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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原夢]馭風粉姑娘【超時空少女之一】[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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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8-19 00:27:03 |倒序瀏覽
馭風粉姑娘(超時空少女之一)作者:原夢

大色狼、小人、敗類、人渣、下三濫!  
除此之外,他的小名還有﹕喂、壞胚子!  
但她對他最「正式」的稱呼是「大災星」,  
因為她一遇到他就壞運連連,「黴」星高照,  
其實他也算是她的救命恩人,但她也救過他,扯平了!  
更何況那惡運可能是他帶來的,  
沒辦法,她就是這麼不講理,難以溝通,  
誰教她是來自二十二世紀某研究所的新人種,  
叛逃不成,誤入時光機來到貞觀年間,  
而唐朝美男子是富可敵國的穆家堡少堡主,  
一眼看穿她沒有喉結是女扮男裝就喜歡上了,  
見她粉粉嫩嫩、秀色可餐,封為「小粉兒」,  
大災星和小粉兒,南轅北轍,有戲好看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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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8-19 00:27:40
本帖最後由 匿名 於 2014-8-19 00:28 編輯

  楔  子

  西元二十二世紀,人類開始利用已知的科學技術,重塑基因來創造新人類,稱為「新人種」。

  位於香港的科斯地拿研究所,就是精研此門學問,集眾多優秀科學家於一地的私人機構。它的背後有個世界性財閥,叫做「龔氏東方集團。」

  由於龔氏東方集團勢力龐大,因此得知此一研究的各國均默認此事,不但不加以干預,反面表示支持。

  原因不外是怕龔氏暗中撤回投資的商業資金,致使發生金融風暴。

  龔氏東方集團在第三次世界大戰後,就隱身在各國的北後,以金錢投資重建各國。因此龔氏東方集團的總裁,可說是王者之王。

  這點,知悉的人除了各國政要,別無他人。

  目前,新人種的基因重塑工程,採用人工機械受孕,成功的案例只有四個。

  其餘的,不是發生基因病變,就是無法在機械槽裡成功受孕,或無法在生長過程中適應外來的刺激存活下來。

  這四個成功的案例,分別是編號41、55、63、77,性別全是女性。

  同時,她們各具有不同的能力,以一般人的說法,那叫做「超能力」。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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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8-19 00:28:58
  第一章

  「轟隆!轟隆!轟隆!轟隆!」爆炸聲隨著裊裊白煙,從科斯地拿研究所白色碩大的建築物,右方的屋頂冉冉升起。

  隨後,又是砰然的一聲巨響。

  科斯地拿研究所的右方圍牆被炸出一個大洞,跑出兩名身著銀色緊身衣的妙齡美女。

  其中的短髮女子,正拉著一名長髮、想往回跑的女子。

  55號,別做傻了,我們快點走吧!」短髮的妙齡發女子年約十六歲,對著想回頭救77號的55號說道。

  那名被喚為55號的長髮女子年約十八歲,因逃亡而滿身灰塵,但還是掩不住出眾的美貌。

  「不!63號,我得回去救77號。」她答道,十分堅持。

  「放心好了,他們不會為難77號的,我們順利逃出去之後再回來救她,也不遲啊!」

  63號認為,他們做實驗的目的是為了取得結果,在這之前,就算是真的抓到77號那個小糊塗蛋,也不會對她施以重罰才是。

  但是55號還是搖搖頭。

  「我已經答應過她,要帶她一起逃出來呼吸自由空氣,所以我一定要做到。」

  說罷,55號對63號露出一抹笑容,道聲保重後,又衝回被她們弄得烏煙瘴氣的走廊。

  見55號遠離,半晌,63號也皺著眉頭歎了一口氣。

  77號,看我等一下救出你之後,要怎麼好好的罵你一頓。

  然後,她步伐一飄,也鑽回才剛炸開的洞,但由於慢了一步,早已不見55號的蹤影。

  「幹嘛跑那麼快啊?那些人才捨不得要77號那小迷糊的命。」63號的身體快速在廊中前進,同時張著小嘴咕噥著。

  頓時,她的身體飛高,看見兩名研究所的人從她的正下方跑過來。

  呼!好險!63號得意的笑了笑,繼續飄行。

  沒多久,她便看見55號背靠在牆上,正在注意另一條長廊的動靜,因此她扯扯嘴角,戲謔的飛到她的身後想嚇嚇她,輕拍她的肩頭;卻反而嚇到自己。

  因為55號被她這麼一嚇,以為是來抓她回實驗室的人,手上突地冒出火焰抓去,卻抓到一團空氣。

  「喂!55號!你想謀殺好朋友啊!」63號的身體如一縷輕煙飄起,急急的叫道。

  這就是她們擁有的超能力。

  55號可以輕易的馭火,但其個性相當冷靜自持,外貌也十分美麗,整個人有如畫中輕移蓮步的出塵仙子。

  63號可以馭風而行,來去自如,但是外貌沒有55號那樣出色。不過旺盛的行動力和開朗的個性,是55號和77號所學不來的。

  77號在三人之中年紀最小,她的超能力是馭水,不但能夠讓水發揮力量衝破任何難關,也能夠利用水來傳遞消息。她的人呢!如同水做的小女子,非常愛哭,而且有一膽小怕事。63號最喜歡捉弄她,同時,她也是63號最掛心、如同小妹子的的女孩。

  「對不起,我以為是研究所的人。」一見到63號,55號露出了笑顏。

  「怎麼樣?有沒有那個糊塗蛋的消息?」63號慢慢的降下來,站在55號的面前問道。

  嘴上雖然老是罵77號是愛哭鬼加糊塗蛋,但是55號明白,這是63號表示關心的方法,77號自個兒也明白呢!

  「我剛剛從研究人員的口中得知,77號好像被抓到主控室去了。」

  「我就知道她一定被抓了。哼!」

  63號撇撇嘴,由鼻子噴出一個單間,好像這是她意料中事。

  像77號這等超級糊塗蛋,怎麼看都不是個萬中選一的新人種,倒像是上帝失誤的作品。

  整個人像是水做的娃娃不說,還相當膽小,這種人怎麼會是新人種嘛!

  「現在別再說這些了,我們趕快去主控室救她吧!」55號實在放心不下77號。

  「那好吧!」

  63號能說不嗎?

  當然無法說出口,因此她乖乖的飄起,跟著55號移動。

  不久,躲躲藏藏的,55號和63號靠著自己的超能力,躲過所有的追兵,順利的來到主控室門口。

  當63號興奮的握住門把時,55號突然心生不祥,把自己白皙的手放在她的手上。

  「等一下,63號!」

  「怎麼了,55號?我們不進去救77號嗎?」她眨眨大眼,十分不解。

  「你不覺得太過安靜了嗎?」

  55號總覺得事情不太對勁,因為她們來得太順利了。

  「會嗎?」她張嘴問道。

  63號也跟著她一起左看右看,聰明的腦袋馬上就發現一股異於平常的空氣,緩緩地在她們週遭蔓延開來。

  63號這下子也開始緊張了。

  「怎麼辦?現在要進去救人嗎?」她吞吞口水問道,直盯著55號。

  55號沉吟了一下。

  現在就算不闖進去,55號相信,還是有人在監視她們的一舉一動,不如進去碰碰運氣也好,說不定既可以順利的救出77號,也能完全逃離這個可怕的夢魘。

  於是55號朝63號點點頭。

  「我們進去吧1不過一定要小心一點。」

  因為,她們不知道研究所的人布下什麼樣的陷阱在等著。

  果然,主控室的大門被打開後很快的就自動鎖上,而且倏然大放光明。

  「哈!哈!哈!你們果然回來了!」

  55號和63號馬上適應了突如其來的亮光,看向正抓著嘴巴蒙上白布的77號身後的男子,他的身後還跟了一個十分艷麗的女人,那是新人種41號。

  就是她抓了77號這個沒有心機的迷湖蛋吧!不然,77號怎麼會輕易的相信研究所的人而被抓走。

  63號瞪著她,十分憤怒;55號聞言,則黯下了清亮的眼瞳。

  「41號!你為什麼要背叛我們,而且還把77號抓去。」63號最愛打抱不平。

  41號聽了,大笑幾聲。

  「背叛?我又沒說要跟你們一起行動,何來背叛?」

  41號靠向龔氏大老闆,輕輕的拉動他的衣領繼續說道:「況且,我明白跟著誰會比較有前途,這麼做是應該的。」

  瞧41號嬌艷的依偎在那名面無表情又俊美異常的男人身上,63號就是氣不過。

  因此她想飛向前去賞她幾巴掌,卻被身後的55號拉住。

  「不要衝動,63號,他們早有準備,我們還是小心為上策。」

  55號的年紀較長,又見77號被蒙住嘴的小臉,淚眼汪汪的猛搖著頭,就知道事情不大對勁。此時,那位一直沉默不語的龔氏大老闆突然輕扯嘴角,笑了。

  「真不愧是我們研究所最重視的實驗體。」

  科斯地拿研究所對55號特別重視,引起了41號的嫉妒,憤而和研究人員合作,他們才會如此順利抓到企圖潛逃的三個人。

  這話引來41號不悅的一瞥。

  55號對這話不予理會,反而是為77號說話了。

  「既然你們已經抓到我們兩個人,可以先把77號放開吧?」

  瞧77號又是哭泣、又是搖頭的樣子,怪可憐的。

  龔氏大老闆看了55號一眼,才揮手要身後的研究人員解開77號手上的繩子,並拿掉她口中的白布。

  「嗚……對不起,55號、63號。」77號眼睛腫得核桃一般大,還不斷的道歉。

  63號眼中雖然有點心疼,但還是假裝生氣的睨了她一眼,撇開頭道:「哼!你這小迷糊還知道要道歉,現在明白41號那蛇蠍女人的話不能聽了吧?」

  還呆呆地把逃亡計劃告訴她,真笨。

  41號為「蛇蠍女人」這話,狠狠的瞪著口無遮攔的63號,和她挑釁的清眸來一場瞪眼比賽。

  見63號不肯定她的模樣,77號的水瞳馬上像水龍頭哭得不停歇。

  「吵死人了。」

  龔氏大老闆皺了皺過分秀氣的眉,心想還是蒙上77號的嘴好了,因此招手身後的人去辦。

  55號見機不可失,向63號打了一個暗號,就衝向前去了。

  55號掌控的是怒焰般的火,她一個縱身旋轉,雙手往上舉高,四周頓時變成驚人的火海,燒得一旁研究所的人員奮力跳高,哇哇大叫。

  63號在此時像風般掃至77號身邊,把她提上半空,準備突圍而出。

  「等一下!」

  41號射出一截木箭,打得63號一個猛然閃身,把77號摔下。

  「哎唷!好疼哦。」

  77號很不淑女的跌到地面,痛得眼角又滾出豆大的淚珠。

  「不准哭!再哭我跟55號就把你丟在這裡不管了。」63號一邊躲開可以駕馭植物的41號的攻擊,一面咬牙警告她道:「小笨蛋!難道你不會張開水網保護自己?」

  77號被罵得很無辜,滿腦子想哭卻只能不情願的咬著下唇,嘟起嘴巴把右手腕上的金色手環亮給她看。

  「我才不笨,而是我根本做不到。」

  那金色手環可控制她們的超能力,因此她才無法自救,任由身體變成自由落體。嗚,而且63號罵得好凶,她才不是笨蛋。

  金色手環也是她們碰不得的,一旦想要取下,它就會放出強大的電流擊傷她們,所以77號不敢有所行動嘛!

  就在此時,55號奔了過來,伸手拉起想流淚的77號,對著63號大喊:「63號!不要戀戰,咱們快走!」

  主控室裡,因為她方才放過了一場大火,因此濃煙瀰漫、空氣稀薄,嗆得每一個人都低頭咳嗽。

  63號駕馭著風,飄在無煙的上空和下頭的41號對峙,聞聲後很快的就往55號和77號的方向飛去,打算趁亂逃走。

  「咳……咳!不要讓她們逃走,守住出口!」

  龔氏大老闆當然不會放過她們,因此見到她們往大門移動時,連忙命令道,但還是給她們逃了出去,所以又大喊追人。

  一旁的人一面咳著,一面手忙腳亂的追出去。

  尤其是41號,她非要和63號算算剛才罵她蛇蠍女人的舊帳。

  「糟糕!我們沒有退路了!」63號飄在上空叫道。

  實驗室的牆應實驗時所可能產生的沖爆,所以都有十公尺厚,這邊馭火的55號也炸不開。因此她才會大叫完了。

  此時,55號拉著77號的小手,正想再往回跑時,就見41號和一群人衝了進來。

  「完了!咱們被困住了,怎麼辦?55號?」

  77號哭得眼睛紅腫,連粉臉也因為跑步而紅得不得了。

  她看著那些人一步一步的逼近她們,瘦小的身子直往55號身後縮。

  眼看41號笑得猖狂的接近,55號卻想不出可以脫身的方法,而63號只想衝過來扁她一頓。

  突地,身後發出一聲駭人的巨響,吸引住所有人的注意力。

  「那是什麼?」

  63號張大了眼睛,看清被77號那小笨蛋所碰觸的巨型機械開始運轉,發出震天似的聲音。

  那個小迷糊蛋又做了什麼驚天動地的事啦!

  63號瞪向她。

  「我……我只是輕輕的靠……靠一下,然後它就卻了,我不是故……故意的,嗚……」眼見所有的人都把視線集中到她身上,77號哽咽的說道。

  她真的因為太害怕,才輕輕的靠在它身上,沒有想到它卻動了,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63號聞言,大歎了一口氣。

  算了!反正那怪機械動都已經動了。

  「那是什麼玩意?」

  41號瞧著那台機械,彷彿啟動了某種裝置,逐漸的打開那扇巨型大門。

  接著,她又看看55號的表情,深怕她會逃掉,因此大叫道:「你們還愣在那裡做什麼?還不趕快把她們抓起來。」

  有些目瞪口呆的人瞥了41號一眼,不明白何時輪到她發號施令了,不過仍是走向前去照做了。

  63號還來不及反應時,就看見55號竟拉著77號,毫不考慮的往機械裡頭沖。「63號!走吧!」

  63號呆了,她們在做什麼呀?

  63號不敢相信,不過她只愣了一下,便馬上跟進。

  誰都因此閉著眼睛,也往裡頭跳了。

  「等一等!63號!別跑!」待41號和其他人追過去,已經無法阻止往機械裡跳的三個人了。

  因為,那機械轟然發出巨響嚇著她們,那扇才打開的門猛地關回,接著就「砰!砰!砰!」的發出火花,開始崩解了。

  這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41號被爆炸的威力震得坐倒在地,呆呆的盯著那台機械毀掉,卻沒有人敢向前搶救,因為那大火燒去了整個研究室,也燒去那台機械。

  隨後,龔氏大老闆來了。

  當他瞥見那台塵封已的機械毀掉了,而41號卻十分自得的向他報告55號、63號以及77號都死去的消息,他大力的拍桌。

  「你說什麼?」

  這動作嚇了41號一大跳,不明白她哪裡做錯了。

  看來,他們是永遠失去55號、63號和77號了,不過他敢斷言她們一定沒有死。

  因為他們進入的大機器是一台時空機,乃當年他父親請人製造的,不過,因為無法運轉而塵封已久。

  沒有想到今天竟然轉動了,並且帶走55號、63號以及77號。

  「咻!砰!」

  「痛、痛呵!我的屁股啊!」

  63號莫名其妙的從天而降,掉到一個晾曬衣物的地方,還壓倒了好幾根掛了衣物的長桿,跌倒在地。

  她揮揮手,掙扎了一下才扯開糾結在身上的衣服,爬了出來。

  「呼!這是什麼鬼地方啊!痛死人了!」

  63號踉蹌了下,才站穩身子。

  有人在不遠處的屋角,探出頭來道:「好啊!是哪個小兔崽子,竟敢大膽的弄翻我剛洗好的衣服,看我不找根大棍子出去斷你的狗腿才怪。」

  那名探出頭的大嬸,遠遠的就盯著一個銀白色的身影在她的衣服上又踩了兩下,當然是氣急了。

  伸手就抓了根木棍,大踏步的追出來。

  63號回望,愣住了。

  哇塞!那來勢「凶凶」的模樣,令她心中大驚。

  然後後知後覺的,發現腳上被她壓髒、踩髒的衣服,跳了起來,往後退了幾步。

  慘了!這下事情「大條」了。

  63號連忙道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弄髒你的衣服,實在是因為掉下來的時候,著陸地點沒有選好,才會這樣……」

  話才說一半,63號馬上住嘴。

  呆啊!她幹嘛跟她解釋那麼多,反正她又聽不懂。

  況且,看看她怒氣沖沖的逼近,想必也聽不下她的解釋,所以羅!此時不逃更待何時。

  因此63號一個轉身,騰空飛起,卻聽到尖叫聲。

  「哇!怪物啊!」

  原來是那位大嬸跑近了,見她一身刺眼的緊身銀衣,又突然凌空飛起,不禁腳下一滑,昏過去了。

  63號見狀,瞪大了眼。

  不會吧!這樣就叫怪物了?是不是她頭上突然長了兩隻角,還是多了根尾巴?

  她不禁摸了摸自己的小頭和臀部。

  沒有啊!那為什麼她會大叫後昏了過去?難道是她這銀色的緊身衣太與眾不同了?

  或許,她真該偷拿她幾件衣服穿,就「與眾相同」了。

  63號打死不承認是她嚇到人家,因此又降到地面,隨手撿了幾件奇怪的衣服,連忙離開「案發現場」。

  不久,她飛到一處沒有人的小河邊,迅速的換上這套怪異又鬆垮垮的長衣。

  衣服才剛換好,63號訝然發覺,她忘了在掉下來的附近,尋找55號和77號的蹤跡了。

  思及此,她不禁拍額大叫。

  完蛋了,萬一55號和77號沒有發現她的下落而離開,那她該怎麼辦呢?

  63號一時心也慌了。

  再回到方纔那位大嬸的那兒,她一定會被認出來,然後被亂棒打死,因此,她聰明的瞥了一眼河邊的污泥,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抓了一些,然後往自己白淨俏麗的臉上抹。 待她趴在河邊,由河水的倒影裡瞧見自己十分糟糕、活像個小乞兒的模樣,眉頭彷彿打了個結。

  「等一下如果被55號和77號見我這模樣,一定會被嘲笑的。」63號忍不住的咕噥首。

  她拍拍衣服上的灰塵起身,便沿著河邊小道疾步走回方纔的地方。

  63號得意的想,嘿!嘿!這樣那位大嬸就認不出我是誰了啦!

  才意氣風發的走了幾步,突地,「沙!沙!沙!」的幾聲,她被一群高且手拿大刀的壯漢包圍了。

  瞧63號仍一臉癡呆的愣住,其中的一名落肋胡大漢喊道:「兄弟,想活命的話就快留下買路財,否則……小命休矣。」

  63號正為他把話說得如此饒口而怔著,眨了眨眼,看了看他們身上的粗衫布衣。

  咦?和她身上的這件衣服有幾分相似嘛!那他們幹嘛包圍她?叫她留下買路財?

  呵!她以為自己已經「與眾相同」了呢?原來還是不行,要穿得和他們一樣才可以嗎?她十分不解。

  而且,他們說話的方式,有點兒像電視裡頭攔路打劫的人,她想了想,連衣服、造型也很像。

  呵!呵!呵!都什麼時代了,還有人在做這種事,難不成他們愈活愈回去了,頭腦生銹了?想要攔路搶錢也不是這種搶法啊!

  63號懶得理他們,甩頭就想從容通過,奈何那些大漢對她的動作也有些吃驚,拿著大刀擋住她的去路。

  「兄弟,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乖乖的把錢給拿出來吧!否則休怪我們對你不客氣。」

  63號瞧他們裝得一臉凶神惡煞樣,根本不把她放在心上。

  哼!要真開打的話,她還會輸給他們嗎?

  隨後,她的小頭左看右看,蹙了眉頭。

  咦?沒有瞧見攝影機啊?那他們還拍得那麼入戲幹啥?神經病!如果不是她急著回去找人,一定陪他們玩玩,可惜啊!

  「我身上沒有錢。」

  瞧她裝得一身破爛、臉又黑黑的樣子,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挑上她的?眼睛被蛤仔肉糊到了嗎?真可笑。

  那些大漢聞言,對望了一下。

  是啊!這小兄弟髒髒的,看起來沒什麼錢,但是背上披著的銀幣相當罕見,因此他們才會斷定,他是身材嬌小的布商,怕強盜襲擊,刻意偽裝成這樣趕路。

  卻沒有料到,他的反應大大的出乎他們意料之外。

  63號也一定沒想到,一件普通的緊身銀衣而已,居然給她惹來那麼多麻煩。

  「少囉唆!沒有錢的話,就留下你背上披著的銀幣吧!」一名大漢不耐煩的叫道。

  就算他沒有錢,留下那塊價值不菲的銀幣也行,不然他空手回去,顏面也掛不住。

  「你是說這個?」聽他這麼說的63號傻眼了。

  那麼大的漢子,穿銀色的女用緊身衣?

  她想像了一下,忍俊不住的抱著肚子大笑出來。

  我的媽呀?那……那能看嗎?太好笑了。

  面對小兄弟突如其來的狂笑,那幾個大漢面如土色,個個握緊手上的大刀,恨不得在他身上捅個兩三刀。

  「可惡的臭小子,你竟敢藐視我們的存在,大家上啊!」

  63號笑聲停止,看著他們手持大刀往她衝過來,天呀!

  「喂!喂!喂!等一等啊!各位大哥!有話好說,有話好說啊!」她現在才知道悔改,似乎已經太遲了。

  因此她連忙靈巧的閃了個身,似風般的輕盈耍著他們玩。

  「哈!哈!哈!我在這裡啊!在這裡啊!」她調 眸扮鬼臉,見人拿刀砍過來,她輕易的閃開。

  63號的身手太靈活了,因此一群土匪,被她戲弄得團團轉,她也壓根兒忘了要去找55號和77號的事情。

  聽她的口氣,她好像還是把這當成遊戲在玩,嚴重的惹怒了他們。

  代表發言的大頭目拿出一包粉未,在63號措手不及時撒過去,讓她眼睛沾到了,嚴重影響視力。

  「唔,這是什麼東西啊!好痛,我的眼睛好痛。」63號痛得蹲在地上叫道。「可惡!你們這些小人,怎麼可以使這種賤招。」

  那幾個賊人眼見機不可失。便奸笑了幾聲,拿刀吹向她,準備奪取她身上的銀幣。

  「噹!」的一聲,準備下手的大漢,手中的大刀被不知從哪兒射出的小石子弄成兩段,令他們大吃一驚。

  來人的功力定不弱,才會有此修為。

  因此他們很有默契的對看一眼,便很快的撤退了。

  不久,63號便知道有人救了她,並且走過來了,因此她抬起迷茫的眼眸看向他,但是卻看不清楚。

  「呃……謝謝你。」

  沒有想到她居然有被救的一天,所以她這話說出,聽來竟有些不甘心。

  救了63號的人,保持一段距離看著她,身後走出兩個看似他部下的人,拿了隨身的水壺,幫他先清洗眼睛。

  「小兄弟,你先忍著些,可能會有點不適.」

  但63號還是不客氣的哇哇大叫。

  「哇!哇!救命啊!」像是被人殺的喊著,連一旁後頭袖手旁觀的人,冷竣的臉上都不自覺的扯動嘴角笑了。

  「好了!小兄弟,別喊了。」算是治療完畢,那人的耳朵竟有些耳鳴,直起身子後,直是掏耳朵。

  63號揉揉紅腫的眼睛,這下總算看清救命恩人的模樣。

  哇!正點哦!套句41號的那蛇蠍女人的話,下飯顧眼睛,意思是「秀色可餐」啦!

  她原本對這話嗤之以鼻,但是今日一見,話竟屬實耶!

  瞧那身穿白衣的高大男人,臉上雖森冷得有如冬天的冰塊,但臉上深刻有型的五官可真不是蓋的!

  眼睛如夜星炯然有神、高挺的鼻子、厚度適宜的性感嘴唇,再加上玉樹臨風的內斂氣質,倘若41號那花癡女人在這裡,說不定飄飄然的飛過去了。

  很不巧的,今天他碰上的是她63號,所以沒啥搞頭。

  63號不怕他冷得像會凍傷人的眼神,與他四目對峙良久,稍後,她動手摸起自己身上的衣服來,令人不解。

  「奇怪了?這個地方的人,為什麼穿得那麼像古代的衣服啊?難不成我來錯時空了?」63號呢喃著。「那怎麼可能嘛?還是趕快回去找55號和77號才對。」

  殊不知,她的這低聲細語,在他們這些內功濃厚的人聽來卻很清楚。

  他們才覺得奇怪呢?這麼不起眼的小兄弟居然會被盜賊襲擊,他走了霉運嗎?還是少接近為妙。

  但他們的主子,卻眼神表示激賞。

  只因從來沒有人敢他冷漠的臉良久,所以打心底欣賞他。

  不一會兒,63號再度向他們道謝,然後快步走離,趕快尋人去了。

  「那位小兄弟真奇怪,少堡主,我們該走了嗎?」一旁的男人問問白衣主子。

  而身著白衣的男人,黑釉般的眼中閃過一線精光,舉步同他們走回自己的馬前,上馬繼續趕路。

  等63號再回到「案發現場」時,已過了兩個多小時。

  「哼!都是那群賊子,害得我現在找不到55號和77號了啦!」63號苦著一張小臉,坐在方纔她掉下的地方附近的大榕樹下,低語著。

  她已在這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地方繞了三大圈,但怎麼也見不到55號和77號的蹤影。

  別說是穿銀衣服的女人,連年輕一點的女人都沒有看見,63號不知所措了。

  就這樣,她在那裡坐到快黃昏,才見到有向個扛著鋤頭的男人、提著籃子的女人耕作歸來。

  63號見狀,連忙趨前,找了一個年輕力壯的男子問道:「對不起,請問這位小哥,你有沒有看到兩個身著銀衣,且長得十分漂亮的女子出現在這附近?」

  那人見她一雙晶瑩的眼瞳,小小的圓臉,頓時對她產生好感。

  「沒有啊?小兄弟是來我們村子裡尋人的嗎?」他露著好看的白牙,熱心的答道。

  63號聞言,頹喪、失望的垂下頭。

  天啊!沒有55號、77號的下落,她一個人怎麼在這種奇怪的地方待下去啊!

  每一個人都穿得古意盎然不說,用話也非常饒舌,害得她也不得不學著當地人的語氣,免得又發生其他事。

  殊不知,這對生性開朗好動的她,真是一種折磨。

  見他一臉失望的可憐樣,那被問話的年輕男子動了惻隱之心。

  「別擔心,小兄弟,不如先暫住我家,相信你很快就可以找到那兩位銀衣女子。」

  他大力的拍了拍63號纖肩,想給他鼓勵,卻意外的發現她還真不是普通的瘦小文弱。

  「謝、謝謝。」她小聲的道謝。

  雖然他拍得63號差點兒跌倒,但是她覺得十分溫暖,差點熱淚盈眶。

  「說什麼謝呢!出外人在外靠朋友,你就當我是你朋友吧!」鄉下人比較樸實熱情。「對了!我叫魚大木,村裡的人都叫我大木魚,你叫我木魚哥好了,小兄弟,你叫什麼名字啊!」

  這會兒,他跟她稱兄道弟起來了。

  63號一點也不介意,她真的得靠他來找尋棲身之所。

  「我叫六十三。」總不能說她只有可憐的編號,從來沒有自己的名字吧?

  「陸十三。」他聽了又露出白牙。「你們家有十個兄弟啊?那真熱鬧。」單純的以為他們家取名字的方式,就跟村口的趙嬸一樣,直接以數字命名,所以才如此問道。

  這話令63號張大了嘴,臉上出現今日以來不知第幾次的白癡表情,呆呆的點頭。

  她皺了一張小臉,總不能抗議說他想錯了。

  畢竟,叫63號更土。

  因此她只好陪笑,像個小呆瓜一樣的跟著他進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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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8-19 00:29:25
  第二章

  陸十三隨著魚大木走在回村裡的小道上。

  等她見到古色古香的屋子、木樑、曬穀場、圈裡的牲畜,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木魚哥啊!小弟可否請教一個問題?」

  魚大木見她把話說得像名書生,猜想陸十三的出生一定很好,否則說話怎麼那麼有禮,卻不知這都是她從電視裡學來的法寶。

  至少,這樣不會讓她再得罪別人,像方才一樣惹禍上身。

  「當然可以,別對我客氣,儘管問吧!」魚大木大大方方的答道。

  「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啊?」

  就算是二十二世紀中國大陸的內陸,也沒有這麼純樸的地方,她當然要先弄清楚現下在什麼地方?什麼位置?好盡早找到55號和77號。

  但魚大木愣住了。

  啥?這小兄弟來尋人,竟還不明白身處何地?瞧他一臉的聰明樣,做事怎麼有點兒……笨!

  魚大木很快的把陸十三當成與熟人走散,才來到這住處偏僻的地方,所以不知地名,於是有些同情他的處境。

  他很快的微笑道:「哦!小兄弟,我們這裡是古厝村,民風純樸。」

  陸十三瞄了他一眼。

  沒錯,看你的樣子也知道這是民風純樸的地方。

  這裡也是地圖上找不到地名的地方,只有二十幾戶人家。

  它不算大,每家每戶都有曬穀場、豬圈,人人安居樂業,只有偶爾大城裡的旅人通過,要見著小兄弟這樣的外地人,還真不容易。

  陸十三覺得頗為好笑、吃驚的是,這裡居然叫古厝村!

  呵!呵!呵!她差一點笑了起來,連忙抿了抿唇。

  可是……呵!呵!呵!實在太好笑了!瞧瞧這裡的紅瓦屋、農舍,真符合這個名字。

  尤其是,她遇到的所有人打扮,全都著古裝,因此她悶笑的肚子有點痛。

  她憋住笑意,開玩笑道:「對了!木魚哥,你接下來是不是要告訴我,現下是啊一位皇帝當朝啊?」

  魚大木不知道她在笑什麼,也沒有告訴她是哪位皇帝在位,因為這是眾所皆知的啊!

  不過,既然小兄弟問了,魚大木就當是外國來的旅人,解釋道:「當朝的皇帝是唐太宗,一個仁民愛物的好皇帝!」

  陸十三聞言,真的呆了,馬上停下腳步。

  「木魚哥,你在說什麼?不要同我開這種玩笑好嗎?」

  還說呢!她方才不是跟人家開過玩笑,這會兒卻教人不要同她開玩笑,有點奇怪哦!

  那是因為,她剛剛聽他說了「唐太宗」三個字?她不太確定,因此倏地正了正小臉,望著魚大木。

  魚大木回頭看著,下詫異 為何突然停下腳步,因此回道:「小兄弟,你怎麼了?木魚哥從來不說謊,從來不打誑語的。」

  陸十三黑亮的眼睛瞅著魚大木。

  他的眼神誠懇,不像開玩笑或說謊的林子,頓時,陸十三軟了腿,神情茫然的跪坐在沙地上,嚇著了魚大木。

  唐太宗當朝,那現下不就是貞觀年間,也就是西元六百多年。

  「喂!小兄弟,你怎麼了?沒受傷吧?」魚大木嚇了一跳,奔至陸十三的身旁,黑臉上滿是焦急和關心的問道。

  可是陸十三卻充耳未聞。

  他……他說的是真的,而她居然乘著那怪機器,跨越時空來到這裡,如同她方才大聲在心裡嘲笑的三流劇情一樣。

  天啊!老天究竟跟她開了什麼大玩笑,這下她不但回不去,也找不到55號和77號了,那她該怎麼在這歷史洪流中的無名小村生活啊!

  思及此,陸十三紅了眼眶,想像77號一樣大哭一場。

  不過,她身畔的魚大木大概會被她嚇昏吧?

  「小兄弟,小兄弟,你沒事吧?小兄弟?」魚大木慌了手腳。

  瞧這個小兄弟如喪考妣的愁眉苦臉,又一下子振作精神揚起嘴角,他實在很擔心是不是受了什麼刺激,精神方面出現異常現象。

  隨後,他在心底大聲警告自己。

  呸!呸!呸!看他想這麼不吉利的事,可別咒了這剛剛認識的小兄弟。

  因此他大力的夫瘦弱的陸十三一把,打氣道:「別怕,小兄弟,你一定能夠找到那兩位銀衣女子,木魚哥哥也會幫你注意,問問同村的人,你打起精神,咱們回家吃晚飯。」

  魚大木心地純善的將她的反常行為,當作是找不到熟人所致。

  他興致勃勃的,就拉著陸十三的小手,開始大步的往歸途走。

  魚大木的家,座落在古厝村的村尾。

  比鄰的是緊靠著他們右屋簷的陳大伯家,和左手邊的一顆百年老榕樹。

  那棵樹是魚大木家落戶以前就有的,因此才會推斷有百年之久,不過,它實際的年齡,恐怕連古厝村的村長也不知道。

  暫且不提這棵陸十三一直想飛上一眺遠處的大樹,她倒也問出了一些有用的東西。

  原來,出了這個古厝村,再沿著官道走去,約五里的路程,有一座大市鎮。

  來往的旅人和商人很多,近幾年有些富人擇其地處偏遠且寧靜,便建下行館或落戶長住,因此逐漸熱鬧起來了。

  其中,最令魚大木津津樂道的是,最近,名震關內外的穆家堡也來此地經商置產,築了座大宅在鎮中。它是方圓百里之內唯一的大宅院。

  近一個月,穆家別莊來古厝村徵用僕役,不少壯男、少女為了圖份高薪工作,都放下原來耕作的田地、菜圃,謀前途去了。

  所以,陸十三那日才會覺得村裡人煙稀少,原來大多數的年輕人都走了,只剩下年紀大或不方便工作的老人窩在家裡。

  陸十三曾問魚大木,當時為何不跟著去,找份前途光明的工作?

  魚大木聞言,搔搔頭,一臉老實的笑了。他說,家裡只剩下他和老母親兩人相依為命,說什麼也不願放下老母親獨自在家。

  陸十三聽了,差點感動落淚。

  像這類老實又孝順的好男人,在原來的那個世界,已經挑不出幾個了。

  可惜的是,現下她再也回不去了,所以她仍舊扮著男裝,幫魚大木在家照顧年邁、慈祥的老母親,至中午,再去田里給他送飯,幫他除除草。

  但她仍在注意著有關55號和77號的消息,期盼她們也被送進這歷史的洪流中。

  看來,被送到這裡的人,也許只有她一個吧!唉!

  回想起這幾日的事,陸十三嬌小的身子飛著,一下子就來到了古厝村幾里外的河邊,也就是她上回遇見盜賊被救的地方,來尋找村口楊村長兼村醫所交代的藥草。

  雙腳安全站定了,她才連忙掏出懷中的一張紙看著。

  那上頭,畫了一朵十分傳神的藥花,一旁還註明功用何在?所治何病?

  陸十三仔細的瞧著上頭那朵藥花,黑白的,但說明了它是通體黃花瓣,小株,長在河邊潮濕地帶,尖小圓葉。

  因此陸十三很用心的開始沿著河邊走,小頭左右張望著尋找,怕有負重望。

  「奇怪了?村長老伯不是說河邊有很多嗎?為何我連一朵都沒瞧見?」

  她低喃的走著走著,小頭只顧著看河邊。

  終於,她發現了幾株,興高采烈的跑過去,蹲在地上拔起,小心的連根帶土放進小布包裡。

  她那瘦小的身子才要再度騰空,竟聽見像是痛苦的低鳴聲,從她身後不遠的草叢裡傳來。

  陸十三僵住欲動的身子,瞥了草叢一眼,才發現綠葉上有幾粒血珠。

  是有人受傷了嗎?她慢慢的回頭瞧了眼發聲處,才走過去。

  會不是又是上一回,那些妄想打劫她的盜賊再度作怪,傷了人在路旁,那可不得了了。

  陸十三心一慌,小手撥開草叢,就想救人。

  突地,一個閃神,有一隻鋼鐵般的胳膊,緊箍住她的細脖子,低沉沙啞道:「是誰?」

  陸十三差點被他束岔了氣,喘氣怒道:「笨蛋!我是想救你的人啦!還不快放手,我快不能呼吸了啦!」

  那背後的男人一怔,放手鬆開她。

  陸十三咳了一下,轉眼瞪向他,竟發現他是那日曾救過她的白衣恩公,因此忘了方纔的不悅,蹲在他的身旁。

  「喂!你……你沒事吧?」她顫著聲問道。

  他睨了陸十三一眼,一抹奇異的火光出現在黑瞳,讓她好不自在,亂了心跳,紅了小臉。

  奇怪了?又不是第一次見他,幹……幹嘛那麼彆扭。

  白衣男子剛剛環緊她的脖子,卻發現她沒有男子的喉結,因此知道她是女兒身,卻不想點破。

  「我當然會救你。「陸十三一面答道,一面別過臉去。

  她正想首怎麼把這個大男人運回去。

  突地,陸十三瞥到一旁的大木棒,想起了一個整人方法。

  於是,她對白衣男子甜甜一笑,差點令他失了神。

  這小女娃的眼睛如夜空般烏黑,並且閃著精靈狡黠,讓他居然想到洗掉一臉黑炭、換上女兒家的粉羅宮裙,她會是怎樣的可愛、美麗。

  他突如其來的額頭一陣痛,加上先前遇刺早已體力不支,因此渾渾噩噩,附入溫暖的黑暗中了。

  「不好啦!村長伯伯!不好啦!」

  陸十三一直很努力地以超能力,馭風運起白衣男子的高長身子,使盡九牛二虎之力,才將他送至村口。

  「十三,你在喊什麼呀?還不快把藥拿過來?」隨後,才瞧見躺在地上的白色人影。「我的天啊!十三,那是誰啊?」

  村長伯伯大吃一驚,連忙奔了過來。

  當他見到流了滿地的血,和那白衣男子胸口上的傷,心臟差一點停止跳動。

  「哎呀!十三,你在哪裡找到這名男子的?」然後蹲下身去,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喘了一口氣。還好!他仍有救!

  陸十三聞言,指了指身後。「就是你叫我去採藥花的地方啊!」

  「十三,快來幫幫我,把這男人抬進屋裡去。」村長伯伯沒發覺陸十三的詫異狀,指著她忙說道。

  「我?」陸十三比比自己的俏鼻子,有一點不敢相信。

  大男人?陸十三這下也翻白眼了。

  好不容易,一老一少把這白衣年輕人抬進屋內的木床上,村長伯伯又下起令來。

  一會兒要她燒開水,一會兒要她拿藥草,一會兒叫她拿白布,就這麼拉拉雜雜的忙好一會兒,才總算搞定這名白衣男人的傷口。

  「十三,十三,你快一點過來!」

  陸十三的眉毛立刻蹙走,歎口氣,才喊道:「來啦!」

  真是要命!如果她知道救一個人會那麼辛苦,方才就不會救他啦!哼!現下可累壞她了。

  「十三!」

  才剛抱怨完,那頭又喊了!無奈,她只好起身。

  「來了啦!村長伯伯又有什麼事?」

  「年輕人勤勞些,幫我把藥方里的藥拿去煎一煎。」

  說罷,陸十三接過村長伯伯寫滿藥方的白紙,出去前瞥了那臉色蒼白的男人一眼。

  哼!要不是你也救過我一次,我一定懶得管你。

  「十三,你還杵在這裡做什麼?還不趕快去煎藥! 」村長伯伯回頭瞪了她一眼,罵道。

  「好啦!」陸十三自認倒楣,去替那位大災星煎藥了。

  ☆ ☆ ☆

  驀地,躺在木床上昏迷了一天一夜的穆震皓,終於動動修長的身體,發出低吟聲醒過來了。

  他睜開眼睛,這才發現他躺在一間簡陋的民房內。

  這……這裡是哪裡?

  突如其來的口乾知燥,使他動了動身體,依靠傷後殘存的力量,起身痛苦的坐在床頭,當下才瞧見趴在一旁木桌上的陸十三。

  是她救了他的嗎?

  穆震皓瞇眼,看著她那可愛的睡顏,心底竟起了一陣漣漪,可是卻很快的平靜了。

  不對!是她突然敲昏了他,然後,他竟不明白她敲昏他的用意何在?不過,他倒得感謝她撿回他的一條命。

  突然,他警覺有人踏進房內,鷹隼般的眸子掃了過去,只見一名老者端了一碗藥走進來。

  「啊!年輕小伙子,你醒過來了。」來人正是古厝村的村長伯伯,對他招了招手道:「正好,你昏迷了一天一夜,現在也該喝藥了!」

  「謝謝你。」穆震皓露出感激的目光,真誠說道。

  都怪他一時不小心,中了敵人的調虎離山計,因此他是由衷的感謝。

  村長伯伯笑了笑。「別謝我!要謝先謝謝十三,若不是他把一息尚存的你從河連拖回來,恐怕我的醫術再好也治不了你。」

  十三?這是那女孩的名字嗎?穆震皓再度睨了眼她稚氣的睡顏,不禁失神,眼瞳中閃過了一絲火光,村長伯伯沒有察覺。

  「十三?你怎麼會睡在這裡?」村長伯伯打算把藥擱在木桌上,卻看見累得趴在上頭睡覺的陸十三。

  因此,他拿了一件掛在牆上的舊衣服給她披上。

  「十三一定累壞了。」村長伯伯披好衣服,才走至穆震皓的身旁,把藥端給他。「十三從送你回到村裡治療起,就一直不停的忙碌、照顧你到現在。」

  「謝謝你們的救命之恩,但是我現在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穆震皓掀起被子要下床,身子骨卻不聽話的軟了一下,讓村長伯伯扶著。

  「哎呀!年輕小伙子,你現在還不能夠下床啊!」

  「但是晚輩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

  他必須趕回穆家堡在這附近的別莊才行。

  因此穆震皓在村長伯伯的扶助下,又向前走了幾步,力不從心,又被扶回床邊,吵醒了陸十三。

  她趴在木桌上的頭動了動,咕噥幾句:「嘖,是誰擾我清靜啊!」

  然後動了動身體,隨即不客氣的伸伸懶腰、呵呵氣,把披在她身上的舊大衣撿起來,掛回牆上。

  「十三,你醒了,快過來!」村長伯伯將穆震皓扶回床上,連忙喊他一聲。

  陸十三側頭瞥了他們一眼,穆震皓那雙灼然的眼睛正盯著她瞧,令她胸口一窒,吞了吞口水。

  慘了!難不成他記起她打昏他的事情嗎?不然,他幹麼這麼看她呀?活像要把他吞下肚一樣。

  村長伯伯拉拉她,對床上的穆震皓說:「他就是救你的陸十三,前不久才來我們村子裡定居。」

  「謝謝你,十三,我們又見面了。」

  「哦!原來你們認識啊!那太好了。」

  陸十三低著頭,翻了翻白眼,低喃:「一點都不好。」

  這話被精明的穆震皓聽到,眨了一下眼,隨即又正色。

  古厝村村長說:「你好,我是古厝村的村長,年輕人是……」

  「我是穆家堡的人,因為有急事路經此地,不小心遇上盜賊強搶財物受了重傷,承蒙你們相救,十分感激。」瞥見陸十三也跟著動動小嘴兒,不屑的跟著他的話念上一遍,心底漾起了笑意,卻沒表現出來。

  什麼遇上盜賊強搶財物受了重傷?哼!那是騙人的謊話吧?日前才從盜賊的手中救了她一命,現在又說這話,老兄,這太不高明了吧?

  陸十三邊挑挑彎眉想著,邊聽村長伯伯說:「你現在的身子還太弱,不能起床,不如叫十三先幫你跑一趟,他可是我們村子裡腳程最快的年輕人哦!」

  她不是個女孩子家嗎?穆震皓不解。

  或許,這正可以解釋,為何她那日會敲昏他再帶他回來的原因。

  和他對眼才一下子,陸十三就受不了的染紅俏臉,別過頭去對村長伯伯說:「我啊?村長伯伯,別開玩笑了!」

  她才不要替這麼陰陽怪氣的人辦事呢!看他一直瞪著她瞧,害她的心狂跳不已。

  她只不過是拿棒子敲昏而已,他該不會那麼小心眼,記著這個小仇吧?

  她的抗議無效,穆震皓的眼中帶笑道:「那就拜託這位……可愛的小兄弟了。」

  什……什麼?哇!她不要!

  ☆ ☆ ☆

  「混帳、王八蛋……」

  陸十三十分……不!該說是萬分氣憤兼哀怨的上路,替穆震皓走一趟大市鎮裡的穆家別莊,送封他的親筆信函給大總管。

  她在官道邊走邊不住嘴的罵道,一旁匆匆趕路的旅人,都不禁好奇的看他一眼。

  「嘖,早知道就不救他了,那麼麻煩……」小嘴裡還是咕噥著,步伐卻沒有放慢過。

  突地,又一陣沙塵飛天,幾乎蓋去了半條官道的天空。

  路的那一端,五、六匹壯馬飛也似的跑過來,彷彿火燒了屁股般疾奔。

  「呸!呸!呸!」那五、六匹壯馬很快的經過陸十三的身旁,揚起了一陣風沙,令她難過的在他們經過之後,胡亂的用小手摸臉,把自己吃進嘴裡的沙塵吐出來。

  「可惡的傢伙,真是缺德!趕這麼快是要去投胎嗎?哼!」

  罵完,陸十三很不客氣的朝他們遠去的地方扮了一個鬼臉,才繼續趕路。

  半晌,等她到達鎮裡,問了穆家別莊的方向,才找到這個大宅子。

  陸十三張大黑眼,發出驚歎聲。「哇塞!真不愧是有錢人住的地方,和其他人的屋子一比,簡直是小巫見大巫嘛!」

  她從路的那一頭緩行過來,抬高小巧的下巴,盯著宅前的扁額:穆家凌霄別莊。

  陸十三睨了眼聳立的大門,驚聞馬鳴聲,視線很快瞥向一旁。

  就在穆家別莊的大門旁,一棵不小的樹下,馬童看著幾匹佇立的馬兒,想必來人不會久留吧!

  喝!那不是剛剛弄得她灰頭土臉的五、六匹馬兒嗎?

  可惡!原來同那災星一樣是穆家堡的人,難怪都一樣囂張、目中無人。

  不過再怎麼不願意,陸十三還是咬牙,走上前去,輕敲了兩下大紅木門。

  「誰啊?」一個身著藍衣的下人探出半個身體來,打量著陸十三沾了塵土的小臉。

  陸十三不喜歡這有點狗眼看人低的模樣,撇撇嘴說道:「送信。」

  那僕役聞言,伸出大掌要好交信,陸十三抿嘴,不悅的自懷中把信取出,遞給他。

  那藍衣僕役連句道謝的話都沒有,接了信就把門合上。

  什麼東西嘛!她本來就不想來,哼!都怪村長伯伯,沒事替她攬下這差事幹啥?她又不是混不到飯吃,要他這樣雞婆。

  她才要走出這條大街,穆家別莊的大紅門一開,倏然奔出兩條施展輕功的影子,追上她。

  「暫且留步!小兄弟!」

  「幹嘛!信已經送到了,為什麼還攔住我?」她分別瞪了他們兩人一眼。

  那兩人當然也認得陸十三,因為那日陸十三在林子裡的表現,令人記憶猶新。但他們不知道陸十三是女兒身。

  他們露出友善的目光。「我們穆家堡的少堡主,想請你上穆家別莊作客。」

  「等、等等!你們說什麼?哇!放開我!」

  陸十三聞言先是愣了一下,整個身子被他們一人一邊架起,進到穆家別莊了。

  陸十三弄不清楚,這會兒到底又出了什麼事?怎麼霉運不斷?

  原來,那被陸十三救起的白衣男子,正是名震天下的穆家堡少堡主穆震皓。

  兩年多前,穆家堡堡主和堡主夫人攜手雲遊山水,把一手建立起來的船運業沉穩的獨子穆震皓管理。

  目前,穆家堡的聲望不僅名震天下,家產也以倍數增長,證明穆震皓的商業頭腦及手腕,是青出於藍更甚於藍。

  同時,那比其你更加冷酷、專斷的行事風格,在全國的般業界取得龍頭老大地位,受到各界的推崇。

  但是他不引以為傲,也不受人賄賂,處事作風光明磊落,唯一可惜之處,就是他的為人過於冷漠、絕情。

  一般人不但不容易親近,就算是他的幾位得力部屬,也從未見過他表露情緒於形色。

  只要他的銳眼一瞪,旁人莫不紛紛走避垂首。

  就在幾日前,穆震皓碰到一個例外的人,那便是陸十三。

  當時,穆震皓仍不知她是女兒身,頗欣賞她的自然舉止,直至前日被陸十三巧救一命,也明白陸十三的性別,心中驚喜。

  不知為何,當他見到陸十三的模樣,不!他只要見著好那無邪、晶亮又聰穎的星目,千變萬化、十分活力的小臉,就會覺得非常快樂。

  或許,陸十三還有其他吸引他的特質等待他去發掘,但他等不及了。

  穆震皓一向聰明,為此事立刻訂定計劃,馬上實行了。

  所以他先用信引走陸十三,要穆家別莊裡的人留下她,自己則向古厝村的村長探知陸十三的消息。

  但沒有想到,這陸十三居然跟尚未娶妻的男人同住,中午時候還幫他送飯,在家照顧他的老母。

  當穆震皓從村長的口中得知此事時,胃裡竟一陣酸意翻攪,連他自己也嚇著了,他何時如此在意一名女子了?

  就在陸十三送完信後沒多久,穆震皓的兩名貼身護衛就策馬來了。

  此刻,正待在穆震皓休息的房裡商談。

  古厝村村長坐在房外的大廳裡,忙著磨碎要煮的藥材,魚大木剛好在這時來到門口。

  「村長!我是來找十三的,他人呢?」

  魚大木個性耿直,看到村長伯伯對他揮手,才步進屋內。

  陸十三已經在村長家待了一晚,方才又沒有回去吃午飯,魚大木的母親擔心,要他來看看情況。

  「十三那小子啊!他去穆家別莊幫人送信了。」

  「穆家別莊?」魚大木覺得奇怪,古厝村裡會有誰認識穆家別莊的人吶?

  村長伯伯笑了笑,右手指著裡頭的房間解釋道:「昨個兒十三救回來的人,是在穆家工作的,所以幫他送信過去,怕丟了工作吧?」

  「是嗎?」魚大木挑了張木椅子坐下。「那十三什麼時候回來啊?我母親正念著他呢?」

  魚家少了一個呱噪傢伙,當然顯得冷清些。

  「大概再一會兒吧!現下穆家別莊還派人來探視病情,他大概不久就回來了。」

  他倆都沒有覺得不對勁,為何那兩人都騎著快馬來,而向來聰明的十三,會不曉得跟著搭「便馬」嗎?

  不久,那兩個高大的人又策著快馬離開了,魚大木這才跟著村長伯伯走進房內,打算探探傷勢。

  可穆震皓在知道入內的人是魚大木時,臉色居然嚴肅起來。

  「謝謝魚兄的探視,在下的傷勢已經好多了。」語氣禮貌且疏遠。

  魚大木搔了搔頭。「不,不會。」

  心想,或許他來錯時間了。

  隨後村長伯伯遞給穆震皓一碗藥。「年輕小伙子,你已經誤了吃藥時間,哪!快喝了吧!」

  穆震皓接過碗,瞥見魚大木正要離去,於是叫住他。

  「魚兄,對了!方纔的兩人帶來消息說,陸十三已經在穆家別莊找到一份好工作,請你們不要掛念他,有空他會回來看看你們的。」

  說罷,穆震皓將藥汁一飲而下,假裝沒瞧見兩人訝異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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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8-19 00:29:53
  第三章

  陸十三不敢相信,她居然被囚禁了!

  現下,她右手無聊的托著粉腮,微嘟著櫻桃小嘴,兩眼渴望的盯著窗外的天空,好想要飛出去玩一玩哦!

  她可憐的歎了口氣。根本不行。

  但她是有超能力的人,這種爛地方怎麼可能關得住她?

  話是這樣說沒錯,問題就出在她剛被關住的那一天,就是十天前,她莫名其妙的被請進穆家別莊--

  「喂!放開我!你們快放開我啊!」

  她從被請進大門起,叫囂從沒停過,可是那兩個架著她的大男人也沒停下腳步,就一直架著她來到這間位於二樓的雅房。

  「喂!你們這麼做到底有什麼目的,我陸十三一沒錢財、二沒身家,你們就算要綁架,也綁錯對象了吧?」在他們終於推她進房裡時,她又大聲嚷嚷。

  她可不曉得,災星改行做起搶匪了。

  嘖!年紀輕輕的就不學好,虧他還長得那麼俊俏,為什麼不乾脆去牛郎餐廳坐台算了,至少月入數十萬,後半生沒有疑慮。不過,腎虧可就不好了。

  瞧這小兄弟大喊後,又搖頭側腦的不知想些什麼,模樣可愛極了,但是他們都是依照少堡主的命令行事,所以也怪不得他們無禮。

  因此聽了他義正嚴詞的話,嘴上不禁莞爾。

  「小兄弟,我們不是綁架你,先前我們已經說過,是少堡主想請你先在這兒做客幾天,所以只有請你委屈一下了。」

  說罷,兩人便一起退了出去,把門鎖上,並叫人在房門守著,就趕著要去古厝村探穆震皓的傷勢。

  陸十三聞言,先是愣了一下,然後才知道被關住了。

  「什麼要我委屈一下?你們為什麼不叫那災星委屈一下?」她跑到門前,用力敲著門喊道。

  門外的兩個看守僕役聽了,不自覺的笑出聲,想道:「裡頭的這位小兄弟還沒有變聲呢,說話怪裡怪氣的,真是怪人一個。

  「喂!放了我!放了我!你們聽到了沒有?喂!」

  喊著,敲著,不到一個時辰的時間,陸十三的嗓子就受不了了,連小手也捶得紅通通。

  她氣極的坐在椅子上,給自己倒杯水,咕嚕咕嚕的喝完它。

  「討厭的傢伙,居然不放我出去。」她又開始低喃起來。「哼!那個傢伙果然是個災星,我發誓下次不會再靠近那災星半步,以確保我的安全。」

  但是,現下最重要的總是是,她該怎麼出去呢?

  陸十三這才靜下來,環顧了雅房週遭。

  乖乖!不愧是有錢人家的房子,比起魚大木、村長伯伯家還要強好幾倍。

  瞧瞧那漂亮的梳妝銅鏡、紗床簾,還有她最喜歡的軟被,哇!這裡簡直是古厝村外的天堂嘛!

  可是,等等,她千萬不能被這些迷惑了,萬一那災星和他同夥是人口販子的話,那就慘了。

  因此陸十三急了,東瞥西睨的開始尋找「緊急逃生口」。

  忽地,給她目光一閃。

  有了!那兒不是有道窗嗎?嘿嘿!有道窗就好辦事啦!她只要施展超能力,就能離開這裡了,所以心情頓時變好了。

  跑到窗邊,陸十三迫不及待的推開窗戶,看向青空。

  嗚嗚……她第一次發現,這片亙古不變的天空,居然這麼藍、這麼美麗。

  因此她高興的丟給它一個飛吻,搬了張小椅子,準備高飛!

  但麻煩來了!陸十三才「飛」半個身體出去,就聽到正下方傳來一陣尖銳的女高音。

  「啊!有人要跳樓自殺!快來人啊!」

  下頭,正有一個丫環大聲喊道,不一會兒工夫,底下就聚集了不少了。

  她那麼一喊,嚇得陸十三連忙縮回一半身體,可是縮得太急了,小腳還懸在窗外,看得下面的人驚叫好幾聲,陸十三才滾下自己的身子,回到房內。

  等她終於在地面坐定時,她撫了撫自己心跳快速的胸口想道,拜託!你被我嚇得半死,可我也被你的叫聲給害得不輕啊!

  人嚇人是會嚇死人的,她難道不懂?

  自從她企圖「高飛」後,房外不管白天或晚上都有兩名僕役站崗。

  所以啦!這也就是為何她空有超能力,卻連窩了十天的房間出不去的原因。

  「唉!」

  思及此,陸十三又哀怨的歎了口氣。

  水瞳盯著外頭的鳥兒悠遊,她好想出去飛一飛哦!

  好不容易結束了她的每日一怨,陸十三雙手一攤,靠在木桌上。

  不久,動動小耳朵,有人朝她房間這裡來了,不知道來者是誰?

  十天前架著她進穆家別莊的兩個高大男人,陸十三已和他們混熟,因此她知道,其中看起來比較文弱,那日曾幫她以水清洗眼睛的「庸醫」叫白玉修。

  另一個看起來壯壯的,卻像只九宮鳥、長舌公似喜歡聊天的人是唐法軍,人長得俊些,可是話太多,有時挺惹人嫌。

  但是這會兒,陸十三倒期望來的人他,因為大概只有他會和她肆無忌憚的閒扯。

  終於,門外的鎖在看門人的拉動下發出喀啦的聲響,陸十三略微抬起黑溜溜的眼,望了一眼來人。

  「喂!你們去哪裡了?為什麼那麼久都不來陪我聊天,我快無聊死了啦!」

  話才說完,就聽見第一個進門的唐法軍傳出悶笑聲,連後頭跟進來的白玉修也笑了。

  怎麼了?她又沒有說錯什麼話?幹嘛兩人笑得賊兮兮的,害她聽了很不舒服,全身起了雞皮疙瘩。

  陸十三白了他們兩人一眼,就瞧見隨後跟進來的冰塊臉,微微一怔,小嘴張得合不上。

  呵!那不是災星嗎?怎麼那麼快就回來了?難不成才十天而已,他的傷勢已經好了?

  見著陸十三一臉呆拙樣,穆震皓唇角一扯,竟朗笑出聲。

  弄得一旁的白玉修及唐法軍的表情也和陸十三一樣,呆愣得可笑。

  只因他們跟隨穆家這個森冷的少堡主多年,從不曾見他如此開懷的大笑過,連扯動嘴角微笑都少之又少。

  所以,他們更加篤定,陸十三在穆家少堡主的心目中,一定佔了很重要的地位。

  穆震皓只要見到陸十三小臉上多變的表情,心情就會變好,因此他這次大笑,竟掃去了幾日前查不出暗殺他的幕後兇手的陰霾。

  其實,待在古厝村的十日來,他也沒有閒著。

  除了暗中叫人找出幕後指使者,更積極的規劃應變之道。

  沒有料道,那人十分狡獪,懂得先靜觀不動,再有所活動,因此他們這一次行動並沒有收效。

  不僅如此,年關將近的商務帳冊,和一些重要的決策都不可以再拖下去了,他最近莫名思念陸十三,所以就提早「出關」的日期。

  今日回來,和白玉修、唐法軍商量的結果,決定回北方的本部穆家堡去。

  當然,陸十三也得一道去,今後他要去哪兒,她就得跟去。

  笑聲漸歇,穆震皓拍手,從他的身後鑽出兩個十三、四歲的靈巧丫頭。

  他們兩手都捧了些衣服、飾品,朝陸十三恭敬、微笑的叫道:「小姐好!」

  白玉修和唐法軍也是剛剛才知道,陸十三是個女孩子。

  因她沒有什麼女孩子的氣質,只除了臉蛋漂亮得緊,身材以男人的標準太過小巧,所以他們兩人也是花了好一會兒時間才適應。

  陸十三聞言愣了下,但她這次發呆的時間較短,誰教剛剛那個災星笑得那麼好看,教她傻了眼。

  她馬上抗議:「什、什麼?你們……小姐!我是男的耶!」

  瞧那可惡的災星又用灼烈的目光緊盯著她,陸十三吞了吞口水,心裡怦怦跳。

  可惡!難不成災星早就知道她是個女娃兒,才用信把她騙來這裡,準備抓出去賣掉?哇!

  穆震皓的深邃星眸閃過一絲火光,睨著陸十三辯解得有些心虛的模樣,可愛得教他想用心來疼。

  他得好好找個深夜研究,為何他會如此失神,想擁有一個束縛自己的女人?難道有什麼他不知道的情愫在作怪嗎?

  但是,現下好像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穆震皓的唇角一揚,噙著陸十三的小臉因為想到了什麼而露出凶光,他轉身揮手道:「給你們一點時間,等一下我要見到一個女的陸十三。」說罷便領著白玉修和唐法軍走了。

  陸十三瞪著災星走出去,忙吼道:「哇!你這個可惡的災星,別以為我陸十三會乖乖聽話,等一下我一定要好好咬你一口、揍你一拳,有種就回來啊!災星!」

  聽了,穆震皓不但不生氣,還不自覺的動動嘴角。

  就連隨後跟著的白玉修和唐法軍怔了一下後,都手撫著腹部悶笑。

  災星!那小女子居然罵穆家少堡主災星?還說要咬他、揍他?呵呵呵呵呵!她的膽子還真不是普通的大耶!

  而且有她跟著一同前往穆家堡,肯定過得有趣,呵呵呵!

  一會兒後,陸十三心不甘情不願的,被換了一身粉綠色女裝出現在大廳,讓白玉修和唐法軍愣住了。

  想不到啊!陸十三平時口無遮攔,動作也粗魯得像個小男生,但換起女裝,真是令人驚艷。

  印證了一句俗語,人要衣裝,佛要金裝啊!

  陸十三穿起女裝來,居然像個氣質一流的富家女,一點也看不出她先前齜牙咧嘴的野貓樣,真的看不出來耶!

  直到,她開口說第一句話:「災星,你想把我賣到哪裡去?」不客氣的對著一臉平靜、坐在原地輕鬆喝茶的穆震皓道。

  「是誰告訴你,說我要賣掉你的?」他的語氣十分嚴肅。

  他望向陸十三身後兩個服伺她的小丫頭,嚇得她們連退了幾步,縮著身體躲在陸十三身後。

  「你幹嘛這樣嚇她們啊?她們又沒有做錯什麼事情。」她忍不住替她們說道。

  剛剛她在房裡的時候,問她們少堡主是不是個人口販子,她們還很有義氣的替他掩飾罪行,現下他卻如此質問她們,陸十三當然看不下去。

  穆震皓不用想也知道,這一定是陸十三心裡在亂想。

  好哇!這個小妮子,才剛罵過他是顆災星,又誤認他是個人口販子,啊!他再不趕快為自己說點話,恐怕一會兒就算是自行跳進黃河裡也洗不清了。

  「小粉兒,那你知道我是誰嗎?」他問。

  小粉兒?好……好噁心哦!可奇怪得很,她居然不討厭而心裡喜孜孜的。哦!她一定是生病了,他果然是顆大災星!

  「我、我怎麼可能不知道你是誰?」他當她是呆子嗎?站在人家的地盤上,也不會打聽一下風聲。「你不就是那穆家堡的少堡主,穆震皓嘛!」

  「那小粉兒,你可知道穆家堡是做什麼的?」他又問。

  穆震皓很肯定陸十三不知道,否則,她也不會一個人瞎猜,又幫他亂安罪名。

  這是他第一次碰到,一個不知道穆家堡富可敵國的家產為何物的女人,不是來攀權附貴,也不是來勾引他,因此他所認識的必定是最真的陸十三。

  他又叫她小粉兒?陸十三愈是生氣,俏臉就愈嬌麗。

  因此她咬牙道:「不就是殺人、放火、搶劫外加販賣人口,你自己最清楚嘛!」

  說完,其他人吸了一口氣。

  其實她壓根兒不清楚穆家堡到底是做什麼的,聽魚大木說過穆家堡很有錢而已,所以她胡諂一通,氣死這個大災星也算為民除害。

  穆震皓聞言,又是揚嘴一笑。

  果然,他料得正著。不過,他喜歡這個陸十三,打從心裡喜歡,至少她不會為了接近他而扯謊。

  這個傢伙一直笑,發神經啊!

  陸十三白了他一眼,雖然有一點點吸引她,不過她決定不給他好臉色看,誰教他莫名其妙叫人關了她十天,這個仇,她得連本帶利討回來。

  停下笑聲,穆震皓專注的瞧著她道:「小粉兒,既然你知道我叫穆震皓,以後就不許你再叫我災星,明白嗎?」

  不在意她把穆家堡說得像十惡不赦、專做壞事的土匪山寨,但對於災星這名稱的否定,語氣倒十分專斷。

  彷彿他再聽到陸十三這麼喊他,他就當真要把她抓去賣似的,令陸十三嘟著紅嘴兒,不甘願的點頭。

  哼!不許我光明正大的叫沒關係,大不了我暗地裡叫,氣死他好了!

  可好才開心的默許自己,穆震皓會讀心似的,又接著道:「小粉兒,也不准你私下這樣叫。」

  幾乎是馬上,陸十三火大的瞪向他。

  奇怪啦!他怎麼知道她在想什麼?這個災星難不成同她一樣有超能力嗎?她才不信哩!

  尤其是他老叫她小粉兒,那實在好過分哦!

  於是,她又羞又氣的迸出話來:「大災星!只要你不叫我……叫我小粉兒,我就不叫你大災星。」講條件了。

  穆震皓平時只消一個瞪眼,就足以令一個大男人矮他三寸。

  可這個陸十三不怕他,小小的個兒彷彿怒氣難消,一副隨時會衝向前來,揪起他的前襟說話。

  沉吟了半晌,穆震皓才緩緩說道:、不行,你就是小粉兒,誰都不能叫我改變。」

  只屬於他穆震皓一個人的小粉兒,當然不能改變。

  而他向來都能得到想要的東西,陸十三當然也不例外,她的身、她的心、她的愛,他一項也不會放過。

  「你……你……你這個可惡的傢伙,太過分了!」陸十三氣紅了眼罵道。

  天底下哪有這等不公平的事情,只准他叫小粉兒,那她為什麼就不能叫他大災星!

  不公平!真的很不公平!

  見陸十三又要開口辯解,穆震皓也不打算給她商量的餘地,拿出行商多年的商人本色,當機立斷。

  因此,他即刻對在一旁看戲看得不亦樂乎的白玉修、唐法軍吩咐:「那人們上路回穆家堡吧!」

  說罷,他便領頭走出大廳,陸十三則不甘心的撩起裙擺,跟在後頭嚷嚷。

  「喂!等等啊?我的話都還沒有說完呢……等一等!」

  白玉修和唐法軍兩人見狀,對視一笑,才尾隨跟上。

  啊!又有好戲可看了。

  一行人除了穆震皓、陸十三,穆震皓的隨身保鏢白玉修、唐法軍之外,還有三名家丁狀的武夫。

  為了加快行走的速度,穆震皓不打算讓陸十三太輕鬆,選擇全員騎馬的方式前進。

  一開始見到馬兒還十分開心的陸十三,在聽到要和穆震皓這個大災星共乘一騎時,嘟了張小嘴,不肯上馬,還故意去找後頭的白玉修及唐法軍,他們總有一個人肯載她吧?

  最後,穆震皓冷著眼,再也看不下去了。

  她是被穆震皓抓上馬背的,還沒有坐穩,穆震皓就故意策馬奔馳,嚇得她連忙向前攀緊穆震皓的身子,他扯了朵微笑,她則氣紅了臉。

  傍晚,他們一行人在一個城鎮過夜。

  穆震皓一樣領著他們,找了一家頗大的客棧就入內訂了房,準備吃飯休息。

  陸十三腰酸背痛加頭疼,下了馬後,進入客房內,很不雅觀的趴在床上,不打算再動了。

  她的身子才癱得像條死魚,門外的小二哥就敲門,送熱水來給她洗澡。

  因此她起身開門讓他把熱水送進來,逼著自己洗了一場昏昏欲睡的熱水澡,連穆震皓來叫她吃飯也沒有用,就又躺回床上去找周公遊玩去了。

  如此不知過了多久,酸疼的身子和頭疼居然鬧得她再也睡不著,肚子也因為晚餐沒有吃,在寂靜的房內發生哀怨的咕嚕聲。

  「慘了,肚子餓了。」陸十三仍躺在床上,右手撫著肚子道,不肯移動尊駕去外頭找食物。

  她又餓、又累、又睡不著覺的瞥了眼窗外。

  不一會兒,頭愈來愈疼了,陸十三開始覺得全身發冷,身子抖了起來。

  「唔……好冷哦,奇怪,天氣怎麼會突然變壞了?」她夢囈般說著。

  待她低喃完,客房的門倏地被打開,閃進一個黑色的身影。

  他在門口佇足了一會兒,馬上走向陸十三的床榻。

  他待在陸十三的枕邊,靠著練武者的好眼力,發覺陸十三縮得像煮熟的小蝦米,全身冒著冷汗且抖動著。

  穆震皓原本只打算來看她一眼,見她安睡後再回到房內休息,沒有想到他居然見到這一幕。炯亮的眸子閃過一絲擔憂,伸出手掌便覆住她略顯蒼白的額。

  陸十三發燒了!難怪她縮著身體,冷汗直流又不住發抖。

  當下,穆震皓快步找睡夢中的白玉修,他們一行人之中只有他懂得醫術。

  好不容易,白玉修睡眼惺忪的被他請來了,最後診斷陸十三的身子虛弱、染上風寒,穆震皓這才將忐忑的心放下,鬆了一口氣。

  隨後,被吵醒的唐法軍至二樓找到客棧的店小二,給了他一錠金子,請他跑一趟後院,將白玉修隨身帶著的藥草煎成藥汁。

  緊接著,又吩咐他準備一盆水,讓穆震皓守在陸十三的床前,為她擦去身上的汗水。

  報更的聲響才過,已是五更天了。

  「小粉兒,這輩子你別想逃離我了,就算是死神,我也絕不讓他奪走你。」

  不久,穆震皓在她終於安然入睡的嬌顏上,輕啄了一個吻,然後陪著她直到天明。

  「唔……啊。」陸十三眼睛眨幾下,緩緩張開了。

  「大災……啊!不!大色鬼!你怎麼會在我房間裡?還不快點出去!小心我……」她左看右看的有何攻擊物,便一手抓被子,一手抓著枕頭作勢要丟。「小心我拿枕頭打你。」

  穆震皓見她氣鼓了粉頰,笑出了聲。

  昨夜才染風寒的人,今早就如此有精神,不知該說是體質好,還是運氣佳,才沒有得重病。穆震皓見狀,連忙趨前,將枕頭放在她的背後靠著,臉色才好了些。

  「你昨天夜裡受了風寒,大夫已經看診過了,只要休息幾天,就會痊癒了。」瞧一眼陸十三可愛的茫然樣,穆震皓忍不住解釋道。

  聞言,陸十三才逐漸想起昨夜的事。

  首先是她累翻了,後來洗了個澡又沒有吃飯就跑去睡覺了,接著她在夜裡醒來,開始覺得身體不對勁,但是誰發現生病的她,又耐心的在她半夢半醒之間低語、餵她吃藥?

  要命的!現下她好像全都記起來了。

  這只可惡的大色狼!居然連病人的豆腐也要吃,太可惡了!

  然後她又心動的瞪視他,罵道:「笑什麼笑?還不趕快滾出去,這裡可是本姑娘的閨房,容不得你在這裡撒野!」

  瞧陸十三非常有精神的模樣,穆震皓就放心了,顯然昨夜的病魔並沒有困著她,那真是太好了。

  「不。」但是穆震皓不願在陸十三生病的此時離去,因此他正臉說道。

  他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直視著她,彷彿他說的是一句非常認真的話,令陸十三頓時傻了眼。

  怎麼有人把話說得如此理直氣壯,全天下……不不!全宇宙大概就屬他的臉皮最厚吧!

  房門打開了,端了碗藥汁站在門口的是白玉修,身後則跟著放心不下的唐法軍。

  「少堡主,這是陸姑娘的藥,小二哥剛剛煎好,還燙著呢。」白玉修說道,一面走進來,將碗放到桌上,才發覺陸十三已經醒了。

  「陸姑娘,你的身體怎麼樣?好些了嗎?」隨後進門發問的是唐法軍。

  他見到陸十三的臉色不錯,也放心了不少。

  穆震皓的臉上雖已習慣面無表情,但見到陸十三的小臉,就是忍不住扯動嘴角,想擁她入懷,也想找個時間好好的吻她一次,要她這小腦袋偶爾也想想他。

  驀然,瞧見陸十三和白玉修、唐法軍談話,他的胃裡又開始翻滾酸意。

  「白玉修、唐法軍,你們倆去附近穆家堡的產業巡視一下,小粉兒還需要休息,先離開吧!」穆震皓不悅的下逐客令。

  白玉修和唐法軍兩人,怎麼會不知道穆震皓吃味了,但是當人家的部下,也只能遷就著點。向嘟了張小嘴的陸十三道別,就一前一後悶笑著出去,假裝沒見到穆震皓審視的目光。

  穆震皓盯著他們走後,這才拿起不那麼熱的藥汁踱過去,陸十三果然一副發飆前的俏臉,晶亮的雙目瞅著他。

  「你為什麼要趕他們離開?他們又沒有做什麼錯事?」她的語氣十分不諒解。

  穆震皓不想解釋,拿起碗裡的小匙,要她張口喝藥。

  「來,小粉兒聽話,快把藥喝了,再休息一下。」

  他想寵她。這語氣就算是面對他至親的家人,也不曾說過。

  可……可惡!為什麼明明不正經的事情,他都可以把它說得十分正經?

  穆震皓就是有這本事,常常才開口說沒幾句話,她就氣得要命。

  這會兒,他說的是那麼噁心的話,她聽來一點都不噁心,而且心臟狂跳一陣,甚至還隱隱約約的感覺到歡喜和甜蜜。

  不想如他的意,陸十三撇了撇嘴。

  「不好!除非你肯答應不再叫我小粉兒,否則我不喝。」

  因為每一次穆震皓這樣叫她,她都感到全身一陣從頭至腳酥麻,好像被電到般恍惚,所以她還是不聽的好。

  「小粉兒,乖!聽話。」穆震皓再次哄著她道。

  曾幾何時,溫柔的聲音聽在陸十三的耳裡,有如一道暖流湧上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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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8-19 00:30:13
  第四章

  「不喝!只要你不肯答應我的要求,我就不喝!」陸十三邊說道,小臉邊撇向一旁。

  觸及穆震皓那十分怪異又火熱的目光,她才真的吃不消呢!

  這個小妮子,大概是見他不敢再拿她怎麼樣,才硬是拿喬跟他唱反調。

  穆震皓心思一轉,拿起手裡的藥汁灌入嘴裡,讓剛好偷偷瞄了他一眼的陸十三,詫異驚呼出聲。

  他……這災星是瘋了嗎?為什麼突然一口就喝掉她的藥。

  方纔她見到碗裡黑糊糊的水,瀰漫著難喝的藥草味,而他居然就這樣一口喝光了?

  待陸十三才要開口問他時,竟瞧見穆震皓的俊臉朝她接近,並且迅速放大中。

  「哇!你想做什麼?不要過……唔!」

  她的抗議才說了一半,小紅嘴就被穆震皓的唇給堵住,沒有下文。

  陸十三張大了水靈靈的大眼睛,皺了一雙月眉。

  穆震皓則心裡暗叫她的不懂情趣。

  接吻時要閉起眼睛,她卻張得老大,並且閃爍著怒火,無趣極了。

  驀地,陸十三自波濤洶湧的心海中回神,張口就不住罵道。

  「你這個大色狼、小人、敗類、人渣、下三濫、壞胚子……」罵得太過癮了,就停不下來了。

  穆震皓非但不生氣,還笑彎了唇,把碗收走,出了房門。

  直至他走下樓去,都還聽見陸十三的怒罵聲,但是他卻愈笑愈愉悅,彷彿他的心情十二萬分的好。

  過了三天左右,穆震皓一行人又上路。

  最主要的原因有二:其一,只剩下一天的路程了,所以放慢速度,也無不可。

  其二,是怕陸十三的體力尚未復原,因此穆震皓不打算趕路,下屬也沒有說不的權力。

  一上路,就見陸十三小嘴兒嘟得老高,不曉得穆城皓又怎麼惹怒她了,沒有人知道那日穆震皓用嘴餵藥的事情,也沒有人敢開口問。

  不過真正的問題不是出在這裡,而是穆震皓以後的幾天都緊抓著這個把柄,逼她喝下那些苦得不像是人喝的藥,這才是陸十三惱火的地方。

  因此她和穆震皓鬧彆扭,穆震皓也由著她去。

  反正陸十三隻要肯乖乖的上路,回穆家堡,穆震皓並不介意她使使小脾氣。

  一行人策馬奔馳著。

  回穆家堡?真不知道眼著他們回穆家堡作啥?陸十三在心裡頭怨懟的想道。

  其實,她有馭風的超能力,隨時脫離隊伍根本不是件難事,卻偏偏老跟著穆震皓嘔氣,致使她錯過了很多可以回到古厝村的機會。

  例如:夜深的時候可以先溜走,但是她白天在馬背上跟著穆震皓奔波一日,累都累死了;哪裡還會想到要逃走?

  連小解這種事,他都要跟在她的屁股後頭;結束後再由他領著回馬上,當她是個小白癡。

  當然,起初陸十三為這事跟穆震皓吵得面紅耳赤。

  結果穆震皓一句話堵得她傻眼。「那好!下次你別想再下馬小解。」

  這是什麼話啊!難不成要她解決在他的身上跟馬上嗎?太髒了吧?

  陸十三的大眼一瞪,差一點想騰空飛走,讓他們都把她當作妖怪,嚇死他們算了。

  可是陸十三再想想,反正穆震皓一路上待她都還算好,除了叫她小粉兒令她難以忍受之外,吃的、喝的、穿的,甚至是用的都比在古厝村還要好。

  基於善待自己的原則,陸十三決定,暫時還是跟著他好了,如果他當真是人口販子,憑她的超能力還會吃虧嗎?

  呵!呵!呵!主意一打定,陸十三當然是很乖羅!

  很快的,過午幾個時辰後,一行人就已經來到穆家堡外圍的草原上。

  外圍哨站的人站在高塔上向穆震皓揮揮手,但是他們並沒有放慢速度,只是從容的以常速通過。

  陸十三那時呆呆的被穆震皓摟在懷裡,已接近睡眠狀態。

  誰教病癒的她仍有些昏昏欲睡,因此當眾人回到穆家堡大門口,馬兒被勒緊停下時,嚇了她好一大跳。

  「唔,我們到了嗎?」她不雅觀的打了個呵欠,拭掉眼角的淚水道。

  「嗯,小粉兒,我們已經到穆家堡了。」穆震皓的語氣意外的輕柔,也十分小心的將陸十三抱下馬。

  這一幕,看得旁人個個瞠目結舌。

  回到穆家堡,穆震皓親自將陸十三安置在他住的烈陽居後的別苑紅楓院裡。

  此舉擺明了一件事,那便是他對陸十三的特別照顧,已超出了眾人的想像。

  這情形就連白玉修和唐法軍也沒有料以,一向冷酷的少堡主,居然有動真情的一天?

  好不容易把陸十三交給兩名細心的丫環,打理好紅楓院裡的一切,穆震皓才戀戀不捨的離開入睡得像個甜美小嬰兒的她。然後和白玉修、唐法軍等人聚集在穆家堡的冷月廳。

  現下,寬敞、華麗又不失計莊重的廳上,除了穆震皓在上位之外,其餘的人正忙著對帳冊,並且將這一年穆家堡營業項目的收入狀況做重點報告,讓穆震皓裁定。

  穆震皓冷凝著一雙幽湖般深邃的眸子,慵懶又不失銳利的盯著正起身說話的老者。他是穆家堡的總管,柳福生。

  自祖父那代,穆家堡好不容易奠定船業基礎,轉而發展運送木材、紡織及布行時,就已在穆家下頭做事。因此他可算是穆家堡最資深,也是最忠心的部屬之一。

  「少堡主,最近咱們在閩漸一帶,新開張的飯館生意興隆,屬下認為可以再到其他地方設下據點,也算是打響穆家堡的名聲。」

  飯館的開設,原本是因應船運業發展而來,一方面,載運客戶時可順便介紹投宿,另一方面,也可成為穆家堡新的商業據點。

  穆震皓聞言,點點頭。因為他也有此打算,便允諾了柳福生的提議,迅速的又立下幾個據點,交代他火速進行。

  良久,待一切的帳務、決策完畢,穆震皓冷不防的開口了。

  「那日你們的事情,查出來了嗎?」

  他指的是,故意用計調離他身旁的左右手白玉修及唐法軍,然後引他至河邊,用迷煙迷昏他,接著在他胸口刺上一刀的黑衣人之事。

  「很抱歉,少堡主,我們派出去的人追查很久,仍查不出是誰下的毒手。」

  「那麼,清查過那些商家或人物,誰最有可能下手想取我的性命?」

  總管柳福生開口:「少堡主,屬下有一猜想人選。」

  「是誰?穆震皓大怒。

  「紡織業的大龍頭,王記布行。」

  他一說完,眾人皺眉。

  紡織業是穆家堡營業項目之一,雖然投資不大,名氣卻在王記布行之上。

  原因不外穆家堡的布品質良好,又有船運業為輔,所以出貨速度快,不少商人很喜歡穆家堡的布。

  但除了王記布行之外,穆家堡在船業、運送木材、飯館等方面,也都樹立了不少敵人,照柳福生的說法,豈不是每個與他們敵對的商家,都是謀釘穆震皓的兇手。

  再說起王記布行老闆王百壽的女兒王心佩,迷他們少堡主迷得緊,怎麼有可能會是行刺的兇手?

  因此唐法軍嗤鼻道:「拜託!老頭子,麻煩你想清楚再說好嗎?不要人老了,腦袋瓜子也不行了。」

  柳福生瞪他一眼。「誰在同你開玩笑啊!」

  「那麼你拿出證據來啊?」

  唐法軍親眼看過,王百壽的女兒王心佩如何不畏「大寒」,又怕又愛的想在穆震皓的身上「磨擦」出一點火花來,但始終沒有成功過。

  聞言,柳福生氣得吹鬍子瞪眼。

  全穆家堡上上下下,就連穆震皓都得敬他三分,沒想到竟出了唐法軍這個不懂得敬老尊賢的小伙子,經常挑他的語病,又放馬後炮,實在是氣煞他也。

  眾人見他們鬥嘴的戲碼再度上演,莫不扯動嘴角,等著看場好戲。

  但是穆城皓沒有給他們機會,有些不耐煩的道:「說吧!」

  柳福生這才說道:「幾天以前,屬下和長遠鏢局約談生意時,曾聽裡頭的人談到,最近有兩三個武功高強的人住進王家,說是當教頭,教人保護王家的安全,可是屬下以為,他們說不定就是動手的黑衣人。」

  見穆震皓專心傾聽,他繼續說下去:「而且,那王百壽是個心機重的人,屬下認為他的嫌疑最大。」

  眾人聽了他這一番分析,一時也無法反駁。

  穆震皓沉吟了半晌後,從上位站起來。「派人去注意王百壽的動向,隨時向我回報。」

  說罷,柳福生對唐法軍露出勝利的笑容,惹得白玉修在旁悶笑著。

  翌日,天才濛濛亮,穆震皓指派的丫環,就捧了一盆梳洗用的清水,繞過長長的廊道而來,敲敲陸十三的房門,就推門而入了。

  「小姐,早啊!我幫你打水來了。」

  「你是誰啊?」陸十三瞇眼,半張俏臉還在被子裡,啞著聲音問道。

  「我是少堡主指派給小姐的丫環,我叫真兒。」

  「少堡主?真兒?」

  陸十三的小腦袋迅速的吸收這些話,睡意消失了。

  對了,他們昨天傍晚好像就來到穆家堡了,但是,她怎麼不記得她是什麼時候走進穆家堡?又是什麼時候躺在這床上?

  「大災……呃,不!我是說,你們少堡主人呢?」她向小女孩問道。

  「少堡主要小姐梳理好了,到烈陽居一趟。」她答道。

  哼!要找她居然還要她親自上門見他,穆震皓這大災星的架子真不是普通的大。

  陸十三撇撇嘴。「知道了。」隨即,她又想到一個相當重要的民生問題。「那早飯呢?我該到哪兒用?」

  那小丫環聞言,銀鈴似的笑出聲。

  她對著十分不解的陸十三解釋道:「少堡主請你到烈陽居就是要和小姐一塊用餐啊。」

  稍後,陸十三終於將全身上下的行頭打點完畢,連從銅鏡裡照照自己的模樣也懶了,就叫小丫環帶路去找穆震皓。

  她走路輕飄飄的,彷彿晨雲端上,看得有些人覺得她相當有氣質,卻萬萬沒想到,她的小腳根本沒有著地。

  她們穿過迴廊,來到烈陽居,拱門上頭掛了塊寫著「烈陽」的扁額,好像在宣示裡頭住著的主人,是一個頂天立地的鐵漢子。

  烈陽?為什麼它不叫災星居或者是冰塊居、冷血居、色狼居,名字倒貼切些。

  隨著小丫環拾級而上,來到烈陽居的主屋前,一個圍著小水池的涼亭,出現在眼前。

  穆震皓的面前擺了不少好菜,一隻黑目閃著赤紅的火焰,凝神緊盯著陸十三的身影,一記得也沒有放過。

  被他如此大膽一瞧,陸十三嚥下緊張的口水,連忙把長裙裡的腳放下。免得被扶手發現,可就好玩了。

  在穆震皓的審視下,入座到他面前的位子,陸十三才要開口說他大牌,小手就被他一扯,整個人不穩的跌到他身上。

  「大色狼!沒事幹嘛動手動腳,害人家站不穩。」

  一邊罵道,一邊不敢注視他的目光,陸十三雙手抵在他的胸前,卻驚覺下一刻,她已經被他穩穩的安置在他的大腿上了。

  「小粉兒,用飯了,頭別低著。」

  小粉兒!我的天啊!他怎麼又來了,難道不懂得什麼叫害臊呀?

  她火大的罵道:「你這只不要臉的大色狼!」

  陸十三死命的掙扎,卻發現他收緊臂彎,像鐵條似的箝緊她,害得她用力掙扎全都無效。

  嘖!想不到他看起來挺瘦的,力氣居然那麼大,她真的小看他了!

  「只要你放開我,我就乖乖的吃飯。」

  穆震皓聞言,揚起了一陣豪邁的笑聲,連他溫暖的胸膛都上下跟著動,那渾厚的聲音令陸十三不自在。

  笑聲漸歇,穆震皓霸道的令陸十三又愛又恨,夾起一些菜停在她的眼前。

  「小粉兒,來!乖乖的吃哦! ̄

  「不吃!我說過了,除非你放了我,否則我不吃。」

  「你肚子不餓嗎?小粉兒?」

  陸十三狼狽的望了他一眼。「我不餓!」

  可是她的話才落下,肚子就很不合作的開始高歌抗議,她那忿然的粉臉,熱度馬上升高好幾度。

  穆震皓笑得相當愉快,弄得一旁經過烈陽居的僕人頻頻往這兒注視,為穆家少堡主的笑聲而詫異的停下腳步,更別說是工作了。

  從此,陸十三便開始在穆家堡當起閒閒沒事做的大米蟲。

  穆家堡這裡吃好的、穿暖的,又不必工作,說什麼都比待在古厝村時的日子好過得多。

  唯一令陸十三發指的是,她沒有自由,活動範圍只限於穆家堡內,為此,她還跟穆震皓講了一次條件。

  結果,仍是和以前沒有多大變化,非但不准,還被穆震皓抱到大腿上又親又對她的耳朵呼氣,癢得她全身起雞皮疙瘩。

  不過啊,她倒是學到了一個教訓。那就是下次要跟穆震皓談條件時,一定要離得他遠遠的,不然一定會被他吃盡豆腐,目的還沒有達到就被迷得全身發軟,趴在他身上喘氣了。

  此時,陸十三身後跟了一個跟屁蟲,隨著她在穆家堡上上下下繞著走。

  「喂!你能不能不要再跟著我,你不會累嗎?」陸十三瞪著後頭的唐法軍道。

  原本跟著她的人應該是穆震皓指派給她的小丫環真兒,但她步行的速度跟不上陸十三「飄行」的速度,所以換成唐法軍和白玉修這兩個倒楣鬼,輪流看住她。

  唐法軍聞言,對她聳了聳肩。「陸姑娘,很抱歉,恕難從命。」

  「那麼,他叫你們死,你們是不是也真的去啊?」她氣昏頭的問道。

  沒有料到,唐法軍居然還點頭稱是,讓她的眼白往上一翻,直想撞牆算了。

  「拜託!你和白玉修怎麼都一個樣啊?真搞不懂你們。」

  他們才弄不懂她哩!唐法軍苦笑,卻不敢說出來。

  「等一下!陸姑娘!你要去哪裡?」見陸十三突地轉了個方向,往烈陽居走去,唐法軍連忙追上喊道。

  「我要去找他,叫他把你開除了!」陸十三一面疾行,一面轉頭對他說道。

  說得唐法軍一愣。

  她剛剛……她剛剛說要少堡主把他給開除?可這開除是什麼意思?

  「等、等一等呀!陸姑娘!你還沒有告訴我,什麼是『開除』啊?」

  「開除是……」

  她轉身盯著唐法軍,好笑的說:「開除呀!就是叫穆震皓把你給辭了!」然後又倏地回頭,走她的路。

  唐法軍一聽,當場呆了。

  「開除?辭了!」這下他才開懂陸十三在說什麼,連忙喊住她。「等一下!陸姑娘,你為什麼叫少堡主辭掉我?我自認為工作勝任有餘,你不應該……」

  話才說一半,就見陸十三已踱進烈陽居裡頭了,唐法軍被她嚇掉半條命,跟了進去。

  而他最弄不懂的,還是陸十三莫名其妙說要辭掉他,那才奇怪哩!

  在書房裡的穆震皓,和兩位被派駐外地的管事談話被打斷,有些不悅的微蹙起濃眉,待看清來人是陸十三後,他的黑眸才亮起來。

  「小粉兒?你來這裡做什麼?」

  「我要你把唐法軍和白玉修給辭了。」

  陸十三不是拖拖拉拉的人,開門見山把她來的目的說出,卻令穆震皓的唇微微扯開。

  「小粉兒,為什麼我得這麼做?」

  「因為他們說,如果你叫他們去死的話,他們會毫不考慮去做,所以我要你把他們辭了,人命關天耶。」陸十三小臉對著他,十分認真的說道,但穆震皓就是很想笑。

  「喂!你笑什麼笑啊?我可是很認真的!」

  不明白他為什麼見她老是笑彎了嘴,所以忿忿的以小拳擊在他的胸膛上,以表示她很生氣。

  「喂!不要太得寸進尺了!」

  陸十三憤怒的想給他一巴掌,奈何他的速度更快,接住了她的小手不說,笑得吻上她的唇,點了一下。

  誰叫小粉兒如此吸引他呢!會想得寸進尺,也是應該的。

  「哇!你這只可惡的大色狼!太過分了!」

  陸十三使勁的往他的胸前一推,終於離開穆震皓的懷抱,不過,說是穆震皓自己放手的,還比較貼切些。

  「小粉兒,你好像忘了我昨晚交代過的事情了。」

  他打算再給她一次機會,讓她改過自新,可是她卻眨了眨水靈靈的大眼,好像完全不明白他在問什麼。

  「什麼?」她小心翼翼的問著。

  見他惡狼似的想撲過來,她當然有些「驚訝」啦!

  穆震皓乘勝追擊,一步步的向她逼近。「你忘了,你昨天睡前不是答應過我,不再叫我喂、災星或者是大色狼,要叫我震皓或皓的嗎?」

  陸十三心虛的摸摸小俏鼻,身子頓時理虧的退了好幾步。

  「有嗎?」那時她都快睡覺了,哪裡還記得那麼多啊!

  不過……好像是真的有這回事,可……她也不太確定。

  「是嗎?我會馬上讓你想起來的!」

  於是,穆震皓一個大跨步,抓住陸十三慌忙欲躲的身子,對著她的紅唇印上一個深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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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8-19 00:30:39
  第五章

  最近,陸十三經常聽服侍她的小丫環真兒,說一些距穆家堡不遠的大城裡的新鮮事,倏地想去那裡走走看看。

  哼!誰教穆震皓把她悶在穆家堡那麼久,不讓她到其他地方去,她會突地興起這種念頭,實在也不能怪她啦!

  想著、想著、陸十三一點也不浪費時間,馬上就把這個想法告訴今天來當跟屁蟲的白玉修。

  看他一臉很好商量的模樣,應該會答應她的請求吧?

  可是,只見他靜默了半晌,才含笑回答她:「對不起,陸姑娘,少堡主的命令是不得讓你出堡,恕在下無法做到。」

  陸十三氣壞了!

  不讓她出去就不讓她出去嘛!故意思考了那麼久才回答她,真不是普通的欺騙耶!

  陸十三氣呼呼的,快步離開庭院。

  因為她氣得快說不出話來了,乾脆離開白玉修那混球,免得她真的賞他一巴掌。

  白玉修見她一走,也快步跟上。

  那練過上乘輕功的步子,走起路來就是不一樣,要跟上陸十三並非難事。

  只是,他跟唐法軍都有一個疑問。

  那就是為何陸十三看來不像練武之人,卻能夠健步如飛,這是他們一直無法理解的事情。

  白玉修轉過一個長廊之後,突地見到陸十三身著白衣的小身子,悄然的靠在廳外的木門邊,一雙黑溜溜的水瞳正張大著。

  想當然爾,那眸裡寫滿了興趣,也忘了方纔的憤怒。

  白玉修接近她,也為這天真、純然的個性失笑。

  「陸姑娘,你在看什麼呀?」他跟著她挨近門邊,很自然的放低了聲音問道。

  只見陸十三對他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朝他招招手。

  白玉修苦笑了下,這才一個轉身,同陸十三把視線看向接待用的大廳。

  大廳裡頭,穆震皓坐在上位,下頭坐了一個身材發福的中年人,和一個年約十八、長相艷麗的少女。

  白玉修當下認出那是上回開會討論的主角,王記布行的老闆王百壽和他的女兒王心佩。

  王百壽頗有的眼神瞇了起來,口沫橫飛的說了一些無關緊要的事,就把他的女兒拉起。

  王百壽的女兒王心佩,也矯飾的喬裝嬌羞,低垂著頭,假裝傾聽他們的對話,其實一雙嬌媚的眼睛,不斷的投向穆震皓面無表情的臉,毫不掩飾對他的愛戀。

  由於廳內王百壽的聲音過小,陸十三根本聽不清楚他們交談的內容,因而她扯扯白玉修的長袖。

  「喂!你聽得到嗎?」她問道。

  白玉修皺眉,覺得應該盡快將陸十三帶離此地,因此他低聲說道:「陸姑娘,我們還是回後院吧?等一下要是被少堡主發現,可就不好了。」

  但是,玩興才起的陸十三,哪肯那麼容易的就放過這檔子事。

  因此她提議道:「喂!白玉修,這裡聽不到,咱們換個地方好嗎?」

  說罷,不等白玉修回答,陸十三就眼神一飄,瞥見一個很靠近三人的位置,便開始行動了。

  「陸姑娘,咱們還是趕快離開吧!」

  白玉修快步至她的面前站著,阻攔她的去路,卻惹來她的怒視。

  「白玉修,你如果沒興趣就算了,不要擋我的路,快讓開啦!」陸十三小聲的朝他揮手喊道。

  但是在見他不動如山仍杵在她的面前之後,她就火大了。

  「快點讓開啦!」

  陸十三小手用力的推著他,他卻動也不動,只是苦著一張臉睨著她。

  「陸姑娘,你就不要為難我了。」白玉修苦命的道。

  現在他終於知道,為什麼唐法軍上一回跟他交接時苦著一張黑臉了。

  果然,正如他所說的,這陸十三比他們的少堡主更難惹。

  可到底誰為難誰呀?

  陸十三聞言,氣得手叉纖腰,直瞪著他。「白玉修,你再不讓開的話,我就要告訴大災……不!告訴穆震皓說你欺負我!」呼!差一點就又叫他大災星了。

  但,白玉修才痛苦呢!當他正要細思對策時,陸十三見他一個閃神,小小的身子便向前衝去,嚇了白玉修一跳。

  他連忙大叫,「陸姑娘!小心吶。」

  他一時也沒有細想,為何陸十三會看似飛起來,越過一個大男人,然後煞不住車的撞進大廳裡去。

  結果,她道:「好痛哦!」

  陸十三跌進大廳裡,臉幾乎貼在光可鑒人的地板,疼死她了。

  穆震皓的注意力本來就不是很集中在王百壽的話上,反而注意著陸十三的一舉一動,見她躡手躡腳的朝這裡接近,笑彎了唇畔。

  王百壽一見到穆震皓看似有心的表情,當然表演得更加起勁。

  王心佩乾脆明目張膽的盯著穆震皓的難得笑容,一臉花癡相。

  不過,這個情形只維持到陸十三跌進來為止。

  「哪!那……那是什麼人呀?」王心佩嚇了一跳,指著臉部朝地的陸十三叫道。

  突地,眼前的人影一閃,穆震皓已經跑過去扶起陸十三了,令她生氣的咬著自己的手巾跺腳。

  「小粉兒!你不要緊吧?」穆震皓的炯炯黑目毫不掩飾自己的擔心。

  白玉修在此時也躍進大廳裡了,在一旁慌張的探視。「陸姑娘,你沒事吧?」

  「唔……好痛哦!我的鼻子……」她一邊叫,一邊心想,嗚,她的鼻子一定變塌了。

  立在一旁的王心佩,見穆震皓的目光集中在陸十三的身上,心裡十分不是滋味。

  於是,她拉拉王百壽的衣角,問道:「爹啊,她是誰?你怎麼沒有說穆家堡裡多了這一號人物。」證據頗有責罵的味道。

  如果她早知道穆震皓的身邊有這一號靈秀、美麗的姑娘,她當然不會等到現在才來。

  王百壽瞧見這名漂亮的小姑娘時,也傻了眼,魂被勾去了一大半,一雙細眼直盯著她看。

  王心佩見爹爹的一副豬哥樣,老大不開心,直扯著他的袖子道:「爹爹。」

  哼!男人都是一個樣,不過!呵!似乎只有她的穆震皓例外,所以,她是絕對不會讓人把他搶走的……就算是這位小姑娘也一樣。

  陸十三眨眨眼,吃驚的一怔,馬上開始掙扎了。

  「喂!大災星……不!穆震皓!快放我下去!你聽到沒有?否則我我就叫你大災星羅!」

  聞言,穆震皓突地在她的粉額上啄了一下,陸十三馬上愣住,這是他最近發現能夠讓陸十三分神的好方法之一,並且樂得使用。

  王心佩見狀,倒抽了一口氣。嗚!她一定要把那不要臉的女人碎屍萬段不可!

  穆震皓見陸十三又紅了一張粉臉,實在很想好好的深吻她,只不過……

  他抱著陸十三,旋過身去對王百壽父女說:「抱歉,王老爺,我先帶我的未婚妻去看一下傷勢,一促進會兒我會叫人來帶你們至客房休息,失陪了。」

  說罷,他見陸十三的小口一張,又要開始對他抗議--她什麼時候變成他的未婚妻。他唇還笑意,轉過身去迫不及待堵上她的紅嘴兒,成功的阻止了她的下一句話。

  「哇!好痛哦!難道你不能下手輕一點嗎?」

  進到房內,陸十三紅著臉被穆震皓安置在床邊坐著,看著他遣退白玉修後,在幫她擦傷的膝蓋抹藥。

  「誰教你要這麼頑皮,小粉兒。」

  「我哪有頑皮!」陸十三當然不肯承認自己的罪行。「我只不過是想知道那兩個人是誰罷了,誰知道白玉修不讓我去,我才會跌倒。」

  「好了!下次不許你再這麼做,聽到了沒?」他強制的規定著。

  「你說那是什麼話呀!難道你以為我喜歡跌倒嗎?太可惡了!」她才不會每天都倒楣。

  「我不是那個意思。」他說道。

  他只是要她小心一點,保重身體罷了。只是不知道為何,這小粉兒老是喜歡曲解他的意思。

  陸十三見他認真的審視她,又慌了心神。

  「哼!不是那個意思?啊,對了!」她又想到另一件事情。「你剛剛說的那個……那個未婚妻是什麼意思,我可不記得……不記得我答應過你什麼事情。」

  就像上次她答應叫他的名字一樣,這傢伙居然趁人之危,當她快睡著時才誘導她答應,真是奸商一個。

  瞧她方才罵紅了一張粉臉,現下又變得更加紅艷,穆震皓就是忍不住想親近她,聞聞她身上獨特芳香。

  於是他從容的抹完手上的藥,將她撩高的裙擺放下來,黑瞳鎖住她的,讓她緊張的嚥了嚥口水。

  「你不喜歡穆家堡嗎?」穆震皓開口,不過又好像帶離話題了。

  「什……什麼?」陸十三愣了一下。「喜歡啊!」然後很直爽、沒有隱瞞的回答。「這裡又大、又漂亮,伙食也挺合我的口味,為什麼不喜歡?」

  呃,他為什麼突然問她這個?難不成到現在才想把她賣掉嗎?

  思及此,她等不及穆震皓再度開口,就哇哇大叫出聲。「啊!大災星!你是不是想把我賣給剛才的那個胖子和女人?唔哇!我不要!我不要……痛啦!你快放開我!」

  倏然,她的小手被穆震皓抓緊。

  「小粉兒,夠了!我不許你再胡說下去,我沒有要賣掉你,沒有!」他突地吼道,嚇著了陸十三。

  這是穆震皓生平以來首次脾氣失控。

  其實,她根本沒有觸怒他的意思,只不過,他每次要表達什麼事情都只有命令,她當然不明白他的意思是什麼,又如何明白他的心意?

  但是這個時候,陸十三竟然覺得她應該道歉。

  因此,她小小聲的說道:「對不起啦!大災星,請你原諒我好嗎?」

  驀地,他歎了口氣,語氣溫柔的道:「小粉兒,你不必向我道歉,是我嚇著了你,是我不對,不過……」

  他話鋒一轉,卻讓陸十三隱約的聽見他話裡的愉悅。

  隨後,他俊帥的臉驟然放大,陸十三隻來得及聽到他說:「小粉兒,你又說錯話了,因此,我要懲罰你。」

  接著,他的唇朝她的蓋下來,輾轉深沉,彷彿在對她訴衷曲,也像在對她發誓,讓她全身發軟。

  半晌後,穆震皓不捨的放開她的紅唇,滿意的瞧著她臉上的粉嫣,攫住她柔美的下巴,說出他一輩子的誓言。

  「小粉兒,你將是我的妻,這輩子你逃不掉了。」

  陸十三的腦袋瓜子卻好似被人擊了一拳,忘了回答,為他語氣、眼裡毫不掩飾的愛意而怔住了。他說要她當他的妻子?

  陸十三今兒個沒有出去閒逛,意外的待在自己的房內,趴在木桌是,盯著窗外的風景發呆。

  她一思及昨日發生的事情,身子又會奇怪的發燙,心跳也火速加快,但她卻找不出原因?

  「他說他要娶我?有沒有弄錯啊!」一整個早上,陸十三的嘴裡呢喃的就是這句話。

  雖然她不是很討厭穆震皓,也愈來愈喜歡和他相處,而且他的提議挺吸引人的,一張長期又安定的飯票。

  可是她老想不通,究竟是少了什麼東西,讓她的心一陣不安。

  穆震皓對她而言,真的只是張長期飯票?真的只是她在這裡自下而上下去的保障嗎?她愈來愈不懂了。

  剪不斷、理還亂,陸十三的小腦袋裡,被這些無解題目弄得亂哄哄的。

  穆震皓還算挺有良心,給了她些許思考的空間,沒來找她用早飯,不然她鐵定躲在被子裡頭,死也不肯踏出房門一步。

  今日的倒楣跟班唐法軍,見她悶在房裡一個早上之後,心裡不太安心。

  因此,他不斷的探門進來問道:「陸姑娘,你要不要出來走走?要不要出來散散心啊?」

  好似怕她悶死在房間裡頭,那他背負的罪過就大了。

  不過說得也是,她再不出來走走、逛逛,真的要悶死在房間裡頭了。

  倏地,她又想到,昨兒個不就是因為白玉修不肯讓她去外頭,才會發生那件事嗎?

  陸十三歎了一口氣,瞥了眼映在門上站崗的高大身影。

  唐法軍大概……不!也絕不會讓她踏出穆家堡一步的,想想,他對穆震皓的話言聽計從到去死都可以,所以還是算了吧!

  自從她那日跟著穆震皓進入穆家堡至今,她都沒有離開過這個地方。

  到底穆震皓是為了什麼目的留下她?難道就為了讓她當個不用交聘金的老婆嗎?她倒不覺得他是那麼小氣的人。

  思及此,陸十三甩甩頭。

  啊?她怎麼又想起穆震皓的事情?

  她苦了張粉嫩的俏臉,看著窗外的風景。

  對了!既然穆震皓不准她出去,她可以偷偷的溜走啊!況且她又有超能力,這種事情根本難不倒她嘛!

  反正這一次,她只要在「跳窗」之前先看看下面有沒有人,不就可以順利飛出去了,呵!呵!呵!

  陸十三為自己的這個主意,快樂得想要起立給自己鼓掌歡呼了,但是礙於唐法軍在房外站崗,她抿了抿紅唇,竊竊的笑著。

  嘿!嘿!嘿!就這麼決定了!

  隨即,她立刻行動,先換了套較為樸素、簡便的衣著,再把藏在軟枕底下,她在古厝村時賺的幾兩碎銀放進袖囊裡,就打算離開了。

  陸十三特意的看清窗外有無閒雜人等,才躍上窗戶。

  離去之前,她又回頭瞥了守在房外的高大影子一眼。

  她小聲的說道:「對不起了,唐法軍,待一會兒回來的時候,我會幫你帶幾枝糖葫蘆。」

  陸姑娘,我還是情願不要吃你的糖葫蘆,你就別出去了吧!

  可惜,唐法軍根本沒有沒有機會說出這話,陸十三就快樂的飛出窗外。

  在陸十三出了穆家堡後沒多久,穆震皓和白玉修說巧不巧,剛好自鄰近的大城辦完公事回來。

  由於穆震皓是昨兒個深夜臨時出堡的,所以一回到穆家堡,下馬就問下人:「陸姑娘呢?知不知道她在哪裡?」

  牽著馬兒要去休息的馬僮,笑得露出一口白牙回答:「少堡主,陸姑娘今天都待在房裡,還沒有出來呢!」

  因此,他們一個早上都沒有聽見她那開朗的嘻笑聲。

  「是嗎?」

  白玉修微微笑了下,把手中的韁繩交給下人後,就踱到穆震皓的身邊去。

  「少堡主現在想見陸姑娘嗎?」

  穆震皓只是側身睨了他一眼,沒有說話,便開始往長廊移動。

  白玉修從容跟上,又道:「少堡主,改正相信陸姑娘一定對你昨日所說的話感到煩惱,如果你不打算讓她知道你的心意,至少,也該去安撫一下陸姑娘的情緒。」

  其實白玉修指的是,穆震皓昨日當著王百壽父女的面,說陸十三是他未婚妻的事情,而穆震皓卻以為他偷聽到昨日許給陸十三的承諾,微微震動了下身子。

  穆震皓聞言,停下步子對白玉修說道:「你到烈陽居的書房等我吧!」

  說罷,就往紅楓院走去,白玉修當然十分高興穆震皓終於開竅了,可是他卻不知道,陸十三現下已經離開穆家堡了。

  「啊!少堡主!你回來了啊?」唐法軍訝異的問道。

  「陸姑娘在裡頭嗎?」聽說她一整個早上都沒有出門。

  或許正如白玉修說的,像那種事情,再怎麼天真、純樸的小女人也會苦思不已,所以他才決定提早來看看陸十三。

  唐法軍鬆了口氣,道:「陸姑娘已經在房裡待了一個早上,屬下真怕她會悶出病來呢!」

  「我知道了。」穆震皓見唐法軍走開,便伸手敲門。

  「小粉兒,小粉兒。」

  但是門內卻沒有回應。

  穆震皓的星眸微暗,沉聲道:「小粉兒,你再不開門的話,我要進去了。」

  一旁的唐法軍見狀,也為陸十三擔心起來。

  「陸姑娘!請你開門,少堡主回來了。」

  穆震皓的眼神一沉,不安的念頭在腦中閃過,突地推門而入,引起唐法軍的愕然。

  「少堡主……」唐法軍也跟著踱進房內,哪有陸十三的倩影啊?

  「唐法軍!」他壓低了聲音,唐法軍知道話裡隱含了風雨前的寧靜。

  「是!少堡主。」唐法軍揖首答道。

  「馬上派出穆家堡所有能出去的人,給我找到陸十三!」他是真的生氣了。

  快樂的飛到距離城外不遠的樹林裡,陸十三緩緩的降落之後,開始朝著城裡前進。

  一進繁榮的城裡,陸十三就看得瞠目結舌了。

  哇!這裡比古厝村外的那個大市鎮漂亮得多!沿途不僅有叫賣的攤販,來來往往的人潮也多了好幾倍,兩旁的商家林立,有布行、錢莊、飯館、小吃店,甚至還有街上叫賣的小販。

  所以,陸十三迫不及待的投身人群之中,打算過自由的一天。

  走著、晃著,陸十三很快的聽到有人在叫賣小丫環真兒說的糖葫蘆,於是她快步的走向前去,馬上向紅著臉傻傻看著她的小販買了五枝糖葫蘆。

  她一枝、穆震皓一枝,白玉修、唐法軍、真兒各一枝。

  直到她逛得腳有點兒酸,日正當中,肚子也咕嚕咕嚕的叫起來時,她才發覺時間已不早。

  陸十三走走跳跳,在路邊的攤販買了些包子之後,就邊走邊吃起來。

  她就這樣又逛了一個時辰,身上的碎銀子花完了,才出城門打算回穆家堡。

  不巧的是,她剛出城門沒有多久,天空就開始下起雷陣雨。

  「啊!真討厭!怎麼會突然下雨呢?」陸十三一邊快跑躲雨,一邊罵道。

  直到她在樹林小路旁,見到一間破舊的木屋,她才趕忙衝了進去,甩甩長髮上的水珠和半濕的衣裳。

  再不趕快回去的話,穆震皓會不會擔心呢?她傻看著天空發呆。

  驀地,陸十三才發覺,現下不管走到哪裡,心中都會想到穆震皓。

  比如,她在買好吃的東西時,想到穆震皓說不定也同她一樣沒有吃過,要不要也買一些給他吃?或者,在買一些有趣的小東西時,想到穆震皓可能沒有看過這樣東西,買回去給他瞧瞧。

  如果她當真是喜歡……呃,或愛著穆震皓的話,她才不要他不愛她卻又娶她,那用膝蓋想也知道不行。

  古代的人可不比二十二世紀的人,每一個男人可以大享艷福娶好幾個女人,陸十三相當明白,自己不適合這樣的婚姻,所以沒有愛的話,是絕對不行的。

  她低垂著小頭,心裡為了必須跟好幾個女人分享穆震皓而揪痛著。

  或許,她應該到處去旅行,找找55號和77號的蹤影,因為她現在好想念她們哦。

  就在陸十三沉思的當頭,一個身著黑衣的男人淋著雨踏水而來。

  陸十三瞥了他一眼,發現他發得挺英俊的,但是沒有穆震皓帥。

  那黑衣男人見她站在木屋門口,愣了一下。

  他大概沒想到這木屋有人吧?尤其是個女人,念及男女授受不的觀念,他轉個身,打算另謀地方謀雨。

  陸十三一見他要掉頭,連忙喊住他,一時也沒有想得太多。

  「喂!你不是要躲雨嗎?進來吧!我不會衝向前去咬你一口的。」她說的這話,讓那名黑衣俠客笑了笑。

  見他對她點了下頭算是道謝,這才轉進破木屋裡,脫下身上的黑斗篷,抖掉上頭的雨水。

  陸十三見他自在的靠在牆上休憩,不再出聲吵他,因為他看起來風塵僕僕,好像很累。

  好吧!這下她不得不對自己承認,她的確是有點……有一點點喜歡,再加上有一點點愛上穆震皓那個大色狼兼災星!

  不過,如果穆震皓沒親口跟她承諾是為了愛而娶她的話,她也毅然決定要離開穆家堡,然後四處旅行尋找55號和77號。

  因為,她可不想當個怨女終老,尤其,還是個客死異鄉的怨女哩!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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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8-19 00:31:02
  第六章

  木屋外的雨繼續下著,由屋頂破洞落下的雨珠,在寂靜的木屋裡形成一種很怪異的氣氛。

  陸十三站在門口,等了約莫一個時辰,心就急了。

  她再不回穆家堡是不行了,可是雨這麼大,她想要飛上天回穆家堡根本就不可能。

  接著,又出現了另一些躲雨的人,只不過,這一回來的好像不是善良的人。

  怎麼說呢?那突然衝過來躲雨的人像個公子哥兒,還帶了兩名家丁狀打扮的人,他們不但沒有先前那名黑衣俠客的禮貌,一個招呼也沒有打,就硬擠進木屋裡躲雨。

  這也就算了,令陸十三不高興的是,那三個人居然直盯著她的粉臉、身段瞧,活像是三隻流口水的大色狼。

  不到半晌,那一位大模大樣的大色狼公子哥兒,果然靠過來搭理她了。

  「嘿!嘿!這位美麗的姑娘,你也是來這兒躲雨的嗎?」

  陸十三白了他一眼,冷冷諷刺道:「廢話。」

  「公子!你今個兒可是走運,遇到了一位美人兒,一定得好好把握機會才行!」

  一旁的家丁小聲的鼓吹幾句,他的色狼尾巴馬上翹得半天高,還興奮的左右搖晃著。

  「是啊!我知道了,等一會兒,你們可得幫幫我的忙。」

  那色狼受到鼓勵,帶著兩名家丁,自然靠得更近了。

  「這位姑娘,小生姓辛,名悟能,希望等一下雨停,能夠請你到辛府一敘。」

  「哈!哈!哈!他……他說他叫性無能!性無能耶!好好笑哦!」

  「你!你……可惡!」

  當他氣急敗壞的想叫身後的兩個家丁教訓陸十三,竟發現他們也抿嘴巴在笑,便狠狠的瞪了一眼,讓他們憋著。

  辛悟能、辛悟能、辛悟能……念久了的確就像「性無能」,哈!哈!哈!

  性無能大色狼瞧見陸十三笑得蹲下來,氣得頭頂都快冒煙了。

  「你們還不快給我上!給那姑娘一點顏色瞧瞧,看看我是不是真的性無能!」他忿然的叫道,身後的家丁只好照辦了。

  他們走向前去,正要抓住陸十三的同時,木屋裡一直被他們忽略的黑衣俠客,無聲無息來到他們身側,用黑色的劍柄擋住他們的去路。

  「你又是誰啊?居然敢管本公子的事,上啊!也給他一點甜頭吃吃!」

  性無能大色狼氣呼呼的搖了下他手中的那把爛扇子。

  待他記起扇子已經糊掉,氣得把它丟在地上,用力的在上頭跳三下,以說明他心中的怒火正在狂燒。

  瞥了黑衣俠客一眼,他已經幫她解決了兩名家丁。

  實在太好了,這樣一來,她身上的超能力才不會引起注意。

  待性無能大色狼定眼瞧見情勢不對,就拉著兩名受傷的家丁,學電視裡的人物撂下狠話:「哼!有種咱們走著瞧!下一次我不會這麼容易放過你的!」

  狠話是撂下了,但是他們三人才走出木屋,竟又撞到了一堵厚實的肉牆。

  「啊!又是誰擋住本公子的去路,快點報上名來!」

  「穆家堡,穆震皓。」

  那人冷冷的說出名字,可不是對性無能色狼說的,而是對那一臉垂得低低的,又暗自叫苦的陸十三說的。

  性無能色狼瞧穆震皓的身後帶了兩名打手,「哇!」的一聲,連跑帶跳的走了。

  穆震皓則走了過去,向黑衣俠客道謝:「謝謝你。」

  那黑衣俠客點了點頭,依舊一語不發,隨手披好身上的斗篷就要離開。

  穆震皓與他擦身而過,一手拉了陸十三入懷,一手丟了一塊木頭令牌給黑衣俠客。

  「這是穆家堡的天龍令牌,認令不認人,如果有朝一日你有任何困難,可以拿它到穆家的任何一家商行求救。」

  黑衣俠客看了穆震皓一眼,再度揖首,隨後才施展輕功離去。

  而陸十三呢?當然是被穆震皓帶回穆家堡了。

  穆震皓俊臉上的那一層冰霜,教陸十三不敢吭聲說話,所以一路上策馬狂奔回來,之間的氣氛壞極了。

  尤其是穆震皓,他的手箝制著陸十三的纖腰,她再笨也知道他是氣炸了。

  當她被穆震皓一把抱下馬,來到她的房間時,她連大氣都不敢用力的喘一下,只能像是受盡委屈的小婦人,坐在床沿等穆震皓降罪。

  等了半晌,陸十三才小心翼翼的抬起下巴,偷偷的瞄了他一眼。

  穆震皓那深不可測、幽暗如子夜的黑目,正專注的盯著她瞧,眼中竟有受了傷的黯然。

  陸十三皺了月眉,她是不是看錯了?

  「我……其實我不是故意要跑出去玩的。」這話令陸十三覺得,她像個等待受審的犯人,更像是等待父母責罵的孩子。「我只是好久沒有出去走走了,一天到晚都悶在這裡,我覺得好難受哦!所……所以我才會想要跑出去。」

  見他似乎聽進她的解釋了,她又繼續道:「其實……在你來找我以前,我已經準備回來了,只不過路上碰到下大雨,又碰到性無能……呃,登徒子,所以才會……」

  「所以你才會誤了時辰?」穆震皓冷冷的替她接話。

  他又不是她的什麼人,憑什麼管她那麼多的閒事啊?

  她衝動的喊道,忘了先前的可憐模樣。「這不能怪我啊!誰教你霸道的關著人家,又叫白玉修和唐法軍一天到晚跟著,不准出穆家堡,人家只是去城裡頭逛一逛,一下子就回來了,誰知道你會那麼快就發現了。」

  「你真是只是想到處逛逛後就回來嗎?」他開口問道,彷彿這對他而言非常重要。

  陸十三認真的答道:「沒錯!我說過我喜歡這裡的伙食和床,為什麼要離開啊?」

  穆震皓的眸子閃了絲火光,走了過去,把措手不及的陸十三擁進懷裡。

  「對不起,小粉兒。」他的聲音很溫柔的說道。

  「穆……穆震皓?」

  這是她第一次聽到高高在上的穆震皓開口說道歉!

  她忍不住枕在他的胸膛,聽那隱約傳來的心跳聲,和她一起跳動應和。

  這種想接近穆震皓的感覺,就是談戀愛了嗎?

  倏地,穆震皓不得不先暫時破壞寧靜的時刻,俯下頭去,在陸十三的耳垂邊吹氣,低語:「小粉兒,你願意當我的妻子嗎?」

  陸十三聽到這句話之後,在他的懷裡動了一下。

  不一會兒,她便抬起頭望著他,看似意外的認真表情。

  「你為什麼想娶我?」她好奇的問道。

  「因為我愛你,所以我要你,更要娶你。」

  穆震皓說愛她!唔!老天爺啊!她快要樂昏頭了!

  然後,她突地伸手用力捏了自己的粉頰一下,嚇了穆震皓一跳,也疼得陸十三驚呼出聲:「哇!好痛啊!那……那你是跟我說真的羅?」

  穆震皓驀地攫住她柔美的下巴,輕輕的,如輕風吹拂似的撫過被自己捏紅的粉頰,心疼道:「疼嗎?」

  「不……不會。」陸十三覺得,她快要淹死在他的深情眸子裡了。

  「那你的答案呢?」他低啞的問道。

  陸十三緊盯著穆震皓湊在眼前的俊臉,全身發軟不說話,兩個人的身子,剛好是一種非常曖昧的姿態,緊貼著對方。

  陸十三吞了吞口水,心跳和呼吸都要停止了般,點點頭,隨後又害羞的把頭埋進他的胸膛裡。

  「那好!我會叫人立即籌辦婚禮。」

  「啊!那麼快啊!」

  「怎麼?你又想逃了嗎?」

  「不!我只是……」

  「只是什麼?」不讓陸十三撇開臉,他斷然的攫回她的粉臉,問道。

  「只是我……我不想跟很多女人分享你,所以,如果你想跟我結婚的話,就別想再娶別的女人。」

  這回換成穆震皓愣住了。

  「不會的,小粉兒,我的妻子、穆家堡的少堡主夫人只有一個,那就是你,小粉兒。」

  穆震皓許下一輩子的誓言,現在,換成他向她討取回應了。

  陸十三驚異他的答案簡單明確,簡直傻了眼,而趁她發怔的同時,他也低頭俯身給了她一個最熱情的吻。

  陸十三的驚愕,頃刻消失在這個輾轉纏綿的熱吻之中,迷失了。

  就在兩人沉醉彼此的愛意、情潮時,房門外正有兩個人在偷窺,轉身竊笑不已。

  「嘿!嘿!看來,咱們穆家堡真的要辦喜事了。」

  「對啊!咱們快走吧!免得被少堡主發現,待一會兒就換成我們被刮掉一層皮了。」

  對話完畢,唐法軍和白玉修這對哥倆好,相偕去小酌一番,慶祝一下。

  終於,陸十三這一次的離「堡」出走有了個意外的結局。

  那便是她和穆震皓之間若有似無的吸引力,一夜之後變得甜甜蜜蜜。

  兩個人談話時,陸十三不再像以前一樣想和他半嘴,而穆震皓則是更加肆無忌撣的親近陸十三,甚至有時形影相隨,要她一步也許離開他的身邊。

  不過,陸十三這一回是甘心承受啦!

  因為每一回穆震皓這樣要求她之後,不用她提,他也會主動的帶著她到處走走,甚至讓她跟著去附近處理公事,因此感情自然的大好。

  同時陸十三在穆家堡的身份和地位,也因為穆震皓開始命人籌辦三個月後的婚禮,而連連升級。

  唐法軍和白玉修都改口了,叫她少堡主夫人,讓她不自在的抗議著。

  不過抗議無效,全穆家堡的人都在為這逐漸接近的婚事而高興,下人們也相繼改口叫人了。

  就只有一個人,她可是徹底的例外。

  那便是王記布行老闆王百壽的女兒王心佩。

  自從那一日,在王百壽以必須出遠門,不便帶她相隨的藉口留下來之後,就一直住在穆家堡的客房裡。

  但是全穆家堡裡的人都明白,那不過是王百壽要送王心佩進來接近穆震皓的手段罷了。

  他如果真要出遠門,不便帶著女兒前去,那就把她留家裡陪他新娶的小妾,犯不著拼了老命把她往這兒送吧!

  尤其,穆震皓即將舉行婚禮,他更是不喜歡王心佩對刻意接近,怕引來陸十三的不悅。

  陸十三在對愛情充滿期待的同時,也開始擔心有關於她身上隱含超能力的事情。

  倘若有一天,穆震皓等人發現這件事,他們會怎麼想?怎麼做呢?

  尤其是在陸十三已經沉醉於愛情滋潤的現在,她實在無法想像。

  有朝一日,她若是失去了穆震皓,那她的日子和生活又該如何過?

  她連想都不敢想。

  所以,陸十三原來整天嘻嘻哈哈、沒有煩惱的笑臉,竟也滲進一絲不安的味道,並且很快的就被心細如髮的穆震皓嗅了出來。

  今日,當他必須進冷月廳開會時,他便不放心的要求陸十三跟著。

  但是陸十三拒絕。「拜託!每一次進去那裡我都坐不住,不是一直想睡覺,就是想偷偷跑到花園玩,所以還是省省吧!」

  穆震皓也不再勉強她,害怕她又有什麼反彈新招出來,那他的心臟會吃不消的。

  因此他把唐法軍留下來跟著陸十三,才安心的進入冷月廳開會。

  穆震皓的前腳才離開陸十三的房間,她就歎氣了。

  「少堡主夫人有心事嗎?要不要說給我聽聽啊?」

  陸十三好笑的瞥了他一眼,心裡卻為被那麼多人關心而感到溫暖。

  這令她回想起以前,她仍然待在研究所的那一段日子裡,根本就不知道何謂關心和友誼,更遑論是愛情了。

  若不是她後來遇到沉穩美麗的55號和愛哭的77號,她的生活只剩下空白和實驗時的恐懼。

  若不是後來,她又來到唐朝,她也不知道什麼是愛情?什麼是一生廝守的伴侶。

  她的生命將只有一成不變的灰,直到死亡為止,如同其他的新人種一樣。

  瞧見陸十三有些鬱悶,唐法軍這個從來沒有談過戀愛的大老粗,突的向陸十三提議:「少堡主夫人要不要到花園走走,四處逛逛的話,心情或許會好起來。」

  「好!唐法軍,夫人准你所奏,咱們就去花園走走吧!不然我真要悶出病來了。」她學著電視裡的演員說道,粉臉上充滿陽光。

  陸十三走出了紅楓院,心情大好的邁步走著,忘了使用超能力。

  而且,還一面走一面哼著她在二十二世紀聽過的幾首歌,讓跟在身後的唐法軍,不斷的追問這沒有聽過的小曲兒是打哪兒來的,感到十分好奇。

  他們倆就在蜿蜒的迴廊裡,一前一後的走著。

  由於兩個人心情愉快的談話,以致於沒有發現,那等在廊邊的美艷女子和尾隨的小丫環。

  那兩個人一直苦無機會教訓陸十三。

  她躲在廊柱後頭,看著陸十三春風得意,恨不得在她美麗無邪的粉臉上留下五爪印,讓陸十三掂掂自己斤兩,她可不是好惹的。

  「小姐,咱們要過去嗎?」

  一旁的丫環見她面露陰狠,有點怕怕兼怯儒的問道。

  王心佩忿然的瞪了她一眼。

  「你這不是在說廢話嗎?難道你忘了爹爹對我的期許嗎?」她不太高興的撇嘴道。

  這一次王百壽送她入穆家堡的目的,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

  誰教她佔著穆震皓的心不肯出讓,因此王心佩氣得差點腦溢血,當下決定,提前招待王百壽交給她的另一個任務。

  那便是,綁走陸十三回去做王百壽的小老婆。

  不過,在事情做絕之前,王心佩決定發發慈悲心,先在陸十三這黃毛丫頭的自尊心上用力的踹上幾腳,給她一個下馬威,要她別妄想和她搶穆震皓。

  當然啦,就連少堡主夫人的位置,她也甭想了。

  「等一等!」她趁陸十三和唐法軍逐漸靠近時,倏地開口叫道。

  陸十三被一個突然擋在她面前的影子,驚嚇得停下腳步。

  「王姑娘!」她身後的唐法軍,為她說明了來人的身份。

  陸十三抬頭一瞧,才發覺她原來是那日在大廳上的花癡女人,而她好像跟那日的胖男人是一對父女。

  「有什麼事嗎?」

  陸十三見到她以狗眼看人低的目光瞥視著自己,她撇撇嘴,還算客氣的問道。

  「咱們談談吧!陸十三。」王心佩側著頭看她,語氣裡有些不耐。

  唐法軍聞言,本來想替陸十三回話,但是陸十三的動作更快。

  她揚起一陣令人發毛的冷笑答道:「好啊,你說去哪裡談談?」

  反正現下她的心情被王心佩惹毛了,需要發洩,所以王心佩這話來得正好。

  王心佩抖了下身體,但是想到穆家堡少堡主夫人的位子,立即甩去方纔的想法,答道:「咱們去後花園的樹林裡談談,但是你的跟班不准去。」

  陸十三點頭,轉身對唐法軍說道:「喂!唐法軍,你先在這裡等我,我一下子就回來了。」

  但是唐法軍見狀,可心急了!

  他連忙答道:「陸姑娘,不行!我的任務就是跟著你,恕難從命。」

  他千萬不能讓陸十三跟著三心佩離開。因為上一回王心佩也是硬找了個什麼名目來這裡住,結果把一名私下愛慕堡主的小丫環打傷了,全身傷重不說,還奄奄一息呢!

  「喂!唐法軍,你這不是在為難我嗎?如果我不去的話,會被她瞧扁的! 」她瀟灑的說道,急煞唐法軍。

  唐法軍急得猛抓自己的頭髮。「唉!可是這個……少堡主如果知道的話,我……」

  「安啦!我不會被她怎麼樣,也不會告訴穆震皓的。」她在他的耳旁細聲說道。

  「看來是沒有辦法了。」他低頭皺著濃眉喃道。

  最後,唐法軍毅然選擇了一個最笨的方法。

  那便是走一趟烈陽居找少堡主,他相信少堡主一定會對王心佩的這種行為,做出最合適的裁決。

  陸十三和王心佩主僕二人,來到後花園的林子裡,神情不慌不忙。

  王心佩心裡暗中竊喜著。嘻!嘻!嘻!這個女人真笨,果然跟著她來。

  待她除掉陸十三這個大患之後,她倒要瞧瞧,還有誰敢跟她搶奪少堡主夫人的位子。

  另一方面,陸十三自從踏進林子裡頭,便靈敏的感覺出一股殺氣。

  突地,她神情悲哀的想起55號和77號,不知道她們流落到何方去了。她們日子過得可好?有沒有像好一樣碰到一個好心人,吃得飽、穿得暖……

  王心佩得意的轉身,看向神情自若的陸十三。她高傲的抬起下巴說道:「陸十三,你可知道我是什麼人?」

  她正想拿她高人一等的出身壓死陸十三,卻火大的瞥見她搖搖小頭,無辜得令她發狂。

  「哼,你……真可惡!」

  王心佩氣得跺腳。「算了!就讓我告訴你吧!」當陸十三是鄉下來的土包子,不屑的說道:「我可是王記布行王百壽的獨生女兒,論身份、論地位,我都是配得上穆家堡少堡主夫人位子的上上人選。」接著她又瞄了陸十三一眼,厭惡的別開臉。「哪裡像你,只不過是古厝村出來的土包子,也想跟我比?你再等十年吧!」然後,她又裝出一副慈悲心腸的樣子。「不過呢!我倒是可以給你一次小小的機會,只要你肯答應我,馬上離開穆家堡,馬上離開穆震皓的身邊,那我就饒了你,如何啊?」

  陸十三站在原地,聽得都快打哈欠了。

  「咦?你廢話說完了嗎?」她佯裝無意的問道。

  這話,果然氣得王心佩手撫著胸,舉著玉指朝她罵道:「你、你居然敢說我在說廢話,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

  陸十三一臉輕鬆,雙手抱胸回答:「是啊!找死又如何?」

  她才不怕她哩!哼!

  「可……可惡啊!」王心佩終於忍不住了。

  這下她就算是爹爹打算讓陸十三當她的小姨娘也不願意了,看陸十三那樣子她就有氣,以後怎麼跟她同處一個屋簷下呢?

  於是,她放話道:「我原本還想給你一次機會,是你自個兒放棄,那就隨便你了!」

  王心佩惡言惡語的說罷,玉手一舉,一旁的樹叢裡就跳出三個黑衣人,手裡還拿著大刀逼近陸十三。

  陸十三盯著那些人,心想,也好!反正來到這裡以後,好久沒有跟人打架了,因為,這裡缺少了像41號那樣的蛇蠍女人,所以將就一下啦!

  陸十三瞥見王心佩主僕跑了,露出可愛的笑容,打算好好的玩上一場。

  「來吧!你們儘管攻過來,不必客氣啊!」

  他們不再猶豫對這種不會武功的小女孩出手,也沒有罪惡感了,畢竟他們也是拿人錢財與人消災嘛!

  「兄弟們,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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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8-19 00:31:33
  第七章

  為了不被穆家堡的人發現,黑衣人的攻擊愈來愈猛烈了。

  他們暗忖她只是一個小女人,再能躲,體力方面仍是差他們一大截吧!

  可陸十三左閃右閃的,一連躲過數十招,身手好得教他們大開眼界。

  過不了多久,陸十三的怒氣消了大半,便決定給他們一點教訓再離開。

  她用力的跺腳,突地飛得比樹林還高,嚇了那些黑衣人一大跳。

  「嗨!」那嬌笑的模樣,像只別有企圖的小狐狸。

  「那……那是什麼妖怪?居然飄在天上。」一個黑衣人驚道,眼睛連眨也不敢多眨一下。

  陸十三見他們三個人停下動作,兩手同時向上一舉。

  倏然,底下的樹林子刮起強風,嚇得黑衣人們哇哇大叫,惹得陸十三笑得很開心。

  陸十三玩上癮了,仍不想停。這一次她飛下來,右手朝那名黑衣人揮動一下,左手又指著另一名黑衣人一下,兩名黑衣人便飄了起來,硬是相撞在一起。

  另一個遺漏的黑衣人,見狀則是怕得呆愣在原地,尿濕褲子。

  那個情景、那個模樣,說有多好笑就有多好笑,引得陸十三大笑連連。

  「小粉兒!小粉兒!」

  突然,穆震皓的聲音自遠遠的樹林傳來,陸十三才把他們放到地上哀叫。

  慘了!穆震皓來了!她得快點下去才行。

  那三名黑衣人見苗頭不對,當然害怕的溜了,先保命要緊,心底哪裡還管得了王心佩的交代啊!

  當陸十三的步子穩穩的著地,穆震皓、白玉修和唐法軍,才連同幾名家丁趕到現場。

  「嗨!震皓!你來了啊。」

  陸十三知道他擔心,趕緊對著穆震皓笑開了嘴招手。

  穆震皓跑過來後,陸十三被抱得死緊,他內心的恐慌,在此刻洩露無疑。

  陸十三的頭枕在穆震皓的懷裡,聽著他劇烈的心跳未停,就明白他為她擔足了心。

  「小粉兒,下一次千萬不可以這麼做,倘若再遇到相同的問題,只准你先來找我談談,聽到了沒有?」

  他的話是冷冷的迸出來,但是所有的人都聽得出其中的隱憂。

  一向臉上少有喜怒哀樂的他,為了陸十三,可以說已忘了冷酷。

  這才是藏在冷酷外表下的穆震皓吧!

  一個全新的他。

  陸十三雖然被他狠狠的罵了,可是唇上的笑意,卻是怎麼也止不住。

  「是的,少堡主大人,小的明白了。」陸十三掩不住心裡的感動,對著他嘻笑著。

  這話令穆震皓想好好的懲戒她一頓。

  可是呢!話還沒有出口,心就先軟了一半。

  他的大手撫上她的秀髮,悄然鬆了口氣。「小粉兒,你明白就好,咱們回去吧!」結果,他還是捨不得重罰她。

  這時,跟著去追蹤黑衣人的唐法軍和白玉修回來了。

  「少堡主,屬下很抱歉,沒有追到那三個人,被他們逃掉了。」他們站在穆震皓的跟前說道。

  穆震皓的神情一斂,森然的黑目閃過一絲怒火。

  「無礙,咱們先回去吧!」說罷,就摟著陸十三的纖腰往回走了。

  其實有沒有找到人都無所謂,不過呢!這正好給他一個藉口,讓王心佩再也沒有理由留在穆家堡了。

  穆震皓一行人離開沒多久,樹林裡的草叢動了一下,隨後滾出一名小丫環。

  那不是別人,正是方才王心佩身旁的貼身丫環。

  她驚懼的跪在樹林小徑上,眼神充滿驚慌,全身更是癱軟得站不起來。

  「唔……沒有想到……那……那陸姑娘……居然是個妖怪……糟……糟糕了……小姐……我還沒有……沒有通報……小姐呢?」

  於是,她連爬帶滾的,回到了王心佩的身邊。

  但是,那時候穆震皓已怒氣沖沖的見過王心佩,並且命她三個時辰內立即搬出穆家堡,否則兩家永不往來。

  所以那小丫環的話還來不及報告,就跟著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王心佩,收拾帶來的東西回王府去了。

  翌日,穆震皓為了讓陸十三忘卻昨日不愉快的事情,臨時決定實現陸十三最近一直在嚷嚷的事情。

  那便是帶她回古厝村一趟,拜見她來到這個古代,便給了她莫大幫忙的魚大木。

  此刻,穆震皓一面整裝,一面聽著唐法軍的報告。

  「屬下已經確實查過了,昨天的那三名黑衣人,的確是王百壽月前請至家中的武夫,不過他們在昨日已相繼請辭離開了,至於他們是不是那日襲擊少堡主的黑衣人,還需要些時日查探,只是……」

  唐法軍的話頓了下來,顯然是不知道如何提及此事。

  穆震皓整理好手上的長袖,繫上腰部的帶子,一雙灼然的黑目迎視唐法軍,讓他顫了一下。

  「只是什麼?」

  他的聲音不高不低、不快不緩,但是裡頭卻有種迫人的氣勢,教人不得不屈服。

  唐法軍遲疑了半秒,才回答:「只是屬下不明白,少堡主夫人是如何在他們的攻擊之下,毫髮未傷?」

  陸十三的出身、家世和奇異的談吐及動作,都是他們的消息網查不出來的謎團,令他們困惑。

  彷彿,她是突然蹦出來的人,根本不屬於這個地方。

  穆震皓聞言,星眸僅是暗了下。

  其實他早就明白,他們第一次相遇,他就是被她的身手吸引的。

  只不過,當時的他並沒有料到,他會在日後愛上陸十三,並且愛得如此深。

  因此他開始等待,相信陸十三有朝一日,會向他坦白身世以及她的一切,就像他逐漸坦露真心一樣。

  對唐法軍的話不置不語,穆震皓掛上自己的配劍,推開房門,準備去找陸十三起程了。

  在唐法軍跟上他之前,穆震皓倏地開口道:「再給小粉兒一點時間,我相信她有難言之隱。」

  就在穆震皓和陸十三出發的同一時刻,王府大宅王心佩的閨房裡,傳出了一陣陣的哀號聲。

  那聲音使得在大廳裡工作的傭僕們都不禁搖搖頭,只能繼續工作。

  因為王心佩昨日被趕出穆家堡一事,已在短短的一個時辰之內,傳得人盡皆知。

  但是沒有人同情王心佩的處境,只因她平時作威作福,又愛欺負這些下人,所以他們還覺得活該呢!

  可是,這對於服侍王心佩這位大小姐的小丫環,卻是悲慘、痛苦的開始。

  「小姐,你就不要再傷心了。」

  那小丫環安慰的話才出口,就被王心佩駁斥。

  「你知道什麼啊!嗚嗚……你知道昨天他話說得多難聽、多絕啊!嗚!你根本不明白嘛!」

  王心佩只要一想起,陸十三還假惺惺的替她求情,她就怒火中燒。

  再想到穆震皓毫不留情的表情與口氣,她又低頭埋在被褥裡哭得半死。

  小丫環聞言,苦笑的翻翻白眼,又扯扯嘴角,真不知道該怎麼說王心佩的個性。

  「小姐,其實你的條件那麼好,不一定要穆少堡主當姑爺啊!」

  她前幾日才見到鄰城的陳公子帶著媒婆來向老爺求親。

  要不是老爺和小姐自恃甚高,她倒是覺得那位陳公子,人不但平實也頗有才氣,配小姐其實是個不錯的人選。

  王心佩聞言,狠狠的瞪了小丫環一眼,讓她瘦小的身子抖了下。

  「你知道什麼?人家就是喜歡穆震皓,況且,連爹爹也十分贊成這樁婚事,你不但不幫我想辦法,還叫我放棄,你到底存著什麼心啊?」

  罵得那小丫環怯怯的退了兩步,趕緊垂頭道歉。

  「對……對不起,小姐!請你原諒我的失言。」

  王心佩滿意的看著她滿懷懼意的目光,說道:「對了!昨晚你不是有事要向我報告嗎?」

  那小丫環飛快的點頭。

  於是,她開始說起昨日,王心佩要她去看看陸十三的慘死狀況,一五一十,沒有遺漏。

  王心佩張大媚眼,一眨也不眨的聽著。

  待小丫環的報告結束後,她突地大笑起來。

  「哈!哈!哈!原來那個土包子陸十三是個妖怪啊!難怪……咱們家好不容易請來的打手全都請辭了,原來是這個樣子啊!哈!哈!哈!那真是太好了。」

  緊接著,王心佩的念頭一轉,竟想到一個擊敗陸十三的方法。

  這下,她更得意的止不住笑意。「呵!呵!呵!陸十三,這回我倒要看看你,當穆震皓知道你是個妖怪的時候,會怎麼一臉害怕的趕走你?啊!哈!哈!哈!」

  王心佩思及此,笑得愈加令人毛骨悚然。 連在一旁的小丫環,都怕得縮在一旁。

  「喏!咱們今天晚上吃些什麼?」陸十三將手上收集來的樹枝,交給負責生火的唐法軍,順口問道。

  由於穆震皓愈來愈縱容陸十三在旅途上遊玩,因此他們今日的行程錯過了重要的旅店,所以穆震皓便宣佈暫時露宿在這野地。

  穆震皓和白玉修分別到附近的樹林裡找吃的,陸十三堅持要幫忙,所以才會被分派去撿些枯樹枝回來給唐法軍生火。

  唐法軍熟練的把火生了起來,看向陸十三那張興奮的小臉。

  「不知道,得看少堡主他們帶什麼回來。」

  他丟了一根樹枝進火堆裡,瞥見陸十三像個孩子般,讓他忍不住問道:「少堡主夫人沒有在外頭野宿過嗎?」

  陸十三笑開了嘴,連忙點頭。「是啊!所以覺得很新鮮呢!」

  這對別人而言,是項辛苦的工作,但是陸十三卻高興得很。

  她從小到大都在研究所裡成長,還沒有在這麼荒涼的外頭過夜,更甭說是吃過野味了,連看都沒看過呢!

  唐法軍失笑了,沒有看過哪家千金或女孩子這麼做過,陸十三真的不同於普通女孩。

  不久,穆震皓和白玉修回來了,他們的手上多了幾條鮮魚,和幾顆野生果子,這就是他們今晚的食物了。

  陸十三興致勃勃的跟著他們烤魚,臉被熏得微紅,流著汗,還是堅持要吃自己烤出來的魚。

  穆震皓見她如此開心,倒也順著她去。

  他把果子分好,拿起一顆在身上擦了幾下,塞到陸十三的嘴巴裡。

  「這是什麼?」陸十三好奇的問道,但她仍是嚼了幾下,吃進肚子裡去。

  穆震皓彎了唇角,溺愛的撫摸她粉粉的面頰道:「這是一種野生的果子,雖然不是很美味,但可以用來裹腹。」

  陸十三嫣紅了一張粉臉,仍是不太習慣穆震皓愈來愈親密的觸摸,心裡雖不排斥,也挺甜蜜的,可就是忍不住嬌嗔。

  「別這樣,白玉修和唐法軍在看。」

  但是她的話才說完,就看到兩人不講義氣,有志一同的轉過臉去吃他們的魚。

  穆震皓瞧見陸十三瞪著他們的背部,輕笑出聲。

  「好了!小粉兒別生氣了,快吃一吃先休息,明天一大早還得趕路呢!」他把陸十三摟進懷裡,在她的耳邊低聲道。

  「好……好啦!別在我耳邊吹氣,很癢的。」她一邊抗議,一邊忍不住靠往他的懷裡,心裡喜孜孜的。

  夜深了,四人除了先行守夜的唐法軍之外,都無睡了。

  陸十三被穆震皓抱在懷中,掙扎的疲累睡去,而穆震皓則是將身上的外套蓋在她的身上,靠在樹幹上睡去。

  等到寅時,唐法軍才把白玉修喚醒,交班守夜。

  就在此時,一道黑影掠過一旁的樹叢,引起兩人的警覺心。

  「是誰?」

  白玉修和唐法軍同時躍起,擺出備戰姿態。

  同時,也驚醒了尚未深眠的穆震皓和陸十三。

  「怎麼回事?」穆城皓將驟醒的陸十三扶起,問道。

  方纔掠過人影的草叢裡,馬上竄出五名黑衣人,急急的攻向他們。

  穆震皓見狀一驚,便把陸十三推至一旁的樹後躲著,自己則向前支援唐法軍和白玉修。

  霎時,寂靜的黑暗林子裡,便引起了一場激戰。

  陸十三愣住了,不久才完全清醒。

  這……這是怎麼回事啊?

  怎麼她才剛被吵醒,穆震皓他們就跟一群人打起來了?

  她站在樹後的陰影中,注視著穆震皓跟黑衣人過招。

  由於火光已滅,因此只能依憑月光,看著刀光劍影來回閃動,她的心倏地提起,放不下去。

  只因她不希望穆震皓受傷,如同他不希望她遭到傷害一樣。

  驀然,陸十三想起自己的超能力,於是彎腰撿了一顆小石子,打算運用風力,助穆震皓他們一臂之力。

  但是她的手臂一伸,才要將手中的石子丟出去,手腕竟被緊緊扣住了。

  「你是誰?」

  陸十三暗斥自己的大意,轉身看向身後的黑衣人。

  他卻好像沒有傷害她的意思,只以炯然的目光盯著她瞧。

  半晌,他冷冷的開口道:「你就是陸十三嗎?」

  陸十三聞言,一時怔住了。

  她沒有想到,原來黑衣人的目標居然是她!

  於是她勇敢的點點頭,說道:「你找我做什麼都可以,請不要傷害穆震皓。」

  她不希望穆震皓受到傷害,尤其是為了她。

  那人的目光閃過一絲什麼,但是在陸十三來不及察覺時,就消逝了。

  「王心佩小姐要我帶個口信給你。」

  陸十三張大了眼。

  難怪那些黑衣人只和穆震皓比劃比劃而已,並沒有要傷人。陸十三呼了一口氣,放下高懸的心。

  「她找我有什麼事情?」她鎮定的問道。

  那黑衣人見她瞭解狀況,才繼續說道:「王心佩小姐要我告訴你,說她知道你那天在林子裡所做的事,如果不希望她透露給穆震皓知道,請你在五天之內離開他。」

  陸十三聽完,粉紅的小臉變得蒼白。

  怎麼會呢?她才不過……不過是用超能力玩了一下,王心佩是怎麼知道的?她以為那些人一定會嚇得不敢說出去,沒有想到猜錯了。

  黑衣人話已傳達完畢,便放開陸十三的手,退後三步。

  他的黑目盯著她好一會兒,突地吹了一聲口哨後,就使出上乘輕功,躍上樹梢走了。

  另外和穆震皓他們纏鬥的黑衣人,也在聽到這聲音後離開。

  穆震皓一見黑衣人撤走,驚覺事情不對,便急急的以目光搜尋陸十三的倩影,等他在樹後找到她之後,才算是鬆了一口氣。

  「小粉兒,你沒有事吧?」他察覺到陸十三的臉色有抹怪異的蒼白,不放心的問道。

  而陸十三在此時此,才精神恍惚的發覺,她早已被穆震皓抱在懷裡了。

  那襲來的溫暖和甜蜜,讓她好想向他說明一切,包括超能力的事情。

  但量,在她一雙清赤的水瞳望向他擔心的表情時,卻什麼話也說不出口。

  「我……我沒有事。」她振作起精神,露出笑容來回答他

  可是穆震皓明白,陸十三一定有什麼事情瞞著他。

  那是因為,她的那張小粉臉,實在太不會隱藏心事了。

  於是,穆震皓擁緊她的身子,不再多問。

  陸十三可以不告訴他襟懷,但那並不代表他就不會找人去查清楚這件事情。

  才天亮,穆震皓一行人便上路了。

  陸十三那在夜裡不再是沒有煩惱的嬌容,以及現下出現一絲憂愁的笑臉,都在在影響到眾人和穆震皓的情緒。

  但是陸十三不打算把這問題拿出來與他們討論,讓穆震皓有些為她的不信任而抑鬱。

  不過,他們仍然在過午以前,先到穆家堡的別莊休息了一下,下午才帶著禮物前往古厝村。

  當陸十三以女子嬌態,出現在魚大木以及眾村民眼前時,他們皆傻愣住了。

  哇!原來陸十三是如此美麗又大方的女孩子,真是想不到呢!

  其實,他們原以為陸十三隻不過是臉蛋美麗了些,而那動作和不矯飾的個性,都讓他們對陸十三的假男人身份,不疑有他。

  現下瞧見陸十三著女裝身份站在眼前,他們不禁搖頭笑道。

  尤其是和陸十三相處得最久,又同在一個屋簷下的魚大木,他簡直不敢相信,直是眨眼再三確認。

  可是大眼再怎麼眨,也眨不走陸十三是女人這個不爭的事實。

  穆震皓下了馬,在看見魚大木直勾勾的盯著陸十三後,立即來到她的身邊,佔有性的用手圈住她的纖腰,說明陸十三是他的所有物。

  陸十三先是回首瞪了他一眼,才粉臉微紅的向魚大木說道:「木魚大哥,你不會認不出我來吧?」

  見魚大木目不轉睛的模樣,她幾乎以為,他在她離開的這些時候,早已忘了男裝的陸十三了。

  「啊!不,怎麼會呢?」

  魚大木回神,尷尬的伸手搔搔頭回答道,卻發現穆震皓的冷眼正看著他,讓他有點害怕。

  「真的嗎?那真是太好了,我帶了一些東西要送給你和魚大媽呢!」

  先前在魚家受到很好的照顧,所以陸十三要求穆震皓先以她的名義送些東西給他們,日後有機會,她會還他的。

  「不!我怎麼能收你的東西呢!」

  魚大木是個老實人,當然不敢接受。但是陸十三十分堅持。

  「木魚哥!你不要可以,那我拿去送魚大媽,這總可以了吧!」

  說罷,不等魚大木阻止,便叫人送了大包小包的禮品到村尾的魚家去了。

  等魚大木的母親目瞪口呆的盯著那些價值不菲的禮品,一次次的來回搬進她家時,才走出來找魚大木。

  這才瞧見魚大木和一對氣質、相貌都十分登對的男女走過來。

  「魚大媽!」那名女子走有去,給了魚大媽一個擁抱,解釋她的身份。「魚大媽,是我啦!十三啊!」

  「什麼?你是十三!」魚大媽愣了一下,馬上認出她來了。「啊!沒有想到你居然是個女孩子,啊!先前讓你在我們家做了那麼多苦差事,真是難為你了。」

  陸十三連忙搖頭。「不會的!那時,要不是木魚哥和魚大媽及時伸出援手,現在我說不定流落街頭做乞兒了。」

  這時,魚大媽注意到她身旁氣宇不凡的穆震皓。

  她笑了,開口問道:「十三啊!這位是你的夫婿嗎?長得真不錯,是大戶人家吧?」

  被她這麼一問,陸十三一張粉臉又紅了。

  「哪……哪有!他才不是……」

  陸十三話還沒有說完,穆震皓就開心的插嘴:「魚大媽你好!我是陸十三的未婚夫婿,我叫穆震皓。」

  聽他這樣子介紹,陸十三又羞又氣的給他幾個粉拳,但是看在魚大木母子的眼裡,卻像是情人般的打情罵俏,因此心裡都為陸十三遇到個好人家而高興著。

  此時,古厝村的村長,在聽到陸十三回來的消息也趕過來了。

  「十三!」他見到女裝的陸十三,不禁訝然道:「啊!沒有想到,你果真是個小姑娘啊!」

  她隱瞞得真好,全古厝村沒有人知道她是女兒身,但是她身畔的這一位年輕人,他倒是認出來了。

  「嗯!你不是上回被十三救的年輕人嗎?啊!啊!啊!啊!你們真有緣啊!」

  經過村長這一提,魚大木才認出,原來他就是那日盯得他發毛的男人啊!

  就這樣,經過了一個多時辰的長談閒聊,陸十三終於把最近發生在她身上的事情告知魚家母子。

  同時,他們也才知道,原來穆震皓就是鼎鼎大名穆家堡的少堡主啊!

  「你們可以抽空來穆家堡找我啊!我可以招待你們到附近玩玩!」陸十三熱情的邀請他們。

  但是他們互看了一眼,總覺得不適合去那麼華麗的地方而開口拒絕。

  「十三啊!謝謝你的好意,只是……那裡可能不是我們該去的地方。」魚大媽說道。

  陸十三才不那麼認為,她拍拍穆震皓一直擱在她腰的手,要他想想辦法。

  穆震皓這才寵溺的說道:「不會的!如果你們覺得去穆家堡路途遙遠,可以到附近的穆家別莊去找陳管事,他們會派輛大馬車過來,而且,小粉兒也會高興你們常常過去看她,所以並沒有什麼不妥。」

  穆家的少堡主都如此承諾了,魚大木母子便欣然同意。

  不料,就在此時,屋外傳來會長的了。「不好了!有人昏倒在村子口,隨便來個什麼人,幫幫忙好嗎?」

  他這一喊,穆震皓便要白玉修及唐法軍出去幫忙。

  陸十三呢!當然也跟著去「插花」幫忙。

  但沒有想到,那受傷的人居然是上一回救她的黑衣俠客,而且跟在他的身邊,一面痛哭一面抱著他到村裡頭求救的小女孩,竟是陸十三找尋已久,以為到了不同時空的77號!

  77號……不!現在應該說是龍青青,她那出自水龍頭似的眼淚,從走進這個村子開始,就沒有停過流淚。

  「喂!你能不能不要再哭了?」

  陸十三坐在她的面前,聽到她停不了的哭聲,覺得頭都痛了。

  龍青青抬頭睨了陸十三一眼,抽噎了幾下。「可……可是人家只要一想到,夜天哥哥受了那麼重的傷,就忍不住想哭嘛!」

  說罷,便又哭起來,整個小臉都紅通通的,仍是止不住淚意。

  「好啦!你就別哭了,我想他不會有事的。」陸十三安慰著她,龍青青乾脆把頭趴在她的懷裡,哭得更痛快。

  一時之間,陸十三也不知道怎麼安撫她,因此抬起她的小臉,用袖子幫她拭去愈流愈多的淚水。

  「別哭了!你看,你的眼睛又哭得像核桃一樣大了。」陸十三取笑她,引起她的反彈。

  「我……我才沒有哩!你少亂說!」小粉拳還不住的打到陸十三的身上。

  陸十三則笑著躲開,霎時想到。「對了!你還沒有告訴我,55號呢?我怎麼沒有瞧見她和你們在一起?」

  照理說,她和龍青青一道進入時光機器,降落的地點應該相同才是。

  龍青青抬起紅腫的水瞳,道:「我來到這裡的時候,就跟她失散了,所以……如果不是夜天哥哥的話,我……我就……哇!人家不要夜天哥哥受傷啦!陸十三趕快幫我想辦法,想辦法啦!」

  見她哭得愈來愈大聲,陸十三忙道:「別哭!別哭!白玉修會有辦法治好龍夜天的傷的。」

  龍青青這個名字,是當時77號空降來這裡,龍夜天的姓再加上77號的諧音取的。

  所以龍夜天為了她而身受重傷,龍青青才會邊哭邊拖著他到古厝村找人求助。

  因為,龍夜天對她而言,就像是陸十三現在再也離不開穆震皓一樣,只因為他們是賦予她們新生命的人。

  龍青青趴在陸十三的身上繼續哭著,哭得她的衣襟濕了一大片。

  不一會兒,待龍青青發現自己弄濕了陸十三的衣服,趕緊離開陸十三的前襟,用手擦著上頭的淚漬。

  「對……對不起,我……我弄髒了你……的衣服。」

  她哭得淒楚,誰還忍心責怪她呢?

  「沒有關係,只要你別再哭個不停,我就謝天謝地了。」陸十三微皺著眉頭道。

  奈何,這個龍青青原本就是一個超級水龍頭……不!這會兒,應該說是一個水庫,現在正在全力洩洪。

  除非,龍夜天的傷勢無礙,否則陸十三相信,她會哭得這個古厝村像淹大水,改名為淚水村了。

  陸十三無奈的看了穆震皓微彎的唇一眼,才瞥向那一扇自從龍夜天被白玉修和古厝村村長抬進去之後,就一直未開啟的門。

  這時,倒不是守在陸十三身旁的穆震皓不耐煩,而是在一旁聽龍青青哭得十分傷心的唐法軍受不了了。

  他傾身朝陸十三小聲的問道:「少堡主夫人,這個哭得像是水做的小女人,是你的朋友嗎?」

  他剛剛看陸十三輕聲細語,不知道和龍青青說些什麼,但是龍青青沒有停止哭泣,反而愈哭愈大聲,所以他才覺得奇怪。

  陸十三回頭瞥了他一眼。「你是說青青?我和她……應該不算是朋友,而是感情很好的姐妹。」

  回想起以前在研究所單調又寂寞的生活,倘若少了她和55號,那麼她的生活簡直毫無樂趣可言。

  穆震皓聞言,想趁此多瞭解一些陸十三的事情,於是接口問道:「小粉兒,那你沒有家人嗎?」

  他這才發現,原來完全不明白陸十三的過去。

  陸十三頓時靜默了,臉色也蒼白了些,才決定開口道:「我沒有家人,我們……都沒有家人。」

  她所說的我們,指的是所有在研究所出生的新人種。

  她們不但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也沒有所謂的名字,只有可憐的編號。

  而穆震皓卻以為,陸十三說的我們指的是孤兒,倏地把陸十三拉進他的懷裡,想藉由他的體溫和胸膛,給她一點家的感覺。

  陸十三像是明白似的,微笑的回抱他的雙臂,卻驀地想走超能力的事情,和王心佩的威脅。

  「對不起。」她因為不敢告訴他這一件事情,向他深深的道歉。

  「為什麼道歉?」他不解。

  「沒有什麼啦!」陸十三意識到自己說了奇怪的話,趕緊笑道。

  穆震皓從她有些勉強的笑意中,知道陸十三的心事未解。

  於是他輕輕抬起她的下巴,柔情的道。「別擔心,以後由我來保護你,我就是你的家人。」

  陸十三聽了十分感動,好想也跟龍青青一樣,用力的哭出來,可是她不是龍青青啊!所以她不可以……

  因此她枕在穆震皓的懷裡,用力的吸了下鼻子,惹得穆震皓輕笑著。

  感覺到他圈緊了她的身子,她埋在他胸前的小臉露出笑容,只不過那個笑容持續不到三秒。

  她又開始害怕,等到穆震皓知道她的身上有超能力時,他將會如何看待她呢?

  這令她心寒了起來,但她又不想離開穆震皓,更不想離開他的懷抱呀!而最重要的是,她愛他。

  突地,就在此時,白玉修和古厝村村長從房內走出來了,大哭的龍青青馬上跑了去。

  「夜天哥哥!夜天哥哥他怎麼樣了?我可不可以進去看看他呢?」她仰著哭得紅腫的小臉,向那兩人急急問道。

  白玉修見她哭得可憐,忍不住伸手撫了撫龍青青的頭道:「他已經沒事了,身上中的毒也已經清除,你可以進去看他了。」

  白玉修話才說罷,龍青青馬上飛奔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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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8-19 00:31:59
  第八章

  之後,由於龍夜天的身體尚未痊癒,所以龍青青幾乎都陪在他的身畔,不肯離去。

  陸十三也因好不容易巧遇龍青青,想和她多些時間相處、敘舊,因此要求穆震皓在這裡多停留幾天,住進附近城裡的穆家別莊,好隨時過去古厝村看看他們。

  當然,穆震皓為了她爽快應允,甚至把一些待辦的事務,都叫人用快馬自穆家堡送來,好親自審看。

  今日傍晚,陸十三才剛剛踏進別莊和穆震皓用完晚餐沒多久,偏遠的別莊裡就來一位不速之客。

  「報告少堡主,別莊外有一名訪客要求見你一面。」

  外頭的僕人,如是進來通報。

  陸十三正坐在穆震皓的腿上,崇拜的看著他在白紙上揮毫,寫下不少美麗的詩句,但是他卻在僕人入內時,不肯讓她離開他的懷裡,令她整張粉臉嫣紅的貼在他的胸口裡,害羞得不敢見人。

  「我明白了,你先退下去吧!」穆震皓揮了手道。

  待僕人退去,陸十三才趁他不注意的時候,小手用力的推開他的胸膛,逃離他的箝制。

  「你真是的,剛剛害人家好丟臉哦!」陸十三咬了咬下唇,不依的向他抗議,卻引來他的一陣輕笑。

  「小粉兒,這有什麼好害羞的,你再過不久就是我的妻子,這種事情沒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他的星眸深情的凝視著陸十三,就是喜歡她嬌羞的可愛模樣,在心口填滿了愛意。

  且穆震皓最近也經堂將微笑掛在唇上,所以當他們剛剛到別莊時,還經堂有一些丫環呆呆的盯著他瞧,令陸十三吃味。

  日後,穆震皓知道這件事情之後,笑了很久,不過也很高興。

  只因這證明了一件事,就是陸十三一定也是愛著他的,只不過死鴨子嘴硬,不願承認罷了。

  為什麼穆震皓那麼與眾不同,不但喜歡偷襲她,還常常在下人面前做出親密的動作,難道他不會自我檢討一下嗎?

  顯然的,穆震皓不會。

  待他看陸十三又莫名搖頭晃腦時,便突地抓她入懷,對她的紅唇偷襲。

  這個吻,一直在他們倆的唇裡輾轉加深,先是輕柔的相互逗弄,到最後卻變成了傾注所有熱情的狂吻。

  時間彷彿停止了,直到書房門板上又傳來敲門聲。

  「少堡主,客人已經延請到大廳了,不知道少堡主要不要出來見她?」

  白玉修的聲音,闖進兩人的耳朵裡。

  穆震皓沙啞的發出一陣呻吟,低咒了兩句,才拾回自制力,將陸十三全身無力的嬌軀抱緊。

  驀地,他朝外大吼。「我明白了,先叫她等一下吧!」

  這時,陸十三才喘著氣掙扎出他的懷中,嬌羞的低著頭。

  「你趕快去看看誰來了,讓客人等太久,不是少堡主應有的待客之道。」

  穆震皓聞言,閃了下黑目裡的柔情,旋即抓住她柔若無骨的小手。

  「我們一道走吧!你是少堡主夫人,理應負起接待客人之責,不可以怠慢。」說著,就硬拉著陸十三一起走。

  陸十三驚呼出聲。「你在胡說些什麼啊?我還沒有嫁給你呢?所以別拉著我走!我才不是什麼少堡主夫人呢!」

  這位等在大廳裡的嬌客,在聽到他們沿中而來,穆震皓的渾厚笑聲和著陸十三的嬌嗔,一把怒火便在肚子裡燃燒。

  在一旁等候著的唐法軍和白玉修,只能暗笑在心裡,撇撇嘴角等待看戲。

  不一會兒,穆震皓緦的扶著陸十三跨過大廳偏門的門,面色不悅的一斂,看清來人的模樣。

  原來,這一位不受人家歡迎的不速嬌客,正是曾經被穆震皓攆出穆家堡,王百壽的嬌嬌女王心佩。

  王心佩看見心儀的穆震皓出現,馬上傲然的瞥向陸十三。

  當然,陸十三收到了,而且不得不收。

  霎時,她想扯開穆震皓一直緊握著的小手,令穆震皓有些訝然,卻沒有在形色上顯現出來。

  「王小姐今個兒到穆家別莊來,有什麼指教嗎?」

  穆震皓不動聲色的開口問道,拉著陸十三坐在他的身側,不許她逃離。

  驀然,他明白陸十三的不對勁,必定是因王心佩而起,他倒要看看王心佩這回又要做什麼?

  陸十三被他的手臂攬得很緊,因此只有乖乖的坐在他的身邊,迴避王心佩的視線,心想,王心佩給她五天的時間還剩明日,這幾日她不是去古厝村和龍青青談天,就是留在別莊裡,讓穆震皓帶著跟前跟後。 所以,她幾乎忘了這件事情。 難道,王心佩今日是特地來提醒她的嗎?抑或,是來找她麻煩的?

  她聽到王心佩做作的笑了兩聲道:「皓皓,人家對於上一回發生的事情已經反省夠了,你就再給人家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嘛!好不好?而且,人家還有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要告訴你,人家想,你一定會很有興趣知道的!」

  陸十三聞言,臉色愈加蒼白了。

  難道,王心佩現下就要揭穿這件事情了嗎?

  不!她不能!穆震皓還不能知道這件事,她不要!

  還不等到穆震皓冷言回答,陸十三就神情痛楚的拉拉穆震皓的衣袖。

  「震皓,我……我的身體有點兒不舒服,可不可以先回房休息一下啊?」她不似平時活潑,有氣無力的道,令穆震皓心疼。

  「怎麼了?小粉兒,哪裡不舒服?」他面無表情的俊臉上終於出現一絲慌張的神色,抱緊了陸十三問道,又趕忙皺眉叫白玉修看看。「玉修,你快隨我至房內診視小粉兒的病情!」

  他們一行三人,忘了王心佩的存在,大刺刺離去,讓王心佩氣得直跺腳。

  唐法軍擔心的目光則緊隨著穆震皓離去。

  這才記起他必須負起責任,安排王心佩進入客房住上一宿。

  因此他轉頭對王心佩道:「王小姐,請隨我到客房歇息吧!」

  王心佩又不是呆子,她早就嗅出唐法軍和僕傭們語氣暗含的不滿,所以怒火在心裡狂燒。

  哼!你們等著瞧吧!明日揭穿了陸十三妖怪的身份,坐上穆家少堡主夫人的寶座時,我要先修理的就是你們!

  陸十三被穆震皓小心的抱回房內,由白玉修診治,開了一帖定心安神、容易入睡的藥方,煎了藥汁給陸十三服下後,終於沉沉的睡去了。

  穆震皓守在床側,右手撫著粉嫩卻意外蒼白的柔細面頰,輕輕的往上移至她無邪卻皺起的彎眉上。

  他心裡總覺得王心佩的突然來訪事有蹊蹺。

  又凝視了陸十三的睡顏好一會兒,穆震皓才起身回到書房,立即招來白玉修和唐法軍二人。

  「上一回在夜裡襲擊我們,但沒有下重手的黑衣人身份,查清楚了嗎?」

  「查出來了,少堡主,那五名黑衣人好像是王心佩小姐另外向殺手組織僱用的高手,至於王心佩小姐的用意何在,目前還查不出來,請少堡主原諒。」

  首先回話的是唐法軍,他對王心佩那不入流的手段愈來愈厭惡了。

  「是嗎?」穆震皓沉吟了一下。

  「難道少堡主發現了什麼事情嗎?」接著開口問的是白玉修。

  他總覺得,今日陸十三會身體不適,引發原因必定不單純。

  「我猜,小粉兒有什麼弱點落入王心佩的手中,所以今日大廳一見,她才身體突然不舒服。」

  不過,這只是穆震皓的猜測而已,並沒有直接證據證明是王心佩威脅陸十三。

  況且,陸十三的個人和身世都成謎,的確有被人家抓著痛處加以威脅陸十三。

  聞言,唐法軍和白玉修互看了一下。

  的確,以王心佩嚴苛處置下人、又狠心叫人暗殺陸十三的前科來看,她是第一號罪嫌。

  她難道不明白,穆震皓真要她的話,他就會如同對待陸十三一般,把她納為已有,而不是冰冷相待。

  沉默的時候,白玉修倒是想到了一件事情,便說道:「少堡主,屬下倒是有一事想跟你談談。」

  穆震皓點頭,讓他繼續說道。

  「那位現下待在古厝村的龍姑娘,不是少堡主夫人的同鄉好姊妹嗎?我想……我們應該可以從她那兒,探知到一些少堡主夫人的身世,以便查出王心佩小姐,到底是以什麼事情要脅少堡主夫人。」

  當下他便應允交代:「玉修,這件事情就交給你去辦了,明天一大早我會盡量絆著小粉兒,不讓她去見龍姑娘。」

  「是的,屬下明白了。」白玉修接令道。

  穆震皓繼續轉頭向唐法軍說道:「法軍,你負責派人暗中跟著王心佩,如果她跟什麼人連絡,或者是有傷害小粉兒的計劃,馬上來向我報告,知道了嗎?」

  唐法軍點點頭。「好的,屬下會盡力去辦。」

  接下來的,就只有等待天明,同時也希望這一陣疑雲,能如煙散去。

  第二天,穆震皓以陸十三昨夜身體不適為由,強留她在自己的房內休息,不許踏出房門一步。

  陸十三向穆震皓抗議無效後,一直呆坐在床上,臉色蒼白。

  怎麼辦?今日已經是王心佩給她期限的最後一日了,難不成她真的要離開穆震皓嗎?

  她只要一思及此事,心口就會一陣疼痛抽緊,存在上頭,遲遲不肯散去。

  這使她明白,她打從心裡就不想離開穆震皓,而且,她是真的很愛穆震皓。

  況且,她離開穆家別莊之後,該何去何從呢?心遺落在這裡,身不由己,不過是具無意識的行屍走肉。

  陸十三很不希望這樣,可是又滿心恐懼,怕見到穆震皓把她當成妖怪般驅離的表情,或他害怕的模樣,這都是她不願意見到的。

  唉!此時,陸十三居然希望自己有龍青青的一分天真就好了。

  龍青青一墜至這個時代,單純到不知道要隱瞞與眾不同的超能力,所以給她名字的龍夜天,打從一開始就明白,且不介意她的不凡。

  現下,陸十三著實羨慕起她來了。

  小腦袋用力的想著,不自覺的又深歎了口氣兒。

  這時,房門外有人敲門了。

  「進來!」陸十三倏地回神,喊道。

  門外的人應了聲,推開木門,怯生生的晃著兩條長髮辮,走進來了。

  陸十三馬上認出,這小女孩正是王凡佩的貼身丫環。

  看她那滿臉的蒼白與滿眼的懼意,陸十三的心又是一陣抽搐。

  這小丫環知道她的超能力所以怕了她,那麼……有朝一日,穆震皓也會這樣看著她嗎?

  陸十三想著,粉臉上的晶帝眼瞳蒙上了灰塵後,硬是起了一陣水霧,就算是使力的眨了眨,仍是在眼眶裡不肯離去。

  放棄讓視線清晰的想法,陸十三歎了口氣道:「你有什麼事情嗎?」

  暗自在心底嘲諷:曾經自譽為最快樂的小鳥兒,如今,卻變成了人人驚懼的可怕妖怪,真可悲!

  那丫頭撿了一個離陸十三最遠的位置,慢吞吞的開口:「我……我們家小姐,要我……要我帶個口信給你……如果你……你在中午以前不自行……自行離開穆家別莊的話……就……就要告訴少堡主……那件事情。」

  聽她抖著聲音又口吃的把話說完,陸十三從眼角瞥見,那小丫環瞧事情辦完了,就連忙點頭奪門而出。

  那樣子真教陸十三心冷。

  陸十三呆呆坐在自己的床上,眼眶原本凝聚的水霧,現下變多了,它在邊緣打轉著,終於流下了她的粉頰。

  直到穆震皓端著補身的藥汁推門而入,發出驚訝的聲音,陸十三才動了下身子。

  「小粉兒,你怎麼哭了?」

  穆震皓將碗放在木桌上,焦急的朝她走過去,側身坐在床邊,心疼的將她緊擁進自己的懷中。

  「小粉兒,是誰欺負你了?快告訴我,我會幫你做主的。」

  陸十三用力的搖搖頭,吸了氣的拭去眼中的淚水,道:「啊!我沒事的,你怎麼來了?你不是在看帳冊嗎?」

  她以為穆震皓正忙著那一堆永遠核查不完的帳本,因此非常訝異。

  他沙啞著聲音,堅持問道:「小粉兒,告訴我吧!你一定瞞著我許多事情,這樣令我神傷。」

  「震皓,我……」

  她抬起哭腫的水瞳凝視著他,裡頭有著穆震皓不會錯認的愛意,令他頓時抱得更緊。

  陸十三愈是感受到穆震皓對她的愛戀、寵溺,就愈是離不開他。

  她的決心驟下,決定把她自研究所脫逃,誤入時空機器來到這個時代的所有事情全盤托出。

  但是,在這之前,陸十三希望穆震皓能夠明白一件事,那便是--

  「震皓,我……我想告訴你一些事情,也許……也許你很難相信,但是這一句話你一定要相信我!」

  穆震皓的黑目閃過一絲火光,輕柔的將陸十三的手執起,在上頭深情印下一個吻。「我會的,小粉兒,不管你對我說什麼,我都會深信不疑。」

  這句話在陸十三的耳裡聽來,不只像是承諾,更像是保證。

  於是陸十三笑了,哭累的小臉變得燦爛了。

  夠了!有穆震皓的這句話就夠了!

  她連眼神都盈滿了笑意說道:「震皓,我愛你!」

  這句話她一直羞於說出口,想不到今日居然說得如此自然、如此順口,連她自己也嚇了一大跳。

  「小粉兒!哦!小粉兒!」他竟差一點表達不出心中千萬分之一的感動。「我也愛你,我也愛你啊。」

  接著,他的唇急切的貼上她的,狂暴而充滿熱情,陸十三差一點因這個吻窒息了,不過卻甘之如飴。

  半晌,待雙方都氣喘吁吁的分開唇瓣之時,陸十三趴在穆震皓的身上汲取暖意。

  「是誰?」穆震皓討厭他和陸十三的溫存時刻被人打斷,因此語調冷然。

  此時,王心佩急躁的做作語調軟軟的傳進來。「皓皓啊!我有事情想跟你和陸姑娘談談,可不可以請你們出來一下?」

  陸十三聞言,頓時蒼白了方才嫣紅的小臉。

  不!太快了!真的太快了!她還沒跟穆震皓說清楚呢!不要啊!

  約半個時辰後,穆震皓悉心、溫柔的牽著陸十三的小手,自房內出來了。

  唐法軍見他們出現,立即站到他們的身後尾隨著,還有數十名穆家堡自行訓練的侍衛。

  王心佩站在中庭,帶著一臉很刻意的嬌笑。

  她的後頭,除了那一名怯生生來過陸十三房裡的小丫環之外,又多了六名黑衣人。

  穆震皓髮覺,正是那夜莫名牽制他們的黑衣人,多出的一位很像是他們的頭頭。

  他回握了陸十三顫抖的小手,冷了又森然黑目,說道:「王姑娘,你這是什麼意思?為何帶那麼多人私闖我穆家別莊?」

  王心佩故意瞥了一眼低著頭的陸十三,眼神裡有種算計的意味。

  「沒有啊!皓皓,今天我只不過要來揭穿某個人的真實身份而已。」她嬌嗔道,讓穆震皓只想把她再度趕出穆家的土地。

  陸十三在聽到王心佩這麼說時,慢慢的使力,想掙脫穆震皓的手。

  雖然他不明白陸十三究竟有什麼把柄落在王心佩的手上,但是他絕對不會讓王心佩動陸十三一根汗毛,難道她不明白嗎?

  穆震皓瞧陸十三貼在他的身側,不再動了,才再度將冷然的視線投向王心佩。

  「王小姐,我不知道你到底想揭穿誰的什麼身份,但是你現在帶人進穆家別莊,便是犯了穆家大忌,明白嗎?」

  他警告般的眼神、像冰山的話語,正毫不留情的刺向王心佩,讓她打了個冷顫。

  她連忙道:「皓皓!我可是為了你好啊!你若是再和陸十三這個妖怪在一起,肯定會折壽的!」

  「王小姐,你說誰是妖怪啊?」他的口氣冷到了頂點,彷彿暴風雨前的寧靜。

  王心佩知道穆震皓很冷酷,但是,像現下這副冷殘嗜血的模樣,她還是第一次見到呢!

  而且,她現在的心裡竟有種可笑的衝動。

  那便是她不穆家少堡主夫人的位子了,但是,陸十三也不配!

  於是,不知道是不是仇視帶給她勇氣,王心佩竟向前指著陸十三,大聲說道:「我說的妖怪就是陸十三,我會證明給你看的,皓皓!」

  王心佩的指令一下,她身後訓練有素的黑衣人便施展輕功,快速的攻向站在穆震皓身側的陸十三。

  王心佩則帶著她的貼身小丫環逃走了。

  因她知道再不走的話,可能會被穆震皓抓來扭斷脖子。

  陸十三大吃了一驚,瞧見穆震皓閃身擋在她的面前迎向那些黑衣人的招式。

  此時,就連唐法軍和數十名侍衛,也紛紛加入戰局。

  「不……不要有人受傷……我不是妖……不是妖怪。」

  見戰局愈來愈混亂,陸十三發現她的頭開始痛起來了。

  「奇怪了……唔!我的頭……怎麼……怎麼會這麼痛?」

  她痛苦的抱著自己的頭,全身疼痛得欲裂,讓她不禁低喃:「不!」

  頭好痛!陸十三勉強觀看戰局。

  穆震皓和唐法軍要對付六名的黑衣人,綽綽有餘。

  但是那些黑衣人不是省油的燈,不一會兒,情勢便急轉直下,除了穆震皓和唐法軍之外的人全傷了傷、倒了倒,甚至有些人根本不能再戰鬥了。

  於是,陸十三被兩、三名黑衣人圍攻。

  穆震皓見狀,心裡當然焦急了,可是他現下面前的黑衣人正是他們的頭子。

  他的身手靈活、攻勢凌厲,顯然非泛泛之輩,因此穆震皓必須相當專注對付他才行。

  陸十三抱著劇痛的頭,左右閃躲著他們的攻勢,但是她卻不敢使出太多的超能力,怕穆震皓見著會……也會同王心佩一樣叫她妖怪。

  那麼,她情願死在這些人的劍下,一了百了。

  突地,太陽穴又傳來一陣劇痛,讓陸十三一個閃避不及,右臂上挨了一刀。

  「啊!」她咬了牙,勉強自己再撐過黑衣人下一波的攻擊。

  她快熬不住了吧?穆震皓聞聲之後,心口一陣扯動,奮力逼開黑衣人的攻勢,欲往陸十三的方向奔去。

  就在那一瞬間,穆震皓面對的黑衣人朝後發出暗器,讓他來不及化解。

  「震皓!小心!」

  陸十三害怕穆震皓受到任何傷害,身子用力一飄,使出超能力擋在穆震皓的面前,卻來不及吹走暗器。

  這時,外出訪視龍青青的白玉修趕了回來,同時,也帶了不少人前來助陣。

  「不!」

  穆震皓立即扶著被暗器射中大腿的陸十三,盯著血像是泉湧般自她的身上流出來,也染紅了她純白的裙擺。

  陸十三有氣無力的對穆震皓恐慌的目光,笑了笑。

  「震皓,別……別擔心,我不會……不會有事的。」

  她伸手撫著他的俊臉,深怕自己是最後一次這麼做了。

  「別再說話了,小粉兒,我馬上抱你去找人治療。」

  穆震皓吻了吻她的小手,隨後抱起她,欲躲過黑衣人的攻擊,回屋內幫她的傷勢做即時的處理。

  奈何,這些被王心佩僱用的殺手,接獲的命令就是逼出陸十三妖怪的身份,令穆震皓對她完全死心。

  而剛剛陸十三幫穆震皓擋下暗器,根本無法使他們完成任務。

  兩三個黑衣人及時纏了過去,想逼陸十三現身。

  陸十三躺在穆震皓的懷裡,見穆震皓必須雙手抱著她躲開攻擊,必須慢慢的退回屋內,她就覺得滿心愧疚。

  是她拖累了穆震皓,如果沒有她的話,穆震皓一定可以輕易的擊敗這些人。

  唉!這都得怪她,如果她當初肯早一點離開穆震皓的話,那麼今天他也不會發生這些事,當然,也不必遭受這種危險了。

  這都得怪她啊!

  驀地,就在陸十三尚未來得及反應時,穆震皓抱著她一個轉身,身後被劃上一刀。

  「震皓……」陸十三見狀,快要哭出來了。

  但是穆震皓仍是執意抱著受重傷的她,打算突圍而出,可是一旁的白玉修和唐法軍人數雖然眾多,卻只能抵抗訓練有素、招招奇狠的殺手,因此,根本就無法幫助穆震皓。

  「震皓,放開我……你快放開我,沒有關係……放開我。」下三不要再有任何人為她受傷了,因此她哀求道。

  或許放了她,穆震皓才不會再遭受攻擊。

  因為黑衣人的目標是她,只要她使用超能力的話,他們就會退下了。

  可是,穆震皓絕對不會棄陸十三不顧的。》

  只因她深愛著陸十三啊!現下要他丟下陸十三不管,等於是叫他去死。

  所以,穆震皓抱緊了懷裡的陸十三,抵聲道:「不,我絕對不會放下你的,別想!」

  「震皓……你。」

  陸十三感動的快要落淚。她果然挑到了一個好男人,也沒有錯愛他。

  「謝謝你,震皓。」於是陸十三開口道,令穆震皓偷空瞄了她一眼,卻有種不祥的預感。

  「小粉兒你……」

  待穆震皓還沒有反應時,陸十三用不知道哪裡來的力量掙扎著,因此當穆震皓閃過黑衣人的攻擊後,陸十三便找到機會,從他的懷裡掉到地上了。

  那名黑衣人大吃了一驚,閃開了。

  而穆震皓即刻跑過去,來到陸十三的身邊。

  「小粉兒,你沒有事吧?摔疼了嗎?」他一面檢查陸十三腳上流滿鮮血的傷口,一面心急的問道。

  當穆震皓想要再度抱起她時,陸十三竟握緊他的手,哀愁道:「震皓,你要相信我,我……我不是妖怪,真的!」

  她只要穆震皓一個人相信她就好了,即使全天下的人都不相信她,她只在意穆震皓一個人的想法。

  穆震皓聞言,愣了一下,隨即彎了嘴角,極力保證道:「我相信你,小粉兒,我剛剛不是說過了嗎?」

  那就好,陸十三完全放心了。

  她露出了一個美麗的微笑,令人覺得她在這一次的事件之中,心智好像成熟了很多。

  但是待穆震皓覺得這個笑容有些楚楚可憐時,突地,一陣既不像掌風、又不像是推擊的力量,忽然帶動他的高大身形,足足離陸十三有三尺遠才停下。

  穆震皓不敢置信的睜大眼睛,彷彿在陸十三的眼裡看到晶瑩剔透、汨汨流出的眼淚。

  他想回到她的身旁,可是身體卻無法動彈。

  「小……小心啊!小粉兒!」

  穆震皓見到那黑衣人又向陸十三攻去,他的心臟都快要停止跳動了。

  直到他看到陸十三用未受傷的左手往黑衣人一指,那黑衣人居然飄了起來,然後被甩到穆家別莊外了。

  穆震皓緊盯著這一幕,無法用任何言語來形容他此刻的心情。

  陸十三緊接著飄浮起身子,想用僅有的力氣,幫穆震皓他們清除所有的敵人。

  那時,就連在出招之中的唐法軍、白玉修、黑衣人和穆家堡的侍衛,都停下手中的動作,看著飛在空中的陸十三,目瞪口呆。

  「小……小粉兒!」穆震皓在此時回神了,發現陸十三的意圖,驚駭的叫道。

  頓時,一陣空氣的震動發出聲音,然後在偌大的後院裡,開始刮起了一道莫名的狂風。

  這狂風大得讓穆震皓他們睜不開眼,但是他們之外的黑衣人,卻在這一陣狂風掃過之後,全都不見蹤影了。

  穆震皓搖晃身子,站了起來,凝視著那片陸十三曾經佇立的萬里晴空,心中愴然。

  「小粉兒!該死的!你給我回來啊!」他朝天空霸道喊著。

  但是,沒有人回應他的呼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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