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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林淮玉]粉領月光族【粉領e族之一】[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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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8-8 00:24:19 |倒序瀏覽
粉領月光族(粉領e族之一)作者:林淮玉 
  
「不吃美食,死不瞑目!」
所以--
她願意將錢全數花在吃上頭,當個「月光族」
把美食專欄作家當副業,找個正職當秘書 
怎知--
她竟在聖誕派對上抽中「第一特獎」,和他一吻定情
可她是個美食主義者,他卻不容許女人在他面前吃東西
唉!要她如何和一個嫌棄她吃相的男人交往……

他遲早會被她這個古怪的秘書氣瘋!
別人戴防毒面具是要防SARS,她是因為受不了他古龍水的味道
要她幫忙送他朋友禮物,她卻帶人去喝個爛醉
還「不守婦道」,和PUB裡的外國人摟摟抱抱
哼!想在他這裡混飯吃,就得照他的「標準」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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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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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8-8 00:24:52
  有朝一日

  
  淮玉終於買了筆記型電腦了,考慮了很久才決定直接購買不佔地方的筆記型電腦,可以在家上網囉,感覺真的很好。

  
  以往想上網總是利用上班時順便逛逛《飛象》的網站,現在愛什麼時候上網就什麼時候上網,完全自由自在。

  
  淮玉的打字速度不快,所以一向用手寫稿,希望有朝一日能練就「神手」用電腦打字稿,不過我想我仍有一段距離要努力。

  
  淮玉對電腦真的是外行,所以從買電腦到安裝好一切軟體,全靠淮玉弟搞定,想想還真有點不好意思,沒辦法,總覺得腦子要裝的東西實在太多,沒法再裝電腦大事。

  
  算了,我只要會使用套裝軟體就好了,其他高深的學問就由別人去增強吧!

  
  談談這本作品,夏天到了,所以淮玉寫了個輕鬆、不沉重的故事,故事裡有幾個怪丫頭,脾氣怪、想法怪,還有怪癖,很誇張的怪癖哦,至於是什麼??看下去就知道了。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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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匿名  發表於 2014-8-8 00:25:45
  第一章

  
  位於台北東區的「帝美食」是畫家和詩人常聚會的地方,許多年輕的藝文界人士,都喜歡在這個寬敞又舒適的場所發表作品。其挑高的天花板和高雅簡單的設計,使得入內的顧客們感受到生活裡少有的舒適和放鬆。
  
  尤其伴著優美的音樂,品味餐館裡的美食,更是人間一大享受,味蕾的滿足,難以用言語形容。
  
  瞧!美食主義者程天依一臉沉醉又滿意的表情,就可以知道為什麼這家餐館的生意會一直這麼好了。
  
  「天啊!這蛋糕真是人間美味啊,好吃到舌頭部快要被我吞下去了。」程天依吐出丁香小舌,舔了舔不小心沾在唇辦四周的蛋糕屑,意猶未盡地道。
  
  陪著一道賞味的溫愛忻微笑道:「這裡的蛋糕師傅是『薩赫爾蛋糕』首席師傅的高徒。」
  
  「薩赫爾蛋糕?是不是有『世界甜點之最』的薩赫爾蛋糕?」
  
  溫愛忻點點頭,「就是。」
  
  「難怪會這麼好吃。」程天依靠向椅背,滿足地揚起一抹笑。
  
  「我哥帶我來吃過之後,我就想到一定要找你來嘗嘗,果然不出我所料,你也喜歡。」
  
  「這麼棒的蛋糕當然要找我來嘗囉,口袋空空也要來吃,不然會死不瞑目的。」
  
  「你真的又口袋空空了?」溫愛忻擔心地問。
  
  「嗯,沒辦法,要怪就怪我這張嗜吃美食料理的嘴,東吃西吃,還沒到月底,荷包就空了。」
  
  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她也很無奈啊,想改也改不了的小毛病。她幾次發下重誓不再天天食美味,可往往不過一天的光景就棄械投降。
  
  想想自己的小小缺點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又不是殺人放火,有這麼嚴重嗎?
  
  「你爸不是才警告過你?」
  
  「所以這回他直接把我請出家門了啊。」她無奈一笑。
  
  「什麼?請出家門?」溫愛忻驚訝地嚷道。
  
  「我老爸認為我命太好,不知人間疾苦,所以要我自立門戶、獨立自主。」
  
  她是無所謂啦,反正一個人能苦成怎樣?
  
  「自立門戶?」
  
  溫愛忻可不是想潑好友冷水,一個美食專欄作家的收入能撐起一片天嗎?
  
  「是啊,沒什麼啦,大不了以後腰帶繫緊一點。」
  
  「你才做不到呢!」溫愛忻取笑她,「又不是沒試過,有哪一次信誓旦旦之後成功的?」
  
  「怎麼連你也不看好?」她洩氣了。
  
  「是不看好,不吃美食就會死的人能遠離美食才有鬼!」
  
  溫愛忻真的不想打擊她的信心,但她實在太瞭解美食追隨者程天依那一張小小的櫻唇有多刁了。
  
  「視而不見,見而不嗅,總可以了吧!」程天依不服氣。
  
  「不可能,我看你別改變自己的嗜好了,不如想法子開源。」
  
  「現在經濟這麼不景氣,要開源談何容易?」能保持現狀就該偷笑了。
  
  「我們公司有缺,你要不要來試試?」溫愛忻突然想到什麼似的道。
  
  「你們公司福利這麼好,怎麼可能有缺?你是不是聽錯了?」程天依有一搭沒一搭地道。
  
  「沒聽錯啦,我的耳朵好得很,我們公司老闆的秘書月底結婚,婚後定居倫敦,公司福利再好也沒法留住她。」
  
  「真的?」程天依眼睛一亮,沒想到這麼好廉的際遇會讓她碰到。
  
  「不過別高興得太早,我們『大法汽車』的老闆可是不好伺候的,出了名的麻煩。」
  
  程天依歎了一口氣,「我說嘛,這麼好的肥缺怎麼會輪得到我?」害她白高興一場。
  
  「你沒興趣啊?」
  
  「不是沒興趣,而是怕你老闆對我沒興趣。」她不想自取其辱。
  
  「面試的人不是我們老闆,是人事室經理楊少夫,我和他很熟,稍微打一聲招呼就可以搞定了。」溫愛忻拍胸脯保證。
  
  重燃希望的程天依大嚷:「可以嗎?」
  
  「為什麼不可以?楊少夫欠我人情,只要我去向他說個幾句,錄取你不是問題,不過……」溫愛忻頓了下,欲言又止。
  
  「不過怎樣?」
  
  「不過仇先生不好相處。」
  
  「他老人家到底有什麼怪癖?」程天依願聞其詳地道。
  
  「什麼老人家?我們老闆風度翩翩,是個能幹到不行的青年才俊。」溫愛忻護主心切地道。
  
  「好吧!請問青年才俊有什麼毛病?為什麼很難相處?問題到底出在何處?」
  
  「仇先生不喜歡女人在他面前吃東西,若看見女人吃東西他會罵人、會生氣、會發火、會抓狂。」
  
  「什麼?」程天依覺得匪夷所思。
  
  「就是這樣,所以不好伺候,也不好相處。」
  
  程天依瞠目結舌地道:「他是不是變態啊,女人不能在他面前吃東西?那他老兄上館子、飯店吃飯,是不是一律清場?」
  
  「沒錯!就是清場,不然包下飯店整層,就是不能見著女人吃東西。」
  
  「為什麼?他是不是受過什麼刺激?不然怎麼會這麼詭異?」她真是大開眼界了。
  
  「沒人知道真正的原因,反正以後你在仇先生面前不要吃東西準沒錯。」
  
  「真麻煩,比女明星拍寫真集還囉唆。」她啐了句。
  
  「人家是老闆嘛,我們這些在底下做事的人聽話些就沒事了。」
  
  「除了這個變態症之外,你們仇大少還有沒有別的怪癖?最好讓我一併知道。」她要打聽清楚,免得捋了虎鬚。
  
  溫愛忻想了想後道:「好像沒有了。」
  
  「好吧!如果想待到領退休金,就別在仇先生面前吃東西,我會注意的。」
  
  「仇先生很敏感的,只要被他逮到一回,沒有商量的餘地,就是走人。」
  
  「這麼恐怖?」她嚇了一跳。
  
  「劉秘書之前的張秘書,只是轉過身吃了一塊五香乖乖就被炒魷魚了。」溫愛忻感慨道。
  
  「這麼誇張?」
  
  「仇先生在這一點上十分堅持。」
  
  「簡直到令人髮指的地步。」她倒想會會這號人物,看看他是何三頭六臂!
  
  「不過大家都很體諒啦。」溫愛忻淡淡一笑。
  
  「為什麼?」
  
  「仇先生一表人才、器宇不凡,是男人敬佩、女人愛慕的對象,所以一點小小的毛病,大家並不在乎。」
  
  「什麼小小毛病?這可是怪胎才會有的行徑,怎麼?你們一見是帥哥就什麼也不在意了?」
  
  「沒什麼好否認的,是這樣沒錯。」溫愛忻一笑。
  
  「那男人呢?」
  
  「什麼男人?」溫愛忻一時之間沒意會過來。
  
  「男人在他面前吃東西就行?」
  
  「是啊,不然呢?」
  
  「他結婚了沒?」
  
  溫愛忻搖搖頭,神秘的看向她。「怎麼,你想倒追仇先生,征服他的小小毛病?」
  
  她白了溫愛忻一眼,「三八!我又不是瘋子,倒追他不知會死多少細胞,可能就會弄得神情憔悴,一夜白髮。」
  
  「那你問仇先生結婚了沒作啥?」
  
  「我是想知道這世上有哪個女人肯嫁給這種男人。」
  
  「嫁給仇先生這種男人有什麼不好?我倒覺得唯有世上最好的女人才會有那種福氣。」
  
  程天依噗哧一笑,「神經!這怎麼會是福氣?一個不能欣賞你吃相的丈夫要他做什麼?」
  
  「嘴除了用來吃飯之外還有其他功能,不能一塊兒吃東西,但是可以一塊兒接吻,有什麼不好的?」
  
  「你覺得仇大少沒問題?」
  
  程天依想搖醒溫愛忻,希望她理智一點。
  
  「仇先生會有什麼問題?不想看女人的吃相很平常啊,每個人都會有個罩門左右生活。」
  
  「誰受得了這樣的男人,根本是心理不正常嘛,沒有女人會看上這麼古怪的男人。」她這麼說真的不是偏見。
  
  「不會啊,仇先生有很多女朋友,大家都想嫁給他,只是仇先生一直沒採取行動罷了。」
  
  程天依不只不為所動,反而嗤之以鼻。「我看啊那些女人全是煙幕彈,仇大少放出的煙幕彈,為了提高自己的行情不惜編這個漫天大謊。」
  
  「不會啦,仇先生才不需要自導自演提高自己的行情,他的行情已經高到不行了。」
  
  「愛忻,你被蒙蔽了。」
  
  「哎呀,不跟你說了啦,反正等你成了總裁的秘書之後,就能近距離觀察仇先生,他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溫愛忻信心滿滿的保證。
  
  ☆☆☆☆☆☆☆☆☆
  
  秋高氣爽,清風拂面。
  
  「這麼早?」
  
  溫愛忻端了杯咖啡,走進程天依的個人辦公室。
  
  「第一天上班總不能遲到,不好看。」
  
  「這辦公室可真大,比我的房間還大三倍有餘,而且居高臨下,從玻璃帷幕可以看見台北的車水馬龍。」溫愛忻站在落地窗前啜了口咖啡。
  
  「你在這裡喝咖啡不怕?」
  
  「怕什麼?」溫愛忻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
  
  「仇大少衝進來殺人啊。」程天依好笑地道。
  
  「不會啦,仇先生現在人在法國度假,明天才會回來,後天下午來上班,所以不礙事。」
  
  程天依打開電腦,開始敲打著今天下午就要交的美食專欄稿子。
  
  替美食雜誌寫專欄在今天以前是她的主業,今天以後成了她的副業。
  
  「劉秘書都跟你交接好了?」
  
  「差不多了,劉秘書的檔案管理做得極好,我只要『劉規程隨』就行了。」
  
  「少夫一早還很緊張的跑來問我,你知不知道仇先生的忌諱,很好笑對不對?」
  
  「楊先生怕我被仇大少砍頭是不是?」程天依抿嘴一笑。
  
  溫愛忻幽默的說:「仇先生不會砍你的頭,他只會要你立刻把嘴裡的東西吞下肚,然後接受他的炮轟。」
  
  「是啊,火力強大的炮轟。」她沒好氣的道。
  
  「你會不會擔心?」
  
  「擔心什麼?我又沒打算在仇大少面前吃東西,他的炮火再強大也轟不到我。」她解釋道。
  
  她這次的美食專欄,決定介紹帝國美食令人食指大動的蛋糕。
  
  寫這類的美食專欄題材多到寫不完,而且愛吃美食的她更是靈感不斷,連續出個二、三十本美食套書都綽綽有餘。
  
  「聽說這回仇先生不是一個人回台灣,還帶著青梅竹馬的朋友一塊兒回來。」
  
  「哦,既是青梅竹馬感情一定不錯囉,仇大少一樣不准她在他面前吃飯、喝茶馮?」
  
  「我想不會有女人例外。」
  
  「仇大少的媽咪呢?姊妹呢?也不被允許在他面前吃東西嗎?」
  
  「仇先生的母親不在人世了,他是獨生子。」
  
  「所以真的沒法習慣女人在他面前吃東西?」
  
  溫愛忻翻了翻擱在桌上的時尚雜誌,「怎麼過期的雜誌會在這裡?」
  
  「我從回收桶撿回來的。」
  
  「撿這些過期的東西做什麼?仇先生最討厭我們把垃圾當作資訊了。」
  
  「他管的可真多!」程天依冷哼了聲。
  
  「總之,你最好低調些,別忤逆了仇先生而不自知,公司福利好大家都想擠進來分一杯羹。」忠言通常逆耳。
  
  「為了我可愛的美食,再苦悶的精神生活我都會熬下去的,請放心。」
  
  「沒這麼慘啦,你只要別犯了仇先生的大忌,什麼都好說。又有帥哥可以欣賞,真是棒極了。」
  
  閒聊十來分鐘,一篇內容豐富,足以勾引人們唾液的美食專欄完成了。
  
  為了犒賞自己的能幹,程天依決定今天的晚餐在鼎泰豐解決。
  
  ☆☆☆☆☆☆☆☆☆
  
  許棉棉舒服的坐在雪白色的BENZ裡,嬌艷如玫瑰的面龐堆滿笑。
  
  她悄悄的睇了一眼坐在她身旁的仇法烈。
  
  仇法烈繃著一張臉,剛毅的輪廓、方正的下顎微微往裡凹陷,給人一股冷淡的感覺。
  
  他穿著深色的西裝,穩重的態度令人不寒而慄。
  
  自從仇法烈繼承父親仇罡創辦的大法汽車之後,他黃金單身漢的身份,一直是媒體記者追逐的焦點。
  
  「法烈,一會兒上哪吃午餐?」許棉棉討好的問道。
  
  「隨便你。」
  
  「我們去吃日本料理好不好?」
  
  仇法烈側目盯住許棉棉的臉,冷硬的道:「你憑什麼以為我會為你破例?」
  
  許棉棉臉上的笑容旋即僵住,「一次也不行嗎?今天是我的生日。」
  
  「一次也不行。」他陰沉的道。
  
  「法烈,你對我好殘忍。」她覺得委屈。
  
  「你想要什麼生日禮物?鑽石?房車?翡翠?我都可以送給你,就是陪你吃飯這件事,我是死也辦不到的。」他平板的陳述這件天大的忌諱。
  
  「為什麼?」她好受傷。
  
  「別問我為什麼。」仇法烈看向前方。
  
  許棉棉抿了下唇,「你就這麼討厭我嗎?今天是我的生日,陪我吃頓飯也不願意?」
  
  「這是我的底限,如果你因此而恨我,我也不會改變。」
  
  一樣米養百樣人,誰規定他不能我行我素?
  
  許棉棉就是不懂,兩人相識這麼多年,她為什麼不能在他面前吃口飯?
  
  「你還是一樣見外。」
  
  「不陪你吃飯就是見外?」仇法烈冷笑道。
  
  「為了你,我到瑞士苦學上流社會餐桌禮儀,絕對不會讓你看到任何醜態,就讓我陪你吃一頓飯嘛!」
  
  「我還是那三個字,辦、不、到!」
  
  「法烈,我用心良苦,你卻不屑一顧。」許棉棉快哭出來了,委屈至極。
  
  「你想說什麼?」他不耐煩的吼道。
  
  許棉棉扁了扁嘴,輕聲喃語:「我只是希望你重視我一些,而不是用這種不在乎的態度對我。」
  
  「朋友之間,你認為怎樣的態度才合適?」他完全不為所動,反而覺得被女人指責是男人都會遇上的事。
  
  「法烈,我很想知道我們是一種什麼樣的朋友關係?」定位在哪裡?
  
  「朋友就是朋友。」仇法烈理所當然地道。
  
  「只是朋友?」她心裡在滴血。
  
  「不然呢?」他沒想到女人一旦決定打破砂鍋問到底時,會是這樣的鍥而不捨。
  
  「法烈,你好壞,明明知道人家心裡在想什麼卻故意裝糊塗,吊人胃口。」
  
  他大笑,「我這個人直來直往慣了,你竟然說我裝糊塗,你實在太不瞭解我了。」
  
  「法烈,你應該常常笑的,你的笑聲是我聽過男人的笑聲裡最好聽的。」許棉棉討好道。
  
  仇法烈搖了搖頭,「別拍馬屁,我不吃這一套。」
  
  「法烈,你是不是心裡有了別人?」許棉棉試探地問。
  
  他愣了下,「為什麼這樣問?」
  
  「你對女人都是這樣匆冷匆熱的嗎?」她有點心灰意冷,苦苦經營這段感情這麼久,很可能是一場空。
  
  「匆冷匆熱?」他沉吟著這四個字。
  
  「有的時候不理人,有的時候又熱情如火。」
  
  坦白說,她真的很怕這樣的男人,捉摸不定,和他糾纏上注定要屈居下風。
  
  「是嗎?我倒不覺得自己匆冷匆熱。」因為他從來不曾真正「熱」過。
  
  可,怎麼會這樣呢?他是個正常的男人,也有男人的需要,到一些國家出差時,他偶爾會叫個高級妓女陪他在床上滾一滾發洩慾望,不過就只是純粹發洩慾望,結束之後,船過水無痕。
  
  在該動情之處,他竟然無情。
  
  在激情的時候,他居然可以保持頭腦清醒。
  
  為什麼?
  
  是因為他壓根兒不相信有女人會令他動心?還是他不願意付出?
  
  「你是當局者迷,自然不會知道自己的匆冷匆熱給了我多大的傷害。」許棉棉徑訴著。
  
  他揚起一抹很淡漠卻好看的笑,「老天真的很奇怪,給了我一顆冷靜的頭腦,卻要我做個當局者迷的迷惘之人。」
  
  許棉棉見他心情不壞,逮著機會一吐為快。「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
  
  「花在哪兒?」仇法烈看她一眼。
  
  她直言:「我想不會有人否認我是一朵名花。」
  
  他笑了,這一次是由衷的笑。「很好,我喜歡有自信的女人。」
  
  「真的?」這是不是意味著她的機會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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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8-8 00:26:14
  第二章

  
  「哈啾、哈啾、哈啾!」
  
  準時踏進辦公室的程天依敏感的鼻子開始運作。不用說,肯定又是什麼過敏源讓她的鼻子受不了了。
  
  古龍水的「臭味」!真該死,是誰擦這種熏死人的玩意兒?
  
  「哈啾、哈啾、哈啾!!」
  
  她雙手搗著鼻子,衝進可疑的氣味來源方向——相連的辦公室。
  
  「是哪個粗心的傢伙,打翻了一桶古龍水?」程天依大嚷道。
  
  「你是從哪裡冒出來的潑婦?」男人冷冷的輕吼。
  
  程天依睜大眼,終於看清楚坐在紅木辦公桌後的男人——很可能是她的頂頭上司。
  
  男人臉色難看地瞪著她,一身鐵灰色的高級西裝襯出他高尚的品味。
  
  「仇……先生……早……」程天依抖著聲道。
  
  她不是一個會忍氣吞聲的人,可為了飯碗,她也懂得為五斗米折腰的道理。
  
  「你是誰?」一樣不悅的嗓音。
  
  「我是新來的秘書程天依。」
  
  她的手仍搗著鼻子,以至於講出來的話像含著鹵蛋般模糊不清。
  
  「你的鼻子怎麼了?」仇法烈不解地問。
  
  「過敏。」
  
  他聽不清楚,一雙犀利的黑眸緊盯著她。「把手放下。」
  
  她僵著不動,真是倒了八輩子楣了,眼前這個冰那樣的酷男,竟然是她的頂頭上司仇法烈。
  
  「我叫你把手放下,你的耳朵是不是聾了?」他嘲諷地道,不在乎是不是帶給別人難以承受的屈辱。
  
  程天依猶豫的放下手,然後不禮貌的當著他的面放肆的打噴嚏。
  
  「哈啾、哈啾、哈啾!」
  
  沒完沒了的噴嚏聲,逼得她不顧辦公室倫理地衝出總裁辦公室。
  
  仇法烈皺著眉,眼底浮現一抹霸氣。
  
  這個古怪的秘書,居然在他面前不顧形象地打噴嚏,她是不是不想在大法汽車混了?
  
  他按下內線電話,「少夫,你過來一下。」
  
  ☆☆☆☆☆☆☆☆☆
  
  楊少夫知道仇法烈會傳他問話,可沒想到會這麼迅速,什麼事這樣急如星火?他站在門外理了理衣裳才敲門。
  
  「進來。」仇法烈冷淡的命令。
  
  他抬眼看向楊少夫,「坐!」
  
  楊少夫頷首坐下,恭敬地道:「仇先生有什麼指示?」
  
  「那個女人是誰?」他指了指相連的門扉。
  
  「程小姐是新來的秘書,頂替嘉文的位置。仇先生是不是覺得天依不適合?」
  
  楊少夫在仇法烈身邊做事差不多有三年的光景,他一向尊重老闆用人的習慣,在一些敏感的人事問題上,他不會先斬後奏,唯獨這一回。
  
  「為什麼用她?」
  
  「天依文書資料處理得不錯,人又細心,與客戶互動也還行,會是一個優秀的秘書人才。」楊少夫冷汗直冒地說。
  
  要不是為了還愛忻人情,他真的不想自作主張,挑個未經主子同意的秘書。
  
  「她一看見我就沒禮貌的猛打噴嚏,她到底是什麼意思?」他以手指關節敲著桌子,發出威嚇的聲音。
  
  「也許……是感冒了吧!」
  
  「感冒了還來上班,她想傳染給誰啊,何況現在SARS正在大流行,她有沒有分寸啊?」
  
  「我會注意她的身體狀況,若是發燒超過三十八度,一定會叫她離開公司。」
  
  仇法烈挑起眉,「她是你的朋友對嗎?」
  
  楊少夫嚥了下唾沫,困難的回答:「有些間接交情,不是很熟。」
  
  「你應該知道我最討厭人情關說進大法汽車的用人方式。」他直指楊少夫的不是。
  
  「天依不是我的朋友,至少在她進公司之前,不是朋友關係。」他緊張得心跳加快。
  
  「最好她的工作表現像你說的這麼好,否則你這人事經理也別幹了。」仇法烈揮了揮手,示意他離開。
  
  楊少夫退出總裁辦公室,程天依忐忑不安的站在門外候著。
  
  「被修理了?」她瞭解的問。
  
  「你身體是不是不舒服?」
  
  程天依搖了搖頭,「沒有啊,我身體好得很,為什麼這樣問?」
  
  「那為何一見老闆就猛打噴嚏?」楊少夫不解地問。
  
  她委屈地道:「我鼻子過敏嘛!」
  
  「什麼?」他沒聽清楚。
  
  「我說我鼻子過敏,誰敦他老兄把古龍水往身上倒了一整桶,弄得空氣裡全是臭味。」
  
  「古龍水?」他的確有聞到古龍水的味道,「可是味道很淡啊,沒你說的這麼誇張。」
  
  「沒辦法,我鼻子敏感嘛。」程天依扮了個鬼臉。
  
  「你自己要克服,別在老闆面前猛打噴嚏、很不雅觀,仇先生很怕你是得了SARS.」
  
  「什麼?」她沒聽錯吧!
  
  「就是怕你得了SARS會傳染給公司的人,所以把我找來訓了半天。」
  
  「我的鼻子長在我的臉上,它要這麼敏感我有什麼辦法?我也不想啊,不然叫他別倒古龍水引誘我的鼻子打噴嚏。」她建議道。
  
  「找死啊,仇先生擦古龍水是他的自由。」
  
  「那我打噴嚏也是我的自由。」
  
  「他是老闆!」楊少夫無奈的說。
  
  o 0 o午餐時間,溫愛忻聽了程天依的說法,捧腹大笑。
  
  「有這麼好笑嗎?」程天依喝了一口龍蝦湯才問道。
  
  「當然好笑,仇先生的古龍水可是女士們最愛聞的味道,有催情的效果哩。」
  
  「有什麼效果?」程天依沒聽清楚。
  
  「催情的效果。」
  
  「催什麼情啊,我看只會催出我的哈啾來。」她一點都不覺得古龍水的味道有什麼好聞的。
  
  「你的鼻子真是敏感,這麼淡的味道都能讓你狂打噴嚏。」溫愛忻無奈地道。
  
  「什麼這麼淡的味道?我看是倒了一大桶。」她可憐的鼻子是不會冤枉人的。
  
  「你太誇張了,仇先生的古龍水味淡到幾不可『聞』,聞不太出來的味道你還能說成倒了一大桶。」
  
  「男人擦什麼古龍水嘛!」
  
  「乾淨清爽的男人擦古龍水,你不覺得是一種時尚嗎?」溫愛忻如夢似幻地道。
  
  「什麼時尚?分明是作怪。」
  
  「天依,你不懂欣賞男人。」溫愛忻看了她一眼,「更正,你啊,不是不懂得欣賞男人,而是不懂欣賞香噴噴的男人。」
  
  「哪是香噴噴,我看那臭味連三里外的人都會被熏倒。」她口沒遮攔的評論。
  
  「那怎麼辦?總得想個法子,一見面就打噴嚏,不用一天工夫你就會被炒魷魚。」
  
  「我會盡量退避三舍。」
  
  「怎麼可能,你是總裁秘書耶,再怎麼退避三舍也有見面的時候。」
  
  「我會戴防毒面具。」程天依突發奇想。
  
  「什麼?戴防毒面具?會不會太小題大作了?」
  
  「不然咧?要求仇先生改掉擦古龍水的毛病是不可能的,誰教他是老闆,所以我只好犧牲小我,戴防毒面具來成全仇先生愛擦古龍水的大我。」夠意思了吧!
  
  「要不然你乾脆調單位算了。」
  
  「我也想啊,可是才待幾天就嚷著調職算什麼英雄好漢,再說大法汽車福利好,哪會有什麼職缺好調。」
  
  「說的也是,仇先生用秘書很挑剔的,要是他不點頭,就會再發生今天這樣的事,少夫被叫去罵。」
  
  「我看我可能和仇先生犯沖。」程天依歎了一口氣。
  
  「怎麼說?」
  
  「你想想看,我這麼重吃的人,居然遇上怪胎酷男,不准在他面前吃東西。不過,這點倒遺好,頂多躲著他吃。可他堂堂七尺男兒,怎麼會這麼愛漂亮?愛漂亮也就算了,還愛擦古龍水。」
  
  溫愛忻也歎氣,「仇先生是穿著體面好嗎?不是愛漂亮,這有很大的差別。」
  
  「男人肚子裡有料比外表金光閃閃重要。」
  
  「什麼金光閃閃?仇先生才沒有穿金戴玉呢!」溫愛忻替仇法烈辯駁。
  
  「形容嘛,我當然知道他不是那麼俗氣的人,全身上下名牌西裝還不就是銀子堆起來的。仇法烈真不會想,不如把買衣服的錢省下來吃好料的。」
  
  「你啊,滿腦子就只知道吃好料的。」
  
  「俗話說民以食為天,你什麼時候聽過民以穿為天了?沒衣服穿不會死人,可沒東西吃是會翹辮子的,所以吃美食比穿華服重要。」
  
  「歪理!」溫愛忻啐了句。
  
  程天依微笑道:「我愛歪哩。」
  
  「工作不好找,你可得好自為之,別自找苦吃,到時候苦哈哈的,別提美食了,連吃街上的滷肉飯都甭想加鹵蛋了。」
  
  「知道啦,溫老師。」
  
  「我可不是開玩笑的。」溫愛忻正色道。
  
  「我也不是開玩笑的,我真的會好好捧住這個飯碗,拿出謝團長死守四行倉庫的毅力守著大法汽車,抱著仇法烈的大腿不放。」
  
  「沒這麼慘烈吧!」
  
  「是沒這麼慘烈,不過也差不多了,你不知道伴君如伴虎!」
  
  「見過許棉棉了沒?」溫愛忻好奇地問。
  
  「誰是許棉棉?」她不識其人。
  
  「仇先生的紅粉知己。」
  
  「仇法烈的紅粉知己干我啥事?討論她不如討論咱們晚上是要去吃汕頭魚面還是虱目魚料理?」程天依淡然的道。
  
  ☆☆☆☆☆☆☆☆☆
  
  染了一頭淡金色及肩中長髮的高颯,閒閒地往義大利真皮沙發一坐,露出興味的表情,然後不疾不徐地道:「你這裡是不是被海珊放了生化武器?」
  
  「什麼?」
  
  「外頭的小秘書戴著防毒面具來上班啊。」
  
  仇法烈愣了下,「你說什麼?」
  
  「防毒面具,你的秘書程小姐戴著防毒面具坐在位子上打字。」
  
  「你確定沒看錯?」
  
  「除非你用了兩個小姐做不同的工作,一個是做牛做馬的秘書小姐,一個是戲台上的花瓶女。」
  
  「那女人不知道在想什麼,一見我就猛打噴嚏,好像我是瘟神似的見了我就躲。」
  
  「這塵理性?」這引起了高颯的注意。
  
  「什麼意思?」
  
  「能不被你的魅力所吸引的女人,我原以為絕種了,沒想到還有一個。」高颯好玩地道。
  
  「阿颯,你胡說個什麼勁兒!」
  
  「開開玩笑別這麼認真。」高颯玩世不恭地道。
  
  「幹嘛!無事不登三寶殿,你來找我有事啊?」他放下手中疾書的鋼筆。
  
  「二年多沒見,來看看你過得怎樣,順便瞧瞧你被許棉棉那只八爪章魚纏上了沒有?」
  
  「我這樣像是沒有自由身的男人嗎?」
  
  高颯聳聳肩,「很難說,人是感情的動物,我以為她遲早會感動你。」
  
  「如果人心這麼容易受感動,為什麼珂珂沒能感動你?珂珂一直對你一往情深。」他反將高颯一軍。
  
  「那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了,同樣是一個女人和一個男人。」
  
  「不一樣就是不一樣。」高颯沉重地道。
  
  「你是當局者迷。」
  
  高颯斂下眼,「你不懂。」
  
  「是我不懂,遺是你自己故意不想懂?」
  
  高颯是仇法烈高中資優班的同學,不論何時見他,總是一副放蕩不羈的雅痞樣。
  
  「她還好嗎?」高颯問。
  
  「你自己為什麼不親自去看她?問我這個旁觀者很奇怪。」
  
  「我沒空。」他直接拒絕。
  
  「你又在找借口了。」仇法烈瞭解地道。
  
  「而你又在強人所難了。」高颯站起身,準備走人。
  
  「珂珂愛你。」
  
  高颯停下腳步,「愛,一斤值多少錢?」
  
  「幹嘛?」
  
  「我賣給你。」
  
  高颯旋即推門而出,出門時正好遇見泡好咖啡準備端入總裁辦公室的程天依。
  
  「高先生,要走了啊?」防毒面具上的一雙杏眼透著笑意,溫和友善的玉人兒,教人忍不住多看一眼。
  
  「這裡有人不歡迎我。」
  
  程天依指了指裡頭,壓低嗓音問:「老闆又在發神經了啊?」
  
  高颯點點頭,一樣壓低嗓音道:「你怎麼受得了他?」
  
  「沒辦法,他是我的金主,不乖乖聽話就得回家吃自己了。」她歎了一口氣。
  
  「這咖啡不如咱們倆喝了。」說著,高颯端過咖啡走進秘書室。
  
  「你為什麼戴防毒面具?」他問,邊將咖啡一飲而盡。
  
  「高先生,你這根本不是喝咖啡,像是在喝水。」她拿下防毒面具小口小口地喝著咖啡。
  
  「一樣啦。」高颯無所謂地道。
  
  「你是仇先生的朋友嗎?」
  
  「我和他是敵人,不是朋友。」他半真半假地道。
  
  「騙人!」
  
  「可惜騙不到你。」他一笑。
  
  程天依發現他人挺風趣的,遂大膽起來。「仇先生是不是和女人有仇?」
  
  「為何這樣問?」
  
  「高先生不知道嗎?仇先生不讓女人在他面前吃東西,他是不是受了女人的刺才會這麼怪異?」
  
  「首先,請叫我阿颯,高來高去的很刺耳。再來,回答你的第二個問題,不過在回答之前,你先回答我之前請教你的問題。」
  
  程天依偏頭想了下,「防毒面具的問題?」
  
  他點了點頭,「沒錯,為什麼這麼誇張的戴防毒面具?」
  
  「我鼻子過敏。」
  
  「所以戴防毒面具?」
  
  「嗯,仇先生的古龍水讓我的鼻子噴嚏連連。」她老實地說。
  
  高颯聞言,哈哈大笑。
  
  「仇先生討厭我的噴嚏聲。」
  
  高颯頷首,心有慼慼焉。「他確實不好相處,規矩一大堆,除了古龍水之外,你還對什麼過敏?」
  
  「沒有了,就是古龍水。」
  
  「真可憐,不過法烈的古龍水擦得很淡啊,你的鼻子還真不行。」他指了指鼻子道。
  
  他有個高挺的鼻樑,鼻頭略微向內縮,淡金色的直髮看上去像是夜夜流連夜店的夜店王子。
  
  「沒辦法,我的鼻子就是這麼敏感。」她自嘲道。
  
  「你真可愛。」高颯由衷的說。
  
  「是啊,可憐沒人愛。」程天依自怨自艾地道。
  
  他笑了下,「是不是真的?」
  
  程天依扮了個鬼臉,「假的,說了也沒人會相信。」
  
  「大法汽車全公司上下有不少青年才俊,你待在這裡還真是對了,機會很多哦,不過眼睛可要睜大,別釣魚釣到這家公司最難纏又兇惡的大白鯊。」
  
  「例如?」她眨了眨明眸。
  
  「你真壞,明知故問。」高颯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尖。
  
  「阿颯,你怎麼還沒走?」相連的門打開,仇法烈走進來。
  
  程天依反射性地拿起防毒面具往臉上戴,才敢放心的呼吸。
  
  「俏秘書泡了咖啡,不喝可惜。」
  
  「是啊,順便逗逗人家也好。」仇法烈意有所指的看了程天依一眼。
  
  「水姑娘不虧白不虧。」高颯朝程天依拋了個勾魂眼,遞上一張名片。「請多指教,本店歡迎女性同胞蒞臨大吃大喝,台啤喝到飽。」
  
  「謝謝高先生,我一定去捧場。」程天依接過名片。
  
  「叫阿颯,不然不請你吃魚子醬。二局颯逗她。
  
  「什麼!魚子醬?」她眼睛一亮,口水快流出來了。
  
  「要鵝肝醬也可以。」
  
  她露出諂媚的笑,「阿颯,我要魚子醬,也要鵝肝醬。」
  
  「那有什麼問題,想吃幾斤就吃幾斤。」他捏了下她的小耳垂。
  
  「不是玩笑話?」她今晚就去吃它個幾斤。
  
  「你來了就知道。」說完,高颯轉身離開。
  
  「阿颯不是你招惹得起的。」仇法烈冷冷地道,不以為然的看著她。
  
  「仇先生,你誤會了,我只對他店裡賣的東西有興趣,要招惹的不是他的人,而是他店裡的魚子醬和鵝肝醬。」程天依澄清道。
  
  「你好好的又在搞什麼鬼?」仇法烈吼道。
  
  「什麼?」她又哪裡招他怨了?
  
  「防毒面具,這是什麼意思?」他問。
  
  她也不想隱瞞,「就是防毒啊,有什麼不對嗎?」
  
  市售防毒面具,一般人是用來防SARS,她則用來防古龍水。
  
  「毒在哪裡?」他雙手叉腰地斥問。
  
  「在……在仇先生您身上。」能怎麼辦?在他的威迫下,她只能說真話。
  
  「你這個瘋子!」他罵完轉身欲走,又像想到什麼似的道:「今晚留下來加班。」
  
  「我事情都做完了,為什麼要加班?」她晚上要去吃魚子醬和喝免費的台啤,看來要泡湯了。
  
  「業務部今天整理出一千份准客戶的資料,你把它全部建入客戶管理檔裡,沒弄完不准下班。」
  
  「可是!!」人家的鵝肝醬!
  
  「可是什麼?你以為在我手下做事,真能錢多、事少、離家近?」他怒瞪著她。
  
  「豈敢!」她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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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8-8 00:26:41
  第三章

  
  一連三天,程天依被仇法烈操得沒法好好吃一頓午餐,好不容易終於偷得浮生半日閒,買了鱔魚意面上十樓行銷部打算找溫愛忻三姑六婆一番,經過會計部,無意間瞥見三名女同事哭得死去活來,好不傷心。
  
  走進行銷部,她悄聲問溫愛忻:「怎麼了?會計部快淹大水了耶。」
  
  「算她們倒楣。」溫愛忻歎了一口氣。
  
  「怎麼回事?」
  
  「她們無聊嘛,哪裡不好吃飯,偏偏挑上十二樓會議室,平常我們在那裡吃都沒事,她們今天運氣不好,仇先生正好進去找人,結果要找的人不在裡頭,她們三個正在大快朵頤的年輕美眉,讓老闆轟個正著。」
  
  「這麼淒慘!」她顫了下。
  
  「是啊,狗血淋頭。」溫愛忻有一種悲同類亡的淒切之戚。
  
  「怎麼會這樣?」
  
  溫愛忻聳聳肩,「誰曉得她們會這麼不小心,早在她們進大法汽車的第一天,就應該被告知了吃東西時,千萬不能當著仇先生的面。」
  
  「是仇法烈自己愛往會議室跑的,他不去開那扇門不就沒事了?」
  
  「這幢建築物是仇先生的物業,他想開哪扇門就開哪扇門,仇先生沒錯。」
  
  「看她們哭得這麼傷心,是不是被羞辱得很沒自尊?」程天依很同情她們。
  
  「被羞辱事小,丟飯碗事大,後者才是她們哭得肝腸寸斷,驚天地、泣鬼神的原因。」
  
  「丟飯碗?」會不會太小題大作了?
  
  「這是規定,公司章程裡白紙黑字寫著這一條,違反規定只有走路,沒有商量的餘地。」
  
  「沒有人抗議過?」
  
  「誰敢啊,不要命了。而且進公司時你情我願,犯了錯自然不能賴著不走,每個人都知道老闆的忌諱。」她自己也是一路走來如履薄冰。
  
  「也就是說,如果想拍拍屁股走人,最快的方式不是遞辭呈,而是在仇先生面前吃東西?」她若有所思地道。
  
  「作啥?你想走人?」溫愛忻試探地問。
  
  程天依不置可否,「心裡總要有個底,萬一實在待不下去了,這不失為最佳良方。」
  
  「不提這個了,你買了什麼好料?」溫愛忻看了看程天依擱在桌上的料理。
  
  「樓下買的鱔魚意面,湯頭好像不錯,一人一碗。不好吃別罵我。」
  
  「我相信你的直覺。」溫愛忻信心滿滿地道。
  
  「晚上請你去吃魚子醬。」
  
  溫愛忻邊吃邊含糊地道:「這麼好?又領稿費了?」
  
  「不是,這期的稿費早花光了。高颯,你認識嗎?很有意思的一個人。」
  
  「那個人啊……」溫愛忻拉長尾音停頓了下,沉吟著不知該怎麼說。
  
  「怎麼?你認識他?」程天依好奇地眨著明眸,靜待下文,好像又有故事可以聽了。
  
  「高颯和仇先生是高中同學,很要好的那一種,就是患難與共的生死之交。」
  
  「然後呢?」
  
  「然後……為了一個女人,兩人差點翻臉。」溫愛忻說出重點。
  
  「翻臉?為了什麼樣偉大的女人?」程天依反而對足以引起男人翻臉的女人有了興趣。
  
  「當然是美麗的女人囉,不美的女人男人才懶得爭風吃醋。」
  
  「爭風吃醋?」老掉牙的故事。
  
  「好像是吧!我也是聽我哥說的。高颯開的PUB我哥也有股分,他們以前玩樂團時,常在我家出入。」
  
  「庭介哥什麼時候玩過樂團?我怎麼不知道。」
  
  溫愛忻興致勃勃地道:「大學的時候。我爸反對他走音樂的路,所以後來化明為暗,我也就沒刻意跟人提起.」
  
  「能讓仇法烈和高颯同時動心的女人,一定很出色吧?」她隨口問問,但心裡好奇極了。
  
  「王珂是我哥的學妹,也是高颯的鄰家小妹,當中發生什麼事,我哥也不想說太多,直接要我少管閒事。」
  
  「想不想到『生啤酒』開開眼界?」
  
  「我去過一次,不喜歡裡面的氣氛,很多年輕女孩打扮得花枝招展,想釣外國人進行一夜情,像我們這種良家婦女最好別混在其中,以免被誤會。」
  
  「可我想吃店裡的美食,拜託啦,陪我去嘛!」一想到美味的魚子醬,她的口水就快要流出來了。
  
  溫愛忻翻了翻白眼,「我哥看見我會把我趕出店門。」
  
  「庭介哥不可能天天守在店裡,我們挑他不在時光顧。」
  
  「你真的這麼想去?」
  
  「不吃美食,死不瞑目。」程天依可憐兮兮地道。
  
  溫愛忻投降道:「又來了。」
  
  「擇日不如撞日,就今晚如何?」
  
  「要是遇見我哥,你要替我說話,我哥比較聽你的話,這樣好了,不如你嫁給我哥,做我的嫂子。」
  
  「你發什麼神經啊!」她連想都沒想過。
  
  ☆☆☆☆☆☆☆☆☆
  
  程天依優閒的踱進秘書室,嘴裡哼著小調。棒呆了!晚上有好料可食,人生至此,夫復何求?
  
  「程天依,你給我滾進來!」
  
  老闆發威,她瑟縮了下身子,戴起防毒面具戒慎恐懼的推開相連的門。
  
  「老闆先生,請問有什麼地方可以效勞的?」
  
  「你可真會摸魚,現在幾點了你知不知道?」仇法烈努力的找麻煩。
  
  「一點三十五分啊。」她無辜的看了下腕表。
  
  「你應該幾點進辦公室?」他提高音量嚷道。
  
  程天依顫抖了下,「一點三十分,我只遲到了五分鐘,大不了晚五分鐘下班。」
  
  「你這是什麼工作態度?吃個午餐用得著花這麼長的時間嗎?程天依,你不要太過分!」
  
  她噤聲,不能和老闆吵架是辦公室倫理。
  
  「老闆,對不起!」
  
  「把防毒面具拿下來!」他看了心煩。
  
  程天依瞪大眼,猛搖頭。「不行。」
  
  「為什麼不行?你的鼻子有什麼問題?不能見人嗎?」
  
  「仇先生,戴防毒面具總比戴氧氣筒好,我已經夠收斂了。」她也很為難。
  
  「你在胡鬧什麼?我的身上有SARS病毒嗎?程天依,你今天要是不把防毒面具拿下來,就別想走出我的辦公室一步。」仇法烈一臉不悅地道。
  
  「別鬧了!」她不想得罪任何人。
  
  「沒鬧夠的人是你。」他發威地吼道。
  
  就這樣,兩個成年人互相叫對方別鬧了。
  
  「仇先生、仇老闆、仇大少,你就放我走吧!我戴著防毒面具又沒礙著誰。」程天依哀求著。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再這樣僵持下去,她今晚又吃不到魚子醬配生啤酒了。
  
  「拿下防毒面具,立刻讓你走人。」他就是不信邪。
  
  她沒轍,真的沒轍。
  
  「好吧!如果老闆這麼喜歡欣賞女人打噴嚏,我真的無所謂。」她醜話說在前頭。
  
  「什麼意思?」仇法烈鎮定地問。
  
  「老闆的古龍水威力驚人,小女子承受不住,只有報以噴嚏連連。」她伸手拿下防毒面具。
  
  然後,說時遲,那時快,哈啾聲準時無誤的報到。
  
  他瞪大眼,投以看見外星人的目光。
  
  這個女人打噴嚏的本領真是夠專業的,認真而不問斷,卻不失優雅和美麗。
  
  「老闆……我現在……可以走了嗎?」她困難的問。
  
  「你走吧!」他勝利一笑。
  
  程天依帶著防毒面具,落荒而逃。
  
  她的心裡有一百句足以咒死他的話,可惜投鼠忌器,一句話也吭不出口。
  
  什麼玩意兒嘛!老闆就可以這樣欺侮人嗎?可惡!他真該下十八層地獄,永生永世不得超生。
  
  仇法烈瞭然於胸地微笑,原來她對古龍水的味道過敏,才會如此失態,一而再、再而三在他面前狂打噴嚏。
  
  一小時過去,他打開相連的門,走向她。
  
  「好點了沒?」他問。
  
  程天依顫了下,快速戴上防毒面具。
  
  仇法烈抬手,二話不說地取下她臉上的防毒面具,似笑非笑地道:「深呼吸。」
  
  她依言用力的吸了一口氣,奇了,空氣中不再有令她過敏的味道,她的鼻子安然無恙。
  
  「老闆,你怎麼辦到的?」程天依不解地問。
  
  「沖了個澡,怎麼,嚇呆了啊?」仇法烈笑道。
  
  她受寵若驚,「辦公室裡有衛浴設備?」
  
  仇法烈睇著她,「我這個做老闆的並非不講道理,也不是刻薄員工的土豪劣紳,有什麼困難可以說出來一起商量。」
  
  「對不起,都怪我的鼻子太沒出息,什麼味道都行,就是聞不得古龍水的味道。」她連忙說。
  
  「有個小忙,想請你幫。」仇法烈緊盯著她。
  
  她微愣了下,「什麼忙?」
  
  「替我挑一份生日禮物送給一位特別的朋友。」他揚起唇角。
  
  「有多特別?」她盤算著該送什麼才能達到仇法烈想要的效果。
  
  「很特別,在生命裡佔有特殊地位。」他意味深長地笑了下。
  
  「女性?」
  
  他淡淡頷首,「是女性,比你大不了幾歲,溫柔浪漫、美麗多情。」
  
  「為什麼不自己挑選?」
  
  「因為我不知道她想要什麼,你是女人,應該比較瞭解女人的需求。
  
  「給予不在多,而在需要。」程天依提醒他。
  
  「那就替我搞定。」仇法烈拍了拍她的肩頭。
  
  「什麼時候要?」
  
  「今天。」他丟下一句。
  
  程天依一驚, 「今天不行。」她的魚子醬在叫喚著她。
  
  「怎麼不行?我的朋友今天生日,今天不送禮難道明天送?程天依,今天晚上七點以前把禮物送給紙上的這位小姐,不得有誤!」
  
  ☆☆☆☆☆☆☆☆☆
  
  六點五十五分,程天依按照地址來到一幢房子前,她按下對講機的金色按鈕。
  
  「請問王珂小姐在嗎?」
  
  好聽的女聲回道: 「請問你是?」
  
  「程天依,大法汽車總裁的秘書,仇先生要我來祝賀王小姐生日快樂。」
  
  她走進王珂的家,正好七點整,一分一秒未差,這時王珂家的電話響起。
  
  「是啊,怎麼這麼多禮……以為你會來呢……沒錯,七點前就到了……」王珂眉開眼笑的講電話。
  
  程天依乘機打量四周,房子約莫三十來坪,整理得很好,像是樣品屋。
  
  「我才不要青春永駐呢……是啊……我要愛我的男人長伴左右……好啦,你就是嘴巴甜。」
  
  王珂說了一會兒才掛斷電話。
  
  「要喝些什麼?」王珂禮貌性地問。
  
  程天依不敢要求太多,「白開水就好。」
  
  王珂倒了杯白開水遞給她,「隨便坐。」
  
  「謝謝。」
  
  王珂看向程天依送來的盆景,「是拖鞋蘭。」
  
  「仇先生很重視王小姐的生日,可是又不知道王小姐喜歡什麼,所以要我千挑萬選給王小姐好好選個適合的禮物,我覺得拖鞋蘭很可愛。」
  
  「叫我珂珂,法烈都是這樣叫我的。」王珂撫了撫拖鞋蘭,淡淡一笑。
  
  王珂是個渾身上下散發濃馥女人味的美人,艷麗卻沒有風塵味,很難得的是神態上沒有一絲傲慢。
  
  「仇先生應該來陪伴你的。」
  
  「他啊……怕我在他面前嚷著肚子餓,所以才會要你代他送禮。」王珂心知肚明地道。
  
  「原來仇先生真是一視同仁。」
  
  不能忍受女人在他面前大吃大喝,沒有例外。
  
  「他就是這樣,我已經習慣了。最近公司還有女同事因此被開除嗎?」
  
  程天依點點頭,「今天中午硬是開除了三人,她們哭哭啼啼的,事情沒有轉圜的餘地。」
  
  「老問題了。」王珂吁了一口長氣。
  
  「仇先生怎麼會染上這個怪毛病的?」她不只問過一次,就是沒人肯告訴她答案。
  
  「沒有他的允許,我不能說。」王珂無奈的笑了下。
  
  「好吧!」程天依也不勉強,站起身就要告辭。「祝你生日快樂!」
  
  「這麼快就要走了?」王珂落寞地問。
  
  「約了朋友一塊兒吃飯……對了,你應該也認識。我們約在高颯開的店——生啤酒PUB,你去過了沒?」
  
  王珂一聽到高颯這個名字,臉色旋即變得蒼白,搖頭道:「沒去過。」
  
  「你要不要一起去?也許恩怨可以一筆勾銷。」程天依沒有多想,很自然的邀約。
  
  「你也知道我和阿颯之間有恩怨?」王珂嚇住。
  
  程天依見狀,小心翼翼地道:「耳聞一些,內容不是很清楚,我和庭介哥的妹妹愛忻是同學。」
  
  「庭介?」她心中一痛。
  
  「不勉強啦,我這個人貪吃,又愛嘗鮮,發過重誓,今天非吃到生啤酒的魚子醬不可。」
  
  王珂心一橫,「好,我跟你一起去。」
  
  「這才對嘛,生日就要好好痛快的過,快樂是一天,痛苦也是一天,為什麼不快快樂樂過這一天?」
  
  很多事,她沒有痛過,所以說得很輕鬆。
  
  ☆☆☆☆☆☆☆☆☆
  
  生啤酒PUB門口懸掛著啤酒杯形狀的招牌,推門而入是拱形的天花板,吧檯區早已坐滿八成的客人。
  
  「這裡的海鮮菜單一級棒。」溫愛忻豎起大拇指稱讚。
  
  王珂四處梭巡著某個熟悉的身影,卻不可得。
  
  「珂珂,想吃什麼?今天我請客。」程天依看著菜單說。
  
  「都可以。」
  
  程天依美食專家的封號可不是叫假的,立刻眼尖的識出菜單裡的好料。
  
  她對著服務生說:「西湖醋魚、龍井蝦仁、蟹粉小籠包、炸鰱魚丸、三杯生啤酒,先這樣。」
  
  服務生覆誦一次菜單後,旋即離開。
  
  上菜後,三人愉快的笑笑鬧鬧吃美食,突地,王珂衝向PUB某處,程天依轉身一看——是高颯。
  
  「不會怎麼樣吧?」溫愛忻擔心地問。
  
  「能怎樣?」
  
  「會不會打起來?」
  
  「女人打男人?」程天依喝了口生啤酒,懶懶的道。
  
  「不是啦,我說的是互毆。」溫愛忻小聲的說,不是不可能,敢愛敢恨的人,什麼都豁出去了.「不會啦,大家都是文明人,又不是野獸。」程天依天真一笑,嘴裡塞滿美食。
  
  「他們上哪兒去?」溫愛忻伸長脖子道。
  
  「天知道,放心啦,不會有事的,頂多女方哭得死去活來,男方回到夜店當王子。」
  
  程天依就是這麼樂觀的人,反正天塌下來總會有人頂著,天下本無事,庸人自擾之。
  
  「萬一出事,咱們倆也會有事。」
  
  「怎麼說?」有這麼嚴重嗎?
  
  「你忘了,珂珂還是誰的朋友?」
  
  程天依回過神來,「對哦,仇法烈是珂珂的密友,如果阿颯王子把珂珂給弄哭了,咱們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怎麼辦?」
  
  她看了一眼桌上的美食,「先吃好料的,其餘看著辦、走著瞧!」
  
  ☆☆☆☆☆☆☆☆☆
  
  高颯鑽進墨綠色的保時捷跑車駕駛座,王珂旋即身手敏捷的跟著進入車內駕駛座右側。
  
  「為什麼看見我就跑?」她沉重的說。
  
  關於這個指控,他一點也不想解釋。「你給我下車。」
  
  「為什麼躲著我?」王珂控訴道。
  
  「既然知道我躲著你,你為什麼又這樣厚臉皮的黏上來?很煩耶!」高颯好看的黑眸射出厭惡的目光.「今天是我的生日。」她哀怨地說。
  
  「生日又怎樣?我連自己的生日都不過了,更何況是你的生日,只有女人才會記得這些。」
  
  「阿颯,可以告訴我為什麼嗎?」她感性的問。
  
  可惜高颯不吃這一套,「什麼為什麼?」
  
  「不能愛我,告訴我你為什麼不能愛我?」她想了好幾年,想了各種可能的理由,就是得不到答案。
  
  「不愛就是不愛,沒有為什麼。 」高颯甩了甩頭髮。
  
  「以前你不是這麼說的。」她沒有忘記。
  
  「以前?是多久以前?幾百年前的事只有女人才會記得。」高颯打開車內音響,傳來重金屬搖滾音樂。
  
  「可不可以不要聽這麼吵的音樂?」她討厭極了。
  
  高颯無所謂地道:「下車啊,又沒人留你下來聽!」
  
  王珂忍耐著,「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麼誤會?」這是她想得到最可疑的原因。
  
  「有什麼誤會?真是天大的笑話!」他大笑。
  
  「不然你為什麼突然抽身,逃之夭夭?」她永遠記得他離開的那一晚。
  
  高颯一句話也沒說,就搬出他們倆同居的公寓。
  
  「逃?」他冷笑了下。
  
  「不是嗎?你走得這麼莫名其妙,敦我如何忘得了你?你叫我忘了你,在那樣的情況下,根本不可能。」她嚷著。
  
  他閉了下眼沉吟半晌,然後睜開眼。「你還有法烈不是嗎?去他的懷裡。」
  
  「法烈?」王珂苦笑了下,「他連我在他面前吃片柳丁都沒法忍受了,要如何長相廝守?」
  
  「想辦法克服,那不是無解的問題。」高颯狠心地道。
  
  「為什麼要把我推給法烈?」這也是她不明白的地方,她和法烈什麼也不是啊。
  
  「我不想說這件事。你不下車是嗎?那我下去。」高颯打開車門,頭也不回的離去。
  
  王珂開始哭,眼淚掉得很凶,對這一切,她一直無計可施。
  
  半個小時後,她回到生啤酒,臉上尚有淚痕。
  
  「果然不出我所料。」程天依看了眼溫愛忻。
  
  「並不是每個男人都會心疼女人的眼淚的。」溫愛忻感慨地說。
  
  「當那個男人根本不在乎掉淚的女人時,眼淚就不是武器。」王珂澀澀一笑。
  
  「今天是你生日,不能哭的,只能笑,哭的話會倒楣一年哦。」程天依嚇唬她。
  
  「有什麼比阿颯不要我更倒楣的事?」王珂喝了一大口啤酒,眉頭深鎖。
  
  「來,咱們喝酒,別再想不愉快的事了。」程天依拿起酒杯大聲說道。
  
  「阿颯……不要我了……他還是不要我了,他把我推給法烈……他要我投入法烈的懷抱。」她哭著,完全失去理智,徹底崩潰。
  
  PUB裡的音樂很吵,耳膜隨時有被震破的風險,唯一的好處是沒人理你為什麼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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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8-8 00:27:05
  第四章

  
  天色灰沉沉的,宿醉一夜,頭痛欲裂的程天依拖著疲憊的身軀走進辦公室。然後,雄獅怒吼的聲音傳來——「程天依,你給我滾進來!」
  
  她沒法用滾的,只好快步走進仇法烈的辦公室。
  
  「老闆,請問有什麼指教?」不用說肯定沒好事。
  
  「我叫你送禮物給珂珂,你把她帶去哪裡喝酒了?」
  
  山雨欲來,風滿樓。
  
  「珂珂小姐生日嘛,我順口邀她去生啤酒吃好料的,大家都很High,所以多喝丁兩杯。」
  
  「珂珂酒量差,一杯雞尾酒就能讓她醉得亂七八糟,你怎麼可以帶她去喝酒?還去生啤酒,你是不是想造反?」
  
  他實在快被她氣瘋了,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老闆,我真的是一番好意,我沒有害人的意思,請你相信我。」程天依欲哭無淚。
  
  「閉嘴!把珂珂帶去喝酒還說是好意?你知不知道生啤酒有個混蛋會讓珂珂心情大壞?」仇法烈斥道。
  
  「阿颯王子不是混蛋。」她委屈的嘟著小嘴。
  
  「什麼王子,你的頭腦是不是有問題?一個負心漢讓你形容成王子?有沒有天理啊!」
  
  「他是夜店王子啊,昨晚整個生啤酒就屬阿颯最帥、最瀟灑了。」
  
  仇法烈火氣上揚,「珂珂心都碎了,你還有心情欣賞男人帥不帥、瀟不瀟灑?」
  
  「老闆怎麼知道珂珂小姐心碎了?」她記得送王珂回家時,仇法烈不在場啊。
  
  「半夜兩點,我正要入睡時,珂珂打電話來又是哭又是笑的,滿口醉語,光是哭訴阿颯那混蛋就用了三十分鐘,你說我能不知道她的心碎了嗎?」他臉都綠了。
  
  程天依噗哧一笑。
  
  「你還笑得出來!」他橫了她一眼。
  
  「老闆有所不知,有的時候發發酒瘋也是一種宣洩,不用太在意啦。」她說得輕鬆。
  
  「你不覺得自己有錯?」仇法烈訝然地道。
  
  程天依搖搖頭,「不覺得。」
  
  他牽動一下唇角,「那你覺得是誰的錯?」
  
  她今天穿了一襲白色洋裝,袖口滾了一圈荷葉邊,潔白出塵,襯得她如夢似幻。
  
  「是……老闆的錯。」她偏著頭想了一下。
  
  「什麼?你是什麼意思?」他餘怒未消,更加生氣。
  
  「珂珂小姐過生日,一個人在家難免寂寞,如果老闆願意陪她吃頓飯、看場電影,就不會發生昨晚失控的事了,不是嗎?」
  
  「說來說去,是我沒陪珂珂吃飯的錯囉?」
  
  程天依老實的點點頭,「老闆規炬太多。」
  
  「你在胡說什麼?」
  
  「女人占世界人口的一半,若是少去與一半人類共食的樂趣,這場人生遊戲還伺什麼意義呢?」
  
  「你到底想說什麼?」仇法烈忍著氣。
  
  「老闆,女生的吃相分很多種,如果你這麼在意女人的吃相,你可以考慮開訓練班訓練女人美美的吃東西,也許可以替老闆開拓另一條生財之路。」
  
  他臉色僵硬,「我和不和女人同桌吃飯好像不干你的事,你浪費唇舌想改變誰?」
  
  「沒有啦,我只是隨便說說,突然有感而發,不敢奢望改變誰。說真的,如果老闆沒什麼事,我想到前面去整理資料了,今天下午十二樓有個午茶會報要開,資料才準備到一半。」她吐了吐小舌。
  
  看到她可愛的俏皮模樣,他的氣也發不出來了。「走吧!不准再喝酒了。」
  
  「什麼?」她喝酒不干他的事吧!
  
  他這才察覺到自己說錯話,管得太多,清了清喉嚨後道:「我是說不准帶珂珂去喝酒,尤其是去生啤酒。」
  
  「如果是珂珂自己要去,應該不干我的事吧?」她得先弄清楚。
  
  仇法烈挑了挑眉,「你不是有很多事要忙嗎?站在這裡摸魚的時間已經浪費了半個小時,你是不是想被扣薪水?」
  
  程天依不服氣地道:「我可是不摸魚的乖乖牌,你不可以冤枉我。」
  
  她甩了甩飄逸的長髮往外走。
  
  Q 0 0還沒到中午,程天依已經餓得眼冒金星、頭暈眼花,前胸貼後背了。
  
  這就是早餐沒吃的後果。酒果然不是什麼恰情養性的好東西,喝到掛之後最淒慘了,早上根本沒食慾塞下任何食物,結果就是像現在這樣,餓到全身無力。
  
  「天依姊,這是樓下烤好的奶油鬆餅,午茶會報的點心是不是就照著這個口味下去做?」工讀生小敏端來一盤奶油鬆餅,站在她面前。
  
  一陣香味傳來,程天依的肚皮不爭氣的咕咕叫著。
  
  「好香,沒錯,就用這口味。」
  
  她已經撐不下去了,再不餵飽她可憐的胃,她一定會昏倒在小敏面前。
  
  「這奶油鬆餅可以留下來嗎?」她飢渴地道。
  
  「不行耶,公司試吃的點心一向都是只能看不準吃的。」小敏為難的說。
  
  「為什麼?」程天依激動的嚷道。
  
  「樓下的福太等著吃。」
  
  「福太?誰是福太?」竟敢跟她搶。
  
  「許小姐養的狗兒子。」小敏說。
  
  「狗要吃這些點心?」她快暈死過去了。
  
  「是啊,棉棉小姐的狗愛吃甜食,我們不能跟它搶這些試吃的點心。」
  
  鬆餅上的奶油像是露珠似的滴滑而下,空氣裡全是奶油的香味。
  
  「把它留下,一會兒我送到樓下給福太吃。」她快不行了,管它福太還是福伯,她非吃不可,誰也阻擋不了她。
  
  「可是……」小敏看著奶油鬆餅,再看向程天依,心知肚明奶油鬆餅可能不保了。
  
  「放心,福太一定能吃到奶油鬆餅。」可是不是這一塊。
  
  「你保證?」
  
  程天依無力的拍了下胸脯,「用一年的薪水保證。」
  
  小敏走後,她不顧形象的把奶油鬆餅往嘴裡送,不停的在心裡歡呼著,人間美味!
  
  程天依正意猶未盡的吸吮著沾在食指上的幾滴奶油,神經質的女聲響起!!
  
  「你偷吃福太的點心!」
  
  她駭住,緩緩的轉身,一名打扮入時的女子盯著她手指上的奶油。
  
  「我只是……只是借吃一下,一會兒會買還給福太。」她猜出這女人是誰了。
  
  「你居然敢偷吃公司的食物,你真是膽大包天。」許棉棉全身顫抖地道。
  
  程天依腦中空白了三秒才道:「我肚子太餓了,所以禁不起美食的誘惑。」
  
  「食物也是公司的資產,你偷吃公司的食物,就等於侵佔了公司的資產,這是要判刑、要坐牢的!」許棉棉大嚷。
  
  「許小姐,請你冷靜點。」
  
  「你怎麼知道我姓許?」
  
  「猜的,我聽說仇先生有個紅顏知己姓許,看小姐美麗無雙、風華絕代,就知道肯定是許棉棉小姐了。」程天依討好地道。
  
  她可不想為了一塊奶油鬆餅,丟工順利好、分紅佳的銀飯碗。
  
  許棉棉驕傲的揚起下巴,「別以為拍我幾句馬屁,我就會饒了你。」
  
  「我現在立刻到樓下買塊奶油鬆餅還給福太。」她拿了錢包,就要往外走。
  
  「什麼事這麼吵?」
  
  仇法烈打開相連的門走進秘書室。
  
  「法烈,你來評評理,公司的試吃點心是不是一向都給福太做獎品的?」
  
  「是啊,怎樣?」
  
  「你的好秘書啦,偷吃工福太的奶油鬆餅還不承認錯誤。」許棉棉委屈的說。
  
  仇法烈瞪向她,「你偷吃福太的奶油鬆餅?」
  
  程天依垂下眼,點點頭。「因為我肚子餓,雙手發軟,所以吃了公司午茶會報的試吃點心。」
  
  「你還真會給我惹麻煩。」他歎了一口氣。
  
  「法烈,我不管啦,福太最愛吃的奶油鬆餅被她偷吃了,你要處罰她,她怎麼可以偷吃公司的點心?」
  
  許棉棉現任大法汽車公關部副理,才剛到職,因為後台頗硬,所以全體同仁都對她禮遇三分。
  
  福太是仇法烈送給許棉棉的二十歲生日禮物,所以福太能自由進出大法汽車,福太最常窩的地方是一樓警衛室和員工餐廳。
  
  「程小姐不是故意的。」仇法烈看了程天依一眼。
  
  「法烈,你真的不能姑息這樣好吃懶做的員工。」許棉棉施壓道。
  
  「棉棉,你先下去,程小姐偷吃點心的事我會處理。福太想吃奶油鬆餅是嗎?它太肥了,應該戒掉吃甜食的習慣,今天就別讓它再吃任何甜點了。」
  
  許棉棉大驚小怪地道:「這怎麼可以?福太不能沒有甜食當飯後點心。」
  
  「你不要太寵它。」
  
  「我不是寵福太,我是愛護動物。法烈,我才覺得你太寵這位程小姐了。」許棉棉睨了一眼程天依。
  
  許棉棉稍早就已耳聞程天依的美貌和出眾的氣質了,一直想找個機會借題發揮讓她待不下去,好不容易有今天的奶油鬆餅事件,她怎麼可以輕易放棄!
  
  程天依微愣,不會吧!他何時寵過她了?她真是冤枉啊,大人!
  
  「棉棉,下樓去。」仇法烈不容置喙的命令。
  
  「法烈,這個女人不能用啦,小心她這麼貪吃,會把你給吃垮。」
  
  許棉棉撂下狠話,扭動纖腰,踩著三吋高跟鞋離去。
  
  「老闆,我現在馬上下樓去買奶油鬆餅。」程天依自知理虧,低調的說。
  
  「慢著!」
  
  「嗄!」她嚇住,以為他要炒她魷魚。「老闆,我雖酷愛美食,可我真的沒本事把您吃垮。」
  
  「過來!」他命令道。
  
  她乖乖地走向他,他抬起手以食指戳了戳她的額頭。
  
  「你真這麼好唬弄啊,棉棉隨便說幾句話就把你打敗了?」
  
  「我怕老闆相信許小姐說的那些話嘛!」她無辜的低首喃語。
  
  「我是那麼無知的人嗎?」仇法烈反問。
  
  程天依嘿嘿笑著,「老闆英明!」
  
  「知道就好,快去做事吧!」
  
  「我立刻去買奶油鬆餅賠給福太。」
  
  「買什麼奶油鬆餅啊,我剛才不是說了,福太需要減肥,不准吃甜點了。」他定定地審視她。
  
  「哦,可是……許小姐會生氣。」
  
  「她沒這麼小心眼,你還真以為她會為了福太吃不到奶油鬆餅而生氣嗎?」
  
  「難道不是?」
  
  仇法烈笑了下,「你自己好好想想,下午的午茶會報取消甜點和咖啡供應。」
  
  「為什麼?」程天依一時想不通。
  
  「這麼久了,你還不明白我的忌諱嗎?」他搖搖頭,有點失望。
  
  「因為有女性在場,老闆無法忍受?」她變聰明了一些。
  
  「以後這些細節身為秘書的你要負責替我注意,不要時時由我提醒。」他機會教育。
  
  「遵命!」
  
  「還有,公司裡的點心要吃就正大光明的吃,不要偷偷摸摸,有失身份。」仇法烈搖頭說。
  
  「真的可以嗎?」程天依眼睛一亮。
  
  「只要別在我面前吃,你想吃魚翅、鮑魚都無所謂。」他沒想到談起吃,能引起她這麼大的迴響。
  
  「什麼都能吃嗎?」她再確定一次。
  
  「別把桌上的仙人掌給吃了就好。」他開玩笑地道。
  
  「什麼仙人掌?」
  
  「除了花草樹木,什麼都讓你吃。」他重申。
  
  程天依赧然地道:「老闆怎麼取笑人家嘛!」
  
  原來仇法烈也是一個有幽默感的人。
  
  o 0 Q下班後,許棉棉特別等在大門口堵程天依。
  
  「你過來一下。」
  
  「有什麼事嗎?許小姐。」程天依並非怕事之徒,想找她報復,沒這麼容易。「你少在法烈面前裝模作樣。」許棉棉含血噴人地道。
  
  「我最不擅長的就是裝模作樣,你可能誤會了。」程天依不卑不亢地道。
  
  「福太的奶油鬆餅呢?」她伸手向程天依討。
  
  「福太該減肥了不是嗎?仇先生不許我拿甜點給福太吃,所以只好向福太說聲抱歉了。」
  
  「你今天要是不給福太一個公道,就別想在大法汽車混了!」她不容許別人不照她的意思行事。
  
  「許小姐,我是很有誠意要跟你和解,如果你真的很在意我吃了福太的奶油鬆餅,明天我買兩罐狗罐頭請福太吃就是了,你以為如何?」
  
  「狗罐頭!福太不吃狗罐頭的。」許棉棉挑剔道。
  
  「那……我到『晴光自助餐』買一份排骨便當請它吃如何?」
  
  再為難下去就太苛刻了,許棉棉見好就收地道:「這還差不多。」
  
  「我可以走了嗎?」
  
  「等一下,有件事我醜話說在前頭,大法汽車的老闆是我許棉棉的男人,不准閒雜人等染指。」她標示所有權。「這樣啊……」程天依看了看許棉棉略顯激動的表情,「我對美食比對男人有興趣。L」什麼?「
  
  「許小姐,我有點急事,真的沒辦法在這裡陪你爭風吃醋。」她友好的笑道。
  
  「你損我!」許棉棉咆哮道。「你竟敢說我爭風吃醋!」
  
  「不是嗎?其實嚴格說起來爭風吃醋並不是什麼損人的話,如果你不介意,我先走一步了。」
  
  許棉棉扯住她的手,「不許走。」
  
  「我跟朋友約了在生啤酒吃飯,一起去?」
  
  許棉棉放開她的手,「高颯開的PUB?」
  
  「是啊,那裡有許多便宜又高檔的好料,要不要一塊兒去?」程天依好心約許棉棉同行,心想不這麼做,恐怕很難脫得了身。
  
  「你想害我變成癡肥的胖妞嗎?黑心肝!」許棉棉指著她的鼻子痛批。
  
  「隨你怎麼講!」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你最好也別去招惹高颯,他屬於珂珂。」
  
  「你們這些女人真是好玩,只有美食可以打動我程天依的心,這是公開的秘密。仇先生不能忍受女人在他面前吃東西,你說我會喜歡那樣的人嗎?」
  
  「阿颯呢?」
  
  「關於阿颯王子,只有珂珂有權利知道我的答案。」
  
  說完,程天依走向停車場,戴上安全帽,騎著新買的黃色小綿羊閃人。
  
  9 o o仇法烈趁著王珂心情不壞,特別撥了電話勸她幾句。
  
  (你消息好靈通哦,怎麼知道我今天快樂似神仙?)王珂在電話另一端神采飛揚地道。
  
  「是啊,有人出賣了你。」
  
  (天依嗎?她說今晚要去生啤酒找阿颯。)她咯咯地笑著。
  
  「你相信她能為你勸服阿颯?」真是夠了!
  
  (當然,天依口才好,阿颯已經接受天依做他的朋友了,她說的話阿颯會聽。)
  
  「你不怕阿颯被她搶走?」仇法烈提醒道。
  
  王珂又開懷大笑,(不會啦,這怎麼可能?天依才不喜歡阿颯那種男人呢!)
  
  「阿颯是哪種男人?」他比王珂憂慮。
  
  (阿颯啊——)她把尾音拖得很長,(阿颯是個浪蕩子。)
  
  「所以你以為程天依不會看上浪蕩子?你沒聽過嗎?男人不壞女人不愛。」
  
  王珂疑惑地道:(法烈,你今天打電話給我,就是要告訴我天依不能愛上阿颯嗎?)
  
  「除非你又想痛哭一場。」
  
  (我對天依很放心,她不會搶走我的阿颯的。)
  
  「珂珂,你這樣鬆懈,到時候別怪我沒提醒你。」他發現自己竟然比當事人更緊張。
  
  (不然要怎樣?)
  
  「要是我就去生啤酒盯著。」他建議道。
  
  (你去生啤酒盯著?這怎麼可能,你不能忍受女人在你面前大吃大喝的,不對,連小吃小喝你也會發狂。)王珂疑惑的說著。
  
  「我是叫你去!」仇法烈輕吼了聲。
  
  (不用啦,我只要在家裡等消息就可以了,不用親自去盯。)
  
  「隨便你!」
  
  斷電話,仇法烈一個人坐在辦公桌前發呆,他竟然也會發呆,他不可能發呆的,他的時間可是珍貴得很,發呆等於浪費金錢。
  
  可,他真的在發呆。
  
  他緊張什麼?程天依會不會看上高颯有什麼好擔心的?為什麼他的心情會如此焦躁?
  
  他有什麼毛病啊?
  
  不想了,珂珂都不在意了,他在意個什麼勁?分明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
  
  等等,他又不是太監,更沒理由著急啊。「法烈,我快要氣炸了啦。」許棉棉衝進辦公室大嚷。
  
  「怎麼,誰惹你生氣了?」仇法烈悶悶地道。
  
  「你的好秘書程天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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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8-8 00:27:32
  第五章

  
  生啤酒PUB吃飽喝足,就等阿颯王子出現,可程天依左等右等就是不見他的蹤影。
  
  場子一樣很熱,累得跟狗一樣的程天依,連腳都懶得移動的癱在椅子裡。
  
  「小姐,一個人?」一位金髮碧眼的外國男子大刺刺的坐在她面前,咧開嘴對她不懷好意的笑著。
  
  「二個人又怎樣?」
  
  這裡的男人很少不是來獵艷的,通常他們最喜歡找東方女孩下手,因為好拐。「請閒你喝杯酒,想喝什麼?」
  
  外國男子著迷的盯著她看,東方女孩雖然比較保守,但是會在PUB流連的女孩決計不會只想吃牛排、喝好茶。
  
  「這裡免錢的台啤我都不想喝了,哪裡需要男人做冤大頭!」程天依甜甜的笑開來。
  
  「請你喝杯伏特加如何?」外國男子看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自告奮勇想替她分憂。
  
  「你常常請女孩子喝酒嗎?」她等人等得確實很煩,有個人陪她聊天解悶也不錯。
  
  「像你這麼美麗的女孩並不是天天都有。」
  
  「你嘴巴真甜。」
  
  「怎麼樣?要不要來杯伏特加?」
  
  這麼俏生生的美人不弄到手,豈不可惜了今晚生啤酒的氣氛。
  
  「我討厭伏特加的味道。」她乾脆這麼說。
  
  「不喝伏特加也可以,你想喝什麼?我買單,真的。」他最愛瞧美人醉酒之後媚眼生春的嬌模樣了。「一定要喝酒嗎?」
  
  「來PUB不喝酒就不好玩了。」
  
  女人不醉,男人哪有機會撈到半點好處?
  
  「改天吧!今天我約了朋友談事情,不想喝酒。」程天依笑了下,頰泛芙蓉色。其實她今天已經灌了兩杯生啤酒了,不能再喝,再喝下去怕會在這裡大跳脫衣舞。
  
  「好,一句話,明天再來,咱們好好喝一杯。」
  
  「明天是嗎?」她確定她不會來。
  
  「或許等會兒我們換個地方純聊天。」他不放棄能撈點好處的機會。
  
  「我等朋友,今晚哪裡也不去。」她水眸一眨,任何男人見了都會著迷。
  
  「一個吻,給我一個吻我就走人。」外國男子大膽的要求。
  
  「如果你是只王子變成的青蛙,我就吻你。」程天依似笑非笑的尋他開心,她不想翻臉,拍桌子大吼大叫不是淑女會有的行為,難保不會引來更多的注目禮。
  
  「你真愛說笑。」他當然不可能是只青蛙。
  
  「我只吻青蛙。」她一笑。
  
  「這麼說來,你的小嘴從沒被男人吻過囉?」他的心癢癢的,恨不得美人在懷,一親芳澤。
  
  「你怎麼這麼多話?」她又送他一個甜笑。
  
  他站起身,越過桌子,猝不及防的傾身托起她的腰肢吻住她。
  
  「你做什麼?」她完全呆住,掙扎著。
  
  「誰教你要挑逗我的生理反應。」
  
  程天依推拒著外國男子色性大發的攻擊,「放開我!」
  
  「不行,我一定要好好的吻你。男人比青蛙有用不知幾百倍,我讓你嘗嘗男人的滋味是不是強過青蛙,這可是分文未收的接吻初體驗,你應該感謝我——」
  
  話未落,外國男子的衣領被人提起。「John,這位美人好像不希望你的臭嘴離她太近。」
  
  高颯終於出現了。
  
  John識趣的走人,留下驚魂未定、拚命用手背擦唇的程天依。
  
  「你是怎樣?釣凱子釣到了登徒子!」高颯開玩笑地道。
  
  「他想請我喝酒,我不喝還一直纏著我,沒想到他這麼沒禮貌。」程天依委屈得紅了眼眶。
  
  「這裡的男人見了美女,你要他按兵不動,怎麼可能?」
  
  高颯拿出一根煙,點了火後才問道:「不介意我抽煙吧?」「這裡早已煙霧瀰漫,少你一口煙一樣污染我的肺。」
  
  他笑了下,「你很有意思。」
  
  他對她很有好感,她有一頭黑亮的長髮,髮質細滑,是他喜歡的型。
  
  「我等你等得快睡著了。」她打了個呵欠。
  
  「有事?」他吸了一口煙。
  
  「珂珂真的很愛你。」程天依也不拐彎抹角。
  
  高颯又吸了一口煙,「我知道。」
  
  「你怎麼可以這樣無動於衷?在這個紛亂的世界,要找到真愛已經很不容易了。」
  
  「那又怎樣?」他好笑的看著她。
  
  「珂珂是你的真愛,你不能拋棄她。」她說得振振有辭。
  
  「我和她又沒怎樣,不算是拋棄。」高颯理直氣壯地道。
  
  程天依不悅地說:「你們同居過,還說沒怎樣。」
  
  他一臉興味的盯著她,「同居是同居,但我和珂珂之間是清清白白的。」
  
  「鬼才相信!」她直言。
  
  他一笑,「你不是鬼,所以不相信?我也知道,這種清白的關係要發生在孤男寡女同住一個屋簷下,還真是天方夜譚,不過,我和珂珂之間就是這麼天方夜譚。」
  
  「你為什麼不能試著和她交往看看?」她換一個說法。
  
  「我們交往過了,同住一個屋簷還不算交往啊。」他頑皮的眨了眨眼。「交而不往就不算交往。」程天依強辯道。
  
  他傻眼,「什麼交而不往,你在咬文嚼字啊。」
  
  「同住一個屋簷謂之『交』,沒有真正的心靈互動謂之『不往』,所以你們的清白關係叫作交而不往。」
  
  「不適合在一起的男人通常只交不往。」高颯淡然一笑。
  
  「珂珂那樣愛你,你不知把握真的很可惜,再說你現在也沒女朋友,不如給珂珂一個機會,試試看。」
  
  高颯緊盯著她,「我發現你和法烈真是同一個鼻孔出氣,以前只有他會囉唆,現在多了一個你。」
  
  「我說這麼多,到底有沒有打動你?」她覺得好累。
  
  他聳了聳肩,「要我和珂珂交往,不如和你交往。」
  
  她微愣,「你在開什麼玩笑?朋友之友不可戲,我不能對不起珂珂。」
  
  「我都不怕得罪法烈了,你怕什麼?」高颯失笑。
  
  「我和仇先生又不是那種關係。」程天依不悅地瞪他。
  
  「是嗎?」他很懷疑。
  
  o o o仇法烈暴躁地在程天依的辦公室等她,真是該死的女人,居然在酒吧被外國色狼非禮。
  
  他根本沒細想自己為什麼會這麼的生氣,反正他的心情就是莫名其妙的陰晴不定。
  
  他看了看腕表,差兩分鐘九點,好傢伙,一定是昨晚玩得太瘋了,所以今天起不來。
  
  仇法烈強忍多時的怒氣,終於在程天依推門而入後完全爆發。
  
  「你知道現在幾點了嗎?」
  
  「九點啊。」她才打卡,是九點沒錯。
  
  他早已氣得七竅生煙,「你還敢講九點了,你知道一個做秘書的應該比她的老闆早到辦公室嗎?」
  
  「哦!」她淡淡的應了聲,然後走向辦公桌,放好皮包坐進椅子裡.「你哦一聲是什麼意思?」他怒聲道。
  
  「哦的意思是,我知道了,明天會改進,再說平常幾乎都是我比你先進辦公室啊,今天不過晚了幾分鐘到。」她打開電腦,準備開始工作。
  
  「是啊,比我晚幾分鐘到,你昨天晚上又去生啤酒了對不對?還在大庭廣眾之下跟個外國人摟摟抱抱的,你羞不羞啊?」仇法烈怒火中燒。
  
  她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你的消息可真靈通。」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他斥責她。
  
  她特立獨行慣了,平常愛吃美食,花大錢滿足口腹之慾都沒人管她了,一個奇怪的老闆,發著奇怪的脾氣,說真的,她一點也不想理會他。
  
  「仇先生,你為什麼這麼介意我和男人摟摟抱抱?」
  
  他瞅著她,「你不知道女人過分騷包會嫁不出去嗎?」
  
  她眨著無辜的大眼,「有這麼嚴重嗎?」
  
  「你還讓那個外國人吻你的嘴,難道這不嚴重?」仇法烈越想越生氣。
  
  程天依撫了撫唇辦,「我是很討厭那個傢伙惡劣的行徑,可我能怎樣,想打架也打不過人家。」
  
  「你可以不去酒吧啊!」
  
  「不去酒吧怎麼找得著阿颯王子?」
  
  這個男人是怎麼回事?自己不上酒吧,連秘書小姐也想管得死死的啊?
  
  「珂珂和阿颯之間的事你管這麼多做什麼?我這個老朋友想管都管不了,你這個新朋友有什麼本事?」
  
  「多一些人關心,也許會有意想不到的結果。老闆,你今天的領帶好像有點歪,要不要我替你重打?」她好心的問他。
  
  「不要碰我!」他反射性的輕吼。
  
  她嚇了一跳,「不碰就不碰,好像我的手有病毒似的。」
  
  「我用的秘書裡沒有一個像你一樣不守婦道的。」
  
  「我怎樣不守婦道了?」程天依瞪大眼睛.「和男人當眾擁吻就是不守婦道。」
  
  要不是高颯特地打電話告訴他這件事,他遺以為程天依是朵清純小百合呢!
  
  「是那個外國人主動抱著我又親又吻的,我又沒鼓勵他,這不叫不守婦道。」
  
  她幹嘛解釋這麼多?他又不是她的丈夫,一個未婚女子好像沒必要守什麼三從四德,以求貞節牌坊吧!
  
  一聽及此,仇法烈更生氣。「你不會大喊救命嗎?阿颯說你乖乖就範,沒喊救命。」他大咆!
  
  「我……我是沒喊救命。」程天依囁嚅地道。
  
  「為什麼不喊救命?」仇法烈走近她。
  
  「我……我太慌……太亂……太緊張……老闆,你很無聊耶,我喊不喊救命好像不干你的事!」
  
  他怔住。
  
  「我是關心你。」
  
  「可是你只不過是我的老闆,我們好像沒那麼熟吧!」
  
  從進辦公室開始就接受他的疲勞轟炸,這算什麼?她只是他的秘書,又不是他的女兒、他的妻子,他幹嘛一副捉姦的嘴臉?
  
  「女孩子家冰清玉潔是很重要的。」他在說什麼啊?
  
  程天依一頭霧水,「老闆,這是古裝連續劇的台詞。」
  
  「沒錯,在大法汽車,所有規炬一律仿古,你是大法汽車的一份子,就有責任訓練自己宜古宜今。」
  
  「所以要冰清玉潔?」她問。
  
  「是的。」
  
  「會不會太誇張?」她的俏鼻擰了一下。
  
  他訂下規矩,「想在這裡混口飯吃,就得按照我的標準行事。」
  
  「愛忻沒這麼說過,什麼時候又加了總裁的標準?」她在心裡叫苦。
  
  「你到底聽不聽話?」仇法烈叉腰低嚷。
  
  「我這麼愛吃美食,不能完全不去PUB的啦,PUB裡的料理不偶爾吃一下,我會死不瞑目的。」
  
  「那裡色狼那麼多,你去了就……」
  
  「就怎樣?就不冰清玉潔了嗎?」太扯了!
  
  仇法烈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不准去就是不准去,你聽見了沒有?」
  
  她搗住耳朵,「這麼大聲,三里外的冬蟲都被你給吵醒了啦。」
  
  「我是為你好,世界上的男人沒有一個不想把女人騙上床的,尤其是PUB裡的男人。」他真誠的說。
  
  程天依甜甜一笑,「我又不是白癡,不會不懂男人的小詭計,老闆大可放一百二十個心。」
  
  「若真可放心,那昨晚在生啤酒發生的事又怎麼解釋?」
  
  她啞口無言。
  
  「要不是阿颯及時趕到,你可曾想過會發生什麼事?」
  
  「我一向吉星高照的。」程天依嘴硬地道。
  
  他抿了抿嘴後道:「一個人的好運若是常常使用,很快就會用完。」
  
  「我又沒有常常用。而且昨晚我真的是為了珂珂的事才會去生啤酒堵阿颯王子」結果還是白費心機不是嗎?「他瞭然地說。
  
  「我沒想到男未婚、女未嫁,要牽紅線還真是難如上青天。」她挫敗地道。
  
  仇法烈捏了捏她的俏鼻,「知道就好。」
  
  「老闆,我可能還是沒辦法答應你不去生啤酒耶。」她老實的說。
  
  「為什麼?」他板著一張臭臉。
  
  「那裡的料理真的很好吃。」
  
  他靈機一動,「想吃那裡的料理還不簡單,我去把生啤酒的廚師挖角到大法汽車來,以後員工餐廳由他負責打理,如何?」
  
  她嚇了一跳,「這樣不好吧!我還是比較喜歡在生啤酒吃到那些東西。」
  
  「為什麼?」
  
  「感覺不對,龍肉也吃不下。」她實話實說.他第一次這樣討好一個女人,「那把他挖角到你家呢?」
  
  她揮了揮手,「那更不好,獨樂樂,不如眾樂樂,美食要大家吃才有味兒。」
  
  「真的不要?」
  
  程天依狐疑的看著他,「老闆,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是不是有什麼事想請我幫忙啊?」
  
  他自己也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對了,「沒事,你忙吧!」
  
  o o o程天依約了溫愛忻打網球,溫愛忻的哥哥溫庭介也來插一腳,紳士十足的溫庭介,對女孩們服務周到。
  
  「能流一身汗真是舒服,我想去沖個澡。」溫愛忻站起身往沖澡室走去。
  
  「庭介哥,你的球技又更上一層樓了。」程天依拿著毛巾擦汗。
  
  「常常打自然就會進步。」
  
  「你和珂珂熟不熟?」她突然轉到這個話題。
  
  溫庭介點點頭,「很熟啊,你們也認識?」
  
  「她是我老闆的紅粉知己,莫名其妙熟起來的。」
  
  「珂珂不容易和人做朋友的,她能接受你算是奇跡。」
  
  溫庭介說這話是有戚而發,這些年他看太多珂珂和朋友為了一點小事鬧翻,自然覺得稀奇。
  
  「她和高颯之間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笑道:「你也被捲進去了?」
  
  程天依不解地問:「什麼捲進去?」
  
  「珂珂叫你出面替她傳話給阿颯是吧?聽阿颯說你為了珂珂去生啤酒,還被外國人纏上?」
  
  「你和我老闆一樣,都希望我別管閒事對不對?」她一聽就明白。
  
  「倒也不是要你別管,而是管也沒用,萬一惹上一身腥就糟了。」
  
  「有什麼腥好惹?」
  
  「珂珂翻臉比翻書還快。」溫庭介是領教過的。
  
  「會嗎?還真看不出來,她很信任我的。」程天依想不通。
  
  他不想破壞別人名譽,「久了,你自然會明白我今天對你說的這些話。」
  
  「阿颯是不是另有意中人?」她試探地問。
  
  他看向她,朗朗一笑。「你說呢?」
  
  「感覺像是有,又好像沒有,你們這些優質男,哪一個不是眼高於頂?」
  
  「阿颯最近是說過很欣賞一個女人。」
  
  程天依追問:「是誰?」
  
  他又看她一眼,「你真的想知道?」
  
  「如果真有那個女人,我就去勸珂珂死了這條心。」
  
  「你。」溫庭介笑說。
  
  「什麼?」
  
  「你啊,阿颯很中意你,不只一次在我耳邊嘮叨這件事。起初我以為是玩笑話,沒想到像是真話。」他也覺得有趣。
  
  程天依怔忡了下,「怎麼可能?」
  
  「不信?」
  
  「他說女人最好只交不往,原來他這麼喜歡胡說八道。」
  
  溫庭介拿出三罐運動飲料,遞上一罐給程天依。
  
  他老實的說:「阿颯是那樣的人。」
  
  「是不是有疏離感的男人特別吸引女人注目?」她這麼覺得。
  
  他聳聳肩,「你是女人,應該問你自己啊。」
  
  「我老闆也是一個給人疏離感的男人,女人好像也滿喜歡他的。」
  
  溫庭介想了下,「你說仇法烈啊?」
  
  「就是,他很喜歡干預我,這個不能做,那個不能做,規矩特多。」
  
  「你是該有個人管管了,仇法烈正好治得住你。」他將一罐飲料喝得乾乾淨淨。
  
  「什麼話!」
  
  溫愛忻走近,「你們在聊什麼?」
  
  「換我去沖沖澡。」溫庭介走開。
  
  「你哥是不是有什麼心事啊?」程天依敏感地道。
  
  溫愛忻看了一眼他離去的背影。
  
  「他就是那個死德行,會有什麼心事?」
  
  程天依若有所思地道:「庭介哥和珂珂有過什麼嗎?」
  
  「會有什麼?阿颯王子和珂珂同居時,我哥自己也有女朋友啊。」
  
  「所以他們不可能囉?」
  
  「怎麼可能?我哥的女朋友比珂珂情緒穩定,他要是想娶老婆,才不會選擇珂珂那只野貓哩。」
  
  「野貓?」
  
  「是啊,只有你把野貓誤認為病貓。」溫愛忻嗤笑了聲。
  
  程天依偏著頭沉吟半晌,「原來庭介哥已經有女朋友了,怎麼今天沒一塊兒來打球?」
  
  「她是舞蹈老師,今天有課。」
  
  「可是庭介哥看起來很不快樂,他是不是和女朋友吵架了?」她就是覺得怪。
  
  溫愛忻聳聳肩,「我哥不會跟我聊這些事,他一直把我當作小孩子看,摸摸頭,給糖吃。」
  
  「是你不關心庭介哥,只有想吃糖時才會找他撒嬌.」她說的一點也不誇張。
  
  「要怎麼關心?那麼大的個兒,問他什麼他也不說,我又不會逼人,不如你去替我關心一下嘛!」
  
  「庭介哥有女朋友了,我跟前跟後的問東問西好像很奇怪。」她為難的說。
  
  「所以囉,我哥的心事只有等他自己慢慢化解了,我也『沒法度』。」溫愛忻雙手一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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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8-8 00:27:55
  第六章
  

  外型出色、個性大方得體的程天依,很快的成為大法汽車裡人緣最好的用餐良伴,任何有得吃、有得玩的場合都能找到她的蹤影。「今天晚上吃什麼?」企劃部襄理王珍珍含笑地問她。
  
  程天依嗜吃美食,又是美食專欄作家,問她吃什麼絕對不會錯,這一優點,為她贏得了許多友誼。
  
  除了一個人,許棉棉。
  
  許棉棉不喜歡她,連福太也被教育得一見她就狂吠,大概是恨她偷吃了它的奶油鬆餅。
  
  「吃什麼啊,我們去吃燒肉好了,東區有問『望角燒肉』,真的很好吃,豬頸肉和豬大腸是我的最愛,愛忻,你的最愛牛舌也處理得很入味哦。」
  
  「好,我們就去吃燒肉。」王珍珍代表姐妹淘們同意。
  
  於是,一群人浩浩蕩蕩來到燒肉店。
  
  不消一會兒工夫,桌上已堆滿各式佳餚。
  
  「公司耶誕節的聯歡晚會,我想在五星級飯店舉辦,天依,你有沒有什麼建議?」王珍珍是活動的主辦人,她希望能將晚會弄得有耶誕味,還能展現時尚感。
  
  「五星級大飯店?這麼大手筆?」溫愛忻說。
  
  「公司賺錢嘛,不能太寒酸。」王珍珍大口嚼著豬頸肉,心情好翻天。
  
  「今年有沒有辦摸彩活動?」溫愛忻最關心的重點之一。
  
  「當然有,而且簽王絕對勁爆。」王珍珍神秘一笑。
  
  會計部的小美好奇的問:「到底有多勁爆?」
  
  「你們想知道嗎?不過這不是我的主意,是許小姐的主意,她還暗示我要在籤條上動手腳,讓她如願以償。」
  
  「到底是什麼嘛?」
  
  眾人已不耐煩。「告訴你們也無妨,不過你們不能說出去哦。」
  
  「我們不會說的。」眾人異口同聲。
  
  「簽王就是……總裁的香吻。」王珍珍掩嘴一笑。
  
  眾人面面相覷,然後相視大笑。
  
  「可能嗎?總裁會參加聯歡晚會才怪。」小美提出她的疑問,這也是眾人的疑問。
  
  「就是嘛,仇先生不能忍受我們在他面前大吃大喝的模樣,這個簽王有抽等於沒抽。」溫愛忻附議。
  
  「我們已經想好了配套措施,安排總裁和經理們在包廂用餐,一等簽王抽出,再請總裁出來親吻幸運中籤者。」
  
  「如果幸運中籤者是男性呢?」小美問。
  
  「重抽啊,簽王這次規定為女性福利。」
  
  「如果仇先生不肯呢?」麗莉問,她是王珍珍的表妹,同時也是仇法烈的迷戀者之一。
  
  「我也是這麼想的,可許小姐說若她是中籤者,仇先生百分之百不會拒絕.」
  
  小美作嘔地道:「她真是美得冒泡。」
  
  大夥兒哄然大笑。
  
  「對嘛,別替許棉棉那種女人辦事,小心賠了夫人又折兵。」溫愛忻提醒王珍珍。
  
  程天依只顧著吃,其他一律不在她關心的範圍裡,反正她頭尖尖的,根本不用想抽中什麼簽王,她連香皂都沒抽中過,何況是人人皆想要的總裁香吻。
  
  o 0 o耶誕派對如願在五星級飯店裡舉辦,有美食,自然少不了美酒,會場裡的百萬音響是仇法烈提供的,音效好得讓人人都想下舞池熱舞一番。
  
  程天依今晚穿了一襲桃紅色的緊身洋裝,裙擺只到膝蓋,黑色的長髮如瀑布般地垂在身後,是全場最吸引人注目的美人兒。
  
  「哇,這裡的食材都是一等一的。」程天依只注意吃什麼,完全不在意玩什麼。
  
  「是啊,我早跟你說了,公司這類的活動很少沒有美食的。要不要去跳舞?」溫愛忻扯開喉嚨問道。
  
  「不要,我要先吃東西。」她一笑。
  
  「真受不了你,你有一整晚的時間可以滿足口腹之慾。」
  
  程天依還是搖頭,「不先吃東西怎麼對得起我的胃?」
  
  溫愛忻露出投降的表情,「沒見過像你這麼熱愛美食的女人。」
  
  「你去跳舞吧!我先吃個八分飽再去找你。」她的肚子正咕嚕咕嚕的叫著,沒法仔細思考。
  
  「你自己小心點,別跑錯包廂,闖進總裁的禁地。」
  
  「知道啦!」她會這麼白目嗎?
  
  仇法烈的怪毛病反而給了她這個做秘書的很多方便,至少不用陪老闆應酬,事情做完就能下班,多好!
  
  就像現在,仇法烈在包廂用餐,她還能自由自在的到處吃吃喝喝,多愜意。
  
  「程天依。」
  
  有人喚她,她轉身,許棉棉端來一杯雞尾酒遞給她。
  
  「謝謝,我今晚不喝酒。」酒喝入胃佔去胃的空間,就沒有多餘的地方擺美食了,那多划不來。
  
  「幹嘛,怕我在酒裡下毒啊?」
  
  「哈!許小姐可能誤會了,我怎麼會那麼多疑,而且若要怕也是怕春藥,怎會伯毒?」
  
  「你——」許棉棉為之氣結。
  
  「我不是說許小姐會在酒裡下春藥,請別想太多。」她開心地咬了一口七分熟的羊小排,努力的吃著。
  
  「你是不是一定要跟我搶法烈?」許棉棉直接問道。
  
  「嗄?」
  
  「法烈對你是很特別,可你也別得意的太早。」
  
  「有嗎?老闆對我一點也不特別,相反的,我還天天被他罵。」
  
  「打是情,罵是愛,你沒聽過嗎?」
  
  「這是什麼歪理?被罵得狗血淋頭還算是愛?」她想大笑,許棉棉是哪根筋不對勁啊?
  
  「你少裝了!」
  
  「裝什麼?許小姐,你把矛頭指向我真的沒用啦,我除了熱愛美食之外對男人興致缺缺。」
  
  這時台上傳來主持人的聲音,「各位同仁請注意,現在就由公關部副理來抽出今晚的簽王,中籤者可得到年度大禮——總裁的香吻。我們請許棉棉小姐上台。」
  
  許棉棉瞪了程天依一眼才轉身,她笑容滿面、風情萬種的走上台。
  
  全場情緒高昂。「各位同仁,如果我這隻手抽出來的幸運中籤者就是我本人,你們可不許要求找把機會捐出來喲,我可是會哭的。」她假裝幽默的說。
  
  許棉棉瞥向籤筒,尋找委託王珍珍做的記號。
  
  怎麼沒有?她皺著眉,不可能沒有啊。
  
  「快抽、快抽、快抽!」台下一片鼓噪。
  
  「珍珍,王珍珍,麻煩你上來一下。」許棉棉大吼。
  
  「珍珍肚子痛,到洗手間去了。」小美暗笑,大嚷道。
  
  「快抽、快抽、快抽!」大夥兒等得不耐煩地大聲吼著。
  
  許棉棉氣得跺腳,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她閉上眼,胡亂抽出一張籤條,氣急敗壞的將它打開。
  
  什麼?
  
  溫愛忻衝上台,搶過許棉棉手上的籤條一看,尖叫道:「程天依,天依,你中籤了!」
  
  許棉棉將籤條奪回,一把撕得粉碎。
  
  「不算數,這次不算數,我要重抽。」
  
  「哪有這回事,是不是要一直抽下去,直到抽出許棉棉三個字的籤條才算數?小美,快去請總裁來,我們需要他的香吻。」溫愛忻激動的說。
  
  程天依被眾人拱上台,音樂越來越勁爆,全場氣氛High到最高點。
  
  忽然,她僵住了。
  
  仇法烈一雙似笑非笑的眸子定在她身上,一陣怪異的電流在她四周流動著。
  
  他走上台——「總裁獻吻、總裁獻吻!!」台下一片鼓噪。
  
  「我可不可以放棄?」她小聲的喃語。
  
  「天依,你說什麼?」溫愛忻沒聽清楚。
  
  「我說我想放棄,不然把機會讓給別人。」她沒膽子讓他吻,尤其在她亂七八糟吃下一堆食物之後。
  
  如果她能未卜先知,知道今晚會抽中籤王,也許她會考慮先別吃下太多食物,嚼著口香糖等待他的香吻。
  
  怎麼辦?她努力回想著方才是否吃下含有大蒜調味的食物,真丟人啊!
  
  「讓給誰?這裡這麼多流口水的怨女,你讓誰都會引起暴動。」溫愛忻說。
  
  「那……下次好了……改天……」也許等她準備好再表演給大家看。
  
  「就今天吧!」仇法烈邊說邊靠近她。
  
  無預警地,他低下頭吻住她。
  
  「熱吻、熱吻、熱吻。」有人喊。
  
  「深吻、深吻、深吻。」有人又喊。
  
  「舌吻、舌吻、舌吻。」有人大聲喊。
  
  程天依想逃開,他索性一把將她擁入懷裡,靈巧的舌頭探入她青澀的唇內,舌唇糾纏,肆無忌憚。
  
  「不算數、不算數——」
  
  在一旁嘶喊著、想要衝向兩人的許棉棉,被她平日樹立的敵人給架下台。
  
  「你們怎麼可以這樣對我?」她含恨的說。
  
  「你自己運氣不夠好怪誰?」看好戲的同事甲冷笑道。
  
  「活該!」同事乙補充道。
  
  「死心吧!」同事丙冷冷地說。
  
  o 0 0不知道怎麼會發生這種事,程天依失眠了一整夜,這是前所未有的經驗。
  
  早上,她不得不振作精神趕去公司。這個節骨眼可是不能請假的,一請假大家就會拿有色的眼光看她,以為她陷入了某種少女情懷的幻想。
  
  不如當作沒事人一般,面對一切。
  
  她小心翼翼的打了個呵欠,沒想到還是被溫愛忻逮了個正著。
  
  「沒睡好啊?」溫愛忻笑了笑。
  
  「你想問什麼?」她真的很累。
  
  「總裁的吻……滋味如何?」
  
  「還不是一樣。」她早已想好答案。
  
  「怎麼可能一樣?沒有觸電的感覺嗎?全公司的女同事都想取代你昨天的位置。」
  
  「是嗎?只是想取代我的位置嗎?我以為她們想殺了我。」她苦笑了下。
  
  「是有一個人想殺了你。」
  
  「許棉棉?」
  
  溫愛忻點點頭,「你昨晚風頭太勁,許棉棉受了很大的刺激。」
  
  「你以為我這是天上掉下來的禮物嗎?」
  
  「比那個更好,你不覺得嗎?」她羨慕地道。
  
  程天依懶洋洋地道:「我一會兒不知道該怎麼見仇法烈。」
  
  「也許老闆和你一樣一夜未眠,輾轉反側呢。」她頑皮的眨眨眼。
  
  「你別亂講話。」她又打了個呵欠。
  
  「現在你成了公司裡最紅的人,以後吃香喝辣的別忘了留我一份。」
  
  「沒認識仇法烈之前,我已經吃香喝辣了,有什麼好高興的。」她不以為然地道。
  
  「那不一樣,以前你為了吃美食總是還沒到月底就把錢花得一乾二淨,現在有了金主在背後撐著,只管吃,不用在意錢從哪裡來。」
  
  「你是不是有病啊,他怎麼會成了我的金主?」
  
  「他吻了你啊。」
  
  「那是因為我抽中籤王。」
  
  「親吻能拉近彼此的距離,好的開始是成功的一半,只要你花點心思,也許有可能成為這家公司的老闆娘。」溫愛忻異想天開地道。
  
  「不跟你說了,越扯越離譜,我要進辦公室了。」
  
  連好朋友都不免胡思亂想了,更何況是其他人。
  
  0 0 o想起昨晚的吻,仇法烈不禁露出淺淺的微笑。
  
  雖然他還不確定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麼,可他知道他這回恐怕不是那麼容易就能與她撇清關係了。
  
  程天依走進他的辦公室,他才回過神來。
  
  「老闆,你要的咖啡要不要加糖?」
  
  「不加糖。」他說。
  
  仇法烈接過咖啡,喝了一口。「昨晚的事,你別放在心上。」
  
  她微愣,原來他不希望她誤會什麼,更不希望她存有幻想。
  
  「沒啊,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分得清楚真實與虛幻有什麼不同。」
  
  「那就好。」他怕嚇著她。
  
  「老闆,許小姐一早打電話上來,說要約個時間跟你聊聊。我告訴她,你今天只有下午三點有個空檔。」
  
  「棉棉怎麼不直接找我?」
  
  程天依聳了聳肩,她當然知道真正的原因,許棉棉是為了向她示威。
  
  「不提她了,你覺得阿颯這個人怎麼樣?」他喝了口咖啡,淡淡地問道。
  
  「阿颯王子像飄匆不定的雲。」
  
  「女人不都愛飄匆不定的雲?」他反問道。
  
  程天依點點頭,「珂珂就是因為阿颯的性情捉摸不定,才執迷的愛著他。」
  
  「你倒是打聽得很清楚。」仇法烈笑了下。
  
  她把玩著他桌上的鋼筆,「老闆,我能不能問你一個小小的問題?」
  
  「什麼?」
  
  「我真的很好奇。」
  
  「什麼?」他見她欲言又止的模樣,心裡疼了下。
  
  「你不能罵我哦,我只是……忍不住想問問看。」她咬了咬下唇。
  
  「別咬!」仇法烈脫口而出。
  
  「呃?」程天依不解地問。
  
  他清了清喉嚨,正色道:「別咬嘴唇,會疼的。」
  
  她睜大眼,抿了抿唇。「不會疼啊,老闆,你怎麼了?」
  
  「我怕你把嘴唇給咬破。」他覺得自己莫名其妙得可以,管這麼多做什麼。
  
  她以食指撫了撫唇,「我的唇才沒這麼嬌嫩呢!」她輕輕的咯笑出聲。
  
  昨晚兩人兩唇相纏的那一幕又浮現在他的腦海裡,這已經是今天的……不知第幾回了。
  
  她的唇是那樣的柔軟,差點奪去他的冷靜和理智,狂擊了他寂寥多年的心防。
  
  「你想問我什麼?」
  
  「問……沒什麼。」算了,問了也是白問,他不可能說的,不如不要問。
  
  「怎麼又不問了呢?」不論是什麼問題,他都會給她答案。
  
  程天依搖搖頭,繼續把玩著他的鋼筆。「這枝筆好漂亮。」
  
  「朋友送的。」「這年頭送鋼筆的人不多見了。」
  
  「因為她知道我喜歡用鋼筆寫字。」他說。
  
  「女人送的禮?」
  
  他笑了下,「你怎麼知道?」
  
  「因為只有女人才會這麼細心。」她早已明白自己與他身份懸殊太大,怎麼可能妄想他也在意昨晚的那個吻?
  
  「她確實是個細心的女人。」
  
  「許小姐知道她嗎?」
  
  他沒意會過來,「什麼?」
  
  「許小姐知道有個細心的女人一直待在老闆身旁伺候著嗎?她一定很嫉妒吧?」要是她,就會打翻醋罈子。
  
  「是棉棉認識的人,大家都是朋友,有什麼好嫉妒的?」他真想叫她坐在他的大腿上,好好抱抱她。
  
  「哦,當初為什麼不請她來做老闆的秘書?」
  
  這樣她就不會認識他,也不會為了他懸著一顆心了。
  
  「她有自己的事業。」
  
  「是個女強人啊。」
  
  「她確實很能幹,這些年把自己的事業弄得有聲有色,連我都不禁佩服起她的本事。」
  
  她看了一眼他眼中的光芒,「這麼優秀。」
  
  「有她這樣的朋友是一件幸福的事。」他完全沒發現她的臉色不好看。
  
  「好像不曾見她來公司找老闆。」程天依試探地問。
  
  「她不在台北,現在人應該在巴黎。」
  
  「生意做得這麼大?」相對之下,她覺得自己很渺小。
  
  「是啊,台北和巴黎都有她的舞蹈教室。」
  
  舞蹈?記憶裡好像有個誰——也熱中舞蹈,對了,庭介哥的女朋友。會是同一個人嗎?
  
  「老闆,你很喜歡這個朋友嗎?」
  
  有沒有可能仇法烈和庭介哥愛上了同一個女人而不自知?會這麼巧嗎?
  
  「玥柔是個人見人愛的女孩,你說我能不喜歡這樣的朋友嗎?」
  
  玥柔?「這麼美好的女孩,一定會是個良師益友。」
  
  他往下說:「玥柔是我的乾妹妹。」
  
  程天依抬眼,「老闆有乾妹妹?」
  
  通常,乾妹、乾哥、乾姊、乾弟,不管是什麼,都是一種障眼法。
  
  為了掩飾內心澎湃的情愫,人們以乾兄妹、乾姊弟相稱,其實情誼是否變質,只在一念之間。
  
  「有這樣的乾妹妹是上天賜的福氣。」仇法烈讚揚不已地道。
  
  她的心涼了半截,「老闆真的很有福氣。」
  
  「玥柔能有今日的成就全靠自己闖出來的,如果有機會,我很想介紹你們認識。」
  
  「老闆想激勵我闖出一片天是嗎?」她覺得自己好丟臉,除了吃,還是吃,沒有什麼長處。
  
  「你要闖出什麼一片天?」仇法烈笑道:「我倒認為你認真找個人嫁了比較實際,靠丈夫就夠了。」
  
  「靠丈夫?」他是不是要趕她走?
  
  「沒錯,真正聰明的女人是不需要這麼辛苦的,她只要睜大眼挑個好丈夫,一輩子輕輕鬆鬆。」
  
  「所以玥柔不是真正聰明的女人囉?」
  
  他的意思是,她的能力不好,又沒什麼本事,所以只能靠男人生活?
  
  「玥柔是另一種聰明。」
  
  「老闆覺得我不可能像玥柔那樣聰明囉?」程天依的心在滴血。
  
  「也不是,而是你可以不用那麼辛苦,就能得到生活保障。」他暗示道。
  
  她沒往他預期的地方想,反而鑽牛角尖。
  
  「謝謝你。」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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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8-8 00:28:20
  第七章

  
  沒想到一個吻會在程天依的心湖激起那麼大的漣漪。
  
  「進來。」仇法烈喚她。
  
  她不知道他為什麼邀她到他家來,真如他說的,是約了客人在家裡談合約內容,所以要她在場做記錄?
  
  「想喝什麼?」他禮貌地問。
  
  程天依擺了擺手,「不用了。」
  
  她沒習慣躲在老闆的廚房喝茶,所以她拒絕他的好意。
  
  「怕我翻臉?」仇法烈好笑的看著她。
  
  「我很自愛的,除非老闆允許,不然還是不要在這麼名貴的地方咆哮以對比較好。」
  
  「我允許啊。」
  
  「真的不用了,我很耐渴的。」程天依微笑道。
  
  「但不耐餓對不對?」
  
  「嗄?」
  
  「聽說你是個美食專欄作家,嗜吃天下美食。」他邀她來他住的地方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讓她更瞭解他罷了。
  
  「我承認我對美食沒轍。」
  
  她看著他的黑眸,再看看他住的地方,壁面被髹上粉黃色,掛著西方名畫,對於畫作她所知有限,但她知道他掛的畫絕對是名家傑作。
  
  典雅高尚的裝潢,竟然沒有一絲商賈俗氣,這是件令人欣慰之事。
  
  「為什麼想寫美食專欄?」他想知道她的一切。
  
  程天依笑道:「是為了吃美食,所以寫美食專欄。」
  
  「怎麼說?」
  
  她今天穿了一襲秋香色的針織洋裝,很青春、很有靈性,正是他喜歡的模樣。. 沒錯,自從認識她之後,他發現他變了,連對女人的喜好一併改變。
  
  「這是一種障眼法,就好比喜歡看言情小說的人,自己加入撰寫言情小說的行列,這樣當她買或租回一座山的小說和漫畫時,她就可以告訴周圍的人,她是為了尋找靈感而泡在小說、漫畫書堆裡,不是不長進哦。」
  
  他覺得她的比喻很有趣。
  
  「也就是說,你是為了怕人取笑貪嘴,所以才寫美食專欄是嗎?」他看著她說話的小嘴,一張一合地,若是現下就能再次嘗嘗她的味道就太完美了。
  
  「老闆,客人什麼時候來?」她舒服的癱在沙發上,全然放鬆地道。
  
  「想不想游泳?」他突然問。
  
  她愣了下,一股慌亂的感覺油然而起,他為什麼邀她游泳?
  
  「我……我不想。」
  
  「沒關係的,這裡有幾套全新的泳衣,任你挑選。」
  
  程天依搖頭,「我不會游泳。」
  
  「是真的不會游泳,還是怕我佔你便宜?」仇法烈嗤笑了聲。
  
  她是真的不會游泳,也怕他佔她便宜就是了。
  
  「老闆,客人什麼時候來?」程天依又問了一次。
  
  他不高興她拒絕的態度,好像他是瘟神,碰著會倒楣八輩子似的。
  
  「幹嘛?你這麼不想跟我獨處啊?」仇法烈不悅的扯動嘴角。
  
  「不是的,因為我下午還有一點事。」她後悔走進這裡。
  
  這個男人也許只是想尋她開心,或是逗逗她,看看能不能來一段韻事,趁乾妹人在巴黎,不玩白不玩。
  
  「什麼事?」
  
  「我要去生啤酒幫忙.」她真的要去生啤酒,不是借口。
  
  「幫什麼忙?」他打破砂鍋問到底。
  
  程天依抬眼看他,「老闆,我好像沒必要報告得這麼清楚吧!客人如果沒有要來,那麼我先走了。」
  
  她站起身,就要往外走.「不准走!」仇法烈大吼。
  
  她轉身,毫不畏懼地道:「你憑什麼?」
  
  他不發一語地走向她,直接抱住她,拉起她的手,希望她回抱自己的腰際。
  
  「老闆!!」她嚇到了。
  
  「不是叫你別走,為什麼不聽話?」仇法烈摟緊她。
  
  「我……不能。」她太清楚兩人之間的差距了。
  
  「為什麼不能?」他略顯激動的問。
  
  本來,他只是邀她來家裡純聊天的,可她的態度令他想更進一步地拴住她。
  
  「就是不能。」
  
  圍繞在他身邊的女人以及能令他幸福的乾妹妹,都是原因。「這是什麼答案?」仇法烈沒了耐性。
  
  她有她的疑慮,不想越陷越深。「老闆——」
  
  「叫我的名字,像叫阿颯一樣那樣叫我,我想聽。」他說,俯首吻向她的額際。
  
  「阿——老闆,我叫不出口。」她不習慣。
  
  「多叫幾次以後就會習慣。」
  
  「能不能不要把我抱得這麼緊?」她快窒息了,從來沒和男人這麼靠近過。
  
  「不能。這幾天,我只要想到那個外國人在酒吧吻你,我的心就快要發狂。」
  
  「那沒什麼。」那是不重要的人,不重要的吻。
  
  仇法烈發脾氣地道:「誰說沒什麼?你就是這樣,什麼事都無所謂。」
  
  「不是無所謂。」她不知道該如何解釋,下意識地咬了咬下唇。
  
  「別咬!」仇法烈阻止她,他會心疼。
  
  「不疼的。」程天依覺得他窮緊張。
  
  他托起她的下巴,溫柔的看著她。「我好想吻你,可以嗎?」不等她回答,他的吻已落下。
  
  她的心狂跳,享受著他的吻,強烈的暈眩感令她幾乎站不住腳,只能渾身無力的癱在他懷裡。
  
  他將她帶到沙發,兩人跌坐在沙發裡。
  
  「閉上眼睛。」仇法烈溫柔多情的解開她針織洋裝的扣子,露出雪白的內衣。
  
  「老闆……」程天依知道自己若是讓他往下做,一定會掉入萬劫不復的深淵。
  
  「我要你……」簡單的一句話,說明了他對她的慾望。
  
  她的身子不自主的打著哆嗦,「這樣是不對的。」
  
  「男女之間沒有對錯。」
  
  「可是……」她的理智跑到哪裡去了?
  
  仇法烈並沒有停手的意思,飽含慾望的眸子更加深沉,看著她半裸的雪白身子,他的目光已不能離開她。
  
  「喜歡男人怎麼待你……」
  
  她顫抖著,綿軟無力。她承認自己喜歡他,喜歡到不想真正拒絕他,混沌的思緒告訴她,不如就放肆這一次吧!
  
  就在這個時候,門鈴聲響起。
  
  他的表情因為某種疼痛而扭曲,詛咒了句。
  
  門鈴聲又響起。
  
  他看著她迷媚的模樣,歎道:「對不起,今天只能到此為止了。」
  
  程天依虛弱的微笑,「沒關係。」
  
  「下次。」仇法烈保證道。
  
  理了理兩人凌亂的衣裳,仇法烈才走去開門——是豪格大飯店的少東李子彬。
  
  原來真有個客人,那麼為何他……
  
  「這麼正式,還帶著秘書?」李子彬看向程天依。
  
  「簽約不帶秘書怎麼行?」仇法烈淡淡一笑。
  
  李子彬盯著她打量,「有這麼漂亮的女秘書,要是我,也一樣走到哪帶到哪。咦,你的臉怎麼這麼紅?」
  
  程天依深吸一口氣,「有點熱。」
  
  仇法烈趕緊替她解圍,「你是來跟我談合作計畫,還是來調侃我的秘書的?」「今天是週末,何必這麼嚴肅?」
  
  「你這傢伙,才剛娶回美嬌娘,還想打我的女秘書的主意!」
  
  李子彬一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
  
  「你已經沒有資格了。」仇法烈不客氣地道。
  
  「結婚又不是坐牢,女人照把,酒店照玩。」李子彬大言不慚地表示。
  
  仇法烈火大地說:「李子彬,你給我出去!我們的合作計畫取消。」
  
  「什麼?」李子彬不知自己得罪了什麼衰神。
  
  「出去!」
  
  仇法烈拿起擱在茶几上的合約書,撕成四半。
  
  「仇先生!!」
  
  「滾出去!還要我再說一遍嗎?」他想揍人。
  
  李子彬頓覺事態嚴重,「我是不是說錯話了?」
  
  他看了一眼程天依,好像有點明白。
  
  「你這個人簡直無恥到極點。」連他仇法烈的女人也敢動歪腦筋。
  
  「老闆,別這麼生氣,李先生也許只是開玩笑。」她同樣討厭李子彬的嘴臉,可是她不能火上加油。
  
  「你出不出去?再賴著不走,我報警處理!」
  
  「我們的合作……」
  
  「你沒看見嗎?」
  
  李子彬摸了摸鼻子,識趣的走人。
  
  「你怎麼發這麼大的脾氣?」程天依不解地問。
  
  仇法烈柔聲道:「誰教他對你說話輕佻。」
  
  「他只是開玩笑啊,你這樣怎麼做生意?要不要撥個電話跟他解釋?」
  
  「解釋什麼!是他要賺我的錢,不是我要賺他的錢耶,不管他了。」
  
  「你不怕他在外頭亂說話?」
  
  小人通常難防,李子彬對待妻子如此無情,相信對待朋友一樣無義。
  
  「我仇法烈會怕他在背後搗蛋?」笑話!
  
  「防人之心不可無。」
  
  「這事你不用管。走吧!我送你去生啤酒。」他牽起她的手,有一種執子之手的味道。
  
  「我自己去。」好奇怪啊。
  
  「你怕人家誤會?」他盯著她,訕訕地問。
  
  程天依深吸一口氣,甩開他的手。「不用你送。」
  
  「別耍脾氣,那對你沒什麼好處,我們之間的關係,很快大家都會知道。」他說得理所當然。
  
  程天依怔住,「我們有什麼關係?」
  
  她又在刻意的與他撇清關係了,憑他的身份,要什麼女人沒有,唯獨觸動他心弦的她,不把他當一回事。
  
  「你敢說我們沒有關係?那剛才發生的事呢?你把剛才的親匿關係定位在『露水緣』是嗎?」
  
  程天依沒有回答,拿起皮包走出他的房子。
  
  她不想和他牽扯太深,一點都不想,在這個世界上最不可靠的就是男女之間的關係了。
  
  這個男人,令她心跳倏然停止的男人,不會是她今生的伴侶。
  
  ☆☆☆☆☆☆☆☆☆
  
  「今天是生啤酒開幕週年慶,所有吃的、喝的全都半價。」
  
  程天依剛進酒吧,溫愛忻就迫不及待的遞上一杯水果酒給她。
  
  「提前四個鐘頭開店,生意一樣這麼好。」
  
  「是啊,全是老顧客了。」
  
  「庭介哥下班才來嗎?」
  
  「他今天要工作到晚上呢,會計師的工作是這樣的,週末還得加班,所以以後千萬別嫁給會計師,除了沒空陪你之外還精打細算得緊。」
  
  「精打細算是美德啊。」程天依嬌笑了下.「小器好嗎?」
  
  「庭介哥不小器啊。」
  
  「才不是這樣呢,他對我這個妹妹好小器,昨天他換了輛新車,我拜託他把舊車讓我開,他居然不肯,那就算了,還說女孩子不該開車逛大街。」
  
  程天依興味的聽著,「我還不曉得庭介哥這麼大男人呢!」
  
  「他是很大男人,難怪女朋友被氣跑了。」
  
  「真的?」
  
  她想起那個叫玥柔的女孩,不曉得是不是她?
  
  「我猜的啦,若非吵架,為什麼好長一段時間沒見到人?一定是吹了。」
  
  「也許人家不在台灣。」在巴黎。
  
  「已經回來了,就是昨天,我哥開了新車準備接機,女方被人先接走了。」
  
  「那個女孩是教跳舞的嗎?」
  
  溫愛忻點點頭,「很會跳舞,她的舞蹈教室就是依她的名字取的。」
  
  「什麼名字?」
  
  「玥柔舞蹈教室。」
  
  果不其然,世上就有這麼巧的事。玥柔,是庭介哥的女朋友,同時也是法烈的乾妹妹。
  
  「她昨天回台灣了?」程天依喃喃自語。
  
  「怎麼,你認得玥柔?」
  
  「她是老闆的乾妹妹。我也是這幾天才知道的,好巧對不對?」
  
  「我哥沒說過耶,真好,朝中有人好辦事。」溫愛忻喜孜孜地笑道。
  
  「庭介哥和玥柔不是分手了嗎?」
  
  「似乎還有轉圜的餘地,那個玥柔好神秘,出國沒跟我哥講,回來也沒講,我哥是間接知道的。」
  
  「那日打網球你說玥柔小姐有課,也就是說,庭介哥並不知道她那個時候就不在台灣了?」
  
  「我今天才知道他們冷戰很久了。」
  
  「為什麼?」
  
  溫愛忻聳了聳肩,「天知道,他們的個性太相似,都是悶燒鍋,不好瞭解。」
  
  「因為個性太相似,所以無法相處?」
  
  「可是互補的個性也未必好。反正男女之間要分手、要牽手,什麼怪理由都可能出籠。」
  
  「你相信男女之間會有純友情嗎?」程天依認真的問。
  
  「相信的人是白癡。」
  
  「乾妹妹呢?」她又問。
  
  「什麼乾妹妹?」
  
  「就是乾哥和乾妹的關係,你覺得乾妹妹會只是單純的乾妹妹嗎?」
  
  那個叫玥柔的女孩,會讓庭介哥這麼喜愛,一定很特別吧!既然特別,法烈不可能不動心。
  
  「那就更奇怪了,沒有血緣關係的兩個人,做朋友就夠了,弄個乾妹妹的稱謂不是多此一舉?」
  
  「也許乾妹妹就只是乾妹妹。」她的心情沒來由的。Down到谷底。連愛忻都不相信世間有兩小無猜的乾哥和乾妹關係了,那麼法烈和玥柔呢?是不是也很可議?
  
  「你是說老闆和我哥的女朋友嗎?」「其實,這不干我的事。」她尷尬地笑了下。
  
  溫愛忻單純的說:「你是不是怕我哥受傷害,所以想瞭解更多玥柔的事?」
  
  「庭介哥是不是很愛玥柔?」
  
  「要是不愛,也不會那樣茶飯不思了。」溫愛忻也很苦惱。
  
  「說真的,我對那個叫玥柔的女孩非常好奇。」
  
  溫愛忻不疑有他,「改天我們到玥柔舞蹈教室學跳舞如何?靠我哥的關係也許可以打八折。」
  
  「學跳舞?」程天依想都沒想過。
  
  「國際標準舞啊,現在很流行的,許多大明星都趕這波流行學跳舞哩。」溫愛忻興致正濃。
  
  「再說吧!」程天依不知道自己有沒有雅量接受玥柔的指導,她擔心自己到時候會臭著臉,讓人取笑。
  
  「阿颯王子來了。」溫愛忻揮了揮手。
  
  高颯走向她們,「沒叫東西吃啊。」
  
  「我們吃飽了,晚餐讓你請。」溫愛忻發揮敲竹槓的本領,反正能敲為什麼不敲?
  
  「那有什麼問題!」他看了程天依一眼,「你們剛才在聊什麼?氣氛好像有點僵。」
  
  「我們在聊乾妹妹。」
  
  「什麼乾妹妹?」他笑著問。
  
  「玥柔啊,玥柔是我們老闆的乾妹妹,同時也是我哥的女朋友,你說巧不巧?」
  
  「這是緣分。」他不覺得有什麼。
  
  「阿颯王子也相信緣分?」程天依有些訝然。
  
  「幹嘛不相信?有很多沒法解釋的人際關係就是緣分在作祟。」
  
  「你是夜店王子耶,緣分這種古代人的玩意兒,你怎麼會相信?」程天依又問。
  
  「不知道。」反正就是相信。
  
  「珂珂最近沒來找你?」程天依早上才和王珂通過電話。
  
  「我警告過她,若是再來煩我就把她丟到太平洋餵魚。夠不夠狠?」高颯詭笑了下。
  
  「也許你們之間有緣。」程天依接口道。
  
  「有緣也是孽緣,我不想談她的事,不如談玥柔,玥柔沒有女人的壞毛病,所以才會這麼令人喜愛。」
  
  「什麼壞毛病?」溫愛忻側身問道。
  
  「死纏爛打。」他挑了挑眉。
  
  程天依、溫愛忻相視一笑,原來男人也不欣賞女人的這套黏功,至少不是每個男人都能接受。
  
  「跳舞去。我一直想找個機會向玥柔學跳舞,總是抽不出時間。」
  
  他站起身走向舞池,摟著舞池裡唯一的女孩大跳狐步。
  
  夜,才要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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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8-8 00:28:46
  第八章

  
  自從兩人在仇法烈家裡有了比較親密的接觸之後,相處的氣氛變得很奇怪。
  
  「你認識庭介嗎?」仇法烈緊盯著程天依。
  
  「呃?」
  
  「他是玥柔的男朋友。」仇法烈突然向她解釋,其實他可以不用這麼多事的。
  
  「庭介哥是愛忻的哥哥。」程天依記得她說過。
  
  「我也是最近才知道他和玥柔是一對。」他淡淡的說。
  
  他就站在她的後方,看著她的一雙手快速的打著文件,多麼美麗潔白的一雙手啊。
  
  「他們最近好像出了一些問題。」希望不是因為他。
  
  「你是指冷戰是嗎?」
  
  她點點頭,「庭介哥很煩惱。」
  
  「他應該對玥柔很滿意才對,你知道他們為什麼冷戰嗎?」他試探地問。
  
  她飛快的敲打著鍵盤,微慍道:「我又不是包打聽,怎麼會知道他們為什麼冷戰?」
  
  「我問玥柔,她也是什麼都不說。」
  
  「他們這樣,你一定很高興吧?」程天依酸溜溜地道。
  
  這幾天,她一直想著要如何不在乎他,如何對他的一舉一動麻木,結果,她找不到方法。
  
  「你怎麼這樣說!」他訝異她的反應。
  
  「乾妹妹和男朋友分手,你正好可以乘虛而入啊。」她忍不住說出這些十分鐘後會後悔的話。
  
  「我為何要乘虛而入?」
  
  「她是你的乾妹妹啊。」程天依冰冷的道。
  
  仇法烈知道她在吃醋,「如果你覺得做我的乾妹妹心情會好一些,我不反對多收一個乾妹妹。」
  
  「我才不要。」程天依瞪他一眼。
  
  「那你為什麼一直在玥柔是我乾妹妹這件事上作文章?」他竊喜地道。
  
  「我哪有!」她難掩心虛地道。
  
  仇法烈笑得很愉快,「這種事也沒什麼好難為情的,男女之間吃點小醋也很正常。」
  
  「胡說,我不吃醋的。」她發出一聲悲慘的呻吟。真是糟糕,被他看穿了。
  
  「我們試著交往如何?」他站在她面前,誠心地說道。「交往?」她心裡一甜,但旋即想想不妥。
  
  「是啊,真正的交往,不是玩遊戲,男人和女人為了走向紅毯的另一端而交往是很平常的。」
  
  「不要。」
  
  「為什麼?」他皺著眉。
  
  「因為你根本不是一個適合結婚的對象。」她把憋在心中的疑惑一吐為快。
  
  「你連試都沒試過,怎麼知道我們不適合?」
  
  「你連和我同桌吃飯這麼簡單的事都做不到,如何談其他?」她點出重點。
  
  仇法烈為之語塞。
  
  「怎麼,沒想到是嗎?你無法克服這個忌諱,我們就不可能走在一起。」
  
  「這不是什麼要緊的事。」他反駁。
  
  「不重要嗎?你認為吃飯不重要,遺是跟我吃飯不重要?」程天依委屈的說。
  
  「你明明知道我的忌諱。」仇法烈為難的解釋道。
  
  「是啊,你在意你的顧忌,卻不在意我的感受,認識至今,我們不曾在一起吃過一頓飯。」
  
  「你要體諒我。」
  
  「除非改變現況,否則一切免談,我不可能和一個嫌棄我吃相的男人交往。」
  
  「我沒有嫌棄你的吃相,我真的有我的苦衷。」仇法烈忙不迭地解釋。
  
  「什麼苦衷?」
  
  他欲言又止。
  
  「不能講是嗎?那好吧!我們之間連心事都不能分享,還有什麼未來可言?」「給我時間。」他退讓道。
  
  這幾年,在人海中尋尋覓覓,終於找著今生的伴侶,要他放棄,真的做不到。
  
  「多久?你要花多久的時間才能陪我吃一頓飯?」
  
  「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不想隨便掰個時間欺騙你,那顯得沒有誠意,可我會想辦法克服。」
  
  「我是個這麼愛吃美食的人,一天之中有六分之一的時間都在吃東西。而你,一個想跟我『搏感情』的人,卻沒法跟我共度這六分之一的時間,我們……會有未來可言嗎?」她字字句句都言之成理。
  
  他完全理解,「所以我希望你能給我時間。」
  
  「你願意改變嗎?」她軟化了。
  
  「不能陪喜歡的女孩吃美食,確實是一項損失。」他誠懇的承認。
  
  程天依也不再刁難他,「那好,只要你願意突破自己的忌諱,我答應你,給你時間。」
  
  ☆☆☆☆☆☆☆☆☆
  
  冬天,是四季之中最清醒時的面孔,是那麼的冷,那麼的酷。
  
  「你和老闆是不是在交往?」溫愛忻問程天依。
  
  她不承認也不否認。
  
  「你聽誰說的?」
  
  「有人看到老闆送你上下班,而且老闆最近神清氣爽,很少發脾氣。」
  
  「那是因為最近公司業績大好,所以老闆心情愉快。」她沒有正面承認什麼。
  
  「其實我們交情這麼好,你真的不用怕我會嫉妒你,相反的,我會覺得自己扮了紅娘,牽成一樁良緣。」
  
  程天依摟了下溫愛忻的手臂,「哎呀,我怎麼會擔心你嫉妒我呢,只是八字都還沒一撇的事,我什麼也不好說。」
  
  「說真格的,知道老闆在追求你,我的心裡還真鬆了一口氣呢。」
  
  「怎麼說?」
  
  「我哥和玥柔之間是因為老闆才分手的。」溫愛忻低調的說出她發現的真相。
  
  程天依臉色一變,「真的?你聽誰說的?」
  
  「前幾天我偷聽到我哥和玥柔的電話交談。」她也幫不上什麼忙。
  
  「你確定玥柔喜歡老闆?」
  
  「乾妹妹喜歡乾哥哥沒什麼稀奇啊,有的時候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你這樣講,弄得我雞皮疙瘩全起來了。」程天依開始患得患失,好像從雲端掉落地面。
  
  「老闆也許並不喜歡玥柔。」溫愛忻假設地說。
  
  「庭介哥一定很難過,他付出了那麼多感情,原來什麼都是假的。」
  
  「真不知道玥柔是怎麼想的,我哥是個會計師,經濟上的保障絕對沒問題的。」
  
  「玥柔舞蹈教室在哪裡?」
  
  「你想去找玥柔?」
  
  「除非有其他更好的方法,否則找到玥柔,把話說清楚是積極的作法。」
  
  可能的話,由繫鈴人親自解鈴,也許更有效。
  
  「百貨公司打七折了,我想買條領帶送給我哥,最好順便買個搗蛋娃娃讓他開心。」她突然轉移話題。
  
  兄妹情深,當對方有難時表露無遺。
  
  ☆☆☆☆☆☆☆☆☆
  
  「你不知道那個女人真的好厲害喲。」許棉棉帶著福太,約了王珂喝下午茶。
  
  「會嗎?她真的像你說的這麼厲害嗎?」
  
  其實王珂和許棉棉並不熟,要不是下午無聊沒事幹,她不會接受許棉棉的午茶之約。
  
  「是真的,你不要太鐵齒,程天依搶了我的男朋友,小心阿颯也被她搶走。」她優雅的喝了一口咖啡,今天純粹是來宣洩心中不平的。
  
  「你的男朋友是誰?」
  
  「法烈啊,現在他們是半公開狀態了,我好生氣,本來法烈是我的,現在被那個妖女給搶走了。」
  
  福太趴在許棉棉腳旁吃著奶酪布丁,特大號尺寸,邊吃邊發出滿意的呻吟。
  
  「法烈才不是你男朋友呢!」王珂笑道。
  
  「法烈是。」
  
  「才不是。」
  
  「他是。」
  
  「怎麼可能是?」
  
  兩人為了仇法烈是不是許棉棉男朋友這件事爭論了三分鐘,結論是——許棉棉嘟著嘴,「不跟你辯了,反正我知道法烈是我男朋友。」
  
  「隨便你,反正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法烈不是你的男朋友。」王珂堅持道。
  
  「你——算了,我今天不是來跟你討論法烈是誰的男朋友,我主要是想提醒你,阿颯很可能也看上了程天依,你已經被三振出局了。」
  
  王珂不語,埋頭吃著盤裡的海鮮面。
  
  「你不要不信邪。」
  
  王珂不耐煩地道:「你很吵耶。」
  
  「我是好心。」
  
  「你是唯恐天下不亂吧!你今天把我找出來,就是想利用我打擊程天依對不對?」
  
  「我是為了你好。」
  
  王珂低頭看向福太,「這隻狗太胖了。」「福太是大型狗,這種體格很正常。阿颯到底還是不是你的最愛?」許棉棉言歸正傳。
  
  「你的狗真的需要減肥了,再這樣狂吃下去,它會減壽好幾歲。」王珂顧左右而言它。
  
  「福太真的不胖,相反的,我的獸醫師還說福太可以再胖一點,比較有份量。」
  
  王珂噗哧一笑,「你的獸醫師是不是喜歡你?」
  
  「什麼意思?」
  
  「不然他怎麼會昧著良心睜眼說瞎話?」王珂直率地道。
  
  許棉棉停頓了下,被王珂的話嚇住。「你少胡說八道了,丘醫師頭髮這麼少,又長得那麼醜,他怎麼敢喜歡我?」
  
  「你以為你是誰啊?」
  
  許棉棉不假思索地道:「我是世紀大美女。」
  
  「你開什麼玩笑?」王珂翻了翻白眼,開始後悔今天出來赴這個約,她應該躺在床上做白日夢的。
  
  「阿颯的事,你到底準備怎麼處理?」
  
  「我還沒想清楚。」她不排除快刀斬亂麻。
  
  許棉棉一笑,「不如我們合作,反正我們共同的敵人就是程天依,目標明確。」
  
  「我不一定要跟你蹬這個渾水。」
  
  「你不會有損失啊。」
  
  「我的意思是,阿颯不一定值得我花這麼多心眼得到他,很多時候強摘的瓜不甜。」她淡然一笑。
  
  許棉棉傻眼,「你瘋了!」
  
  「你才瘋了。」她橫了許棉棉一眼。
  
  「你沒瘋為什麼變得這麼清醒?」許棉棉半諷刺道。
  
  王珂懶得回應,「我吃飽了,這餐我請客,你和你的胖狗慢慢吃吧!」
  
  「喂,我的話還沒講完,你別這麼快走嘛!」她喊道。
  
  「你太吵了,我受不了和鴨子般的女人同桌吃飯,好在法烈不和女人一塊兒用餐,不然你早就失去這個朋友了。」王珂毒辣的道。
  
  「王珂!!」
  
  o o o「我真的可以在你面前吃這碗海鮮濃湯嗎?」程天依再次確認,小心翼翼的。
  
  仇法烈望著她的眼。
  
  「我一定要克服這個恐懼。」他輕聲地道。
  
  程天依看向他深邃的黑眸,她眼底的緊張並不遜於他。
  
  「可憐的男人。」她微笑了下。
  
  「快吃。」他催促道。
  
  她低頭喝了一口碗裡的海鮮濃湯,緩緩的抬眼,他的面孔好像想起什麼似的扭曲著。
  
  她趕緊吞下海鮮濃湯,「你怎麼了?」
  
  「沒……你繼續。」仇法烈困難地道。
  
  「你好像很不舒服,是不是想吐……」程天依走向他,撫了撫他的胸口。
  
  「我上樓休息一下,你等我一會兒。」
  
  她沒有等他,她留下一張字條,然後離去。
  
  老闆:看你這麼痛苦,我想我不應該強人所難的,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有什麼事明天到公司再談。
  
  天依☆☆☆☆☆☆☆☆☆
  
  程天依離開仇宅後並沒有馬上回家,她在街上漫無目的地走著,越過一個又一個的人群,直到華燈初上。
  
  她關上手機,阻絕一切聯絡的可能,有些事她想一個人靜靜釐清。
  
  「程天依!」
  
  有人喚她,她轉身,一個女人衝向她。
  
  那人揪住她的長髮,尖聲指控她,「不要臉的狐狸精!」
  
  程天依奮力掙扎著,路上行人行側目禮,可是卻沒有人敢拔刀相助,世風日下,好管閒事者常常會掃到颱風尾,跳到黃河也洗不清。
  
  「你是誰?」
  
  女人像是發瘋了似的,掏出預藏的小刀,往程天依臉上猛然一劃!!
  
  腥紅色的液體,滑下她的頰,一陣黏膩。
  
  「嗄!!殺人了!快來人啊,殺人了。」女人拋下刀子搗住耳朵大嚷。
  
  一道狹長的血口橫過程天依白皙的臉頰,流洩出一攤令人驚心的鮮紅。
  
  當她回過神反應時,傷害她的女人已逃逸無蹤。
  
  「小姐,你要不要緊……要不要叫救護車?」好心的路人關心地問道。
  
  她搖搖頭,伸手撫向流血的臉頰。
  
  銳利的刀劃在她的肉上,帶來深沉的痛,可她的心為什麼比臉上的傷更痛?
  
  她愛上的人,不願意同她傾訴他的痛苦,所以她的心才會這麼痛,他為什麼不肯跟她講明真相?
  
  不能忍受女人在他面前吃東西,這絕不是件小事,牽扯深遠的恐怕包括他的童年吧!
  
  他的童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小姐,你的傷口很深,不去醫院是不行的。」路人乙擔心地道。
  
  路人聚集了越來越多,甚至出現惋惜的聲浪,「可惜了一張如花似玉的臉。」
  
  「是啊,怕是會毀容了。」
  
  驟然地,程天依失去知覺地癱倒而下。
  
  「小姐——你不能死啊——」「三八,臉被劃花又不是腦袋開花,要死還沒這麼容易呢!」
  
  ☆☆☆☆☆☆☆☆☆
  
  因為SARS肆虐,醫院的每一個角落都被徹底的灑過消毒水,刺鼻的藥味和消毒水味摻雜著。
  
  程天依醒來時窗外已有月光。
  
  她虛弱的睜開眼,看了下窗外的月光。
  
  「是晚上了?」
  
  「你終於醒了。」溫愛忻走到她的床前,「你爸媽擔心死了。」
  
  「他們也來了?」她困難的坐起身,頰上包著厚厚的紗布,傷口隱隱作痛。
  
  「老闆先送他們回家了。」
  
  「我肚子好餓。」她突然說。
  
  「我想你對醫院的伙食不會有興趣,所以沒幫你訂,一會兒我下樓幫你買好記的粥品。」
  
  「我想出院了。」她想大哭一場。
  
  「老闆調出你出事地段的錄影帶,已經知道是誰下的毒手了。」
  
  「那個女人指控我是狐狸精。」程天依蒼白著臉,沒有一絲血色。
  
  「玥柔。」
  
  「什麼?」
  
  溫愛忻聳聳肩,「還不確定,我想應該是玥柔的妹妹。」
  
  「不是已經看清楚誰是割傷我的人?」
  
  「玥柔有個雙胞胎妹妹,兩人長得一模一樣。」
  
  事情發生得太突然,她並沒有看清楚傷害她的女人長什麼模樣。
  
  「我想回家。」她掀被下床。
  
  「不行啦,整型外科醫生還沒來看過。」溫愛忻制止她。
  
  「整型?」她怔住,難道臉上的傷真的那麼嚴重?
  
  「聽說傷口劃得很深,就是要毀掉你的容貌,好險不是潑硫酸,不然就完了。」
  
  「她為什麼這麼恨我?」
  
  「由愛生恨吧!」
  
  「玥柔的妹妹也喜歡老闆?」她覺得像是一場夢。
  
  溫愛忻扶她躺回床上,「不確定是玥柔或是玥柔的妹妹,你的臉得弄幾次才會恢復舊觀。」
  
  「報警了嗎?」
  
  溫愛忻搖搖頭,「老闆說先不要報警。」
  
  她不知道他打算怎麼處理這件事,一個精明的生意人,自然會掌握住處理類似事件的技巧。
  
  畢竟圍繞在他身邊的女人太多,爭風吃醋而受傷的例子一定也多,她不過恰巧是倒楣的那一個。
  
  ☆☆☆☆☆☆☆☆☆
  
  三個月後除非仔細瞧,否則看不出程天依的右頰曾經受過重創。
  
  春天了,花季就要開始,她的心卻沒有任何雀躍。
  
  她現在的狀況是留職停薪,一等傷好,隨時可以回去上班。
  
  這些事全是愛忻告訴她的,也就是說,這三個月她沒見過仇法烈一次面。
  
  仇法烈當然不是失蹤了,正確的說法是,他只在她的生活裡鬧失蹤。
  
  三個月,九十天的日子,他沒來看過她,那一日在醫院,他送走了她的父母之後,他就沒再回醫院。
  
  一開始,她不懂他為什麼這麼做?後來她想通了。
  
  原來他最後選擇了他的乾妹妹。
  
  「天依,我們去麗致喝下午茶怎麼樣?」溫愛忻帶了一把薔薇來看她。
  
  「今天不想。」
  
  「你的臉全好了,可以見人了,該是你重出江湖的時候了。」溫愛忻高興地說。
  
  「改天吧!」
  
  「你什麼時候回去上班?」
  
  溫愛忻自然明白程天依心中的煩憂,她的苦是一種說不出的苦。
  
  「老闆現在已經有了新的秘書,我回去也不會有我的位置了。」
  
  「我聽少夫說那個秘書做得不好,常常被罵。」
  
  「我想,我是不會回去了。」她接過溫愛忻手上的薔薇,找出透明水瓶,裝水三分之一,將花美美的插上。
  
  「為什麼?你想就這麼放棄了?」
  
  「我的心情很平靜。」她微笑了下。
  
  「騙人!」
  
  她咧開嘴朝溫愛忻笑道:「你看我的樣子像在說謊嗎?我好得很。」
  
  「可是少了公司的收入,你的生活要怎麼過下去?」
  
  「工作再找就有,再說我花最多錢的地方是吃東西,大不了以後節制一點。」
  
  「可能嗎?不吃美食會死不瞑目的你,要如何節制?」溫愛忻吐槽道。
  
  「錢財乃身外之物,用在美食上頭最划算了。」她承認她的金錢觀念很淡薄。
  
  「你和老闆之間,真的不可能了嗎?」
  
  程天依忽然笑了出來,「這件事早就畫上休止符了,你怎麼還問?」
  
  「好可惜!」
  
  「會嗎?我倒不覺得。」
  
  「玥柔和我哥……真的分手了。」本來溫愛忻不想講的。
  
  「講清楚了嗎?」
  
  男女之間最怕講不清楚,或是一句話也沒講。像她和仇法烈,開始得莫名其妙,分手時也是莫名其妙。
  
  「應該很清楚了,這幾天我看我哥常在下班後去生啤酒消磨時間。」
  
  「好久沒去生啤酒了。」
  
  三個月前的事,像過了三年。
  
  「晚上去湊熱鬧如何?」溫愛忻建議道。
  
  「改天吧!」
  
  她今天哪裡都不想去,只想對著薔薇發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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