得怎麼樣了,不過在僻靜處,石奴忽然自行從須彌芥子戒裡面以石塊的本體出來,而水娥則也是從黑帝鏡裡面現身,十分關切的發來了資訊道:

    “主人,你今天也忒是莽撞了,不應該將自己的精血給媧蛇神!”

    林封謹道:

    “怎麼?”

    石奴很嚴肅的道:

    “主人莫非忘記了武親王錢震的舊事麼?”

    林封謹心中頓時一凜,武親王錢震當年,便是被卵中所生出來的冒牌貨錢震所取代。這其中必然有著十分錯綜複雜的故事,但武親王錢震在這方面吃了個大虧是不爭的事實。

    關鍵是,林封謹此時也是擁有了不小的基業。媧蛇神若是心懷叵測的話,那還真的是很難說。

    林封謹沉吟了一會兒道:

    “我不是那麼容易被替代的,並且我感覺得到,這個媧蛇神和巫神不一樣,怎麼說呢,行事雖然邪門。不過有著泱泱大氣的感覺,也不是說他就不騙人。和我們打交道的時候,是有一種不屑於騙人的感覺,就像是我們不會對螻蟻食言是一個道理。”

    聽到了林封謹這麼說,石奴和水娥還是堅持詢問了林封謹此時的感覺,確定了林封謹可以十分肯定的掌握住那神器的器胚後,依然有些不放心。水娥便道:

    “主人,假如你相信我們的話,能不能將那神器器胚從那雕像上取下來,讓石頭碰一碰,若是有什麼鬼魅伎倆,或者說玩了什麼手腳,那麼應該是瞞不過它,只拿出來片刻,是決計影響不了煉器的過程的。”

    林封謹笑道:

    “當然沒問題........我還真不知道,石奴如此厲害,聽你這麼一說,竟然連媧蛇神的威能都瞞不過他?你們的來頭也當真不小吧。”

    這石奴和水娥一提到最關鍵性的東西,立即也是馬上成了啞巴,此時林封謹與神器器胚血脈相連,心意一動,已經是讓其從那蛇神使雕像口中飄飛了過來。

    水娥先是滲入到了石奴當中,然後很謹慎的慢慢貼了上去,林封謹自身也是感覺得到石奴貼上了神器的器胚,發出了一陣陣的震盪,似乎在引發神器的共鳴,而水娥則是潤物細無聲的包裹了上來。

    這時候,林封謹忽然見到,石奴的背後也是出現了一個幻象,這幻象說起來也很是有些奇特,居然也是一塊大石頭,不過這石頭頭重腳輕,直立不倒,大可頂天,長相奇幻,一看就非同凡響,上面應該是還有三個大字,朦朦朧朧的卻是看不真切。

    就在林封謹努力辨識的時候,石奴和水娥已經是探察完畢,對林封謹道:

    “一切都是正常的,確實是沒有動什麼手腳,不過只有一項隱憂,那就是熔煉這神器器胚的時候,也混入了媧蛇神的精血,也就是說,這件神器大成之後,很可能它也可以使用這件神器。”

    林封謹聽了以後,忍不住也是有些皺眉,好在石奴接著道:

    “神器器胚大成以後,其材質當中會和人一樣,能生成血脈肌紋經絡-----此時的蛇神使雕像口中的生之焰便是在雕琢此事------那時候主人可以常常用龍氣注入其中,沿著神器內部的肌紋經絡遊走,長此以往下去之後,神器內部自然就會被龍氣浸潤,這樣一來的話,不僅僅會給神器本體增加一個破萬法的屬性,更是可以隔絕掉媧蛇神的異心!因為本界此時已經是人間界,它就算是妖族當中的王者大能,也不可能駕馭得了人間界的龍脈地氣!”

    林封謹聽了石奴的話,深以為然,忽然又想到了不久之後就能看到久別的藍公子,臉上也是忍不住露出了微笑。

    ***

    時間迅速的過去,看得出來,林封謹夤夜突襲那一戰著實是將東海諸國的聯軍打疼了的,以至於這幫傢伙四處輻射出去劫掠燒殺了半個月,看起來依然沒有恢復元氣前來攻城。

    對方不攻,林封謹更是巴不得這樣,要知道,目前三里部的騎兵依然是與東海諸國的騎兵相比起來要佔據全面優勢,所以對方既然沒能圍城,外面的物資和援軍也能源源不斷的送了進來。

    在見到了媧蛇神第三天以後,藍公子這廝一大早就出現在了吳作城外,抖了抖水藍色的皮毛發出了一聲巨吼,似乎在昭告著自己的回歸的似的,見到了圖騰聖獸回歸,三里部的將士更是士氣大振,林封謹更是笑眯眯的就逮著藍公子一陣猛揉,搞得藍公子很不自在,不停的低吼抗議著,平時侍候慣了藍公子的僕人和使女也都走了出來,可勁兒的磕頭,然後自然就是一擁而上,烤羊的烤羊,梳毛的梳毛......

    接著第二天,林封謹的神器器胎便已經是大功告成了,這時候因為這神器器胎已經完全仿佛是林封謹的分身一樣,因此需要什麼材料林封謹心中自然就有數了,這就好比是林封謹自己感覺到渴了就明白要喝水,餓了自然就會找自己喜歡吃的東西是一個道理,當下便是翻箱倒櫃的一陣亂找,湊齊了不少神器器胎需要的珍貴金屬,然後將其與神器器胎放在一起,自然就會對其進行吞噬。

    等到第七天的時候,這神器已經不能再被稱為是器胎了,而已經蛻變成了一把銀白色的棒子,上面有絲絲縷縷的金色盤龍紋,不過只有一尺半長,算是一根短棍吧。林封謹感覺握在手裡面就有些像是拿著鋼管鬥毆的古惑仔一樣,並且還能隨著林封謹的心意改換顏色。

    只是目前林封謹手上的珍貴材料已經消耗殆盡,這神器要再成長的話,必須吞噬其餘的寶貴金屬不可,好在這神器成長到了這一步,就仿佛已經是從一個嬰兒成長到了少年的階段,已經初具規模,可以用來對敵了。不過其具體的威力有多大,依然還是有些茫然。

    因為普通的武器試不出來這神器的威力,呃,厲害的武器,比如說野豬的開天啊,山河盾之類的,野豬卻是堅決不肯拿出來讓林封謹砸一砸的。

    除此之外,林封謹很是喜歡敖液這廝所提到的那件妖族的上古神器,總之這玩意兒看起來要麼就損毀了,要麼就被天妖大能帶著飛升了,而此時這件嶄新的神器也和青梅嗅再無關聯,所以,林封謹就將“世界的盡頭”這個稱呼拿來,當成了自己的這件神器的名字。

    不過,根據林封謹的推測,自己的這把“世界的盡頭”應該就是個准神器的級別,下一步進階的關鍵要素,搞不好就被媧蛇神捏在了手裡面,必須要林封謹完成了對它的承諾之後才會給林封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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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3-9-6 01:08:21
【天擇】轉之卷:東國亂 第三十七章 東海聯軍的反制!

    因為三里部的騎兵依然是完全佔據了草原上優勢,對方也只能封鎖海面而已,所以在三天之前,武親王錢震帶著蓑笠翁,田襄子也出現了,並且田襄子門下的三僕也是用“灌頂大法”之類的秘術被重新補全。

    與他們一齊到達的是林家的長長車隊,這支車隊帶來了上一次突襲營地後已經基本恢復痊癒的五百多名傷患回來,除此之外,還有三十七台神武炮,八台巨型神武炮也一同到達。

    這支隊伍回程的時候,將會將繳獲到了幾千匹東夏矮種馬一起帶回去,這些馬匹因為一年後就會紛紛死去的緣故,所以林家將其價格定得很低,二十兩銀子隨便牽。

    要知道,這個價格大概還不到正常馬匹的一半,這就很令人動心了。所以,儘管林家明明白白的給所有的買家講得很清楚,這些牲口只能活一年,但也幾乎在啟程的時候就都被那些無良豪商瓜分完畢了,那完全是搶購!甚至還有人先預付出來了一大筆訂金,希望下次還有這種好事可以優先叫自己。

    事實上這些人打的主意是非常無恥的,首先他們覺得林家治不好的牲口,未必自己就治不好。

    更重要的是,買回去在三個月以內發覺確實治不好,這不是還有九個月的時間可以將其賣出去麼?

    咳咳。一匹馬兒雖然矮,雖然看起來病懨懨的,賣你四十兩銀子不虧吧!什麼。九個月之後馬兒都死了?那關我什麼事,有這樣禽獸不如的人嗎?收貨了九個月還來找後賬!

    九個月的時間,足夠把一個處女都能變成娘了。你他娘的自己運氣不好,牲口遭了瘟,關大爺什麼事情!

    同時,對於北齊國內來說,林家這樣大規模的批發牲口出去。也是證明瞭草原上確實是有發生大規模的戰事,也變相說明瞭林家一直收集兵器的行為不是為了謀反。而確實是在草原上備戰,也是讓一些攻擊林封謹的流言消彌於無形當中。

    值得一提的是,當武親王錢震抵達了吳作城之後,目睹了林封謹此時擁有的實力。臉色忍不住也是有些變化。

    很顯然,對於他來說,是萬萬沒有想到林封謹的實力居然是膨脹到了如此地步!尤其是看到了藍公子這樣的兇狠天妖居然被林封謹當成了皮褥子大刺刺靠著,更是瞳孔都收縮了起來,因為武親王錢震是可以很清楚的感覺到,一旦開戰,藍公子是有可能威脅到他生命的能力的!

    在接風的宴席上,雙方也就仔細的商談了一下,林封謹首先就很懂事的將武親王錢震他們當成了客卿而並不是下屬。在這個基礎上接下來大家就談得很愉快了:神使出現的時候不消說,那是都要全力出手的,這肯定不消說。因為到時候自然有蛇神使在旁邊監督。出工不出力的話

    假如神使沒有出現,武親王錢震他們肯定就不用上陣,不過情勢危急的時候,林封謹也是可以用雇傭的方式請他們出手,就類似於血將軍那樣,代價自己談。對於這樣談出來的結果。雙方還是都覺得相當滿意的。

    就在林家商隊趕著幾千匹馬大規模離去的第三天,對面的東海聯軍估計也是再也不能忍受這樣的羞辱。開始緩緩的移動了。

    不過這麼說起來也是夠丟人的,他們可以上陣戰鬥的兵力至少也有十萬人左右,乃是吳作城的接近十倍!在這樣的局面下,居然控制不住草原上的局勢,被林封謹的商隊當成公廁一樣,要來就來,要走就走,這傳揚出去,也當真是平生的恥辱,以後都不要想在同僚面前抬起頭做人了。

    只是,東海聯軍雖然被激怒了,但是他們的做法也是很聰明的,卻是半點兒都不冒進,他們駐紮的窟窿灣大營距離吳作城整整六十七裡,因此根本不是直接派兵來打,而是先將兩三艘本來已經是嚴重受損的大艦給拆了,然後利用上面的木料為基礎,同時掘泥挑石開始修建堡壘。

    東海聯軍當中,同樣也有類似於化石為泥的神術,因此切割石塊也是等閒的事情,這堡壘每隔上五裡就會修築出來一個,迅速的朝著吳作城這邊延伸了出去,並且哪怕是行軍的道路周圍,都有林立的壕溝和石樁。可以說是相當的堅固,便能護住兵道糧道。

    可見東海聯軍當中也是有能人,針對三里部的騎兵天生不擅攻堅這一點,穩紮穩打的來推進。

    更重要的是,他們這麼做以後,端的是將人數優勢發揮到了極限。三里部的騎兵縱然是在竭力的阻撓,破壞,但是你幾千騎兵的破壞力對上敵人數十萬人的建設力度來說,卻端的是九牛一毛而已,你今天破壞了十根石頭樁子,明天就能在原地給你再立一百根起來。

    並且對方還針對三里部的騎兵前來破壞設下了不少陷阱,雖然單次的殺傷不多,但是只要你敢來破壞,那麼就很容易中埋伏,最多的一天累計起來三里部的騎兵死傷人數竟然是達到了三百多人!這樣的折損速度,對於三里部來說,確實是不折不扣的損失,以至於林封謹第二天只能下令暫停了這一次的攻勢了。

    很顯然,這種壕溝堡壘戰術將東海聯軍的人數優勢和吳作城一方的劣勢都發揮到了極處,因此僅僅十天不到,東海聯軍的堡壘就直接修到了吳作城的下面,這堡壘背後,則是一條長六十裡的寬敞通道,將主營與這裡成功的連接了起來,並且這條寬敞通道周圍。有著數百米的石頭莊子和壕溝,時時有人巡邏,並且通道上還有足足十三個堅固的堡壘。裡面囤積有大量防守的士兵,可以完美的避免糧道被襲。

    接下來,東海聯軍做的事情更是令人瞠目結舌,他們居然不攻城!!先是在吳作城周圍挖了大大小小十來條壕溝,然後竟然是開始修築一系列的環形堡壘,形成一條壁壘防線,並且在壁壘防線上面設置大量的攻城車。床弩等,這時候。他們的戰略意圖也才徹底的暴露了出來,竟然是要用深溝高牆戰術來圍死林封謹他們!

    對於東海聯軍他們來說,也不是非要打下來吳作城不可的,窟窿灣那邊經過一定時間的改造。一樣能滿足他們的戰略位置要求,不過他們最大的顧慮是:不可能將十幾萬兵力都一直放在這裡,吳作城不打下來的話,就仿佛是一把刀子抵在背心上,一旦主力離開的話,很容易就被吳作城的騎兵給端了老窩了-------尤其是在吳作城的騎兵已經破過一次主營的情況下!

    所以,東海聯軍當中也一樣有能人輩出,祭出了這一招,端的是叫做“不戰而屈人之兵”。等吳作城週邊的這條壁壘防線修好之後,加上東海聯軍的海上優勢,就可以說是徹底的將吳作城困死了。

    吳作城三面環水本來是其優勢。讓敵人只有一個可以進攻的方向,便是你來的是十萬人,百萬人,也只能在短短的十來丈的區域集中兵力,這天塹一般的地形,就決定了單位時間內只能投入有限的兵力。

    只是。有一句話叫最弱點就隱藏在了最強處當中,東海聯軍當中也應該是有高人在。便從吳作城的這最強點處,窺破出來了克制制勝的機遇,對其入手進行了針對性的佈置。

    吳作城只有一個狹窄的出口,就代表著要封住這個出口所要修築的防線工程量就被削減到了最小!只需要封住城門處的出口道路,便可以甕中捉鼈,這樣敏銳的戰爭嗅覺,已經是絕對可以和林封謹一分高下的了。

    這樣一來的話,當這最後的環形堡壘修築成功,東海聯軍從攻勢轉入了守勢,只需要在這週邊的防線留下數萬人,就可以反而要逼得吳作城的騎兵主動來攻堅,否則的話,就只能接受被困死在裡面的結局!而東海聯軍數十萬人的兵力,抽調兩三萬出來圍城堅守這道壁壘防線,也不傷筋動骨,卻也是可以鎖死吳作城這心腹大患。

    說實話,在此時的這種局面下,三里部貌似只有兩個選擇了,一是乘著封鎖線未完成的時候,決死一戰全部從缺口殺出去,但是吳作城肯定就要落入敵人的手中了,第二個選擇自然是林封謹朝呂羽求援,但是代價估計就是吳作城從此就要被北齊的朝廷勢力侵佔進來。

    時間一天一天的過去,結果一直到了最後防禦圈合攏,吳作城當中依然沒有任何的動靜,甚至可以說是連襲擾的騎兵都沒有再派遣出來了。貌似對這局面已經完全認命了一般。

    對於東海聯軍的高層來說,吳作城這樣消極等死的應對方式雖然是他們覺得可能性最小的,不過也同樣的事先做好了一系列相關的預案。那就是留下足足四萬精銳來進行守禦,這四萬精銳加上修築出來的永固性防線,還是處於十分強勢的守勢,而吳作城滿打滿算也就是兩萬戰士出頭,幾乎是沒有任何可能攻破這防線的。

    接下來的話,東海聯軍剩餘下來的人會兵分兩路,一路是直指東夏的南部的與郡常平倉,一路直指北齊東部的威郡的常平倉,並且還是採取海運登陸的形式,直接繞開邊關殺入腹心位置,完成他們的第二步戰略計畫。

    對於林封謹他們面對的東海三國聯軍來說,此時糧食輜重也即將逼近了預警線,這還是因為林封謹之前劫掠走了他們幾千匹戰馬以後,可以將喂馬的黑豆用來充作軍糧的緣故。

    所以他們此時的時間是相當緊迫的,在確認了吳作城中的人決心要死守到底之後,幾乎是從第二天起,東海三國聯軍便開始實施後續計畫,要在五天內將自己的大軍“投放”到他們應該去的地方。然後帶著數量驚人的糧食返回。

    但是,在東海三國聯軍的那些部隊剛剛登船離開後不到一天,他們就見到了自己的留守部隊放出來了狼煙。

    求援的狼煙!!

    這是代表著支持不住的意思。這是表示足足四萬精銳來圍繞著堅固的防線進行守禦,竟然都被兩萬戰士出頭的吳作城軍隊給強行襲破的意思!!

    ***

    林封謹他們是怎麼辦到這件事的呢?

    在這個世界上,是有強橫無比的高端戰力存在的!猛將不能一騎當千,但是猛將率領千人的話,卻是有可能以千騎破萬敵的。

    林封謹算計到了東海三國聯軍分出去的兵力差不多已經離開,沒有辦法短時間內回援之後,他便很乾脆的叫來了張雷。讓他調集手下的戰兵,同時。選出兩千名精於騎射的三里部騎手在後方進行火力支援。

    最後,在最前方的是三頭僅存的機關巨犀,林封謹,野豬。藍公子,血將軍站到了這三頭機關獸的後面,武親王錢震這幫人則是緊隨著林封謹他們,他們主要是掠陣,密切關注神使的動向。

    然後,一干人在城門口略略整隊以後,吳作城的這支軍隊一下子便是衝鋒了出去!

    這一沖可以說是十分突兀的,並且還是在白天進行了突襲,還恰好是卡在了一個很要命的點上。那就是下午三點左右的時候,林封謹為什麼如此關注對方的食物之類的?因為這些東西貌不出眾,但關鍵的時候卻很有可能起到制勝之機!

    東海聯軍的吃飯規律是這樣的。大概早上七點的時候吃第一頓飯,因為是一線的戰鬥部隊,所以是兩個素養禾做的飯團,裡面會夾上魚肉,每人一碗米湯,第二頓飯則是會在下午四點的時候吃。這頓飯是三個素養禾飯團,米湯隨喝隨添。還會有一些海藻,海帶,浸豆子作為下飯的菜肴。

    這就是每天他們的食物,只有值夜的人能夠在晚上的時候獲得一頓夜宵,這夜宵則是一大碗粥,粥的性質應該是類似於雜糧那種,雖然很稀,卻會加上切碎了的就地採摘的野菜和在海中捕撈到的海菜,還是能哄飽肚皮。

    除此之外,每個東海聯軍的兵士每隔三天,會配給一隻紅辣椒,不管是夏天或冬天,每天早晨吃一粒辣椒籽,將有助於防寒保暖。也可以用酸梅幹。同時,將搗碎的紅辣椒從臀部塗到腳趾尖,就不會凍僵。塗在胳膊上也是很有效果的,不過要避免辣椒沾到眼睛。

    這樣微薄的補給,可以說是很吝惜的,可是對於這些守軍來說,已經是十分滿足了。

    ***

    林封謹選擇在下午三點的時候出戰,便卡在了東海聯軍正是饑腸轆轆的時分,恰好在下午飯之前的一個小時內,這樣的話,一旦開戰之後,對方可能會憑藉一腔血勇臨時招架住,但是爆發之後因為消耗能量過多的原因,饑餓便會變本加厲的降臨下來。

    因此,林封謹他們這一次衝鋒,作為進攻方來說,在“天時”這方面已經佔據了莫大的上風!

    而東海聯軍建設防線的時候,至少也是有大半的精力是放在了如何對付三里部的騎兵上--------因為說實話,三里部的騎兵將他們揍得那個也是夠慘的,堪稱是刻骨銘心也不為過,所以壕溝,鹿柴什麼的防範騎兵衝鋒的東西修了不少,但是這玩意兒對付機關巨犀不好使啊!

    不過他們接下來修築的那營壘也是真結實,木石混合的建築足足有三米高,簡直就像是個小城牆了,上面的攻城器械也是密密麻麻的,機關巨犀在受到了極大的破壞的時候,居然也是撞不倒它,這時候東海聯軍顯然也是回過了神來,刺耳的竹笛聲此起彼伏,各處的兵力調動慌而不亂,顯然也是有著充分的預案。

    不過,林封謹出動機關巨犀的目的,其實也就是讓它們開路而已,面對前方密密實實的營壘上的士兵,林封謹很乾脆的就直接召喚出來了一頭魔傀儡,這廝一出現後,立即就開始大殺特殺!

    借著魔傀儡那獨特的外形吸引走了大部分東海聯軍注意力的機會,那三米高的營壘牆壁攔得住普通的士兵,怎麼可能攔得住林封謹,野豬,藍公子,血將軍等人,藍公子這頭兇悍的天妖猛獸,這時候也是不再留手,沖入了人群當中瘋狂的開始了殺戮。

    它雖然絕大部分神通都在戰場上沒有辦法使用,但是天生的天賦能力卻是不受到這個限制的,這一次閉關出來了以後,居然可以“刷拉”一聲幻化分身出來了足足三頭幻象,更要命的是,這三頭幻象都具有藍公子的一部分能力,並且因為是水凝結成的身軀,所以在戰場上可以說是非常耐打,破壞騷擾性也是極大。

    值得一提的是,在陸地上面,瘋狂桀驁的蘇我使者也是受到了壓制,再也不能像是在海中那樣肆無忌憚了。這一點雖然林封謹已經知曉,但也是帶著不怕一萬,以防萬一的心思考慮到了的,囑咐過藍公子務必要加倍的小心,因此藍公子才一來就施展出了這招幻化分身。

    當魔傀儡被集火殺死了以後,藍公子的三頭幻象無可避免的成為了對方集中攻擊的目標,而這個時候,張雷率領的戰兵已經大喊著沖了上來,他們在出吳作城的時候,每個人便已經背負著一個大概五斤重的小布袋,裡面裝的就是泥土,沖到了那營壘牆下的時候,便拋出布袋,頃刻之間便已經是修築出來了三道斜坡,毫不費力的便是沖了上去。

    這時候,血將軍和野豬兩人也是沖入到了敵軍從中狠殺特殺,這兩人左沖右突間,普通的士兵和將領幾乎都不是他們手下的一合之敵,很多時候東海聯軍的潰兵剛剛聚集起來又被沖散,加上這時候兩千名擅長騎射的弓騎也是突入到了戰場當中,密集的箭雨瞬間就覆蓋住了後方正在整隊衝鋒的援兵,一時間這段接近五百米的營壘防線上,東海聯軍端的是被殺了個人仰馬翻,血流成河,完全都沒有辦法阻止起來有效的防守措施。

    抓住了這個機會,林封謹便祭起了招邪塔來,將三瘤妖樹大根召喚了出來。在正常情況下召喚大根,耗費的祭品此時根據招邪塔的測算,竟然已經膨脹到了需要五百頭牛,三百個人牲的變態地步,當然,這是招邪塔的測算,認為有很高幾率打動招邪塔的祭品。

    不過,奈何大根早就被林封謹給收復了,林封謹直接丟了個牛肉幹,大根就很乾脆的從招邪塔當中走了出來,一眼就看到了血肉橫飛,屍橫遍野的景象,正是它最為喜歡的地方啊!

    對這廝來說,來到了如此血腥汙穢的戰場上,那端的仿佛是如魚得水,自由自在,頓時就發出了一連串怪笑的聲音,枝葉猛的搖晃,紮下了根來,同時樹葉當中嘩啦嘩啦的一陣亂響,八隻阿布奇傀儡蜘蛛就迅速的爬了出來,用自身銳利的刀足開始展現了出來了瘋狂的殺戮本能。

    這些阿布奇傀儡蜘蛛樣子頗有些類似於半人馬,人的蜘蛛一參戰後,就蜂擁彈射開了去,兩隻前足化成了螳螂也似的刀足,寒光閃閃,哪怕是鐵甲鐵盾,看起來近戰就絲毫不弱。

    若是旁人用長槍刺它,那麼傀儡蜘蛛上半身生長出來的幾條黑色觸手就能派上用場了,瘋狂揮舞簡直若長鞭一般,甚至不乏有飆射而來的投矛啊弓箭啊被這觸手卷到了以後,反拋擲過去殺死原主人的例子出現。

    不過阿布奇還有一件凝結冰矛的神通卻是在戰場上用不出來,繞是如此,足足八頭傀儡蜘蛛阿布奇一出動之後,本來亂得仿佛是一鍋粥裡面的東海諸國聯軍則是更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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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3-9-6 01:08:41
【天擇】轉之卷:東國亂 第三十八章 決戰赤旗本

    不過,林封謹之所以要召喚大根出來,看中的不是他的傀儡蜘蛛的傷害,而是因為這大根的妖種可以寄生在死屍上,讓屍體重生,

    這可以說是至關重要的。

    因為在這樣的戰陣當中,個體的力量終究是渺小的,一旦出現全面交鋒,一眨眼的功夫可能就是幾十上百個人死掉,戰爭就像是一面巨大的磨盤,在不疾不徐而堅決旋轉著,從旁邊不斷溢出來的,就是大量的血肉和生命。

    在這樣的戰陣當中,因為三里部本來就在人數上佔據劣勢,所以炮灰是至關重要的,炮灰就相當於是衝鋒在前面的屏障,頂在第一線去吸引別人注意,其餘的人才能夠有殺人輸出的空間,

    否則的話,除非是血將軍這種可以以戰養戰的變態,就連藍公子這樣強悍的猛獸在第一線上也頂不了太久的。

    話說蟻多了也能咬死大象,並且哪怕是藍公子出戰,很多神通用不出來,在戰陣當中同一時間內就是幾把刀,幾把槍砍過來,甚至頭頂上還有利箭飛射,這樣的陣仗藍公子防不防?防守了的話,那麼進攻就落下了。

    而三瘤妖樹大根上一次在尋州機緣巧合,得到了蟾蜃的內丹,道行又飆升了百年,整個實力也是有了大的提升,他每年都能開花結果一次,結出來的果實只有瓜子大小的一百零八顆,成熟以後,裡面會飛出若蚊若蟻若蛭的詭異妖種。能寄生入死屍的體內操控其行動。

    三瘤妖樹的妖種也就是瓜子仁大小,還隱藏在了屍體體內很難被攻擊到的位置,比如大腦當中。大腿背面等等,因此就算是屍體被直接毀掉,妖種也是很難被消滅,唯一的除根辦法就是直接燒屍,而就算是操控的屍體被消滅,休憩五分鐘以後便能再次操控屍體出擊。

    在這戰場上,哪裡會缺少屍體呢?所以林封謹對這妖種乃是尤為重視。特別是在這種膠著拉鋸戰的時候,有妖種的傀儡屍衝鋒在前面。那真的是不知道要減少多少傷亡和壓力。

    並且對於東海聯軍那些普通的士兵來說,發覺自己戰死的同僚居然會在短時間內重新站起來,眼神茫然的拔出刀子斬向自己的時候,對士氣的打擊可以說是崩潰性的。

    同時。林封謹又見到了防線上的一處隘口處,可以說開始升騰起來了一大團朦朧的紅色霧氣,方圓至少五六十丈,死死的將周圍籠罩住,而紅色霧氣當中,更是有著仿佛若蚊,若虻,若蝠等等的吸血生物出沒,還帶著血將軍的狂笑聲。應該正是血將軍遇到了難纏的對手,因此施展出來了血瘴氣,在裡面大殺特殺。以戰養戰,打算將敵人活生生的耗死。

    隨著時間的推移,不能不承受三里部這一次的突襲戰取得了巨大的成功,開始漸漸的擴散蔓延,東海聯軍的抵抗也是慢慢的呈現出來了頹勢。

    不過,這時候林封謹等人也發覺。在東海聯軍的步兵裡面,會不時出現一些穿著十分精良的鎧甲的精銳武士。這些東海聯軍的鎧甲乃是特製的,巨大而張揚,最顯著的標誌就是胸口有巨大的餓鬼,獸頭等等鋼鐵紋飾,並且會被漆成諸如紅色這類十分鮮亮的顏色。

    這些精銳武士一旦進入戰鬥,鎧甲上的紋飾就會發出微光加持在了他的身上,大幅度的提升其全面屬性,他們喜歡使用長刀,重棍等武器,擅長高高跳起來以後狠狠劈下,甚至將盾牌都一刀劈開的事情屢有發生,更是奔跑縱跳若飛,只攻不守,十分兇悍。

    在正常情況下,張雷率領的戰兵都必須要結八人陣才能與之抗衡,甚至三瘤妖樹控制的傀儡蜘蛛都被這種精銳武士用車輪戰的方式殺死了一頭,之後才知道,原來這樣的精銳叫做赤旗本,乃是那種挑選了出來特地加持過的武士,單體戰力估計都快要趕上吞蛇軍當中的毒牙都了。

    好在林封謹發覺,這些赤旗本絕大多數都是獨自為戰,很少有聯手的時候,否則的話這些傢伙聯合在一起的話,還真的是頗為令人頭疼。但經過俘虜的口供後才知道,這些赤旗本秉性就是十分高傲,將在戰場上達成十人斬,百人斬視為是最高的榮耀,聯手被他們視為是一種強烈的侮辱。

    並且這些赤旗本的強大也是相對與普通軍士而言的,在林封謹這一次以高端戰力打頭的戰術面前,赤旗本也是紛紛的倒下,倒是林封謹更是為大陸其餘地方的戰況所擔心了起來,東海聯軍的士兵本來忍耐力就很強,基層中層有這些赤旗本為骨幹撐住,高層戰力有神使變身,驟然的從海面上突襲而來,只怕他們造成的破壞和戰果比想像當中的更加巨大啊!

    為了最直觀的瞭解赤旗本的戰力,林封謹在觀看了一會兒之後,甚至不惜親自上陣與一名被圍住的赤旗本戰鬥,他一出馬,周圍的人就全部退開了,那名被圍住的赤旗本滿臉都是鬍鬚,看起來三十歲到四十歲上下,正是處於體能和經驗最佳平衡點的黃金年齡。

    他渾身上下都是鮮血,卻都是三里部戰士的,赤色的鎧甲明顯比其餘的要大上一碼,自己卻沒有受傷,只是胸口在劇烈的起伏著,而這名赤旗本的長刀上更是血跡斑斑,充斥了大量的缺口。

    在這樣的激烈戰鬥當中,殺人無算,更是難得的連自己都沒有受傷,毫無疑問,這名赤旗本應該至少都能在同僚當中,也能算得上“精銳”了。

    這名赤旗本冷冷的看著林封謹,看起來正在蓄勢,以便隨時爆發出最大的破壞力!

    不過。林封謹看著這個赤旗本,一揮手,旁邊便有四個人走了過來。端著四個託盤,一個託盤上是雪白的毛巾,一個託盤上是熱氣騰騰的煮羊肉,一個託盤上是滿滿的一罎子烈酒,一個託盤上,則是一把鋒銳絕倫的長刀!

    看著那名赤旗本疑惑的眼神,林封謹很認真的道:

    “你是一個勇士。那麼就應該得到勇士應有的待遇,來。休息一下,然後恢復好體力和精力,用你的最好狀態和我戰鬥吧!”

    這名赤旗本看著林封謹,然後道:

    “那麼。請問這位大人,我的對手是誰?”

    林封謹道:

    “是我,我也是三里部的掌權者,你只要殺了我,這場戰鬥差不多就結束了,所以,全力以赴吧!”

    聽到了林封謹的話,這名赤旗本深深的鞠躬,誠懇的道:

    “感謝閣下居然可以給我這麼一個機會。我的名字是多木浩。”

    林封謹道:

    “這些東西都是為你準備的,請不要客氣,我希望你能夠最大限度的將自己的實力展現出來。就像是鮮花綻開在最美的那一瞬間。”

    說完,那四個牧奴便魚貫走了上去,然後,將四個盤子放在了他的面前。

    多木浩再次深深的鞠躬,然後盤坐在地,開始吃肉喝酒。

    令人驚奇的是。這邊的動靜至少吸引了十幾名赤旗本的關注,他們頓時變得無心戀戰。紛紛往這邊湧了過來,然後在目睹了這一幕之後竟是選擇了棄刀投降,唯一的條件便是要求能夠看完這一場對決。

    林封謹之前針對這多木浩的行為,其實是仔細研究過東海諸國的風俗以後才施加出來的,這種行為可以說是仿佛是毒品那樣,一下子就深深的侵蝕到了這些赤旗本的g點上!

    .......在萬軍殺伐的戰場上,一名赤旗本依靠他的武勇在萬軍當中衝殺,哪怕是敵國的首領,也是為他的強悍而傾倒沉醉,竟是在戰場上膳以美食,佐以烈酒,贈以寶刀,接下來親自下場,希望能見識他最強大的實力!!

    這樣的描述,只有在“草葉集”這樣的典籍傳說當中才能看到啊,無論誰勝誰敗,都是要流芳百世的一幕啊!

    這種事情,雖然我已經不能成為主角,卻也是可以作為見證者將其傳頌下去啊,在這樣單是令人想一想也興奮得要勃起的情況面前,其餘的事情完全就是渺小得微不足道呀!

    說實話,給予這個赤旗本尊重,然後讓他吃飽喝足再來和自己戰鬥這件事,乃是林封謹的心血來潮,而他也真的沒有想過,居然會帶來如此直接的好處------十來個赤旗本束手就縛,唯一的要求就是在旁邊強勢圍觀。這至少也能降低數百人的傷亡了!

    看來這些東海人都是些偏執狂。

    林封謹在心中給這些傢伙貼上了這麼一個標籤。

    不過當林封謹看到了狼突等人眼中閃耀的著的熱切光芒的時候,他忽然又覺得有幾分頭疼了起來。因為自己敢於這麼幹那是有必勝的把握,可是若狼突等人以後都效仿的話,他們會覺得生死當中的搏戰才真的是充滿了刺激。

    “貌似我開了個很不好的壞頭呢.......”此時林封謹又看向了對面的多木浩。

    這個赤旗本正在大吃大喝,看得出來,肥美多汁的羊肉很是合他的胃口,並且旁邊的烈酒流入食道的感覺更是令人心曠神怡,一陣一陣的撲鼻香氣甚至令旁邊圍觀的赤旗本們都咽著唾沫,竊竊私語。

    而多木浩吃得非常認真,也是相當的仔細,甚至連羊肉當中的骨頭都會被重新嚼碎吃掉,因為他將這樣的賞賜視為一種榮耀。

    多木浩將肉吃的乾乾淨淨以後,酒也喝得涓滴不剩,然後便用白毛巾來整理自己的儀容,最後拿起來了那一把長刀。

    這把長刀從刀鞘上來說,就打造得十分精美,等到拔刀以後,刀刃上面更是仿佛徜徉著一汪秋水,令旁邊的赤旗本都在竊竊私語,眼中閃耀著豔羨的光芒。

    多木浩拔出了長刀,在原地慢慢的舞動,最後發出了一聲滿意的歎息。重新還刀入鞘,忽然對準了林封謹跪拜在地道:

    “多謝君上賜給我這一戰,從此天下聞名。流傳後世。若我敗給了君上,自然不必多說,若我僥倖勝出,也定當自盡以報答君上的恩情,並且以下一世來侍奉君上,所以,請君上告訴我您的名字。”

    旁邊的那些赤旗本很顯然被帶入戲了。這些傢伙雖然估計連手腳被砍斷都面無表情,可是在這個時候。卻是遽然動容,有的人開始躲閃起別人的眼光,同時抬起頭看向天空,有的人則是很乾脆的抹著眼淚。還有的甚至大哭著說什麼雖然不能親自上陣,可以能夠親眼看到這樣若櫻花凋落的景象也是無憾了。

    林封謹也是被多木浩營造出來的這種氛圍所打動了一下,便很正式的介紹了自己。

    然後多木浩提著那把寶刀站了起來道:

    “我沒有問題,可以開始了。”

    林封謹微微點頭,站到了他的面前,然後道:

    “我的武器是藏在袖子裡面的,你不用顧忌什麼,全力出手吧。”

    多木浩深深鞠躬,然後陡然拔刀。斬出!!

    這名赤旗本先前至少也殺死了七八名三里部的戰士,並且自身還沒有受傷,自然是有幾把刷子的。他這時候體力也恢復得七七八八,更何況還有烈酒刺激神經,因此可以說是來到了最強大的狀態當中。

    這一刀斬出後,發出了“嗡嗡嗡”的聲音,很顯然刀刃還在震顫。在普通人的眼裡面,就幾乎是完全都捕捉不到這刀刃了。直接就見到了一道光華,直撲向了林封謹的脖子上。

    林封謹一側身。便避開了這一刀。

    不過這時候,多木浩的這刀雖然已經是去勢已老,沒有了任何變化,可是,平時被人忽視的刀鞘在他的手中卻是發揮出來的莫大的效用,只是輕輕一翹,便已經是是攻守兼備,讓對方可能有的反擊被徹底的扼殺在了搖籃當中。

    緊接著,多木浩猛的埋頭一沖,這衝刺的過程也是十分奇特的,居然有一種鑽入水面以後再鑽出來的錯覺,緊接著他粗大的雙腿肌肉已經猛然收縮,然後高高的躍了起來,雙手持刀,狠狠的一斬劈下!

    這一刀的氣勢更盛,名為“水返”,尤其是在生死相搏的戰場上,本來躍起是一著險棋,但是,在這樣的一斬下,在這樣似乎連瀑布也能一刀揮斷的淒厲一斬下,很多人的腦子裡面也就只剩餘下來了“逃走”或者“防禦”這兩個念頭。

    而這一刀更是兼具了“速度”和“威力”兩大要素,更是因為刀鋒上的光亮,會令人出現詭異的視覺偏差的特效,所以想要逃走的人往往會發現自己的動作慢了一拍,當然,這樣的誤判就得付出生命的代價了。

    當然,若是採取防禦的話,這一刀上附帶的力量也會給人以驚喜的,寶刀加上強大的力量,甚至連盾牌也可能被一斬而開!

    不過,既然是處於在被圍觀的狀態下,林封謹也並不介意出出風頭的,尤其是對那些已經成為了俘虜的赤旗本來說,適當的表現出強大的實力無疑會令他們變得更加的老實。

    所以林封謹應對這一刀的方式既然不是逃走,也不是防禦,而是最激烈的對攻!

    林封謹猛然伸出了雙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下子拍了出去,將迎頭劈來的這一斬合在了手掌當中。事實上,若不是林封謹有著可以放緩時間的妖命之力,可以清晰的見到了這赤旗本的慢動作,那麼還真不敢這麼玩兒。

    在眾人的倒吸涼氣當中,多木浩的這一刀居然被準備無比的夾在了雙掌當中,仿佛是被嵌入到了鋼鐵裡面,紋絲不動!這時候,多木浩正要應對,卻是發覺對方已經是起膝猛撞了過來,他忽然沉聲道:

    “小心了!”

    竟是在腰間順手一抹,拔出來了一把尺餘長的短刀,卻是黑沉沉的毫不起眼,並不進攻。直接往下面一點,林封謹這一記膝撞便只能縮了回去,否則的話就直接撞上去了。

    隨著多木浩的短刀前刺,林封謹也只能讓開,將雙掌夾住的那把長刀鬆開。

    此時多木浩左手短刀,右手長刀,已經是屬於十分典型的東海諸島的流派,雙刀互補,各為攻守,林封謹已經不敢托大再用空手對敵,從袖口當中已經是無聲的滑出來了一根尺餘長的短棒,試探性的對準了多木浩點了過去。

    但就在這個時候,多木浩的左手刀一格,“叮噹”一聲居然將林封謹的那一根尺餘長的短棒碰開,右手長刀已經翻卷洶湧若巨浪,滔天而至,雪亮的刀光對準了林封謹迎頭斬下!

    左手守,右手攻!

    這一刀若羚羊掛角,名字叫做燕返,意思就是在這一刀之前,燕子都要返回地面的意思。

    傳說在練這一刀的時候,就連在低空覓食的燕子也能是一刀斬下,不過這卻只是技藝初成,還需要精雕細琢,而其大成要到什麼時候?不僅僅是要斬落飛燕,更是得讓這燕子落地時候還是活著的,這才能夠出師。

    真正的高手,那是要斬下燕子以後,刀意一去,燕子都還能再回到長空翱翔,達到這樣收發自如的境界,這才能夠算得上是被稱得上是燕返。

    而多木浩自己本身就是難得的刀術宗師,他在練成了燕返之後,居然意猶未盡,將練習的對象換成了蝙蝠。

    要知道,燕子是用眼睛來感應敵意的,而蝙蝠卻是利用超聲波來感應周圍的環境,所以若論速度和遠距離飛行的長度,燕子要才超過蝙蝠,但是若論短距離變相的飛行技巧,就只有蜂鳥能和蝙蝠抗衡。

    多木浩修煉到的極致,乃是可以在密室內同時擊落三頭蝙蝠,並且蝙蝠掙扎一會兒依然可以再次飛翔,可見他在這一刀上的造詣。

    面對這玄妙的一招,林封謹眼中頓時閃耀出來了狂熱的神色,雖然被逼得大步退卻,卻是露出了仿佛看到了精妙的畫作,雕塑和藝術品之類的表情,因為這多木浩在刀術上的造詣,確實是達到了相當高的程度,用千錘百煉來形容也是一點兒都不為過。

    只是林封謹也沒想到,這一退之後,竟是根本就沒有反擊的機會,多木浩發覺林封謹的長刀斬空,立即就一橫作出格架之勢,同時短刀疾攻,竟然又是燕返這一招,他的攻勢與守勢之間完全銜接得是天衣無縫,猶如大海的浪潮一波接一波,源源不斷而來,這真的是令人有一種應對艱難,幾乎要窒息的感覺!

    不過,在這樣若潮水一般的攻勢面前,林封謹依然是穩穩的守住了,而多木浩也是在這樣的環境裡,這樣的氛圍當中,一連斬出了十三記攻守兼備的“燕返”!這十三記極其耗費自己心神的刀術就仿佛十三把巨大的燒紅鐵錘,狠狠的敲打淬煉著多木浩。

    這個男人忽然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他的心中生出了一股明悟,畢生的經歷全部都在眼前一一浮現,從第一次握住刀,揮刀出去的驚喜,第一次殺人的抽搐和痛苦,第一次擊敗對手的狂喜......都是一一流淌而過,最後,他本能的怒吼著揮出了一刀!

    這一刀沒有任何章法,沒有任何的規律,可是,卻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渾然天成的美感!那就是那種毫不刻意的自然,就像是迎面吹來的風,就仿佛是草原上的草,就仿佛是天上的鳥。

    沒有人會防範迎面而來的微風,草原上的綠草,天上的飛鳥,因為這些東西都是絕對不會對人造成傷害的。

    多木浩的這一刀,已經是接近到了這樣的感覺,並且還不涉及到任何的神通或者說是異能,完全是用刀術昇華出來的,這一瞬間,甚至可以說單以刀術方面的造詣而論,他都已經是開始步入與陸九淵相同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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