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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丹菁]過期情婦【另類情婦之一】[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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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8-26 00:30:10
第九章

  如果她進入演藝圈的話,應該可以拿到奧斯卡影后的殊榮……

  疲憊的躺在被老媽收拾得一塵不染的床上,她幾乎快要被這三天來沒有好好合眼的疲勞給催眠入睡,但是一想起剛才那個混蛋一副風流倜儻收買爸媽的模樣,就逼得她想要大吐特吐一番。

  他的腦袋到底是哪裡燒壞了,居然會突然迸出那句話來?看來她今天晚上真的是要做惡夢了。

  歎了一口氣,她更往溫暖的被窩裡頭鑽去,卻甩不開他那張可惡的嘴臉。

  當初她為什麼不恨他呢?

  那是因為當她回國目睹了傷人的畫面,心中的痛遠勝過她心中的怒,讓她忘記他是多麼殘忍地把她自雲端拉回地面。她不是不知道他身邊有一堆女人,但她總以為自己對他而言是最特別的,她以為他已經深深為她著迷,才會願意為她付出天價;孰知,他就像是個帝王,而她只不過是一個色衰愛弛的後宮嬪妃罷了。

  如今要她成為只能安分的皇后……作夢吧!在這種文明的世界裡,要她做個統領後宮的皇后,她倒不如單身一輩子。

  自我意識過剩的超級大少爺,永遠以自我為中心:水遠只有他的想法才是正道,其他人的話不過都是個屁。她真是無法相信自己竟然會因為他而感到傷神,甚至為他心痛。

  簡直是在浪費她的生命、浪費她寶貴的淚水。

  可惡,她竟然為了那種目中無人、狂妄自大的小孩子而傷神,她簡直不能原諒自己。

  可惡啊!果然是一失足成千古恨,恨自己年少輕狂不經事,居然笨得想要用肉體換取想要的未來,孰知卻換來遍體鱗傷……

  是老天在懲罰她藐視了藝術!

  「你在想什麼想得這麼出神,連我進來了都不知道?」

  側臥的纖細身軀突地僵硬,全身的毛孔頓開,一陣涼意順著被他掀開的被角刺入骨髓裡。

  瞪大眼呆愣了半晌之後,初梓璃驀地坐起身看向自個兒的房門。

  「我明明鎖上門了,你是怎麼進來的?」他會穿牆術嗎?

  「那種初級的喇叭鎖也能算是鎖嗎?」鍾離禁躺在她的身側以手支首,魅眸微抬,抹在唇角的笑分外挑釁。

  她以為她不在她父母面前表明他的身份,他就不能拿她怎麼辦嗎?射將先射馬,她不說,難道他就不會說嗎?就算他不說,他也可以用行動證明一切,比如說摸黑進入她房間。

  「你……車子就停在外頭,如果你方便的話,麻煩你趕緊開車下山好嗎?我不希望明天一早又鬧得滿城風雨,整個村莊的人都跑來我家看熱鬧。」她很想火力全開,逼他棄械投降,然而爸媽就睡在隔壁,再無奈她也要壓低嗓音免得驚動父母。

  「看什麼熱鬧?」啐,鄉下地方就是這個樣子,不過……「你什麼時候會在意別人的眼光了?」

  「我不在乎,但是我不想造成我父母的困擾。」她不禁沉吟了一聲。「以前我就是這個村裡的焦點,上大學時更是年年奪冠,茶餘飯後絕對不會錯過關於我的是非;而五年前當我從歐洲挫敗回來的時候,那時的討論更是如火如荼地展開,真實的、捏造的流言紛紛出籠,你知道我父母有多難受嗎?」

  她沒興趣活在別人設下的框框裡,問題是,包裹在這個世俗牢籠裡的還有她的父母和手足,總不能因為她的率性而讓家人抬不起頭吧?

  「所以說,如果你現在願意嫁給我的話,這些問題不都迎刃而解了?」他再次進行勸說,猶如他不屈不撓地併購其他企業。「我在社會上的地位有目共睹,倘若要拿出來擺著當門面也具有相當的份量,哪日若有人問起你爸媽說誰是他們的女婿,如果答案是我的話,那不是很有面子嗎?」

  有多少男人可以做到這一點?掐指算算,五根手指都數不完。

  「你……你的價值觀有問題。」嫁給一個有身份地位的人不代表是幸福吧?

  她可沒有愚蠢到跟那些婀娜多姿又艷光四射的年輕妹妹們爭寵,她沒力氣也沒體力、更沒興趣。

  「這一點我們不是有共識了嗎?」他反倒感到疑惑了。「當初你不也說過,藝術要有財團作後盾,而財團也需要藝術輔助以美化形象?而最重要的一點,不管做任何事都得有財力作為後盾,要不然不管要做什麼都成就不了大事的。」

  他可是記得一清二楚,只差沒有錄音存證。

  「我……人都是會變的,對於用金錢所堆積出來的東西,看在現在的我的眼裡,一點都不穩固,我想要的不是那些……」算了,他這個人天生霸氣,不管跟他說什麼都是白費,反正他又不可能為了她而改變。

  「那你現在想要的是什麼?」他挑眉問道。

  「我要的是……」她一愣,隨即怒目瞪視著他。「關你屁事!你給我離開房間,不然……」

  鍾離禁突地摀住她的嘴,把她拉進懷裡。

  「噓,你這麼大聲嚷嚷,待會兒把你父母吵醒了我可不管。」他低低地笑著,用他向來勾魂的低嗄嗓音說著。

  「你——」這算是威脅嗎?

  「乖,早點睡吧。」他輕拍著她的背,嘴上揚著淡淡的笑,只是純粹很開心罷了,沒有什麼其他特殊的意義。

  他覺得偶爾像這樣的相處好像也沒有什麼不好。

  他喜歡抱著她的感覺,喜歡就這樣擁著她,即使沒有肉體上的結合倒也無所謂,不過,當然不可能永遠都這樣;實際上,他相當貪戀她的體溫,甚至掛念著她的一切。

  這個世界上大概沒有一個女人可以取代她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即使是他最寵愛的一百零一號也一樣,這種喜歡的感覺……

  鍾離禁驀地一愣。

  「放開我,你回自己的房裡睡,不要待在我這裡,要是我媽明天一早看到的話……」她輕聲吼著,卻發覺他看著自己的眼神有點奇怪。「幹嘛,發現新大陸了嗎?用這種眼神看我,想嚇我啊?」

  怪神經的,他是什麼時候開始讓人這麼摸不著頭緒的?

  「睡吧!」他摟她入懷,卻拂不去心中找到答案的興奮。原來這種掛念是喜歡哩,他到今天才知道。

  「別鬧了!」她用雙手抵在他結實的胸膛上。

  「梓璃,我勸你不要把我的獠牙逼出來……我是不知道這種房子的隔音設備好不好,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測試一下?」他低嗄的嗓音霎時蘊藏著某種曖昧。

  初梓璃聞言瞬地凍成人柱,動也不敢動,很可憐地偎在他的懷裡,側耳聽著他均勻有力的心跳,感覺像是一首可以發出共鳴的催眠曲。不行,她不能睡,要是讓老媽一早看見這個畫面,她就算跳進房子外面的湖也洗不清了……

  哎呀呀,他到底又想搞什麼了,就算想要阻止她相親,也犯不著做到這種地步吧?他何必委屈他這黃金之軀呢?

  她不懂,真的不懂……

  ***

  「梓璃、梓璃,都已經十點了,你還不起來嗎?」

  初梓璃很無奈地把被子拉上,下意識地要隔離不該存在的聲音,哪知道沒三秒鐘蓋在她頭上的被子已被無情地扯掉。

  「人家鍾離先生都已經和你爸去散步了,你不起來招呼,怎麼好意思呢?」

  老媽的聲音依舊拔尖如往昔,然而趕走她一身瞌睡蟲的卻不是她的聲音,而是她說的內容……十點?她是什麼時候睡著的?

  「你說什麼?」她猛地坐起。

  不會吧,他陪老爸去散步?外面在下雪嗎?這是什麼狀況?

  「你和他到底是什麼關係?」初媽媽索性在她身旁坐下,順便打探一下內幕消息。「依我看,事情不像你講得那麼單純,你是不是和他正在交往?是不是順便帶回來給我們看的?」

  初梓璃瞠目結舌,爬了爬一頭烏黑髮絲。「不是啦,你不要亂猜,我跟他只不過是因為他哥哥才認識的,他說沒看過鄉下,所以我才帶他來走走,讓他見識一下什麼叫作大自然。」很好,昨天的藉口還記得。

  「是嗎?」初媽媽不太相信。

  「對啦!」初梓璃閃避著她的追問立刻下床,壓根兒不敢問她是不是一早發現她和他睡在一起;不過她應該是不知道,要不然她的問話不會這麼迂迴,應該還要再犀利一點。「我去找他們。」

  「我話還沒問完啦!」

  初梓璃哪裡受得了她的追問,拔腿便衝進浴室快速盥洗一番,隨手撈件外套往外跑去;然而才繞過昨天經過的彎道,便見到鍾離禁和老爸在姜田里聊得很像一回事。

  「伯父一輩子務農真是太可惜了,應該到我的公司當顧問,給我一點指導和建議。」鍾離禁說得很狗腿,笑得很諂媚。

  「你太客氣了……」初爸爸則是笑得眉飛色舞。

  「不不不,我是說真的。」再下一帖猛藥,還怕他會對他的印象不好?

  呵呵,攻不下她,轉攻她的親人倒也是戰略之一;只要能夠成功,過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結果。

  「哈哈哈……」

  「老爸,你在笑什麼?」初梓璃冷著一張臉,徐步爬上不算太陡的坡道。

  原來不是下雪也不是世界末日,而是他轉而對他老爸下手了。真是太可惡了,難道他一點都不會覺得不好意思嗎?

  「梓璃,這小子不錯、真的不錯。」初爸爸仍是笑得心花怒放,走向女兒,拍了拍她的肩。「你們年輕人聊聊,我先回去了。」

  「爸……」初梓璃瞪大眼看著親愛的老爸笑開了臉,不禁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天啊,現在是什麼狀況?老爸可是個農夫,標準的臭臉才是他的正字標記,但他現在居然笑成這個樣子……他到底對老爸說了些什麼?

  「梓璃,這裡的風景真不錯!」鍾離禁抓著一把青姜,斂眼瞅著這個四面環山的小村落。

  「哪比得上你周遊列國的所見所聞?這裡不過是一座貧瘠山上的小村落罷了。」她開始猜想今年的流行感冒可能可以改變難移的人性。「你手上抓著這把青姜做什麼?你到底是在打什麼主意?像你這種人不可能吃飽沒事幹,陪個老頭站在這小山坡上頭玩拔青姜的遊戲。你到底想幹嘛?」

  「沒有幹嘛,只是想要陪我未來的岳父談談青姜的未來。」強勁的風冷冽地自山坡間掠下,拂起他略長的幾縷髮絲,輕掩住他勾魂的眸,「我想知道到底是什麼樣的地方蘊育出你這種女人,是什麼樣的父母把你培育得如此野烈。」

  懸在心底的掛念一直到今日才明白,沉澱了五年的時間,非但沒有遺忘,反倒是在心底淬出讓他難以置信的感情。

  「等等,你現在到底想怎麼樣?」她雙手環胸,戒備地睞著他笑得詭異的臉。

  「我不想怎樣,只是想要更瞭解你。」這是實話,要不然誰要來這種鳥不生蛋、雞不拉屎的地方?

  「為什麼?」她才不相信事情有那麼單純。

  「你問我為什麼?」鍾離禁一愣,沒料到她會這麼問。「只是單純地想要瞭解你也不行嗎?」

  「你為什麼想瞭解我?做任何事之前總會先有個動力吧?」還好一大早還沒吃東西,要不然她會吐一地。

  「因為……」她這麼問,他反倒是有點語塞。

  他不知道該不該講,不知道該怎麼講……啐!真是見鬼了,有什麼好不好意思的?但是他的心偏是跳得又急又快,難受得緊。

  「因為怎樣?你說啊!」她大步走向他。

  「不要問了。」放下手中的青姜,他幾乎快要走下小山坪。

  「為什麼不要問?你這麼做一定有你的用意吧?我要知道你現在到底在打什麼主意,是不是又想要算計我什麼?」見他快步逃開,她也毫不放鬆地緊咬著不放。

  「說什麼算計?」他回過頭瞪著她,不敢置信她竟是如此不解風情。

  他這輩子第一次喜歡上一個女人,想不到她居然以為他圖謀不軌……

  「難道你敢說你從來沒有算計過我?」她擋住他的去路,挑高柳眉似乎是蓄意和他槓上了;她才不想要不清不白地和他玩下去。

  「又是五年前那一樁?」真是夠了。

  「沒錯。」只不過此一樁非彼一樁,但她永遠也不會告訴他,她曾經那麼脆弱地為他痛哭過。「就算你已嫌我累贅,嫌我不再年輕貌美,嫌我已經超過了期限沒有利用價值,也用不著用那麼狠的方式對付我!」

  她只是在藉題發揮罷了,她心底也很清楚,但是千頭萬緒,總想要先找個出口發洩。

  「我不會再做那種事了好不好?況且我不過是為了要把你從歐洲逼回我的身邊而已。說來說去還不都是因為你,如果不是因為你讓我拱上毆洲之後便不肯回來,我又怎麼會用這種方式把你逼回來?」可惡,他不是要提這件事的。「不提那些了,你不是跟我說過你不在意那些事了嗎?」

  女人嘛,就是這麼小心眼,幾百年前對不起她一次也可以記到現在,甚至不會自我檢討,看看自己是不是也犯了錯。

  「我是不在意了,我不過是藉題發揮罷了,我只是想說,你這個人死性不改,不管做什麼事一定都有個原因!」她緊抿著嘴,非在今天追根究柢、問個明白不可。「說,你到底又想做什麼了?」

  說什麼要把她逼回他的身邊,逼她回來看那香艷的一幕?

  不用那麼客氣吧!她可沒那種興趣觀看別人刺激的私生活。

  「我哪有要做什麼!」他簡直快發火了。「不過是因為我喜歡你,我想要娶你,這麼簡單的理由都不行嗎?」

  這應該是句相當浪漫的告白,為什麼偏會在這種狀態下出現?

  沒大腦的女人,明明是玩藝術的傢伙,為什麼她沒有半點藝術家該有的羅曼蒂克?

  「嗄?」喜歡?

  什麼跟什麼?他到底是在說什麼?

  「聽不懂啊?就是我喜歡你!」像是豁出去似的,鍾離禁狠狠地在她的耳邊暴喝一聲。

  天知道他從來沒有跟任何一個女人告白,更不曾對任何一個女人如此心動,甚至掛念難忘:要不然,依她的年紀和難馴,他早就把她打進冷宮了,哪裡還容她在眼前放肆?

  他身邊的情婦倘若可以持續半年,已經可以算是奇跡了,而她卻是連連破了他的容忍限度,他一年一年地在心底為她續約,就是不讓她在不對他低頭的當下過了期限,不讓她就此脫離他的生命。哪知道到了最後,還是得要由他自己出手;早知道如此,他就不該浪費那五年!

  倘若不是心動,一個已經超過食用期限的女人,他何苦如此掛心?

  「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她倏地往回走,腦子裡亂轟轟的,根本不敢再深入思考這個問題。

  「你還沒回答我!」他一個箭步衝向前去。

  「沒什麼好回答的!」她頭也不回地往前衝,卻在彎角處見到軍銳迎面而來,她趕忙撲到他的懷裡。

  「梓璃?」軍銳傻愣地睞著她,又抬眼看著她身後一臉震怒的鍾離禁:心裡自然猜得出七、八分。「呃……你們有事慢慢聊,我要到前面的商店買點東西,不打擾你們了。」

  他急忙想脫身,孰知被初梓璃抓得緊緊的。

  「我跟你一起去。」只要別讓她跟鍾離禁獨處,去哪兒都好。「我們很久沒見面了,剛好可以聊聊。」

  初梓璃拉著軍銳想要閃過鍾離禁的身旁,卻聽聞他隱忍怒氣地道:「初梓璃,我是跟你說真的,你不要以為我在開玩笑。」

  她現在把他當成什麼了?竟當著他的面和另一個男人摟摟抱抱?

  「我對弟弟沒興趣!」她怒吼著,就是不看他。

  天知道那是不是又是另一個計謀?

  「這是你最後一次的機會,我不可能再低聲下氣地求你,當然,你也不可能再找到一個各方面條件都比我好的男人。」鍾離禁緊抿著嘴,硬是壓抑住雙拳別揮向她身旁的男人。

  這是他的底限,他不可能再讓步了。

  「誰說的?我身旁就有一個不錯的選擇啊!」她索性靠進軍銳的懷裡。「至少他的年紀比你大,我們在一起也比較相當;沒有錢又如何,我們可以一起努力工作,要不然在這山上過一輩子也沒什麼不好,你別以為金錢真的是萬能的!」

  鍾離禁怒目微瞇,僵著噙怒的俊臉,不敢相信她居然提起他最在意的一件事。「隨便你,但是不會再有下一次了!」

  他不是非要她不可,既然他可以放任她五年,再放任個五十年一樣可以!

  冷冷地瞅了她一眼,鍾離禁隨即轉身離開,不到一會兒便開著帶她來的半跑車自她眼前呼嘯而過。

  她微瞇起黑眸欲遮蔽他揚起的漫天飛沙,卻不小心淌下了淚水……

  「梓璃,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彆扭的?」軍銳低歎了一聲。

  初梓璃什麼話都沒說,只是倔強地睞著跑車消失在山道之間,然後一步一步地走回可以保護她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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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8-26 00:30:32
第十章

  新年新氣象,雖說各行各業早已經開張了個把月,但仍有一抹淡淡的農曆年氣氛,然而……

  「你確定這份計畫書可以推動今年的景氣?」

  東皇集團每天的早餐會報上頭傳來鍾離禁不帶感情的嗓音,隱隱約約透露著不耐和耐人尋味的怒意,令在場所有的高級主管個個噤若寒蟬,連最基本的企劃案都不敢提出。

  一連幾天下來,底下的高級主管皆至各處走訪,想找出讓總裁如此善怒的原因,然而……仍舊毫無頭緒。

  新年新氣象,只好讓總裁頂著陰晴不定的怒顏端坐在會議室裡。

  「沒有更好的提議了?」他陰鷙地低問著,不怒而嚴的利眸掃過在場十數位高級主管。

  他們也都不約而同地低下頭,偌大的會議室裡,安靜得連呼吸聲都聽不見,個個皆如等待判決的罪犯,沒人有膽子抬眼看向青天大老爺的臉,只是很可憐地承受他的怒吼聲。

  鍾離禁環顧四週一圈,雙手往前一推,挪後自個兒的辦公椅迅捷地站起身,冷冷地留了一句:「廢物!」接著瀟灑離去,留下交頭接耳的高級主管們。

  只是,他們不明白他剛才罵的那一句話是針對自己,而非他們。

  他的惱怒是針對自己……

  疾步走回自己的辦公室,鍾離禁看著滿室狼藉,不由得以腳踢開地毯上的雜物,惱怒地坐到鬆軟的沙發上頭。

  其實他想罵的是自己……

  搞什麼鬼?不過是個女人罷了,居然搞得他一點工作效率都沒有,甚至還藉故發洩在個個高級主管身上,簡直像是一個耍脾氣的任性小孩。

  真是令人厭惡,然而最教他火大的,是依舊無法甩開這種心情的自己。

  不過是個女人,而且是個年紀比他大,又沒有利用價值的女人,一個早已經過了使用期限的情婦;明明是留之無用,為何他卻又感到棄之心疼?

  以他的身價,即使要建立一個後宮也不是問題,然而……

  斂眼瞅著擺在桌上、不知道讓他重複咀嚼多少次的報告,他甚至不知道自歐洲回來、心高氣傲的她,居然會屈就在一所國中當個平凡的美術老師。他以為她一定會來求他的,孰知她竟是這麼倔!

  一個明明可以為了未來而出賣肉體的女人,為什麼最後卻寧願歸於平凡?他就在她伸手可及的地方,只要她願意,她便可以拿到開啟他這座寶庫的鑰匙,她為什麼不肯?

  為什麼可以控制全球經濟的他,卻連一個女人也抓不住?

  唉!疲憊地倒進椅背裡,他硬是阻止自己去找她。

  怎麼會放掉也掛念,捉著也掛念呢?這種無所適從的感覺怎麼會在短短的幾天裡催化得如此可怕?倘若愛人是這般痛苦的事,何不讓他打一開始就不懂愛?他厭惡無法掌握的情況。

  怎麼會這樣……

  「總裁,外頭有一位鍾離先生要見您。」秘書小姐可憐地跟在他的身後,過了老半晌才怯怯地開口:大家都知道總裁最近心情不好,聰明的話要閃遠一點。

  「有預約嗎?」因為她是個女人,他多少會給她一點好臉色,但仍是有限。

  「沒有……」她的聲音抖得厲害。

  「你是第一天上班嗎?」挑起跋扈的濃眉,隱晦無光的魅眸堂而皇之地顯露他的不悅。

  「不是……」她已經快哭了。

  「既然不是第一天上班,那麼身為我的機要秘書的你,是不是應該知道凡是要和我見面的人都要先預約?」輕柔的嗓音含著不客氣的怒焰,逐漸爆發。「你這個秘書是怎麼幹的?」

  每個人都沒有大腦嗎?連這種基本中的基本問題也要他不斷囑咐嗎?

  「可是鍾離先生是總裁的堂哥……」嗚,她就知道那個小姐騙她……害她一直被罵。

  公司高層中每個人都知道總裁最近的心情差到極點,聰明的就不該太靠近他,免得惹他不快,導致下場難以想像,但身為他的機要秘書的她,儘管想逃也無處可逃。

  「你到底是誰聘請的?誰才是你的老闆?隨便一個鍾離先生隨意交代一句話你就當成聖旨,那我所交代下去的命令又算什麼?」煩躁,甩不開的煩躁狠狠地佈滿他心間,而她……只是一個很可憐的犧牲品,他心知肚明,但是他仍止不了想要發洩的行為。

  「我……」

  「出去!」為免控制不了自己,還是請她出去比較好。

  他的腦海裡一直盤旋著初梓璃那可惡的美顏,還有那教他發火的一言一行。記憶中,他可愛的鍾離家小公主小梵也這麼跟他提過——金錢不能代表一切,金錢不是萬能的。

  可金錢不是萬能的嗎?

  倘若不是因為他把資金內移,光是在這個執行區就不知道會造成多高的失業率,倘若不是他不斷地在歐美各區投進各種交易,天曉得這一波經濟危機還要持續多久……這樣能說金錢不是萬能的嗎?

  既然他可以控制全世界,為何會控制不了一個女人?

  況且她根本不是什麼有特殊身份、高貴地位的女人,只是一個再平常不過的尋常女人。

  「阿禁,你連個面子都不賣我嗎?」鍾離夢輕拍著女秘書,晃到他的面前,舉止優雅,俊爾不群。

  「你這麼閒啊?自己的公司都不用管了嗎?」他對自個兒的兄弟也擠不出好臉色來。

  「當然是有事才會找你,不然你以為我有你這麼閒嗎?」鍾離夢勾著笑,很魅很惑魂,卻是字字挑釁。

  「你是來找我吵架的嗎?」鍾離禁微瞇起魅眸。

  「當然不是,我只是要你賣我面子,幫我牽條線。」他的笑容依舊。

  「誰啊?」

  「初梓璃,五年前在歐洲大放異彩的女畫家。」見他才疲憊地合上眼卻又倏地睜開,鍾離夢便更加確定鍾離楚沒騙他。「阿楚跟我說你認識她,而我剛好想借重她的妙手為我畫幾張畫,收買客戶的心,所以麻煩你幫我牽線。」

  鍾離禁怒眼瞪視著他。「你為什麼不乾脆叫阿楚幫你牽線?他跟她是學長學妹的關係,不是更好說話?」

  他現在最不想想起的人就是她,能不能別在他的面前提起?

  「但是我聽阿楚說你跟她的關係匪淺……」凡事點到為止即可,瞧他的臉色真的是快要發火了。「唉,阿楚人在國外,我等不及他回來了,因為聽說初小姐下個禮拜就要在學校舉行婚禮了,一旦嫁作人婦,可能就此沒有辦法委託她作畫了。」

  「嗄?」婚禮?

  鍾離禁像是彈簧似地彈跳起來,雙眼直視著他,不知道該拿突來的失落感如何是好……對了,他都忘了她打算相親,可才經過多久而已,怎麼會決定得這麼快?倘若她真想嫁人,他可以給她一個永生難忘的婚禮,而她卻寧可在校園裡舉辦……她怎麼會這麼倔?

  「我之前托人調查的,聽說她已經把工作給辭掉了,所以,這件事應該是真的。」他是不知道鍾離禁為何臉色愀變,但大夥兒相處那麼久了,多少可以看出一點端倪。

  「真的?」

  該死,桌上這份資料是一個月前的,而事情偏偏是在他托人調查之後才決定的……可惡的女人,她到底打算怎麼凌遲他?

  她寧可隨便找個人嫁了,也不肯跟他嗎?

  那麼丟臉的話他都說了,為什麼她還不相信他?

  「沒錯,所以我才希望你能夠趕在她出嫁之前幫我牽線,就算是婚後再幫我作畫也沒關係。」他可不管他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重要的是要先幫他把這件事搞定。

  「出去!」

  管她是要結婚還是要做什麼,他全都不管了!

  沒有一個女人可以讓他做出這麼大的讓步,更沒有一個女人可以讓他再度退到無路可退,他不會允許自己再次低頭的。

  「喂……」

  「你不走我走!」鍾離禁怒吼了一聲,恨恨地踹了辦公桌一腳才揚長而去,留下一臉莫名其妙的鍾離夢。

  ***

  人群紛至沓來地直往校園的禮堂湧進,站在禮堂門口接待的初梓璃笑得臉都快要僵了。

  「老師,你今天很漂亮哦。」

  在禮堂幫忙的學生自她身邊呼嘯而過,還不忘讚美她兩聲。

  「不好意思,我天生麗質,什麼時候都漂亮。」拂去心底沉澱的雜緒,她勉為其難地勾出一抹笑。

  「老師,你不要離開學校啦,繼續留下來嘛……」學生開始哀求。

  「少來,以往要你們交作品的時候,沒人要理我,現在才要我留下來未免太遲了吧?」初梓璃挑起眉笑得很媚,心中卻對這些孩子感到不捨。

  唉,她從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當老師。她最不屑修教育學分了,但是人算不如天算,就如當年的戲言,她到最後還是當了保母。但若不是先調教過鍾離禁那個刁鑽的孩子,她又怎能駕控得了這群正值反抗期的孩子?

  「哪有、哪有……」學生們像是麻雀似地喳呼不休。

  「喂,婚禮耶,你們在吵什麼?」才要好好訓誡他們一番,卻聽到禮堂裡頭傳來司儀的聲音。「快點、快點,典禮快要開始了,趕快進去。」

  學生們連忙跑進禮堂,而初梓璃則站在禮堂門口環視這蓊鬱的校園,心裡竟然泛起一陣不捨;到這裡五年了,在她最茫然無措的時候,經由朋友的介紹來到這裡,想不到一晃眼五年就過了。

  今天是她最後一天出現在這裡,心裡真的不捨。

  「梓璃,我們也要準備一下了。」身旁的男子輕道。

  她點了點頭,隨即便讓他牽著手緩緩地走進禮堂。

  她需要很多勇氣,向人生的每一道關卡逐步前進;五年前是一個關卡,讓她痛下決心遠離鍾離禁,而五年後又是一個關卡,為的也是要徹底離開鍾離禁的守備範圍。

  只要是她決定的事就不會再更改,再痛、流再多淚也不可能動搖她的決心。

  站在禮堂裡,看著司儀開始結婚典禮,她知道一切都成定局了,過了今天,她會變得更堅強。

  「今天是為這對新人……」

  「不准再念了,今天沒有結婚典禮!」

  婚禮才剛開始進行,司儀剛要介紹主婚人上台,驀然被打開的禮堂大門傳出一聲教初梓璃戰慄不已的吼聲;她悄悄回頭,見到的竟是一個髮絲凌亂、鬍髭滿佈的男子衝進禮堂。

  是他——天啊,他怎麼能夠忍受自己以這種面目出現在大庭廣眾之下?

  不對,重點是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在所有人尚在震愕時,便見他仍如一個王者似地抬頭挺胸的走向禮堂中央的處女之道,直往新人逼近。

  「我不准你結婚,我說過了沒有我的允許,你別想嫁別人!」

  狂怒中帶點受傷的吼叫滑過初梓璃的耳邊,她瑟縮地縮了下肩頭,卻見他走過她的身旁直往她眼前走去,搞得她一頭霧水。

  他不是來找她的嗎?

  「你知道嗎?倘若我在此時此刻說出我們之間的關係,你想你還結得了婚嗎?」該死,他的行徑爛到連自己都唾棄,但是他再也受不了這種折磨,一想到她從此以後將要嫁作人婦,他便震怒得無法自己。

  「把他攔下……」禮堂裡的人像是突然醒過來似的,連忙調兵遣將。

  「滾開!」他加快步伐,把攔截他的人毫不客氣地推開,一個箭步街上前去擒住新娘的手,硬是把她的臉轉過來。「梓璃,我是這麼喜歡你,為什麼你一點都感覺不到,我明明……咦?」

  她是誰?

  鍾離禁瞇緊魅眸,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喝得太醉了,要不然眼前這個女人,他不管是正著看還是橫著看都不像是初梓璃?

  「你……」怪了,他沒喝醉啊。

  「你是誰啊?」新娘驚慌地喊著。

  「你和他是什麼關係?」新郎冷著一張臉,完全不知道該拿眼前的狀況如何是好。

  「沒有關係啊,我又不認識他,是他自己跑過來的,我什麼都不知道……」新娘子快要哭了。

  「那他怎麼會說那種話?」

  「我……」

  「對不起、對不起,他是我的朋友,他喝醉了,我現在就把他帶出去,對不起、對不起!」初梓璃連忙從伴娘群衝出,拎著小禮服的裙擺,拖著鍾離禁往禮堂外跑,還不斷地跟在場人士道歉,算是勉強收拾了一場鬧劇。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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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8-26 00:30:54
尾聲

  「你在幹什麼?」把他拖到外頭的林子之後,初梓璃簡直快要崩潰了。

  天啊,他到底在想什麼,怎麼會做出這種事?

  依他的個性、依他的身份地位、依他的自尊,他是不可能做出這種事來的,但是……

  「今天不是你的婚禮嗎?」

  鍾離禁傻眼地睨著她把半長髮盤上,一身低胸的小禮服更顯出她纖細賽雪的頸項,讓他直想要一把將她摟進懷裡。

  「哪是啊?今天的新娘是我的同事,我不過是湊個人數的伴娘罷了,是誰告訴你我要結婚了,你收到我的紅色炸彈了嗎?」她把手叉在腰上,直想給他一記大鍋貼。「你知不知道你今天的行為舉止很丟臉?若是被媒體知道了,你這個東皇跨國集團總裁竟做出這種事情,那你還要不要混?」

  他居然搶婚……他到底是哪裡不對勁啊?

  「你之前說你要去相親,然後我又得知你辭職了……」鍾離禁一把將她拉進懷裡,才稍稍緩和浮躁不安的心。「我不放掉你,絕對不放掉你,沒有我的允許,我不准你嫁人,你是我的,我的……」

  天知道這幾天來,他過得生不如死;只要一讓他想到她即將躺在其他男人的懷裡,他就快要被妒火徹底吞噬。

  這猶如地獄之火的妒忌幾乎快要把他逼近崩潰的臨界點,逼得他不得不再退後一步,不得不再次向她低頭,只要她願意再次回到他的身旁,他什麼都不在乎,他什麼都不介意。

  去他的面子,去他的自尊和原則,如果不能得到她的話,那全都只是一堆虛幻無形的廢物!

  「你在說什麼啊?」她沒有推開他,心裡也因為他的失常而手足無措。「鍾離弟弟,你知道嗎?長期的體溫接觸,很容易會讓人誤以為情愫在這當頭迸現,其實那不過是錯覺罷了。」

  她難得溫柔地低喃,像是在說服他又像是在說服自己。

  「混帳,我有那麼多情婦,為什麼對別人不會,偏是對你產生了情愫?」他驀地抬起頭來,陰鷙的怒目裡頭佈滿了紅絲和疲憊。「你以為我還是個十六歲的小孩子,你以為現在的我會搞不清楚自己的感情嗎?別老是叫我弟弟,我已經長大了,在很久以前就長大了!」

  為何他要這麼委曲求全?他曾幾何時如此低聲下氣過了?

  就唯獨對她,他像條狗似地對她撒嬌,像是只忠心的寵物等待著主人的恩寵:他以為自己是主人,以為自己可以用錢買盡他一眼看上的寵物,但又有誰知道,主人也會有離不開寵物的時候,到最後甚至根本就搞不清楚到底誰是寵物、誰是主人?

  他已經退到最後一步了,真的是退無可退了……

  不管了,不管她到底答不答應,今天他就算是用綁的,也要把她給綁回去,誰也阻止不了他。

  「看得出來你已經長大了。」至少高到讓她必須要抬頭看他。

  她的心暖暖的,自心窩往週身蔓延,再慢慢地氾濫成災,沾濕了她的眼眸。

  商界的霸主居然為了她如此地失魂落魄……

  該不該再相信他?

  他這個天之驕子都可以拉下臉了,她這個鄉下女孩還要再堅持下去嗎?

  「不要跟我顧左右而言它!」他暴喝一聲,根本管不了此處是哪裡。「反正不管你到底決定如何,我都不會再放你走了!」

  今天是他自己搞錯了,搶錯了婚,倘若他日真成了定局,要他再悔恨一次嗎?

  不了,他從來不做後悔的事,所以他絕對不會給自己悔恨的機會。

  念頭一定,他拉著她便往停車場走。

  「你真的這麼喜歡我?」沒有反抗地跟著他走了一段路,初梓璃突然問了這一句。

  鍾離禁突地一愣,疾步的腿乍然停止。

  「說啊,告訴我你到底有多愛我,讓我知道你到底願意為我做出多大的讓步,好讓我心甘情願再和你打上一次契約。」她是認真的,面對他,她不曾如此認真過,但是因為他的改變,她也被動地想要再賭上一次。

  「你——」他回頭怒瞪著她,囁嚅了老半天卻說不出半句話來。「我可以答應你任何的要求,只要你說得出我就做得到!」

  「包括和那群紅粉知己斷絕往來?」她盯著他,發覺他臉上有著不自然的紅暈。

  「可以!」他想也不想地答應。

  「嗯哼……」她點了點頭看向他,突道:「你到底喜歡我哪一點?」

  「你——」他驀地轉過臉去,疾步走向停車場。「我怎麼知道?這要問你啊!」

  「為什麼要問我?喜歡我的是你,我又怎麼會知道?」她緊跟在後,纖手拉著他沒理好的襯衫。

  「囉唆!」

  「你不好意思了?」自他的背後看見他赤紅的耳朵,感覺跟發現新大陸一樣教她感到新奇和意外。

  「誰會不好意思!」

  他轉過魅眸,卻讓她瞧見了一臉紅暈。

  「好可愛……」她驀然笑開嘴,雙手一探,拉著他的頸項埋進自己的胸口。

  對了、對了,就是這個模樣,他以往就是這個模樣,明明是個小孩子…卻愛在她面前扮大人,把她搞得面紅耳赤,卻又無言以對。

  「不要用可愛來形容我!」他赧然地吼著。

  他為什麼會對這種女人格外傾心?

  他這不是自作孽嗎?

  「你確定要我放開?我一旦放開,可就不會回頭,這是你最後一次機會了。」她學著他的口氣威脅他。

  鍾離禁抬眼瞪著她,俊魅惑魂的臉上是怒是羞……

  可惡,他真的要這種女人嗎?她的年紀比他大,早已不合他的胃口;她的性子野烈,不是他駕馭得了的;她刁蠻任性,是他捉摸不透的。他應該要放手,畢竟在他那群後補情婦裡,她已經過期了;但是在精神上,她卻是沒有期限的。

  是他每年都在期限欄上加添愛意,過期的只是年少輕狂,篩落的卻是每一分最香、最醇的愛意。

  「別放。」他認了……

  初梓璃微挑起眉,笑得分外甜膩。

  「你確定?」逗逗他不犯法吧?

  「確定。」他真的認了。

  「那我就……考慮考慮。」

  她倏地放開手,媚眸輕瞟著他錯愕的俊臉。

  「你耍我?」不會吧……她以前最喜歡這樣玩他,怎麼都到這當頭了還是一樣呢?「我問你,你愛不愛我?」

  太卑鄙了,這個女人!

  「你說呢?」初梓璃笑得很賊。

  「我怎麼會知道?我又不是你!」鍾離禁怒吼,猿臂一伸,把她圈進懷裡。

  「猜吧,猜中了有獎賞。」她笑得很媚。

  鍾離禁挑高眉頭,勾出一抹邪笑。「我不用猜就有獎賞……」他的唇愈靠愈近。

  「這裡是學校……」她有點慌。

  「SoWhat?」

  只要是他要的,沒有做不到的。

  只要他低頭,只要他肯改變……

  想必是月老玩的新把戲!風流的所羅門公子——鍾離禁居然跌破眾人眼鏡和過期情婦結為連理,上流社會此時又多了一項「新鮮」產品——另類情婦。

  -本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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