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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羽卉]家有逃妻【嬌妻系列之二】[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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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8-2 00:17:34 |倒序瀏覽
家有逃妻(嬌妻系列之二)作者:羽卉

在人前,我是一個人見人愛的漂亮寶貝
不過......在人後,我可是個標準惡女
只是,我心中有個秘密
愛情之於我是「違禁品」
直到這俊美賽過木村拓哉的男人出現......
他給了我情人果示愛
甚至明白的說愛我
還立誓非我不娶
我的心亂了、慌了
只有先逃了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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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8-2 00:18:23
  第一章

  
  悠揚的蟬聲,勾起了被鎖在記憶底層的古老回憶。
  
  炎熱的午後,我一如往常般坐在老榕樹的濃陰下,靜靜地仰望著那萬里無雲的晴空,感受著一陣陣吹拂過我臉龐的南風。
  
  當我腦裡正構想該如何度過美麗的暑假時,突然「砰」的一聲,一顆從天而降且深具震撼力的籃球,打斷了我美麗的冥思。
  
  哪個不知死活的小子竟敢用球丟我?
  
  「思雅,對不起,你沒事吧?」季婷跑過來揉著我的額頭。
  
  面對季婷溫柔的詢問,我微微一笑,「不要緊。」我把球交還給她。
  
  笑話,被籃球擊中怎麼可能沒事?痛死我了!不過季婷是我最要好的朋友,所以算了,不跟她計較。
  
  「你暑假有什麼計劃?」季婷一邊坐下來一邊問道:
  
  計劃......才剛要想時,就被你的籃球給打飛了。
  
  「如果沒意外的話,可能會和往常一樣,到日本的外公家度假。」
  
  「真羨慕你。」她垂下頭,一臉鬱悶地說道:「我一放假就必須回到山上,這是我和父母當初的約定。」
  
  「其實,我也很想跟你一起到山上共度暑假,那一定很好玩,可是......」我歎了一口氣。
  
  季婷的雙眼一轉,牽住我的手興奮地說:「既然如此,不如就跟我到山上去吧!那裡空氣新鮮,風景極佳,你一定會喜歡的。」
  
  嘿,女人!不要開我玩笑了。山裡蚊蟲多、交通不方便,一不小心還有可能被毒蛇咬......多危險啊!我可不想拿自己的寶貴生命去換取經驗。
  
  在心裡咕噥幾句後,我決定使用我一貫的伎倆,拿父母大人來當推辭的借口。
  
  「我是沒問題啦!可是我爸媽可能......不會答應。」
  
  季婷向我眨眨眼,露齒一笑,「這點沒問題,我已經向你爸媽提過這件事,他們非常爽快地答應讓你和我一同到山上度過這個暑假。」
  
  啥?你都已經替我安排好一切了,那還問我計劃好了沒。
  
  老爸和老媽到底在想些什麼啊?居然出賣我!
  
  我想此時我臉上的笑容大概有點僵硬吧0既然他們都沒問題,那我......」當然是問題多多,我才不要去!可是現在我還有借口推辭嗎?
  
  「太好了,思雅。我就知道你會願意的。」季婷高興地拉著我手舞足蹈。
  
  喂!我還沒同意呢!
  
  但她似乎不讓我有反駁的機會。看來,這個暑假我只好待在山上修身養性噦!
  
  ※※※
  
  「思雅,這次去季婷家,你可要收斂點,別像在家裡時一樣粗魯。」老媽在我房裡一邊嘮叨一邊幫忙整理我的行李.可憐的我明天就要和季婷一起到山上當山裡的女孩了。
  
  我慵懶地躺在舒服的床上,蹺起雙腿,邊吃零食邊看著老媽忙碌的背影。
  
  「媽,都是你和老爸替我亂出主意的,我根本不想去。」我嘟起嘴,一臉不高興。
  
  老媽放下手邊的工作,轉身面對著我。「你平常就是被我們給寵壞了,一點也不像個女孩子,這下有機會讓你去山上野一野,不是正合你意嗎?」
  
  講那什麼話?我很野嗎?
  
  雖然心裡有許多抱怨,可是為了博取老媽的同情,我只好發揮我那淋漓盡致的演技,企圖讓她打消念頭,幫我拒絕季婷的邀請。
  
  霎時我眼眶中含著淚光,淒楚地說道:「媽......求求你......」能在極短的時間內逼出眼淚可是我的絕活之一?
  
  不料她竟搖搖頭,沒有一絲憐憫。「別對自家人演戲,你那一套只適合騙騙外人,」
  
  唉!這點我瞭解,因為我在家中沒信用嘛!
  
  「老媽,算我求你,如果我這次暑假沒去日本,那老頭子鐵定會把我給殺了。」我苦苦哀求道,這招應該可以讓老媽心軟了吧!
  
  「我知道,我知道......」她自顧自地收拾東西。
  
  「上次你沒去日本,差點把外公氣死,這次如果又沒去的話,他一定會追殺到這裡,所以我才要把你送到山上去讓他找不到你,你看這招絕吧!」說完還不忘很自傲地朝我眨眨眼。
  
  我瞪大眼睛,不相信這句話是出自那溫柔、美麗的老媽嘴裡。
  
  「媽,這句話要是被老頭子聽到你可知嚴重性?」
  
  「知道啊!」她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我瞇起眼睛,仔細打量她。真是不會替女兒著想的老媽,她該不會是冒牌貨吧;可是這臉蛋、身材、聲音都一模一樣啊!
  
  「算了,不求你。」我站起身,拍掉身上的餅乾屑,掉頭就離開房間。
  
  我一下樓,就看見那個晚我三分鐘出生的弟弟--藍少非。他正悠哉游哉地看著電視。
  
  嘿,不知為什麼我非常喜歡這個弟弟,大概是因為他的長相和我是同一個模子印出來的,所以我對他非常「寵愛」。
  
  我躡手躡腳地慢慢靠近他,而他因太過專注於電視情節,根本沒察覺我的舉動,使我更想用「思雅式」
  
  的愛,好好「照顧」他。
  
  「嗨,親愛的!」我在他背部非常用力地踹了一腳:
  
  少非顯然嚇了一跳,他大叫道:「你做什麼?很痛耶!」
  
  「因為我愛你。理所當然要好好『寵愛』你。」
  
  「你寵愛的方式也未免太奇怪了吧!」他痛得幾乎快流眼淚了。「我最討厭老姐了啦!」
  
  看到他欲哭的表情。我已忍俊不祝
  
  「沒辦法,我在學校壓力大,回到家當然要發洩發洩一下囉!」
  
  「你在家中是這麼殘忍的一個人,可是我跟別人說都沒有人肯相信,」他撫著剛剛被我「寵愛」的背部,沒好氣地說道
  
  我露齒大笑,「這是因為我有好信用和天生的好演技,所以能幫助我掩飾一切、因此。你也別太多嘴,懂嗎?」我掐著他的臉頰以示警告。
  
  「我都沒有得到什麼好處呀廠他嘟囔著-
  
  「有啊!得到我的愛、」而且閂前只有你專有喔!我加深了力道。
  
  「我才不要......啊!好痛。」
  
  我在他的帥臉上留下美麗的「紀念品」--淤青,並且邊撫摸他的臉頰,邊威脅他:
  
  「記住姐姐的話。只要你一個人受苦,有好幾個本來該受苦的人會因此而得救。親愛的!懂不懂啊?」我自我陶醉地說道:「啊!這種生活不是很圓滿嗎?」
  
  哇!我簡直是神的化身。
  
  「我才不想過這種日子,我想當被拯救的人.而且,我也沒有這個義務要出來受苦-」
  
  我睨了他一眼,「哼!你不入地獄,誰人地獄,」
  
  嘿!身為我的老弟,就該有這種覺悟。
  
  ※※※
  
  一大早,季婷便來到我家裡,硬是把我從床上挖起來。
  
  我揉揉惺忪的睡眼,呆呆地看著壁上的掛鐘,才七點耶!
  
  平常這個時候我還在和周公下棋呢!可是現在的我卻要提著行李袋和季婷出遠門。
  
  出門前,老媽還千叮嚀萬囑咐要我入境隨俗,別儘是給人家惹麻煩。
  
  其實,這件事不用她說我也可以做得很好,因為我在外人面前,是絕對不可能表現出我「粗暴」的一面。
  
  在公車上,我閒著無聊便找話題和季婷聊了起來。
  
  「婷,我們還要多久才會到達目的地啊?」
  
  季婷的嘴唇彎成一個弧形。「大約還要二個半小時。」
  
  我眼珠子一轉,「既然還要二個半小時,不如談談你的事吧!」
  
  「我?」她訝異地看著我,「要談什麼?」
  
  「例如--你有沒有喜歡的人?」
  
  一聽我這麼說,她臉頰頓時出現兩朵紅暈。
  
  呵!好純情-看她這模樣,鐵定是有心上人了。
  
  「我......心裡的確是有個非常喜歡的人。」季婷把頭垂得很低,一副羞怯的模樣,
  
  「那就快說嘛!我想聽廠她會喜歡什麼樣的人?這點我可好奇了。
  
  「他是老酋長惟一的孫子,也算是我的表哥?」
  
  「表--哥......」我大叫了起來。
  
  「噓--小聲一點,大家都往我們這邊看了啦!」
  
  季婷紅著臉低聲道:「你不要誤會,我和他是沒有血緣關係的親戚,」
  
  原來是遠親,害我嚇一跳?
  
  「他的名字叫任宇凡,大我們五歲,長得很帥,有一雙彷彿能夠透徹人心的動人眼眸,村裡面只要是未婚的女孩都非常愛慕他。」
  
  聽她這麼形容,這個任宇凡好像真的很不錯的樣子,難怪季婷會愛上他。
  
  「你有向他表白過嗎?」
  
  她紅著臉搖頭:「有很多女孩向他表白過,可是都被拒絕了,所以......」
  
  「所以你就不敢開口?」我接了她未出口的話?
  
  「嗯!」她看起來頗失望,我想她真的十分喜歡他。
  
  「真搞不懂你在想什麼!說不定他就是在等你去表白呢!」
  
  「真的嗎?」她似乎因為我的話,而精神一振,但眼神隨即又黯淡了下來。「可是他從沒有為任何女孩子動心過,我不覺得我會是那個例外。」
  
  從不為任何女孩子動心過......不會吧!難道他是......難怪聽人家說,長相俊美的男人大部分都是同性戀。
  
  唉!可憐的季婷,喜歡上一個可能是同性戀的人,注定是個無緣的結局。
  
  啊!對哦,我親愛的少非該不會也有這種癬好吧?他好像從以前到現在都沒交過女朋友。不行!我絕不允許他有這種怪癖,我才不要將他交給其他的男人。
  
  「那......那我就沒辦法幫你了,真對不起。」我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幫她,只好這麼說,口氣還稍稍加了點憂傷。
  
  季婷凝視了我好一會兒才緩緩開口:「你實在太善良了,這又不關你的事,而你卻為我擔心:」
  
  呃......其實我不是替你擔心,而是覺得你很可憐,唉!愛情真讓人盲目。
  
  「婷,他既然沒辦法為女孩子動心,而你又無法開口向他告白,難道你想一直默默地付出感情,而不求他的回報嗎?」
  
  季婷微微一笑,就像姐姐一樣摸摸我的頭。「傻瓜,他遲早會感受到我的愛的,」
  
  要真是同性戀怎麼可能會感受到你付出的愛呢?我看傻瓜應該是你吧!
  
  唉!季婷真是一個情癡,害我真不知該怎麼勸她走出這種沒有結果的感情世界。
  
  「那他現在從事什麼樣的工作?」
  
  季婷滿面春風地說:「他今年已取得碩士學位,大概不用多久,他便會回村裡來教書。幸運的話,我們可能會在最近幾天見到他,到時候你可不要『煞』到他哦!」
  
  是嗎?這會兒我更想瞧瞧這位令季婷大發花癡的人物了。
  
  ※※※
  
  不久,我們來到山區,本以為已經到達目的地,結果並非如此。季婷告訴我,我們現在站的地方,只不過是山腰,還要走大約半個小時的山路,才算是真正到村子人口。
  
  天啊!還要走半個小時才能到達村子人口,而不是到她家耶!簡直是想徹底操勞我的雙腿嘛!我心裡直犯嘀咕。
  
  「為什麼不直接搭出租車到你家?卻要走這麼一段遠路呢?」我不解地問。
  
  她微笑道:「山上沒有出租車,也沒有公車會進入的。」
  
  「Why?」不會吧!現在交通不是很便利了嗎?
  
  「因為咱們接下來是要爬一千層階梯。」
  
  一千層階梯,我沒聽錯吧?我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著季婷。
  
  我不要!我要馬上回家,我才不想受這種折磨呢!
  
  我趕忙轉身,正想往反方向踏出腳步時--
  
  「思雅,你上哪兒去?」季婷硬是把我給拉了過去,「應該是往這邊走。」
  
  我知道要往那邊走,可是我要回家,我不要爬千層梯!我在心底大聲抗議。
  
  可惜季婷並沒有讀出我的心聲,還是繼續拉著我往千層梯的方向走去。
  
  好吧!既來之則安之,不然還能怎麼辦呢?看著千層梯,我歎了口氣,只好認命地隨著季婷一步一步往上走。
  
  一開始我還在心底數著階梯,不過愈爬愈累、愈數愈亂,後來也搞不清楚自己究竟爬了幾級。天啊!我好想念家裡柔軟的大沙發,可愛的少非......
  
  「我走不動了啦!」我知道自己現在的樣子一定非常狼狽。
  
  季婷扶著我說:「忍耐點,已經第九百層了。」
  
  什麼......還有一百層?我的媽呀!
  
  我歎了口氣,真想乾脆像小孩子一樣耍脾氣,坐在階梯上哭鬧,看季婷會不會因為受不了而背我上去。
  
  可是,我當然不可能這麼做。我真恨自己這種不乾脆的個性,當初一口拒絕就好了,幹嗎自找罪受,害得自己現在生不如死。 笨蛋,笨蛋!
  
  「思雅,我們休息一下好了。」季婷總算說了句中聽的話,不過現在才喊休息,未免太不人道了吧!
  
  「思雅,其實我很訝異耶!」她打開隨身的水壺,倒了一杯水給我喝。「平常看你好像弱不禁風似的,沒想到居然可以一口氣和我爬了九百層階梯。」
  
  我愣了一下,啊!糟了,地一定在想平常那個看起來弱不禁風的我,一定受不了這等折磨,為何竟等到第九百層之後才喊休息?難道她不怕我半途暈倒嗎?還是我的演技退步了,讓她發現我平常的舉動是裝出來的?
  
  嗯,不行!我得試探她。「你......認為我很弱不禁風嗎?」
  
  「不!」她搖頭。「其實我不這麼認為。」
  
  不這麼認為?莫非地真的發現我的秘密了?
  
  不行,我要沉得住氣,看季婷接下來要說些什麼話。
  
  「雖然你的外表看起來像個病美人,可是我們這麼熟,我早就發現你的肌肉比一般女孩子還要來得結實:所以我想你一定常在做運動。」
  
  我用力點頭,「因為我小時候身體不好,必須常靠著運動來鍛煉身體。」
  
  呼!幸好沒被她發現我是個忍者這件事,
  
  季婷恍然大悟地說:「原來如此。」她起身,「走吧!再不趕路,恐怕連午餐時間都要錯過了。」
  
  「好吧!」我馬上站起來,跟在她後面,繼續尚未走完的階梯。
  
  ※※※
  
  下午一點鐘,我們終於到達季婷家。
  
  我四處張望了一下,只見原住民的房屋,大部分以石板屋居多,而季婷的家與其他住家比起來算是最好的。
  
  「你就是小婷常向我們提起的好朋友藍思雅吧?」
  
  季媽媽熱情地握著我的手。
  
  我點點頭:」季媽媽,你好!」
  
  「你果然就像小婷所形容的--樣,漂亮、氣質高雅又聰明,哪像我們小婷......」
  
  她話還沒說完,季婷就擺了擺手,打斷季媽媽的話,「媽,我知道你準備說什麼,可是思雅是客人,人家現在很累了。」
  
  「哦,是啊!看我這老糊塗,一看見你們高興得都忘了你們走了那麼長的路-」季媽媽幫我提著行李,熱情地招呼我。「請進,就當自己的家,別客氣,」
  
  「謝謝季媽媽!」
  
  她轉身對我和藹地笑道:「我不是說別客氣了嘛!」
  
  聽人家說原住民一向很好客,果然名不虛傳、而季媽媽便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
  
  夕陽西下,黑夜降臨,朦朧的月色籠罩著整個邵族的村落。吃過晚飯後,我步出院子,享受著清風的吹拂。仰頭一望,黝黑的天幕只有幾顆稀疏的小星星閃著光芒;四周十分寂靜,只聽見夏夜裡的蟲鳴,啊!大自然真美!
  
  正當我沉醉於大自然美妙的夜色中時,忽然間.卻感覺有個火光在不遠處飄蕩。
  
  我吞了吞口水,心裡毛毛的,雖有股想拔腿就跑的衝動,但我並沒這麼做,反倒是在好奇心的驅使下,想一窺究竟--
  
  白色的火光仍穿梭在林間,那該不會是傳說中的「鬼火」吧?
  
  聽人家說晚上最容易遇見這種東西,不會就這麼倒霉,被我給撞個正著吧?
  
  我真的想轉身逃跑,可是我的腳卻不聽使喚地直往前移動。啊!莫非我中邪了,要不,我的想法和我的舉動怎麼會背道而馳呢?
  
  我慢慢地往前走,一雙眼隨著跳躍的火光移動。
  
  只見那火光忽遠忽近,不久之後便停了下來。
  
  咦?該......不會是發現我了吧?
  
  我在心底默默祈禱著,希望那火光沒發現我的存在。
  
  可是老天爺似乎和我作對似的,我還是讓「它」
  
  給發現了。
  
  怎......麼辦?它朝我移過來了!我的媽......呀!救命啊!
  
  驟然間,火光照在一張男人的臉上?
  
  「藹-」我放聲尖叫,並且迅速地轉身逃跑,不過才跑沒幾步,我便讓樹根給絆了一下。眼看就要接近大地,幸而有雙強而有力的手臂及時將我的腰緊緊箍住,才讓我免於摔跤。
  
  可是......這雙手臂的主人是從後面而來,那......
  
  不就是--
  
  「藹-鬼呀!誰來救救我?」我扯開喉嚨死命地大叫,身體奮力掙扎著,想逃出這雙手臂,但是這雙手臂的主人似乎不願就此放手。
  
  「放開我--」我跟你無怨無仇的,放了我吧!
  
  「小姐,我求你別再掙扎了,不然我們兩個都會掉人山谷裡的!」一道清朗的男子聲音響起。
  
  什麼?山谷!天啊!那不是表示如果沒有「它」
  
  的相助,我可能已經命喪黃泉了。
  
  「思雅--」
  
  那是季婷的聲音,她聽到我的呼救聲了,太好了!這時候聽見她的聲音,覺得分外親切。
  
  一會兒,一道刺眼的光芒正面射向我--那是季婷,當她的手電筒照著我和那雙手的主人時,我看到她臉上驚訝的表情。
  
  這也是理所當然的,因為我後面站著一個「鬼」
  
  嘛!
  
  「宇......」季婷睜大眼眸,直視著我後面那個「鬼」。
  
  那雙「鬼手」終於鬆開我的腰,我趁此機會衝向季婷,躲在她背後。「婷!」能活著見到她真好!
  
  不料那個鬼不但沒撲向我們,而且還以悅耳且具磁性的聲音說:「你是季婷?」
  
  啥?「它」認識季婷?我順著手電筒的燈光,往「它」看去--
  
  哇!難怪季婷會呆在原地,這會兒連我也嚇了一跳。因為那個「鬼」可是個不折不扣的大帥哥呢!
  
  ※※※
  
  我們三個人離開了山谷邊,來到一處較為平坦的地方。沒有了樹木的遮蔽,清亮的月光下,一切都顯得十分清晰。
  
  「思雅,我向你介紹,他就是我曾和你提起的任宇凡。」
  
  看見季婷漾著一臉笑意,就算她不說,我也猜得出來他就是那位「同志」。
  
  「字凡,她是我的同學兼死黨--藍思雅。」
  
  我伸出友誼之手。「你好,初次見面!」
  
  他紳士地握著我的手,「歡迎你來到邵族,思雅!」
  
  在明亮的燈光下,我終於可以清楚看見任宇凡的面孔,他就如同季婷所形容的一樣,有俊美的五官以及一對深邃黑亮的眸子,隱約可看出他有一副結實挺拔的好身材。可是,這麼高大的男人居然有張比女人還要漂亮的臉,難怪怎麼看都覺得有點奇怪。
  
  啊!無所謂,反正他是個「同志」,只要他的「另一半」看得順眼就好了。
  
  正當我在打量著他時,他忽地望向我;我沒來得及收回的目光和他的眼神撞了個正著,我連忙轉頭看向季婷。不過說也真奇怪,為何我的心會突然撲通撲通地猛烈狂跳?不知道他是否發覺我從剛才就一直盯著他看。
  
  這個念頭令我發窘,還是趕快找個話題轉移他的注意力吧!
  
  「婷,剛才我差點掉下山崖,真是驚險。」我心有餘悸地說道。
  
  「這一帶的地形比較險峻,而你對這裡又十分陌生,剛剛正想警告你時,沒想到你已經不見人影了。
  
  你晚上還是少出門好了。」
  
  「是啊!要不是我剛才注意到有個黑影在山崖邊晃蕩,你可能早就已經失足落下山崖了。」任宇凡說道,一雙炯炯有神的黑亮雙眸仍舊盯著我。老實說,我被他盯得十分不自在。
  
  「真的非常感激你。」我向他點了個頭,不知怎麼的,竟覺得臉龐有些燥熱。
  
  他搖頭。「不!沒什麼,你太客氣了。」
  
  「宇凡,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季婷熱切地問。
  
  「就剛剛噦!本來是想到處走走,沒想到正好看見她,我還以為是有人想不開要自殺,誰知道居然被她當成鬼了。」
  
  「什麼?你把宇凡當成鬼?哈--」季婷望著我大笑。
  
  有什麼好笑的!討厭!
  
  「我才不是想自殺呢!我只是想出去散散步而已。」
  
  我擰起眉心,不滿地說道:「誰曉得有人閒著沒事做,拿著火把到處亂逛,任誰都會誤認為鬼火的嘛!」
  
  「不要再多作解釋了,總而言之,就是你膽子校」
  
  季婷調侃地說道。
  
  「婷--」我噘起嘴不依地叫道。這傢伙居然見色忘友,不站在我這邊,可惡!
  
  「好啦!你們也該回去了,山上的夜裡還是蠻涼的,思雅沒加外衣恐怕會著涼,」任字凡開口道。
  
  聽他這麼一說,我心裡突然覺得有股暖意,沒想到他竟然如此細心、體貼;看來,除了俊秀的外表外,他還有其他吸引人的地方。
  
  「嗯,那我們回去了,明天見。」季婷看著他的眼神,有著難以掩藏的愛意,我想得果然沒錯,她是真的很喜歡他。
  
  「再見!」向任宇凡道別後,我跟季婷轉身離開。
  
  不知道是不是我太敏感,我總覺得有道灼熱的目光緊緊跟隨著我......
  
  ※※※
  
  任宇凡一直看著藍思雅漸漸走遠的背影,直到她沒人黑暗之中他才收回視線,輕輕地歎了口氣。
  
  只是第一次見面,為什麼就有這種強烈的感覺?
  
  難道真有所謂的-見鍾情......他一直以為這種事不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她並不是他見過最美的女孩,但任宇凡卻從她的眼眸裡看見一股很特殊的氣質。
  
  奇怪的是,他彷彿可以一眼看穿她的心,但又覺得那種感覺令他捉摸不定,他被她吸引了嗎?
  
  這麼說似乎有點荒唐,不過,任宇凡心裡卻有一種感覺,自己已經喜歡上她了--就在看到她的那一瞬間?
  
  唉!愛情本來就是沒有任何道理可言的?
  
匿名
狀態︰ 離線
3
匿名  發表於 2014-8-2 00:19:13
  第二章

  
  一大早,季婷便到自家經營的果園去幫忙,下午才會回來陪我。
  
  現在家中只剩下我一個人閒著發慌沒事做,靈機一動,我便想出外走走-
  
  可是一想起昨夜自己閒為地形不熟差點跌下山崖,仍然心有餘悸呢!不過若一直待在屋裡的話,那我何必大老遠跑來山上度假,大可躲在家中期負少非還比較實際-為了不辜負自己走了-千層的階梯來到這裡,還是決定到處去看看;反正現在是大白天的,只要不走遠應該就不會有事!
  
  才走沒多久,我突然看到前方的一棵大樹上.好像有著什麼東西正隱約動著:
  
  我好奇地走近一看,霍地,從枝葉間探出一張惡作劇的鬼臉。
  
  「藹-」我吃了一驚,本能地緊閉眼睛尖叫。
  
  「對不起,思雅。是我--」
  
  咦?這聲音好耳熟,好像是任宇凡的聲音,我睜開眼睛一看果真是他,當下我覺得我的頭頂已經在冒煙了。他是生來嚇人的嗎?
  
  「任大哥,原來是你啊!」心裡雖然氣得很,但我還是保持淑女形象地說道。
  
  「一大早,你想上哪兒去?」任宇凡噙著笑問道,一雙眼閃亮亮地望著我。
  
  看著他在燦爛陽光下顯得格外耀眼的笑容,我竟然有些目眩。
  
  我慌亂地低下頭,心想我一定是昨天被嚇得暈頭轉向了。
  
  」四處閒逛呀!待在屋裡挺無聊的。」
  
  「你吃早餐了嗎?」他一見我搖頭,急忙說:「你等我一下......」
  
  說完,他身手矯健地從樹上摘了兩顆紅色果實,跳到我面前。
  
  這傢伙是屬猴的嗎?身手這麼利落。
  
  「喏,請你吃,算是賠罪。」他拿了其中一顆果子,先擦乾淨才放到我手中。
  
  「吃呀,很好吃的哦!」他把果子往身上擦一擦,自己先咬了一口。
  
  這是什麼水果呀?我怎麼好像從來沒見過,能吃嗎?
  
  可是看任宇凡吃得津津有味的,如果我不吃,好像很沒禮貌。
  
  我深吸了一口氣,懷疑地問:「這果子好吃嗎?」
  
  他點點頭。「嗯!真的很好吃,在外面住時都吃不到,蠻想念這種果子的味道。」
  
  既然他都說好吃,那我也試試看好了。
  
  我躍躍欲試地拿起果子往嘴裡咬了一大口。天啊!好酸!真想吐出來不吃了。可是看任宇凡一臉既期待又怕受傷害的表情,我只得硬著頭皮,勉為其難地把那一口果肉給吞下肚,然後對著他說:「呃......其實我並不餓啦,我帶回家品嚐好了,」說完,趕緊將它收在背包裡。
  
  看著我收起那顆酸溜溜的果子後,任宇凡才又笑著說:「不如今天就由我充當導遊帶你到處參觀,好嗎?」
  
  不讓你當導遊行嗎?看你的樣子,我似乎沒有第二個選擇了,而且你都開口了,我能掉頭就走嗎?雖然我是蠻想這麼做的啦!
  
  我聳聳肩,笑道:「好,那就拜託你了。」
  
  任宇凡牽起放在地上的腳踏車,幽默地道:「請上坐!美麗的小姐。」
  
  我被他的話給逗笑了。「謝謝!」
  
  坐上腳踏車的後座,我卻不知該把手放哪兒好;山區的路又崎嶇不平,在沒有選擇的情況下,我只好輕扶著他的腰際,以免一個顛簸將自己摔了出去。剎那間,我似乎感覺到他結實的身體震了一下,但我並沒想太多......
  
  「你要帶我去哪些地方參觀?」為了避免尷尬,我趕緊找了個話題。
  
  「學校。」
  
  「很遠嗎?」
  
  他搖頭。「就在附近。」
  
  「婷告訴我,你今年要回到這裡的小學教書,是真的嗎?」
  
  「沒錯,暑假一結束,我就要到學校任教。」
  
  我看著他的背影,若有所思地道:「你不覺得委屈嗎?來到這麼偏僻的地方教書。」
  
  任宇凡回頭看了我一眼,淡淡一笑:「怎麼會委屈呢?這裡是我出生的地方,也是栽培我的家鄉,這裡老師來來去去,一直沒有老師肯久待下來,既然我多讀了些書,為何不貢獻點心力,為族裡的人做點事呢?」
  
  啊!我真是個笨蛋,居然問他這種蠢問題,不知道他會怎麼看我?
  
  「你說得很有道理。」我尷尬地笑道,「我最欣賞像你這種懂得飲水思源的人了。」希望可以藉此挽回剛剛的失言。
  
  任宇凡又回頭望了我一眼,這一回,他的眼神很溫柔。
  
  我心中一悸,那奇妙的感覺再度浮現。不會吧?他可是個「同志」耶!我怎麼可能被他電到......
  
  ※※※
  
  我們一到小學的校門口,就有位老者熱情地朝我們走來。「你來啦!宇凡。」
  
  「好久不見,校長!」原來這個看來慈祥的老者是這所小學的校長。
  
  這位年老的校長看了我一眼,問任宇凡:「這位美麗的女孩是你的女朋友嗎?」
  
  女朋友......有沒有搞錯?我怎麼會是他的女朋友呢?何況他還是個不會對女人動心的「同志」,不過我卻被校長的稱讚捧得有點陶陶然。
  
  「呃......她......」任宇凡居然有些結巴,甚至還臉紅了呢!
  
  老校長沒說什麼,只是呵呵大笑,讓我覺得亂尷尬的。
  
  老校長轉向我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藍思雅。」我不好意思地笑笑。都是他啦,沒事帶我來這裡,害我差點下不了台。
  
  「果然人如其名,一樣的美。」老校長笑呵呵地打量著我。
  
  「謝謝廠這下我更不好意思了。
  
  這時,忽然有一群小孩蜂擁而上,團團圍住任宇凡。
  
  「宇凡哥哥,我們好想念你哦!」小孩們的推擠,將我擠到一旁,似乎故意忽視我的存在。
  
  任宇凡伸手抱起其中一位小女孩,「我也很想你們啊!」
  
  奇怪?我總覺得這群小孩好像對我有敵意,我又沒惹他們,
  
  「宇凡哥哥,她是誰?」一個小男孩指著我問。
  
  「她是我的朋友,叫思雅。」任宇凡空出一隻手摸摸他的頭。「你們快叫思雅姐姐。」
  
  「我們才不要叫她,都市醜女!」小男孩向我做鬼臉。
  
  好大的膽子,竟敢叫我醜女!可恨的臭小孩,下次別再讓我遇見,否則,鐵定教你吃不完兜著走!
  
  「亞魯,我平常教你們的禮貌都不見了嗎?」老校長皺著眉,怒聲斥責道,
  
  「宇凡哥哥,我可沒有哦!」在任字凡懷中的小女孩以稚嫩的童音撒嬌,但是我發現她卻悄悄地瞪了我一眼。
  
  「我知道,只有美美最乖了。」任宇凡微笑地拍拍她。
  
  看來他是沒看見剛剛那一幕了,我是招誰惹誰。
  
  「美美,你是叛徒--」那個名叫亞魯的小男孩對著小女孩叫道。
  
  美美馬上嘟起小嘴,「我才不是!」她一副受盡委屈的模樣,真是惹人憐愛。
  
  「宇凡哥哥,她才不是我們的姐姐,在我們的心目中只有婷姐姐最好。」亞魯瞪著我大聲嚷嚷,
  
  「對,婷姐姐最好。」其他男孩們附和著。
  
  任宇凡板起面孔,「你們......唉!」他似乎也拿這群小毛頭沒辦法。
  
  什麼嘛!看來我不出聲不行。
  
  「你們所說的婷姐姐是不是季婷?」我努力壓抑住心中的那把火,盡量表現出溫和的態度、柔和的神情,唉!我實在太佩服自己了,簡直把「忍者」的精神發揮到極致了嘛!
  
  「是又怎麼樣?」亞魯還是一副不屑的模樣。
  
  哼!死小子你很踐嘛,待會兒要是四處無人的時候,我一定要好好「照顧」你。
  
  「我是你們婷姐姐的好朋友,要是地知道你們一群人欺負她最要好的朋友時.你們說她會怎樣?」
  
  「你是婷姐姐的好朋友?」一群孩子都吃驚地盯著我。
  
  「是的。」我望著他們,臉上保持笑容,忍忍忍,可不能被這幾個小毛頭惹得現出原形了。
  
  小孩們互看了一眼,又說:「宇凡哥哥,她說的是真的嗎?」
  
  「她說的全是真的,你們如果不趕快向思雅道歉,我再也不理你們了。」任宇凡板著臉說。看著他這麼盡力為我伸張正義,心裡不免有些感動。
  
  這群小孩果然禁不起恐嚇,面面相覷後,便很識相地相繼道歉:「對不起!」
  
  我笑著搖頭。「沒關係,我不介意。」哼!才怪,其實我心裡是非常之--介意。
  
  竟敢叫我「醜女」!臭小孩,你們放心,我會努力記住你們的。
  
  ※※※
  
  離開小學後,任宇凡便載著我直接回季婷家。
  
  「對不起,思雅。我沒料到小孩子們會有此反應:」
  
  看得出任宇凡為剛剛的事感到很過意不去。
  
  「沒關係,」我盯著他的背,「婷的確是個溫柔體貼,對人又和善的好女孩,也難怪她會如此受小孩們的喜愛。」
  
  「你也不錯呀!面對一群懷有敵意又頑皮的小孩,還能夠以笑臉相待,這種耐性和脾氣我可真佩服?」他的話裡帶著笑意。
  
  耐性......我可沒有什麼耐性,只不過是我的演技太好了而已。
  
  我抬起頭,視線越過任宇凡高大的身軀.卻看見季婷站在大門口,直朝我們的方向凝視,眼神中似乎有些落寞。
  
  她為什麼會用那種眼光看著我?該不會是有所誤會了吧?
  
  一想到這種可能性,我不管腳踏車停好了沒,便匆忙跳下車,也讓任字凡差點重心不穩跌下車。
  
  「思雅,你有沒有怎麼樣?」他緊張地回頭問我。
  
  我匆匆搖頭,憑我一流的身手,這種小動作哪能難得倒我?
  
  「婷--」我高興地跑向季婷,「你回來啦!」
  
  季婷看看我,又瞧瞧任字凡,眼底閃過一絲落寞,但隨即又恢復平時的笑容-
  
  可是,地眼裡那一閃而過、不易察覺的落寞還是讓我發現了,糟了!地肯定誤會我和任宇凡了。
  
  「你們......去......」季婷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任宇凡拭了拭汗,「我和思雅去了一趟學校,剛好遇見很久不見的老校長,於是便和他聊了起來。」
  
  「是啊!老校長人很風趣,也非常健談,我挺喜歡他的:」我補充說明,
  
  見季婷臉色慘白,我知道自己好像愈描愈黑了,
  
  「現在我把思雅安全地送回來,任務已完成,我想我也該走了。再見!」任宇凡說完便騎著腳踏車準備離去。
  
  「宇凡......」季婷低聲喚他,聲音柔得嚇死人,
  
  任宇凡回過頭來。「還有事嗎?」
  
  我一看任宇凡那副樣子,就知道他到現在一定還不曉得季婷的愛慕之意。
  
  我側過頭去看季婷,哇塞!那眼神簡直已將心中愛意全表達出來了、只可惜那個大木頭竟然一點反應也沒有,只是笑著點頭。
  
  「你要回家了嗎?」季婷關心地詢問。
  
  「是埃」
  
  「那......路上小心。」
  
  「再見!」
  
  目送任宇凡離開後,季婷還癡癡地望著他逐漸消失的背影--
  
  噴嘖!真是個癡情女。「別看了,又不是明天就見不到了。」我開玩笑地看著她。
  
  「你們今天一整天都在一起嗎?」季婷轉頭望著我,
  
  我就知道她會問我這個問題。「誰教你都不陪我,我只好到處亂逛;結果在半路遇見任大哥,而他又自願充當導遊,我當然沒理由拒絕。」
  
  「你們只到學校嗎?」她盯著我追問,口氣就好像在質問犯人似的。
  
  我皺皺眉,雖然不喜歡這種感覺,但我知道她一定有所誤會才會這種口氣,因此也沒理由怪她?
  
  「說起學校,我還被一群敬仰你、崇拜你的小鬼們欺負呢!」對於這點我還是很不滿,怎麼說我也是個成年人了,竟被一群小鬼頭瞧不起,真是沒面子。
  
  「是亞魯他們嗎?」她問。
  
  「嗯,那個帶頭的小男孩好像是叫亞魯沒錯。」
  
  「他們是比較頑皮一點,你可不要介意。」季婷淺笑道。
  
  我放下背包,才想起裡頭有一顆早上任宇凡送我的不知名果實。我把它拿出來,準備丟人垃圾桶裡。
  
  「那是什麼?」季婷盯著我手中的那顆紅色果子問道。
  
  不知名果實啊!誰知道?我只知道我現在想把它丟人垃圾桶裡。
  
  「是任大哥摘給我吃的,我也不知道是什麼。你也知道我這輩子最痛恨吃酸的東西,所以只咬了一口就沒吃了。」
  
  季婷沒說什麼,只是直盯著那紅色果實。瞧她盯得目不轉睛的,難道她想吃嗎?
  
  「你想吃嗎?我只咬了一口,應該沒關係吧!」我把果子放在她手上。
  
  「你曉得這是什麼水果嗎?」
  
  我搖頭聳肩。「不知道,我從沒見過這種果子。」
  
  那麼難吃的水果我也沒興趣知道。
  
  她接下來的話卻著實讓我嚇了好一大跳。
  
  「它是我們邵族的『情人果』。」她緩緩地道。
  
  「情......人果?」我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什麼情人果,聽起來不太妙。
  
  「它盛產於夏季,果肉又是紅色的,因此擁有『熱情如火』的美稱,而族人會在一年一度的豐年祭上采收情人果,讓未婚的男子在跳完『求偶之舞』後,將情人果獻給最心愛的女孩;如果女孩願意接受男士的愛意,則會收下它,並且大咬一口果子。若是在平時,男子也會請他心儀的女孩吃情人果,以表達愛慕之意。」
  
  什麼?按照她這種說法,那我不是被「強迫中獎」
  
  了......有沒有搞錯,誰知道這種規矩。
  
  「別跟我開玩笑,只不過是一顆普通又難以下嚥的果子,怎麼會有這麼大的意義存在,你不要嚇我,」我才不相信呢!
  
  季婷一臉嚴肅地說:「我不是開玩笑的,這是我們這裡的習俗。」
  
  如果那顆果子真有這種意義,那季婷豈不是對我誤會更深了。
  
  「反正我又不是你們族裡的人,放心吧!我是不會跟你搶任大哥的。」我慎重地聲明。「我沒那麼差勁。」
  
  而且我對「同志」也沒什麼興趣。
  
  她一愣,低下頭來。「我......我沒這個意思。」
  
  你就是這個意思,我明白!
  
  「像他那種『異類』,對我是絕對不會感興趣的。」
  
  不過,也絕不會對你有興趣。
  
  「異類?」季婷不解地問。
  
  「同志呀廠為了季婷好,我還是應該提醒她才是。
  
  她聞言愕然地看著我。「你怎麼會認為他是同性戀?」
  
  「你說的呀!」
  
  「我什麼時候說過這種話?」她一臉困惑地望著我。
  
  想耍賴!好吧,那我就直說了。「你不是說他從不對任何女孩子動心嗎?」
  
  季婷無奈地笑笑,「那也不代表他就是同性戀啊!」
  
  咦?難道真是我自己想錯了?不知為什麼,一聽到她這麼說,我心中竟莫名地鬆了一口氣,甚至有點--竊喜?不、不,我甩甩頭想把這個念頭從心裡甩去。
  
  「好吧!就算他不是『玻璃圈』的人,那也不代表他送我情人果就是向我表達愛慕之意,他當時只是怕我沒吃早餐,才摘給我止餓的。」我大聲地說著,不曉得是想向她解釋還是說服我自己。
  
  「是嗎?」她輕聲低喃,似乎不太相信我的話。
  
  我沒好氣地瞪著季婷,地簡直是個不可理喻的癡情女;我看她已經被愛情這玩意兒沖昏頭,甚至有點神志不清了!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我的心湖卻莫名地波動著......
  
  ※※※
  
  這天夜裡,我輾轉難眠,腦子裡儘是想著白天和任宇凡相處的情景,還有季婷所說的那些話、
  
  其實,任宇凡真的是一個很有吸引力的男人-他外表俊朗、個性溫柔體貼,而且......他有一雙彷彿能勾人心魄的深邃眼眸,
  
  原本我一直以為他是個同志,結果,原來是我自己會錯意,事實根本不是那樣。但知道他不是個同志後,為什麼我心裡會突然有種喜悅印安心的感覺?難道我喜歡上他了?不可能!我們才見過兩次面而已,況且他可是季婷的心上人。
  
  唉!愈想愈心煩、愈是理不出個頭緒。
  
  我滿懷心事地坐起身,把視線移向窗外,只見一輪銀白的明月高掛天際,涼涼的夜風吹過樹梢;夜已沉.而我卻一點睡意也沒有。
  
  倏地,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從走廊傳來,然後是開門、關門的聲音。
  
  應該是季婷吧!這麼晚了,她不睡還跑出去做什麼?
  
  好奇蟲又慢慢地爬上心頭,好吧!我就跟去一探究竟,看她到底在搞什麼鬼。
  
  當我正準備從二樓的窗戶往下跳時,才想到我還穿著睡衣,行動不太方便,看來得趕緊換上夜行衣,否則就跟不上她的腳步了。
  
  我趕緊打開行李箱翻找了起來.但我幾乎快把行李箱都翻遍了,還是找不著身為忍者必備的行頭--夜行衣。
  
  奇怪!我明明記得老媽在幫我整理行李時,有放進夜行衣的啊!為什麼不見了?我心煩氣躁地隨手將行李箱高舉,準備把它甩出去洩憤,卻發現行李箱最底部有個夾層,並且鼓鼓的。好像有什麼東西;我打開來一看--
  
  原來藏在這裡,難怪我總覺得沒幾件衣服的行李箱怎麼那麼重?原來老媽把忍者所有的基本配備傘裝進夾層裡了,嗯,不愧是老媽,還真細心,這次多虧有她了。
  
  我迅速地換上夜行衣,順便將所有基本配件帶齊,那是忍者必須隨身攜帶的,
  
  我自窗口縱身一跳,順利地著地之後,便以極快的速度悄悄地跟在季婷身後,直到她停下腳步,我便躍上離季婷後方三公尺遠的大樹上。
  
  突然我看見有個身影站在季婷身前,咦?在那裡等著她的人是誰?
  
  「這麼晚了,你找我有事嗎?」
  
  老天,是......任宇凡!那他們是在約會囉!
  
  我真多管閒事,幹嗎跟上來?當我正準備轉身離去時,季婷突然問了任宇凡一句話,讓我大吃一驚。
  
  險些墜下樹來。
  
  「你喜歡上......思雅了,對不對?」她的音調微微地顫抖著。
  
  「為什麼問我這個問題?」
  
  季婷垂下頭,「我感覺得到你似乎很喜歡思雅。」
  
  「這是女人的第六感嗎?」任宇凡輕笑著反問,
  
  「告訴我你是不是喜歡上她了?」季婷再一次問道。
  
  我能想像得到她心裡的緊張,但我又何嘗不是呢?我幾乎是屏氣凝神地等著任宇凡的回答:
  
  他遲疑了牛晌,才緩緩地開口道:「對不起,這個問題......連我自己都還無法確定,所以我無法回答你什麼。」
  
  「是嗎?」
  
  任宇凡走近她,「夜深了,我送你回家吧!」
  
  季婷搖搖頭。「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回去。」
  
  「那你要小心點,晚安!」說完,任宇凡便率先離去,頎長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黑暗中。
  
  我看到季婷輕歎了一口氣,山轉身往回家的路上走去。
  
  我想她一定是鬆了一口氣,因為任宇凡並沒有說他喜歡我。
  
  不過,我心裡居然有些許失望的感覺......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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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8-2 00:19:44
  第三章

  
  我比季婷提早回到家,一回到房間,我立即換下夜行衣,迅速地穿上睡衣,躺回柔軟的床鋪上。
  
  如果我猜得沒錯,待會兒季婷一定會來找我。
  
  果然不一會兒,我便聽到她的腳步聲停在我的房門前?半晌,她才輕敲著門。
  
  「思雅,你睡了嗎?」她壓低聲音問道。
  
  我坐起身?「我還沒睡,門沒鎖,你自己進來吧!」
  
  季婷打開房門,走到床邊坐了下來。「再過幾天是族裡的豐年祭,你願意參加嗎?」
  
  我咧嘴一笑:「當然願意噦!我既然來到這裡,就絕對不能錯過你們的豐年祭.要不然就太可惜了。」
  
  「那麼明天我請我媽為你訂做一件邵族的服裝,好讓你在豐年祭時穿,」她拉著我的手說道。
  
  我看著她的臉上明顯地少了以往的熱絡。
  
  「會不會太麻煩季媽媽了?」
  
  她搖著頭輕笑,「當然不會,這還是我老媽的意思呢!」
  
  「婷......」我喚了她一聲,隨即垂下頭。「我覺得我來到你家之後,好像為你帶來了許多麻煩。」我說的是實話,要不是我,她也不會變得這麼憂鬱。
  
  「你胡說些什麼?倒是我邀請你來我家度假,卻沒好好招呼你,該說抱歉的人是我。」季婷柔聲說道。
  
  她客氣的答話,更讓我覺得自己做錯什麼似的。
  
  我輕歎了一口氣:「婷,你變了。」
  
  「你在說廣告詞呀!」季婷忍不住笑了出來。
  
  「我只是忽然覺得我們的友誼似乎不像以前那麼堅固,」
  
  她一愣,斂起臉上笑容道:「為何你會這麼認為呢?」
  
  「我知道你很喜歡任大哥,可是......」其實我們都知道癥結在任宇凡身上,
  
  季婷垂下眼瞼,「我瞭解你的意思,我也知道感情的事......是不能夠勉強的,就算我硬把他搶到手,那又怎樣?那也不代表我們未來就一定是幸福美滿的。
  
  所以,我想......」
  
  「想什麼?」我急切地問。
  
  她凝視著窗外,遙望遠方,思索了一會兒才對我說:「我想,宇凡喜歡的人如果是你,那我就放棄,也會誠心地祝福你們,」
  
  「婷,你誤會了。我和他根本沒什麼0我緊蹙著眉心。
  
  季婷搖搖頭笑道:「算了,順其自然!不管他選擇誰,我都會祝福他。」
  
  「你確定你真的能這麼輕易放下對他的感情?」我很懷疑。
  
  「怎麼?你就這麼不信任我嗎?」她噘起嘴低聲叫道。
  
  「教我怎麼相信你?你那麼喜歡他!」我居然有點惱怒。
  
  季婷微感詫異地輕佻秀眉。「喂!我發覺變的人好像是你耶!」
  
  我心頭一緊。「什......什麼?」
  
  「你的脾氣好像變得較急躁;不過,這是好現象。」
  
  「什麼意思?」我立刻恢復平日的模樣,若無其事地看著她。
  
  「自從我認識你到現在,從沒見過你發脾氣,雖然你臉上總是掛著笑容,但心裡有事卻不肯告訴任何人,就像......對誰都不信任一樣。」
  
  我抿著唇:「有嗎?我怎麼不覺得?」
  
  「雖然我們認識也有幾年了,但我還是覺得不太瞭解你,而你有心事也從來不和我談,其實我真的十分希望能分享你的心事,因為我一直把你當成是最要好的朋友,但是我卻不知道你心裡是否也這麼想。」她說完便起身,「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晚安。」她帶上門離去、
  
  直到她的腳步聲漸漸消失後,我才鬆了一口氣,再次躺回柔軟的床鋪,合上已經有點沉重的眼皮,但我的頭腦卻異常清醒。
  
  她的話就像一把鑰匙,而記憶一旦被開啟,所有的往事便一一竄了出來--
  
  記得是在小學四年級的一個下午,我無意間向好朋友道出我是個中日混血兒的秘密,她先是一臉驚訝,然後篤定地告訴我,她不會把這個秘密告訴任何人。
  
  結果才一轉身,她不僅到處宣傳還聯合其他同學一起欺負我。他們就像小惡魔一樣,罵我是雜種、小日本鬼子,甚至毆打我,可我並沒有還手;因為我的確是個混血兒,但我可不承認自己是他們所說的雜種-我真的不明白,我的父母只是不同國籍罷了,為何他們要說得那麼難聽呢?
  
  終於有一天,我被逼得退無可退,怒氣終於爆發了,我瘋狂地撲向取笑我的人,與他們扭打成一團:老師一趕到教室時.不分青紅皂白地就重重地甩了我一巴掌,體形瘦弱的我,根本禁不起重擊,當場便昏了過去。
  
  等到我醒來後.我才知道自己已在醫院的病床上躺了一星期。
  
  據醫生說,我當初被那位男老師甩了一巴掌後,撞到了牆角,導致有惱震盪的現象,因此昏迷了一星期,才總算醒了過來。
  
  出院後,我並沒有回學校去,而那位打我的老師也受到了學校的懲處、父母經過一番慎重的考慮,決心把我送往日本交給外公教育,而外公將我訓練成忍者。從那時候起我便告訴自己,除了家人以外,以後絕不再相信任何人。就這樣,我戴上完美的面具周旋在眾人之間,在面具底下冷眼看盡人心的醜惡和自私。
  
  ※※※
  
  季婷真是沒良心!竟然只丟給我一張破地圖,要我自己在山裡冒險,太不夠意思了。
  
  這張地圖其實只是族裡的人簡略繪製而成的,標示得根本不清楚。我只不過想找到地圖中所標明的一條小溪流,但是胡亂地走了老半天,就是找不到。
  
  最後我只能瞪著地圖發呆,不知如何找起;
  
  驀地,我突然覺得背脊上傳來一片灼熱感:
  
  「需要我幫忙嗎?」任宇凡低沉略具磁性的嗓音從後方傳來。
  
  我猛地旋身,詫異地與他異常溫柔的目光接觸,我們就這樣靜靜地注視著彼此,慢慢地,我整張臉都熱了起來,從來沒有一個男人,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我,
  
  我不自覺地後退了幾步,想閃避他那熱烈灼人的目光。
  
  拜託!他怎麼又來了?只要他一出現,我就全身不對勁,那種感覺教我有些不知所措。
  
  「怎麼不說話?」半晌,他終於開口,柔聲地問著我。
  
  「喔,不用了,我不需要你的幫忙。」我口是心非地搖頭,其實我現在是非常需要他的幫助。
  
  他頓了一下,顯得有點尷尬。「不需要我幫忙的話,那我走了。」說著說著,他轉身便要離去:
  
  「等......等一下。」我一急,連忙扯住他的衣角,「我......我是怕會給你帶來麻煩:」
  
  「麻煩?」他回頭看著我,嘴角微揚。
  
  我認真地點頭:「對,我怕別人會......」
  
  「怕別人誤會是嗎?而那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季婷:」
  
  我愣了一下,他怎麼知道?
  
  「不是。」我矢口否認:
  
  但他深邃的眸子牢牢地攫住我,像似看透了我的心。
  
  我一慌,又急忙別開眼神:怕他再繼續這話題,我趕忙找了個話題:「對了,你要去哪裡?」
  
  說完他拿出釣魚用具,「你看,我帶了釣竿。」他指著另一座山頭,「那邊有個清澈見底的小溪,溪裡頭有很多魚。我準備去釣魚,想去嗎?」
  
  「你常去嗎?」我興致勃勃地問。
  
  「那是我小時候一個人常去的地方。」他瞇起眼睛,目光集中在我臉上。「你想去嗎。」
  
  「好啊!」我隨口應了一聲。
  
  其實是他的眼神讓我覺得意亂心慌,若再杵在這裡和他對視的話,恐怕我會迷失在他的雙眸裡了。
  
  「好啊!那我們走吧!我相信你一定很會喜歡那個地方的。」他微微一笑,不等我回答,便拉起我的手往前走。
  
  我跟著他的步伐,一步步走著,一顆心起起落落,有種難以形容的甜蜜感覺正慢慢溢了開來......
  
  ※※※
  
  我們走了好久,越過了一座小山頭,但離目的地還有一段距離。
  
  「哎喲!好累,我要休息。」我咕噥地說道,甩開他的手找了顆大石頭坐下。
  
  太久沒運動了,現在只爬了一座山,我整個人就像快虛脫了一樣。
  
  「你臉不紅氣不喘的,一定還可以繼續趕路。」任宇凡一點都不憐香惜玉地將我拉起身:「快走吧!」
  
  呵!你對我還真是觀察人微耶!知道我還能繼續趕路。
  
  不行!我得想個辦法讓他不再催我走路,雖然我還可以繼續走,但真的覺得好累哦!
  
  我馬上使出絕招,從喉中升起一聲哽咽,緊咬住下唇,眼中霎時閃爍著淚光。怎樣?夠可憐了吧!
  
  任宇凡一愕,果然上了當。「這......思雅,你別哭,我們就休息一下好了。」
  
  他放開我的手,扶著我坐了下來,十分擔心地望著我。
  
  我才不理他,自顧自地從背袋內拿出水壺,咕嚕咕嚕地大口喝起水,也顧不得形象了;都快渴死了,要演戲的話,等我解了渴再說。
  
  我想他心裡一定覺得我很奇怪,剛剛還可憐兮兮地閃著淚光,這會兒又馬上變了個樣。「你不會不好意思嗎?」他比著自己的口,一副有所求的模樣。
  
  我揚一揚眉,故意說道:「我看你臉不紅氣不喘的,應該不需要喝水吧!」我拿他剛才說過的話砸了回去。
  
  「你......」他漲紅著臉,說不出話來。
  
  我見狀大笑,一時忘了掩飾,露出毫無心機、率直的本性。
  
  「跟你開玩笑的,別生氣!」語畢,我又咯咯地大笑:
  
  任字凡突地瞇起眼睛,像是發現了什麼似的,良久,他笑出聲。「你現在的個性和我當初見到你時,好像完全不一樣了。」
  
  我心中一悸,他的一句話,驚醒了我所有的危機細胞。
  
  「有嗎?我還是我呀!」我斂起笑容,倒了杯水給他,想趁機轉移他的注意力。
  
  我曾經立過誓,絕不在他人面前展露自我。但最近是怎麼搞的?我......居然在他和季婷面前,不自覺地收起防備之心,展現出最真的自己,難道來到這與世無爭的山上,我也因而減少了防人之心嗎?這怎麼可以!
  
  「為什麼要收起那天真無邪的笑容?難道你不知道這樣的你最美嗎?」任字凡凝視著我。
  
  我輕咬著下唇,重新武裝起自己。「不關你的事。」
  
  他輕蹙著眉頭道:「剛見到你時,總覺得你讓人有一種難以親近的感覺。」他頓了一下,又說:「經過這幾天的相處,我卻發現你是故意把自己的心封閉起來,不讓別人進入,也不讓自己出來,雖然臉上常 掛著笑容,可是心裡在想些什麼實在令人摸不著,使得想親近你的人總會卻步。」
  
  他的話直直地撞進了我內心深處。
  
  我凝視著他,鼻子一陣酸楚,喉間也哽塞祝一時說不出任何話來。
  
  「可以讓我幫你把碎掉的心填補起來嗎?」
  
  他溫柔的笑容與真誠話語讓我感到好窩心,可是......
  
  「心碎等於心死,沒必要填補起來?」我低下頭道:「況且,我也已經習慣自己一個人的日子了。」
  
  過了許久,他才又開口:「別再封閉自己了,敞開心胸、接納別人的好意,對你何嘗不是一件好事。」
  
  我望著他,感覺到自己冰封多年的心,似乎有某一角被融化了,
  
  季婷曾對我說過,任宇凡有雙能看透人心的眼眸,果然是真的。
  
  我沉默了半晌。「我......試試看,但我不能保證?」
  
  「只要你願意試,就已經成功了一半!」他扶起我,「走吧!否則還沒趕到溪邊,天就黑了。」
  
  我仰望著藍藍的天空。「不了......我沒興趣摸黑回家。」
  
  「想放棄啦?」他微笑地望著我。
  
  「改天你約季婷去吧!」我若無其事地說道,想看看他聽到季婷的名字會有啥反應?
  
  「再說吧!」他面無表情地應了一聲。
  
  不知道是否是我太敏感了,我好像看見他黑眸中閃過一絲落寞。
  
  「那今天只好不去囉!」他又恢復笑容地牽著我的手,「我們回去口巴!」
  
  我深吸了一口氣,感覺由他手裡傳來的一陣暖意,使我猛地想到「安全感」這三個字。
  
  突然間,我有股想逃的衝動--想逃到沒有他的地方,任誰也找不著我。
  
  這樣,我就不必面對流動在我倆之間那股微妙的情愫。
  
  ※※※
  
  豐年祭--一個令人既興奮且緊張的大日子終於揭開序幕,使得原本就不大的村子,如今擠滿了回鄉的遊子。
  
  凌晨六點,季婷來到我的房間,硬是將睡眼惺忪的我叫了起來,要我換上正式的服裝,並為我打撈...
  
  番。
  
  當我的意識完全清醒時,已站在一堆邵族婦女的面前了,望著她們對我評頭論足.我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裝扮,還真有些不習慣,
  
  不過,我也偷偷打量了一下四周,發現這些中年婦女裡有位高貴、典雅的婦人,她應該就是任宇凡的母親吧!見季媽媽對地如此熱絡的模樣,就不難知道她是多麼盼望這門婚事了。
  
  不過看來看去,季婷可以說是最有希望的人哦!雖然在場的媽媽們都希望把自家的女兒推銷給任宇凡,可是他的母親似乎比較喜歡季婷,所以說她的機會應該比別人大。
  
  「思雅--」季婷在我耳畔小聲地叫喚。「我們該溜了,否則就要錯失看邵族勇士們進場的鏡頭,」
  
  「怎麼溜?這麼多只眼睛直盯著我們瞧。」我壓低音量說道。
  
  「我有辦法!」只見季婷走到母親的身旁,對她說:「媽,我和思雅去一下洗手間。」
  
  「哦,那快去快回-」
  
  「嗯!」季婷應了一聲,轉向我偷偷地比了個oK的手勢,然後又對她母親說:「我們會馬上回來的,」
  
  說完,她便拉著我跑了出去,帶我來到一個頗高的看台上--
  
  「從這裡可以看到廣場上的全部情形。」聽得出她語氣十分興奮。
  
  「真的耶!」從看台上的確可清楚地看見勇士們進場的情景,場面果然非常盛大:真是名不虛傳,讓我不禁看傻了。
  
  「你看--」季婷指著她父親得意地道:「我老爸就站在酋長旁邊。」
  
  「季爸爸是長老之一嗎?」我好奇地問,
  
  「對,他是酋長身邊不可或缺的左右手。」
  
  「如何分辨他們職位的高低呢?」
  
  「愈靠近酋長的位子,職位愈高。」
  
  唔,這麼說來,季婷的爸爸在族裡顯然有著非常崇高的地位,
  
  季婷又指著老酋長另外一旁的年輕男子道:「那個人叫任維揚,是酋長的小兒子,也是宇凡的叔叔。」
  
  好年輕的叔叔!真有點羨慕,我突然想起久未謀面的小舅。
  
  「任維揚幾歲?看起來年紀輕輕的就擔當要職,應該是個不簡單的人物。」
  
  「大概二十八吧!好像長宇凡三歲。」
  
  任維揚的面貌的確與任宇凡很相似,只不過多了一股成熟穩重的男人魅力。
  
  「我來到這個村子也有幾天了,怎麼從沒見過他;」
  
  我不解地問道。
  
  「他長年居住在德國,是個事業繁忙的企業家。他是因為豐年祭專程趕回來的。」季婷睨了我一眼,警告地道:「他是個危險人物,你最好不要接近他,」
  
  我看了季婷一眼,覺得奇怪,為什麼她叫我不要接近他呢?難道那個叫任維揚的傢伙真的很壞嗎?
  
  我還來不及追問季婷原因,便發現任維揚那對猶如鷹眼般的銳利眼眸,好像直盯著我們這邊,
  
  我倒抽了一口氣,扯了扯季婷的衣襟。「婷......」
  
  她豎起食指點住我的唇。「噓--別吵!」
  
  「不是呀!那個人......好像在看我們。」我比著任維揚。
  
  可是,我這一比,他好像更注意我了。
  
  季婷對我的話置若罔聞,只是拉著我叫道:「你看,你看!是宇凡耶!」
  
  我是看到了,看到--任維揚銳利的雙眸一直盯著我不放。偏偏身旁的花癡季婷又完全忽視我的話,真是標準的見色忘友?
  
  「宇凡好帥哦!你說是不是?」季婷興奮地低喊道。
  
  我恍恍惚惚地點了點頭。死季婷,你給我記祝
  
  季婷這時終於察覺我的異樣了。「你身體不舒服嗎?思雅。」她摸著我的額頭,「沒發燒啊!」
  
  唉!你終於注意到我的不對勁了,我還以為你眼裡只看得見任宇凡--個人呢!
  
  「我看我還是先帶你回去休息吧!」
  
  不!只要帶我離開那個男人的視線範圍就好了。
  
  「呃,我不要緊。」我急忙又說:「婷,我們不是答應你媽要馬上回去找她的嗎?是不是該走了?」
  
  「也好,反正接下來也沒什麼好看的。」她點點頭。
  
  在走之前,我又瞥了任維揚一眼,見他似乎沒在看我,我這才鬆了一口氣?
  
  被他盯著看的感覺真不舒服。
  
  ※※※
  
  「嗨!季婷,好久不見。」我們才剛離開看台,就有一個打扮妖艷的女人走過來向季婷打招呼-
  
  這女人是誰?身上的香水味實在有夠嗆鼻,
  
  「好久不見,娜妲。」季婷也微笑道。
  
  這時,這個叫娜妲的女人居然不屑地瞥了我一眼?
  
  奇怪!我又沒招惹她,長得一副欠扁樣,還敢用那種眼神瞄我。什麼嘛!踐得二五八萬似的,濃妝艷抹的,也不怕熏死滿山的無辜昆蟲;
  
  季婷也真是的,怎麼會有這種朋友?
  
  「思雅,她是娜妲。」季婷熱心地為我介紹,又對娜妲說:「她叫藍思雅,是我的死黨。」
  
  雖然我很不喜歡這個叫娜妲的妖女,但她畢竟是季婷的朋友,我還是忍耐一點好了,不要讓季婷為難。
  
  「你好!」我禮貌地一笑。然後伸出手來,可是娜妲卻遲遲沒有響應,讓我的手尷尬地停在半空中。
  
  「很抱歉,我有潔癖,不喜歡和陌生人握手。」她接著又小聲地咕噥:「髒死了!」
  
  這欠扁的妖女,竟敢讓我難堪!她最後那句話音量雖小,但我可是聽得一清二楚,相信季婷也聽到了。
  
  「呃,娜妲,你剛回來對不對?可以告訴我有關你在日本生活的情形嗎?」季婷似乎刻意想轉移話題。
  
  「好啊!我們到旁邊去聊。」娜妲說完便拉著季婷離開,留下我一個人佇立在原地。
  
  臭妖女!要不是季婷在旁邊,我早就一巴掌打得你滿地找牙了。
  
  倏地,有個低沉的男聲在我背後響起:「請問你是思雅嗎?」
  
  我猛地轉身,首先印入眼簾的是一個男人的胸膛,然後,視線慢慢往上移--
  
  剛剛遠遠地看,只知道他有一對銳利的眼眸,現在這麼近距離下面對他,才發現他和任宇凡一樣,有股讓人難以抗拒的魅力,所不同的是他看起來比任宇凡更野性。
  
  是任維揚!方纔那個直盯著我看的男人。
  
  我微微喘著氣,覺得整個胃揪緊。「我......我是。」
  
  我的聲音很明顯地在發抖。「你怎麼知道我叫思雅?」
  
  我很訝異他居然知道我的名字。
  
  「我在廣場上瞥見你和季婷在一起,所以好奇地問了季婷的父親,他說你和小婷是同學。」
  
  我打量著他,這才發現他除了比任宇凡成熟外,還比他高大。
  
  深吸了口氣,我仰頭看著他:「我應該稱呼你--小叔吧?」
  
  「小叔?」他聳聳肩,笑問道:「為何叫我小叔?」
  
  「因為你是任宇凡的小叔,論輩分我理應跟著他稱呼你。」他那雙似乎會吞噬人心的黑眸盯得我渾身不自在,我低下頭不敢迎視。
  
  「我可不想讓你那樣稱呼我......」他低喃著。
  
  我詫異地抬起頭來,雖然他那句話說得極小聲,可是我卻聽得非常清楚。頓時,我的雙頰酡紅。他這麼說是什麼意思?看來他們這裡的人言行舉止都有點怪異。
  
  「你可以叫我維。」任維揚說道。
  
  維......我為之一愣。「這怎麼行!再怎麼說你也算是長輩,我......」
  
  他挑起一邊的眉毛道:「我不想被人叫老了,我才二十八歲耶!」
  
  撇開他那令人不知所措的眼神不談,其實任維揚並不像季婷所說的那般可怕,她為什麼要我少接近他呢?
  
  「嗯,你還很年輕,但我真的可以叫你維嗎?」我先前對他的懼怕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微笑地點了點頭。「我可以反問你一個問題嗎?」
  
  「當然可以,請問。」
  
  「你好像很怕我?」他皺了皺眉?
  
  「有人說你是個危險人物,叫我少接近你。」我說的是實話,
  
  「那你現在對我的看法呢?」
  
  「還是有點怕。」看他蹙著眉,我趕忙解釋道:「不過,現在我覺得和你談話時一點壓力也沒有,感覺很自在,」
  
  任維揚聞言,眼睛倏地一亮.」我也是,我已經好久沒這麼輕鬆地和人好好聊天了。」他停頓了片刻,然後又說:「大概是因為我能感覺到你和我是同類吧!」
  
  我驚愕地看著他。「同類?」他是什麼意思?
  
  他認真地點頭,「只有同類。才能一眼便看穿對方心裡的恐懼。」
  
  看著他的眼眸,我終於瞭解他的意思,看來他心底也有著不為人知的往事。
  
  我淡淡一笑,顧左右而言它:「你在這裡陪我,難道不怕你老婆吃醋?」
  
  他失笑,「我沒有老婆。」
  
  我沉吟了片刻,開玩笑地說:「聽說你在德國有不錯的事業,一個這麼成功的企業家背後不是都該有個偉大的女人嗎?」
  
  「我也希望如此,可惜我大概是那個異數,我根本忙碌得沒時間談情說愛。」他淺笑道。
  
  這時,我瞥見任宇凡朝我們走來,他的臉色看起來似乎不是很高興。
  
  「思雅!」任宇凡喚著我。「我找了你好久。」
  
  我詫異地望著他,「找我有事?」
  
  他並沒回答我,只是看向任維揚。」小叔,會議不是要開始了嗎?」
  
  「啊,我差點忘了!」任維揚輕敲自己的腦袋。「那我失陪了,思雅。」
  
  我望著任維揚離去的背影,覺得自己應該可以和他成為好朋友,也許如他所言,我們是同類!
  
  「他對你說了些什麼?」任宇凡神情不悅地問。
  
  我搖頭。「沒有!為何這麼問?」
  
  「是嗎?」他用懷疑的口氣問我:「他這個人怪怪的,脾氣也不好,我怕他嚇著你:」
  
  「為什麼你們會覺得維這個人很怪?」我實在既懷疑又好奇,為什麼我一點都感覺不到?
  
  「你沒見過他大發脾氣的樣子,不知道他的可怕。」
  
  這時他突然愣了一下,狐疑地盯著我,「你剛剛叫他什麼?」
  
  「維呀!他的名字蠻好聽的。」
  
  「是......是他要你這樣稱呼他的名字嗎?」他的聲音微微地顫抖,
  
  「有什麼不對嗎?」任宇凡的反應讓我有些不解。
  
  他深吸了一口氣,勉強地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沒有。」
  
  這時我突然發現他雙手放在背後,好像藏著什麼東西似的,便好奇地問:「你背後藏什麼東西?給我看看!」我向他伸出手。
  
  「你想要嗎?」他的神情突然轉為興奮。
  
  我懷疑地盯著他背後,他該不會是想拿可怕的毛毛蟲來嚇我吧!
  
  「你幹嗎笑得這麼奸詐?一定有問題!」我納悶地說-
  
  「把手伸出來、」他只是笑著說道,
  
  好吧!諒他也不敢真的拿毛毛蟲或其他東西嚇我才是。我聽他的話,伸出手來。
  
  「拿去。」他將一顆果子放在我手上。
  
  「情人果......」我驚呼一聲。
  
  任宇凡驚訝地瞅著我,「你知道了?」
  
  「嗯!你十嗎送我這東西?」我可不想讓季婷又誤會我。
  
  上次我是在不清楚的狀況下被「強迫中獎」,但這次我可不會再上當了。
  
  「因為我喜歡你。」任宇凡簡潔地回答我,雙眸閃著光芒。
  
  當他道出這句話時,我整個人呆愣在原地,腦筋一片空白,耳朵裡嗡嗡作響。
  
  他說什麼?他喜歡我?我是不是還在夢中--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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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8-2 00:20:20
  第四章

  
  因為我喜歡你,我喜歡你,喜歡你,喜歡你--
  
  為什麼他的聲音還在我的耳邊迴盪?可惡!我緊緊地摀住自己的雙耳猛甩著頭。
  
  天啊!任宇凡竟然向我表白愛意。雖然我心中其實對他也有好感,甚至已動了心,但季婷該怎麼辦?她一直都是愛他的,要不是我的出現,他可能遲早會被季婷的真心所感動。但現在......哦!我這樣算是第三者嗎?這樣我豈不是搶了好友的最愛,我真該死!
  
  「思雅,真對不起,娜妲就是這樣,你看在我的面子上就別責怪她了。」季婷匆忙地趕過來找我?
  
  「怎麼啦?難道你又不舒眼了?」她看我捂著耳朵,以為我又不舒服了。
  
  我仰起頭,咧嘴一笑:「是有點不舒服,我想先回去休息,」
  
  尚處驚愕中的我,根本不知該說些什麼。
  
  「好吧,那我陪你回去。」
  
  「不用了,今天是邵族一年一度的大日子,你應該和你的族人待在這裡才對。 別管我,我只不過有點頭痛,休息一下就沒事了。」
  
  她有點擔心地看著我,「真的沒問題嗎?可別勉強。」
  
  我再三保證地點了點頭,她這才安心地離去,留下我一人獨自坐在大石頭上認真地思索著任宇凡那一番話。
  
  老實說,聽到他的告白,我的心裡起了很大的漣漪。
  
  他臨走前要我考慮幾天再給他答覆。
  
  其實根本用不著考慮,不管幾天,我的答案都是一樣的--不可能!我是不可能放棄我的友情去接受他的愛。
  
  我不能讓季婷受到任何傷害,因為她是我的朋友,而且可能是我這輩子最好的一個朋友。
  
  回到家後,我沖了個冷水澡,想讓自己清醒一下,也順便調適一下心情。
  
  走到客廳時,碰巧電話聲響起--
  
  我抓起話筒問:「請問找哪一位?」
  
  「思雅,我是媽媽?」老媽?怎會突然打電話來呢?
  
  「老媽,你在哪兒?聲音好小哦!」
  
  「我和你爸還有少非目前在歐洲旅行,」
  
  什麼......在歐洲旅行0太過分了,難怪你當初堅持要我留下,原來是想省掉一張機票錢。」
  
  「真對不起!其實我已經後悔把你留下了。」她深吸了一口氣,語氣沉重地道:「思雅,最近媽媽替你卜了一卦,卦象顯示你最近有血光之災,偏偏我們又不在你身邊,一切都得靠你自己解決。」總算還有些良心。
  
  「嗯,看在你為我操心的份上,我自己會小心的。」
  
  為了不讓媽媽擔心,我故作輕鬆地說道。
  
  「思雅,媽媽還是不放心,我會盡量趕回去的,這段時間裡,你自己要小心點:」
  
  「媽,國際長途電話很貴的耶!Bye-bye!」
  
  「Bye-bye!」
  
  掛上電話後,我的心情突然變得好沉重。老媽所卜的卦一向都很準,難道我真的有血光之災?
  
  沉思了半晌,我走回房間,把龜殼和古錢拿出來放在書桌上卜卦--
  
  血光之災!
  
  看著卦象上所顯示的訊息,我當場呆愣住了,看來我最近真的得小心一點才行,否則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思雅--」季婷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唉!她怎麼老是專挑這種不適當的時間回來呢?我以飛快的速度將龜殼和古錢藏起來。
  
  「思雅,你現在好一點子沒?我可以進去嗎?」她敲門問道。
  
  我起身開門,「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為什麼不多玩一會兒?」
  
  「不回來行嗎?如果你在暑假期間少一根寒毛,教我怎麼跟你爸媽交代?」
  
  我失笑:「剛才我媽打了通越洋電話來,告訴我他們在歐洲。」
  
  「那你媽有說他們哪時候回來嗎?」
  
  我搖頭聳肩地道:「她說如果有突發狀況......」啊!我趕緊摀住嘴,輕吁了口氣,幸好!差點說溜了嘴。
  
  「什麼突發狀況?」她雙眉微蹙,「難道會發生什麼事嗎?」
  
  「沒什麼。你知道的!老人家總是比較會窮擔心嘛!總之,她說她會在暑假結束前盡量趕回來。」
  
  「原來如此,嚇了我一跳。」她好像想起了一件事,又問:「對了,我和娜妲走了之後,你和誰在一起?」
  
  我聞言,一顆心倏地漏跳一拍。「我......我和維在一起啊廠我說的是實話,只不過他走了之後,又來了個任宇凡丟了個大難題給我。不過,這些當然沒必要讓季婷知道。
  
  「維?」她驚叫了一聲。「你說的是小叔嗎?」
  
  我不解地望著她。
  
  「是啊!其實他人很好,你怎麼說他是個危險人物?」
  
  季婷沒回答,反而以奇怪的眼光看著我,「在邵族有個不成文的規定,除非是愛人或長輩才可以直呼對方親密的名字,否則一律以姓名的後二個字作為稱呼。」
  
  「騙......騙人!我也叫你婷,難道我們倆是愛人,大搞同性之愛?」我不以為然地說道。
  
  他們的規定未免也太多了吧I而我竟然連上二次當!
  
  「那是因為我的姓後面只有單名一個婷字,不過大多數人都叫我小婷。」季婷有些不安地問:「喂!先別管這個,我覺得小叔說不定對你有興趣。」
  
  「不可能,我和他才第一次見面。」我想和他撇清關係,以免季婷誤會。「何況他長年居住在德國,說不定這裡的規定他可能早就忘了。」
  
  「呃,你說的也有可能。」她沉吟了一會兒,似乎也同意了我的說法。
  
  「那我可以問你一些有關任維揚的事情嗎?」這次我可不敢直呼他「維」了。
  
  她點頭。「他是本族的第一勇士,大家都很尊敬他,也很怕他。」
  
  「怕他?」怪了!難道他會咬人不成?
  
  「我聽說他從小就很孤僻,幾乎不太和別人說話,有時他心情不好就亂揍人;十八歲那年,他奪得第一勇士的美譽。幾年後,他便飛往德國念大學,現在除非是一年一度的豐年祭,他才會回來主持祭典,否則就算打死他,他也不會回來的。」
  
  「是不是家庭因素才使得他的性格扭曲?」我大膽猜想。
  
  她聽我這麼一說,點點頭表示贊同,「對,其實他是個私生子,他的母親生下他之後就去世了,當時還是嬰兒的他,是被字凡的奶奶扶養長大的。」
  
  「他可能是發現自己並非正室所生,又被同年齡的小孩欺負,才導致他常打架,而他為了證明自己的能力,所以立誓要成為邵族的第一勇士。」我想,任維揚小時候的心態一定是這樣的。
  
  「你好厲害耶!推理能力一流,簡直可以當偵探了。」她豎起大姆指笑道。
  
  「少胡扯了!」其實我只是能體會他的心情罷了!
  
  唉!一個被說是雜種,一個被說是私生子,我們還真是同病相憐。
  
  ※※※
  
  這天下午,當季婷正陪著亞魯和美美一起玩耍時,只見娜妲怒氣沖沖地朝她走去。
  
  「季婷,你還有心情在這兒陪小孩子玩......」娜妲面帶慍色地說道:「你沒發覺最近宇凡經常和那個『雜種女人』在一起嗎?」她先前已從季婷口中得知藍思雅是個混血兒。
  
  季婷聞言,臉上的笑容頓時消失殆荊「亞魯,你帶美美去那邊玩,我和娜妲姐姐有話要談。」
  
  「好。」亞魯轉向美美。「我們去那邊玩。」
  
  「喔!」美美拉著亞魯的小手離開。
  
  「別跑太遠--」季婷叮嚀著他們,然後便轉身瞪著娜妲。
  
  「我要你把剛剛的話收回去。」一抹怒氣籠罩在她清秀的臉上。
  
  「什麼話?」娜妲冷冷地睨著季婷,根本就不把她的話放在眼裡。
  
  「她是我的朋友,請你把嘴巴放乾淨點。」季婷厲聲地警告著她。
  
  「喂!我是為你著想耶!宇凡快被她搶走了,你還為她說話。」娜妲嗤之以鼻地說道。
  
  「那又怎樣?他喜歡的人是思雅,並不是我?你不要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你只是因為自己也很喜歡宇凡,而如今思雅出現,情勢對你不利,所以你想利用我和思雅的友誼,讓她知難而退。怎樣?被我說中你的心事了吧?」
  
  「你......」娜妲頓時啞口無言,她心裡的確是這麼想的。
  
  「娜妲,就算你用心機硬把宇凡搶到手,也不會得到幸福的。」季婷注視著她,「思雅是個優秀的女人,我自認比不上她,或許只有她才配得上宇凡,」
  
  「只有你才配不起宇凡,我可沒有、」娜妲輕蔑地瞥了她一眼,「你放棄,我可無所謂,反而高興少了一個競爭對手。」說完,她逼近季婷,讓季婷踉蹌地後退了幾步。
  
  娜妲瞇起邪惡的雙眸,泛起一抹陰狠的笑。「只不過你可別想破壞我的好事,否則連你自己都會自身難保:」
  
  「你想對思雅怎樣?」聽出了娜妲話裡的意思,季婷著急地問。
  
  「我說過不關你的事,你就乖乖地別多管閒事:」
  
  娜妲拍拍季婷的臉頰,「除非--你和她一樣都不想活命。」
  
  「你--」季婷氣急敗壞地說不出話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娜妲囂張地離去。
  
  她知道娜妲是個不好惹、什麼事都做得出的女人,想得到的東西,絕對會不擇手段、不計一切地取得。
  
  唉!這下思雅可危險了,自己該如何幫她呢?
  
  ※※※
  
  在果園幫忙了一天,一回到季家後,我就把自己狠狠地往沙發裡拋去。
  
  搞什麼鬼!最近眼皮跳得更厲害了,莫非真的有不祥的事即將發生?
  
  喀喳!開門聲響起,打斷了我的思緒。
  
  我趕緊坐正,把衣服拉整齊。
  
  只見季婷走進來,神情凝重地道:「思雅,我有話想問你......是有關宇凡的事。」
  
  我困惑地鎖住眉頭。近來,我到處躲著任宇凡,也沒和他碰面,應該不會有任何流言傳人季婷的耳裡才對。怎麼她又突然提起他的事?
  
  「你覺得宇凡這個人怎麼樣?」季婷問道。
  
  「很好啊!」我力持鎮靜地說道:「他人長得不錯,又有學歷,和你很相配。」
  
  「我倒覺得你和他才是郎才女貌,村裡的人也都這麼認為。」她神色黯然地道。
  
  村裡的人?難道不只季婷誤會,連村裡其他的人也這麼想嗎?天啊!怎麼會這樣?
  
  我若無其事地笑道:「是他們誤會了,雖然我偶爾會和他一起聊天,但不代表我們就是在交往。」我努力地解釋,急著想撇清。
  
  「我不管是不是誤會!」她忽地按住我的肩膀。「老實告訴我,你喜歡他嗎?」
  
  這下我可笑不出來了,奇怪了?季婷今天是怎麼了?我若有所思地看著她。「你今天好奇怪,為什麼會問我這些莫名其妙的問題?你不是一直都很愛他嗎?」
  
  「我只想知道你對他的感覺。」
  
  看著她急切地等著我的回答,我遲疑了一會兒,然後小聲地低語:「不喜歡......」
  
  我知道自己的老毛病又犯了,心裡明明喜歡人家,可是說出來的話卻又跟心中想的不同,但這次我不只是為了保護自己,更為了不想傷季婷的心。
  
  「你說什麼?我聽不太清楚。」季婷秀眉微蹙。
  
  我鼓起勇氣,大聲地說道:「我不喜歡任宇凡,你聽清楚了嗎?」
  
  季婷一愕,不可置信地瞅著我,「是不是因為我的關係你才說這種話?」
  
  我心煩地搖搖頭。「別再問我了,我什麼都不知道,真的......」婷,別問了,求你。
  
  「我看得出來,你已經愛上他了。」季婷慘然一笑.「我會退出,你不用顧慮我。」
  
  退出......該退出的人應該是我吧!若不是我,任宇凡可能早就被季婷的癡心給感動了。
  
  我做了個深呼吸,準備對她實話實說,豁出去了。
  
  「我不想再說謊了?」我盯著季婷,認真地說道:「任宇凡是很不錯,也許我這輩子再也遇不到像他這麼優秀的男人了,可是我不能接受他的感情。」
  
  季婷咬著唇。「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根本不是你們想像中的那麼善良,我很壞,對每個人都抱著看好戲的心態,有時甚至還會落井下石。
  
  所以我根本配不上他,你才是最適合他的人。」我企圖說服她。可是我的心為什麼會那麼痛?
  
  她不相信地搖搖頭。「騙人!你才不是那種人,我最清楚你了。」
  
  「你還記得上次我向你問起有關任維揚的事嗎?」
  
  我見她點頭,便繼續說道:「我小時候的情形和他很像......那是個噩夢,可怕的噩夢!」我愈說愈激動。
  
  季婷緊緊地擁著我。「能告訴我嗎?」
  
  我搖頭,淚水不聽話地紛紛落下。「不,我不想提起過去......那對我而言,是一種折磨:」
  
  此時的我已不知不覺將內心真正情感表達出來,無助感正籠罩著我。
  
  「像你這樣把所有事都悶在心裡,遲早會悶出病來的。」她安撫地拍著我的背說道:「每個人都有不如意的過去,我也不例外,只是......可能沒你的傷痛來得大,可是時間可以療傷,不是嗎?」
  
  「我辦不到--」我深吸了口氣,搖頭道。
  
  「可以的,我相信你。」她接著又說:「字凡好不容易才愛上一個女孩,難道你忍心踩碎他的夢嗎?」
  
  我望著她苦笑,「讓我考慮幾天好嗎?我現在的心情很亂。」
  
  重新整理自己並不是容易的事,我曾嘗試過,也失敗過。但此刻季婷的話卻令我十分茫然。
  
  見我平靜了不少,季婷換了個話題。
  
  「對了,最近......如果沒事,你就少出門。」季婷欲言又止地說。
  
  我困惑地看著她。「為什麼?」
  
  她搖丁搖頭。「反正你少出門就對了。」
  
  我瞇起雙眸,不解地瞅著她。我總覺得她好像知道某些事,可是又不敢直接告訴我......少出門......會不會跟我的血光之災有關?
  
  ※※※
  
  任宇凡頹喪地轉身離開,整顆心就像被撕裂般的痛。
  
  他本來是想到季婷家來找思雅的,沒想到卻意外地聽到她們倆的對話,
  
  聽到思雅大聲地說她不喜歡自己時,任宇凡便一刻也待不下去了,他無法想像她接下來還會說些什麼更傷他心的話。
  
  原來這一切都是他自作多情,思雅根本一點都不喜歡他,這實在太可笑了。
  
  任宇凡低著頭,慢慢地踩著沉重的步伐回家,同時在心中作了一個決定--既然她不喜歡自己,他也不想再做個癡情的小丑了,還是放棄吧!
  
  ※※※
  
  「思雅,真對不起,那天我剛下飛機,心情較不穩定。請你別見怪、」娜妲今天的態度可親切得很。
  
  奇怪、真奇怪!天是不是要下紅雨了?
  
  那位妖女娜妲今天突然對我好言好語的,一定有問題,我得小心提防才是。
  
  先不管她有何陰謀,我還是先敷衍她一下,免得被人家說我不近人情、不懂禮貌。
  
  我露齒一笑:「沒關係,我不在意那天發生的事,你也別放在心上。」
  
  哼,不介意才怪!我還想把你生吞活剝呢!臭妖女!
  
  「既然你不生我的氣,我們就交個朋友,好嗎?」
  
  娜妲嗲聲嗲氣地說道。
  
  哎喲!我都快蹲下去撿雞皮疙疙瘩了。她的嗲聲實在、有夠、非常之噁心?我想也只有男人才受得了。
  
  「可以呀!」我柔聲地說。雖然嘴巴是這麼說,可是我的內心卻是告訴自己:要是和你交朋友,可能活得不久?
  
  「太好了!」
  
  望著她裝模作樣的神情,我覺得她的演技實在有夠差勁;至少和我比起來,的確是差多了。
  
  「娜妲。」一道低沉沙啞的聲音自我背後響起。
  
  是任字凡的聲音!我回過身,凝視著他。
  
  幾天不見,他變得好憔悴,整個人都瘦了一圈。
  
  發生什麼事了嗎?為何他會變成這副德行?
  
  我有滿腦子的疑問,卻不知該從何問起。
  
  更令我詫異的是,任宇凡居然把我當成隱形人似的,視而不見地從我旁邊走過。
  
  「凡,你找我有事嗎?」娜妲親密地挽著任宇凡的手。
  
  她叫他凡?難道......
  
  「你不是要我陪你到山下去買東西嗎?」任宇凡面無表情地道。
  
  「是啊!我差點忘了,對了!思雅,你要不要也和我們一起下山去逛逛,或者要我替你帶什麼東西回來?」娜妲假好心地問,一副向我示威的模樣。
  
  我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故作不在意地說道:「不了!我待會兒還要到果園去幫忙,而且我也沒有什麼東西需要買。」
  
  「既然如此,我們就先走了哦!」她露出一抹勝利的微笑。「再見!」
  
  我揮揮手。「Bye-bye!」
  
  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我的心逐漸往下沉,困惑不安與憤怒的感覺充塞在心頭。他不是說喜歡我嗎?怎麼才幾天不見,對我的態度竟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轉變?
  
  倏地,從我的上方傳來熟悉的男聲--
  
  「如果心裡不高興,為什麼不發洩出來?」
  
  咦?這聲音挺耳熟的,好像在哪兒聽過?
  
  我猛地轉身,從樹幹的中央開始慢慢地往上看去--
  
  啊!我瞪大眼睛,嘴巴張得大大的,驚喜得說不出話來。
  
  「嘴巴張得這麼大,蒼蠅都跑進去了?」他從樹上俯瞰著我。
  
  我忘情地衝著他傻笑,淚水頃刻淹沒了眼眶。
  
  「少非--」我不管是否會有人看見,便奮力一躍,跳上了大樹上?
  
  「怎麼?才幾星期不見,英勇的大姐竟如此想念小弟我?」少非促狹地說道。
  
  我興奮地抱著他。「你不是跟爸媽在歐洲嗎?」
  
  「我是啊!」少非委屈地說道:「不過,聽說有個瘋女人最近會出事,所以偉大的母親大人硬是逼我回來幫助那個倒霉的瘋女人。」
  
  我嘟起嘴,眼睛直勾勾地瞪著少非,「你非要逼我抓狂嗎?」我咬牙切齒地說道。該不會是他太久沒有讓我「寵愛」,竟爬到我頭上來了。
  
  他露出令人為之屏息的笑容。「唷,別生氣啦!大姐,我可是來幫你渡過難關的救世主哦!」
  
  少非真不愧是我老弟,有為姐我的風範,不過,也不要連說話的口氣都和我一樣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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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8-2 00:20:53
  第五章

  
  我和少非窩在樹上已經有二個小時了。
  
  要是不小心被人瞧見,還以為是兩隻超級大呆鳥在樹梢上孵蛋咧!
  
  「咱們到底還要『孵』多久,你才肯下去啊?」我的腳都發麻了。
  
  少非用無辜的眼神看著我。「直到你幫我解決住的問題,你總不能要我吃喝拉撒睡都在樹上吧!還有,你的忍術比我更高竿耶!連這一點苦都吃不了,真是丟盡忍者的臉!」
  
  「可是我的雙腿都發麻了,你就饒了可憐的大姐我吧!」我捶捶大腿,沒好氣地道。
  
  他眼底突然閃過一絲狡黠的光芒。「要不然這樣吧!我戴上假長髮扮成你,住進季婷家,而你就回日本去,怎樣?反正我們是雙胞胎,臉孔一模一樣,別人一定認不出我們誰是誰。」
  
  「你白癡呀!腦袋裡裝的全都是屎呀廠我忍不住臭罵他。誰教他那麼呆,淨說一些不合常理的話。在少非面前,我是粗魯得可以。
  
  他皺著眉,調侃地道:「嘖嘖!女孩家居然出口成『髒』,難怪剛才那位帥哥不理你,把你當隱形人。」
  
  我心頭一震,隨即以玩笑的口吻說:「那是他眼睛被蛤仔肉糊到,不懂得欣賞美女。」想到任宇凡無視我的存在,心裡就十分不舒服。
  
  「是是是!美女。」他話題一轉,手指著我說:「你一有心事就會分心,注意力也會跟著不集中。剛剛我在樹上觀察你好久,你竟然都沒發覺我的存在,這可不像你的作風哦!」
  
  我不知該怎麼回答,只好隨口哼著五音不全的歌:「世上只有弟弟好,只有弟弟最瞭解我......」哈,哈!太久沒欺負他了,真是太高興了。
  
  少非捂著耳朵,一副痛苦的模樣,「我認輸了,求你別再唱下去了!」
  
  好吧!饒了你,我止住歌聲。
  
  他見我終於停止魔音,才說:「千萬不要自掘墳墓,感情這種東西不是我們能碰的。」他揚起眉,偏著頭看我。「一旦陷入感情的沼澤中,你的心就永遠沒辦法靜下來,這是我們當忍者最忌諱的事。」
  
  我輕歎:「是啊!就像老爸和老媽,他們是最好的例子。」
  
  話雖這麼說,但是我真的能理性地去面對自己的感情嗎?我又陷入了深思。
  
  少非見我沉默下來以為我已想通,便換了個話題。
  
  「你能瞭解是最好了。那現在可以談談我的住處問題嗎?看來我們還是來個交換身份吧!」
  
  「不行!」他的話讓我回過神,一口便回絕他,就算是親弟弟,也不能破壞我辛苦建立起來的好形象。
  
  要真讓他扮成我住到季婷家,我藍思雅的形象就毀了。
  
  「你真沒同情心。」
  
  我忽然按著他那平坦又結實的胸跡
  
  「藹-大色女!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偷吃我的豆乾。」他雙手交叉環胸,惟恐我再一進步「非禮」他。
  
  我睨了他一眼,「我告訴你,你哪點不像我吧!」說完,我抬頭挺「胸」地道:「這裡--不像。」
  
  哼!別太小看我,論身材我也是凹凸有致、比例均勻、完美無缺。雖然......好像太誇張了些,不過真的不差嘛!
  
  我是沒有娜妲的那個......離譜,可我至少也不輸給別人。
  
  「那沒問題,我大不了我在胸前多塞點胸墊。」少非馬上說道。
  
  呵!你還真是白癡得有夠徹底,也不怕萬一動作太大,胸墊不小心滑落,那不就變成四個胸部的人妖了。
  
  「我們可不止一個地方不像,還有,你的身高太高了,我只有一七O,而你卻有一八O,相差了十公分,除非那個人眼睛瞎了才看不出來。」
  
  少非歎了一口氣。「說得也是,我們再也不能像小時候一樣,玩互相交換身份的遊戲,欺騙周圍的人了。」
  
  「反正你是奉老媽之命來暗中保護我,所以不該讓其他人知道你的存在?」這時,一個念頭閃過腦海,我突然想到該如何安排少非的住處了。「有了!」
  
  他被我突如其來的叫聲嚇了一大跳。「拜託你,請不要欺負我的心臟好不好?萬一它禁不起你這麼一嚇,一時想不開,懶得跳動,怎麼辦?」
  
  我不管他的抗議,逕自說道:「我有辦法,快跟我來--」然後便抓著他的大手,迅速地往下一跳。
  
  「帶我去哪兒?」他以最快的速度緊跟著我,
  
  我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因為我擔心這樣的速度太慢,很有可能會被別人看見。
  
  於是,我縱身一躍,以極快的速度在樹林間穿梭,彷彿完全沒了阻隔。
  
  「等等我,大姐!」少非已跟不上我的速度,
  
  「你太慢了,要好好反省?」我稍微放慢了速度、
  
  「不能怪我,我又不是你。」他氣喘吁吁地叫道。
  
  我搖搖頭,停了下來,而他則來不及緊急煞車,猛地撞上我的背--
  
  「你--」我一手指著他,一手揉揉背部。「好痛哦!」
  
  他也揉著自己的頭。「我比你還痛耶!」
  
  嘖0豬頭」怎麼會痛嘛?
  
  不理會他的哀號,我繼續往前,但速度卻比剛剛慢了許多。
  
  過了一會兒,便到達了目的地,我向身後的少非招招手。
  
  「就是這裡了。」我指著眼前的山洞,「這山洞距離季家只有三公里,是我上回無意間發現的。」
  
  少非皺眉,「你的良心被狗咬了是嗎?居然要親弟弟住這種簡陋的洞窟。」
  
  我瞇起眼邪邪地一笑,一步步逼近少非。「要不要隨你便,我要是少了根寒毛,老媽是不會原諒你的。」
  
  「是!大姐,我絕對服從你的命令。」他說完又嘀嘀咕咕地補充了一句:「要不然回去之後,你又要以『思雅式』愛的教育,好好『寵愛』我一番了,到時我一定會體無完膚。」
  
  我轉頭冷冷地睨他一眼:「你在嘀嘀咕咕什麼?」
  
  「不不,沒有!」他心虛地搖頭,「我們快進去吧!」
  
  哼!笨少非竟以為我真的沒聽見他的話,真是太小看我的耳力了,不過,看在他不辭辛苦地趕回來保護我的份上,這筆賬先欠著吧!
  
  「嗯,走吧廠我走進山洞,身後的少非電跟著我步入洞中。
  
  「太暗了,伸手不見五指。」少非喊道。
  
  我憑著記憶摸索著方向,找到了上回放在這裡的蠟燭將之點燃。
  
  「幸好我先前在這裡放了打火機和蠟燭。」
  
  少非四處打量著洞裡。「只要打掃乾淨,應該還可以住人。」
  
  「ofCourse!這裡是我發現的:」我蹲下摸著大石塊。「這顆石頭可以當桌子使用。」蠟燭和打火機就是放在這石塊上,
  
  「山區的晚上很冷吧?」他問道:
  
  我點點頭:「放心,我們待會兒多撿些乾柴回來,晚上你就不會冷了,至於食物......」我奸奸地一笑:「你自己想辦法吧!別想我會送東西給你。」
  
  「這我知道。」少非沒好氣地看著我,我們「姐弟情深」,他可是挺瞭解我的。
  
  「既然你能瞭解為姐我的難處,那待會兒我就委屈一點,幫你打掃。」呵呵!我怎麼可能幫他打掃,頂多提供工具,在一旁指揮他。
  
  「謝謝你囉!大姐。」
  
  「那我先回去拿打掃工具來,待會兒見!」我向他揮揮手,走出洞口。
  
  ※※※
  
  我前腳才剛踏人季家,季婷便匆忙地拉我回房。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季婷氣急敗壞地大叫:「今天上午我遇到字凡,而站在他身旁的居然不是你,而是娜妲!」
  
  我故意裝作不在乎,心平氣和地說道:「那是他的自由,他喜歡跟誰在一起都不關我的事。」
  
  「你非要氣死我是不是?」季婷難得發這麼大的脾氣,而且還是為了我,讓我覺得十分窩心。
  
  「火氣別太大,氣壞了身子多划不來。」我故意忽略她對我的關心地道。「他既然喜歡哺乳動物就讓他去,反正世上又不是只有他一個男人,你就別吃醋了。」
  
  「我--吃--醋?」她睜大雙眼,豎起食指比著自己。「告訴你,我退出是為了成全你和他,而不是要娜妲趁虛而人的。」
  
  「從頭到尾我也沒求你把他讓給我,是你自己胡思亂想,現在可好了,他被那個大哺乳動物搶走,而你卻來指責我的不對,天理何在呀!」我故意想激怒她。
  
  好不容易才忘記稍早所發生的事,這季婷三兩下便又攪亂我的心湖。
  
  季婷緊蹙著雙眉。「你以為我們認識的時間才一天二天嗎?不要騙我也不要騙你自己了,其實你是喜歡他的。」
  
  我一怔,黯然地笑道:「那你告訴我,我該怎麼做?」
  
  「直接告訴宇凡你喜歡他!」她的聲音含著熱切和真誠。
  
  我是很想照她的話去做,可是要我對他坦白自己的感情,實在很難。
  
  季婷盯著我片刻才說道:「決定權在你手上,要不要隨你便。」她走到門口又轉身,「等你決定好了再告訴我,我一定會幫你這個忙的。」
  
  我看著她關上門,心中也隨著她的話亂成一團。
  
  喀喳!門把又被開啟,季婷又踅了回來。
  
  「對了,忘記告訴你一件事。」她的嘴角露出一絲短暫的笑容。「明天有試膽會的活動,我希望你能參加,說不一定這是你和宇凡的一個轉機。」語畢,她便關上門離去。
  
  試膽會......我要參加嗎?怎麼心中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好像有事即將發生似的?
  
  ※※※
  
  任宇凡站在高塔上俯視著整個村落的情況。其實他從二個小時之前,便一直目不轉睛地盯著季家的房子,等待佳人的出現。
  
  「宇凡!」任維揚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
  
  任宇凡猛地回身,有點吃驚地說:「小叔,是你啊,找我有事嗎?」
  
  「我看你待在這裡老半天了,所以上來看看。怎麼了?你好像有心事。」
  
  任宇凡輕歎口氣:「我只是在想我和思雅之間的事。」
  
  他輕拍一下任宇凡的手,「如果你心裡真的喜歡她,為何不放膽去追?」
  
  任字凡聞言,先是一驚,然後淡淡地苦笑:「你自己不也是喜歡她嗎?」
  
  任維揚歎了一口氣:「是沒錯啦!不過誰教我的情敵是自己的侄子,小時候也只有你和我最好,在兩難之下,我只得放棄噦廠
  
  「你可以不必退讓,我那天聽見她和季婷的談話,她說她並不喜歡我。」任宇凡面無表情地說道。
  
  「不喜歡你?」任維揚驀地大笑不已,「你是說思雅不喜歡你......」
  
  「有這麼好笑嗎?」要不是當他是長輩,任宇凡早就送他一拳了。
  
  任維揚深吸一口氣,暫時止住滿腹的笑意。「如果這是真的,那她應該是第一個不喜歡你的女人吧?」
  
  任宇凡點頭,「她是第一個也是惟一的一個......」
  
  「你蠻自負的嘛!」任維揚挑眉道:「既然那麼有自信,為什麼這樣你就打算放棄、不再追求她了?難道你是這麼輕易就被打敗的人嗎?更何況她又沒當面拒絕你!」
  
  任宇凡無奈地搖搖頭。「人家都已經說得很明白了,我還死皮賴臉地纏著她幹嗎?自討沒趣嗎?」
  
  「傻瓜!」任維揚不禁低咒一聲:「不知道你那碩士學位是怎麼得來的。」
  
  「不然你要我怎麼做?追女孩子我最不在行了。」
  
  一向都是女孩子倒追他的,藍思雅可是第一個令他心動,想要主動去追求的女孩。
  
  「女孩子總是口是心非,她如果說不喜歡你,就是代表喜歡你。」任維揚提出自己的經驗之談。
  
  「你怎麼知道她們不是說真的?」
  
  「有時候她們一生起氣來,總是會說出一些與心裡想的不同的話。難道她們說『你去死啦』,你就真的得去死嗎?」
  
  任宇凡想著他的話,並沒有答腔。女孩子的心真的這麼難捉摸嗎?
  
  「其實你今天就做錯了一件事。」
  
  「你是指我找娜妲氣思雅的那件事嗎?」
  
  任維揚點點頭。「難道你沒想過,如果思雅心裡其實是喜歡你的,那麼你今天的行為就足以摧毀她對你的好印象和信任。」
  
  「那......那我該怎麼辦?其實我自己也很後悔自己這麼做,我是真的很在乎她的感受。」任宇凡煩躁地耙梳著黑髮。
  
  「你知道小婷也喜歡你吧?」
  
  任宇凡不語,默默地點頭,不知道任維揚為何突然提起季婷。
  
  「小婷是思雅的好朋友,你有沒有想過她是因為不想傷害季婷,才那麼對季婷說的。」任維揚肯定地說道。
  
  任字凡抿著唇,許久才說:「你是說......」
  
  「就算小婷像我一樣自願退出,思雅也不希望為了你而傷了好友的心。」
  
  「可是我一直當小婷是妹妹,我對她絕對沒有任何男女的愛情成分存在。」
  
  「我想這點小婷她自己是再明白不過了,所以她才會來找我談。」
  
  「她找過你?」難怪任維揚會知道他帶娜妲去氣思雅。
  
  任維揚點頭又說:「如果你真心愛思雅,我可以給你一點建議,那就是去瞭解她心裡需要什麼、想些什麼。」
  
  「這點雖然困難,但我願意去試。你能幫我嗎?」
  
  任宇凡誠摯地望著他,
  
  「你的事我幫不了忙。也沒辦法助你一臂之力-況且再過些日子,我就必須回德國處理公事了:最重要的是,感情的事別人是不能幫你的。」
  
  「唉!看來我只有靠自己了。」任宇凡歎了口氣。
  
  任宇凡轉身,目光移至季家。這時,碰巧思雅打開窗戶,雙肘支撐著臉頰眺望遠處、
  
  「好美......」任宇凡看呆了,喃喃低語著:「這大概就是為什麼我會被她深深吸引的原因吧!」
  
  ※※※
  
  翌日中午,邵族的青年全聚集在活動中心內,吵鬧、嬉笑聲充斥著整個室內。
  
  「各位安靜,今晚的試膽大會,一男一女兩人一組,希望你們能夠找到同伴參加。」
  
  任宇凡站在前頭大聲地宣佈,真不愧是未來的酋長,有著領導人的風采,一時我竟望著他出神。
  
  「思雅!」
  
  我回過神循著聲音來源望去,原來是任維揚。「是你呀廠我微微一笑。
  
  「今晚你和誰一組?」他問道,
  
  我怎麼知道誰願意和我同一組?有可能的話,我才不要參加咧!
  
  「別說我,你呢?沒人和你一組吧?」我以為他是來約我一組,於是揶揄地說道:「怎麼樣?求求我啊!說不定我會大發善心答應你的邀約。」
  
  「真對不起,已經有人和我湊成一組了。」
  
  啥?「是哪位眼光『獨特』的女孩?」我故意取笑道,
  
  他眉峰微攏,兩眼盯住我。「說話別帶刺,這可會養成壞習慣的。」
  
  太遲了,說話帶刺已成為我日常生活中不可缺少的習慣,而且可不是每個人都可以享受到這種待遇。
  
  」小叔,可別忘了你是和我一組的喲!」季婷走了過來。
  
  原來那位具有獨特眼光的人是她!不過她不是告訴過我任維揚很可怕,要我少接近他嗎?怎麼她反而跟他湊成一組了呢?
  
  我真是被她給打敗了,善變的女人!
  
  任維揚得意地看著我。「嘿嘿!要我求你比登天還難,她就是我今晚的伴。」
  
  哼!誰稀罕?大不了我自己找嘛!原來他是專程來取笑我的,真是可惡!
  
  「思雅,你呢?告訴他了嗎?」季婷指的是要我主動向任宇凡表達感情的事吧!
  
  我搖頭,「女人有女人的矜持,要我先去向他說,那是不可能的。」
  
  任維揚雙手環胸,一副看好戲的表情對季婷說道:「這女人還真是死要面子,我看她是不需要我們的協助了。」
  
  「無所謂廠我死要面子地說完話,便轉身走出門外、當我伸了個懶腰,不經意地看見遠處的天際,卻猛然發現有團黑雲。
  
  糟糕!今晚天氣恐怕會變壞。
  
  試膽大會的主辦單位難道沒看氣象報告嗎?就算沒有,他們長年住在山上,也血該看得出天氣將有變化啊!
  
  我迫於無奈地回到活動中心,想告訴任宇凡天氣的事,要他延期舉辦試膽大會?因為今晚他若硬是要如期舉行試膽大會的話,恐怕會出事。
  
  「任宇......」見他正和其他人討論事情,我才正要開口喊他時,娜妲便像有預知能力似的,一把將他拉走,留下我尷尬地站在原地,要叫也不是,要走也不是,只能無力地說完最後一個「凡」字,然後掉頭走人。
  
  可惡!今天實在太丟臉了,我真恨不得立刻挖個地洞鑽進去;不曉得有沒有被任維揚他們瞧見我的窘樣?
  
  不過話說回來,今晚我又不參加試膽大會,管他有沒有暴風雨,那又不關我的事。他們愛去就讓他們去口巴!反正他們從小就住在山上,應該都已訓練出很好的應變能力了。
  
  我離開了活動中心,直接往少非棲身的山洞而去。
  
  ※※※
  
  今天的天色似乎比平常更早暗了下來,天上濃密的雲團正逐漸擴大--
  
  山中的動物們像早有預感似的,都已早早歸巢,躲避即將來臨的暴風雨。
  
  我和少非靜靜地站在大樹上俯視著大夥兒?他們一心沉醉於歡樂的氣氛下,卻沒有人發覺大地已寧靜得令人豎起寒毛。
  
  我蹙著眉頭,「大地好安靜,靜得有點可怕。」
  
  「你不去阻止他們嗎?」少非不疾不徐地問。
  
  「忍者是不具同情心的,」我簡潔、不帶任何感情地說道,事實上,我是有點賭氣,誰教那妖女讓我下不了台。
  
  少非無可奈何地搖搖頭。
  
  這時,只見任宇凡急忙地出門,像在尋找誰似的,看起來十分慌張。
  
  他猜測地說道:「大姐,他好像是在找你耶!」
  
  「別開玩笑了,他是在找娜妲。」我面無表情地反駁他的話。
  
  少非以懷疑的眼光看著任字凡。「看他的模樣挺緊張的,會不會發生了什麼事?」
  
  我聳聳肩,淡淡地說:「不關我的事,咱們只要靜觀其變。」
  
  「你太冷血了吧!」少非垮著一張漂亮的俊臉。「你怎麼可以置身事外呢?」
  
  見我沒反應,他在我耳畔嘮叨個不停,吵得我不得不舉白旗投降。
  
  「是是是!我認輸了,你就不要再疲勞轟炸,我下去就是了。」
  
  上回叫我不要帶有感情,這次卻罵我冷血,全是他的話!
  
  唉!老媽怎會找個雞婆來「保護」我?要不是怕季婷出事,我才懶得管閒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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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8-2 00:21:33
  第六章

  
  晚上的試膽大會即將開始。
  
  唉!我這是不是叫自討苦吃?看著他們一對對的,心裡實在不是滋味。
  
  「思雅--」任宇凡走到我面前。
  
  唷,你還記得我啊!我以為你心裡除了娜妲,根本沒把旁人當人看呢!當然,那個「旁人」就是敝人、在下、我。
  
  「你......你找到伴了嗎?」他吞吞吐吐地問道。
  
  廢話,我要是有伴,還用得著待在這兒當孤單老人呀!
  
  想到前幾天他把我當成「隱形人」,一肚子的火氣又升了上來。
  
  可又想到不好在公開場所破壞形象,於是我擠出一絲假笑,「沒......」
  
  不過,我話都還未說完,娜妲那個大妖女就像牛皮糖般又粘了過來,把他粘得又緊又結實。「凡,快輪到我們這對出發了。」
  
  氣......氣死我了!哺乳動物竟又叫他「凡」......
  
  任宇凡不自在地說道:」可是......我並不是和你......」
  
  不等他把話說清楚,我便替他接了口道:「是啊!就陝輪到你們了,還不趕快去準備。」我說得咬牙切齒,幾乎每個字都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當然啦!臉上的假笑可不能少。
  
  忍忍忍,我是「忍」者,所以絕對不能生氣。
  
  「可是......」任字凡好像還有話要說。
  
  我覺得自己臉部有些僵硬,已經快笑不出來了:「去啊!」你就去嘛!和那個妖女一起去送死嘛!我會為你們祈禱暴風雨趕快來的。
  
  任宇凡黑亮的雙眸直勾勾地盯著我看,「等我......」
  
  「凡!我們快走啦廠娜妲不等他說完,便匆忙地拉著他離開我的視線。
  
  我瞄子一下手錶.又看看已是烏雲密佈的夜空-差不多了,看來暴風雨馬上就要降臨這個大地-
  
  我也該回季家了,免得成了落湯雞外加重感冒,那多划不來。他們要去洗「暴風員可不關我的事,我已經盡人事了,淮教他只顧著應付妖女。
  
  我轉身就要離開,卻猛地撞上-個結實的胸膛;抬眼一看,原來是任維揚。
  
  我揉著額頭,「你怎麼突然冒出來?」
  
  「你見到小婷了嗎?」他緊張地問。
  
  「季婷?她不是早就和你一起出發去探險了?」我反問,他們這一組不是剛剛就出發了嗎?
  
  他神色慌張地說道:「沒錯,可是到了半路地突然不見了,我怎麼找也找不到,以為她先回來休息,所以才立刻趕了回來,可是找了半天也沒見到她的人、」
  
  聽他這麼說,我內心也開始不安了,眼看暴風雨就要來了,季婷偏偏挑這個時候失蹤。都怪我!若我早點通知他們,也就不會有這種事發生了。
  
  「快,去找其他人回來,再晚就來不及了。」我匆忙地推著他說道。
  
  「什麼來不及?」他不解的望著我。
  
  我翻了個白眼,指著上方。「你自己看看天空。」
  
  「天啊!怎麼會這樣?」任維揚也不可置信地叫道。
  
  「要變天了,這雨下起來可不小,」
  
  「既然知道。就快派人去找他們回來--」這句話我幾乎是吼出來的。
  
  ※※※
  
  所有參加試膽大會的人都回來了.卻不見季婷的蹤影。
  
  窗外陣陣的狂風夾帶著大雨,無情地打擊著無力抵抗的大地,陣陣的寒意也直直地竄人我的心底。
  
  這時,任宇凡等人皆穿上雨衣,準備地毯式地搜尋季婷。
  
  「讓我跟你去找吧!」我焦急地擋在任宇凡的身前。
  
  季婷的事我無法坐視不理。
  
  「不行,外面風雨太大了,你跟著去反而會增加我們的負擔。」任字凡一口拒絕我的請求。
  
  「拜託你讓我去,我不會替你們添麻煩的?」我焦急地抓著他,仍然不肯放棄。
  
  全怪我太任性了,沒有告訴他們有場暴風雨即將來臨,
  
  不過,任性歸任性,在事前我也仔細計算過他們回到活動中心的時間,為什麼上天要捉弄人,偏偏讓我失算,讓季婷失蹤?哦!婷,對不起,對不起--
  
  任宇凡被我吵得不耐煩,最後大吼一聲:「你跟去只會帶給我們麻煩,我們還得分心照顧你,你會變成我們的負擔!」
  
  負擔!他說我是負擔......
  
  他的話擊潰了我偽裝的堅強.我身子一震,淚水竟不自覺地流了下來:
  
  為什麼我會那麼在乎他的話呢?除了小學的那件事,再也沒有任何事能逼得我在人前落淚.如今我竟為了他的話而落淚,我是怎麼廠?難道我真那麼在乎他;
  
  「宇凡,你說得太過分了,」一旁的任維揚替我打抱不平。「思雅只不過是想幫我們忙,你不應該對她大吼大叫。」
  
  任宇凡沒說什麼,只是回頭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我們走--」他大喊一聲,便率領眾人離去,
  
  此時的我根本無心去思索他眼裡的感情,只是一味地哭泣。
  
  任維揚摸摸我的頭,「不要難過了,我一定會找到小婷的,她的失蹤,我必須負全責。」
  
  我邊流淚邊自責地說:「不!是我的錯,我早該告訴你們今晚可能會變天的。」
  
  婷!對不起,我不該讓任性沖昏了理智的,你在哪裡?
  
  「我不和你多說了。你只要乖乖地待在這兒,等我們的好消息就行了。」他在離開之前,遞給我一個要我放心的微笑。
  
  我走到門口,看著他逐漸消失的身影,默默祈禱他們能快點找到季婷,
  
  外面的雷聲轟隆隆大作,大雨傾盆而下,時間每過一秒,我的心就揪緊一下。
  
  這時,娜妲突然面無表情地走到我面前,使力地抓起我的手腕。「你是害季婷的罪魁禍首!都是你,都是你害的,雜種!」她撒潑地搖著我叫罵。
  
  雜......種......!她罵我雜種......
  
  我緊抓著胸口,整個人像是被卡車輾過般痛苦,所有不愉快的記憶又再次浮上我的腦海,我好恨......
  
  恨不得將眼前的女人撕碎?
  
  在屋內的人一聽到娜妲的口不擇言,都急忙地過來解圍,將我們倆分開?
  
  「娜妲,冷靜點廠任宇凡的母親安撫地說道:「不關她的事,你不應該亂罵人,」
  
  「是啊!不關思雅的事,是小婷自己不小心。」季媽媽也替我說話?
  
  「是她--」娜妲瞪大雙眼的指著我。「全族人都知道季婷從小就非常喜歡宇凡,而這*女人一來,不僅從季婷身邊搶走宇凡,還想陷害她,我看今天季婷會失蹤說不定也是她設計的。」
  
  在場的每一個人聽了娜妲的片面之詞,都在一旁竊竊私語了起來--
  
  「真的嗎?她看起來一副柔弱的樣子,沒想到卻是個心如蛇蠍的女人,好厲害,我們都受騙了。」我聽到有人這麼說。
  
  天啊!怎麼會變成這樣?不是,不是這樣的!我沒有搶走任字凡,我沒有陷害婷。
  
  我捂著耳朵,猛搖頭,「我沒有......我沒有......」
  
  娜妲冷笑:「哼!你沒有才怪!你就是這種專門耍心機陷害別人的女人,」
  
  這時,那個小男孩亞魯跑過來邊哭邊捶打著我。
  
  「都是你,壞女人、壞女人!把婷姐姐還給我。」
  
  「對,把婷姐姐還給我們!」小孩們都圍了過來,一雙雙小拳頭就像外面的暴雨一般,打得我的心好痛。
  
  「我沒有這麼做!」我憤怒地大叫。瞪著屋內一張張佈滿懷疑的臉孔:
  
  娜妲尖銳地高聲叫道:「你終於露出本性了吧!」她又轉向眾人,「各位,這就是真正的藍思雅,我們之前都被她給欺騙了。」
  
  在大家不信任的眼光與指指點點的惡言相向下,我也不管外面的風雨有多大,就像夾著尾巴落荒而逃的小狗,衝了出去。
  
  我不是、我不是......我不是那種人......腦海裡、耳畔裡,全都是揮之不去的殘酷話語與嫌惡的目光--
  
  「老姐--你去哪裡?等等我。」一個聲音忽地響起。
  
  雨水、淚水交錯在我的臉龐,也模糊了我的視線,只見有個人影向我追來......我彷彿再次陷於童年的那場噩夢裡;四周似乎佈滿了可怕猙獰的面孔,一個個都張牙舞爪地撲向我,我正待轉身逃跑,不意卻重重地摔了一跤。那些猙獰的面孔壓得我快喘不過氣。
  
  我爬起身也不管衣服已全濕透,我用盡全身的力氣想將那人推開--
  
  「老姐,看清楚!是我,少非啊!」他蹲下身:「你的膝蓋跌破了:」
  
  我打掉他的手,雙臂抱膝,歇斯底里地瘋狂大叫:「走開,惡魔--」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他關心地問道:
  
  我伸手拭掉臉上的水珠,這才看清楚眼前的人:「少非!」我躲人他的懷抱中啜泣著。
  
  不!現在不是我哭的時候,季婷還沒找到,我不能在這時候倒下去。
  
  我仰起頭,「季婷失蹤了,你快幫我找她。」
  
  少非俯視著我,一臉驚詫:「她怎麼不見的?」
  
  我搖了搖頭,「我不曉得,風雨這麼大,我好擔心她的安危。」
  
  「沒關係,我去找她。」少非撕下一塊布,幫我包紮傷口,「你先回去等我的消息,」
  
  「不!我們分頭去找-」我拉住他的手,緊張地說道。
  
  「可是你受傷了。」少非憂心地看著我的膝蓋。
  
  「這點小傷沒事的。」我固執地說道。
  
  「好吧,如果你出了事,記得要發射信號彈,我會趕去救你的。」
  
  「嗯,我答應你。」
  
  他將我扶起身後,便快速地消失在我眼前。
  
  我也要快去找季婷,要是她出事,就算我跳進黃河也洗不清,而且這輩子我都會良心不安的。
  
  載思索了一下,決定往西邊方向尋找。
  
  ※※※
  
  狂風暴雨一直沒停 過,而我也已身心疲 憊。
  
  「季婷--」我已經快喊破喉嚨了,可是卻仍找不到她。
  
  好累哦!頭也好重。由於風雨太大,我無法在樹林間疾行,只能在山林裡以步行方式找尋。
  
  可是雨勢實在太大,連步行都十分困難,這一路找來,耗去我太多體力,再加上膝蓋的傷讓我愈走愈吃力,
  
  走著走著,身體就像不聽我使喚似的倒了下去-我使力地爬起身,不管身上是否沾滿了爛泥巴,仍不放棄地繼續往前尋找著季婷,
  
  驟然間,一道銀光閃過.只見好幾十支的箭朝我飛射而來;我一個縱身利落地閃過飛箭,卻不小心被埋在草叢中的捕獸器給夾個正著。
  
  「藹-」劇烈的疼痛從我的腳踝蔓延至全身。
  
  看來,我是進入邵族的獵獸區了,我環顧了一下四周,發現這裡處處都設下陷阱,看來我必須加倍小心才行?
  
  我蹲下身查看傷勢,不看則已,這一看連我自己都嚇子一跳。
  
  捕獸器的大巨齒夾著我的腳,鮮紅色的血液不停地自傷口處流出,那種椎心的痛讓我痛到快停止呼吸了。
  
  我忍著痛,用力地將它扳開,撕下身上的衣服包紮傷處,然後再找了根較直較粗的樹枝好支撐住我沉重的身體。
  
  「婷--」我一跛一跛地向前走著,大聲喊叫,心裡一直告訴自己,這傷不算什麼,又死不了人,沒關係。
  
  可是,為什麼我的頭好重、好暈......
  
  我搖了搖頭,想把那股暈眩感給甩掉,不料我愈用力甩頭,天就旋轉得愈厲害,使我站不住腳又滑了一跤。
  
  我咬緊牙根,又爬了起來?我覺得自己快撐不下去了,於是拿出信號彈發射了出去。
  
  我繼續向前走,但走沒幾步,卻因地上太滑,一個不留意,我整個身體順著泥坡跌進深邃陡峻的峽谷中。
  
  「救命藹-」我放聲尖叫,希望有人能聽到我的聲音而來救我。
  
  我的身子順著泥坡不斷往下滑,我又驚又急,如果我就這樣連翻帶滾地落下去,豈不是粉身碎骨?於是我死命地抓住一塊較突出的石頭:
  
  就這樣,我的身體高懸在牛空中,雙腳踏不著地;陣陣的狂風颼颼地吹過,使我覺得自己隨時都可能被狂風捲墜深崖,在這種情況下我只能牢牢地攀住那顆石頭,
  
  糟糕!石頭太濕、太滑了,我的手似乎快抓不住了。
  
  「救命藹-」我嘶啞地大喊著,希望自己能支撐到有人來救援。
  
  喊了牛天,顯然並沒有人聽見我的求救聲,我覺得我的力氣已用盡,一個不小心,我鬆開了手,感覺沉重的身子就要往下墜--突然間,似乎有人抓住了我的手。不可能的,我一定是在做夢。
  
  頓時,黑暗吞噬了我,將我帶進另一個深不見底的黑洞中。
  
  ※※※
  
  任宇凡一行人終於順利地找到季婷,並且將她送到山下的醫院。當任宇凡回到活動中心時,才知道藍思雅居然不在了:
  
  「這種天氣你們為什麼讓思雅一個人跑出去?」任宇凡大發脾氣地吼叫道:「外面風雨這麼大,你們是瞎了眼是不是?」憤怒與焦慮讓他口不擇言地發洩著情緒。
  
  娜妲假惺惺地用手背拭了拭眼眶。「我們也只不過說了她幾句,她就不管後果任性地衝了出去,這不能怪我們呀!」
  
  任宇凡怒氣沖沖地大喊:「你們真會給我找麻煩,現在可好了,找到小婷,卻不見了思雅......」他忿忿地捶打了牆壁一下,「可惡!」
  
  「你們還待在這兒做什麼?」任維揚氣急敗壞地對眾人下命令:「快分頭去找啊!」
  
  見任宇凡如此關心藍思雅,娜妲氣得尖聲大叫:「不用找了!是她自己耍脾氣跑了出去,就算出了事也是她自己活該。」
  
  任宇凡望向她,射出彷彿可以殺人的銳利目光。
  
  「你給我閉嘴!」他回身對任維揚說:「小叔,我們走!」
  
  任維揚伸手按住他的肩,安慰地說道:「放心,她不會有事的。」
  
  「希望如此......」任宇凡難過地將頭撇向一旁,不想讓他見到自己欲哭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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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8-2 00:22:43
  第七章

  
  我努力地睜開雙眼,只覺得眼皮好沉重;模糊之間,我看見了任宇凡......我大概又是在做夢吧!不過,他為什麼老是出現在我的夢境中呢?
  
  「宇......」望著那張帥氣的臉,我想伸手去觸摸他,他卻像泡沫-樣,突然消失不見。
  
  我死了嗎?可是,為什麼我覺得喉嚨又痛又乾澀?我想喝水......
  
  「水......水......」我虛弱地低喃。
  
  「老姐,你終於醒了。」有人用力地握住了我的手,聽這聲音像是少非。
  
  「你要水是吧?」
  
  一會兒,我感覺有一滴一滴的水,點在我乾燥的唇上。
  
  「該死!我怎麼會這麼不小心讓老姐受傷?」那聲音懊惱地呢喃著。
  
  沒錯,是少非的聲音。
  
  「少非......」我虛弱地喚了一聲。
  
  「我在這兒。」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他出現在我面前;
  
  「我......死了嗎?」
  
  他搖頭。「別亂說話!你並沒有死,你看--」他緊握著我的手伸到我面前,「你的手都還是溫的,怎麼可能死了呢?」
  
  我微微一笑。「真的......」
  
  「你不要再說話了,保留體力。」
  
  「婷......找到了嗎?」我覺得自己的氣息好弱、好弱......
  
  「找到了,她目前在山下的一家醫院療養,沒什麼大礙。」
  
  我放心地點點頭。「她沒事就好。」
  
  我動了一下雙腳想下床,倏地,腳上陣陣的疼痛卻襲了上來。「好痛!」我的眼角馬上沁出淚水。
  
  「當然會痛,你被大型的捕獸器給夾到,又差點墜人山崖,幸好你及時放出信號彈,加上我們心靈相通,聽見了你的呼救,因此才能及時救了你,要不然現在躺在這裡的可能就是你的屍體了。」
  
  嗯,這麼說起來,真的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你的傷勢很嚴重,不過我已經替你做了一些處置,還在你的傷口上塗了藥草,暫時不會有事的,不過疼痛是難免的,你必須忍耐一下。」少非說道。
  
  「藥草?」
  
  「嗯,這是我上一回去日本時,外公給我的,他還囑咐我要帶一些在身邊,發生意外時可以利用。這種藥草可以消毒、消炎,對外傷很有效。」
  
  我對他眨了眨眼,虛弱地笑道:「我看你這輩子就只有做對這件事。」
  
  少非瞪著我,隨即也笑了。「你既然可以揶揄我.那就代表你的傷已經不是那麼嚴重了。」
  
  「這裡好像不是我替你找的那個山洞。」我望了望四周,發現裡面和之前少非住的山洞不同。
  
  「這裡是深山內,當然不是原本我住的山洞。」
  
  「為什麼跑到這裡來?」我困惑地問。
  
  「你受了重傷,而風雨又持續下了三天三夜,外面的道路又濕又滑,太危險了;我不敢冒險送你到山下的醫院去,只好先帶你到這裡療傷。」
  
  我點點頭,又看了看自己身上乾淨的衣服。
  
  他似乎明白我的疑惑,便替我解答:「是我偷偷回到季家拿出你的衣物替你換上的,要是你再繼續穿著那身破破爛爛又濕答答的衣眼,我看你的病情一定會更加嚴重。」
  
  我露出感激的眼神。「少非,真謝謝你,你果然是愛我的。」在這個時候,我更相信只有家人能與我共患難。
  
  「你少噁心了。」他佯裝要吐的模樣。「我不愛你,也沒有戀姐情結,請你別抹黑我。」
  
  「你說什麼?」才稱讚你幾句,又爬到我頭上來了。
  
  哼!要不是我受傷,你會逃得出我的魔掌嗎?死小孩!
  
  突然,少非恢復正經的表情看著我。「我想知道你那天為什麼會像受到驚嚇的野獸,從活動中心衝了出來。還有,村裡的人似乎都很不諒解你。」
  
  我低下頭,沮喪地說:「那是當然的。」
  
  「你沒回答我的問題。」
  
  「你沒忘記我小學四年級那年所發生的事吧?」我見他點頭,才緩緩地繼續說:「那天,我就像回到童年的噩夢裡,大家譏笑我、咒罵我,我好害怕......」
  
  我激動地抱頭哭泣,少非見狀緊摟著我。
  
  「好好!我不再問了,事情都過去了,等你傷一好,我就送你回日本去。」
  
  我仰起頭望著他,「不,我不要回日本,那樣只會使爸媽擔心,而外公也不會再讓我回來了。」
  
  少非沉默了半晌才道:」好吧!不過你要答應我,如果再發生類似的情形,我會馬上送你回日本,還有......我要和你一起住進季家,好方便保護你。」
  
  我點了點頭,抹去眼淚,故意俏皮地說:「嗯,我答應你,親愛的。」
  
  「我警告你,別再叫我『親愛的』,我的雞皮疙瘩都快掉光了。」
  
  我非常不淑女地大笑:「撿起來再貼上去,不就行了。」
  
  好快樂!真的!只要有少非在,悲傷和痛苦就會離我遠去。也只有他才是最瞭解我的人,因為我們是雙胞胎,心靈永遠是相通的。
  
  至於任宇凡......我們只是會彼此傷害而已。不過,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我這樣突然失蹤,他是否也會焦急地四處尋找著我呢?
  
  ※※※
  
  「宇凡,找到思雅了沒?」季婷躺在病床上已有五天了,她從父母親口中得知,思雅為了自己.自五天前那個暴風雨後便下落不明,再也沒回來過,
  
  「已經五天了,搜山隊的人員只差沒把整座山都翻過來找。」任字凡沮喪地把指尖插入柔軟的黑髮中,沙啞地說道!
  
  一旁的任維揚則是冷靜地說:「我們找了五天,都沒見到思雅的人影,大家認為她......」他低下頭,沉默了半晌,才淡淡地道:「死了、」
  
  任宇凡抓住他的衣領,眼神似在噴火,氣憤地大叫:「我不准你這麼說。」
  
  「宇凡,你清醒一點好嗎?」任維揚搖晃著他的身體,「遇上這種情況,再怎麼強壯的人都撐不下去的,更何況思雅是個女孩子?」
  
  季婷聽了任維揚的話,不禁淚如雨下。「不!思雅不會死的。」她摀住耳朵,哭喊著道:「都是我,要不是我貪玩,要不是我被人打昏......」
  
  任維揚聞言,震驚地看著她。「你說有人把你打昏?」
  
  「為什麼你之前都沒告訴我們?」任宇凡也驚訝地俯身至床前。
  
  季婷搖搖頭。「我根本沒看清楚那個人是誰,只曉得有人從我的後腦勺打了一棍,之後我就不省人事了。」
  
  「難怪醫生說你有輕微的腦震盪。」任維揚想起那天醫生說過的話。
  
  任宇凡若有所思地說:「我們是不是該報警?」
  
  季婷馬上出聲阻止:「不行!」但一察覺自己的失態,她立即解釋:「呃......要是把事情鬧大不太好吧!況且我現在也已經沒事了,」
  
  任宇凡望了她一眼,總覺得心中有股疑慮,她是真的沒見到那個打昏她的人還是不肯說?
  
  「如果那個人也想傷害思雅呢?」任宇凡故意說道。
  
  為了逼季婷說出實話,他換了個方式。
  
  季婷身子一震,雖然心中也很擔憂害怕,但表面上卻裝得很平靜。
  
  「那個人的對象應該是我才對,不可能是思雅......」她垂下眼。不敢直視任宇凡和任維揚。「而且,我相信思雅應該會沒事的。」說著,她不禁又啜泣了起來。
  
  任維揚遞給季婷手帕,安慰著她:「別哭了,思雅一定會平安回來的。」他又低語道:「只希望我們找到的不是她的屍體。」
  
  「是我對不起她......」淚水又再次地自季婷的臉龐滑下。
  
  任宇凡和任維揚互相對視了一眼,便離開了季婷的病房。
  
  出了病房後,任宇凡立即問道:「你是不是也認為小婷在說謊?」
  
  任維揚點了點頭。
  
  「她在維護某個人。」任宇凡肯定地說。
  
  「而且,還怕那個人會受到傷害與責備?」任維揚補充道。
  
  任宇凡緊皺著眉,俊美的臉龐籠罩著一股怒氣。
  
  「看來是我們村裡的人所做的!」
  
  「如果那個人也想傷害思雅的話,你會放過他嗎?」
  
  任宇凡堅定地搖頭。「不會!」
  
  任維揚聞言,歎了一口氣。「在還未找到思雅之前,我先不回德國了。」
  
  「你不是有事要處理嗎?」
  
  「現在找到思雅才是最重要的事,其他的事再說吧!」
  
  ※※※
  
  我的腳傷已無大礙,燒電退了,終於可以走一走.稍微活動一下筋骨。
  
  不愧是少非,他最會照顧人了,有了他萬事OK。
  
  「老姐,我不是叫你不要隨便亂走動嗎?你是故意找我麻煩是不是?」他緊張兮兮地扶住我,
  
  「親愛的,你好粗魯哦!都不會憐香惜玉。」我嫌他的力道太大了。
  
  「我不是說過,不要叫我『親愛的』,你這樣會害我交不到女朋友的啦!」他雙手叉腰,不滿地說道。
  
  「親愛的,你已經有喜歡的女孩了嗎?」我好奇地問。
  
  「你還敢說,記得上學期有個女孩向我告白,結果你左一句『親愛的』、右一句『我愛你』,就把人家給嚇跑了不打緊,還到處亂說我們是未婚夫妻,害我無論怎麼解釋,大家都不相信我。」
  
  「我是因為想打發那些追求我的人,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的。」我笑彎了腰說道。「我還記得你對大家說我們是雙胞胎姐弟,可是大家卻不相信,反而說我們倆是夫妻臉,十分速配哦!」
  
  少非瞪著我,「你還笑得出來。」
  
  「不過當時你還真有勇氣,竟敢說我們是姐弟。你不怕他們反過來說我們倆是『近親相奸』嗎?」
  
  「近親相奸?天啊!我怎麼會有這樣的姐姐呢?我覺得好可恥。」
  
  我拍拍他的背,安慰地說:「不會、不會I有我這樣的姐姐不會『可恥』,反而是你三生有幸。」
  
  正當我瞎掰之際,他忽然挑起眉瞅著我看。
  
  好......好曖昧的眼神哦!哎喲!被他這麼一瞧,寒毛全都豎了起來。
  
  「你不怕任宇凡誤會嗎?」他故意加重任字凡這三個字。
  
  我先是一怔,然後把視線瞥向另一旁。「我幹嗎要怕他誤會?」
  
  「少來了啦!你這幾天做夢都喊著宇凡、宇凡的。」
  
  我一驚,立即拉著他的手臂,一顆心撲通撲通地猛跳。「真......真的嗎?我說夢話都喊著他的名字嗎?」
  
  不會吧!我怎麼可能會做出這種事?
  
  少非瞇起雙眸,邪邪地一笑:「你說呢?」
  
  我往後退了幾步。「你......你該不會想以此威脅我口巴?」
  
  「你說呢?」他露齒奸笑。
  
  又是一句「你說呢」,以我對他的瞭解,他一定會抓住這個把柄,好好地利用一番。
  
  我瞪著他,正色說道;「我說藍少非啊!你要是認為抓住我的弱點,就代表我事事都得聽你的話,那我勸你最好打消這念頭,回家睡你的大頭覺!否則你該知道我會怎麼回報你的。」
  
  少非先是離我遠遠的,然後以顫抖的聲音說:「你......你看你,又......變成了另外一個人,好可怕!」
  
  「我的座右銘是『以牙還牙、以眼還眼』,人家對我好,我就對他好;對我壞,我就加倍奉還給他。」見他愈怕我,我心裡就愈是高興。
  
  「大姐頭,你......你別靠近我,我很脆弱的,經不起一點摧殘。」他跑到大樹後面。
  
  我目露凶光地向他招手,「你放心,我不會傷害你的,過來--」
  
  「你一臉凶狠,現在說不會傷我,到最後還是會照樣打我、踢我。」
  
  我瞪大眼睛,冷聲喊道:「你不聽我的話了嗎?」
  
  一聽我這麼說,少非立刻「咻」的一聲,連滾帶爬地來到我前面,
  
  「嗯,這樣才乖嘛!」我捏捏他的俊臉,再摸摸他的頭,然後狠狠地、重重地踹了他屁股一腳。「你要是敢將那些夢話洩露出去的話,你就完了!」
  
  少非揉揉被踹中的屁股,一臉委屈。
  
  呵呵!在我這寶貝老弟面前,我還真像是威風的武則天呢!
  
  ※※※
  
  少非打聽到消息,說季婷今天要出院,季家的人都會去迎接她回家,而我就趁著他們都不在家的這段時間回到子季家。
  
  我回到住了一陣子的客房,靜靜地坐在窗邊。
  
  倏地,我突然感覺到他們已經回來了。才這麼想的時候,就聽見笑聲與談話聲從門外揚起--
  
  我從窗邊凝視著他們走進屋內,這群人似乎把我這號人物給遺忘了。
  
  我聽見季婷步上二樓的腳步聲,忽然,她在我門外停了下來,接著,房門被打了開來。
  
  我背對著陽光,淡淡地朝季婷微笑。「你沒事了p巴?」
  
  季婷用力地點了點頭,「思雅......你真的回來了.剛才我就直覺到你會回來,沒想到是真的。」
  
  我沒說什麼,只是定定地看著她。
  
  她屏住呼吸,朝我走來。「太好了,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是啊,我平安地回來了。」
  
  季婷走近我,摸摸我的臉頰。「他們告訴我,你失蹤了八天,他們到處都找不到你。你一定吃了很多苦口巴?」
  
  「他們找了我八天?」我皺著眉,困惑地問。
  
  「嗯,尤其是字凡,他......這陣子為了找你,憔悴了好多。」
  
  我心一緊,連忙轉移話題。「我想問你一件事,你一定要老老實實地告訴我。」
  
  「什麼事?」
  
  「你在八天前為何會突然失蹤?」
  
  她猶豫了一下,才說道:「那天我和小叔出發後走了一段路,突然想提早回來,沒想到卻在中途被人打昏了。」
  
  「有見到打昏你的人嗎?」
  
  季婷神色不定地道:「沒......沒有。」
  
  哼!她這種演技還真差勁,我一眼便能看出她在撒謊。好吧!就暫時別拆穿她好了,看她似乎有著難言之隱,我相信她一定有苦衷。
  
  「婷,我有件事想拜託你,因為這裡是你的家.所以必須經過你的同意。」
  
  「你儘管說好了,什麼事我都會答應的。」
  
  我深吸了一大口氣,「其實,這件事我有點難以啟齒......」看她以熱切的眼光望著我,讓我更不好意思開口了。「是有關......」
  
  季婷不等我把話說完,便打斷我的話說道:「是有關宇凡的事對吧?我有聽媽媽說過那晚的事了。娜妲真不應該這樣說你,還有亞魯他們......」她急急地又說:「我代他們向你道歉,你別為他們生氣好嗎?」
  
  我看了她一眼,望向窗外的景物,沉默不語。我一向恩怨分明,要本小姐原諒娜妲,那是不可能的事!
  
  「我不是要和你談他們的事。」我回身,面無表情看著她-「我想拜託你的事,是有關我老弟的-」
  
  「你指的是那個和你有夫妻臉的『校草,藍少非?」
  
  她不解地看著我。「到底是什麼事?他不是跟你父母去旅行了嗎?」
  
  「他回來了,可是家中沒人在,我怕他一個人在家無聊,所以希望他能來這裡住幾天,」
  
  她欣然同意:「好啊!你就叫他來嘛!」
  
  「謝謝你!」
  
  「有什麼好謝的,我們是死黨耶!」季婷突然瞥見我包裹著藥草的腳踝,訝異地說:「你的腳怎麼了?」
  
  「不小心受了點傷。」我淡淡地回道、
  
  「你受了傷卻沒有到醫院治療。」她擰著眉心道:「不行!我馬上叫他們帶你去醫院......」
  
  「不必麻煩了,是我自己活該。」我半調侃地自嘲道,
  
  沒想到季婷一聽,頓裡淚水氾濫。「我對不起你......是我害了你,」
  
  「這不關你的事,而且事情過了就算了。」我替地拭去眼淚。
  
  季婷還真愛哭,我要是男人也會受不了她;難怪娜妲會爬到她頭頂上。
  
  「嗯!」她拭去淚水,「我帶你下樓去見他們-」
  
  「改天吧!我想休息了。」
  
  「不行?」她噘起嘴固執地說道:「就現在,大家都很擔心你。」
  
  我偏著頭,對她的拗脾氣實在沒轍。「我才不要去,會很『監介』的,」
  
  她硬是拉著我朝門外走去,「不是『監介』,是『尷尬』!你不善用的言詞最好別亂使用,否則會笑掉別人的大牙,」
  
  「我不要--」幸好我及時抓住門把,才阻止她繼續拖著我下樓去-
  
  「思雅,你再不放手,我就直接叫他們上來哦!」
  
  一聽到她的話,我只好鬆開手。
  
  「這才乖嘛!」
  
  季婷牽著我的手慢慢下樓,來到客廳,果然--場面真的很「監介」。
  
  只見大家先是一怔,然後便是紛紛地關心詢問。
  
  「思雅,你回來了?你平安無事真是太好了。」季媽和季爸像是怕我會消失似的緊緊擁著我。
  
  「思雅......」任宇凡朝我緩緩地走過來,
  
  他真的瘦了,鬍子也沒刮,整個人看起來好狼狽?
  
  也不知道我中了什麼邪?我竟會為他難過,一顆心揪疼著。
  
  「思雅--」任維揚搶先他一步衝了上來.把我抱了個滿懷。「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這位美麗的姑娘了,我好為你擔心哦!」他牽起我的手,摸著他削瘦的臉頰。「你看,我都瘦了。」
  
  當我碰觸到任維揚的臉龐時,心裡真的對他深感抱歉;因為我的目光從剛才到現在就一直注視著宇凡,而忽略了任維揚也是關心、擔心我的。
  
  我不自在地摸摸他,「你真的瘦了......」
  
  「呃,思雅,我看你也累了吧!我扶你去休息。」
  
  季婷突然走了過來拉住我,然後,不給我開口說話的機會,將我拉回房間。
  
  「婷,你在做什麼啊?」我不解地問道,
  
  她沒好氣地瞪著我。「你真不怕死耶!剛才宇凡的雙眼都快冒火了,你還和小叔抱在一塊兒,淨說些不該說的話。」
  
  「不該說的話!我哪有?」我委屈地噘起嘴。
  
  「怎會沒有......我的大小姐。」她叉腰說道:「你和小叔的動作及對話未免太過曖昧了吧?我看宇凡快氣瘋了。」
  
  「他瘋了關我屁事。」我負氣地說。
  
  她緊蹙著眉頭。「你是真不懂還是裝傻?他喜歡你的事,早就傳遍村裡了。」
  
  我一愕,雙頰通紅。「你別跟我開玩笑了,他才不會這麼大嘴巴,到處跟別人說他喜歡我。」
  
  「他的確沒這麼說啊廠季婷努努嘴。「只不過他在全族人面前,向自己的祖父發誓說,如果他沒找到你,就此終身不娶。」
  
  聽了季婷的話後,我腦筋一片空白,跌坐在床上,久久不能言語。
  
  他怎麼可以隨便亂發誓?而且他發誓幹嗎扯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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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8-2 00:23:07
  第八章

  
  任字凡離開季家後,就沒給任維揚好臉色看-
  
  「你怎麼啦?」任維揚悶著滿腹笑意,裝傻地問道-
  
  任宇凡狠狠地瞪著他。「你還好意思說:」
  
  任維揚的雙眸轉了一圈,促狹地道:「哦,原來你指的是我方才霸佔思雅,而沒讓你好好地抱抱她,向她訴說這幾天以來你為了她茶不思、飯不想,像丟了魂魄似的,整天魂不守舍、精神恍惚。」
  
  任宇凡感覺到自己的雙頰頓時燥熱了起來。「你非要這樣捉弄我才高興是嗎?」
  
  「你放心吧!她是你的,沒人敢跟你搶她。至少邵族裡的人不敢!」
  
  「為什麼?」
  
  「未來的酋長都對他的族人立誓非她不娶了,我想是沒人敢對她有意思的。」
  
  仟字凡先是一愣,隨即雙頰染上紅暈。「她......該不會也聽到傳言了吧?」
  
  「很難講哦!」任維揚伸出食指和拇指,托著自己完美的下顎。「按照常理來說,小婷應該已經向她說明這幾天所發生的事了。」
  
  任宇凡蹙著濃眉,擔憂地說:「那怎麼辦?她曾經說過不喜歡我,甚至有可能到現在都還在為娜妲那件事而生我的氣-現在如果再讓她知道這件事,不知她會有何反應?」
  
  「你忘了我給你的幾個建議嗎?」
  
  「我沒忘。」
  
  「既然沒忘,你還怕什麼?」任維揚拍拍任宇凡的肩膀:
  
  「我......我不知道,我從來都不知道愛一個人會這麼困難重重:」
  
  「這就是你的問題了,我已經告訴過你該怎麼做了,接下來全都得靠你自己,還有,不管你們是否有結果,都要打通電話到德國知會我一聲。」
  
  「你要回德國了?」
  
  任維揚帥氣地撥撥他那頭微卷的黑髮。「大概是明後天就走廠
  
  任宇凡詫異地看著他?「這麼快。」
  
  「看到思雅沒事,我就放心了,而且也沒有理由死賴在這裡不走,」
  
  「這裡是你的家,沒人會趕你走。」
  
  任維揚突然粗聲地道:「不,這裡不是我的家。」
  
  「你非要氣死爺爺嗎?」任宇凡不以為然地望著他。
  
  任維揚冷笑一聲:「我只不過是他的私生子而已,我的存在與否他從不關心。」
  
  「你怎麼知道爺爺對你漠不關心?」任宇凡惱怒地低吼:「他為了你的事,經常暗地流淚,難道你就不能可憐可憐他老人家嗎?」
  
  任維揚低下頭,卻只是淡淡地說:「我本來是預計明後天要離開的,看來,我必須趕在明天回德國。」
  
  「你......」任宇凡真想揍他一拳。「我簡直是在對牛彈琴,你真是不可理喻。」
  
  「對牛彈琴也好,不可理喻也好,總之,我已經一個人流浪慣了,不喜歡被束縛。」
  
  任維揚把話說完便轉身離開,丟下一臉無奈的任宇凡。
  
  ※※※
  
  」爸、媽!他叫藍少非,是思雅的雙胞胎弟弟,這一段期間要暫住咱門家,」季婷為父母介紹著少非。
  
  「季伯父、季伯母,您們好!」少非只是簡單地向兩人打了個招呼。
  
  這話既短又俗氣.太丟我的臉了。我使力地在他大腿上擰了一下。
  
  「咦?少非,你的臉色為什麼這麼難看,生病了嗎?」季媽媽看見少非臉上的痛苦表情,關心地問道。
  
  他搖搖頭。「不不,我沒事。」然後瞄了我一眼,揉著我送給他的」紀念品」。
  
  活該!我才不會可憐他呢!
  
  「呃,他可能累了,我先帶他回房休息。」
  
  我拉著他準備離開時,卻被季媽媽叫注
  
  「思雅......」她面有難色地說:「這裡地方小,你就把他帶去小婷的房間,而小婷就暫時和你擠一間房,好嗎?」
  
  「不用了,我們姐弟倆在這裡打擾你們已經很過意不去了,怎麼好教小婷委屈呢?就讓少非和我同一間房就好了。」
  
  季爸也猛然起身道:「這怎麼行?少非已經是男人了,就算是姐弟也不能同房而睡。」
  
  「思雅,你就不用太客氣了。」季婷山試圖說服我。
  
  我搖頭堅持著,「沒關係,我睡床.他睡地板,我們事先已經分配好了。」
  
  「你讓他睡地板,會不會太委屈他了?」季婷問道,
  
  「是......」少非本想開口說話,卻被我再次替他的大腿「按摩」了一下後,而把未說完的話當空氣吞回肚子裡-
  
  「不會,他已經習慣了。」我瞪了他一眼。
  
  少非趕緊遠離我幾步。「對對對!我在家裡都已經習,慣了。」
  
  是啊!他是習慣被我欺負,習慣讓我以捏功替他」按摩」。
  
  「既然你們都這麼說了......」季爸和季媽對看了一眼,勉強道:「好吧!你和少非就同一間房。」
  
  「謝謝!」我轉頭向少非低語,「跟我來。」
  
  少非這會兒可聽話了,完全不敢忤逆我,算他聰明,懂得應變之道。
  
  我們上了二樓後,來到我睡的客房前。
  
  「就是這間房。」我豎起拇指,比了比背後的門。
  
  「老姐,剛剛很痛耶!」少非咕噥著,一邊還不停地揉著大腿。
  
  「是你自己不好,」
  
  「大姐,你什麼時候才能變得較溫柔點呢?」
  
  我瞇起眼睛看著他。「你是覺得我對你不夠好嗎?」
  
  「不是。」他無辜地搖頭,「你知道我的意思......」
  
  「還是你想要變換一下口味?」
  
  「算我求求你好不好?」
  
  我故意沉吟了一會兒,才斜睨著他道:「那我可不可以叫你『親愛的』?」
  
  少非--陣錯愕,最後只得翻翻白眼,舉白旗投降、
  
  「成交!」他頓了一下,義道:「不過我有條件,你不能在別人面前喊我親愛的。」
  
  我伸手輕捧著他的下巴,「親愛的,你害羞啦?」
  
  「才......才不呢!」他連退了好幾步。「我是怕交不到女朋友啦!」
  
  哈!真可愛,看見他害怕、緊張的模樣,是我最快樂的時候。
  
  ※※※
  
  聽見「喀」的一聲,我從睡夢中驚醒了過來。揉揉惺忪的睡眼,只見壁上的時鐘正好指著二點半。
  
  可惡,又來了!最近每天晚上都是這樣,總有人拿小石子打窗戶的玻璃,但我打開窗戶一看,卻都看不到人?
  
  半夜不睡覺做這種無聊事,真是混蛋加三級!
  
  正想著時,又是「喀」的-聲。
  
  我慵懶地伸腳踢踢睡在地下的少非。「喂,麻煩你去看看是誰?」
  
  少非只是翻了個身,繼續睡他的覺,壓根兒連理都不理我。
  
  這個死少非,睡得像只死豬一樣,怎麼叫都叫不醒,看來也只有我親自出馬了。
  
  我在黑暗中下床,靜靜地走到窗邊。
  
  嘿嘿!王八蛋,今晚就是你的死期!
  
  我站在窗邊,把身體整個靠在牆壁上,靜靜注視著窗簾縫。
  
  首先要確認那個王八蛋的長相,即使被逃脫,日後也有機會算賬。
  
  只見銀白的月光下有一個。人影,是誰啊?我用力地眨眨眼睛。仔細一看--
  
  哇!一驚之下,瞌睡蟲全飛光了。
  
  我很快地伸手開窗,「喂,任宇凡......」
  
  再往下一看,卻沒見到半個人影.只是一片被月光照得清亮的地面而已。
  
  可惡,溜得可真快,只不過一瞬間.就已經看不見那傢伙的身影了。
  
  「算了,夜已深,改天再找他算賬。」
  
  我關上窗戶,再度躺回床上,雖然合上了眼,腦海裡卻儘是任宇凡的影像。
  
  唉!今晚恐怕又是個無眠的夜了。
  
  ※※※
  
  翌日,我照例到果園幫忙,只不過跟往常不一樣的是多了個少非在身旁、
  
  「老姐,你怎麼有黑眼眶.又失眠了嗎?」他好奇地問-
  
  我打了個呵欠,揉揉眼睛:「嗯,昨晚被吵醒之後,就沒辦法人眠。」
  
  「發生什麼事了?」他一臉茫然,顯然不知道昨晚發生什麼事。「我昨晚睡得很好,也沒聽到任何聲音g阿!」
  
  我微揚起眉,「你睡得跟死豬沒兩樣,又怎會知道發生啥事?」
  
  「你明知道我一旦睡著了,怎麼叫都叫不醒,不能怪我。」
  
  「真羨慕你,一覺到天明、」簡直是只幸福的小睡豬,
  
  「沒辦法,淮教我『天賦異稟』難自棄嘛!」
  
  「你少惡了。」
  
  少非突然笑著說:「怎樣?要不要和我下山去?」
  
  「下山做什麼?」
  
  「整天待在山上太無聊了,我想下山去走走。」
  
  「嗯,我也頗有同感。」我若有聽思地點點頭。「那我們趁現在趕快走吧!」
  
  「不約季婷嗎?」
  
  「她身體才剛好,最好不要出外隨便走動。」
  
  「那你咧!」少非挑起兩道濃眉,「你的腳傷也還沒完全好啊!」
  
  「哦喔!沒辦法,誰教我『天賦異稟』難自棄嘛!」
  
  我學他的口氣講話。
  
  少非睨著我笑道:「超級無敵自戀狂」
  
  「少在那『龜笑鱉無尾』,你自己不也如此?」
  
  「可是我的臉皮比你薄啊!」
  
  當我們倆講得正高興時,瞬間,一道銀光反射過來--
  
  「快趴下廠我整個身體向少非撲了過去。
  
  說時遲那時快,一支銳利的箭不偏不倚地射中樹幹。
  
  「哇,好危險,是誰惡作劇?」少非驚魂未定地叫道,
  
  我站了起來,鎮定地說:「不是惡作劇,是有人故意放箭。」
  
  「你認識的人嗎?」少非睜大了眼問。
  
  「不能確定。」我看了看四周,想找出可疑的人。
  
  「這裡不安全,我們趕快離開?」
  
  哼!別以為放箭就可嚇唬我,我可不是那麼容易嚇唬的,
  
  「老姐,我們不如回家算了,待在這兒太危險了,」
  
  少非勸著我。
  
  「不,好戲才要開鑼,我止等著看好戲呢!要我現在回去是不太可能的,況且你不也說日子過得挺無聊,如今有人要陪我們玩玩,可不要辜負人家一番好意,」
  
  他激動地說:「玩玩?人家是要我們的命耶!你還這麼悠哉。」
  
  「放心吧!他不是真要我們的命,只是想趕走我們。」
  
  「既然他們不歡迎外地來的客人,咱們何必拿熱臉去貼人家的冷屁股-」少非不以為然地說道,
  
  你以為我想啊!要不是怕季婷成為下一個被放箭的靶,我還真懶得待在這兒受苦受難咧!
  
  「思雅!」
  
  我轉向聲音的來源,「宇凡......」
  
  他怎麼會知道我在這兒?幸好有少非在,否則場面又要很「監介」了。
  
  我回頭要拉少非時,赫然發現這死小子早就不見人影。啊!大叛徒!
  
  沒辦法,只好佯裝鎮靜。「有事嗎;」
  
  「你到底想折磨我到什麼時候?」他開門見山地說,話裡充滿了熱切的情意。
  
  我不敢直視他的眼,而是轉身背對著他,將目光移至遠方。「我哪有折磨你......」應該是你折磨我吧!
  
  」你別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好不好?」他突然從背後緊緊地擁著我,聲音沙啞地道:「這陣子我有多痛苦你知道嗎?我......我......」
  
  這時,我感到肩上一陣濕熱。
  
  難道他在哭?我轉身面向他,卻在這時,好巧不巧地碰上他的雙唇、
  
  天啊,怎麼會這樣?
  
  我有些述眩,愣廠好幾秒,就在這幾秒的空檔,任宇凡毫不遲疑地吻住我的唇瓣。
  
  這乍然的親密接觸讓我的心神為之一震,整個身子幾乎快癱軟。
  
  「你......」當他的唇稍稍移開後,我卻只能張著嘴.愕然地瞪著他。
  
  任宇凡眼眸深處閃著意味深長的光芒,讓我心中有某種莫名的悸動?
  
  「我愛你!」他突然堅定地說道,讓我怔愣住,整張臉都燥熱了起來。
  
  「我到底哪一點值得你愛?」我有些不好意思地開口問道。
  
  「愛的感覺是無法用言語形容的,愛你就是愛你,沒有任何理由,只要可以和你在一起,去哪裡我都願意,一起死也可以。」
  
  我的身子一震,心裡強烈地想告訴他:我也是......我也是......但我卻說不出任何話來。
  
  「你為什麼不說話?難道你討厭我、不願意接受我的感情?」
  
  我垂下眼,「不,我不討厭你。甚至......甚至......」
  
  「甚至什麼?」他迫切地問。
  
  」不要逼我。」我實在無法將心意坦白告訴他,
  
  「你是愛我的對不對?」他再一次問道。
  
  我緊閉著眼睛,用力地點了點頭。「嗯!」我不想再偽裝下去了。
  
  」太好了!謝謝你終於肯接受我對你的愛。」任宇凡忽地捧起我的臉,熱氣吐在我泛紅的雙頰上、
  
  「不過你可別收回你對我的愛,否則我一輩子也不會原諒你的。」這一點我得先聲明。
  
  他的嘴邊漾起一絲笑意。「不會的!我愛你都來不及丁,豈會收回?我又不是瘋了!」「打勾勾,」我伸出小指緊緊地勾住他的手指,「如果你說謊.以後生孩子沒屁眼,」
  
  「喂,太毒了吧!」
  
  「你反悔?」我收起笑容,瞪視著他。
  
  他無可奈何地搖頭,「不,我擔心往後要是我對你撒了個小謊,那咱們的小孩豈不是沒屁眼。」
  
  「我有說要嫁你嗎?」我嘟囔著,心裡卻有一種莫名的幸福感覺。我們的小孩......我和宇凡的小孩,真是不可思議!
  
  「沒有嗎?」說著,他那俊美的臉龐又靠了過來。
  
  「別靠我太近,不然你會倒霉的。」
  
  「是。馬......」話還未完,他便將那柔軟的雙唇輕輕地覆上我的唇,「這是給你這個多話的女人一個小小的懲罰。」
  
  他的吻好甜蜜,幾乎要讓我醉了、暈了,再也不想醒來。
  
  半晌,他移開唇,溫柔地摟著我道:「說真的,你是不是很早就已經對我動心了,就像我對你一樣?」
  
  好吧!既然已經坦誠地表白了我的感情,那就沒什麼好隱瞞的了。我點點頭,輕聲地說:「是啊!」
  
  任宇凡擁著我的力道加深?「你啊!既然如此,為什麼要一直逃避我對你的愛?你知不知道為了擒住你那顆逃避的心,我有多辛苦?」
  
  「我......」是啊!我一直是個愛情逃兵,不過現在我不想再逃了。
  
  「你......你會嫁給我吧?我已經在所有族人的面前宣誓了我的心意,你可不能不嫁給我,否則我就慘了。」他輕聲低喃道。
  
  「我......我不知道,再說吧!」嘴上雖這麼說。但我心裡可是千百個同意。因為我知道自己早已不可自拔地愛上他;除了他,我大概也不會嫁給任何人了。
  
  ※※※
  
  一進門,季婷便喚住我。
  
  「思雅,有你的航空信。」她緊張地說道。
  
  我接下信後,逕自走到房間,在書桌前小心翼翼地將信拆封,展示在眼前的竟是一堆日文,一看見這些日文字不禁讓我倒抽了一口氣。
  
  信的內容並不多,只寫著--思雅小姐:
  
  老社長病情日漸嚴重,他要我通知大小姐,暑假一結束立即回日本舉行伊賀家族的繼承儀式。
  
  祝安康
  
  律師大東直樹
  
  我看著眼前這封信,心裡直怨著:為什麼上天總是要捉弄人?我好不容易才接受宇凡的感情,現在卻要我們永遠分離。
  
  淚水不知不覺地掉了下來,我擦了又掉、掉了又擦,竟像是擦不盡似的。
  
  「思雅,你怎麼丁?」季婷靜靜地出現在我背後。
  
  「信上寫了些什麼讓你這麼難過?」
  
  我聞言趕緊收好信,將它塞進抽屜內。「沒有啊!只不過外公太久沒寫信給我,所以讓我一時感動罷了,」我隨口胡謅。
  
  季婷半信半疑地看著我:「哦.那就好。」
  
  「你找我有事嗎?」我勉強擠出一絲笑容。
  
  「沒有,我只是來看看你還好嗎?」
  
  「我沒事,你不用擔心我。」
  
  「那我出去了。」季婷又看了我一眼後才步出房外。
  
  等季婷走了之後,我又把抽屜內的信拿出來,一個字一個字地又重複看了幾遍。
  
  唉!怎麼辦?我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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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8-2 00:23:38
  第九章

  
  接下來的兩個星期,我的心情簡直比下十八層地獄還要難受,日子一天天過去。我的心也愈來愈沉重;而善於觀察的宇凡似乎發覺到我的不快樂-他問過我好幾次,但我總是說沒事,顧左右而言它,
  
  今天下午,我繞過小徑來到谷地裡,溫暖的陽光照著我.讓我的心情頓時輕鬆開朗了起來。
  
  驀地,我瞥見不遠處的美美,只見她孤單地坐在石頭上,看著亞魯和其他孩子們在河裡戲水。
  
  「美美!」我輕聲喚她,並且向著地走去?
  
  美美回頭,一看到是我後.臉上立即露出欣喜的笑容。
  
  「怎麼了?」我關心地問,在她旁邊坐下。
  
  「亞魯他們不跟我玩?」美美委屈又羨慕地看著正在戲水的那群小孩。
  
  我很瞭解那種被其他孩子拒絕的感受,不禁有種同病相憐的感覺。
  
  「你還是可以去玩啊!」我溫柔地說道,「小河又不是他們的。」
  
  「可是我不會游泳,」美美神色黯淡地道,「總有一天...我一定要學會游泳,讓他們嚇一跳。」
  
  我給她一個鼓勵的笑容。「對!這樣才有出息。」
  
  「思雅姐會游泳嗎?」她天真無邪地望著我。
  
  「會啊!」而且還是校隊呢!
  
  美美的眼眸裡露出期待的光芒,呃,她......她該不會要我教她吧......
  
  倏地,有個非常不受歡迎的聲音自我背後響起--
  
  「嗨,藍思雅。」娜妲冷冷地看著我,
  
  「有事嗎?」我原本的好心情,霎時消失不見。
  
  「沒事就不能來找你嗎?」她不友善地睨著我。
  
  我調侃地笑說:「當然可以,面對面的話,至少我不用擔心你暗地裡放箭。」
  
  「你......」娜妲怒眼瞪視著我,似乎有些訝異我會挑明著說。她繼而冷笑,「放箭!哼,那已經算便宜你了。」
  
  那個想置我於死地的人果然是她。「不過話說回來,我真慶幸我命大,摔也摔不死,放箭射也射不死。
  
  像我這麼幸運的人,很少見吧?」
  
  出乎意料之外地,她居然沒有被我的話氣得跳腳,反而狂笑了起來,這令我非常不安,不知她又要耍什麼陰謀了?
  
  「沒錯!你命是很大......」她一步步逼近我。
  
  「你又想怎樣?」因為她的靠近,使我不得不跟著後退。
  
  這時,我才赫然發現,她已將我逼到河邊、「別過來......」我瞪著她
  
  娜妲嘴邊泛起一絲邪惡的笑,當地伸出雙手想要將我推入河裡的同時,我縱身一躍,翻過了她的身體。
  
  她一愕,顯然沒有料到我的反應,但伸出去的手卻收不回來,不慎將一旁的美美推入水裡-
  
  「礙...救命......」美美死命地掙扎著,「思雅......
  
  姐......」
  
  「美美--」我驚慌地瞪大眼睛,奮不顧身地跳進河裡,好不容易游到美美身邊抱住她。
  
  美美死命地掙扎,讓我有些力不從心,我拚命地游向河邊,抓住河邊的雜草。
  
  娜妲跑了過來,冷冷地笑道:「你們一起下地獄去吧!」說著,她將高跟鞋使力地朝我緊抓住草叢的那隻手砸去。
  
  「藹-」好痛!雖然我知道這種情形下絕不能放手,但疼痛還是讓我忍不住鬆開了手。
  
  ※※※
  
  亞魯和其他孩子們瞧見娜妲對思雅及美美所做的事,便立即跑去通知村裡的人。
  
  「不好了,不好了......」亞魯喘著氣,滿臉淚水地緊緊抓住任宇凡的手,「思雅姐和美美......」
  
  任宇凡蹲。下身,安撫著他道:「別急,先喘口氣再說,」
  
  「娜妲把美美推人河裡,思雅姐為了救美美,也跟著跳進去......」
  
  「什麼?」任宇凡猛然站起身,朝季婷說道:「你看著亞魯,我去救她們。」
  
  接著,他便快速地飛奔離去,消失在林間--
  
  」亞魯.快告訴婷婷姐事情的經過-」季婷急忙拉著亞魯問道。
  
  亞魯和其他孩子們便你一句我一句,搶著說出娜妲的罪行。
  
  「你們說娜妲是故意推她們下水的......」季婷惱怒地大吼。
  
  孩子們面面相覷後點了點頭,他們從來沒見過婷姐姐發這麼大的脾氣。
  
  季婷忿忿地握緊拳頭-可惡的娜妲!簡直欺人太甚,本以為你會改過,沒料到你卻愈來愈變本加厲,連美美也不放過。這次就算我不找你,宇凡和族人也不會放過你的。
  
  ※※※
  
  任宇凡將美美放到床上,替地蓋好棉被:
  
  「她沒事了。」他鬆了一口氣,愛憐地轉向我說道:「要不是你救了這孩子,她早就沒命了。」
  
  我皺著眉道:「我想,我並不適合繼續待在這兒-」
  
  看著美美小小的身軀躺在床上,我實在很過意不去.本來只是我和娜妲之間的過節,沒想到會連累無辜的小孩。
  
  任宇凡伸手輕捧起我的臉龐,正想開口安慰時,卻被人屋的人聲打斷。
  
  「美美......」美美的父母走到床邊輕聲地喚著她?
  
  「她只是多喝了幾口水,沒事的。」任宇凡安慰著他們。
  
  趁大家把注意力轉向美美時,我悄悄地退出房間。
  
  「老姐,你想去哪兒?」少非不知何時出現在我身後。
  
  「時間到了,是我該回日本的時候了。」
  
  「你捨得嗎?」他挑眉問道。
  
  「不捨得又能怎樣?」我歎了一口氣,「兩個星期以前,老頭子派人送信來了。」
  
  「你怎麼沒告訴我?」他詫異地望著我。
  
  我垂下頭,緊抿著唇。「我不希望被別人知道。」
  
  「我是別人嗎?」少非皺著眉,有點生氣地道?
  
  「你現在不是已經知道了。」
  
  「那你決定怎麼跟他們解釋?」
  
  我淡淡地一笑,「告訴他們快開學了,我們也該回家了。」
  
  「季婷會相信嗎?任宇凡會相信嗎?」
  
  我認真地看了他半晌才緩緩地道:「只要你不說,他們不會知道的。」
  
  「OK!我不說,不過你應該明白紙是包不住火的、」
  
  少非無奈地聳聳肩?
  
  是嗎?紙包不住火......
  
  「什麼時候走人;」
  
  「明天!機票他們已經替我準備好了,」
  
  少非揚起眉。「明天的班機?」
  
  「對!」我低聲說道:「如果我不回日本,他們是不會善罷甘休的,你應該瞭解老頭子的脾氣,他為達目的可是會不擇手段的。」
  
  「這一點我可不敢否認!」他苦笑地點點頭?
  
  ※※※
  
  季婷連房門都沒敲便闖了進來,她一臉興奮地拉著我的手。
  
  「思雅,娜妲所做的事亞魯他們全都告訴我們了。
  
  謝謝你救了美美,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謝謝你?」
  
  我微笑地搖了搖頭。「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不!你救回了一條小生命。」她不爭氣的淚水倏地撲簌簌地流下,「我知道娜妲的惡行卻沒能力陽止......」
  
  我寒著臉,瞇起眼睛冷冷地看著她,「你知道她想殺我,而你竟然沒告訴我?」我冷哼道:「真不曉得是我做人太失敗還是......」
  
  我話未說完.季婷立即慌張地猛搖頭解釋道:「不!不是的!娜妲她警告過我.如果我說了,她就會對你不利?我以為她只是想嚇嚇你而已......」
  
  「嚇嚇我而已?天啊!她差點殺了我和少非耶!」
  
  我轉過身繼續整理行李,算了!怪她也沒用,單純的季婷怎麼鬥得過娜妲。
  
  「你幹嗎收拾行李?」季婷緊張地問:「娜妲已經被警察帶走了,你不要走啊廠
  
  我旋身直視著她,「不是她的原因.是因為快開學了.我必須和少非先回家。」
  
  「可......可是距開學不是還有一個星期嗎?」
  
  我並沒有回答她的話。只是逕自將衣物放入行李箱裡。
  
  「不,不行廠季婷把已整理好的衣服又拿了出來。
  
  我見狀,趕緊拉住她的手。「季婷,住手!」
  
  該死的!看她幹了什麼好事,居然把我辛苦整理好的衣物全翻了過來,害我又得重新整理一次?
  
  我歎了一口氣道:「聽我解釋,我父母已經回來了。」
  
  「真的嗎?」
  
  我用力的點點頭。「對!他們已經回來了,所以我和少非必須回去。」
  
  季婷看看被她弄亂的衣物,再看看我一臉郁卒的表情,有點尷尬地笑笑:「真對不起。」
  
  「沒關係......」
  
  「咦,這是什麼?」她的眼光望向我的夜行衣,正要伸手去拿時,卻被眼明手快的我搶先一步將它拿了起來。
  
  「不,只不過是一件黑色的衣服。」
  
  要是讓她知道這一件黑衣服就是所謂的「夜行衣」,那豈不是會拆穿我隱藏了多年的秘密。雖然她有可能不知道什麼是夜行衣,但為了保險起見,還是別讓她看見比較好。
  
  「既然是件普通的衣服,你幹嗎那麼緊張?」她半信牛疑地看著我。
  
  「呃......你不會懂的。」我靈機一動,掰了個謊話。
  
  「因為那是一件很土的衣服,所以我不敢讓你看見。」
  
  季婷失笑,「是嗎?既然你不想讓我看,那我就不看囉!」
  
  「我明天一早就要走了。」
  
  「明天一早?」她訝異地驚叫了出來。
  
  我點了點頭。」對!明天一早我們就離開這裡。」
  
  「太快了!」她握住我的雙手。「宇凡知道嗎?」
  
  我微笑地搖搖頭。
  
  「你不去向他道別?」
  
  「那只會使我們更加依依不捨,更加難過,」
  
  「以你們現在的關係,你至少也要去說一聲吧!」
  
  我的回答還是搖頭:「就由你代我去說。」
  
  「這是不一樣的,你去說和我去說意義不同。」
  
  「季婷!」我直視著她的眼睛。「又不是生離死別、永遠見不著面,幹嗎那麼慎重嘛?」
  
  她喃喃地道:「可是我怎麼覺得我們好像永遠都沒辦法再見面了似的。」
  
  「你......你說什麼傻話,開學後......咱們不就又見面了,」我心頭一悸,說起話來電開始結巴。
  
  「嗯,開學後見!」她點點頭又說:「那宇凡......」
  
  「好吧!我待會兒就去告訴他。」
  
  季婷毫無心機地笑了開來,一點也沒有懷疑我的話。
  
  望著她單純的笑容,我心裡的愧疚更深了。因為我根本就沒打算去找宇凡!
  
  ※※※
  
  日本京都
  
  「老頭子,你不是要死了嗎?」我忿忿地瞪著眼前這個看來身子骨硬朗,一點也不像要上西天極樂世界的老人--伊賀崎,也就是我的外公,
  
  「哎呀!你這不孝的孫女,就這麼希望我早點歸西嗎?」他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可憐兮兮地說道。
  
  又在裝可憐了,唉!真會演戲,難道我這一點是遺傳自他?「你急著找我回來,為得就是要我聽你抱怨?」
  
  「當然不是!」他的眼淚說停就停,一臉堅決地否定。
  
  不愧是從小調教我的高手,薑還是老的辣,佩服!佩服!
  
  我注視著外公。「如果是要說繼承的事。免談!」
  
  我才不想當什麼莫名其妙的繼承人呢!
  
  「這是各長老所決定的。」
  
  騙淮耶!如果沒有你,他們哪能做決定?
  
  「不管是誰決定的,反正我就是不要-」我的態度di很堅定,
  
  「由不得你!」他嚴厲地低吼,
  
  我噘起嘴,一副欲哭無淚的模樣-隨即大吼:「我要回家!」
  
  「不准!」外公瞇起雙眼,惱怒地道:」如果你想動腦子逃跑的話,勸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
  
  我瞪視著他,心中暗罵他冷血!
  
  「別瞪我。」他起身緩緩地走到門口。「要怪就怪你那不爭氣的小舅吧!」他丟下這句話,便歎息地離開房間,並命人將門反鎖。
  
  我追了上去,用力敲打著門,「開門啊!冷血動物。」
  
  不過,無論我再怎麼用力地捶打門板,他依舊不理、
  
  可惡!小舅還不是你逼他離開的,如今找不到適當的人選便拖我下水。
  
  難道我就活該倒霉啊!
  
  ※※※
  
  藍宅
  
  任宇凡和季婷兩。人忿忿地瞪著藍少非,將一封日文信攤在他面前。
  
  「怎麼回事你應該很清楚才對!」任宇凡皺著眉.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藍少非深吸了一大口氣,心裡早有準備,只不過有點意外那封信竟會落人任宇凡手中。
  
  「那......封信怎麼會在你們手上?」藍少非不敢抬首看任宇凡。
  
  「要不是我覺得思雅看了信之後整個人怪怪的,我也不會偷偷將它藏起來。」季婷說完,斜睨著藍少非好一會兒,才道:「後來我才知道信的內容竟是叫思雅回日本,這件事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們?」
  
  「這是我們伊賀家族的事,不能隨便洩露給外人知道。」唉!他也是很為難啊!
  
  「伊賀家族?」任宇凡略帶驚訝的瞥向他。「你可不可以講清楚一點?」
  
  「我母親是日本人,這點季婷應該知道吧?」藍少非見她點頭後,又說:「伊賀是非常有名的忍者世家,思雅就是在那種環境中長大的,尤其在我小舅離家出走後,她竟成了服部半藏伊賀第十五代正統繼承人,所以從小就必須接受比一般忍者還要嚴苛的訓練。如今她已屆臨二十二歲,伊賀家的長老們急忙召她回日本,為的就是要她繼承領導人的位子-」
  
  「這麼說思雅豈不是要永遠留在日本了?」任宇凡粗嗄地嘶喊著-
  
  「其實她是逼不得已的,就算她想留在這裡生活。
  
  日本那群老頭子也會想盡辦法,不擇手段地把她弄回去-」他喃喃地道,「我想,她現在必定被軟禁了起來。」
  
  「我不信!」任宇凡痛苦地搖著頭,一臉沮喪。「一定有辦法......」
  
  季婷見他如此痛苦,於心不忍,便央求藍少非道:「少非,你平常 鬼點子最多,一定有法子救思雅回來的,對不對?」
  
  「是有辦法啊!不過......」藍少非欲言又止。
  
  「不過什麼?」他們異口同聲地問道,眼裡重新燃起希望的光芒-
  
  「這件事需要你們和我配合才行!」
  
  藍少非很清楚自己姐姐的能力,只要她真的想離開,就算外公佈下天羅地網,她也能夠逃走。要不是發生這次的溺水事件讓她心寒,那麼就算打死她,她也不會自動回日本的。
  
  季婷興奮地握住少非的雙手。「沒問題!只要能救思雅回來,要我們怎麼配合都行。」
  
  「那請你們附耳過來......」
  
  藍少非在他們的耳畔輕輕地道出他的計劃。
  
  「明早我會和父母一同出發到日本參加老姐的繼承儀式,如果順利的話,我想她很快就會回來,你們得做好準備工作。」
  
  「沒問題,這邊就交給我們倆了。」季婷拍胸脯保證。
  
  任宇凡也點點頭,在心裡下定了決心,思雅可是他心目中新娘的惟一候選人,他怎麼可以讓她逃掉呢?
  
  ※※※
  
  翌日,藍少非跟著父母來到日本,才一踏出機場大門,便有一群身穿黑色西裝的男人來接他們。
  
  「天啊!這麼大的排場,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們是黑社會的呢!」藍少非低聲咕噥道。
  
  雖然他已經盡量小聲了,但還是被一旁的母親大人伊賀久美子聽見。
  
  「少非,飯可以多吃,話可不能亂講。」伊賀久美子瞪了他一眼。
  
  藍少非被狠狠地瞪了一眼後,趕緊噤聲。
  
  「老婆啊!來接咱們的該不會全是......」藍傑話未說完,馬上被妻子給打斷。
  
  「--全是伊賀家族中的一流忍者。」她接下去說道,
  
  藍少非點點頭,難怪他們個個全是一副酷樣。他不禁在心底慶幸母親及時阻止他繼續自言自語,否則得罪那群脾氣古怪的忍者,可不是好玩的。
  
  不久,車子駛向郊區,來到--棟日本式的古老建築物前--
  
  在建築物的門前,佇立著一位老者。
  
  「父親!」伊賀久美子微笑地走到伊賀崎面前?「我們進大屋吧!」
  
  伊賀崎點點頭,看向外孫,「少非,長大了不少。」
  
  「您的身體也是像從前一樣硬朗得很,外公廠藍少非也笑道。
  
  「你一定很想見思雅吧?」伊賀崎慈祥地笑了笑。
  
  他點子點頭:「嗯!」
  
  當然噦!如果可以的話,他要馬上見人。愈快進行那個計劃愈能讓他們來不及防備。
  
  「她就在內院。你去陪她聊吧!」伊賀崎苦笑道:「順便勸她吃點飯。」其實他還是非常疼愛這外孫女的,要不是她這麼固執,堅持不願繼承他的位子。他也不會捨得將她關起來的。
  
  「她在絕食?」藍傑和伊賀久美子驚訝地異口同聲問道。
  
  「她吵著要回去,不願繼承領導人的位子。」
  
  「如果她不要。就別勉強她嘛!」伊賀久美子皺起眉,為女兒心疼不已。
  
  「不行!」
  
  伊賀崎一聲咆哮,讓眾人噤若寒蟬,不敢再為藍思雅打抱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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