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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凌霄]棄婦的情人戒【情人戒之三】[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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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8-1 00:40:47 |倒序瀏覽
棄婦的情人戒(情人戒之三)作者:凌霄

「你願意嫁給我嗎?」是他說錯話,還是今天天氣太冷,
把她的腦袋凍僵了?嚴格說起來,這件事跟做夢沒兩樣!
因為齊風創意公司的老闆、
業界目前最有身價的黃金單身漢--齊召棠,
居然在浪漫的二月十四日情人節當天,
拿著耀眼動人的「情人戒」,於廣告新片的酒會上,
向她這個初出茅廬的模特兒求婚!
這不會是天上掉下來的禮物吧?她對他還沒有心動的感覺啊......
在情人節當天,藉著「情人戒」廣告新片的酒會之機,
向本篇廣告的模特兒求婚!啊,這個宣傳計則可真不錯!
肯定可以讓「情人戒」的銷量大增!
雖然對被設計的她--蕭和君,有那麼一絲絲的罪惡感,
但身為「情人戒」的主要代言人兼廣告模特兒的她,
也會因此聲名大噪,並不吃虧呀!可為什麼,
他這個臨時未婚夫卻越當越起勁了呢?!難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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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8-1 00:41:11
  楔子

  齊風創意公司的廣告向來引人注目,所以與其合作的對象,不論本身是否有足夠的身價可以配得上齊風這塊金字招牌,也都能因與齊風創意公司合作而沾光,進而打響名氣。

  所以對於初入廣告界的年輕新人來說,能夠得到與齊風創意公司合作的機會,簡直就是打從天上掉下來的好運氣。

  「快點啦,和君,酒會要遲到了!」經紀人湯亞珂一邊拉著身上快要掉下來的紫色披肩,一邊回頭對著慢吞吞的蕭和君嚷道:「今天可是你和齊風創意公司合作的廣告發表酒會耶,要是因為遲到而給對方留下了壞印象,我回去會被老闆罵死的!」

  「我知道了啦,但是穿著這雙高跟鞋真的很難走嘛。」蕭和君一邊拉著過長的酒紅色裙擺,一邊應聲道:「你先去按電梯,我馬上就趕來了。」

  「快點哦!」湯亞珂匆匆地衝入飯店大廳,一下子便消失了蹤影。

  蕭和君望著湯亞珂衝入飯店的焦急模樣,心裡禁不住苦笑。

  她這個經紀人什麼都好,唯一的缺點就是性子急了點,不過配上她這個慢郎中倒也還算好,省得她脫線過度的個性給公司帶來麻煩。

  蕭和君步入飯店大廳,看了看今天酒會的會場。

  會場裝飾華貴的水晶吊燈與高級地毯、沙發,顯示出齊風創意公司對於這部廣告片的重視程度,也讓她更加質疑起自己成為千萬人中雀屏中選為幸運兒的真實程度。

  要說賄賂,以他們公司那麼小的規模,一定不可能拿出太多錢來。

  要說走後門嘛......她記得公司是剛成立的,要人脈沒人脈、要門路沒門路,所以也不可能認識齊風創意公司的工作人員。

  那麼,她真有這麼幸運嗎?

  多少國際模特兒搶破頭也得不到的好運氣,就這樣落在她的身上。

  想半天還是想不出個結論來,蕭和君只能再度拉起裙擺,無視經紀人焦慮的聲調,一邊在心裡複習等會兒上台時該說的話,一邊緩緩朝著電梯移動。

  反正既來之、則安之,她只要極盡所能地表現到最好就行了,其他的......就碰運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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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8-1 00:41:41
  第一章

  「和君。」

  甫踏入大廳,低沉而帶份溫柔的男性嗓音立刻傳入蕭和君的耳裡,令她停下了腳步。

  映入她眼簾的是張略偏瘦削的熟悉臉龐,不僅有著梳理整齊的中分黑髮,更有一雙深沉誘人的黑眸,那是半個月內蕭和君與齊風創意公司洽談合作事宜以來最常見到的面孔。

  「齊先生。」蕭和君反射性地應聲。

  「不是說過叫我召棠就好了嗎?」齊召棠引著蕭和君來到大廳旁,語氣仍是一貫的柔和。

  「但是......」蕭和君瞧瞧大廳四周的記者與攝影機,內心稍有不安。「身處公眾場合時,我還是喚你齊先生比較妥當吧?』』

  雖然打她與齊召棠初次見面的那一天起,齊召棠便親切地說過,他個人不喜歡商場上那些煩人禮節,要她儘管喚他的名字即可。

  但一想到這麼親暱的叫法,或許會引來旁觀者的多餘猜測,蕭和君便忍不住想保持距離,因為她可不想成為八卦新聞的女主角。

  若是她這回的廣告工作,被謠傳是因為私下與齊召棠有染才雀屏中選,那她日後的其他工作可就要泡湯了。

  「叫我召棠就行了,成天先生、小姐地喊,是朋友都變生疏了。」齊召棠招來一名服務生,端起兩杯香檳酒。

  他遞了一杯給蕭和君,而後又笑道:「還是說,你覺得我們當不成朋友?」

  「我沒有這個意思。」蕭和君說著說著,又往身旁瞟了一眼,發現已經有幾個眼尖的記者頻頻往她與齊召棠這邊探望了。

  現在就算她想和他劃清界線,只怕也沒人會相信了吧!

  「那還是遵循原案,叫我的名字。」齊召棠端起香檳酒,與蕭和君手裡的高腳杯輕輕碰觸。「可以吧,和君?」

  「我知道了,召棠。」面對齊召棠的溫柔攻勢,她實在很難說出個不字。

  從她與齊召棠合作以來,齊召棠便對她禮遇有加,不單單是在工作時間上盡量配合她,每回見面時更是不忘對她噓寒問暖,讓她倍感溫暖。

  而且更難得的是,齊召棠這麼照顧她卻不是別有所求,因為每回見面談的不外乎是攝影場地、拍照事宜等公事,從來不逾矩。

  齊召棠溫柔體貼的程度早已讓經紀人湯亞珂為之陶醉,更別提她這個三不五時就與他打照面的廣告模特兒了。

  所以要她拒絕齊召棠的好意與親切,實在是件很困難的事情。

  「話說回來,今天怎麼這麼晚到?早先我提過要讓人派車去接你,打電話過去卻發現你與經紀人提早出門了,可是左等右等又見不到你,讓我實在有點擔心。」齊召棠出聲關心道。

  「今天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路上到處都是人,主要的幾條道路也塞滿了車,所以雖然提早出門卻反而遲到了;真是對不起,讓你操心了。」蕭和君略帶歉意地望著他。

  「沒關係,我想你會遲到的原因大概是因為今天是情人節吧?」齊召棠柔聲安慰她說。

  「啊......這麼說起來,今天的確是二月十四日。」最近由於過度忙碌,日夜顛倒的工作早已讓蕭和君昏頭,更遑論去數日期了。

  「我還以為你提早出門是去約會了。」齊召棠淺嘗了一口香檳酒,輕聲問道:「定在今天開宣傳酒會,有沒有打擾到你的約會行程?」

  「啊......沒有那種事啦,我沒有約會的對象。」蕭和君霎時漲紅了臉,連聲搖頭應道:「召棠你才該擔心吧,女朋友不會抱怨你成天忙於工作嗎?而且就連情人節,你都得待在會場裡。」

  「就是因為成天工作,所以我到現在還沒有女朋友。」齊召棠狀似無奈地歎了口氣。

  「不用太擔心,總有一天你會找到一個適合你的女人。」蕭和君輕聲地安慰他。

  「那你呢?」齊召棠話題一轉,落到了蕭和君的身上。「你沒有想過要找個情人?」

  「嗯--這個倒是沒有。」蕭和君搖了搖頭道:「現在覺得工作比較有意思嘛!」

  「女人的春青這麼短暫,你難道不想趁年輕時,找個好情人或好丈夫嗎?」齊召棠略彎下腰,低頭瞧著蕭和君柔嫩的臉龐。「嗯,你說呢?」

  蕭和君直視著那張與自己略微貼近的俊禿臉孔,而且心驚於齊召棠深沉的眸光。

  是她想太多了吧?

  為什麼她覺得今天齊召棠好像對她特別關注?

  而且,這也是齊召棠頭一次提起情人這回事。

  莫非齊召棠在暗示她什麼嗎?

  或者是說,他在暗喻他想追求她?

  不可能的!

  齊召棠所設立的齊風創意公司可說是業界的第一把交椅,不僅名聞遐邇,而且還揚名海內外,所以齊召棠自然也成為眾多美女們的愛慕對象。

  所以,若要說他因為工作繁忙而沒時間交女朋友,她還可以理解;但若要說齊召棠會對她這個剛出道的小模特兒有興趣,別說是旁人,就連她自己都不會相信的。

  「我......」蕭和君頓時覺得口乾舌燥,「呃--如果、如果哪天碰上了心儀的人,我當然、當然會想有個好情人。」

  「哦?」齊召棠微挑一下眉,在蕭和君耳旁低語:「若說對象是我呢?」

  「呃?」蕭和君嚇了一跳,只差沒不顧形象地往一旁跳開。

  「召、召棠,你別開玩笑了。」雖說有齊召棠這樣溫柔體貼的情人,應該是件很棒的事情,但是她可領受不起這份傃遇。

  「說我開玩笑?」齊召棠眼眸微瞇,柔聲笑說:「我何時對你說笑過了?我可是一直都很認真的,和君。」

  蕭和君忍不住吞了吞口水,並直覺地認為自己可能將有被口水嗆死的機會。「我知道,我看得出你很認真,但是我消受不起。」

  蕭和君雖然對門當戶對這種觀念不怎麼認同,但現實歸現實、夢想歸夢想,她明白自己的身份地位與齊召棠相差太多,若是真的在一起,只怕自己會先被他那票偶像迷用要挾的眼神給逼死。

  「消受不起?」齊召棠以頗不認同的聲調反駁:「這話怎麼說?」

  「這個......你明知道的召棠,你是個享譽廣告界的名人,而我只不過是一個剛出道的模特兒新人,你難道不覺得我們不合適嗎?」蕭和君越聽心裡越是想拔腿就逃。

  因為她怎麼想,都覺得他的話很像是要對自己展開追求行動。

  「何必這麼拘泥於身份呢?面對愛情的時候,我們都不過是普通人罷了。」齊召棠的語氣中,帶著一絲平日未有的堅持。

  「雖然你說的沒錯。」蕭和君說著話時,又往後退了一步,希望能與他隔開一點距離。

  因為他們倆真的靠得太近,而齊召棠又太顯眼,使得旁邊那群記者們已經開始偷偷拍照了。

  「既然你也認為我說的沒錯,那麼......」齊召棠露齒一笑,緊跟著突地伸手拉著一臉想逃的蕭和君,大刺刺地閃過眾人好奇的目光,直往早已佈置好的亮麗舞台奔去。

  「召、召棠,你想幹嘛?」蕭和君不明就裡地跟在他身後,而一旁照相機的快門聲此起彼落,幾乎不間斷,讓她心裡更加慌張了。

  「靜靜地聽我說就是了。」齊召棠沒給她任何開口的機會,只是一手摟著她,一手拿著工作人員遞上的麥克風。

  清了清喉嚨後,他朗聲說:「對不起,請各位稍稍安靜一下。」

  由於齊召棠的身份,會場喧嘩的賓客頓時靜了下來。

  在場的眾人你看我、我看你,心裡都有著共通的不解--

  齊召棠摟著那個廣告新人的原因何在?

  齊召棠向來形象良好,先前也從未鬧過緋聞,所以他與蕭和君近來頗為親呢一事,早已是眾人口中茶餘飯後的話題;只是沒想到,齊召棠會在如此盛大的酒會上,和她做出如此明顯又親暱的舉動。

  「誠如各位來賓所知,今天這場酒會是為了讓各位認識齊風創意公司,本年度最新廣告『情人戒』的模特兒,也就是我身旁這位蕭和君小姐。不過本人還有一事要在此一併宣佈......」

  齊召棠說話的同時,手臂又將早已嚇呆的蕭和君摟緊了些,免得她當場逃脫而去。

  看了蕭和君瞪大的瞳眸一眼,他又轉回頭,對眾人宣佈:「其實,我想藉著這場酒會,向我心儀許久的蕭和君小姐求婚!」

  「什麼!」比起在場眾人,蕭和君是第一個反應出聲的。

  而且,她也是最錯愕的一個。

  她沒聽錯吧?

  是齊召棠說錯了話,還是今天天氣太冷,把她的腦袋凍僵了?

  齊召棠--堂堂齊風創意公司的老闆、業界目前最有身價的黃金單身漢--向她求婚?

  「你願意嫁給我嗎,和君?」齊召棠將麥克風擱回架上,並伸手從衣袋中取出一個深紅色的絨盒,當著眾人面前將它打開,展示在她面前。

  絨盒裡平穩地放著一隻與廣告商品「情人戒」相同款式的鑽石戒指,其正閃爍著無比耀眼、無比吸引人的璀璨光輝。

  「召、召棠,你......」蕭和君只感到腦子裡一片混亂。

  齊召棠當真要向她求婚?

  她與他也不過才認識不到一個月哪!

  「原諒我沒有事先知會你。」他揮手制止了當場滿腹疑問、急著想發問的記者群。

  他柔聲對她低語:「我說過,在面對愛情的時候,我們都是普通人,而我就是如此地沒有勇氣,所以只能藉著酒會為自己壯膽,才敢向你求婚。」

  齊召棠的語氣溫柔而低沉,有著緩緩催眠人的功效,更令人無法抗拒。

  蕭和君感到很為難。

  論現實,她不過是個模特兒新人,身份著實比不上他那般顯赫;而且目前她與齊召棠又處於合作夥伴的關係,在這種時刻被求婚,難免令她起疑心。

  可是......

  仔細瞧著齊召棠那張柔和與誠懇的面容,她實在無法說服自己,說他只是在開玩笑或欺騙她。

  而且齊召棠也沒必要開這種無聊玩笑,不然日後他拿什麼去面對社會大眾?公司的形象不被他弄壞了才怪!

  再者,若只是個騙局,齊召棠也沒必要拿只這麼昂貴的鑽石戒指來逗她,只消私底下向她求愛便成,何必當著眾人面前宣佈這個決定?

  各種各樣的想法在她的腦海裡迅速閃過,幾乎讓她想拔腿就跑。

  這種場面實在是太混亂了,她承受不起。

  「召棠,我很感謝你的心意,但是我......」理智上,蕭和君知道自己應該拒絕的。

  但是一見到齊召棠真誠的柔笑,她的堅決卻又一下子消失殆盡。

  「你不願意嗎?」齊召棠露出明顯的失望表情。

  「別這麼說嘛蕭小姐,齊先生可是這個業界的紅人哪,而且形象又好,不用擔心婚後他會背叛你的啦,你就接受吧!」記者甲忍不住率先出聲起哄。

  「是呀,有什麼問題我們今天在場的都是證人,大家會幫你的,你就答應吧!瞧,齊先生的眉頭都皺起來了。」記者乙也跟著喊道。

  連續幾個人發出支持的意見之後,會場裡頓時掀起一片答應他的呼喊聲,而且一時間根本無法停止下來。

  人總是愛看熱鬧,而且面前擺著趣事而不去插手著實教人難受,所以當齊召棠再度將戒指展現在蕭和君面前時,會場上的鼓勵聲更是有增無減。

  「和君?」齊召棠露出頗為無奈的笑容,「我不是想強迫你,但是大家確實將我心裡的話都說出來了,那你的回答呢?」

  「我......」蕭和君猶豫了,方才原本堅定的決心至此也幾乎退盡。

  她不否認,認識齊召棠的這段時間內,他確實對她很好,而且對外的形象簡直是優良到不能再優良,所以才會被列為業界最有價值的黃金單身漢。

  年近而立之年的他未曾鬧過緋聞,工作表現也幾乎零缺點,所以公司裡的下屬對他更是只褒不貶。

  像這樣的男人要說他會在婚後背叛自己的妻子,那應該是怎麼想也不可能會發生的事情。

  而且以現實層面來考量,若與齊召棠結婚,對於她日後的工作發展更是有絕對的推波助瀾之效。

  仔細想想,她好像沒有什麼理由可以拒絕齊召棠。

  若硬要說有的話,或許就是他們的感情尚未建立基礎這件事了吧!

  她與齊召棠現在頂多只能說是朋友關係,雖然他似乎是真的對她動了情,可是她......

  她對齊召棠還沒有心動的感覺啊!

  這樣的她,可以接受齊召棠嗎?

  「你在猶豫,那表示我有機會嗎?」齊召棠彷彿是看穿了她的心事。

  他湊近蕭和君的耳邊,輕聲低語:「若是你擔心感情這回事,沒關係,我們有的是時間慢慢培養,況且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你也應該明白,我確實有足夠的耐性與你慢慢互相瞭解是不是?」

  這席話解除了蕭和君的心理防備,也教她的堅持受到了徹底的動搖,而後下了決定--

  以略帶羞澀的目光偷偷掃向在場賓客一眼之後,蕭和君輕輕地點了點頭。

  「你點頭!?我就當你是默認了。」齊召棠露出滿意的笑容,甚至伸手輕撫著蕭和君的臉龐。「我不會辜負你的,就如同這只情人戒所訴求的那般--我對你的愛將毫無虛偽。」

  嚴格說起來,這件事跟做夢沒兩樣。

  蕭和君躺在自家床上,望著天花板發呆,心裡還不斷地惦記著酒會上的意外驚喜。

  抬起了手,她看見被齊召棠套上的鑽石戒指。

  那晶瑩閃亮的光芒與銀白色光澤,著實令她瞬間迷失了,但其背後代表的意義,更是令她有著至今依然不解的迷惘。

  不過才幾天的光景,她由一個默默無名的模特兒新人搖身一變,成為廣告界名人、最有身價的黃金單身漢齊召棠的未婚妻。

  這其中的轉變,雖然沒有實質上的反映在生活中,卻也對她的思緒產生了不少影響。

  因為,她即將為人妻子了。

  那天在酒會上,當她接受求婚時,會場瞬間進出一波又一波的恭喜聲;雖然也有不少女性的齊召棠迷對她施以白眼,但是那天晚上在齊召棠的體貼照顧之下,她可說是度過了有生以來最浪漫的情人節。

  而在酒會結束之後,齊召棠還親自開車送她回家,並以那張出色俊秀的臉龐,用溫柔的眸光與細語低喃對她說,等這幾天事情忙完之後將會再與她商量結婚一事。

  她那一整天幾乎是腳不著地的漂浮遊走。

  本來嘛,女人畢生的奢求便是有個好情人、好丈夫,而齊召棠可說是集合了一切的優點,而且還好得令人無可挑剔。

  若是她再有任何不滿之處,那就真的太過分了。

  但是瞧著手裡那枚訂婚戒指,當高興自己覓得良緣之時,蕭和君不禁也擔心了起來。

  因為她並不確定自己真的能夠與齊召棠相處一輩子。

  她真的可以嫁給齊召棠,並且恪守盡職地當個好妻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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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8-1 00:42:05
  第二章

  「回神啦!」

  一聲尖叫聲倏地打斷了蕭和君的呆愣。

  她回過神來,眨了眨眼,才想起今天一早經紀人湯亞珂便因要與她商量工作計劃而前來。

  剛才她吃過湯亞珂準備好的美味早點之後,便倒在床上發起呆來了,也難怪湯亞珂要大聲喊人。

  「亞珂,老闆有說什麼嗎?」蕭和君從床上跳了起來,比起想著齊召棠的問題,她更加擔心經紀公司的老闆會對她接受求婚一事有什麼反彈。

  「沒啦,你放心好了,別忘了向你求婚的男人是業界炙手可熱的大紅人齊召棠耶;頂著齊家未來少奶奶身份的你,怎麼可能有人敢多抱怨你一句?」湯亞珂邊說邊笑道。

  「不過我真沒想到你與齊先生會在一起!雖然說他一直都對你很體貼,但是誰想得到他是別有用心呢?」其實沒有人真的料想得到,齊召棠對她的體貼居然是另有所圖。

  「為什麼我怎麼聽,都覺得你像是在取笑我?」蕭和君偏著頭,斜瞪了湯亞珂一眼。

  她半雜笑聲地假意要挾湯亞珂,「你不也說過現在沒有人敢對我大聲講話了嗎,當心我解雇你哦!」

  「那怎麼行啊,我還等著當你的伴娘耶!」湯亞珂突地發出一聲驚叫。

  「說什麼伴娘啊,婚禮都還沒個著落呢!」她一聽見了實際的問題,便忍不住雙頰發紅。

  湯亞珂的話讓她聯想起婚禮,聯想起她披上白紗,在齊召棠深情的注視下套上結婚戒指。

  「放心啦,齊召棠既然有膽子在眾人面前向你求婚,不正表示他對你真的動心嗎?否則他只要在私底下向你求愛就成了,何必這麼大費周章?」湯亞珂與她也相處一年有餘了,所以對於她單純的心思自然再清楚不過。

  「我也是這麼想。」蕭和君聽了湯亞珂的安慰,心裡著實放心了不少。

  「那你可以安心了吧?」湯亞珂將記事本打開,攤放在她面前,賊賊地笑道:「現在,乖乖地來討論工作的事情吧!」

  「你好沒良心,難得今天是星期天耶!」蕭和君忍不住嚷嚷起來。

  「什麼話呀,我是替你打算耶!一寸光陰一寸金,趁著你還年輕多努力吧;將來就算齊召棠真那麼不幸地變了心,你好歹還有些存款不是嗎?」

  湯亞珂一邊說著再實際不過的問題,一邊將心不甘情不願的蕭和君從被窩里拉了出來。

  「嗚--好歹也讓我抱著棉被呀,冬季的天氣很冷耶!」蕭和君一邊苦笑,一邊磨蹭著溫暖的被窩,滿臉儘是捨不得。

  「冷什麼,我才穿了一件襯衫和一件毛背心而已。」湯亞珂終於擺出了經紀人的威嚴,死命地想將她給拉離被窩。

  「那是你皮粗肉厚嘛!」

  「你說什麼?」湯亞珂往蕭和君的身上撲了過去,打算使出搔癢絕技讓她投降。

  頓時,小小的臥室裡,充滿了驚叫聲與笑鬧聲。

  而討論工作的事,自然是延宕至隔日嘍。

  「大老闆,你的未婚妻找你喲!」

  辦公室的門被打開後,一張熟悉的臉孔探了進來,對著窩在滿桌企劃案裡頭的齊召棠嚷道。

  「未婚妻?」齊召棠從幾乎快要埋沒自己的文件堆裡抬起頭。

  他張著一雙滿佈血絲的紅眼,朝探頭進來的何至磊迸出疑惑的話:「至磊,你在說誰?」

  「拜託一下召棠,你神智不清了是不是?」何至磊無奈地搖了搖頭歎息,「就跟你說過,時間到了就該休息,你怎麼老是勸不聽?」

  「至磊,我記得你是我的秘書,不是管家。」齊召棠擱下了鋼筆,伸了伸懶腰。

  望著手邊已經空掉的咖啡壺,他拿起空壺朝何至磊晃了晃,「麻煩你了,我要皇室哥本哈根。」

  「你剛才不是說我只是秘書,不是管家?」何至磊露出一抹嘲諷的笑容,「怎麼著,需要人手時我又變成了管家?」還指定要高級的皇室哥本哈根咧,真是個過分的傢伙!

  「男人還計較那麼多,早知道我就請個女秘書來。」齊召棠再度搖晃著手裡的咖啡壺笑道:「幫個忙吧,我就只喜歡你泡的咖啡。」

  「哼,你這傢伙只有在有求於人時才會說好聽的話。」何至磊聳聳肩,跨步進辦公室,一手抱走他手中的咖啡壺。「快點打理一下自己的門面吧,別忘了你的未婚妻還在等你。」

  何至磊與齊召棠相識多年,雖然關係由同窗好友變為上司與下屬,但私底下仍保持著良好的友情,所以說起話來也格外不客氣。

  「未婚妻?」齊召棠納悶地皺了一下眉頭。「你到底在說誰啊,我何時多了個未婚妻?」

  何至磊翻了翻白眼,忍不住大聲嚷道:「拜託,蕭和君哪,你這回情人戒廣告的女主角不是嗎?前兩天你才當眾向她求過婚,而且還奉上一顆大鑽戒,別告訴我你已經忘了。」

  「蕭和君--哦,對了,是有這麼回事。」齊召棠站起身,對著鏡子以手爬梳著散亂的黑髮。「讓她等一下吧,我想先洗個澡。」

  「幹啥,不想讓你的未婚妻嚇著嗎?還是你別有所圖?」何至磊語帶暖昧地詢問。

  「少發神經!」齊召棠瞪了他一眼,「我只是累了,洗個澡等會兒就要休息了。」

  「哦--要睡了。那咖啡還要不要,或者是要我替你淨空辦公室附近的人?免得大夥兒聽見什麼兒童不宜的聲音。」何至磊擺明了要捉弄齊召棠。

  「我可不記得公司裡有僱用童工。」他冷笑道:「別跟我說你今年未滿十八,都已B是老大不小的年紀還裝無知,說出去只怕會笑掉旁人的大牙。」

  「我可沒這麼說。」心思被他看透的何至磊,只能摸摸鼻子自認倒霉。「瞧你這句句帶刺的話,真不曉得你是怎麼將蕭和君拐到手的。」

  「勾引女人是很容易的。」齊召棠拎起沙發椅上的領帶和外套,逕自往辦公室附設的小房間走去。

  他打算先洗個澡,等會兒見過蕭和君後,便要好好休息了。

  「是啊,我還真是服了你,明明就有那麼多女人拜倒在你的西裝褲下,你卻能夠不為所動,要是我的話,老早就左摟右抱了。」何至磊說的可是其他男人們的心聲。

  齊召棠的好形象總是為他招來不少投懷送抱的女人,但是難得的是,齊召棠卻從未沾染過任何女人。

  尤其是與廣告界有關係的女人,他更是體貼應對、小心防範,從不讓人有可乘之機。

  所以齊召棠才能常保好男人的形象,而不會讓心機較為深沉的女人拿來當做利用的工具。

  所以當齊召棠宣佈要結婚時,老實說,何至磊還真是嚇了一大跳。

  對於何至磊的讚歎,齊召棠僅是露齒一笑。「至磊,女人只能利用卻不足以信任,你可以施展天生的魅力,勾引所有的女人,但無論如何一定得記著一點,那就是永遠別讓敵人有可乘之機。」

  「瞧你說得像在打仗似的。」何至磊歎了口氣,「虧你還被票選為心目中最溫柔情人的第一名,真不知道該誇讚你還是罵你?」

  「這是好事,理當誇讚,為什麼要罵我?」

  他將衣服往小房間的床上一扔,隨後僅是披上浴袍,便走進浴室開始洗去身上的疲累。

  「如果讓那票崇拜你的女人知道你的真面目,真不曉得她們會有什麼樣的反應?」何至磊跟著走入小房間內。

  他停步在浴室外頭,繼續與齊召棠聊著天:「我在想,她們到底會罵你是個偽君子呢,還是繼續瘋狂沒理智地迷戀你?」

  「這種問題根本不算是個問題,因為答案當然是後者。」齊召棠扭開水龍頭,任水沖刷著他結實的身軀。

  熱騰騰的蒸氣瞬間也瀰漫了整間浴室。

  「自信過度!說不定會有女人因此而討厭你哪!」何至磊忍不住想潑潑朋友的冷水。

  「不可能的。」他自傲地笑應。

  「為什麼?」何至磊實在很想知道,齊召棠身上那股莫名的自信,到底是從何而來?

  「我說至磊,你忘了男人不壞、女人不愛嗎?」齊召棠搖了搖頭,接著關掉水龍頭,開始塗抹起沐浴乳。

  「雖然這句話說得沒錯,而且你也真的夠壞,但是又不是每個女人都這麼想。」何至磊開始大加反駁:「哪天要是你碰上個不吃這套的女人,而偏偏你又愛上了她,到時候我就等著看你出糗!」

  「不會有那一天的。」齊召棠自信滿滿地應道。

  「是嗎?」何至磊輕哼了一聲:「如果哪天真讓你碰上了,千萬別忘了通知我一聲,我會記得頒發『最有眼光獎』給她。」

  在何至磊看來,那票瘋狂崇拜齊召棠,卻又不知他私底下真面目的女人們,簡直是識人不清。

  「放心吧,你這輩子都不會有機會頒這個獎的。」他再度扭開水龍頭,嘩啦嘩啦的水聲幾乎掩蓋過了他的聲音。

  門外的何至磊聽了,只是自言自語地應了一句:「那可不一定。」

  何至磊有股強烈的預感,他相信齊召棠總有一天會吃癟的!

  「抱歉,那傢伙就是會拖時間。」何至磊端上一杯摩卡咖啡,遞給了坐在沙發上等待的蕭和君。

  「沒關係的,其實也不是什麼很重要的事情。」

  蕭和君不怎麼習慣受到特別的待遇,所以當何至磊將她請進齊召棠的貴賓室時,她著實有點慌亂。

  「可是你千里迢迢跑來,總不能不好好地招待一下吧?」何至磊微笑道:「想不想吃些小點心,我這兒有餅乾?」

  「真的不用麻煩了。」她微笑道。

  「你不用太拘束啦,這兒說得好聽就叫貴賓室,其實也不過是我這個可憐秘書平日加班過夜的監牢罷了!」見她緊張的模樣,何至磊索性說上個笑話,想讓她放鬆一下心情。

  「說成監牢太誇張了吧?」蕭和君被逗笑了。

  「不過你的工作一定很忙。」她想像得到,像齊風創意這麼出名的公司,八成一年到頭都在加班趕案子之中度過。

  「唉,提到工作我就忍不住想抱怨一下,召棠那傢伙成天就只會使喚人,你要是跟他結了婚,記得替我爭取好一點的待遇哦!」

  何至磊狀似委屈地坐在蕭和君對面的沙發上,一面把餅乾從點心籃裡拿出來倒在盤子裡,一面笑嘻嘻地叮嚀著。

  「婚後......我、我們都還沒談到這個。」蕭和君困窘地應道。

  「很快、很快了啦,到時候別忘了幫幫我哦!來,這個給你。」何至磊把點心盤推到蕭和君面前,又笑道:「請你吃點心可不是賄賂哦,只是禮貌性的招待罷了,不要多心。」

  「我知道。」她聽了忍不住發笑。

  看來何至磊與齊召棠應該是相處很久的工作夥伴了吧?要不然何至磊也不可能叫著齊召棠的名字時,叫得那麼順口,而且也不是稱呼他為老闆或齊先生,而是直接單喊名字。

  「對了,召棠那傢伙是怎麼把你拐到手的?他一直不肯告訴我,你能不能透露一下?」他雙手合掌做出祈禱狀。

  「啊?我......這個......」她的雙頰霎時變得通紅。

  最近自從宣佈她與齊召棠的婚事後,身邊就不停地有人老愛捉弄她,惹得她常不知要如何是好。

  「拜託,一點點就好了。」何至磊露出人畜無害的笑意,「反正我又不是要做壞事,只是想從他追你的過程中學個幾招,以後面對女朋友時才不會手忙腳亂嘛!」

  「可是、我、我跟召棠他......」說實在話,蕭和君自己都不知道為何會與齊召棠訂下這個婚約?

  「召棠他?」何至磊的臉上帶著幾分促狹的笑意。

  嘿嘿......

  今天要能在齊召棠洗完澡出來之前問到點八卦,那他就可以挾八卦以令老闆,看齊召棠是要多包點禮金給他,還是讓他把這堆糗事說出去,弄得全公司都知曉他的風流情史。

  「我......因為召棠一直都對我很好、很體貼,加上他又很誠懇,所以我......」其實真正的原因,也不過就是女人潛藏在心裡的慾望罷了。

  蕭和君與時下的年輕女性一樣,總會在工作忙碌之餘,偶爾偷閒幻想一下自己將來能夠找到個溫柔的情人、體貼的丈夫;今天齊召棠既然符合這些條件,又具備了權勢與「錢」途,那她為何不嫁?

  只不過,這種實情說出來好像不太好,聽起來更像在承認自己是個道地的拜金女郎似的。

  「體貼?」何至磊臉上堆滿的笑意在瞬間消失。

  等等!

  他沒聽錯吧?

  蕭和君竟然會說齊召棠對她很體貼,說話又誠懇?

  有沒有弄錯呀?

  那個對待女人向來冷血的傢伙,怎麼可能對任何人體貼?

  啐!

  太陽打從西邊出來他都不肯相信!

  「我說和君......」何至磊很不想將事情往最壞的一面去聯想,但是她的話卻又讓他不得不做出這種猜測。

  「什麼事?」蕭和君不懂,前一秒還好端端地與她談笑的何至磊怎麼突然變了臉色?

  她說錯了什麼話嗎?

  應該沒有吧?

  「你說召棠對你體貼的意思是,他說話總是語氣溫柔,還對你的工作安排照顧得無微不至,甚至連你的生活起居都關心,但私底下卻從來不對你逾矩。是這樣的嗎?」

  何至磊與齊召棠相交多年,朋友也不是當假的,私底下齊召棠是怎麼用他那張俊秀的臉和完美的形象去拐騙女人,所有方法他幾乎是一清二楚,而齊召棠也不太隱瞞這些事情。

  所以除了齊召棠跟女人在床上鬼混的經過,他不知道也不想聽之外,齊召棠平日如何討女人歡心的招數,他其實也多少知道一點。

  而其中最令女性對齊召棠魅力無法招架的方法,便是溫柔體貼這一步棋,簡直讓她們徹底淪陷了。

  哦,老天哪!

  何至磊忍不住要在心裡對天哀號。

  齊召棠那傢伙不會真的用張假面具,去討好未來的老婆吧?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他們夫妻倆婚後要怎麼相處啊?

  婚後蕭和君與齊召棠日夜相處,遲早會發現他的真面目,到時候萬一她忍受不了真正的他,兩個人不鬧離婚才有鬼!

  雖說他對齊召棠如此玩弄女人的行為不甚贊同,但是他也不想齊召棠婚姻不幸福。

  更何況婚姻這玩意兒,一個人不幸等於是兩個人的不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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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8-1 00:42:28
  第三章

  「你和召棠一定很熟吧?召棠確實就如你所說的那樣耶。」眨了眨眼,蕭和君笑得開懷,卻讓何至磊萌生想殺人的衝動。

  該死的齊召棠!

  這傢伙這麼騙蕭和君到底有何用意啊?

  「那個,你怎麼了?臉色不太好。」蕭和君納悶地問。

  打從他們開始討論起齊召棠,何至磊的表情就不是很自在的樣子,難道他有這麼討厭這個話題嗎?

  可是不對呀,這話題是何至磊先起頭的耶......

  「我沒事。」何至磊搖了搖頭,心裡倍感無奈。

  他不曉得該不該坦承好友日常的行徑,免得可憐的蕭和君上當受騙;可是另一方面,他又不確定齊召棠這個雙面人對於她真正的看法。

  說真的,他開始懷疑了,齊召棠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歡蕭和君?

  照理說,如果齊召棠真的喜歡蕭和君的話,就應該以最真實的一面來面對他未來的妻子,而不是戴了假面具去拐騙她。

  這太令人匪夷所思了吧!

  還是說,齊召棠戴了太久的假面具,以至於在面對蕭和君時,沒有展現真實自我的勇氣?

  這個也不無可能。

  何至磊一面推測著好友的心意,一面重新打起精神,佯裝輕鬆地笑道:「剛才讓你擔心了。我沒事啦,只不過是熬夜熬太凶了,所以偶爾會有精神不濟的狀況出現,你別介意。」

  「啊,這麼說來,你和召棠昨夜都沒睡嗎?」蕭和君訝異道:「對不起,早知道我就不該來打擾了,你們現在一定很累了吧?」

  「沒差啦,反正走這一行的,三兩天不睡覺是家常便飯了。」何至磊漠不在乎地聳聳肩。「我跟召棠熬夜的最高記錄是四天內只睡了不到五小時,當時的模樣才夠狼狽哪!」那次的經驗才教他難忘。

  「我覺得我一定打擾到你們休息了,真是不好意思。」她又再度道歉。

  「不差這麼點時間的。」見蕭和君已經被轉移了注意力,何至磊總算可鬆口氣。

  畢竟他不是齊召棠也不是蕭和君,所以他無權過問齊召棠是如何對待她。

  更何況現下他連齊召棠的真正心意都還不清楚,更別提去對她說些擾亂她心思的話了。

  搞不好,他只會把事情弄得更複雜罷了。

  何至磊打定主意,決定先去逼問一下齊召棠,看他到底是作何打算?

  「原來你們在這裡?」熟悉的聲調頓時響起,讓想得出神的何至磊,差點將三魂七魄都給嚇跑了。

  「啊......召棠,早安。」蕭和君聞聲立刻抬起了頭,一眼便瞧見齊召棠還帶點微濕的黑髮。

  看來他是剛洗過澡了,只是身上的疲憊仍是消除不去,因為他一雙幽黑的瞳眸中,仍然帶著熬夜過度的泛紅血絲。

  「你跟我進來吧。」齊召棠也沒多說什麼,只以眼神示意要蕭和君隨他進入辦公室。

  「等等召棠,我有些事想跟你談談。」何至磊從沙發上跳了起來,一把抓住了齊召棠的手臂。

  何至磊回頭對正要起身的蕭和君笑了笑,「抱歉,把他借給我五分鐘就好。」隨後,他很快地將齊召棠推到門外去。

  「幹什麼,皇家哥本哈根還沒泡好是不是?」齊召棠現在心裡只惦掛著他的熱咖啡。

  在這種帶著濕冷的冬末季節,能於洗過澡後來杯香醇的熱咖啡是再好不過的了。

  「先回答我的問題,而且要老實說,不然你以後別想再叫我替你泡咖啡。」何至磊低聲要挾道。

  「你火氣那麼大做什麼?」齊召棠歎了口氣道:「不就泡壺咖啡罷了,計較那麼多。」

  「你少跟我裝蒜。」何至磊皺了一下眉,「我是認真在問你話,所以你也給我認真回答。」

  「那就問啊!從頭到尾只聽見你沒啥創意的脅迫。」齊召棠兩手一攤,做出無奈狀。

  「我說你啊,你對蕭和君到底是認真的還是......」何至磊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你說呢?」齊召棠挑了挑眉,不答反問,但眼神裡卻帶著一抹算計的光芒。

  「她只是個單純的女人。召棠,她可不像其他與你有過短暫相處的女人,成天只想爬上你的床,從你身上撈點好處。」

  何至磊由於這半個多月以來,時常跟在齊召棠身邊處理宣傳情人戒事務的關係,所以也常接觸到蕭和君。

  在他看來,蕭和君是個很單純、沒什麼心機的女人,甚至可以說,她的心態還純真得如一般年輕少女。

  若是具有深沉心機的齊召棠有心想要騙她到手,那的確很簡單,根本可說是手到擒來、不必費吹灰之力。

  「他是我的未婚妻,我當然明白。」齊召棠的唇角揚起一抹自信的笑容,「若沒別的事了,就泡壺皇家哥本哈根進我辦公室吧。」

  「召棠,我只想說一句話。」何至磊拉住轉身欲走的齊召棠,緩緩吐出一句叮嚀的話:「別傷害蕭和君,她是無辜的。」

  「找我有事?」

  齊召棠任身子癱入沙發椅中,甩了甩還微沾著水珠的黑髮後,抬起頭望著蕭和君。

  「這個,對不起打擾你休息......了。」

  蕭和君站在門邊,瞧著齊召棠今日有別於平時所見到的模樣,同時心裡不由得也升起一股莫名的恐懼感。

  平時她所見到的齊召棠總是一身筆挺的西裝,不僅領帶不亂、頭髮整齊,嘴角更是永遠掛著迷人的柔笑。

  而且他眼神則是有著一貫的溫柔,就連說話的聲調也渾厚而沉穩,讓人僅是待在他身邊便有股安心的感覺。

  可是現下,她眼前這個齊召棠--

  或許是剛洗過澡的緣故,他身上還透著淡淡的沐浴乳香味。

  白襯衫順勢緊貼著他平坦而結實的胸膛,且未結領帶的襟口更是半敞半掩,替他增添了幾許非關優雅卻又誘人的性感魅力。

  這個男人真的是齊召棠嗎?

  又或者是--

  他真的是她這半個多月來所認識的齊召棠嗎?

  「沒關係,反正我過兩天也打算請你過來一趟。」齊召棠指指單人沙發,「請坐。」

  「嗯,謝謝。」蕭和君不知道自己該將視線擺在哪裡,只得依言入座。

  原本早就該看慣的臉孔,如今看來竟覺得如此陌生,且他在酒會前後判若兩人的態度更是令她百思不解。

  蕭和君低著頭,怎麼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你不是有事找我嗎?說吧。」齊召棠翻閱著手邊堆放如山的設計企劃書,頭抬也沒抬地問她。

  「我只是想給你個確切的答覆。」她悄悄地抬起頭瞄了齊召棠一眼。

  「確切的答覆?」齊召棠微愣了一下,隨即又續言:「關於什麼事的答覆?」

  「就是關於求婚一事。」蕭和君硬是鼓起了勇氣,「那天我並沒有正式地給予承諾,所以今天......」

  話才剛到了嘴邊,一見到抬起頭的齊召棠,在四目交接之下,蕭和君的聲音又輕柔了下去:「今天我是來答覆你的......」

  末了,她的聲音不自覺地越來越小。

  「哦,原來你是指那件事。」齊召棠迸出一聲輕笑,「正好,我想告訴你的也是求婚一事。」

  「呃?」蕭和君反射性地應聲:「有什麼事?」

  「關於我們的婚約。」齊召棠從企劃書堆中找出了情人戒的廣告案,而後擱到桌上。「我希望你別誤會了。」

  「誤會?」蕭和君感到有絲迷惑。

  「我就開門見山地說吧。」齊召棠敲敲桌面,指著放在她面前的企劃案。

  他續言:「因為這個廣告對齊風創意公司來說非常重要,所以為了在短時間內引起大眾的注意,我才挑上了你。」

  「挑上了我?」蕭和君覺得心底好像有道巨大的聲音,正在拚命地向她發出警訊。

  但是她聽不見,更無法得知那份怪異的感覺從何而來?

  只能說是女人的直覺讓她認知到齊召棠接下來要說的話,應該不是什麼太好的事情才對。

  「對,我挑上了你;一個剛出道的廣告新人,加上公司大手筆的廣告企劃案,再配上每個女人都喜歡的珍貴珠寶,以及少女懷春必備的浪漫訴求,而最後的導火線......」齊召棠停下了一連串的話,在不同於往常的幽黑眸子裡,透露出一絲生意人才有的精明與狡詐目光。

  「我在情人節那天向你求婚的過程,便是情人戒最好的宣傳。」他不疾不徐地說出事實的真相。

  「什......」蕭和君只覺得自己的腦袋正響著警鈴聲,而且聲音越來越大,震得她頭腦發疼。

  她剛才聽見了什麼?

  宣傳?

  齊召棠說他向自己求婚的過程,只不過是為了情人戒這個商品作宣傳?

  「我相信你應該看過這幾天的報導了吧?不論是地方報紙或是相關雜誌,就連電視新聞都來湊一腳,所以這回的宣傳可說是百分之百的成功,我想未來情人戒上市時,銷路一定很暢銷。」齊召棠沒有察覺到她慘白的臉色,只是自顧自地繼續計算著將來的後續發展。

  「如果銷量好的話,我想荷爾珠寶公司應該會趁勢推出相關的商品以及廣告,到時候不只是齊風創意公司受惠,身為主要代言人兼廣告模特兒的你,當然也會跟著聲名大噪。」

  齊召棠滔滔不絕的生意經,聽在早已陷入失神狀態的蕭和君耳裡,只像蜜蜂族群振翅展飛,嗡嗡聲不斷,讓她連一句話也聽不進去。

  她只明白一件事--

  她被齊召棠騙了,而且被騙得很慘。

  當然她沒有任何生理上的損失,畢竟她還是完璧之身。

  齊召棠對她顯然是沒有任何的「性趣」,而是僅將她當成利用的對象,所以並不碰她,只要她犧牲一切來配合他的工作就好。

  瞬間,蕭和君感覺眼眶有些濕熱。

  她想哭,卻怎麼也哭不出來;而且說實在的,她根本沒必要哭。

  就如同他所說的,在這回的工作之後,她將會名利雙收。

  所以,她沒有什麼好哭的。

  但是......

  「你在哭什麼?」齊召棠的聲音打斷了蕭和君的思緒。

  他原本正在盤算接下來的計劃,卻沒料到一抬起頭便瞧見她臉上掛著兩行清淚。

  怪了,他什麼事都沒做,這女人幹嘛要哭?

  蕭和君聞言,只是機械化地伸手抹去了落個不停的淚水。

  結果她還是哭了。

  原本她還一直說服自己,說這樣的結果反而是件好事,以後她用不著擔心齊召棠人太紅、長得太帥而被眾家美女糾纏,更不必擔心自己因為身份配不上他,以至於最後人老珠黃時,仍舊難逃被拋棄的命運。

  說來說去,好處應該是多於壞處才對。

  可是她為什麼會哭呢?

  又為什麼會感到難過?

  她與齊召棠的感情也不過僅止於朋友關係,就連情人的感覺都沒有,在這種時候就一刀兩斷不是正好?

  又或者,她是在遺憾自己的一時失察?

  她是在遺憾自己沒能冷靜地看清楚他的真面目竟是如此冷血,沒能理智地思考這樁婚姻從何而來嗎?

  她是在哭自己的不成熟吧!

  「我有個疑問。」蕭和君力持鎮定地抹乾了眼淚,然後開口說。

  雖然依舊泛著水氣的眼眸只消一眨便會繼續落淚,但她仍死命地忍住了。

  既然齊召棠已經對她攤牌,那她又何必抱著心裡那一絲不可能有結果的期待呢?

  齊召棠打一開始就沒真的喜歡過她,說求婚也只是個幌子罷了。

  是她太傻了,傻得看不清事實的真相,所以要怪也只能怪自己太過單純,對於人性的醜惡還沒能分辨。

  「有什麼問題?」齊召棠見蕭和君總算恢復正常,於是很快地接續了她的話。

  雖然在剛瞧見她的眼淚時,他的心裡著實有著幾分錯愕,以及一絲絲的罪惡感。

  老實說,原本他還以為蕭和君多少會發發脾氣,更糟一點是大鬧辦公室,說他是個欺世之徒,騙了她一顆少女芳心之類的話。

  可是他沒料到,她只是靜靜地接受了這個事實,甚至沒有生氣也沒有吵鬧。

  而且,她也沒跟他提起日後要多少補償,或者是強迫他一定得跟她結婚以保名聲之類的。

  依理而言,蕭和君不是應該以此當做借口,乘機向他要求日後的工作保障嗎?

  可是,出乎他意料之外的,蕭和君什麼都提、什麼也沒要求。

  這樣的沉寂反倒令他有了後悔的念頭。

  只是再怎麼樣後悔,這工作還是得繼續,畢竟現實就是現實,不能與私人感情混為一談。

  所以齊召棠心裡那份淡薄的罪惡感,很快就被手裡的計劃書給淹沒了,因為他現下根本沒有時間浪費在無謂的男女感情之上。

  於是,對於蕭和君的眼淚,他也只能無動於衷了。

  「我想問你,等廣告結束後,婚禮的事你要怎麼對大眾交代?」她現在真的很想知道他是否又計劃好了下步棋。

  那天齊召棠當著大批記者們的面前對她訴情求婚,若是在日後他們倆突然一拍兩散,只怕記者又要大炒八卦,說什麼他們這對因情人戒而相識的佳偶,如今感情正面臨破裂邊緣之類的流言。

  如此一來,只怕會影響到情人戒的廣告企劃,說不定也沒有接下來的第二波商品廣告了。

  到時候她這個代言人兼廣告模特兒的工作,豈不是要泡湯了?

  「我會找個適當的時機、合理的解釋,來應付那些多嘴多事的記者們。」齊召棠胸有成竹地應道:「關於這一點你用不著擔心,更別擔心什麼名譽受損的問題,因為倘若你的名聲受到了破壞,到時候損失的可不只有你,連帶我們齊風創意公司都會受到形象上的打擊。」

  若他連這麼點小事都辦不妥,先前又怎麼可能在與眾多女人有過短暫的交往、合作之後,卻又能夠不鬧出任何緋聞地全身而退呢?

  「那你的意思,是要我在未解除婚約之前,都與你假扮成未婚夫妻嗎?」

  倘若她繼續與齊召棠假扮成親暱的情侶,當然所及之處都會引起旁人的注目與討論,而情人戒這商品也就更有說服力了。

  所以她不是不能明白齊召棠在打著什麼主意。

  「當然。」齊召棠應答得乾脆,彷彿這件事老早就已白紙黑字地簽約談妥一般。

  「我明白了。」蕭和君反射性地點頭答應。

  「還有什麼其他問題嗎?」齊召棠見她沒有再進一步的提出要求,心裡一直覺得不太對勁。

  以往那些想與他攀關係的女人,要的不是身份地位,就是妄想名利雙收。

  可是這個蕭和君......

  她明明是個新人,正需要強而有力的後盾作為發展的靠山和經濟支持,但是她卻對此事絕口不提。

  這太奇怪,也太過詭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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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8-1 00:43:00
  第四章

  「沒有,只是......」蕭和君低垂下頭,在無意間望見被齊召棠套上的戒指時,又再次問:「這枚戒指能不能先還給你?」

  「什麼?」齊召棠錯愕不已。「還我?」

  她有沒有弄錯啊?

  不戴著那枚情人戒,她怎麼能夠當個活動招牌到處宣傳呀?

  「因為,這個很貴吧?」蕭和君道出了實際的考量:「萬一我哪天不小心遭了小偷,或是在工作時掉了它,依我的薪水絕對支付不起這枚戒指的錢,所以我想先還給你,而不想成天飽受看顧戒指的精神壓力。」

  「原來你是擔心這點。」齊召棠頗能理解地應聲點頭。

  「我可以理解,但是你畢竟是我目前名義上的未婚妻,所以很抱歉,戒指你還是必須隨時隨地的戴著它,以收到廣告的效益。不過這工作的報酬是你用不著擔心它的價位或遺失等問題,因為那枚戒指就當成是你這回扮演我未婚妻的額外加班費,用不著歸還。」

  對他來說,一枚戒指不算是什麼太大的損失,而且多少能夠給蕭和君一點補償,總好過讓莫名的罪惡感啃蝕他的心。

  在這種時候,若蕭和君像其他女人一樣只會嚷著要錢要地位,那他倒還好應付一點。

  可是蕭和君卻沒有半點這種意思,反而令他苦惱不已。

  但是,再回想一下,這不也是當初他挑上蕭和君的主因。

  因為她與眾不同,性子又單純,所以理應是個比其他老手好對付,可以哄哄就聽話的小女孩才對。

  可是--

  唉--他是不是下錯決定了?

  「不行,我不能收。」蕭和君可不想日後因為這枚戒指而觸景生情,那好似在提醒自己年輕時的愚蠢無知一般。

  「不然你暫且收著,廣告拍攝期間掉了我不追究,若是工作結束後它仍在,你再將它歸還吧!」齊召棠知道她若說一就是一了,只得換個方法讓她保留那枚戒指才是。

  「那......好吧,我會盡量小心的。」蕭和君說罷,很快地提起了小皮包站起身。「如果沒有別的問題,那麼我先告辭了,決定廣告的拍攝地點後請通知我或是我的經紀人。」

  「我會讓至磊通知你。」齊召棠允諾道。

  「那麼我先走了。」蕭和君朝齊召棠點了點頭示意,隨後便頭也不回地快步踏出他的辦公室。

  望著她消失在辦公室門口的背影,齊召棠的心裡除了疑惑還是疑惑。

  她當真就這麼乾脆地離開了?

  沒有第二句話,沒有其他的吵鬧?

  直到最後,齊召棠都還在期待她會說出其他的要求,可是她卻是如此果決地離開了。

  他該感到慶幸嗎?能夠如此輕鬆地解決了蕭和君的問題。

  但是隱隱約約地,他覺得心裡有道聲音在對自己大加責難。

  那是他以往從未有過的感覺。

  「唉......女人。」齊召棠將身子往沙發上一癱,淡淡的發出一聲歎息。

  「真是個麻煩!」

  「你才是個麻煩。」冷冷的聲音突地迸出,驚得齊召棠疲累的腦袋更痛了。

  齊召棠轉頭望向聲源,只見何至磊手裡端著一壺熱騰騰的香醇咖啡,正以不甚贊同的目光盯著自己,表情甚是責難。

  「你在發什麼火啊?」齊召棠感到莫名其妙。

  這個何至磊越來越不把他當老闆看待了。

  雖說他從沒拿這身份去欺壓過何至磊,每個月發薪也不少了他半個兒錢,怎麼何至磊仍然愛扯他後腿、喜歡挑他語病?

  真不知道誰才是頂頭上司!

  「咖啡好了嗎?」齊召棠大刺刺地伸出手去,想接過咖啡。

  無奈何至磊此刻心情非常惡劣,所以故意地將咖啡壺往遠遠的桌上一擱,而不是直接拿給齊召棠。

  「召棠,你為什麼要騙她?」何至磊剛才原本想將咖啡送進辦公室,可是才正要敲門便聽,見齊召棠和蕭和君嚴肅的對話。

  所以他也就臨場發揮了八卦的本性--偷聽!

  何至磊原以為他們兩人只是談談婚禮舉行的時間,或是討論婚紗要挑哪一家的話題,卻沒料到齊召棠竟迸出一句:我在情人節那天向你求婚的過程,便是最好的宣傳。

  真是該死的傢伙!

  他早該料到的,依齊召棠的個性怎麼可能對蕭和君動心?一定是在利用她罷了!

  如果說,齊召棠依然是與那些別具用心的女人在一起,彼此各取所需之後一拍兩散,那也就罷了。

  偏偏蕭和君是個再單純不過的女孩子,今天被齊召棠這麼一騙,她必定會難過好一陣子的!

  「騙她?」

  齊召棠沒法子說動何至磊,又不知道自己是哪裡惹到了這個大牌秘書,索性自己起來倒咖啡。

  「蕭和君啊!你對她求婚只不過是個騙局不是嗎?」何至磊發出不平之鳴。

  「你的壞習慣怎麼還沒改,高中時偷聽校內八卦,上班後偷聽辦公室八卦,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啊?我還以為只有女人才愛七嘴八舌地多管閒事,怎麼連你也這副德行?」齊召棠端起咖啡淺嘗了一口,那溫熱的感覺霎時流入體內,令他感到全身舒暢無比。

  「你少扯離話題!」何至磊氣憤地嚷道:「別跟我說因為你也把她當成是貪圖名利的女人,所以就狠心地騙了她。」

  「我再怎麼笨也有個限度,她是個什麼樣的女人我會不清楚嗎?好歹我也跟她接觸半個多月了。」齊召棠好笑地瞧了友人一眼,真受不住他的反應。

  齊召棠又反問道:「我確實是騙了她沒錯,但她也沒有任何怨言不是嗎?倒是你,身為局外人卻比她還激動。」

  「我是看不過去!」何至磊氣呼呼地叫:「明明知道她性子單純得可以,你還挑上她當犧牲品。」

  「什麼犧牲品?說得這麼難聽。」齊召棠不以為然地搖頭反駁:「我可是有好好地照顧過她,就連以後的工作也為她安排好了,所以真要說起來,接下這份工作以後,大出風頭又名利雙收的人可是她耶!」

  原本他還打算將鑽石情人戒送給她的,只是她堅持不收,否則他的良心也不會那麼過意不去。

  嗯,也許改天他應該再另外找個好理由說服她收下。

  「齊召棠,我真是看錯你了,就連單純的蕭和君你都忍心欺騙。」何至磊板起面孔訓道:「當心哪天你遭到報應,到時候哭天搶地也沒用!」

  「報應?」齊召棠仰頭將咖啡一飲而盡。

  擱下杯子後,他露出滿足的笑容以及得意的眸光,幽幽地反嘲何至磊:「你連續劇看太多了,至磊,改改你那婆婆媽媽的個性吧!」

  情人戒的廣告正式開拍那一天,天空不僅飄著微細的雨絲,空氣裡還帶著冰冷的氣息,令人連呼吸都倍感不適。

  雖然穿著保暖的外套,但由於天氣實在太冷,加上設計師的要求,說主角絕對不能穿得太厚,以免鏡頭拍出來不好看會影響形象的塑造,所以蕭和君在外套底下僅僅套了一件高領衫,以至於在寒風吹來時仍是凍得發抖。

  「真是的!」一邊對著雙手呵氣保暖,蕭和君輕皺了一下眉心,直望向陰暗的天空。「都二月下旬了還這麼冷,今年的冬季走得真遲。」

  冷不防地噴嚏聲進發,讓蕭和君瑟縮了一下身子。

  「冷了就多穿兩件衣服。」齊召棠走近她,隨手將披風外套覆在她身上。

  「謝謝。」她對於齊召棠的關心有著些微的錯愕。

  當她一回身,見到齊召棠那張散發著柔情的臉龐時,她的好心情一下子便也落到谷底了。

  她差點忘了,自己目前與齊召棠是假扮的未婚夫妻,加上現在又身處拍攝地點,齊召棠不對她溫柔體貼一點的話,怎麼能夠促進情人戒的可信度和銷售量?

  想想現在站在她面前的齊召棠,果真是個道地的冒牌貨,是戴著假面具的偽君子。

  她不會忘記那天見到齊召棠露出真面目時的震撼,畢竟那樣椎心的刺痛畢生恐怕也難得有幾回。

  「不用客氣。」齊召棠指指身旁的空位,柔聲地說:「坐吧,我去倒杯熱可可給你。」

  「不必了。」蕭和君雖然明白自己該響應他的假情假意,但無論如何,她還是無法漾著迷人笑意,甚至是露出陶醉於愛河之中的表情。

  這種事......畢竟還是假不了吧!

  「你不覺得此時此刻,在大夥兒的注目之下,你應該回答我的是謝謝而不是拒絕的話嗎?」齊召棠佯裝親暱地在蕭和君身旁坐下,事實上卻是在找機會多加叮嚀她。

  他與她之間看起來若是不夠濃情蜜意,那戲可就演不下去了,更別提要讓情人戒的廣告增加可信度。

  「很抱歉,我的主業是個模特兒,副業才是演員,所以沒辦法像你那樣說變臉就變臉。」

  雖然蕭和君不想與他再多起衝突,可是話一到嘴邊就變了個樣,根本撫平不了心裡被刺傷的痛楚,因而說起話來也格外地衝動。

  齊召棠不以為意地揚了揚眉,唇角露出一抹耐人尋味的笑。「我還當你只曉得逆來順受,沒想到你也懂得什麼是反唇相譏。」

  當初他曾經刻意調查過蕭和君,就是為了確定她的脾氣個性。

  與蕭和君相處過的工作人員,都說她脾氣善良而溫和,不太與人結怨起衝突,而且對於工作也有一定的認同與堅持。

  在齊召棠看來,這樣的蕭和君著實是個合作的好對象。

  一來,以她溫柔的個性理當不會與他起太多爭執;二來,她沒什麼有背景的靠山,而名聲更不足以讓她對齊風創意公司造成任何傷害或影響。

  所以他挑上了她,而且事實也證明了他的選擇沒有錯,只是......

  再怎麼溫馴的綿羊也有發怒的時刻,而蕭和君所選擇的反擊方法,似乎仍稍嫌溫和了點。

  「我沒有那個意思。」蕭和君連忙為自己過沖的語氣作辯解。

  「你那麼緊張做什麼?我又不是在責怪你。」

  說實話,齊召棠還寧願她偶爾發點小脾氣,要不然她太過於逆來順受的性子老是令他有種在欺壓良民的錯覺。

  「如果我惹火了你,你會把我換掉嗎?」蕭和君定眼瞧著他。

  她曾經想過,也許讓齊召棠將她辭退比較好,這樣她就不必戴著那個沒什麼作用的情人戒,繼續偽裝著虛假的笑容。

  雖然這份工作是個讓她得以大放異彩的難得機會,可是她實在很難發自內心去喜歡它,很怕到時候她連上鏡頭都還笑不出來。

  「你想被我辭退嗎?」齊召棠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

  因為剛出道的新人,絕對不會放過這種讓自已聲名大噪的好機會,可是蕭和君很顯然地並不這麼認為,甚至還希望齊召棠將自己換掉。

  「嗯,如果可以的話。」蕭和君出乎他所料地點頭,又附上了一個很重要的承諾:「當然我不會把這件事的內情說出去,你大可以放心。」

  「你就這麼想放棄這個機會?」齊召棠側過臉住盯住她,希冀能從她的臉上找到一絲以退為進的狡黠。

  可惜他仍舊是失望了,因為蕭和君平淡的表情底下,除卻一點點的寂寞之外別無異樣。

  「我當然不想。」蕭和君搖搖頭。

  「這才聰明!」齊召棠很滿意地點點頭,彷彿這才是她正確的選擇。

  「但是......」還有但是?

  齊召棠暗忖,她要不就是真的沒半點心機,否則就是心機過重,讓他這個商場老手都瞧不出破綻。

  「我不想討厭自己的工作。」這是她真正的心聲。

  她喜歡模特兒這份工作,所以當初辛苦的練習也咬著牙撐過去了。

  但是現在被迫當眾說謊的感覺使得她好痛苦,讓她每日幾乎難以成眠,只顧思索著那份利益關係與私人情緒的平衡點到底該放在哪裡?

  這令她感覺精神壓力頗為沉重。

  「這份工作有什麼令你討厭的?」

  顯然齊召棠並不將為了推銷商品而扯謊一事,當成是份令人討厭的工作,所以也就無法明白蕭和君的痛處何在。

  「算了。」蕭和君知道,與市儈的齊召棠說這種話,他應該也是無法理解的,所以她也只能咬牙忍過去,反正廣告很快就拍完,到時候她就解脫了。

  「話別說一半。」他不甚愉悅地板起面孔,老覺得自從蕭和君知道自個兒的真面目之後,先前那副柔順如小貓的模樣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冷淡與刻意的疏遠。

  難道要她接受這份工作,要她承認他是個雙面人,真有這麼難嗎?

  「說了你也不懂的。」她搖頭應道。

  抬頭瞧見導演正朝她招手,蕭和君趕緊站起身打算離開。

  「你不說我怎麼知道?」齊召棠最恨旁人有事瞞著他。

  一把拽住她的手臂,齊召棠的不滿使得他在無意間忘了自己的溫柔假象,於是施力過重導致蕭和君的身子失去平衡而往後跌。

  「當心!」

  下意識的,齊召棠在第一時間從椅子上站起,並且立刻放鬆緊抓住她手臂的右手。

  接著他雙手一層,將她納入懷裡。

  蕭和君重重地跌入他的懷裡,頓時引來週遭工作人員的騷動。

  當然,看在不知情的人眼底,這兩個人可說是走到哪兒都濃情蜜意。

  蕭和君是頭一次與他有這麼近距離的接觸,直覺得被他寬闊的胸膛與有力的臂膀結結實實地抱在懷裡,讓她剎那間產生了片刻的悸動。

  「你沒事吧?」

  一道低沉的聲音刷地響起,蕭和君反射性地抬起頭,意外地瞧見齊召棠淡漠的臉孔裡,正透露著一閃而逝的惦掛神情。

  「我、我沒事。」她小小地掙扎了一下,希望齊召棠能夠放開她。

  既然已明白齊召棠對她的情意都是假的,她就不容許自己輕易落入他偽裝出來的柔情幻影當中。

  所以,她還是遠離齊召棠比較好,因為這個男人即使冷血,卻仍然保有一定的魅力。

  尤其他那份偶爾流露的關懷,實在很容易令女人薄弱的意志力淪陷。

  「剛才......是我太過粗魯了。」齊召棠蹙了一下眉頭,對於蕭和君急著逃離自己的舉動感到些微不悅。

  當然他們倆並非真正的情人,所以相互摟抱的動作實在不怎麼合宜。

  可是現下,他們明明談妥條件要在人前假扮親密的情人,所以蕭和君應該繼續賴在他懷裡,而不是像只受驚的白兔一樣想脫逃。

  「我道歉。」

  齊召棠想來想去,八成是因為剛才拉扯得太過用力,導致蕭和君怕了他而想逃吧?

  他知道女人都不喜歡男人使用暴力,而他本身又不甚推崇此道,所以對於蕭和君的迴避也頗能諒解。

  所以想來想去,他只能吐出這麼一句抱歉的話。

  蕭和君愣愣地瞧著齊召棠,直覺得那張欠缺冷漠而多了份人情味的臉龐,比起他僅是綻露萬千柔情的假面孔更加吸引人,讓她差點看到失神,甚至未曾注意到自己跳動得過分劇烈的心臟。

  「咳!」一聲輕咳打斷了齊召棠和蕭和君小兩口的甜蜜。

  「抱歉打擾了,但是導演已經在喊人嘍!」爽朗的聲調打擾了他們之間的靜默,讓他們很快地鬆手分開。

  蕭和君轉頭面對來人,即見到那一頭燦爛若薄金色的卷髮,與充滿笑意的天藍色瞳眸。

  她尷尬地朝來人點點頭,笑道:「午安,柯恩。」

  「原來你記得現在是正午啊?我還當你和你未來的老公調情到忘了時間。」

  被稱為柯恩的男子有張俊俏的西方臉孔,而仿如雕塑般的深刻輪廓與其和善的聲調形成鮮明的對比,同時亮眼的金髮與深邃的眸子更讓他成功地擄獲不少少女的芳心。

  同時,他也是這回與蕭和君拍攝廣告片的男主角。

  「沒那回事。導演在叫人了是不是?我馬上過去。」蕭和君親切地搖了搖頭,微笑以對。

  「只是商討一些拍攝時鏡頭轉換的事情,你很快就可以回來跟你老公耳鬢廝磨了。」

  柯恩雖然有著濃厚的西方血統,骨子裡卻是道地的東方人。

  在台灣長大的他講起中文比正統台灣人還順口,偶爾還會迸出一兩句發音不標準的台灣語,惹得大夥兒頻頻發笑。

  「那我們走吧。」蕭和君脫下披風,將它遞還給齊召棠。

  「你穿著吧。」瞧她雙腳凍得發抖,卻硬是要拒絕他的好意,教齊召棠不禁氣悶地皺了一下眉頭。

  「不用了,反正拍攝時不能穿得太厚,不然會影響上鏡頭的模樣。」

  「哦?」齊召棠倒沒注意這一點,畢竟他只負責企劃,鮮少去觀看拍攝現場。

  這回若非情人戒這個廣告意義重大,加上他又必須與蕭和君假扮成未婚夫妻,他也不會親臨現場監工。

  「所以你還是收回去吧。」蕭和君勉強地扯動唇角,硬是露出一抹笑容。

  「是呀,萬一你感冒就不好了。」柯恩也在一旁湊著熱鬧,趕忙為她幫腔。

  「況且我已經跟導演商量過了,待會兒我身上這件厚夾克就給和君穿,剛好可以契合戲裡的另一場景,這麼一來她也不會凍到發僵。」說罷,柯恩自動地將披風由蕭和君的手裡移到齊召棠肩上,然後脫下自個兒的厚夾克往她身上披去。

  「喏,先借你吧,順便替我穿暖哦,等會兒我還要拿回來的!」柯恩漾著迷人的笑容,讓人忍不住被他的開朗心態感染。

  「我知道了。」蕭和君朝柯恩笑了笑,「那我們快點過去集合吧,遲了導演可要開罵了。」

  語畢,蕭和君連頭都沒有回地便跟著柯恩離去。

  而被獨留一旁的齊召棠先是死盯著垂掛在肩上的披風,再瞧瞧談笑離去狀似親暱地的柯恩與蕭和君,心裡竟沒來由地感到不平衡。

  怎麼,他齊召棠的外套就這麼穿不得嗎?

  蕭和君明知道他們倆之間應該假裝甜蜜得很,而不是大刺刺地當著他的面與柯恩佯裝親暱!

  暴躁的心緒霎時發了酵,漸漸形成醋意在齊召棠的胸口擴散開來。

  披上風衣,齊召棠跟在他們兩人後頭走去。

  看來他得時時刻刻盯著蕭和君,不讓她與其他的男性工作人員有過分親密的接觸和交集才行。

  不然的話,他這美好的廣告計劃不就要告吹了嗎?

  哼、哼!

  他精挑細選才挑中了蕭和君,所以在這段時間之內,她都別想逃離他齊召棠的掌心!

  他一定要好好地「提醒」她!

  她;蕭和君,現在是他齊召棠的「未婚妻」!

  兀自在心裡叨念的齊召棠並沒有注意到,比起她忘卻合約內容這件事,他似乎對於柯恩與蕭和君親近一事感到更加火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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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8-1 00:43:25
  第五章

  「我說召棠,你也別用那種凶狠的目光打量柯恩行不行?」導演對著在旁觀看排演的齊召棠露出苦笑。

  「我知道你關心未婚妻的拍攝情況,但是你的眼神那麼兇惡,可是會嚇跑許多人的。」

  與齊召棠合作過不下十次,導演還是頭一回瞧見溫和的齊召棠露出這麼不和善的表情。

  「沒那回事導演,我只是在擔心進度的問題罷了。」意識到自己透露出了太多的私人情緒,齊召棠連忙假笑應付。

  「是嗎?可是不論我怎麼瞧,都覺得你比較像在吃飛醋。」導演回頭問了身後的助理,笑道:「大夥兒都這麼想的,對吧?」

  「啊?呃......是啊,大家剛才都在說,齊先生這次果然是動了真心,不然怎麼會一改平時那種和善的樣子,還一直瞪著抱住和君的柯恩看。」助理傻愣愣地連聲點頭。

  「那真是抱歉,嚇著了大家。」齊召棠換上一張煞是迷人的笑臉應聲道:「今天天氣挺冷的,晚點我看請人煮點熱的東西分給大家吃吧,像是火鍋之類的。」

  齊召棠皮笑肉不笑地將話題帶離自個兒身上,同時邊說話時,眼角還不時地偷瞄蕭和君等人。

  當然,他為的只是擔心蕭和君與柯恩鬧出緋聞,到時候壞了廣告形象,也毀了他的精心計劃。

  嗯,就只是如此而已!

  他可不像導演與工作人員所說的那般,是因為對蕭和君動了真情,所以才在旁邊大吃飛醋。

  為此,齊召棠在心裡連聲復誦:絕、對、沒、有!

  「這倒是不錯的提議。」導演邊喝著助理送上的熱茶,邊笑道:「把消息告訴大家吧,就說晚上收了工咱們去吃火鍋,順道替大家暖暖身子、去去寒氣。」

  「那就由我請客好了。」齊召棠可不想壞了自己苦心經營多年的形象,於是很快地出聲補救。

  「瞧大夥兒那麼辛苦,好像只有我是來觀光似的,所以這頓飯就當我慰勞大家吧。」花點小錢便能買收人心的話,他齊召棠可是樂意得很。

  「那我們就不客氣地答應了。」導演代替工作人員答應後,又轉頭對已經開始盤算晚上要吃點什麼好料的助理吩咐:「等拍完這場戲就讓大家收工吧。」

  「是,我知道了,謝謝齊先生,我馬上去通知大家。」助理說罷,馬上抱著檔案夾飛也似地跑開了。

  齊召棠將視線調回原處,瞧見在排戲的柯恩正將夾克披上蕭和君的肩膀,雙手還停留在她的臉頰上,讓他感到很不悅。

  可是更令他不高興的,是蕭和君那種彷彿是發自內心的愉快笑容。

  啐!

  說什麼不想討厭這份工作,還說什麼要他辭退她,一見了柯恩,還不是馬上就把苦瓜臉給丟到九霄雲外去了。

  晚點收工後,他非得找蕭和君好好談一談不可!

  當然啦,暗自在心裡抱怨的同時,齊召棠也沒忘了適時地露出和善的假笑,以免再度引起旁人的「關切眼光」......

  「和君,你真的不去呀?」

  收工之後,原本大夥兒打算維持原議去吃頓熱騰騰的火鍋,豈料蕭和君卻不合群地說她想回家了。

  柯恩惋惜地瞧著獨自站在車外的蕭和君,見到夜裡的冷風仍是不斷地襲向她身上,忍不住將自己身上那件拍戲用的厚夾克拿出車窗外,遞給了她。「喏,你穿著,下回再還我吧!」

  柯恩比比車裡的那群工作夥伴,笑道:「放心,我可以搶他們的來穿。」

  原本要謝絕的話語卻因柯恩的搶白而誤了時機,所以蕭和君只得笑了笑,將厚夾克穿上。

  厚夾克中溫暖的感覺混雜著柯恩的氣息,頓時讓她身上的冷意減去幾分。

  「謝謝你柯恩,改天我洗乾淨了再送還給你。」蕭和君朝柯恩點點頭笑道。

  「沒問題,那我們去吃火鍋了,你要直接回去是嗎?搭什麼車、順不順路,大家擠一擠送你一程吧?」

  柯恩雖然很想要蕭和君也一同去吃消夜,但是見她秀眉之間帶點疲態,也不好再開口相勸了。

  「亞珂今天生病請假,所以我自己搭車回去。」蕭和君不以為意地笑了笑,「大家好好吃一頓吧,連我的份一起吃,別浪費了。」

  「會的,不用你提醒啦!」後座的幾名助理和燈光師紛紛放聲大笑。

  「真的不用送你一程?」柯恩仍不死心地問道。

  「哎呀柯恩,你那麼多事幹嘛呀,人家可是齊先生的未婚妻哦!」助理小姐從後座伸手推了推柯恩的腦袋。「別打鬼主意了,人家小兩口可是濃情蜜意得很,都快教人看了臉紅呢!」

  「是呀,你沒瞧今天,如果不是你多嘴去打擾,說不定我們可以當場拍到一張齊先生跟和君親吻的好照片哪!」燈光師也跟著出聲嚷嚷。

  「說得好像都是我的錯一樣?」柯恩忍不住抱怨起來:「我不過是替導演傳話罷了。」

  「還說呢,人家和君是不好意思說實話,我看等會兒八成是讓齊先生來接她吧!」攝影師笑道。

  「啊,說人人到!」助理小姐指指外頭,要大家往外看。「喏!那不正是咱們深情溫柔又體貼的齊先生嗎?」

  蕭和君聞言也跟著回頭一看,果然看見齊召棠正離開車子朝她走來。

  可是,他真如大夥兒所說的那樣,是來接她的嗎?

  蕭和君自嘲地笑了笑,直覺得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因為合約上可沒載明齊召棠得負責開車接送她上下班。

  「我先走了,拜拜。」為了避免跟齊召棠打照面,蕭和君很快地向大家道別,打算早他一步先離開。

  可惜齊召棠的腳程迅速了許多,三步並作兩步地趕上了即將離去的蕭和君。

  一看見她身上的厚夾克,齊召棠眉心間的緊繃感因而顯得更加強烈了。

  「謝謝大家照顧和君,今晚多吃點吧。」齊召棠一把將蕭和君拉了回來,狀似親暱地摟住她的雙肩。

  半是警告意味地朝柯恩看了一眼之後,他又露出與平日無異的溫和笑容。「對了柯恩,這件夾克就先還給你吧,我已經替和君拿了外套過來。」

  言下之意,他就是要蕭和君將柯恩的厚夾克脫下來。

  蕭和君瞧著齊召棠,心裡有著滿滿的不解。

  為什麼齊召棠連這麼點雞毛蒜皮的小事都要多管呢?

  在這麼冷的天氣裡,只要能御寒,穿誰的外套都沒差吧?

  「不用,反正和君都穿上了,若再脫下來會冷的,夾克改日再還我就可以。」

  說罷,柯恩也不等大夥兒向齊召棠與蕭和君道別,更沒等齊召棠回應,便放開油門大腳一踩,迅速駕車離去。

  風聲呼嘯吹過,在空曠偌大的停車場裡,格外令人覺得淒冷。

  蕭和君等到大夥兒的車子駛遠了,才出聲道:「現在可以放手了嗎?」

  當然,她指的是齊召棠還抱著自己一事。

  「先回答我的問題。」齊召棠看著蕭和君身上的夾克,怎麼看都覺得它礙眼。

  大概是因為一見到它,就會讓他聯想到柯恩,再聯想到柯恩與蕭和君貼近的模樣,所以讓他覺得有所不快吧!

  「有什麼事情嗎?」蕭和君歎問。

  「你跟柯思......」齊召棠微頓了一下,「你們是一對倩侶?」

  「我們在戲中時是對情侶沒錯,戲外可不是。」蕭和君沒料到齊召棠會迸出與工作無關的話題來。

  「是嗎?可是我看你跟他挺親近的。」齊召棠挑眉反駁道:「你們先前是不是早已認識?」

  「我們是舊識,半年前曾經合作過幾部作品。」蕭和君真不知道他問這麼多做什麼。

  要問,他大可以直接去問柯恩呀!

  「就這樣?」齊召棠的語氣裡仍有著質疑的態度。

  「就這樣。」蕭和君再度歎息,「可以請你放開我了嗎?天氣很冷,我想回去休息了。」

  雖然身上穿著柯恩的厚夾克,但她今天因為穿的是長裙,所以冷風依舊會由裙下灌入,凍得她雙腳直發抖。

  「走吧,我送你。」齊召棠一把拉過蕭和君往車子走去。

  「不用了。」蕭和君想拒絕,但齊召棠根本沒給她任何機會。

  「你上車就是了,我可不想你跟你的經紀人一樣得了重感冒,到時候反而拖累全劇組的進度。」齊召棠將她推入車子裡,又替她關上了車門。

  跟著鑽入駕駛座後,齊召棠卻沒有立刻開車。

  他彎身到後座,取出一個紙袋塞進蕭和君手裡。「喏,給你的。」

  「給我?」蕭和君納悶地望著手裡印有高級服飾店標記的紙袋,心裡有千百個不解。

  齊召棠沒事幹嘛買衣服送她?

  「外套。」齊召棠指指蕭和君身上的厚夾克,「那件是柯恩的吧?」

  蕭和君不明所以地看看紙袋,再瞧瞧齊召棠。「所以呢?」她真不明白,為什麼今天齊召棠老是不將話說清楚?

  「這個送你,換上。」齊召棠也懶得向她多解釋什麼。

  反正他早已分不清楚自己為什麼會在飄起雨絲的天氣裡,漫步於寒冷的街道上,到服飾店替蕭和君買外套。

  可是他很清楚一件事--

  他不想讓蕭和君穿著柯恩的夾克,那看起來實在是極度礙眼!

  「這個是......」蕭和君依言打開了紙袋,卻看見一件與柯恩厚夾克類似的外套。

  「你什麼時候去買的?」今天下午她只專心與導演還有柯恩對詞、對鏡頭,倒沒多餘的時間去注意齊召棠。

  沒想到他竟跑去替她買外套!

  「今天下午。」齊召棠沒好氣地說:「你跟柯恩那小子在纏綿的時候!」說起這件事,他就有莫名的火氣。

  也不想想蕭和君可是他目前正式公開關係的「未婚妻」,柯恩這傢伙竟敢在太歲爺頭上動土!

  瞧柯恩在戲裡對蕭和君又是摟又是抱的,只差沒就著臉頰吻下去了!

  柯恩要是敢再繼續囂張下去,他可能會先把柯恩換掉,而不是把蕭和君換掉。

  「你今天話裡的火藥味好重。」蕭和君覺得很莫名,所以不解地望著齊召棠。「誰惹火你了?」

  印象中齊召棠可是很會假扮溫柔貌的,因為他平日老是掛著一張迷死人不償命的笑臉。

  要不是已經知道他的真面目,蕭和君可能被打死也不會相信,真正的齊召棠是個帶有沉重心機又無情的男人。

  「是啊,有誰能夠惹得到我?」齊召棠雙手一攤,不答反問。

  「是我?」蕭和君很自然地將答案聯想到自己身上,畢竟他們今天才小吵了一架。

  「一半。」齊召棠輕哼一聲。

  「一半?」蕭和君輕輕地蹙了眉頭,直想不出來除了自己還有誰與齊召棠有過爭執?

  「這個問題的答案用不著你來想。」齊召棠猛然想起,自己可不是為了跟她聊天才坐在這兒的。

  「那我們要回去了嗎?」既然不用她去思考,那麼蕭和君也不想多涉足齊召棠的生活。

  因為現在她的腦袋裡只剩下回家這個念頭。

  雖然車子裡頭頗為溫暖,可是她不想單獨與齊召棠面對面。

  齊召棠瞟了她一眼,「在回家之前,我有件很重要的事必須提醒你。」

  「很重要的事?」

  「你應該還沒忘掉自己的身份是什麼吧?」齊召棠認為,若是他再不好好地提醒蕭和君,她一定會把身為他未婚妻一事忘得一乾二淨。

  「你是指扮演你的未婚妻一事?」蕭和君想來想去,覺得自己大概只有這件事會惹到齊召棠。

  因為,那攸關齊風創意公司的生意!

  「原來你還記得。」齊召棠露出嘲諷的笑容。

  「你話中之意是指,我的表現不夠稱職嗎?」蕭和君很快便聽出齊召棠在暗示些什麼。

  「你知道就好。」齊召棠點點頭,覺得這個單純到沒藥救,卻又讓人摸不透心思的女人總算還有點聰明。

  「你覺得我不夠好,可以把我辭退。」蕭和君再度提醒了他。

  「別想!」齊召棠立即一口回絕了她的如意算盤。

  蕭和君愣住了。

  齊召棠今天是吃了炸藥不成?說話的口氣比起他談生意時還要衝。

  「那你到底要我怎麼做,你才覺得符合你的要求?」蕭和君沒轍,知道齊召棠似乎是不會如她的意,只好放棄了抗拒。

  蕭和君在心裡告誡自己:忍耐些吧,不就這個月罷了。

  「放心,我不會要求你非得犧牲色相,只是想在合約之外,另外再追加合作條件罷了。」齊召棠聽見蕭和君願意合作,滿意地點頭應道:「總之從現在開始,遇上要攝影的日子時,我會親自開車接送;另外,你既然是我的未婚妻,就要演得像一點,以後不論到哪裡我都會陪著你。當然若我要出席其他場合時,你也得跟著我,還有......」

  「還有?」光是聽見齊召棠莫名其妙地附加上一堆條件,她就已經聽得頭昏腦漲了,更沒想到還有下文!

  齊召棠今天究竟是怎麼回事啊?

  蕭和君還沒來得及細想他轉變的原因,齊召棠已經自顧自地繼續要求:「在拍攝期間,就算你跟柯恩是舊識、就算你跟他真的很熟,你也不准跟他走得太過親近!」

  這些是齊召棠整理過思緒之後得來的結論。

  若要讓蕭和君好好地扮演自己的角色,他這個冒牌未婚夫多少得出手幫她一把才行。

  所以他寧願犧牲自己的時間,負責接送她上下班,以防止礙眼的柯恩與蕭和君太過接近。

  而且萬一蕭和君與柯恩鬧出了緋聞,那問題可不是說解決就能解決的。

  基於保護公司形象的考量,稍微犧牲一點自己的權利應該還算可以接受。

  「這是什麼條件?」蕭和君不禁皺起了眉頭。

  不論她怎麼聽,都覺得齊召棠的要求好像是針對著柯恩而來。而且聽起來,實在像是刻意要隔開她與柯恩似的。

  不是吧!

  又是她想得太多了嗎?

  在酒會上聽見齊召棠說喜歡她、要求婚的時候,蕭和君確實曾經怦然心動過,但經過冷靜之後,她仔細想想,知道那樣的悸動是每個人都會有的。

  因為受人喜愛,永遠比受人厭惡來得令人心情愉悅,不是嗎?

  所以只要表現出喜愛自己的人,是個自己能夠接受的對象,依理來說,大部分的人都不會排斥的。

  有時甚至在聽見一句喜歡她或是我愛你之類的話時,都容易讓人感到心臟加速跳動。

  可是,那不過是種假象罷了。

  而她就是因為沒有想清楚隱藏在假象背後的現實,所以才會落得今日的下場。

  所以不論齊召棠說了什麼過於令人匪夷所思的話,她都不應該再多加思索才對,畢竟齊召棠他......

  齊召棠不是黃金單身漢,而是個道地的冷血漢。

  「當然我會付給你額外的薪水,這點你用不著擔心,一定會讓你滿意的;另外,我還會保障你接下來二年內的工作量。」齊召棠見蕭和君似乎沒有接受的意願,於是再加以高額待遇來誘惑她。

  沒辦法,這一切都是為了公司日後的發展著想。

  但這一切看在她眼中,齊召棠只像在催眠自己般地喃喃自語。

  「不用了。」蕭和君露出疲憊的神情,「不需要什麼額外的薪水,總之你要我扮演好未婚妻的角色,我就會好好地配合。」

  至於柯恩,蕭和君真是不懂齊召棠在擔心些什麼?

  她與柯恩不過就聊聊些興趣相投的事情罷了,為什麼齊召棠連她與柯恩的互動都要禁止呢?

  「你確定?」齊召棠挑高眉問。

  這個蕭和君,從頭到尾都漠視他的付出,真不知道她的腦袋裡裝了什麼?名與利可是人生兩大要事耶。

  「我確定,現在我們可以回家了嗎?」蕭和君望著越來越黑的天色,轉頭問道:「或者是說,你覺得送我回家太麻煩?那我可以自己去叫車。」

  「不准。」齊召棠蹙起眉頭,俊秀的面孔因而顯得有絲扭曲,彷彿在責怪蕭和君漠視他方纔的要求。

  「既然要履行合約,我說過會送你回家,就一定會平安地把你送回去。」一想到蕭和君以後將不會再跟柯恩有任何牽扯,齊召棠今天累積了一整天的火氣頓時消失了一半。

  他因此露出一抹還算和善的笑容,「反正你也還沒吃飯,我帶你去吃頓飯後再送你回去吧。」

  當然,他是不會讓蕭和君有搖頭的機會。

  油門一踩,齊召棠的保時捷就像夜空裡的流星一般,飛馳地出了停車場。

  心情愉快的齊召棠,以及已經無力再與他爭取任何人身權利的蕭和君,就這麼飛快地往大街上而去了。

  至於蕭和君......

  面對齊召棠的提議,她也看得出來他有多麼地專制,所以聰明地保持沉默而不再多言。

  誰教她那麼倒霉,遇上了這個任性又唯利是圖的業界帝王呢?

  所以此時此刻,她也只有乖乖聽話的份了。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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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8-1 00:43:50
  第六章

  冷鋒過境之後,跟隨而來的是稍帶暖意的初春,街道上的行人比起前些日子明顯多了些,也替原本冷清的商店街增添了不少生氣。

  柯恩頂著一張陽光般的笑臉,與蕭和君坐在咖啡店裡享用著下午茶。「沒想到你會約我出來。」

  柯恩一邊喝著餳蘭紅茶,一邊問:「你跟你那個未婚夫相處得還算好吧?」

  雖然旁人都說他們看起來很甜蜜、感情深厚,但是就柯恩的眼裡看來,他實在不這麼認為。

  柯恩總覺得蕭和君有點在迴避齊召棠,而齊召棠這個人......

  與其說齊召棠像蕭和君的未婚夫,不如說他像個雄據一方的霸主,而蕭和君則像他剛帶回家的小妾。

  因為是初來乍到的小妾,所以特別容易引起主子的獨佔欲,也教主子更捨不得讓旁人多碰一下、多看一眼。

  「我們還好啦!」蕭和君原本是反射性地想搖頭,卻在瞬間憶起了齊召棠的叮嚀,而趕緊點頭假裝幸福狀。

  是的,她現在可是齊召棠的未婚妻,對外也是被公認最濃情蜜意的情人,怎麼可以露出愁眉苦臉的表情呢?

  「你今天單獨跟我出來,不怕被你的未婚夫責怪?」柯恩其實是很高興蕭和君約他外出,但一想到齊召棠那個對自己老是心懷不善的傢伙,他的好心情便減去了一大半。

  「沒關係,我沒告訴過他。」蕭和君搖了搖頭,隨即彎下身子將腳邊的提袋拿起來。「來,這是你那天借我的夾克,我已經洗乾淨了,還給你吧。」

  因為她打定主意只是來還柯恩衣服,並沒有想得太多,加上她又不願在攝影現場送還東西,免得讓齊召棠又多數落了什麼,所以才會另外約個時間把柯恩找出來。

  「哇,洗得真乾淨,你還燙過啊?」柯恩把衣服從袋子里拉了出來,一看見那平整的口袋與袖子,立刻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結果好像是我在麻煩你洗衣服一樣。」

  「沒關係,反正衣服是洗衣機在洗。」蕭和君笑道:「你想謝的話,謝我們家洗衣機去吧。」

  「哦,如果有機會的話,我會當面跟你家的洗衣機與熨斗道謝的。」柯恩有模有樣地回應道。

  「你還當真啊?」她禁不住掩嘴輕笑。

  「當然是說真的。」柯恩很認真地點點頭,「還有,擇期不如撞日,咱們今天就去你家吧?」

  瞧著柯恩急切而熱情的模樣,她的心裡也有了個譜。

  先前與柯恩合作時,他就曾經表白過對她有意思,只是苦於當時有個外國廠商的合約要履行,以至於讓他錯失良機。

  所以工作完後,柯恩立刻飛往國外去從事表演了,而對她的追求行動也因此畫下了句點。

  可是如今......

  柯恩雖又有了第二次的機會,但是現下的她已不能給柯恩這個希望了。

  「很抱歉,以我們倆現在的身份......恐怕不方便。」蕭和君沒忘了齊召棠的叮嚀。

  另一方面,她也明白,這個理由有一半是在推托柯恩罷了。

  不給柯恩進一步追求她的機會,一半是為了與齊召棠的約定,還有一半則是來自於她個人的私心。

  老實說,她覺得柯恩是個好朋友,若要當情人則沒有那樣的感覺。

  比起柯恩......

  雖然不想承認,但由目前齊召棠與她的關係來看,倒還真有幾分情人之間的感覺。

  齊召棠除了會接送她進出攝影現場外,閒暇時還會故作溫柔地帶她逛街吃甜點。

  有時甚至在八卦雜誌記者圍著她問問題時,齊召棠也會毫不留情地將記者們驅離,不讓她受到半點打擾。

  這幾天的相處下來,大家都說齊召棠自從有了她之後變了好多,殊不知那才不是齊召棠的真面目。

  也或許是因為齊召棠近似情人般的呵護,讓她漸漸地也習慣了他的存在與霸道要求了。

  「你是怕你的未婚夫吃醋?」柯恩當然明白蕭和君在顧忌什麼。

  「嗯,一半一半吧。」蕭和君微笑著點點頭。

  若是齊召棠知道她偷偷約柯恩出來,不曉得會不會想勒死她?就算不親眼看見,她也大略可以猜得出他生氣的模樣了。

  日復一復地相處下來,蕭和君發現齊召棠的脾氣常來得很沒道理,所以要應付他的脾氣,最好的方法就是相應不理。

  等齊召棠自己冷靜下來想通了,他反倒會回頭來向她道歉。

  在這一點上,齊召棠倒是挺能屈能伸的。

  或許這就是他能夠在業界立足的原因之一吧?

  適時的低頭和以退為進,果然也是可以使自己的事業再擴大版圖的手段之一!

  「老實說--」柯恩看著蕭和君若有所思的模樣,決定吐露他心裡實際的感覺;「其實,我老覺得你好像不是很喜歡你的未婚夫,而是逼不得已才順著他。」

  可是這會兒看她一個人獨自沉思得出神,嘴角偶爾又流露出略顯幸福的愉悅微笑,柯恩不禁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猜測錯誤了?

  也許蕭和君是真的很喜歡齊召棠,又或許齊召棠只是不太表露出真實的感情,而事實上卻很愛這個未婚妻呢?

  她有絲訝異地望著柯恩,害怕自己對齊召棠真的表露了太過於明顯的排斥之意了,否則柯恩怎麼會察覺到她不愛接近齊召棠的事實呢?

  「我想,是你多心了吧。」蕭和君低頭喝著咖啡,態度有些心虛。

  「是嗎?」柯恩狐疑地望著蕭和君。

  他雖然不敢自誇自己心思縝密,但對於有意思的女人,他可是會特別注意的。

  尤其是現在他又常與蕭和君在攝影場地見面,對她的反應更是看在眼裡。

  接觸的機會多了、時間長了,自然也就能夠分得出來,什麼時候是她在扯謊,什麼時候是她在說實話。

  而此刻--

  雖然說不是百分之百的確定,但若要他以一個喜歡蕭和君的身份來看,他認為蕭和君在扯謊。

  「你找我有事?」

  冷清而毫無生氣的辦公室裡,齊召棠張著一雙充滿質詢意味的瞳眸,自檔案堆裡抬起頭。

  「關於和君的事,我有些話想跟你談一談。」柯恩不動聲色地瞧著他的表情,想從他冷淡的眼神中瞧出一絲端倪。

  再怎麼樣,他至少可以確定一件事--

  齊召棠真的很不喜歡他。

  因為每回見到他,齊召棠那副大好人的嘴臉就會立刻變得陰沉起來。

  就像現在這樣。

  「我記得和君是我的未婚妻,不是你的。」齊召棠冷淡地響應。

  「我知道。」柯恩毫不客氣地往沙發上一坐,開始滔滔不絕地說:「雖然你與和君已經是未婚夫妻的關係,但是在尚未成婚之前,我想誰都有機會追求和君才是吧?」

  「什麼?」聞言,齊召棠瞇起了深邃的黑眸。

  他瞪著柯恩那張陽光般的臉孔,冷冷地問:「你這是什麼意思?」

  柯恩想追求蕭和君?

  哼!

  門都沒有!

  他就是不想讓柯恩有機可乘,所以才會每回都親自接送蕭和君的。

  望著自齊召棠臉上散發出來的寒意和敵意,柯恩幾乎可以百分之百的確定,齊召棠不喜歡他的理由是來自於蕭和君。

  因為他與蕭和君接觸得太過親密、太過頻繁,所以齊召棠才會如此限制蕭和君的行為,要她與他徹底遠離。

  「我認為,你給和君的壓力太大了。」柯恩不是很贊同齊召棠這種緊迫盯人的方式,因為那對她是一種折磨。

  「我給了她什麼壓力?」聽起來真好笑!

  他齊召棠才是蕭和君的正牌未婚夫吧?柯恩這個半途衝出來攪局的外人跟著搗什麼亂?

  「你把她管得太死了,讓她連自由呼吸的空間都沒有。」柯恩一想起蕭和君在平日生活與在攝影地點,截然不同的兩種表情,就忍不住想為她抱不平。

  齊召棠的舉動在女性工作人員眼裡,看起來也許是絕對的體貼,可是相反的,承受著這份感情的一方,也得忍受無止境的精神壓力。

  簡直是愛得越深,膽子就越小。

  在柯恩看來,齊召棠就像是個擔心糖果不見的小孩。

  所以為了防範糖果消失,他遂將它用繩子繫在身上,殊不知這麼做會讓糖果軟化變質。

  「你的意思是我應該放開她,好讓她與你雙宿雙飛嗎?」齊召棠可不是呆子,還沒笨到聽不出柯恩話中的玄機。

  「如果你肯當然是最好的。」柯恩不置可否地點頭。

  「我看得出來你對和君很關心,也相信你是喜歡她的,但愛情這回事是有所謂的適合與不適合,而你就很不幸地,正好是最不適合和君的那一型。」

  在柯恩看來,齊召棠太霸道而蕭和君太柔弱,所以他們倆一旦在一起,最可憐的絕對是毫無反抗之力的蕭和君。

  「你又知道了?」齊召棠還真想把亂說瘋話的柯恩從窗戶扔出去。

  柯恩一大早就不請自來,然後又跟他說些沒頭沒腦的話。

  啐!

  早知道,他就不該讓蕭和君的舊識來當這部廣告片的男主角。

  「依我看來,和君需要的是個溫柔體貼的情人,而你雖然夠體貼卻太過於霸道,成天只會限制和君的發展。」柯恩不以為然地搖搖頭,「你這樣子遲早會與和君吵架,倒不如早點分手,放她自由吧。」

  「柯恩,你想追求和君就直說,犯不著拐彎抹角。」齊召棠的心裡是越聽越火大。

  他為什麼得聽柯恩說教?

  柯恩只不過是蕭和君的舊識、是他的公司這回合作的對象罷了,他為什麼得在這邊聽柯恩指責他啊?

  「我剛才一進門不就表態過了嗎?我想追求和君,而且不會做出任何強迫她的舉動,今天若她依舊堅持愛你,你也用不著擔心;但如果和君終於發現溫柔體貼的男人比較適合她的話,我會毫不客氣地搶走她。」柯恩聳聳肩,又續言:「我不知道你是看上和君的哪一點,但我可以確定的是,你一定沒瞧過與我出遊的和君,那臉上的表情是有多麼的輕鬆愉快。」

  「你說什麼?」齊召棠擰起了眉心,「剛才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我就知道和君一定不敢告訴你。」柯恩挑了一下金色的眉,「你自己看看你讓她有了多大的恐懼感!」

  「你的意思是和君偷偷地與你約會?」在齊召棠聽來,柯恩話中的意思就是如此。

  那個女人!

  他早該猜到她不會這麼乖順的!

  說什麼她不需要加薪和工作保障,原來是暗中早有了其他的對象。

  那他先前何必又替她鋪了什麼後路,根本是......

  原來一切根本是他自己在自作多情、自找罪受!

  「喂,我話說在前頭,我跟和君可是什麼關係都沒有,我和她目前可是很單純的朋友罷了。」柯恩擔心齊召棠去找蕭和君麻煩,連忙替她辯解。

  「你的話又有多少可信度?」齊召棠冷冰冰地反駁。

  「你就算不信我,也該相信和君吧?她都與你訂婚了!」柯恩火大了。「真不知道她怎麼會看上你這種人?就算你再怎麼愛她,也不該成天疑神疑鬼的!」

  「誰疑神疑鬼了?」而且,又是誰愛上了蕭和君?

  他齊召棠只不過是為了工作的因素,才與蕭和君湊成對的,哪兒有愛上她?他們只是工作夥伴罷了!

  「不就是你嗎?」柯恩吼得口渴,隨手拿起身上的礦泉水,咕嚕咕嚕地灌了幾口。

  抹了抹嘴後,他不客氣地指著齊召棠說:「這種愛過頭而弄得兩邊都不好受的例子我見得太多了,你也是其中之一不是嗎?」

  「你說誰愛......」齊召棠正想出聲辯駁,卻在一瞬間憶起自己與蕭和君的關係。

  好險,他差點就要露了口風。

  「幹嘛,都訂婚了,愛不愛這種話你還說不出口?」柯恩對於坦承愛意這點,可是比他大方了許多。

  「與你無關。」齊召棠真想教人把柯恩轟出去。

  「你該不會是連聲我愛你都沒對和君說過吧?」柯恩面露不悅,「女人最需要的就是一點溫柔的體貼對待,瞧你這樣子,怪不得和君跟你在一起時會悶悶不樂。」

  啐!

  真不曉得那些女人的眼睛長在哪裡了?

  像齊召棠這麼冷血的男人,她們卻說他溫柔體貼?

  看來那只是表面的假象罷了。

  「我沒空在這裡跟你吵,沒事的話請你快點出去,我要工作了。」齊召棠決定用最簡單的方法轟他出去。

  「沒問題,那我去拜訪和君了。」柯恩大刺刺地從沙發上站起來,「你不會介意吧?」

  齊召棠抬起頭,狠狠地瞪了柯恩一眼。「她是我未婚妻!」

  說起來,這句話好像是他最近常常說的。

  不管走到哪裡都得說這句話,讓人聽起來還真像是他在宣佈他的領地所有權。

  齊召棠陷入了短暫的沉思。

  難道他真如柯恩所說的,對蕭和君有意思了!?

  不然他為什麼要為了柯恩對蕭和君有意而大發雷霆,甚至還差點暴露出他原來的面貌?

  不、不可能的!

  他只是為了公事才關心蕭和君。

  不,不對!

  他才沒有在意那個單純到有點古怪的女人!

  齊召棠連做了幾次深呼吸。

  一抬起頭,他才發現柯恩早已離去,而何至磊也正端著他喜歡的皇家哥本哈根進辦公室。

  「你怎麼啦,我好像聽見你與柯恩在吵架?」何至磊疑惑地問。

  「沒事。」齊召棠一想起柯恩說要去找蕭和君,連忙從文件堆裡起身。

  他隨手抓起了外套與車鑰匙,連咖啡都沒來得及品嚐便往外走去,直奔地下停車場。

  開什麼玩笑!他精心策劃出來的廣告效果,豈能夠因為柯恩的攪局而全盤皆亂!

  而且,他對於蕭和君才沒有特殊的感情呢!

  絕對沒有!

  齊召棠並沒有發現,在他一邊反駁自己喜歡蕭和君的同時,開車的速度也越來越快,甚至巴不得立刻趕到她的身邊。

  他仍是故意去忽略這份存在於胸口的緊窒感,而不願正視它。

  那種擔憂蕭和君被柯恩拐走的焦慮,與他擔心公事的心情其實是全然不相同的,而他卻猶渾然不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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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8-1 00:44:15
  第七章

  「有事嗎?」

  蕭和君納悶地看著氣急敗壞的齊召棠,不懂他一大早來幹什麼?

  雖然說這時候其實也不早了,因為都已十一點了。

  不過齊召棠會在工作以外的時間來找她,倒也是頭一遭。

  「柯恩呢?」齊召棠推開蕭和君踏入屋內,「他在哪裡?」

  「柯恩?」蕭和君疑惑地關上了門,跟在到處東查西看的齊召棠身後回到屋裡。「他沒來呀。」

  「他明明就說要來找你。」齊召棠找遍了她的小公寓,在確定柯恩沒來之後,才恍然大悟。

  他大概是被柯恩給耍了。

  柯恩說什麼要來拜訪蕭和君,結果只是讓他白跑一趟罷了!

  可惡,八成是想看他出糗!

  該死的柯恩!

  「你到底是來找我還是來找柯恩的呀?」蕭和君逕自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她替自己倒了一杯牛奶,也沒多搭理齊召棠,反正對於他的任性自我,她早就已經習慣了。

  「我來找你的。」齊召棠當下決定問個清楚,看看蕭和君跟柯恩到底是什麼關係?

  「那你剛才又進屋子找柯恩?」蕭和君覺得今天的他還真是奇怪。

  「那只是......我以為他跟你在一起。」齊召棠跟著在沙發上坐下,「你前幾天不是跟他出去幽會了?」

  聽著齊召棠微酸的語氣,再看看他繃著個臉,蕭和君突然覺得他好像是來抓姦夫似的。

  她微愣了一下,「我是跟柯恩出去過......你怎麼會知道?」

  「你為什麼沒有跟我說?我不是告訴過你,別再跟他走得太近嗎?」齊召棠從她的回答裡得到證實,火氣忍不住上揚。

  他過大的音量讓沒防備的蕭和君嚇了一跳,下意識地縮了縮身子。

  「我只是去還他夾克......」蕭和君低聲應道。

  只不過是還件衣服,有必要這麼生氣嗎?

  「還衣服?」齊召棠的火氣頓時消退了。

  柯恩那小子真是該死,竟然故意誤導他,讓他以為他們倆在約會!

  「嗯。」蕭和君點點頭,緊跟著又歎了口氣,眼神也為之一黯。

  「我不是答應過你,我會好好扮演未婚妻的角色嗎?」結果到頭來,齊召棠仍是不肯相信她。

  「那是因為......」

  齊召棠原本正要發火,但一看見她默不吭聲的模樣,倒和柯恩所形容的還真像,於是那股惱人的火氣也頓時全消。

  柯恩責怪他,說他給了蕭和君太大的壓力。

  真有這回事嗎?

  柯恩還提過,說他對蕭和君一點也不體貼。

  是這樣的嗎?

  他是不是真的有些過分了,所以才會導致蕭和君見到他就閃躲,而且只消他一吼,她便乖乖地低頭不再說話?

  「算、算了,我也有不對的地方。」齊召棠深呼吸一下,提醒自己得克制脾氣。

  「啊?」蕭和君納悶道:「你做錯了什麼嗎?」

  她還以為齊召棠是來興師問罪的,怎麼到頭來道歉的人卻是他呢?還真是莫名其妙!

  「沒什麼。」齊召棠的腦袋因為剛被柯恩轟炸過,所以至今仍對那句責問他不夠體貼的話印象深刻。

  「去換件衣服,我帶你出門。」齊召棠決定稍稍彌補一下她。

  也許為了公司的利益著想,他是有點太過火了,所以對於蕭和君的個人意願似乎過於漠視了。

  既然如此,他就稍微對她好一點吧。

  不過這只是義務上的關心罷了,與私人感情無關、完全無關!

  他絕對不是像柯恩說的那般愛上了蕭和君。

  雖然他對於柯恩與她在一起的事感到不愉悅,但那絕非嫉妒。

  雖然他討厭蕭和君迴避著他,但那絕對不是因為他喜歡她;雖然......

  齊召棠一邊在心裡提醒著自己,一邊轉頭對她說:「還不去換衣服,你打算穿著一身的休閒服外出嗎?」

  「啊?要、要去哪裡啊?」蕭和君完完全全被齊召棠搞迷糊了。

  突然闖入她家,又突兀地說出要帶她出門的提議,齊召棠陰晴不定的個性與脾氣,與近來的天氣倒有幾分相似度。

  「去喝下午茶。」齊召棠想也沒想地說。

  他記得女人都愛窩在咖啡店裡喝茶聊天的,所以帶她去喝下午茶應該可以稍微減輕一些她對他的恐懼吧?

  「下午茶?」蕭和君滿心疑惑地望向窗外,「可現在是十一點......」連午飯都沒吃就要去喝下午茶?

  一般的下午茶服務應該是下午二點到五點才有供應吧?

  「我的意思是說,先去吃午飯,然後順路去喝下午茶。」齊召棠笨拙地為自己的失敗開場白找了個借口。

  見蕭和君仍是愣在椅子上,他不悅地皺起眉頭問:「你不想去嗎?」

  「不、不是的,可是......你沒有工作要忙嗎,今天不是週末假期吧?」蕭和君可不認為齊大老闆會有這等閒工夫,沒事跑來帶她去喝下午茶?

  「我忙完了。」實際上,是他根本沒心情處理工作了。

  「那麼,我去換件衣服。」她點點頭,覺得既然齊大老闆難得心情好,她也沒什麼好拒絕的。

  而且......這可算是他們變成未婚夫妻以來頭一遭的共同出遊吧!

  莫名地,蕭和君發現自己的心裡竟有著理不清的期待。

  可是下一刻,她又忍不住嘲笑起自己來了。

  她在期待什麼?

  齊召棠說不定只是閒得發慌,加上今天工作順利,所以才會想拉著她出門罷了,根本沒什麼特別的用意。

  齊召棠不是打一開始就對她聲明過了嗎,他對她半點興趣也沒有。

  她早就明白了,可又為何會感到失落?

  也許,她是多少對齊召棠這個脾氣古怪的男人起了興趣吧?

  情人戒的廣告是未演先轟動,其成功的原因自然是齊召棠那招情人節求婚的良好宣傳。

  也因此,齊召棠與蕭和君不管走到哪裡都受人注目。

  「請問......兩位是齊先生與蕭小姐吧?」一名帶著照相機的記者走近兩人桌旁,出聲探問著。

  「有事嗎?」

  齊召棠一見到記者,立刻反應迅速地露出招牌笑臉。

  「難得見到兩位一起,可否讓我為你們拍張照?」記者也很快遞上了名片,以表示自己並非八卦小報。

  「可以,你拍吧。」齊召棠馬上點頭答應。

  「那麼可以請兩位靠近點,再親暱一點嗎?」記者笑嘻嘻地拿起相機。

  「當然可以了,請稍等,我換個位子坐。」

  蕭和君沒忘了自己該扮演的角色,立刻起身移坐到齊召棠身邊,並佯裝親密地貼近他身側。

  「再靠近一點。對,請自然一點,笑一個--」記者舉起相機開始按起快門。

  而亮白的光芒剎那間令蕭和君感到有些刺眼。

  「你沒事吧?」齊召棠見蕭和君眨了眨眼,擔心她輕蹙的眉心是顯示出她對鎂光燈有些不適應。

  「沒事。」蕭和君笑著搖搖頭。

  八成是昨夜沒睡好吧,所天今天眼睛稍稍浮腫,讓她對於鎂光燈的反應變弱了。

  「謝謝兩位的合作,最後可以拍張齊先生摟著蕭小姐的照片嗎?」記者出聲詢問,希冀再多拍一張更完美的照片。

  「當然......」

  蕭和君正要出聲回應,冷不防地,齊召棠卻打斷了她的話:「等會兒再拍吧,和君的眼睛不舒服。」

  蕭和君有絲訝異,沒想到齊召棠甘願放棄打廣告的機會。

  「我沒關係的。」蕭和君輕聲低語。

  「沒關係,反正不差這一張。」齊召棠低聲對著她說,未了又補上一句:「更何況眼睛不舒服的你拍起照片也不好看。」

  他其實是擔心蕭和君的眼睛受到過度的刺激,但原本要關心她的話語一到嘴邊,卻又變成帶刺的半調子關懷。

  啐!

  他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說幾句關心的話又不會少他半塊肉,他在介意什麼?

  「既然你這麼說的話......」蕭和君沒再吭聲,也明白霸道的齊召棠一旦開了口,就很難再更改其意。

  「我、我的意思不是在說你不好看,只不過......」

  齊召棠見她又習慣性地低頭,還以為自己又說了什麼重話傷到她脆弱的心靈,於是連忙低聲解釋。

  「我知道。」蕭和君抬起頭笑了笑。

  「兩位是在說悄悄話嗎?真是甜蜜,能不能告訴我們一些關於兩位認識的經過?」

  記者見兩人一直低語交談,只得冒昧地出聲詢問。

  「啊,當然可以。」蕭和君對著記者歉然一笑,「請問你想問些什麼?」

  「兩位是因為廣告企劃而認識的嗎?平時私底下,齊先生是不是也像現在這麼溫柔體貼?」

  記者見蕭和君應答,心裡著實鬆了口氣。

  「其實打從合作的那天開始,召棠他就一直都對我很禮遇,拍照的時候也很照顧我,工作上更是盡量配合我的需要,平日待人又溫和體貼,所以我想這樣的男人應該值得托付終生吧!於是在情人節那天,當召棠問我的時候,我就答應了他的求婚。」蕭和君露出甜蜜的笑容應對。

  齊召棠瞧著她唯有在鏡頭前才會露出的甜美笑容,頭一次覺得她真的很漂亮、很迷人。

  她柔嫩的臉頰與櫻紅的唇是他之前未曾注意過的,因為先前在挑選模特兒時,他只是略微掃視她的照片。

  而後來基於合作利益的考量,他們倆的關係又不太和善,所以他也鮮少注意過她。

  若非今天如此地貼近她,齊召棠還真不知道蕭和君有如此甜美的表情。

  就如同柯恩所言,他之前真的過度忽略她了嗎?

  或許是因為蕭和君在他面前鮮少展露出笑顏,有的多是帶著寂寞或愁苦的表情。

  「謝謝兩位接受這次的採訪,雜誌出刊後,我們將會寄一本送到齊風創意公司給你們的。」在齊召棠發呆的同時,記者已經問完問題,並且有禮貌地向兩人道謝。

  「哪裡,不用客氣。」她微笑地與記者道別。

  記者離去後,蕭和君坐回自個兒的位子上,才發現齊召棠正盯著自己直發愣,整個人都出神了。

  「你怎麼了?」蕭和君納悶道。

  「沒......剛才的話--」齊召棠不想讓她發現自己是為了看她而發愣。

  於是他很快地轉移了話題:「你嘴巴上說的是我,其實指的是柯恩吧?」

  「柯恩?」蕭和君不解,她什麼時候又與柯恩扯上關係了?

  「說什麼溫柔體貼!」齊召棠做出了嘲諷的表情,「你指的人應該是你的老相好柯恩才對。」

  他可不記得自己對蕭和君溫柔體貼過。

  當然,在騙她的那段時間是例外的。

  「你為什麼老愛提起柯恩?」蕭和君搖搖頭,「我都說了,我與柯恩是舊識,不是太熟也不算太陌生。」

  「因為我就是這麼覺得!」齊召棠忍不住又火氣上揚,低聲吼道:「在我看來,柯恩才是你心目中的理想情人吧?」

  「我都說了好幾次,我們只是舊識,如果你不相信的話,那我也沒辦法。」蕭和君歎道:「反正你心裡已經這麼想了。」

  既然齊召棠如此認為,那她也不想辯駁什麼了,反正依他的個性來看,他是聽......不進去的。

  「你的意思是承認了?」

  齊召棠知道自己這些話只不過是在無病呻吟罷了。

  要不然蕭和君都說得這麼明白了,她與柯恩是舊識而非情人,他卻還沒辦法不去介意。

  「要怎麼想是你的自由,但我與柯恩真的不是情人。」蕭和君知道,與齊召棠辯論簡直是自找苦吃,因為他不會認輸的。

  不管是什麼事他都想爭辯到贏,接著在事後才會因為覺得自己有錯而向對方道歉。

  「那你剛才那種甜言蜜語是打哪兒來的?不是在講柯恩的話是在談誰?」齊召棠發現,他對於蕭和君心裡還有著另一個男人一事感到不悅了。

  是嫉妒嗎?

  還是生氣?

  不!

  他自己都快分不清楚了。

  「不是你說的嗎?」蕭和君委屈地瞧著生氣的他。

  「我說了什麼?」齊召棠蹙起了眉頭。

  「說不論什麼狀況之下,我們都得好好地扮演相愛的情人,這樣才能夠達到廣告的宣傳功效,所以剛剛我才會那麼回答記者,難道我又做錯了嗎?」蕭和君輕蹙細眉,心裡帶著重重的疑惑。

  若忽視齊召棠,他會生氣;與他太過於親近,他也會生氣,齊召棠的牌氣還真是教人無所適從啊!

  「所以你剛才說的都是假的?」聽見蕭和君的回答,齊召棠更加光火了。

  「我只是依照合約的內容去做。」蕭和君提醒他:「合約內容還是你訂下的,莫非你忘記了?」

  「我沒忘。」齊召棠氣憤地怒視她。

  「那你現在在生什麼氣,是我表現得不夠好嗎?」她真是快被齊召棠反覆不定的心意弄迷糊了。

  「不是!」齊召棠發現自己的腦袋正亂成一團,根本分不清自己的反應是基於公事還是私心?

  「那是......」蕭和君低頭探視齊召棠緊繃的神情,「是什麼原因?」

  「我......」自從一注意到蕭和君的美貌與可人之後,齊召棠發現自己的視線就一直停在她臉上而無法離開。

  由她柔順及肩的短髮,一直到頸項間白細柔嫩的肌膚,都成了吸引他視線的誘惑。

  他到底是怎麼回事?

  為何無法靜下心來思考?

  「召棠?」蕭和君輕聲喚道:「還是說,你今天身體不舒服,所以臉色才會這麼難看?」

  「我好得很,沒病沒痛。」

  齊召棠賭氣似地,將手邊半涼的紅茶一口飲盡。

  而那紅茶帶酸的口感就如同他此刻的心情,有點甜美卻又帶著淡薄而不可忽視的酸味。

  「我說召棠--」何至磊將咖啡放到齊召棠的面前。

  但他瞧著齊召棠一直發愣,忍不住又出聲喊道:「你想發呆到什麼時候啊?工作還沒完哪!」

  「我沒有在發呆。」齊召棠搶過他手中的杯子,將咖啡一口飲盡,希望能讓自己清醒一點。

  「可是我看你整日發呆,根本就沒在處理公事。」何至磊指著放在齊召棠面前的雜誌問:「我看,你是為了蕭和君的事情在煩惱吧?」

  「我幹嘛要為了她煩惱?」雖然被何至磊說中了事實,但齊召棠仍是死不承認。

  「可是我瞧你一直盯著封面上的和君發呆呀!」何至磊將雜誌拿起,在他的眼前晃了兩下。「如果我拿著這本雜誌當誘餌,也許你會被我騙到海裡去自殺都渾然不覺。」

  「你少來,把書還我。」齊召棠瞧著好友那不懷好意的笑容,臉上淨是嫌惡的怒容。

  「幹嘛,捨不得你跟和君之間的關係了嗎?」何至磊搖了搖頭,「我說召棠,你還記不記得我同你說過一段話?」

  「什麼?」齊召棠壓根兒就不知道何至磊說的是什麼。

  「哪天你要是碰上個不吃你那套的女人,而你偏偏又愛上了她,到時候我就等著看你出糗!」

  何至磊一字不漏地將當初警告過齊召棠的話,再重新復誦一次。

  「你這是什麼意思?」齊召棠當然不會忘掉這席話,畢竟這些話是前不久何至磊才說過的。

  只是他一直不以為意。

  當時他還信誓旦旦,說自己絕不會讓任何一個女人有可乘之機,更沒有女人可以違逆男人不壞、女人不愛的原則。

  「如何?你現在還覺得男人不壞、女人不愛嗎?」何至磊很是得意,因為他終於找到足以駁倒齊召棠那番自大言論的女人了。

  而那個人就是蕭和君!

  在知道齊召棠的真面目之後,蕭和君非但沒有更加迷戀上他,反而對他敬而遠之。

  這與齊召棠先前所下的豪語,結果不是正好相反嗎?

  「你是不是想說,你想頒個『最有眼光獎』給蕭和君?」好友的心思太過於容易猜測了。

  「賓果!」何至磊對他真是佩服。「難得有女人能夠不拜倒在你的西裝褲下,我當然是對和君佩服得很;也許我應該讓和君去教教大家,看要如何對你這型的男人免疫。」

  「你有那種美國時間瞎攪和,還不如去替我聯絡上件案子的攝影師。」齊召棠冷冷地看著他。

  「嘖,真是可怕,到底是哪個騙子說戀愛會使人變得溫柔啊?根本沒用嘛!」何至磊長歎了一口氣,然後無奈地搖頭打算離去。

  「你在暗示些什麼?」齊召棠哪兒會不知道,何至磊八成又想對他提起,別傷了蕭和君之類的老掉牙叮嚀吧!

  何至磊瞪著好友半晌,才扯出了笑容。

  而後他還迸出一個埋藏在心底許久的疑惑:「我想說的是,你已經愛上了和君,為什麼不老實承認呢?」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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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8-1 00:45:07
  第八章

  「你少在那邊睜著眼說瞎話。」齊召棠對於何至磊的話感到很頭痛。

  因為他近日來已經被類似的問題弄得無心工作了,何至磊竟然還在此時來攪局!

  「怎麼,被我說中所以不服氣呀?」何至磊狀似無辜地將兩手一攤,「但是我先聲明,這可不只我一個人這麼覺得哦,公司裡大夥兒都這麼認為,所以我只是代替大家發言而已。」

  「少來,明明是你在公司裡亂造謠言吧?」

  齊召棠很清楚好友喜歡道人是非的個性,所以也曉得何至磊是個多麼不能信任的大嘴巴。

  只要何至磊想散播讓大夥兒知道的事,暫且不管是多麼不可能或多麼微不足道的消息,他都有辦法在半天之內將它傳遍公司。

  「說我造謠就太過分了。」何至磊亟欲辯駁地搖頭,「我向來只散佈真實的消息。」

  「你連回答我實話的勇氣都沒有,還算什麼真誠的朋友。」

  齊召棠一心只想讓何至磊別再打探他與蕭和君的關係了,否則總有一天會教他露出馬腳的。

  「哎呀,感情這種事怎麼能用嘴巴說呢?那實在太不浪漫了,我們應該要用心去感覺不是嗎?」何至磊說著不知道從哪個電視廣告上得來的台詞。

  他忍不住又對齊召棠說:「你呀,大概連自己都不曉得吧,其實你對於和君是非常在意的。」

  「你有什麼證據?」

  這些天來,他連續被何至磊與假想情敵柯恩指責過這些事,所以心中多少有點不服氣。

  「證據,你跟我要證據!哦,老天,真是可笑到極點了。」何至磊翻了翻白眼,只差沒以大笑三聲以示齊召棠的無知。「拜託,我說召棠,你本人不就是個最佳證明嗎?」

  「我?」

  「你是真不知道還是跟我裝蒜?」何至磊看著好友眉心微皺的模樣,歎了口氣說:「好吧,我明白,你是真的弄不清楚自己的心情。」

  「我哪裡弄不清楚自己的心情?」齊召棠拒絕接受何至磊這種糊里糊塗的說法。

  「那你倒是說說,你對和君抱著什麼樣的看法?」何至磊扮演起檢察官,開始審訊犯人似地問著他。

  「和君?」齊召棠的腦海裡,直覺地閃過一個名詞。「她是我的未婚妻,不是嗎?」

  何至磊露出滿意的笑容點頭續道:「既然你已經把她當成是未婚妻看待了,那不代表你喜歡她嗎?否則你怎麼可能接受她呢?」

  「你在胡扯些什麼!我與她的未婚夫妻關係你又不是不清楚。」

  他與蕭和君之間的關係根本就不是那麼簡單,更絕非三言兩語就能解釋清楚的。

  「好,既然你只想談論私人情感的部分,那我這麼問好了,你是因為什麼樣的原因非得討厭柯恩不可?」何至磊斬釘截鐵地問。

  「我......」頓時,齊召棠的心裡浮起蕭和君帶笑的臉龐。

  但是她的笑容卻令他自己看來倍感厭惡,「我只不過是希望柯恩與和君別走得太近,畢竟目前和君的身份是我的未婚妻,而柯恩與她不過是舊識罷了,若是他們倆鬧出了緋聞......」

  「停!」何至磊打斷齊召棠滔滔不絕的話,「OK,那麼我想請問你,為什麼他們倆不能在一起?一個男未娶、一個女未嫁,彼此又算是熟稔,他們有什麼不能結婚的理由嗎?」

  「和君是我的未婚妻,這點還不夠清楚明白嗎?」看好友這麼咄咄逼人,齊召棠開始有點沒耐性了。

  「可是你與她又不是真正的未婚夫妻,就算現在你暫時用合約和工作把和君約束起來,等到你和她解除了合約,她還不是一樣可以跟柯恩在一起?所以你現在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有何不可?」

  「這個......」雖然何至磊說的沒錯,但他就是沒來由地想發火。

  要他眼睜睜地看著蕭和君和柯恩在一起?

  不可能的事!

  「這什麼這啊,就說了你喜歡上和君嘛,還吞吞吐吐的不敢承認。」何至磊沒轍地搖了搖頭,「也不想想看,你對於柯恩有意追求和君的事情產生了多大的反應。」

  「那是因為我擔心公司的形象會受到破壞,所以才會一直阻礙他們。」齊召棠想試著從合理一點的角度來反駁他。

  可是無論他怎麼辯解,都只是徒增心虛罷了。

  他知道,在他心裡的某個角落裡,早已在不知不覺中被蕭和君的身影佔據,而他只是死鴨子嘴硬地不肯承認。

  「哼,形象!若你真的比較注重公司形象,而非在意和君,那麼你就不可能對著柯恩發火了。你大可以瞞他瞞到底,又或許你乾脆連和君一起騙,等到廣告的宣傳期結束後,再找個好理由把他們倆趕走不就得了,何必把自己的真面目暴露出來?」

  何至磊不以為然地又搖頭續道:「我說召棠,誠實一點吧!你之所以以真面目示人,不就代表你情緒失控?而能夠讓定力十足的你如此,不也就表示對方是你非常重視的人?」

  當然,何至磊指的人自然是蕭和君了。

  「你可以去當個辯論家了,至磊。」齊召棠輕描淡寫地將話題一轉,接著又意思意思地拍了拍手。

  「不過至磊,你該做的工作還是得做,所以現在麻煩你回工作崗位上去。」

  雖然齊召棠承認何至磊說得有理,但是他仍將自己心中那塊屬於蕭和君的小小天地封閉了起來。

  他不想承認,也不願承認。

  這件事非關男性的自尊,也不是因為他拉不下臉或是說不出坦白的話,而是因為--

  他頑固!

  為期一個多月的拍攝工作總算到達尾聲,而這一天攝影組的工作人員莫不歡欣鼓舞,因為接下來就只剩後期製作與擇期公開影片了。

  「辛苦了。」柯恩拍了拍坐在一旁休息的蕭和君,衝著她便是一抹超迷人的笑容。

  「你也辛苦了。」蕭和君苦笑著說:「不過依我看來,導演他們大概更辛苦吧!」

  「是呀,接下來辛苦的就換成負責剪接的人了。」柯恩點頭應道。

  「對了,我剛才聽大夥兒說待會兒要去慶祝一下,你要不要一起來?」對她的追求,柯恩可是連一次機會都沒放棄過。

  他總是一有機會就找蕭和君聊天、陪她散散心,偶爾再約她出去吃頓飯,一切都規規矩矩地來。

  可惜蕭和君顯然不領情,對於他的禮貌與熱情,總是以迴避的態度來閃躲或回拒。

  不過柯恩可不會因此而灰心,所以便打算趁著工作結束後,好好地與她徹夜長談一下。

  「不了,召棠要來接我。」

  這已經成了她每回收工後的例行公事了。

  「是嘛?好吧,那麼我還是長話短說好了。」柯恩深呼吸一下,準備鼓足勇氣向她再次表白。

  「長話短說?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嗎?」蕭和君剎那間靜了下來,打算好好地聽柯恩講。

  「其實,在這個工作結束之後,我就要去加拿大了。」柯恩平靜地說。

  「加拿大?」蕭和君訝道:「你接了新的工作嗎?」

  「嗯,沒錯。」柯恩笑容滿臉地點頭,「所以我想問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加拿大?」

  「跟你一起......去加拿大?」蕭和君的聲音越來越小,「柯恩,你該不會是在說......」

  「沒錯,我想跟你求婚!」柯恩說得一派輕鬆自然,彷彿求婚這件事與吃飯睡覺沒什麼差別。

  「柯恩,我很感謝你的好意,也感到十分榮幸,可是我已經是齊召棠的未婚妻,所以......」蕭和君下意識地摸了摸手指上的情人戒。

  那是齊召棠送給她的。

  當然在廣告的宣傳期結束後,她會將它還給齊召棠。

  但此時此刻,這枚戒指卻發揮了作用,讓蕭和君僅是觸摸著它,內心便感受到無比的溫暖。

  蕭和君發現,雖然齊召棠真的任性,脾氣又反覆無常,偶爾還很霸道,但是她的心裡卻老惦記著他。

  想想在眾多女性當中,唯獨她是見過齊召棠真面目的人。

  這也算好事一樁不是嗎?

  「結果你還是捨不得那個霸道的男人?」柯恩苦笑不已。

  「嗯,或許吧!」蕭和君點點頭,雖然明知道這是個沒有結局的期待,但她仍是淪陷了。

  齊召棠還是有其獨特的魅力存在的。

  因為她不僅看見了齊召棠溫柔與體貼的偽裝,更是瞭解他如狂風暴雨般,瞬息萬變的真實個性。

  人嘛,總是會有意外的「驚喜」!

  面對齊召棠這個像颱風過境一般,時雨時風又時晴的男人,她還能逃躲到哪裡去呢?

  「唉--好好的一朵鮮花就這麼被那個男人糟蹋了,真是可惜!」柯恩誇張地搖搖頭。

  「柯恩,你什麼時候要離開,讓我去送行吧?」他們總歸是朋友一場,真要分開時還是多少有些捨不得。

  「下星期一中午的飛機,你要來送行的話,我會很高興的。」不過齊召棠那傢伙會讓蕭和君來送行嗎?

  嗯--

  真是值得懷疑啊!

  「我會去送行的。」蕭和君點頭答應了。

  「比起討論我的事,我看哪,你還是先解決你身後那個大麻煩比較實際點。」柯恩突然打斷蕭和君的話,指指她身後的齊召棠說:「你的未來老公來接你回監牢了。」

  「柯恩--」蕭和君聽了不禁苦笑。「沒有你想的那麼嚴重啦!」

  「我知道、我明白,戀愛中的男人和戀愛中的女人都一個樣--不可理喻是吧?」

  柯恩露出一副頗能諒解的表情,隨後便站起身離去了。

  因為,他可不想面對那個脾氣說變就變的男人咧!

  「我來接你回去。」齊召棠把外套遞給了蕭和君,「另外,下星期一中午,公司打算辦場酒會,向大家正式發表情人戒的廣告片。」

  蕭和君微愣了一下,「下星期一中午?」

  真是巧了!

  她記得柯恩也是搭這個時間的班機離開台灣。

  「你會過來吧,畢竟你是女主角?」齊召棠引著她往外走去。

  「這個......我可能要讓你失望了。」蕭和君停下了腳步,「我那天中午已經和人有約了。」

  「有約?」齊召棠挑高了眉,「跟誰?」

  「柯恩。」蕭和君也沒刻意地隱瞞他。

  反正齊召棠若有心想查,還是查得到的。

  「他約你做什麼?」齊召棠的語氣有些沖,但為了不嚇到蕭和君,他只好極力地保持冷靜。

  蕭和君回憶著剛才與柯恩的對話,「他說,他下星期一中午要飛到加拿大去工作了,所以我就跟他......」

  「夠了!」齊召棠怒聲喝道。

  「啊!」蕭和君反射性地閉上嘴。

  她不知道自己又是哪裡惹到齊大老闆了?

  「總之酒會你不來了?」齊召棠瞟了她一眼。

  「嗯,對不起!」蕭和君感到有些抱歉,畢竟她是廣告片的女主角,而柯恩是男主角。

  如今他們兩人都沒有出席新片的宣傳酒會,不知道會不會讓落單的齊召棠感到太過難堪?

  「沒關係,反正你有你的自由。」齊召棠說罷,悻悻然地丟下一句:「我送你回去。」之後,他便沒有再開口過說話。

  對齊召棠來說,蕭和君的答案已經很明顯了。

  她話裡的意思分明就是要跟著柯恩去國外發展!

  也就是說......

  就算他肯承認她在他心裡確實佔有一席之地,也已經沒用了。

  因為,蕭和君的心從來就不曾停留在他身上。

  罷了罷了!

  既是如此,他又何必去多想什麼呢?

  想好一個理由,到時候好對記者們交代她的去向才是最重要也最實際的。

  「十一點半,幸好還來得及。」蕭和君看著手錶的時刻,一面匆匆地踏入機場。

  飛機可是不等人的,若是她錯過了時間,那以後要有時間和柯恩再見面就挺不容易了。

  「不知道柯恩來了沒有?」蕭和君在人群之中四處張望著。

  「和君!」熟悉的聲調突地在人群中響起。

  蕭和君有著片刻的錯愕。

  她緩緩地回過頭,赫然發現齊召棠竟然站在她的身後!

  「召、召棠?你怎麼來了?酒會,你不用主持了嗎?」蕭和君感到十分地訝異。

  再怎麼說,齊召棠也是齊風創意公司的老闆。

  酒會上跑了男女主角還不打緊,若連應該要出席的老闆都不見蹤影,那可就怪了。

  「先別管酒會了。」

  齊召棠一把拉過蕭和君,不由分說地將她帶離了機場。

  「召棠,我正在等柯恩哪!」

  被齊召棠塞進車子裡的蕭和君一臉莫名其妙,但可沒忘了自己與柯恩約好了時間。

  「柯恩就交由至磊去等吧。」齊召棠比比車窗外。

  蕭和君轉頭看向車窗外,只見逐漸遠離視線的機場外,何至磊正笑盈盈地朝他們揮手告別。

  「召棠,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蕭和君瞧著他一臉淡然的表情,根本看不出他是生氣或者是高興,只能小心翼翼地發問。

  「別說話,把安全帶繫上,咱們要上高速公路了。」

  齊召棠說罷,便將車子掉了頭,飛快地駛上了高速公路,然後往市區直駛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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