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袋裡的新筆/情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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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緣分的安排吧!
讓妳坐在我身邊，
開始一場為期一年的桌面爭奪遊戲。
桌上的粉筆白線也不知重新畫過幾遍，
索性抽屜裡藏起一支粉筆以備不時之需。
楚河漢界的痕跡經常留在冬季的藍色外套上，拍也拍不去。
夏季白色衣袖上的鉛筆痕跡就是越界後被留下的註記。
擦子最常的作用不是用來擦作業改習題而是擦掉袖子上的筆跡。
說這是場遊戲，相信妳我都不同意，
可就這麼執拗著一天接一天的繼續。
回家後挨頓罵，然後被罰洗衣。

也不知哪個沒人性的定下的規矩，
天變冷還要等教育部通知才能統一換季，穿上長褲制服卡級。
在那將寒未寒的日子裡，怕妳坐上冰冷的課桌椅，
我常會提早到校坐在妳的位置上一會兒，
等著妳的到來，哪怕別人異樣的眼光。
不是我調皮故意惹妳，但是妳的一句”噁心”夠我冷上一整個冬季。

有那麼幾次妳因為臨時需要向鄰桌同學借了鉛筆。
我便特地跟父母要錢，筆袋裡準備了一支新的鉛筆、一塊新的橡皮。
出門前檢查鉛筆是我的例行工作將它備好，那是支只屬於妳的筆。
書包裡有兩包報紙包著的東西，
一個是中午的飯盒，另一個是我的筆袋。
每天一早書包裡翻出筆袋可不容易。
層層的保護只為了護著我那份心意。
自從書包裡有了這支筆我上下學再也不敢調皮嬉戲。
捨不得用它，我練就了短筆寫字，
放學後教室字簍裡翻尋同學所丟棄。

有時看著這支筆發呆。
它像我一樣的孤獨，每天陪我演戲。
可是始終沒人用過，跟妳總有一段距離。
是筆的香味不對還是不當的粗細?
日子一天天過，竟也逐漸削短，不管我多麼的小心翼翼。
畢業在即，我沒有錢再買過，也沒有藉口向家裡再要支新筆。

如果可以，只要一次，哪怕只是那麼一次，
妳能夠握著這支專屬於妳的筆，在紀念冊上為我留下簡單一句。
這也是妳唯一一次心裡想著我，為我留下隻字片語。
我寧願用一輩子所有的記憶，將妳的神情深深烙印在心底。
有了妳的祝福陪伴，今生將再無畏懼。

在這許多年之後，整理雜物之際，
無意間又發現這支半新不舊未曾用過的筆、一塊尚未拆封的橡皮。
而我的心願，那頁轉屬的情簽又在哪裡?

後記：
就在畢業一個月前的某一天，因家裡變故妳臨時轉學。
從此我的座位旁像我空蕩蕩的心底。
整個校園生活的記憶就是一副筆擦、一張孤單的課桌椅。

文：晚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