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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陽左]末世之死神降臨[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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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8-7 18:02:51
冷血•卷 第三十一章 死

    絞殺颶風,這不僅是一個名字。

    它更代表著斬風奎斯特的最強招數!

    當他喊出這個名字的那一瞬間,無所不在的風,便從他的腳下,他的頭頂,他的身周各個位置狂暴的湧動起來,並立刻結成一個十幾米直徑的龍捲風,並繼續的擴大起來。

    風之威,聚有形而意不動。

    這便是風的最高境界。

    奎斯特當然不敢稱自己的風是最強,不是最強,便不能擅言風意。

    但他的風,卻真真正正的能夠看出形狀和顏色。

    冰冷之青風,如龍之卷形。

    還在街上姦淫著的,破壞著的,相互毆打廝殺著的辛吉達民眾,清晰的看到聽到,那原本數十層高的電視臺大廈,居然在一瞬間,便被產於內部的風摧毀!

    風,撕裂了鋼筋混凝土,衝破了地板,卷碎了璧岩,毀壞了房頂。

    風,本無實體,但無實體的風,卻摧毀了實體的建築!

    大廈迅速的被絞動破碎,連成一體的牆壁和地板天花板,被風絞動的碎成十幾平米大小的一塊塊,這十幾平米的石塊,又被破碎成幾平米,幾平方釐米……

    一座大廈,數百萬噸混凝土和鋼材,快速消彌。

    原本的地基上,只剩下接著地通著天的龍捲風,以及龍捲風中不斷旋轉著的碎塊。

    然後風,繼續擴大。

    擴大到周遭大廈,擴大到街道天空。

    一直到空中的雲都被卷舉到一起,一直到地上的汽車和人也被捲入其中,一直到鋼鐵被壓扁,石塊被破碎,人也被絞成鮮血和肉沫,一直到龍捲風足足擴大到五十多米的直徑大小……

    風的擴張,才停下。

    然後,漫天遍地的,奎斯特張狂的聲音響起。

    “囂張的小雜種啊,你不是說要殺死我嗎?來啊!來挑戰我的風,和我的強大吧!”

    他的聲音不斷的在城市中迴響,響徹到一公里外都能清晰地聽到。

    陰月天自然也能聽到。

    因為他就半蹲在旁邊的大廈天臺上,兩隻眼睛冷靜的看著風,和隱約可見的,風中之人。

    風,之於奎斯特,便如陰月天的須彌感官和不動冥王,可以給予他們對周遭環境最清晰的感官。

    所以在陰月天冷冷的看著奎斯特的時候,後者也在冷冷的看著他。

    奎斯特陰狠的笑,他雖身在龍捲風中飄浮,身體卻完全不受任何傷害。

    他雙臂猛地張開,巨大的粗長龍捲風居然分出了兩根側枝,這兩根側枝也飛快地各形成了一道跟隨著的小龍捲風。

    他猛地將右臂前揮,右側的小龍捲風立刻扭動一下,從空中若鞭般砸向陰月天所在位置!

    砰!

    轟隆隆……

    陣陣轟鳴,使得即便看不見的人,也能夠清晰地聽懂一件事。

    又有一座大廈被破碎。

    風流動的加劇,也加強了奎斯特的感官。

    所以他立刻漂浮著轉身,看向另一座大廈的天臺。

    他張狂的吼叫:“小子!逃啊!我看你能繼續逃到哪裡!”

    轟隆隆……

    有一座大廈被龍捲風毀壞,殘垣斷壁,從斷口處慢慢向下滑落,然後加速落在地上,將地面砸出無數道裂痕,和漫天飛灰。

    陰月天的身體,立在第三座天臺上。

    他看到奎斯特再次轉身向他。

    只是這一次,陰月天沒打算再躲避。

    他已經決定結束這毫無意義的戰鬥。

    是的,毫無意義。

    在踏上非洲大陸之前,他和他之前,還是人與螻蟻的區別。

    奎斯特是人,陰月天是螻蟻。

    有能量的人,和沒有能量的人,之間的差距本就如此巨大。

    只是當陰月天的虐殺本源進化到晶體這第二階段的時候,他和他的之間,身份便調換了位置。

    陰月天是人,奎斯特是螻蟻。

    他本還不知道他和他之間的實力差距究竟有多大,但當奎斯特全身心的爆發出來的時候,陰月天忽然發現,原來自己,居然已經強大到了這個地步。

    他現在使用的,根本就不是須彌感官•公轉之速,而是須彌感官•自轉之速!

    虐殺本源,不但強化了他的身體,更強化了他身體中的每一顆細胞。

    這便使得細胞原本無法承受的巨大壓力,變的可以被承受。

    這就意味著,雖然身體的整體依舊像一顆星球這一點沒有改變,但星球本身的密度發生了巨大的變化,星球的密度,和附屬的力,是息息相關的。

    簡單的評測一下,陰月天發現自己須彌感官•自轉之速的速度,現在已經達到了之前的三倍。

    以前的科學儀器測量,陰月天的自轉之速,大概是在500km/m,也即是公轉之速的六分之一。

    這就是說,在使用虐殺本源的情況下,陰月天的速度已經達到了1500km/m,也就是光速的二十分之一。

    讓人體承擔超越數倍音速的摩擦力和熱力,這便是能量對於進化者的強大提升。

    ——不在於你本身能做到什麼,而在於你本身能承受多少。

    所以陰月天,真的變的很強。

    風還在呼嘯肆虐,吹亂周圍的砂石煙塵。

    但陰月天周遭幾平米範圍內,卻突兀的像是沒有一絲空氣在流動。

    靜的,有些驚悚。

    陰月天依舊在微笑,他將右手慢慢抬起,食中二指間,手術刀刺破血肉探出。

    他的左手扶在右手腕上,身體微微後傾,前後腿呈半弓步。

    他的指間,虐殺本源肆意流動,直至彙聚到手術刀上,然後又如潮水般退卻。

    最終留在手術刀上的,只有一絲單薄的黑色霧氣,化為不斷流動於金屬表面的溢彩。

    (用虐殺本源護住身體細胞,加速細胞之間的相互撞擊,增強肌肉的爆發效果,我終於……終於可以使用這一招了。)

    (看吧,母親。我將你留給我的能量附在這手術刀上,然後用它,來為你報仇。)

    (引力銷蝕,作用反轉為斥。這就是……)

    陰月天的雙目猛地睜開,那雙細長的眸,便若恒星最閃耀的時刻迸發出來的光芒!

    他低聲喝道:“去吧!須彌感官•星球原力……斥!”

    砰!

    一聲悶響,卻不是物與物的碰撞,而是源自物體超脫數倍音速後產生的……

    音爆!

    即便全身都被虐殺本源包裹,強大的後坐力依舊讓陰月天向後摩擦出數米,並且天臺的混凝土地板上,也多出兩道深刻的溝壑!

    陰月天的雙腳皮鞋早已被摩擦出火,這火焰沿著他的褲腿向上燃燒著。

    但少年人卻沒有一絲痛感般立在原地,看著那一道黑芒劃破空氣產生的軌跡。

    風,已靜。

    風靜,自然風散。

    被風卷起的所有,若雨點般砸向地面。

    似有似無的風,吹動著人慢慢向前飄行,直至飛出幾十米,人的兩腳落在天臺上。

    人,自然是奎斯特,人,卻已不是人。

    人不是人,人只是死人。

    奎斯特雖已死,意識卻未消失。

    他茫然的看著不遠處的陰月天,緩步前行。

    走出數米,奎斯特距離陰月天也不過幾個身位。

    這是這幾個身位,卻遠若天塹。

    他踉蹌半步,身體一晃跪在了地上。

    便仿佛對陰月天臣服,又或者是在對死去的瑪麗蓮致歉。

    血,從他的額上緩緩流下,卻不那麼明朗的紅。

    而是紅白相加。

    紅的是血,白的,自然是腦漿。

    它們都是從眉心的傷口中流出,然後混合了眼睛、鼻孔和唇角流出的血,一起沿著下巴滴落在了地上。

    屍體倒落塵埃,最終也沒有觸碰到陰月天半分。

    陰月天揮手。

    他的手揮出很勁的風,將褲子上的火吹熄。

    他立在原地,看了地上的屍體很久,這才一腳將屍體的頭踩碎。

    然後,少年人露出了笑容。

    溫柔而又猙獰。

    他忽的撲在屍體上,一雙手,十根指深深的刺入無頭屍體的皮肉中,然後大笑。

    笑的狂放,笑的桀驁。

    他狀若瘋癲般將屍體撕得粉碎,血液揚上天空,然後落回。

    他的臉,他的衣,被鮮血沾染。

    他的動作瘋狂,眼卻格外冰冷,沒有一絲瘋狂人該有的顏色。

    他的笑幾乎擴大到耳根,那習慣性的溫柔笑容上,又添加了張狂不羈的崢嶸。

    無論任何人來看,他所做的事,都是毫無意義的。可偏偏,他卻依舊在做。

    這本不是他會做的事,認識他的人都知道,這少年從來都是冷靜的,絕不可能做出毫無意義的事。

    但又有誰知道,陰月天在做的,在撕碎的,其實並不是奎斯特的屍體。

    屍體的名字,叫陰月天。

    陰月天在撕碎陰月天,這句話寫出來時,即便我自己都覺得自己已經瘋了,但如你們所知,他的確在做這種事,而我也的確在向你們訴說。

    因為被撕碎的那個陰月天,他是弱小的,低調的,無法保護自己想保護的,也無法得到自己想得到的。

    他是一個影子,是一片陰霾,就像這個世界所有弱小的人一樣,都該死!

    他的死,見證了另一個人的生。

    這個人也叫陰月天。

    只是這個人,將變得強大,囂張,能夠保護自己想保護的,然後得到自己想得到的!

    這是我想要表達的故事……故事的主線不在於他是多麼嗜殺,多麼殘忍,多麼冷血無情,而在於,一個人的成功,或許脫離不開他所接受的環境和他本身的天賦,但更重要的是,想要變強,就一定要用命去拼,要善用自己的智慧,同時在變的真正強大之前,一定要懂得隱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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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8-7 18:06:13
冷血•卷 第三十二章 你們兩個……

    當奎斯特的屍體徹底變成碎肉,當陰月天的全身都被骯髒的血和內臟沾滿。

    他終於停了下來。

    然後他站起身,慢慢的回頭。

    他的身後,已經站了一個男人。

    他微笑,道:“金剛狼,約翰•卡夫曼。”

    約翰一愣,道:“我們見過?”

    陰月天道:“大概是你忘記了吧,數天以前在南太平洋某座島上的遺落都市里。”

    他道:“只是當時我在你眼裡大概只是螻蟻,連入你目的資格都沒有。”

    狼愕然,大手在亂糟糟的頭髮上撓了撓:“是嗎?或許吧。”

    陰月天道:“你找我,有事?”

    約翰•卡夫曼咧嘴一笑,笑容中充滿了無與倫比的自信。

    他道:“有人讓我通知你,你想要做的事已經結束,該滾了!”

    陰月天眯著眼睛看他許久,道:“這話是耶利奇說的?”

    約翰•卡夫曼霸道的揮揮手:“少他媽廢話,老子讓你滾,你就給老子滾!而且,以後,再也不許出現在坦尚尼亞。”

    “哦?”

    陰月天道:“若我不願意這麼做呢?”

    約翰•卡夫曼眼中兇惡的目光閃過:“那老子就把你幹死在這!”

    陰月天很用心的啃著右手中指的第二關節:“這話聽起來真的很霸氣呢。”

    約翰道:“所以?”

    陰月天道:“金剛狼約翰•卡夫曼,一直聽說你真的很強。”

    約翰道:“老子本就很強!”

    陰月天道:“那便看看我們誰更強吧。”

    他的微笑擴大,嘴巴一直咧成一條弧線。

    他的雙眼雖然眯著,但表情卻是無比興奮。

    他的身體弓下,左右手間各有四柄手術刀從五指間刺破血肉而出。

    他道:“那麼,這一戰……”

    “等一下。”

    金剛狼忽然大笑著揮手,打斷了陰月天的宣戰語。

    他神秘兮兮的看著陰月天直笑。

    他道:“哈!若不是我知道自己沒有兒子,幾乎以為你就是我的兒子!”

    他一抖手,指間,各有三柄利刃刺破血肉彈出。

    只是這利刃,不似陰月天的長柄手術刀,它們更長,更鋒利。

    他展示了一下,笑道:“你看到了沒?”

    陰月天道:“你打斷我,就想說這個?”

    金剛狼愣了愣:“是啊。”

    陰月天道:“那我們可以開戰了?”

    金剛狼愕然,擺擺手道:“你這孩子是瘋了還是怎的,你不是我的對手的。剛才的話只是跟你開玩笑的。”

    他見陰月天愣住,便一歎,回頭扯著脖子喊道:“過來吧!”

    遠處,直升機轟鳴,從一座大廈後繞過來。

    陰月天目光落在直升機上,然後看到了耶利奇。

    他微微挑了挑眉。

    若是之前,他一定遠遠地便能發現直升機的存在,只是這一次,約翰•卡夫曼的存在讓他失去了這種強大感官。

    或者說不是失去,而是被遮蔽。

    這個男人的存在,剛一出現便如山崩海嘯般的強烈,那種感覺,便如一座大山突兀的出現在了這天地間,所有的一切都被遮蔽。

    不得不承認,這個男人即便沒有英俊的相貌,但單只站在那裡,便有著誰也無法忽視的存在感,讓人無法挪開眼球。

    便如最璀璨的明星。

    直升機落下,耶利奇一身正裝走下,他用手按住自己的帽子使其不被吹飛,大步走到狼的身邊,一腳踢在後者屁股上。

    他笑駡:“你這傢伙,比我先一步過來是想幹什麼?莫非你見獵心喜,打算和我們的小朋友打一場不成?”

    狼也不動怒,爽朗的笑:“哪有,我只是來試探一下這小傢伙是不是真如你說。”

    耶利奇道:“那麼結果如何?”

    約翰•卡夫曼正色道:“很有種!很少有人見到我邀戰還能這麼鎮定的。若他不是個傻子,就真的值得做你的朋友。”

    他說的是‘你的朋友’而不是說‘我們的朋友’,這一點耶利奇和陰月天都聽出了來。

    只是兩個人都沒有在意。

    夜裡其實瞭解狼的脾氣秉性,陰月天則是根本不在乎這種事。

    他徑直走向耶利奇。

    笑恢復成微笑,眼依舊在眯著。

    但不知為何,約翰•卡夫曼就是能感覺到他身上陰測測的讓人毛骨悚然的氣息。

    便仿佛地獄中走出的惡鬼,即便化成人形,他身體中蘊藏的陰戾也絕無法消去。

    約翰•卡夫曼橫跨一步擋在耶利奇和陰月天之間,道:“小子,有話站在那裡說就可以了。”

    陰月天歪著頭看他身後的耶利奇:“這是你的意思?”

    耶利奇一笑。

    他本只是個普通人。

    他伸手將約翰•卡夫曼推到一邊,走到陰月天身前和他面對面:“當然不是。他只是擔心你傷害我。”

    他說的是大實話。

    通常人只有在自己親近的人身前才會這樣說大實話。

    陰月天點點頭:“他是對的,因為我實在是個危險人物。”

    耶利奇道:“約翰也是危險人物。”

    陰月天道:“他或者是個狂人,但我是瘋子。”

    耶利奇道:“對我來說,你們都一樣。”

    陰月天道:“我殺人,是絕不會有顧慮,也不會有徵兆的。”

    耶利奇道:“那又怎樣?”

    陰月天道:“你不怕我殺了你?”

    耶利奇道:“我們不是朋友嗎?”

    陰月天道:“連親生的母親我都能殺死,別說朋友。”

    耶利奇笑而不語。

    陰月天道:“你不相信?”

    耶利奇道:“所以?”

    陰月天雙眼突然睜開!

    那雙眼中,是如極寒地獄般的冰冷,是如埋骨之地般陰悚,是如萬死之士般的狠戾。

    這眼神,約翰•卡夫曼也看到了。

    只是這男人面對這樣足以刺傷雙眼的眼神,選擇的應對方式和很多人都不同。

    即便是戴爾文被這眼神注視,也立刻全身繃緊做好防禦姿勢。

    但狼的應對,卻不止如此。

    他的身體中,一瞬間爆發出來的,是若天崩地裂般的強大威勢,那威勢,幾乎有若實質,將混凝土地面都崩碎,將周遭的鋼鐵都壓彎。

    面對危機,這個男人的應對方式一向都只有一種,那便是以更強大更猛烈的方法去反擊!

    而不是像正常人那樣去防禦,甚至逃避。

    兩個人的氣場,一個冰冷,一個火熱。

    冰冷的眼神若利箭穿心,若厲鬼索命!

    火熱的氣勢若火山噴發,若冰河崩塌!

    只是這如虹的氣勢對撞,卻對兩個人都沒有一絲影響。

    一個是從不畏懼,一個是不懂畏懼。

    在這種氣勢的對撞中,最遭殃的本該是耶利奇。

    在這兩股氣勢的夾擊中,毫無力量的他便如兩支數十萬軍隊對沖的戰場上毫無抵抗力的嬰孩,輕易地就會被踐踏致死。

    只是他卻沒有半分痛苦的樣子,反而還在笑吟吟的看著陰月天。

    陰月天圓睜著的雙目慢慢恢復眯眯眼的樣子,約翰•卡夫曼的強大氣場也漸漸消彌。

    陰月天道:“在剛才那一剎那,你沒有感覺到死亡逼近?”

    耶利奇道:“感覺到了。”

    陰月天道:“那你為什麼不躲。”

    耶利奇道:“因為相信。”

    他拍著自己的胸口道:“這裡,讓我相信朋友。就像我一直說的,我交朋友,是用心,而不是用口。”

    陰月天道:“你相信我?”

    耶利奇道:“我們已經是朋友了不是麼?”

    陰月天道:“若你的信任是錯誤的呢?”

    耶利奇道:“若是我錯了,那便該死,只是我身邊被我信任的朋友,不止一個。”

    他的笑充滿自信。

    他說的沒錯,即便陰月天反復無常的真的動手,他的身旁還站著約翰•卡夫曼。

    陰月天點點頭,他道:“就憑你沒有一絲躲避的念頭,我們是朋友了。”

    他溫和的笑:“雖然我不懂得友情該是什麼樣,但我知道朋友,便該相互保護。現在我擁有了守護的能力,那麼,便從你開始吧。”

    他道:“從現在起,誰想殺你,我便殺誰。”

    耶利奇笑:“你的話和約翰可不太一樣。”

    陰月天道:“哦?”

    約翰•卡夫曼道:“我說的是,誰想殺你,就要踏過我的屍體。”

    陰月天道:“我聽說你是不死的。”

    約翰•卡夫曼道:“沒錯。”

    他道:“所以,沒人能殺耶利奇。”

    陰月天道:“你錯了。”

    他是對耶利奇說的這句話。

    耶利奇道:“哦?”

    陰月天道:“我的話和他沒有區別。”

    他轉頭望向這座城市,和那漸漸消失的紅蓮業火牆:“現在的我,想殺死誰實在很容易。所以我和他來保護你,所要做的事的難易程度,其實是一樣的。”

    耶利奇大笑。

    他一手挽著約翰•卡夫曼,一手摟著陰月天:“有你們兩個做我的朋友,你們說,我是不是很幸福呢?”

    “幸福?”陰月天迷茫。

    “幸福?”約翰•卡夫曼懷念。

    “那麼,你們都是我的朋友,朋友的朋友就是朋友,你們說是嗎?”

    耶利奇問。

    約翰•卡夫曼道:“想讓我和這個小變態做朋友?沒問題啊,地球毀滅之後吧。”

    陰月天道:“這麼急啊。”

    耶利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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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8-7 20:03:44
冷血•卷 第三十三章 娜塔莎

    “我一直說朋友是交出來的,這話並不做假。”

    耶利奇說著,拍了拍手。

    兩個一身黑西裝的保鏢,從直升機上拖拽著一個男人走過來,將其扔在陰月天身前。

    陰月天看了這男人一陣,道:“巴布希維爾?”

    耶利奇道:“沒錯。”

    陰月天一笑,抬腳將他的頭踩碎。

    耶利奇道:“不確定一下他的身份麼?”

    陰月天道:“不需要。”

    他道:“我願意學習你,交朋友用心。用心,自然是信任。”

    耶利奇道:“那你不好奇我這個手下一個進化者都沒有的人,如何抓到‘組織’中的方塊三?”

    陰月天道:“你是一個聰明人。”

    耶利奇道:“我是。”

    他沒有恭維的意思。

    他坦然承認也絕不會被人認為是自戀。

    陰月天道:“像你這樣的聰明人,手中的力量若只有明面上那一點,太不可能。縱然你有強大的進化者作為朋友,我們也願意保證你的安全,但你手中的力量,至少要有能夠堅持到我們到來的能力。”

    耶利奇道:“你說的沒錯。”

    他雙手用力按著他的肩膀:“我一直說就算是朋友也要互相利用,這並不做假。我心甘情願的被你利用,我相信你也如此。那麼,以後無論有任何事需要幫助,都請來找我。”

    陰月天也不傲嬌:“若有,我會。”

    耶利奇道:“那麼,這一次我就不留你喝酒了。”

    他望著已經降下不足二十米高的紅蓮火牆:“我的朋友,你再不走,恐怕會有不好的事發生。”

    陰月天愣了愣,點點頭。

    他道:“後會有期。”

    當他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少年人的身影已經消失在耶利奇和約翰•卡夫曼身前。

    狼走到耶利奇身邊:“這小子,不簡單。”

    耶利奇道:“是。”

    狼道:“我忘了告訴你一件事。”

    他道:“我進來之前,看到了戴爾文。”

    耶利奇一喜:“二狼?”

    狼怒道:“操!我又不是他爹,他也不是我兒子,你能不能別用大狼二狼來區分我們?”

    耶利奇笑:“因為你們都是我的朋友啊!”

    他的笑和陰月天一樣柔和,卻有著後者不具備的真摯。

    這個人每次提起‘朋友’這個詞,都會笑的很溫暖,也很開心,仿佛這世間唯一能夠打動他的一個詞,就是這個。

    他的笑讓狼也生不起氣來。

    狼歎道:“和你做朋友,真是造孽啊……”

    耶利奇看著他笑而不語。

    狼道:“好吧,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耶利奇道:“大狼,別忘了晚上叫二狼回來一起喝酒。”

    “你奶奶的……”

    大狼同志狠狠白了他一眼,幾個躍縱,消失在遠處的大廈。

    留下耶利奇一個人,吃吃的傻笑。

    在他身後,女孩子的聲音傳來:“他……就這麼走了?”

    耶利奇頭也不回的道:“若你是個聰明的女孩子,就該知道,像他那樣的人,你們不應有任何交集。”

    女孩子道:“可是你……”

    耶利奇道:“我和你不同,你只是一個普通人,明白嗎?”

    他道:“蓮娜•獅子•皮鞋。”

    火焰消散。

    卻沒有人敢靠近。

    裡面的人望著外面的人,外面的人也在望著裡面的人。

    火焰被灼燒過的地方,便如一道透明的圍牆,內外之人明明可以看到彼此,卻又都裹足不前。

    然後一個人沿著街道漫步走了出來。

    銀髮,黑瞳,白膚的,混血少年。

    他的身上明明沾滿血污,明明散發著無盡的戾氣,但他的笑容卻那麼柔和。

    若是換一身乾淨整潔的衣服,再戴上一副眼鏡,說不定很多人都會把他當成著名大學的高材生。

    但內外的人都是看到過電視直播的,他們也知道這個少年是什麼人。

    七夜屠殺七千平民,與人一戰將電視臺和周遭建築毀於一旦的惡徒!

    若只是殺戮,還不會讓人對他太過懼怕。

    但他殺的每個人,都幾乎是虐殺。

    凡看過被他留下的屍體的人,即便神經再粗,大概也得有數月不能食肉。

    他的腳步並不快,甚至可稱作悠閒,但這人好像隨身攜帶者無盡血海,生人一入即死般,反他走過的地方,周圍的所有人都會捂住自己的嘴逃得遠遠地。

    他們甚至連尖叫都不敢。

    陰月天就這樣一直前行,直到走到坦尚尼亞軍隊前。

    總統和將軍早已遠遠地躲到軍隊重重保護內的裝甲車中,被推出來的,是一個掛著上校軍銜的男人。

    上校顯然還在戰慄,他的雙腿不停地打顫,卻依舊拿著車上的揚聲器喊:“前面的人,停下來!”

    陰月天笑眯眯的停下腳步,用舌舔了下乾燥的唇。

    僅僅這一個動作,便讓上校想起無數影視劇中的變態殺人狂,連滾帶爬的跑進車裡。

    陰月天身前的軍隊也在退。

    不但士兵們後退,連坦克,裝甲車,武裝直升機,都在退。

    “有人一笑傾城,你這一笑卻是嚇退萬軍。”

    戴爾文慢步走過來。

    他道:“我該吐槽點什麼嗎?”

    陰月天道:“你好。”

    戴爾文指著自己的臉:“你覺得我好嗎?”

    陰月天道:“幾日不見,蒼老不少。”

    戴爾文道:“是啊,因為我一想到你居然做出這種事,吃不下睡不著。”

    陰月天道:“你在自責?”

    戴爾文道:“難道不該?”

    陰月天道:“抱歉。”

    他將荷魯斯的銀盤扔給戴爾文:“你把我當朋友,我還欺騙了你,我很抱歉。”

    “你很抱歉?”

    戴爾文嘲諷的笑:“這真不像豺狼醫生和微笑死神會說的話。”

    陰月天道:“那是什麼?”

    戴爾文道:“那是別人給你起的綽號。”

    陰月天道:“我該說我很榮幸?”

    戴爾文笑:“別人都說一日揚名天下知,我以前一直都不相信會那麼簡單。直到你的出現……你可知,被你虐殺的一個女人,本來在做網路直播?”

    陰月天道:“所以?”

    戴爾文道:“所以你把她剝了十六層的事,第一時間傳遞到全球七十多個國家,有至少四億人已經看過你的表演。恭喜你,你成了大明星。”

    他冷笑:“想必你現在已經被世界醫學權威組織列入重點觀察對象了,畢竟活體解剖這種事,沒有哪個變態做的出來。”

    陰月天道:“那太可惜了,本來我還想這次事完了之後去考外科醫生執照的。”

    戴爾文猛地變臉,他狂吼道:“你以為我真的是在恭維你嗎混蛋!你殺了七千多人,造成一個中等城市的大混亂,至少有數十萬人因你而受到一生都難以磨滅的慘劇!這都是你造成的!”

    陰月天道:“你太高估了我,也太低估了人性。他們所想,只是庸人自擾,自擾後產生的自亂,也只是弱者對於恐懼的發洩。你該知道,當一個人的恐懼到了極致,便會變成憤怒。”

    “不要把你自己摘除在外!你這根本就是在推卸責任!”

    戴爾文像只憤怒的獅子。

    陰月天道:“如果你非要這麼說,好吧……所有事都是我做的。”

    他道:“戴爾文,還記得我問過你一句話麼?”

    “本多幸之助和奎斯特,誰更強一點。”

    戴爾文一愣:“我的回答是奎斯特。”

    陰月天道:“你認真起來,殺死本多幸之助用幾招?”

    戴爾文道:“若是認真起來,一招。”

    陰月天道:“你知道我殺死奎斯特用了幾招?”

    戴爾文道:“難道也是一招?”

    陰月天道:“是。”

    他道:“幫助過我的人,我不會忘記。所以戴爾文,不要讓我殺死你。”

    戴爾文大笑,眼神瞬間變得尖銳:“陰月天,你未免小看了我!就算我真的不是你的對手,我也絕不是會畏避責任的人!”

    “更何況他還有我。”

    清脆的女聲響起,窈窕的身影落在戴爾文身側。

    戴爾文臉色大變,回頭艱難的道:“娜塔莎……”

    被稱作娜塔莎的女子,看起來最多二十出頭,她性感,美麗,最重要的是還有著軍人特有的氣質。

    單只是這氣質,就足以讓很多美女自慚形穢。

    她微笑:“豺狼醫生陰月天,你好。我是五星級國際刑警娜塔莎•貝克漢姆。”

    陰月天道:“你好。”

    娜塔莎道:“我不好。我不但要在這裡把你處理掉,同時回去還要處理戴爾文的問題。一想到要做這麼多麻煩的事……”

    她揉著後頸,一臉慵懶:“我就覺得真是大不幸呢!”

    她掃了戴爾文一眼:“你說呢?”

    戴爾文臉色發青。

    他咬著唇道:“娜塔莎,這是我的事,你不該管。”

    娜塔莎道:“我知道以你的性格,大概會將這個男孩放走吧?這可是不行的哦~戴爾文男孩。”

    她吃吃的笑:“無論如何,我的追求者犯了這麼大的錯,若是不能及早解決,我也會很困擾呢!”

    她用如蔥玉指勾著戴爾文下巴:“畢竟我只有你一個追求者不是嗎?”

    戴爾文臉上青一陣白一陣,想說什麼,卻又說不出來。

    陰月天指間有手術刀刺破血肉探出,他歎道:“看起來,這一戰似乎無法避免。”

    “你錯了,當然可以避免!”

    若龍吟虎嘯般的聲音,伴隨著下山猛虎般的男人大踏步行來。

    他豪爽的笑:“娜塔莎•貝克漢姆,老子和你姐姐可是老相好了呢!怎麼樣?放了這小癟三吧。”

    娜塔莎臉色瞬變:“卡夫曼!”

    來的人正是金剛狼,他一直行至陰月天身邊,道:“不要這麼看著老子,沒辦法啊,誰讓耶利奇已經和他成為了朋友呢?縱然老子不太喜歡這小變態,耶利奇的面子總是要給的。”

    他看向戴爾文:“你說呢?老二。”

    戴爾文咬牙切齒,從整齊地白牙中迸出三個字。

    “你媽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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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血•卷 第三十四章 入

    很少有人知道,世界聞名的國際犯罪組織‘組織’的位置,就位於紐約皇后區。

    就像在這座城市同樣隱藏著太多不為人知的秘密。

    銀色的懸浮車,沿著寬敞的道路一直來到了建立在山上的一座別墅前,停下。

    從這上走下來的人,兩名。

    在別墅前等候著的,卻是十幾人。

    陰月天此刻依舊是一身緊身黑色皮衣,眯眯眼,嘴角微笑。

    艾瑞克則是穿著最普通的一身黑西裝,戴著墨鏡。

    在對面的人群中,陰月天看到了兩個熟悉的面孔。

    宋甜兒,和泰爾莎。

    她們也同樣在看著他,只是站在隊伍最前排的那個男人沒有說話,她們居然也不敢說什麼。

    不過她們的眸,都熒熒發亮。

    在兩女身邊,另一個人也在對著陰月天流口水。

    便是那位長得很像精靈王子的,凱爾。

    他的兩隻眼睛完全變成了桃心型,口水吧嗒吧嗒的落在地上自己卻渾然不知。

    直到兩隻腳同時被兩女狠狠踩中,這傢伙才醒悟過來。

    立在人群最前的男人,樣子看起來實在很平凡,平凡到扔到人群中幾乎無法被認出。

    他的相貌顯然是他很得意的事,所以他總是帶著自豪的笑。

    他曾對人說過:“雖然組織中比我好看的太多,但他們沒有一個不羨慕我這張臉的。”

    這倒是大實話,因為一個殺手,長的越平凡,完成任務時也就越容易。

    艾瑞克先生帶著陰月天來到他的身前,和這個男人握手。

    艾瑞克道:“好久不見。”

    男人道:“是啊,你除了在島上憋著,就是出去完成任務,幾乎十幾年沒有回來過了吧?”

    艾瑞克道:“我想不會有人在乎的,不是嗎?”

    男人道:“或許。”

    他向陰月天伸出手:“你好。”

    陰月天和他握了握。

    男人道:“自我介紹一下,組織排行第五,方片ACE,巴羅克。”

    陰月天道:“你好。”

    男人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好了,有什麼進去說吧。”

    別墅是別墅,別墅又不是別墅。

    這並不矛盾,若是你知道哪一座別墅的下面有小型城鎮大小的空間,你也不會將它只當成別墅的。

    陰月天來到這座基地的第一個房間,便是會議室。

    這實在是一件很嘲諷的事,一群殺手居然也會開會。

    在他們進來的時候,房間中已經有很多人在等待。

    巴羅克揮揮手,所有迎接的人都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區分哪個位置是自己的位置的辦法,就是看上面的一張金色的撲克牌的花色和數字。

    巴羅克帶著陰月天和艾瑞克走到正中,將雙手按在案上道:“那麼,緊急招各位回來的原因,大家想必已經知道了。關於新人的資料,我也就不想多說,而且我也不會給你們相互做介紹,這種事會後自己瞭解去吧。”

    他道:“我要說的是,陰雖然將原黑桃皇后替換出組織,但他的實力並不被我們所瞭解,所以JOKER決定,陰暫時替代奎斯特的位置,也就是紅桃七。”

    “之所以是‘暫時’,這是慣例,你們應該熟悉,不過我要提醒你們一句,所有挑戰和被挑戰都只限期一個月,並提前一天下挑戰書,期間只能一對一。組織的規矩誰若是違反,後果就不用我說了吧?”

    “另外,陰在組織內的熟悉事項,由泰爾莎接手。”

    “以上,散會。”

    這簡直是有史以來最簡單的會議,不過倒是很符合殺手的習性。

    巴羅克說完,人們已經紛紛站起向外走去,連巴羅克自己都不例外。

    房間中只剩下五個人,陰月天,艾瑞克,宋甜兒,泰爾莎,凱爾。

    “自我介紹一下我的名字是凱爾排行十六的黑花J很高興認識你啊帥哥哥~~~!”

    人剛一走光,有著金色長髮精靈王子相貌的凱爾便撲了過來,一把握住陰月天的手揉搓著。

    他的舌頭伸的老長,口水都幾乎流下來。

    那副樣子簡直和看到美女的陳年老色狼沒有區別。

    “死開!”

    兩聲輕吒,倒楣蛋凱爾已經被兩個女孩按倒在地一頓爆踹。

    陰月天表情呆滯。

    泰爾莎還是泰爾莎,宋甜兒還是宋甜兒。

    若你們明白我說話的習慣,便該知道這實在是一件很悲劇的事。

    當他認識她的時候,他九歲,她十三歲,他看起來像九歲,她看起來像七歲。

    五年多後,他十五歲,她十九歲,他看起來像二十歲,她看起來像七歲。

    嬌嫩面容,一米二九……

    若是戴爾文認識她,說不定會吐槽一句‘您老人家這年紀都活到狗身上去了麼’。

    依舊是烏黑的馬尾,依舊是肥嘟嘟的雙下巴小臉,時光好像根本無法在這個女孩子身上留下痕跡。

    女孩子敏感的小心思使她立刻發現了陰月天的驚愕,不由用粉色大頭皮鞋在凱爾臉上碾啊碾:“討厭的凱爾,我都說執行任務時的偽裝更好點,都是你非說什麼原生態什麼男人都喜歡幼齒之類!去死去死去死!”

    凱爾哀嚎:“大姐大,他沒說什麼啊!而且我的確認識很多人都喜歡幼齒的……而且大姐您的胖次我都看到了啊!”

    女孩子狠狠將精靈王子踢開,然後氣鼓鼓的道:“這麼久不見,你連一句話都不願意跟我說嗎?”

    陰月天道:“……”

    他晃了晃腦袋道:“好久不見。”

    “我就知道!”

    女孩子鼓起粉腮:“我對你的期待都不會成為現實的。”

    艾瑞克皺眉道:“甜兒。”

    女孩子哼了一聲,賭氣的轉過頭去。

    冰玫瑰泰爾莎俏生生的走過來伸出白淨的手:“我就知道你會成功。”

    陰月天和她握了握:“藏書室在哪?”

    泰爾莎愕然:“你剛一來就要去藏書室?”

    陰月天道:“是你告訴我女媧石的下落藏書室一定有的。”

    泰爾莎道:“是一定有,但你就不想知道一些組織的規矩嗎?”

    陰月天道:“艾瑞克先生已經對我說過。”

    泰爾莎道:“好吧好吧,我帶你去……”

    “等一下。”

    艾瑞克道:“陰月天,我有話要跟你說。”

    別墅下方的基地明明是山裡,可居然也有很大的花園。

    繁花朵朵,綠葉蔥蔥,很美,很幽靜。

    艾瑞克道:“多謝。”

    陰月天道:“哦。”

    艾瑞克道:“以後我們說不定會有並肩作戰的時候。”

    陰月天道:“哦。”

    艾瑞克奇道:“我之前好歹也算對你有恩,你這語氣未免太冷淡了點吧?”

    陰月天道:“有恩,已還。”

    艾瑞克道:“不要忘記,你之所以能從組織中換回甜兒,是因為你廢了我一池進化液,這一點我們雖算扯平,但我對你數年的培養呢?”

    陰月天看著鮮豔的花,依舊道:“有恩,已還。”

    艾瑞克道:“哦?”

    陰月天道:“瑪麗蓮。”

    艾瑞克臉色大變!

    他皺眉許久,道:“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陰月天道:“以你的能力,不該沒有發現那夜奎斯特偷偷從你的別墅逃出的。”

    艾瑞克歎道:“本就不該。”

    陰月天道:“宋甜兒很強。”

    艾瑞克道:“比你我強。”

    陰月天道:“你絕不會不知道,組織不願放她離開。而阻止她離開的手段,實在不太多。”

    艾瑞克道:“所以我早就知道,組織會想要殺掉你,你死,我在培養一個你,就又是數年。”

    陰月天道:“我死得越早,組織就越安枕無憂。”

    艾瑞克道:“最好是奎斯特一上島就幹掉你,並且還是按照規矩來的,只要你先動手,他殺你就是我也不能阻止。而一旦到了坦尚尼亞,變數太多。”

    陰月天道:“所以他一定會對我百般挑釁。以你的能力和智慧,就算之前沒猜到,在他第一次挑釁之前,便也該清楚。因為你告訴過我,他一向是個很謹慎的人,而一個謹慎的人,是絕不會因為自己的一點點不痛快而惹到不該惹的人。”

    他淡笑著:“你當然還知道另一件事。”

    “什麼事?”

    “我不是他的對手。”

    陰月天很確定:“即便知道我已經擁有了某種能量,但你並不知道那能量是什麼,也不知該如何使其壯大。你相信我有戰勝他的潛質,但你怕。”

    艾瑞克冷笑:“我怕的事,現在已經太少。”

    陰月天道:“但這事涉及到宋甜兒,就屬於‘少’的那部分了。你擔心我對他的警惕性不足,你還擔心我被他迷惑又或其它,到時候就算我不死,只要任務失敗,你就又要等一年。你絕不想我等。”

    艾瑞克道:“所以我裝作不知道他潛出我的房子,然後又在他殺死瑪麗蓮又來不及對你動手的時候出現,如此,你就絕沒有可能給他一點機會。”

    他大笑:“沒錯,我就是在賭,賭你的潛力讓你一定能幹掉他!我已經沒有籌碼,你便是我的唯一籌碼,所以我選擇梭哈,也給你破釜沉舟的動力。這成就了你,不是麼?”

    他的表情猙獰,讓周圍的花都變的有些蔫。

    陰月天道:“所以,你間接害死了瑪麗蓮,雖培養了我,我們卻也已經扯平。”

    他的聲音冷淡,沒有一絲感情。

    艾瑞克沉默半晌,道:“好。”

    他道:“這也正好,我們不再有關係真是正好,因為我想跟你說的事,也恰和這事有關。”

    陰月天道:“你想讓我遠離宋甜兒?”

    艾瑞克道:“沒錯。”

    他想了一大堆詞語,威逼,利誘,各種措辭都是用於讓陰月天以後不再接近自己的女兒,卻不料陰月天居然很簡單的答應了!

    他道:“放心吧,以後我們大概沒有什麼交集了。”

    艾瑞克松了口氣,他又忍不住生氣。

    自己的女兒明明很可愛,憑什麼你就一點也不喜歡?

    他道:“你沒有什麼話想跟她說?”

    陰月天道:“讓她幫我照顧好小白和小灰,那是以前的陰月天留下的唯一東西了。”

    艾瑞克道:“以前的陰月天?”

    陰月天轉頭離開。

    艾瑞克立在原地,望著他的背影久久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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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小鎮•卷 第一章 國王議會

    波西卡斯•艾洛德死了。

    他身處在五百七十米深的地下基地的最底層,上面四十層有至少七百名進化者佈防。

    這座地下鋼鐵都市,不但有為數眾多的進化者,還有八千名基因士兵。

    他們所持有的裝備,全是這個世界最先進的。包括電能波動槍、紮古雷光槍、RPG核能鐳射筒、岩漿高爆彈等。

    他們還有著這世界上最頂級的探測裝備。納米蟲探測地板、遠紅外線掃描器、鐳射映射牆。

    七百名進化者中,有足足三十六名感應大師。還有十五名高超的結界師、幻術師和陣法師。

    地下基地的上層表面,是十五個頂級雇傭兵團隊派遣的三千名雇傭兵,以及來自東斯拉夫最精銳的魚鷹特種部隊和第四陸軍師。

    整整五千輛各種陸戰載具及三百架武裝飛行器夜以繼日的巡邏,外太空更有三顆衛星同時對準了這一不到半公里直徑的基地上層。

    最關鍵的是,在波西卡斯•艾洛德的身邊,還有三名世界最頂尖的進化者。

    天榜軍警榜排名第三十三的戰鬼巴雷塔。

    天榜殺手榜排名第二百一十一的無影劍陳志鵬。

    天榜女性進化者榜排名第六十六的霹靂嬌娃烏利耶娃。

    世界最強大的殺手家族,華夏宋家的外交官宋繼海來這裡轉過一遍。

    他歎息道:“這樣的防禦,恐怕就是我們宋家的人,也要出動至少一百五十名精英殺手才能突破,而且死傷未知。”

    能讓他說出這句話,並不容易。

    眾所周知,宋家排行前三百的精英殺手,在天榜殺手榜中,穩穩佔據了三百個前一千五的名額,而這其中前一千的,宋家人占了一百一十九個。

    這樣的重重防禦,為的只是防備一個人。

    一個提前兩個月下了‘擊殺函’的男人。

    擊殺函這種東西,通常只有最出色的殺手才會使用,為的就是告訴別人,我想殺誰,即便提前給他通知,這人也一定要死!

    只是再強大的殺手,也沒有人敢提前兩個月下達擊殺函。

    更何況對象還是一生經歷過四十七次刺殺的波西卡斯•艾洛德。

    這個男人已經讓無數殺手栽過跟頭,他本應無比自信。

    但他還是為這一次要來的男人設好了重重難關。

    因為這個人是一個魔鬼。

    十五歲便在坦尚尼亞的辛吉達屠虐七千人,並一手烹製了整整一個中等城市的動亂。

    十五歲便加入世界級犯罪組織‘組織’,成為其中的正式成員。

    五年來,這個男人的手上沾染了無數人的鮮血,幾乎每一個被他殺死的人,最後都看不出人的樣子。

    五年來,他已經從‘組織’中的排行的三十一的紅桃七,地位提升到了排行第八的黑花國王。

    五年來,他屠戮了至少四萬人以上,親手殲滅過的大型雇傭兵團體便有三個。

    他殺的人不計其數,不分男女老幼,只要被他盯上的人,就一定會死。

    在這個過程中,僅僅三年的時間,他在天榜殺手榜的排名便已從默默無聞,達到了整個殺手榜的第七名,任務完成率百分之百。

    之所以不是第一,既不是因為他接到的任務少,也不是他接的任務輕。

    而是因為排在前六的,幾乎都是成名數十年的殺手,這些人或已退休,或幾年接一次任務,但無一不是完成率都為百分之百。

    他們比他的排名靠前,是勝在接到的任務更多。

    但他更受歡迎,因為他正值青年!

    他銀髮、黑瞳、白膚,是人種最優秀的黃白混血兒。

    他被稱作微笑死神,豺狼醫生。

    他的名字是整個世界的夢魘,即便再孤陋寡聞的人,聽到他的名字或綽號,都會忍不住戰慄。

    可就是這樣一個殺手,東斯拉夫共和國總統也不相信他能殺死波西卡斯•艾洛德。

    他在帶著幾名外國領導人參觀這個自己一手建立的保護基地時自豪的道:“縱然他是豺狼醫生,也絕不可能突破我設計的鋼鐵堡壘。

    最底層的電梯打開,空曠的兩百坪空間中,四個人在等著參觀團。

    人不是人,人已是死人。

    死到即便把他們散落的數千塊碎肉拼接起來,再讓巴黎最出名的裁縫把這些碎肉縫合,他們恐怕也沒有辦法活過來。”

    東斯拉夫總統如潑婦般尖叫出聲:“不可能!這絕不可能!”

    不可能的事已經發生,如約的,波西卡斯•艾洛德,已經死的不能再死。

    這實在是一件很悲劇的事,似乎這本書每一卷開頭第一個出現的人,都沒有什麼好下場。

    華夏統戰部長歎道:“若我們大家都沒有瘋,便是這個世界瘋了。”

    美國國防部長道:“我只知道一件事。”

    英國外交大臣道:“什麼事?”

    美國國防部長道:“若是陰月天想要殺死美國總統,那傢伙就可以直接從白宮走出來躺到馬路上去了。”

    華夏統戰部長道:“躺到馬路上去?”

    美國國防部長道:“被車碾壓死,至少不會碎的這麼難看。”

    ……

    夜。

    深暗。

    夜風吹動著窗簾飄飛。

    外面明亮的月光打進房間靠窗的地面,這便使窗簾的飄動,若妖魔魅舞。

    黑的詭異的房間中,四個人坐在沙發上。

    即便是另外三個人,也感覺不到第四個人的存在。

    只是他們感覺不到,不代表不知道他就在這房間裡。

    他們知道他一定在,是因為這是他必須要在的場合。

    國王會議。

    所有人都這麼叫它。

    這是‘組織’中掌權者才能參加的會議,而如眾所知,‘組織’中,JOKER是從來不參加會議的,另外四位ACE,也從不理事。

    所以只有四位國王,才有權利掌控組織的下一步動向。

    他們分別是,黑心,紅心,黑花,方塊。

    紅心國王道:“首先,要恭喜一下黑花,這次的任務完成的很漂亮。”

    三個人在拍手,一個人在聽。

    紅心國王道:“黑花,我很好奇,若是你一路殺進去倒沒什麼,可你是怎麼潛入進去的呢?”

    黑心國王道:“這個我也在好奇,按理說那種層次的防禦,想要突破倒不是很難,但多種科學儀器和陣法綜合起來,潛入該更困難點吧?”

    黑花國王道:“是難。”

    他道:“難的事,才要做。”

    方塊國王忍不住道:“為什麼?若一路殺入,雖有阻力,卻更安全,但若潛入時被發現,要面臨的就是兩頭夾擊了。”

    黑花國王道:“那又怎樣。”

    “那又怎樣?”

    紅心國王道:“那意味著危險加倍啊。”

    黑花國王道:“若我連挑戰困難的勇氣都沒有,我的器量,不過如此,死不足惜。”

    黑心國王歎道:“說起來,你還真是我認識的對自己最狠的男人啊!”

    方塊國王道:“習慣就好,反正我是早已習慣了他的變態。”

    黑花國王道:“這次會議就討論這個?我還有事,先走了。”

    “別。”

    紅心國王連忙阻止,道:“好吧好吧,你這傢伙總是這麼急。”

    他咳了兩聲,道:“老大來說吧。”

    黑心國王道:“好吧。事情是這樣的……”

    “華夏河南蘭德鎮的事你們還記得麼?五個月前我們討論過,這件事是由紅心來督導的。”

    方塊國王道:“這事?我知道啊,那裡發現了什麼嗎?我們得到了什麼還是我們要和別人搶奪什麼?”

    黑花國王道:“我說過,這件事如何都無所謂,和之前一樣,有什麼收益我都不要,只要有復活別人的道具,給我就行。”

    黑心國王苦笑道:“你們先聽我說完。”

    他道:“你們兩個對這件事太不關心,我還是詳細的解釋一下吧。”

    “五個月前,華夏的河南省,一個叫蘭德的小鎮出現了異空間的傳送門,我們收到情報的時候,像華夏宋家這樣的大家族已經派出了一批人進入。你們也知道,雖然每次異空間傳送門的出現都會附帶一批帶有異界特殊能力的珍寶出現,但根據世界異空間分成協定,傳送門出現的國家有權進入進行第一批探索,其後才能有別的國家或組織獲權進入。本來華夏進化者的數量和品質在整個世界都是數一數二的,所以我們對這個小鎮異空間傳送門的關注也並不大,因為就算有什麼寶物,估計也會被華夏的大家族第一時間瓜分。但實際上沒過多久我們就得到消息,包括宋家在內的十二個華夏大家族的第一批進入者,居然在進去之後就了無音訊。”

    “這實在是讓人很奇怪的事,也說明了那小鎮中有什麼未知因素在。但對我們這種刀口舔血的人來說,危險,也就意味著機遇。所以我們負責外交的人第一時間聯絡到華夏高層,在花了一大筆錢後,我們得到了第三批進入的機會。”

    “第二批和第三批人進入小鎮的時間,相差也不過只有一周,但最終依舊沒有什麼訊息傳出。而我們的人,方塊9,黑心8和黑花8進去之後,也再沒有了消息。”

    “當然這是時隔一個多月後的事了,我們意識到問題,便二次派人參加第四批探索,這次進去的人,是黑花J,黑心10和紅心9三人,一直到兩個月後的今天,他們依舊沒有消息傳出。”

    他苦笑道:“如你們所知,黑心10是紅心ACE的兒子,這件事已經驚動了紅心ACE,ACE們都是第一批跟隨JOKER的人,所以紅心ACE說動JOKER,請他無論如何都要幫忙。於是JOKER就找到了我,讓這一次,再次加強一下派出人員的實力。”

    方塊國王道:“那就只有出動皇后了?可是現在四個皇后有三個都在出任務,根本叫不回來的。”

    黑心國王道:“所以這一次我和紅心討論了一下,決定出動一名國王和一名王后同去。只是你們都知道這裡的不確定性和危險性,留守的黑花王后泰爾莎是一定要去的,我們四個中也要去一個。這次的國王會議就是這個目的。”

    一番話下來,房間中陷入了沉默。

    國王的實力固然高於王后和J,但卻也未必真的高出太多。

    這裡面的風險的確不是一般人可以預料到的,即便是四名國王,也不能保證一定可以活著走出來。

    人都是自私的,有風險的事別人去做豈非比自己做更好?

    方塊國王苦澀的道:“我的能力你們也知道,于戰無大用,真的戰鬥起來,實力或許連組織中的7都不如。所以……”

    黑心國王道:“的確,這事你肯定不行。”

    他道:“這裡的危險我就不多說了,這樣吧,紅心、黑花,我們三個抽生死簽。生者進入死地,死者往復生還,是生是死,由簽決定。”

    “不必了。”

    黑花國王起身道:“這件事,由我來做。”

    黑心國王道:“我說了,這會是很危險的……”

    黑花國王打斷他道:“若是連一點險境也不敢進入,我的器量也不過如此。而且你們不覺得,生死未知的遊戲,才是最有趣的嗎?”

    說罷,他轉身走出了房間。

    留下月,繼續打在地板上。

    紅心國王歎道:“這傢伙的確是個瘋子。”

    黑心國王道:“難怪很多人都在說,每逢月亮就會想起他。這人似乎總喜歡在月下,給別人留下點難以磨滅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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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小鎮•卷 第二章 與狼共桌

    蘭德鎮,的確是籍籍無名。

    雖然它和景德鎮只差了一個字,但就這個世界來說,知名度相差萬倍。

    而且它的風景也實在太差,差到讓人一眼望去就會感到心悸。

    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恐怖的小鎮。

    這個臨山的小鎮,背後依靠著的無名山通體發灰,看起來簡直像是骨灰堆成的山,上面偶有發白的岩石,遠遠看去便如骨灰中未完全燒毀的白骨。

    整個小鎮也並不大,甚至不如大城市的一個行政區。

    這裡的房屋大多是非常破舊又略顯呆板的二層樓,且基本都年久失修,不但牆壁被歲月侵蝕的掉皮無數,連青磚瓦礫都顯得無比破舊。

    房子上所有能長青苔的位置,都被灰褐色的苔蘚覆蓋,通透著一股死氣。

    街道雖都由長磚鋪就,但大概時間太久,所有路面上的磚都破碎的如同石子路一樣淩亂,估計人腳踩上去,會傳來很心酸的觸感。

    小鎮的周圍,生滿了密密麻麻的柳樹和槐樹,這明明該是一片綠意盎然,但實際上卻不知為何,所有樹木的葉子,灰的部分比綠的部分都多,給人的感覺像是半死不活的垂死病人。

    枝頭垂柳,本該由優雅的辭藻構成詩句,但這裡的柳,柳條團團凝結,臃腫噁心,看起來簡直如一棵樹上吊死了無數的嬰童。

    槐樹倒是生長的很不錯,棵棵高大。只是相較繁茂的灰葉,崢嶸嶙峋的樹幹看起來像是地獄惡鬼一張張醜陋的臉覆蓋其上,一陣冷風吹來,樹葉晃動的聲響仿佛無數鬼魅哀嚎。

    風,明明淒冷淩厲,如刮骨冰刀。

    可樹木之間,卻堆積著早已腐朽的發臭的落葉,而且這落葉腐朽到有如上千人的嘔吐物,不但散發著陳腐的氣味,而且一腳踩下去能把半個小腿都陷進去。

    再提出來時,腿上已經沾滿了黑黃相間宛如屍油的粘液。

    再加上這裡的天空總是無比灰暗,使得小鎮的天地間仿佛只存在一種色彩,那便是這陰霾的灰。

    陰森,驚悚,這便是小鎮給人留下的唯一想法。

    即便如此,卻也並不妨礙全世界的國家和組織趨之若鶩的趕到這裡,甚至在小鎮週邊樹林的週邊,幾乎又建立起了一個小鎮。

    這裡到處都是車輛和行帳,當然還有一個個簡陋的木屋。

    雖然簡陋,但這裡人聲鼎沸,甚至比很多大城市還要喧囂。

    這裡的人,有一部分各國政府的官員,一部分研究人員,還有大批大批的進化者。

    從這裡停放的車,就能看出他們的身價——要麼是最豪華精緻的房車,要麼是最快速的跑車,甚至還有懸浮車以及飛行器,你開一輛雪鐵龍SUV,都不好意思跟別人打招呼。

    反正泰爾莎是絕對不好意思跟別人打招呼的。

    我們的冰玫瑰/白女孩,從一下車就捂著臉,一直到跟陰月天來到木棚搭建的食攤裡,都沒好意思抬起臉來。

    像她這樣的美人,即便稱作最昂貴的飛行車也是無可厚非的,而且她的身家也絕對能買得起上百輛這樣的車。

    可她偏偏就是坐著一輛髒的看不出本來顏色的麵包車來的。

    這麵包車破舊到即便在平整的路面上行駛,也差點把她的小PP顛成八瓣。

    所以她狠狠的撕扯著一塊面巾紙,低聲嘀咕著:“混蛋混蛋混蛋!”

    混蛋本人好像聽不到她的嘮叨,還在風風火火的吃著一大碗河南燴面。

    這種葷素搭配齊全的美食,不但麵團柔軟,而且味道十足。以猛火至少熬煮了五個小時以上的羊肉羊骨,使得湯上漂浮著一層白亮濃郁的骨髓油,簡直如牛奶般細膩柔滑。同時內裡還添加了香菜、豆腐、粉條、魷魚絲等多種輔料,一口湯香濃潤口,一口面回味無窮。

    陰月天還特地往裡面加了大量的辣椒油與醋,香辣酸爽的濃重口感讓他幾乎將舌頭都吞下去。

    這個體會不到喜怒哀樂的男人,只能以重味道的飲食和重色彩的美景來安慰自己。

    老闆是一個乾瘦的華夏人,他似乎很喜歡看別人大口吃自己烹飪的美食時那種沉醉的樣子,盯著陰月天好久,樂得皺紋堆滿了額頭。

    他用很不地道的帶有地方特色的英語說道:“你,吃,好。我有嗯……一大批,吃,吃,快速的,吃!”

    這雜味英語多少讓人在吃東西時有難以下嚥的感覺,陰月天微微挑眉,抬起頭用正宗的京片子道:“你可以說中文。”

    “哦!”小老頭大喜:“俺還以為你是老外,想不到是華夏人啊!那就好說了,多吃點吧,老漢俺保證,俺的燴面絕對是價格公道童叟無欺。”

    “虧你還吃得下去。”

    泰爾莎頗為不滿的道:“這地方又窮又髒又破,光是呆在這裡我都感覺自己被玷污了。”

    還好她說的是英文,不然說不定小老頭會憤憤然將這位美女亞瑟王趕出去。

    陰月天道:“我勸你最好填飽肚子。”

    泰爾莎道:“為什麼?”

    陰月天道:“我們進去後,不知還能不能出來。就算能,也不知要多久。”

    他對冰玫瑰一笑:“進去以後恐怕只能吃那些壓縮餅乾了,我想那個味道,你不會喜歡的。”

    他這樣說,泰爾莎的胃居然真的抽搐起來。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道:“那我也不吃這個!我要吃上等的牛排,還有紅酒!”

    陰月天道:“祝你成功。”

    說罷,他繼續大口大口的吃起來。

    泰爾莎賭氣瞪了他一眼,自己也知道這願望實在不可能達成,索性便也招手要了一碗燴面。

    她一直以為這種東西該和速食麵一般聞著香吃著一般,想不到一口下去香濃滿口。

    於是向來麵食只支持義大利面的白女孩也開始不顧淑女風範的大口吃了起來。

    沒幾口,外面突然傳來了一陣喧嘩聲,然後沒多久,一個男人大踏步走進來。

    他風風火火的闖入,還帶入了一身風塵。

    陰月天挑了下眉,他很不喜歡這種吃東西時被打擾的感覺。

    所以一柄手術刀插入了進來人的喉嚨。

    叮噹。

    帶血的手術刀又扔回了桌子上。

    闖入的男人一屁股坐在陰月天身旁的凳子上,揮手用很正宗的中文道:“老闆,一碗面!我要大碗,多加湯的!”

    小老頭哪見過被人刺入脖子還能如此豪爽的?呆滯了半天,這才想起這裡已經是進化者的聚集地,不由松了口氣回頭盛面。

    從這個男人靠近開始,白女孩便一直在顫抖,當對方真的坐到桌子對面的時候,她幾乎要轉身而逃。

    只是她也忽然響起,自己身邊坐著的可是不遜色于對面男人的變態,這才安心下來。

    不過也是偷偷地向陰月天的方向靠了靠。

    男人爽朗的罵:“操,你這狗屎,老子就不相信你沒感覺到進來的是老子!”

    陰月天將手術刀放回到自己身體,一邊吃面一邊道:“從你靠近五百米範圍內的時候我就感覺到了。”

    這不是假話,別人他還或許不可能如此敏銳的察覺,但眼前的男人,可是無論何時出現都會仿佛猛虎步下山林,遙遙的就能讓人感覺到一股被震懾的氣息。

    來的人自然是約翰•卡夫曼。

    狼道:“操,你他媽感覺到是老子還給老子來一刀!?”

    陰月天道:“嗯……”

    狼愕然:“你這‘嗯……’是什麼意思?”

    陰月天抬起頭看著他,忽的嘴咧開一個很大的弧度:“約翰,我們決鬥吧!?”

    狼怒:“決你媽啊!這麼多年,次次碰到老子都要決鬥,老子又不是你爹,你也不是老子兒子,老子幹嘛要理你!?”

    說著,他也不理會陰月天,接過老闆端來的面便大口大口吃了起來。

    吃到一半,他忽然想起什麼,道:“你個狗屎怎麼來這了?”

    陰月天頭也不抬的:“組織。”

    狼道:“是哦,你狗娘養的現在都成了黑花國王了。”

    陰月天也不回話。

    狼也不多問。

    兩個人便如競賽般大口大口的吃著燴面,然後同一時間舉起空碗,異口同聲道:“老闆,再來一碗。”

    陰月天吃了三碗,約翰•卡夫曼吃了五碗,兩人這才結束。

    而白女孩那邊早就吃不下去。

    任誰坐在兩個呼嚕呼嚕吃東西聲音如兩千頭豬的傢伙身邊,大概滿漢全席也吃不下去了。

    兩人仰倒在椅子上喘著粗氣,仿佛搏殺了一番般,然後小老頭走過來。

    他搓著手笑:“盛惠,三位,您二位是四十新幣,您是五十新幣。”

    狼一驚:“我操這麼貴!?你一碗燴面要十塊錢!?”

    一新幣在華夏的購買力大概是一袋體溫麵包衛生巾,也就是相當於以前的100元人民幣。

    更何況在這偏遠山區,一新幣的購買力只能更強。

    小老頭笑道:“我的面放在別處,自然是一新幣幾碗,但這裡不同,不是嗎?”

    這裡自然不同,以前是窮山僻壤,現在卻是仙山福地。

    狼一掏迷彩軍褲的口袋,空空如也:“沒錢!”

    小老頭臉皺在一起:“您是想吃霸王餐?欺負老人麼……”

    看到他要哭出來的樣子,狼趕忙道:“別別啊,我又沒說不付錢!”

    他一指陰月天:“這王八蛋替我出了。”

    陰月天微微歎息,拿出一張百元新幣放在桌上:“不用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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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小鎮•卷 第三章 鬼打牆

    “現在當然無法進入。”

    和陰月天泰爾莎一起鑽進破舊麵包車中的約翰•卡夫曼道:“我去問過,人家說這小鎮周圍有一層很強大的結界,只有在夜晚才可以進入,而且要無月之夜。也就是說光亮稍微大一些,那結界都打不開。幸好這鬼地方天氣始終是陰沉沉的,所以今晚大概就能進去的。”

    說著,他還驚奇的拍了拍車裡的座椅:“我操,這莫不就是傳說中的金杯?古董啊。”

    陰月天透窗,看著外面熙熙攘攘的人群,道:“那就等到晚上。”

    狼大馬金刀的仰在椅子上:“那好啊,這樣晚上老子就又可以蹭你小王八蛋一頓飯了。”

    聽到這,泰爾莎終究還是忍不住鼓起膽子道:“那個……卡夫曼先生,您這樣的身份難道沒錢麼?”

    “怎麼?你還對老子蹭你小情人的飯表示不滿嗎?”

    “沒有沒有!o(>﹏<)o!”

    “話說,”狼指著白女孩道:“這小娘們兒是誰?”

    泰爾莎也不敢反駁,只能縮在那裡暗自鼓起兩腮:哼,老娘的存在感就那麼低麼……

    陰月天道:“組織,黑花王后,亞瑟王泰爾莎。”

    約翰大笑:“行啊你,小王八蛋出趟公差還隨身攜帶著慰安婦,看來正規單位待遇的確不錯啊!”

    泰爾莎氣的臉都白了,鼓起勇氣道:“我不是……”

    雖是鼓起勇氣,但她的聲音還是細如蚊蟲。

    陰月天也懶得跟狼解釋這個,他道:“我記得半年前在紐卡斯爾遇到你時,你還說在追殺什麼人,現在怎麼又跑來這裡。”

    約翰•卡夫曼道:“別提了,太他媽晦氣了。老子追那王八蛋追到都柏林,然後你猜怎麼著?那雜種掉到一個突然出現的異時空裂縫裡去了。”

    異時空與地球的連接點很多,通常情況下磁場的互相干擾會產生一些溝通地球和無數位面時空的通道,這通道有的穩定,有的不穩定。穩定的,通常被稱作異時空傳送門,而不穩定的,則被叫做異時空裂縫。

    那麼毫無疑問,被追到異時空裂縫中的倒楣蛋,最好的下場是被空間亂流刮到什麼未知的世界,最差的下場,大概就是直接被空間亂流絞碎。

    他歎道:“所以,老子又無事一身輕了,恰逢這段時間連追殺老子的都沒有,實在是閑到蛋疼,所以聽說這有樂子就過來了。”

    他這麼一說,倒的確有種蛋蛋的憂傷。

    陰月天不再理他,望著窗外開始直眼。

    一直到晚上七點,三個人這才又去那小老頭的店裡吃些東西,然後隨著大流一起去到通往小鎮的唯一一條街道。

    人群滿滿,陰月天三人立于人群中。

    陰月天道:“你幹嘛這幅樣子。”

    狼道:“廢話,當然是為了不讓別人認出老子。”

    他穿著一身從小老頭那裡坑來的不知哪個年代的綠色軍大衣,面戴口罩,頭上還戴著一頂雷鋒帽。

    他很無恥的:“沒辦法,這就是名人的悲哀啊。”

    陰月天道:“那還真是幸好。”

    狼道:“幸好什麼?”

    陰月天道:“幸好別人只知道我的名字,不知道我的相貌。”

    狼道:“很多人都見過你的臉好吧?只是你這幾年樣子似乎成熟起來,再加上幾乎從不在媒體面前露面,所以別人才不知道你是誰。”

    陰月天道:“這已是萬幸。”

    “大家靜一靜!”

    前面有一身黑色西裝的男人道:“各位一定已經做好第五批進入小鎮的準備了,在這裡我再強調一次,進去之後大家儘量不要分散開,同時還請大家牢記,一旦發生異狀,一定要大聲喊出來提醒所有人!”

    下面有人不滿的吼著‘知道了’、‘少說廢話’、‘說了一百多遍了’之類的話。

    黑西裝道:“那麼,最後,在進入之前,有請華夏河南省副省長江東生先生為我們講話!”

    他側了側身,一個略帶矮胖的中年人走了過去:“大家好啊……”

    約翰•卡夫曼一拍額頭:“哦該死,我就說討厭官僚。”

    副省長大人又嘮叨了將近半個小時,這才最後說道:“各位,祝你們平安歸來!”

    說罷便讓開了路。

    因為人家是地頭蛇而沒有發出不滿言論的人們早已等不及,紛紛沿著並不太平整的水泥路向小鎮進發。

    十一個國家、三十二個組織,足足七百六十人的探險隊正式進發。

    原本小鎮的人數大約也比這多不到哪裡。

    陰月天三人走在人群最後面,和前面行進匆匆的人相比,他們就顯得有些懶散。

    陰暗的夜,幽僻的道路,兩旁槐柳隨陣陣陰風搖曳,像是無數孤魂野鬼在向著前進的旅人招手。

    樹木的響動再加上風的呼嘯,產生了即便數百人的腳步聲都無法掩蓋的撕心裂肺的惡鬼嚎鳴,這讓隊伍中很多女孩子都忍不住瑟瑟發抖的靠近身邊的男伴。

    冰玫瑰也是如此。

    其實這樣的場合,縱然是男性冒險者也會感到畏懼,只是大概人多壯膽,又或是美女于旁不太好意思露出恐慌之色,所以即便是沒有什麼戰鬥力的研究人員,都昂首挺胸一副老子不怕的表情。

    陰月天和約翰•卡夫曼是真的不怕。

    這兩個人類中的另類,有意走的十分緩慢,似是想和大部隊脫節,而且事實上很快的,他們真的就脫節了。

    陰月天挑了挑眉。

    灰色的水泥路上隨著前行逐漸起了霧霾,這霧越走越濃,幾乎很快就到了一米範圍內不可見人的地步。

    而在陰月天的感官中,儘管三人速度將行將慢,卻也不至於這麼快就和大部隊脫離,但前面的人,他已經感覺不到了。

    泰爾莎輕輕抓住他的衣角,不斷左右看著:“怎麼忽然起霧了?之前明明還好好的。”

    陰月天道:“這霧有問題。”

    約翰•卡夫曼道:“哦?”

    陰月天道:“我說不出來,只是這霧不似霧霾天的那種生化霧,裡面不含任何雜質,只是純粹由蒸汽構成。但它又能夠隔絕我的感知,不,確切的說,是在壓縮我的感知。”

    約翰•卡夫曼道:“沒錯,我的嗅覺和感知在這霧裡也變得遲鈍了。”

    兩人對視一眼,均看到彼此眼中的凝重。

    陰月天的不動冥王和須彌感官,約翰•卡夫曼的狼之感官,都是這世界上數一數二的感知能力,可竟然也會在這環境中受到壓縮,可見這霧多麼可怕。

    這陰霾的霧,濃到一定程度後便停止繼續產生,但周遭範圍卻已經變的灰濛濛的,便如人進入混沌之地一般。

    再加上周圍厲鬼嘶嚎般的響聲越來越大,氣氛也格外顯得壓抑。

    一種詭異的感覺產生在三人心裡。

    忽的,霧被利刃劃破,鋒利的刀刃直劈陰月天面門。

    同時一個男人的身體吼嚎著瘋癲的突破霧氣,沖入三人的小圈子。

    他的面目猙獰,嘴上還不停地喊著‘殺死你’這樣的話。

    他的雙眼猩紅,大咧開的口中還有涎水沿著下巴向下流。

    然後他持刀的整只右臂毫無徵兆的從身體上脫離,掉落在了地上。

    還有一隻大手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將這人拎起。

    陰月天在來人的身上擦了擦手術刀上的血,然後將手術刀收回身體。

    他仔細端詳著被狼抓著脖子拎起的男人,又在他的側頸上按了一陣脈搏。

    他道:“這人瘋了。”

    狼道:“廢話!我當然看得出來,你看他這傻逼樣子。”

    陰月天道:“你沒看出來,你能分辨的出他為什麼瘋掉?像這樣的進化者,要受到多大的精神刺激才會失去理智?又或者要受到多大劑量的致幻劑才會精神失常?這些你能看出來?”

    狼愣住,他茫然道:“啊……是啊,那你說他為什麼會發瘋?”

    陰月天道:“我看不出來,我是外科醫生,又不是神經科。”

    狼直勾勾盯著他,喃喃的道:“那你剛剛問我那麼一大堆……”

    陰月天道:“我只是看到你自作聰明的樣子,就想教訓幾句而已。”

    狼嘴巴開合幾下,額頭有青筋在跳。

    他一把捏斷了來人的脖子,咬牙切齒的道:“你媽逼……”

    陰月天看了看倒在地上的屍體,歎道:“我只說我看不出來,又沒說無法檢測出來,你卻自作主張的把他殺了,難道不該被教訓麼?”

    狼道:“你龜兒子莫非還有檢測的辦法?”

    陰月天從自己的多功能腰帶裡取出一顆藥丸:“強化十倍的鎮靜劑。”

    狼:“……”

    他歎道:“好吧,下次再有人瘋,我就不殺了。”

    陰月天道:“沒必要,繼續走下去,我們總會碰到他們瘋掉的原因。”

    狼道:“那你鎮定劑幹嘛用的?”

    陰月天道:“我怕你也發瘋,這是準備給你吃的。”

    狼:“……”

    在這種陰森恐怖的氣氛下,這兩個人居然還有閒心鬥嘴,著實讓泰爾莎開了眼界。

    尤其是陰月天,無論是挑逗金剛狼,還是在這霧氣中如此放鬆警惕,都讓她覺得他是在刀尖上跳舞。

    這讓她捏了把汗。

    沒走多久,陰月天和約翰•卡夫曼的腳同時站定,這讓一直緊緊跟隨的泰爾莎一腦門撞在狼鋼鐵般堅硬的後背上。

    滑嫩潔白的額頭立刻紅了一小片。

    她呼痛一聲,捂著頭道:“怎麼停下了?”

    陰月天眯著眼睛道:“道法陣。”

    狼更直接:“不,鬼打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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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小鎮•卷 第四章 盜路鬼

    陰月天看著卡夫曼道:“你怎麼會相信鬼打牆這麼不合科學邏輯的東西真的存在?”

    約翰•卡夫曼鄙夷的看著他:“你我這樣的存在,也不符合科學邏輯好嗎?”

    陰月天道:“不,進化者的存在,無論是從基因學還是電磁力學,都是有根據的。”

    約翰•卡夫曼抓狂:“你他媽非得在這種場合和我較真麼?”

    陰月天道:“要不然決鬥?”

    約翰•卡夫曼道:“決個屁!”

    他蹲下身子摩挲著水泥路,道:“我踩下這個腳印的時候,是我剛發覺霧氣開始遮蔽感官的時候,你呢?”

    陰月天踢了踢腳下插入地面的手術刀:“和你一樣。”

    狼道:“無論是道法陣還是鬼打牆,都說明了一個問題。”

    陰月天道:“我們在原地繞圈。”

    泰爾莎忍不住問:“那該怎麼辦?”

    狼冷笑:“涼拌!”

    他道:“你的縫合線給我。”

    陰月天從血肉裡,如抽自己的筋般拽出一根金屬絲。

    狼皺眉:“每次看到你這麼取東西,老子都牙疼。”

    陰月天道:“你也是這麼做的。”

    狼道:“老子那多爽快,你這和拉屎一樣。”

    他接過一端,道:“拽住了。”

    說著,他便大踏步走進霧裡,沒幾秒又大踏步倒退著回來,然後轉身向著來時的方向解褲子。

    泰爾莎‘啊’的叫了一聲,捂著眼躲到陰月天背後。

    後者就這樣面無表情的看著狼掏出那比蘿蔔還大的東西,嘩嘩的開始放水。

    一泡尿撒完,狼舒爽的打了個冷戰:“幸虧老子當時想把來到這裡的第一泡尿獻給這個小鎮以表敬意,所以才憋了一下午。”

    陰月天冷眼看著他,道:“你瘋了?”

    狼道:“你才瘋了!”

    他解釋道:“我從網上看到的鬼打牆的解決辦法,前進七步倒退七步,然後轉身撒尿,就能解決鬼打牆。”

    陰月天道:“嗤……”

    狼道:“你小王八蛋這‘嗤……’是什麼意思?”

    陰月天道:“其實解決鬼打牆的辦法我倒是也在網上看過一個。”

    狼道:“什麼?”

    陰月天道:“兩個人決鬥一場,人腦子打出狗腦漿,鬼打牆就破除了。”

    “又勾引我決鬥。”狼指著自己的鼻子:“你覺得我是傻逼麼?”

    陰月天冷笑:“你覺得你不是麼?”

    狼很傲嬌的哼了一聲:“這個辦法有沒有用,我們試試就知道了。”

    他提上褲子轉身前行。

    陰月天兩人只得跟隨。

    又走了十幾分鐘,陰月天‘咦’了一聲。

    白女孩道:“怎麼了?”

    陰月天道:“這不可能啊,居然真的被他用哪種辦法解決了?”

    白女孩欣然:“你的意思是我們不再繞圈子了?”

    陰月天點點頭。

    他現在完全如墜五里霧中……當然,這個形容詞放到這裡無比貼切。

    狼得意的笑:“你看,老子的辦法管用吧?小子,這就叫家有一老,如有一寶。”

    陰月天難得的沒有反駁他。

    反正他現在是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為什麼那種網路上的方法居然真的管用。

    在他還在冥思苦想時,周圍的霧已經開始變淡。

    不,確切的說,是前方有什麼光照正在驅散霧霾。

    他和狼對視一眼,腳步加快。

    然後他們便從霧中脫出,看到了一個孩子。

    確切的說,是一個孩子的靈魂體。

    這靈魂體通體發藍,所有的光芒都是從他身上發散出來,這光線不但柔和,而且似乎有什麼溫暖的力量在驅散著霧霾。

    這燈泡般發著光的靈魂體,有一張八九歲男孩特有的清秀臉龐,一雙大眼看起來無比純真。

    他的樣子幾乎讓未經人事的白女孩母愛散發,幾乎跑過去將其抱在懷裡狠狠疼愛一番。

    她沒有這麼做。

    因為陰月天已經先上前一步道:“你是誰?”

    燈泡歪著腦袋道:“我是盜路鬼。”

    “盜路鬼!?”

    這中文名字讓約翰•卡夫曼倒吸一口涼氣。

    陰月天道:“所以呢?”

    燈泡慢慢抬起左手,一條向著大家來時方向的岔路出現在他身邊:“前方的路很危險,旅人啊,從這條路返回吧。”

    陰月天道:“如果我說不呢?”

    燈泡小臉皺在一起,似乎想不到陰月天會這麼說。

    陰月天微笑著,指間手術刀刺破血肉探出。

    他低聲道:“我早就想試試虐殺本源是不是對靈魂體也有效了,這些年異空間生物殺了不少,這東西倒是頭一次見。”

    狼連忙按住他,也低聲道:“別,盜路鬼是好鬼,通常他們會指引人走一條不會有惡鬼潛伏的道路。”

    陰月天道:“這也是你從網上看到的?”

    狼道:“這是一個老人告訴我的,我在華夏生活了四十多年,自然對很多事都有些瞭解。”

    陰月天道:“那你想回去了?”

    狼道:“廢話,怎麼可能!”

    陰月天道:“嘿……”

    狼道:“你這‘嘿……’是動手的前奏麼?”

    陰月天道:“你說呢?”

    狼道:“我說你能不能學學我,別這麼嗜殺。”

    他向後推推陰月天,擺出柔和的樣子笑:“孩子,我們不怕惡鬼的,所以不必回去。”“你們……”

    燈泡思考了幾秒,忽然兩腮鼓鼓,萌的金剛狼一臉血:“你們……你們若是不走,我就……我就不客氣了!”

    狼嘿然:“小傢伙,我們不是壞人,也不怕惡鬼,所以你真不用擔心我們的。”

    “你們……”

    燈泡一臉賭氣的樣子,猶豫了一下,突地上前一步。

    他的身體猛地擴大,那柔和溫暖的藍色光線一下子變成慘綠色。

    那一副幼小稚嫩的身軀,瞬間變成了厲鬼般乾枯銳利,小臉也變得淒厲猙獰,再配合著慘綠色的光線,說不出的邪獰恐怖。

    他的嘴猛地長大到半米之大,然後對著三人一聲大吼:“嚎!!!!”

    陰風陣陣,鬼氣橫行!

    那聲音便如鐵爪用力撓在鐵皮上,發出的聲音不但極度刺激耳膜,而且讓人的心和靈魂都一陣陣驚悸!

    “啊!”亞瑟王同學被這變身吼叫嚇得倒退一步坐在地上,全身已經縮成一團。

    反倒是醫生和狼,兩人對視一眼,面無表情。

    然後他們同時踏前一步,異口同聲的咆哮:“吼!!!”

    一雙眼灼熱如烈陽,一雙眼森寒若冰川。

    一人身體中爆發出的,是如紅蓮血池,恍若火山噴發海嘯狂卷般的滔天威勢!

    一人身體中爆發出的,是如幽冥地獄,狀若萬鬼夜行黑風席捲般的極惡煞氣!

    血紅和深黑的的氣場幾乎形成實質,化作漫捲狂潮向盜路鬼奔湧過去,甚至連周遭的霧氣都被這氣場驅散大片!

    燈泡完全被嚇呆,連身體恢復了孩子形態都不得而知。

    一直到兩人收起氣場許久,燈泡這才‘哇’的一聲大哭出來,喊著媽媽逃也似的迅速消失。

    這兩個混蛋,居然把鬼嚇哭,嚇跑了!

    狼歎道:“所以說,我最討厭小孩子了,應對起來實在太麻煩。”

    陰月天道:“直接殺掉不是更簡單?”

    狼道:“你除了殺之外,還有沒有其它解決事情的辦法?”

    陰月天道:“有。”

    狼道:“真的?”

    陰月天道:“若你決鬥能贏我,以後我就按你的方法來。”

    狼道:“倒不是這個提議不吸引我。”

    陰月天道:“只是?”

    狼歎道:“只是我的解決辦法向來也只有一個。”

    這個凶名滿天下的傢伙,從來也是信奉‘大力出奇跡’‘棒子底下出孝子’這類名言的。

    陰月天道:“我們走吧。”

    “等……能不能等一下?”

    後面傳來白女孩楚楚可憐的聲音。

    “怎麼?”

    狼回頭看她,又馬上回過頭來,歎道:“所以說,我最討厭女人了,應對起來實在太麻煩。”

    陰月天道:“我以為你最討厭小孩子。”

    狼道:“其實本質上是一樣的。”

    陰月天道:“哦?”

    狼道:“因為他們都會尿褲子。”

    陰月天回頭,果不其然,大名鼎鼎的亞瑟王,那凸顯身材的牛仔褲下方,有一攤液體盈盈發亮。

    陰月天道:“看起來鬼對女人的威懾力,總是大於其它。”

    “混蛋!當然不是因為那只鬼啊啊啊!”

    白女孩抓狂的跳起來指著兩個無良的男人:“是你們啊!你們突然爆發出來的氣場把我都給籠罩了難道沒有察覺嗎?”

    她說的是大實話。

    若把燈泡的恐怖形容成《孤島驚魂》《孤島驚魂2》這種尿點無限的恐怖片,那兩個男人的氣場,無疑就是《貞子》《山村老屍》這類同樣是尿點無限的恐怖片。

    只是後者的‘尿點’,是嚇尿的尿。

    幸好白女孩的背包中還有換洗的內褲和長褲,在悉悉索索幾分鐘後,三人再次前行。

    不知是燈泡的原因,還是本就接近小鎮。

    霧氣居然在前面越來越薄弱了。

    直到三人完全走出濃霧,坐落於山谷中的小鎮也徹底出現。

    望著這個小鎮,即便是白女孩/冰玫瑰/亞瑟王,也忍不住罵了句‘我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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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8-7 20:05:42
恐怖小鎮•卷 第五章 恐怖小鎮

    鬼影重重,陰氣森森。

    這大概就是小鎮傳遞給陰月天三人的第一感覺。

    這座完全籠罩在黑暗中的小鎮,連一點燈火都沒有,唯一的地形地象可被看清的原因,就只是從陰霾的雲中隱約可見的一絲月光。

    黑,深黑。

    暗,極暗。

    能夠傳遞給視覺的光籠統的將小鎮覆在目中。

    你看到的,未必會嚇到你,但嚇到你的,一定已在你眼中。

    通常在進化者中,用來形容‘氣’的,一般被叫做:氣場,威壓,威勢,殺氣,殺機,殺意等等。

    這些東西大多很抽象,只是一種憑感官才能理解的所在,實際上無論什麼樣的‘氣’,幾乎都不會被人看到。

    當然也有一種例外,便如陰月天這種手上染血無數幾近被無數惡靈纏身的人(長期吸收他人的電磁場卻未被徹底轉化使得自己身周電磁場很重),一旦屏氣凝神啟動周圍的電磁場,便如之前嚇壞那燈泡小鬼時一樣,會將電磁場還原成生者死後負面情緒形成的怨念實質,化成無數冤魂厲鬼哭嚎嘶叫。又或者如約翰•卡夫曼這般積累了數百年的殺氣,他身體周圍的電磁場,早已積累了太多濃厚的血氣,我們常說怒到氣血翻騰便如此,這種同屬負面情緒的電磁場帶著血色,一旦被啟動,也會像之前那樣有若實質。

    磁場,也是人生命的延伸,很多人說撞鬼嚇傻的事,其實無非就是空氣中游離不散的人的死後怨念形成的磁場,在和生者的磁場相排斥。你體質強悍,周遭磁場強大,自然是諸邪不侵;你體質弱到風一吹就倒,別說怨念形成的磁場,別人在你身旁稍微熱鬧些都能把你弄暈。

    當然,事實上能夠讓身體周遭磁場強到如陰月天和約翰•卡夫曼這般的並不太多。

    這便是說,能讓自己的氣場近乎實質化,能夠有形有相的表現出來的人不多。

    這也延伸出了另一個問題,那便是能夠看出對方氣場強大與否的能力,在這樣的先決條件下成了雞肋,就算有進化者重組出這種能力,也大多不會繼續開發下去。

    白女孩自然是沒有看清或感覺到氣場的能力,但正因如此,她在面對眼前的小鎮時才會如此震撼。

    因為小鎮上空,已經被濃重的肉眼可見的氣場所包裹。

    那簡直是比霧霾天氣更恐怖的鬼蜮煞氣!在這煞氣中不斷飄飛著、嘶嚎著、張牙舞爪的慘唳著的,是一道道肉眼可見的幽冥厲鬼!

    若把陰月天完全釋放出來的氣場比作1,那小鎮上空盤踞著的煞氣和厲鬼的總和,便是十萬!

    這簡直就如同往小鎮與週邊樹林之間豎上了一塊牌子。

    生靈勿進!

    唯死可入!

    白女孩的俏臉,白的沒有一點血色。

    在這個時候,無論她是組織的黑花王后,還是大名鼎鼎的亞瑟王,都不能阻止她渾身戰慄。

    陰月天和約翰•卡夫曼的臉色也很不好看。

    尤其是陰月天,此刻不但眼睛睜的很圓,連嘴角上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保持的微笑都消失了。

    約翰•卡夫曼更是呼呼的喘著粗氣,皮膚上有細密的汗珠滑落。

    正是因為他們知道氣場達到實質化可見化需要什麼樣的條件,在面對這樣的死境時,才會更加清楚其中厲害。

    這便如霍金斯遇到丁俊暉,便知道你丫很強老子必須搞死你才能晉級;而你我遇到丁俊暉便覺斯諾克也就那樣,不就做球玩陷阱麼?老子有時候一杆下去滿桌球都碰不到一個絕對斯諾克大師水準云云。

    只有強者,才更知危境。

    陰月天歎息一聲:“我現在很想知道一件事。”

    約翰•卡夫曼道:“什麼事?”

    陰月天道:“之前來的那些人是不是都是瞎子。”

    狼道:“我想他們就算眼不瞎,心,也是瞎的。”

    陰月天道:“心,瞎?”

    狼道:“若人被利益蒙了心,效果也和被豬油蒙心沒有區別。”

    陰月天道:“我聽說商人是有200%的利益就足以捨生忘死?”

    狼道:“沒錯。”

    陰月天道:“可我們都不是商人。”

    狼道:“的確不是。”

    陰月天道:“就算是商人,誰也不知道裡面真的是否有足以讓人捨生忘死的利益。”

    狼道:“沒錯。”

    陰月天瞧著狼:“你要回去麼?”

    狼道:“你呢?”

    陰月天道:“這是險境。”

    狼道:“也是死境。”

    陰月天道:“進去之後說不定也和所有人一樣都再也出不來。”

    狼道:“的確。”

    陰月天微笑:“我要進去。”

    狼道:“我也是。”

    “瘋了。”因為很確定,所以冰玫瑰說了兩次:“你們兩個一定都瘋了。”

    狼笑:“若我們兩個瘋了,就不會進去了。正因為我們無比清醒,所以才更要進去。”

    泰爾莎奇道:“為什麼?”

    狼爽朗的道:“老子可是金剛狼,天下之大,哪裡有老子不能去的地方!?縱然前面滿是魑魅魍魎,老子過去了,該害怕的也是它們!”

    陰月天道:“死境或是險境,才是最刺激的東西啊,若渾渾噩噩的活,未免無趣了些。更何況連靠近危險的勇氣都沒有,我的器量,未滿太差。”

    兩人回答的無比痛快,那談笑風生的樣子仿佛眼前不是一片鬼鎮,而是滿是美酒和美人的窯子。

    回答完白女孩的話,他們便大踏步沿著公路向下,走向小鎮。

    泰爾莎糾結許久,終究還是給自己戴上了一副手套,又在腰間系上多功能腰帶,追了上去。

    蘭德鎮與週邊的槐柳樹林並非緊密連接著的,而是之間有一片亂葬崗。

    儘管多年以前這個小鎮就已經開始實行火化並啟用新的公墓,但這片亂葬崗依舊無人處理。

    從進入亂葬崗的範圍開始,天空就已經被煞氣所籠罩,若不是周圍還有慘綠色的鬼火點點,幾乎已經達到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步。

    當然,亂墳崗本身也陰森的讓人想要尖叫,那淩亂的亂墳,爛石與腐木雕刻的墓碑,還有那長年累月的風吹日曬雨淋後造成的墳土倒塌,使得很多墳裡黑色的陳舊棺材已經暴露出來。

    更有甚者,當年買不起棺材直接用麻席包括的身體,現在已經有骨頭鑽出了土壤。

    那些慘綠幽然的鬼火便是從這些骨頭上冒出的。

    這鬼火便是這寒到吐口氣都會凝結的亂墳崗中唯一的熱源,所以鬼火周圍才會有無數的蛆蟲螻蟻彙聚。

    約翰•卡夫曼對陰月天道:“你感覺到了麼?”

    陰月天道:“感覺到了。”

    狼道:“這不科學。”

    陰月天道:“這話不像從你嘴裡說的。”

    狼道:“為什麼?”

    陰月天道:“似你這種人,我以為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和科學沾邊的。”

    狼道:“你居然還有心情調侃,看起來情況還算不錯。”

    泰爾莎又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你們究竟在說什麼?”

    狼解釋:“能量,身體中的能量竟然在一步步的被壓縮,越靠近小鎮,能量被封固的越厲害。”

    他奇道:“你不是進化者麼?竟然沒察覺?”

    泰爾莎道:“我是魔法師。”

    狼道:“魔法師?‘組織’裡居然會招攬魔法師?”

    泰爾莎此刻也已經隨意起來,或者說約翰•卡夫曼雖然凶名在外,但真的相處起來就會發現,其實這也不是個苛刻的人。

    美麗的女孩子總會有跟男人鬥嘴的特權,特別是她們還有另一種特質:100%打蛇隨棍上。

    她翻了個很美的白眼:“魔法師怎麼了?這都一百多年了,難道你以為魔法師還算是新興職業?”

    狼道:“我只是覺得借助外力的人,終究成不了大氣。”

    泰爾莎道:“你……”

    兩人鬥嘴,陰月天卻沒言語。

    並不是像約翰•卡夫曼所說的,情況還不錯。

    事實上當前情況絕對是不容樂觀的!

    約翰•卡夫曼此人,據說在大災變之前便已是進化者,那身肉體恢復力早已揚名天下,大災變之後自然更是如魚得水。

    兩百多年的積累,已經讓他的能量‘狼之血意’幾乎凝結成固體……這並不是玩笑,既然能量可以由氣流態進而凝結成液態,為什麼就不能最終成為固態?

    正因如此,約翰•卡夫曼絕對是這個世界上少有的就算被再多封印圍困也依舊可以使用能量的人。

    在他能感覺到的還只是能量正在被越來越嚴重的封固的時候,陰月天就已經徹底無法調動一絲能量了。

    這于後者來說,簡直如同沒有經歷過遺落之城沒有經歷過坦尚尼亞的辛吉達一般!

    辛辛苦苦好幾年,一夜回到了解放前。

    所以當下的情況或許對約翰•卡夫曼還不算太糟糕,但對於陰月天來說,已經糟糕透頂。

    只是這個時候他居然還有閒心想別的事。

    “約翰。”

    “幹啥?”

    “其他人呢?”
匿名
狀態︰ 離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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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8-7 20:06:05
恐怖小鎮•卷 第六章 見鬼

    十一個國家的六十七個組織與家族,三十二個足以和這些國家相抗衡的大型組織。

    他們派出的整整七百六十人的探險隊伍就在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裡完全消失。

    這無疑是一件極為詭異的事情。

    陰月天和泰爾莎,自然可算做一個大型組織的派出人員,但兩人登記的十分隱秘,並沒有被算入這七百六十個人的名單中。

    同樣不算在內的自然還有金剛狼約翰•卡夫曼,這廝來的時候就已經引起一片譁然,所有人都已經知道他來了。縱然這一次探險,私人並不被允許加入,卻也沒有人真的敢對金剛狼說這沒你什麼事你該哪玩哪玩去吧。

    若有人敢說這種話,那麼他的生命基本可以確定已經走到終點。

    不算在其內的三個人,加上之前路上碰到的一個已經瘋了的傢伙,也就是說短短一個小時,已經有七百五十九人徹底消失。

    至少在陰月天他們的身前身後,是絕沒有這些人的。

    所以當陰月天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約翰和泰爾莎都沉默了下來。

    這個問題非但不好回答,就連問題之後的衍生問題都很難回答。

    其他人呢?

    其他人不見了的話,他們去哪了?

    他們的消失是不是代表著他們已經死亡或是因為其他什麼原因逃走?

    若是逃走,為什麼沒有和走在最後面的陰月天等人碰面?

    無論他們是逃走還是死亡,都一定是在那條道路上遭遇了什麼,可遭遇了什麼才能讓七百多名好手組團消失?

    若是對這些人動手的某些東西有本事讓七百多人一下子消失,那麼為什麼不對陰月天他們動手?

    這一個接一個的衍生問題,讓約翰•卡夫曼沉下臉來。

    他擰著眉道:“會不會是那些人碰到了盜路鬼,然後就集體從盜路鬼給的岔路離開了?”

    陰月天道:“那群人中,雖然認識我的幾乎沒有,但我認識的還有幾個。其中一個人,是維羅拉布多加斯。”

    狼皺眉道:“是他?”

    泰爾莎道:“那是誰?”

    狼道:“維羅拉布多加斯,綽號慰靈人,一手安魂曲可敵萬千惡靈。十二年前冥界的異時空傳送門出現在羅馬,無數亡靈湧出,非但歐盟,連聯合國都出動大批進化者,可依舊戰局艱難。後來維羅拉布多加斯挺身而出,用薩克斯吹奏了三天三夜的安魂曲,終於把戰局扭轉。後來別人評價他為:一曲安魂定彼岸,十萬幽冥往復生。這個男人縱然戰鬥力不行,但安魂曲卻真的是對付靈魂體的最佳手段。”

    他歎道:“縱然所有人都被盜路鬼嚇退,這個男人也是決計不會害怕的。”

    泰爾莎也皺起了眉頭。

    這個女孩本就是智慧女性中的傑出人物,自然可以從兩人的話中瞭解到什麼。

    她道:“若然如此,那麼路遇盜路鬼然後所有人離開的可能就沒有了。人通常都是如此,只要有一人敢打頭,其餘人的勇氣也便有了。”

    三個人齊刷刷的歎氣。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再關注這種詭異的現象反而有些無趣。

    陰月天道:“約翰,若是沒有了能量,該如何對付靈魂體?”

    狼道:“你問我?這種事我可從來沒遇到過,任何鬼魂遇到老子都是跑得飛快,哪還用老子想辦法對付。”

    泰爾莎道:“其實若是能量被凝結,也未必是壞事,從你們的話中我忽然想明白了一件事。”

    狼道:“什麼事?”

    泰爾莎指了指天空:“有沒有想過,那些已經幻化成形的東西為什麼不落回到鎮上?”

    她口中的‘東西’,自然指的是煞氣中的厲鬼。

    只是女孩心悸,不敢把這個詞說出來。

    陰月天眉毛一挑,道:“是了,能量的本質都是相同的,若是連我們身體內的能量都被壓縮,再加上那些鬼魂又只是飛在空中,倒是的確可以肯定一件事。”

    狼道:“什麼事?”

    陰月天道:“它們不降下來,是因為它們也在受著將我們體內能量封固住的某種東西的限制,而且這些厲鬼又和我們不同,至少我們還有實體,而它們則是純粹由能量構成,一旦落下,必滅無疑。”

    狼大喜:“你的意思是說,至少在我們的能量被封印的時候,它們絕不會下來和我們戰鬥?”

    陰月天看著他:“我以為你還巴不得和它們戰鬥。”

    狼道:“開什麼玩笑,我又不是受虐狂,天上那些沒有十萬也有八萬,那是我能殺得完的?”

    陰月天道:“只是不知道,那小鎮裡面,又有什麼等著我們。”

    泰爾莎道:“你為什麼要說‘又’?”

    狼奇道:“難道你還沒有發覺?”

    泰爾莎奇道:“發覺什麼?”

    陰月天指了指道路兩旁。

    泰爾莎沿著他的手指看去,立刻‘啊’的一聲尖叫出來。

    這聲音無比尖銳,卻也再正常不過。

    任何一個女孩子看到無數的骷髏和腐屍向她走來,也一定會尖叫到這種地步的。

    慘綠幽深的鬼火映照下,腐屍和骷髏仿佛同一時間接受了指示,一步步慢悠悠的逼向眾人。

    這些復活之屍無比敬業,縱然雙腿斷掉也依舊爬的很開心。

    泰爾莎幾乎縮進陰月天懷裡,雙手死死抓住後者的黑色緊身皮衣無比畏懼的道:“怎麼辦?”

    狼詫異:“你不是黑花皇后麼?這未免太膽小了點!”

    “廢話!”泰爾莎的聲音幾乎是哭音:“我大部分時間都在總部做研究,就算出任務也是殺人,誰會去碰這些噁心的東西啊!”

    狼哈哈大笑:“你連活人都不怕居然還怕這些死人?”

    泰爾莎狠狠地白了他一眼不再理他,而是十分小鳥依人哽咽的對陰月天道:“怎麼辦啊?快想想辦法!”

    “想辦法?”

    陰月天重複了一句她的話,似乎有些發愣。

    他是真的無法理解為什麼這些毫無戰鬥力的東西會讓泰爾莎怕成這樣。

    估計真正的亞瑟王若是知道有著自己名號的人會如此糟糕,也會氣得爬出墳墓來嚇她吧?

    陰月天道:“其實這件事很好解決。”

    約翰•卡夫曼表示贊同:“實在太好解決了。”

    泰爾莎死死抓著陰月天衣服不放:“若是要把這些東西重新弄死一遍,就讓卡夫曼先生去吧,你能不能留下來陪我……”

    陰月天道:“不能。”

    泰爾莎美眸含淚:“為什麼!我可是幫助過你找關於女媧石的文獻的!”

    這倒是真的,這女孩精通大多數文字,並且對組織藏書室中的各類書籍也是記得很清,以後只要陰月天想要查文獻,就少不得要找她幫忙。

    這也是他為什麼一直對她的行為很縱容的原因。

    見她這幅樣子,陰月天也很無奈。

    他歎氣道:“我們說好解決,不是想要再殺它們一遍,而是直接進去小鎮就好。”

    “那……”泰爾莎一雙紅唇微微撅起:“那它們追來怎麼辦?”

    狼道:“這個問題你問他好了。”

    泰爾莎看著陰月天。

    陰月天道:“對,你該問他。”

    他說的他不是他,他說的他也不是他。

    那這個‘他’究竟是誰呢?

    泰爾莎順著陰月天的目光看去,果然見到了‘他’。

    他,是一個提著燈籠身材矮小的耄耋老人。

    這老人身上披著厚實卻又很是髒舊的羊皮大衣,身上的一身衣服也很破舊。

    他幾乎是一個禿子,只有幾根白髮在耳鬢兩邊蔫蔫的垂搭著。

    他的臉不但滿是褶皺,而且看起來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尤其是在那白皮燈籠的照射下,白的很是滲人。

    比港片中的僵屍還要滲人。

    他微笑著,說話的聲音無比空洞沙啞:“貴客臨門,自然是要歡迎的,只是鎮上一大半人都不知所蹤,所以死去的人就想替消失的活人來歡迎貴客。”

    他左右看看:“只是它們忘記了,生者該進入生地,死者就該留在死地,冒昧的出現只會叨擾貴客。”

    他對離他最近的一隻臉皮沒了一半、滿嘴裡爬蛆蟲的腐屍道:“不要調皮了,快回到你們該呆的地方去。驚擾貴客,這責任你們擔當不起。”

    他說話的聲音其實不大,但不知為何,當他說完,屍體和骷髏們居然真的轉身又回到了自己的墳墓!

    雖無陰風吹過,莫名的,泰爾莎狠狠地打了個冷戰。

    小老頭側身,讓出道路來:“客人們,請跟我來吧。”

    說著,也不管陰月天們是不是跟來,便逕自向鎮上走去。

    陰月天單手抓住泰爾莎的多功能腰帶,將我們雙腿發軟的冰玫瑰提著跟了上去。

    他對身邊的狼道:“這是死人。”

    他解釋道:“因為他的身體內部機能完全停止運轉。”

    狼道:“同時他的內臟已經腐爛,那腐臭的氣味從七竅中散發出來,隔著一公里外我都能聞得到。”

    泰爾莎像小貓一樣被提著,欲哭無淚:“我能不能不跟過去。”

    陰月天道:“不能。”

    狼道:“除非你想被留在這裡。”

    泰爾莎終於還是哭了出來:“你們兩個混蛋!”

    小老頭的房間便如他的身體一般,冰冷凍人。

    而且整間房子也顯得黑洞洞的,如同那些骷髏的嘴。

    在樓上翻騰了半天,小老頭顫顫巍巍的拿著一盞油燈走下來,將油燈放在木質已經開始腐爛的桌上。

    笑道:“抱歉,不知為什麼,鎮上已經斷電很久,我又因為睡得早,所以就沒備下什麼蠟燭。這是我祖爺爺的祖爺爺留下的油燈,不過添點油還能用。”

    泰爾莎勉強的笑:“多謝老爺爺。”

    小老頭道:“貴客深夜過來,想必已經餓了,小老頭我退休多年,做菜還很拿手,這就去給貴客們準備飯食。”

    泰爾莎幾乎又哭出來:“真的不必麻煩了。”

    小老頭斷然道;“貴客臨門,若不招待豈不是忘記了祖先教導的禮數?還請坐一會兒。”

    說著,已經奔廚房過去。

    油燈還算燃的較旺,將小屋照的通透。

    似乎是客廳的原因,房間中只有一些木質傢俱和一些電器。

    只是無論電視還是空調,都因為斷電的緣故不能再用。

    這真是一件很奇怪的事,屋子和傢俱都這麼破舊,居然還有嶄新的等離子電視。

    泰爾莎坐在那裡瑟瑟發抖,雙手靠近油燈想要取暖,又因手遮住了光而畏懼的拿開。

    她看向陰月天和約翰•卡夫曼:“你們難道不冷嗎?”

    陰月天道:“不冷。”

    狼將自己的軍大衣和雷鋒帽脫下:“你若冷,就穿上吧。”

    泰爾莎厭惡的看著這掉價的兩件東西,皺眉道:“我寧可凍死。”

    狼歎息道:“那實在太遺憾了,你就繼續用這油燈取暖吧。”

    泰爾莎哼哼幾聲,將俏白的小手繼續靠近油燈。

    忽的,她注意到什麼,便問:“你們兩個都盯著油燈幹嘛?”

    狼道:“早就聽說屍油燃的不旺,我很好奇這油燈怎麼這麼亮。”

    陰月天道:“我在計算這些屍油大概多久會燒光。”

    “屍油!”

    泰爾莎幾乎尖叫出來,幸好她及時的捂住了自己的嘴。

    旋即她又想起這手曾用油燈烤過火,立刻對著旁邊的一個垃圾桶幹嘔起來。

    她今晚本就沒吃幾口燴面,此刻更是只能吐酸水。

    她淚眼朦朧的看著他們:“你們為什麼不早說!”

    狼頗為無辜:“你又沒早問。”

    雖是這麼說,但她分明看到他眼中的戲謔。

    然後她搶過軍大衣給自己穿上,狠狠地瞪著他:哼哼,凍死你!

    若是金剛狼那麼容易被凍死,也不配叫金剛狼了。

    至少在小老頭再次進屋之前,約翰•卡夫曼還沒有一絲冷的意思。

    很快,小老頭端著託盤走進來:“各位,趁熱驅散一下身上的寒氣,這可是我的祖傳手藝呦!”

    託盤上的,是三個大碗公,碗裡則是散發著熱氣的噴香燴面。

    “多謝。”

    陰月天和約翰•卡夫曼同時拿起一個大碗公,聞了下香氣,便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

    吃的還挺熱乎。

    小老頭看向泰爾莎:“客人,你不吃嗎?”

    “不,不了,我真不餓,”泰爾莎飛快擺手,苦笑道:“謝謝老爺爺了,我來之前吃過飯了。而且我最近在減肥。”

    “女孩子不要因為減肥餓壞了身體,我那孫女就是總說要減肥減肥的,弄得現在很不健康。”

    老頭似乎對這事還很有研究,他忽然道:“對了,我孫女都早早睡了,不讓她出來見一下貴客太沒禮貌了,各位請稍等。”

    說罷,他又走了出去。

    泰爾莎一把抓住陰月天拿筷子的手:“別吃了啊!”

    陰月天詫異的看著她:“為什麼?”

    “笨啊!你們兩個簡直笨死了!”

    泰爾莎恨其不爭的:“他都拿屍油當油燈了,指不定又拿什麼屍油人肉來做飯的!”

    她這話說出來,縱然是滿漢全席恐怕正常人也吃不下去了,偏生陰月天和狼還若無其事的繼續吃著。

    狼道:“你想多了,這裡面用的全是羊肉,而且我也聽到他在外面殺羊的聲音。”

    陰月天表示贊同。

    狼繼續道:“而且說不定一會兒就又打起來,不吃飽點怎麼行?”

    泰爾莎目瞪口呆:“可你們不是剛剛才在外面吃了好幾碗面嗎?”

    狼愣住:“你沒發覺?”

    泰爾莎一臉茫然。

    狼對陰月天道:“她真沒發覺?”

    陰月天嘴裡塞得滿滿的,依舊埋頭苦吃:“大概是吧。”

    狼歎道:“這小鎮很詭異,從進入這裡的那一刻起,身體的熱量就在被快速消耗著,消耗速度相當於外面的三倍。”

    陰月天道:“所以我們必須多儲存一點熱量,以備不時之需。”

    聽他們這麼一說,泰爾莎的肚子也餓了起來。

    只是她是絕對不會吃碗裡的東西的,於是索性拿出自己包裡的壓縮餅乾,就著一瓶濃縮水乾巴巴的吃著。

    很快,小老頭又回來,這一次,他領過來了一個女孩子。

    這本該是一個很可愛很美的女孩子,尤其是那雙深黑色的大眼,看起來簡直讓人連靈魂都沉醉進去。

    只是她太瘦小,原本就只有一米五五的身高,又因為不知道什麼原因變得很瘦,瘦到讓人擔心一陣風都會把她吹飛。

    這便使得她看起來簡直就是一堆柴杆搭成的架子上撞了個大腦袋。

    即便形象如此恐怖,那雙眼讓人只會對她有憐惜,而不會對她產生畏懼。

    這女孩被小老頭拉著手,本來的樣子似乎還很不情願,但當她一進房間後,一雙大眼馬上死死地盯在了一個人的身上。

    約翰•卡夫曼摸了摸自己的臉,似乎上面並沒有什麼古怪的東西。

    但不知為何,他總覺得這女孩子看自己的樣子仿佛在看什麼古怪的東西。

    然後很快,那眼神又變成了赤裸裸的恨意。

    倒不是殺父仇人般的憎恨,反而像是女孩子看到自己的男朋友偷情時的恨。

    因愛生恨的那種。

    狼倒是的確覺得這對大眼睛看起來很熟悉,只是女孩子的樣子,絕不是他認識的任何一個人。

    小老頭笑道:“各位貴客,這是我的孫女小憐,小憐,跟貴客們問好。”

    女孩子很聽話的鞠躬:“貴客們好。”

    只是即便在鞠躬的時候,她的大眼睛依舊很是憎恨的看著約翰•卡夫曼。

    這下連陰月天泰爾莎小老頭都注意到了。

    小老頭皺眉道:“憐兒,不許盯著貴客看,很無禮知道嗎?”

    “是。”

    女孩子很不情願的應了聲,不再看著狼。

    然後她的眼睛馬上轉移到桌上的燴面。

    那眼神也是赤裸裸的欲望,就算是泰爾莎都能聽到她狠狠咽口水的聲音。

    亞瑟王同學再次母愛氾濫,將自己的面推過去:“你吃吧,我不吃的。”

    小憐看向小老頭,一臉哀求。

    小老頭一歎:“吃吧,不過要先謝謝貴客。”

    小憐連忙一鞠躬,然後拿過碗狼吞虎嚥起來。

    她吃的速度很快,比陰月天和狼都要快,一大碗公的燴面,居然沒過一分鐘就已經全部被她吞進小小的肚子。

    然後她無比期待的看著狼和陰月天吃不到一半的碗。

    狼一歎,將自己的碗推過去:“我吃飽了,不嫌棄的話……”

    小憐沒等他說完便搶過碗,絲毫沒有客氣和嫌棄的樣子,只是即便在狼吞虎嚥,她也偷偷的用憤怒的眼神看著狼。

    若是這時她的大眼中再有點淚水,狼簡直要覺得自己是始亂終棄的混蛋。

    為了轉移注意力,他對陰月天道:“小王八蛋。”

    陰月天慢條斯理的吃面:“說。”

    狼道:“喂,你別吃了。”

    陰月天看了他一眼,不甩他。

    狼一把搶過碗,在陰月天冰冷的目光中將大碗公推給小憐:“他也吃飽了。”

    陰月天當然沒吃飽,就算吃飽了他也絕不在意為自己多儲存一些熱量。

    只是狼的行為更讓他好奇。

    他道:“你認識她?”

    狼搖頭:“不認識。”

    陰月天道:“不認識?”

    狼怒:“你說呢?”

    陰月天道:“老先生,我有事要問你。”

    他這突如其來的轉折讓小老頭一愣,旋即笑道:“時候也不早了,有什麼事還請貴客明天再問吧。”

    他轉身出屋:“小憐,一會兒帶我們的貴客去客房。”

    他就這樣離開,陰月天居然也沒阻止,這讓泰爾莎很詫異。

    她原以為他會武力威脅甚至蹂躪小老頭一番逼問情報。

    陰月天自然不會理會她的想法,而是默默地看著狼。

    狼默默地看著小憐。

    小憐狠狠的瞪著狼。

    狼摸了摸鼻子:“我們認識麼?”

    小憐搖頭:“不認識。”

    可她的眼神偏生就是恨不得活吞了狼。

    狼道:“真不認識?”

    小憐不再回答,只是將面全部吃完,冷冷的道:“貴客們,我帶你們去客房。”

    說罷,便逕自上樓。

    客房只有兩間,而且睡覺的地方全是火炕。

    小老頭顯然已將炕燒的很熱,這讓兩間客房都是暖暖的感覺。

    只是即便如此,房間中依舊有一種說不出的陰氣。

    泰爾莎很可憐的看著陰月天:“我可不可以和你睡一間?”

    陰月天看了眼狼和小憐,道:“我習慣一個人睡,我想約翰一定不會拒絕一個淑女的請求的,是嗎?”

    他居然說出這種話,還真的讓泰爾莎和狼驚訝了一下。

    陰月天的眼,一直盯著小憐。

    當後者眼中爆發出濃濃的嫉妒和憤怒時,他終於動了。

    手術刀擔在小憐的頸上,陰月天冰冷的眸子已完全睜開。

    他道:“你究竟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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