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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原夢]無心撒旦【東方撒旦之二】[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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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8-27 00:36:58 |倒序瀏覽 | x 2
無心撒旦(東方撒旦之二)作者:原夢

她在等待一份永遠不可能的愛情降臨在自己身上,  
想從撒旦的口中得到永遠的許諾,  
像個古代的後宮女子,默默等待帝王的臨幸,  
然而對他這個縱橫「花園」的男人而言,  
一向知道該在什麼時候換掉身旁的女伴,  
只怪她太過認真,不斷付出他不想要的真感情,  
逼得他提出分手,不願再看到她棄婦般的表情,  
誰知分道揚鏢後,無心撒旦又莫名地關心下堂女伴,  
不但破壞了遊戲規則,還苦苦糾纏不放,  
唉!想他東方撒旦何時為個分手的女人牽腸掛肚,  
他的女人多如過江之鯽,性生活多采多姿,  
偏偏心中的空缺沒有她無法填補……  
他就是這麼一個任性且自私的男人,  
所有的女人都可以在他的遊戲裡穩賺不賠,  
只有她,不可能在這場沒有結果的愛情裡全身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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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8-27 00:37:32
  第一章

  陽光悄悄地穿過薄窗簾,溜進偌大的室內,匍匐在床腳。

  駱敏驀地捅了下眼睫,張開眼睛,困意未消地側過頭來,黑瞳裡映進了一張熟悉且俊美的男性臉孔。

  他的氣息隨著他那上下起伏的胸膛漾進她的心底,讓她心滿意足地笑了,情不自禁地伸手撫著他的臉。

  她是多麼地愛他呀,即使知道他的身邊不只有她這個女友而已、他的床上也不只她一個女人,但她還是愛他,掏心掏肺地愛他,可是……他呢?他也愛她嗎?她卻是一點把握都沒有,只因他從來沒有對任何一個女人承諾過愛,那麼她當然也不能例外。

  對他而言,她或許只是他的床伴之一吧?每思及此,她的心就疼痛得不能自己,卻始終無法放下他離開。

  只怪自己是真的太愛他了。

  白玉般的小手再一次撫過他那張性感的唇,冷不防地,手指突然被他的嘴給合住了,她驚呼出聲。

  「撒霆,你醒了……」

  他邪美的紫瞳閃著魅惑人心的光芒,唇角也彎成了優美的弧度,光是這般凝視著她,就教她情難自禁地紅了臉。

  「你……你幹嘛那麼盯著我看?」駱敏嬌羞的調開眼神,心又開始鼓噪難安,馬上縮回自己的手。

  但是她並沒有如願,因為下一秒,她的手已經被武撒霆給攫住,抓到唇邊去,印下了一個意味深長的吻。

  她有點不好意思,連忙把臉轉向一側,可是他又隨即環上她的纖腰,吻上她白□NB423□的脖子,大手還摸上她的玉胸……「等……等一下,撒霆,你該不會是想……」又要做了?

  駱敏慌了起來。

  他們昨天晚上做了二次,差一點累壞她了,而現下他又想要了,她還真是不知道該高興他同以前剛認識的時候一樣,迷戀著她的身體,還是應該要苦笑,他老是只在想發洩慾望的時候才想到她?

  武撒霆的吻愈來愈不受控制了,他索性翻到她的身上,大手把她緊抓的被單丟到床下去。

  「撒霆,撒霆,等一下,你今天早上不是要開會?你不能遲……唔……」

  可惜她的提醒只說了一半,那張動個不停的紅潤小嘴便被武撒霆給堵個正著,而兩雙不斷揮動的小手也被制在頭頂上。

  武撒霆輾轉加深這個吻,靈巧的舌也在看準了駱敏吃驚的時候,一舉入侵成功,輕易地讓她意亂情迷。聽到駱敏滿足的呻吟聲,武撒霆滿意極了,一雙大手更是毫不遲疑地揉著她豐滿的胸脯。

  昨夜,他們倆繾蜷纏綿,依戀彼此的體溫、氣息,撫遍了對方的每一寸肌膚,熱情地貢獻自己的一切,緊緊地結合在一起。

  那感覺對武撒霆而言是新鮮的,雖然他跟駱敏已經維持這樣的關係近半年了,但還不曾厭倦過她的身體。對他這個換女人就像呼吸一樣平常的男人而言,這的確是新鮮的。

  他迫切地品嚐她的甜蜜,一雙手不老實地撫著她的嬌軀,那如凝玉、如絲緞的膚觸,迷得他捨不得把手移開,慢慢地往下挪去。

  現下,他還真是高興他們倆因為昨夜的縱情而全裸相擁入睡,不然教他自己動手脫下女人的衣物,他還真是懶了。

  平時想跟他做愛的女人通常都得自己脫了束縛,再幫他寬衣,否則他還真懶得幫她們忙,內褲往下一扯,事情不全都解決了?還脫什麼衣服?她們不嫌麻煩,他還覺得懶呢!

  但是很不巧的,就在他很興奮地分開駱敏的修長雙腿時,門鈴聲響了。他緊急煞住自己的慾火,翻身下床,披上睡袍。

  不過在他火大的踱去開門之前,他倒是滿體貼地將地上的被單撿起來丟回床上,讓紅著臉的駱敏遮住嬌軀。

  「你先去洗澡吧!」他皺著好看的粗眉說道,在她閃進浴室後,才板著俊?衝出房間,走到廊底將鐵製的大門打開。

  「嗨!撒霆,早呀!」

  站在門後的人是武撒宇,他唯一的雙胞胎弟弟,那一張和他一模一樣的臉正掛著讓人生氣的高傲笑容。

  「早你的頭。」

  武撒霆邪美的臉寫滿了明顯的怒氣,但是武撒宇可不把它當一回事,逕自步進門內,把自己的領帶弄松,嘴角彎起了一抹和武撒霆如出一轍的諷笑,瞥著他那一身白色的睡衣,看著他走進吧檯裡的樣子,也曉得自己剛剛壞了他什麼好事。

  「對不起,害你慾求不滿了。」

  武撒宇說的是道歉的話,但是那略帶笑意、高了幾度的聲音,聽來就是有些刺耳,根本不像道歉的樣子。

  武撒霆的性子不如武撒宇的烈,什麼事情都不太容易記仇,因此當性慾消褪的同時,他的氣也去了大半。

  不過……他很討厭武撒宇那丟三落四的性格,所以當他坐上沙發椅,開始看報紙的時候,就順道念了他幾句──「不是教你在女人家過夜的時候,要帶電子鎖的嗎?」

  武撒宇一臉無辜的聳聳肩。「我是帶了呀!可是在麗莎……呃,還是莎麗……唉,管她是麗莎還是莎麗,反正我要回家的時候卻找不到了,你又不是不在家,幹嘛那麼計較。」

  武撒霆那雙看著報紙的紫眼倏然抬起瞪了他一眼。武撒宇攤了攤手,仍不怕這個子比他高幾寸、比他早出生幾秒的胞兄。

  事實上,他倒很少看到武撒霆生氣的樣子,今天早上武撒霆開門的那個臭臉,還真唬到他了。

  嘖!結果才不到幾秒,武撒霆的臉又恢復成平時那個皮笑肉不笑、可以迷死一拖拉庫女人的笑容,真教他失望。

  「我看,你再不改改這個壞毛病,我要是搬出去住,看你怎麼辦?」

  「咦?撒霆,你該不會……該不會真的想搬出去住?」武撒宇嚇了一大跳,連忙沖到他的面前嚷道。

  「我已經在波士頓的近郊買了一幢別墅,現在正在重新裝潢,下個月我就可以搬出去住了。」

  瞧武撒霆說得好似今天天氣很好般簡單,可是武撒宇一點也不這麼覺得。

  「喂,撒霆,你為什麼要搬出去住?難不成……就因為我經常打擾你的好事,拜託,我又不是故意的,你又不是不知道……狗屎!」

  武撒霆笑出聲音,「我又不是介意這事。」

  「那是什麼事?」

  「我只是突然覺得……每天開車上班也不錯罷了!」

  武撒宇聽到這句話,腦袋瓜足足空白了一秒之久才罵出話來,「你他媽的狗屎理由!想每天開車上下班,那你不會開著你那輛跑車,在上下班的時候繞市區一圈?我可以保證你會很有開車上下班的感覺。」

  武撒霆爆笑出聲,氣得武撒宇翻白眼。

  「算了,算了,你想搬就搬出去吧!這樣也好,一個人樂得輕鬆自在。」不開心地丟下話,武撒宇踱回自己的房間裡沖澡去。

  但是武撒霆肚裡的笑意還在打轉,一直笑到駱敏那嬌柔的身影出現在房門後,他才慢慢地止住。

  「撒霆……」

  「敏,要回去了嗎?你等一下,我去換件衣服就送你回去。」武撒霆對著她微笑,接著起身走進房內。

  「不,不用麻煩了,我可以自己一個人回去,更何況……你等一下還要去公司開會,我不好意思再麻煩你。」

  她喊住他,但是武撒霆卻對著追過來的她撇了下嘴角,臉上掛著的就是他平常面對人的笑容,可……不是她想要的那種。

  「不會麻煩,我怎麼可以讓我的女人自己回去?你等一下,我馬上換好衣服送你回去。」

  「可是開會──」

  「沒有關係,撒宇也剛回來,我們兩個老闆都不在,會晚一點開也沒人敢吭聲。倒是你,我今天放你一天假,你明天再來上班好了。」

  「不,我……今天可以上班。」

  武撒霆不理會她的辯駁,轉了身回自己的房內換衣服。

  駱敏蹙起了月眉垂下頭,心裡竟止不住地疼痛起來,陪了他這麼久,當了他一年多的秘書才攫獲他的注意力,也得到了他的青睞,如願地當上了他的女伴之一,那她到底還有什麼地方不滿意?

  她愛他呀!

  自從在飯店裡工作第一次見到他之後,她就喜歡上他,也戀上了他,可惜的是,他只把她當成一般的床伴而已,對她所展露的笑容也不是她一個人的,而是他所有的女人都可以看得到。

  駱敏……你太笨了,你到底想從這樣的肉體關係裡得到什麼?當他的女人、上他的床、看著他似笑非笑的俊?你就能得到他嗎?真是天方夜譚。

  她每次都不斷的這樣告戒自己,可是呢……她還是忍不住地墜入情網,完全抵抗不了撒旦的誘惑呀!

  既是抵抗不了,也無法逃離,在武撒霆厭倦她之前,她還真是不曉得,每天都見得到他的快樂生活究竟還能持續多久?

  一回到家裡,駱敏差一點就趕不及接聽電話。

  因為打從武撒霆溫柔體貼地送她到門前時,她的世界裡就好像只有他一個人,其他所有的事物幾乎都察覺不到,一直到武撒霆笑著告訴她,她家裡的電話響著,她才趕緊和武撒霆道別,衝進屋子裡。

  一接起電話,話筒另一端的人立刻劈頭問道:「你到哪裡去了?怎麼一個晚上都沒有回來?」

  「爸爸?你怎麼打電話來了?」她還喘得上氣不接下氣呢,太久沒運動了,因此喘得厲害。

  「怎麼?偶爾打電話來問問你的狀況,不可以呀?」他的聲音似乎有點火藥味,令駱敏覺得好笑。

  她的父親是一個相當疼愛子女的人,她還記得五年以前,他是如何的不想讓她到美國求學、工作,可是又為了完成她的心願而忍痛送她出國,那時他幾乎每天都撥一通越洋電話來學校宿舍找她。

  現在,他雖然比較少打,不過每回一打來,就會教駱敏的心裡又暖又好笑,因此想家的時候,她也會恨不得馬上去訂下一班飛機的機票,飛回去看看家人,但她都沒有這麼做。

  因為她曉得,要是真的這麼做的話,她四年的大學學業一定完成不了,當然,也就更甭說是遇到武撒霆了。

  因此她還是慶幸一向害怕寂寞的自己熬過了那一段求學的歲月,也慶幸自己的堅持讓她一圓留學美夢。

  其中也包括了遇見武撒霆,進而愛上他……然這一切都像夢幻一樣的不真實,教她不敢多加期待。

  陷入自己的思緒好半晌,駱敏才在父親的叫喚聲中回過神。

  「啊,抱歉,我出了神,你剛剛在說什麼呀?」

  「我說,你今年過年要不要回來?你大哥說要帶他的女朋友回家,你也該回來聚聚。」

  「嗯,這個……我再看看公司有沒有什麼事情好了。」

  她嘴上是這麼說,實際上是想看看武撒霆對她即將離開一陣子的反應會是如何?

  「什麼看看!過年一家人團圓本來就是天經地義的事情,說什麼看看!該不會……你在美國交了男朋友,所以不想回來陪我們這些老人家了?」

  驀地被說中心事,駱敏還真有些心虛。

  和武撒霆在一起的時間愈久,她就愈害怕武撒霆有一天會和她提出分手的建議,因此她可以說是只要能夠和他單獨在一起,她就會緊緊的把握住。

  「我……我……沒有啦!你不要亂猜。」

  但是話筒的另一端卻傳來父親的大笑聲。

  「哈哈哈……敏兒,你則想騙我了!你每次只要一說謊,說話就會結巴,你還想騙我啊?這樣子好了,乾脆過年的時候,你也把男朋友一起帶回家來不就得了?反正你大哥也要帶女朋友來的嘛!」

  帶武撤霆回去?

  「不行啦!他……他不適合去那種場合。」馬上不打自招。

  她心想,像武撒霆這種人往大哥的身旁一站,恐怕大哥新交的女朋友馬上就會變心,貼到武撒霆的身上。

  「不行?為什麼不行?我們家又不是見不得人,為什麼不行?」

  「我知道了,我一定會請假回去,這樣可以了吧?爸爸。」

  話筒裡又傳來了幾句咕噥聲,半晌才回道:「那好吧!決定日子的時候記得打電話回來告訴我們班機時間,我好叫人開車過去接你。」

  「嗯,我知道了。」

  「那你好好保重身體、小心門戶,還有……」

  好不容易掛了電話,駱敏鬆了一口氣,坐在地上發了好一會兒的呆才想到要去換套衣服,趕回飯店上班。

  不過她的心裡竟因為這一番對話有了一絲綺想,或許哪一天……她真的可以帶武撒霆回去拜見父母……可是隨即她又?自己這個可笑的想法苦笑出聲,那怎麼可能嘛!

  這一輩子也許都不可能……一個小時以後,等駱敏趕到辦公室,才知道武撒霆親自幫她請了半天假,可能他猜到她還是會趕來上班。駱敏的心裡甜孜孜地,露出微笑回到自己的工作崗位上。

  可惜她這樣的好心情只持續不到一個小時,馬上就被走廊另一端、自門後出現的武撒霆給扯痛。

  他帶了一個身材高挑、美貌出?的妖艷女人,步履沉穩、有說有笑的和她踱了過來。駱敏只能趕快低下頭,皺緊了眉,默默等待他們走進武撒霆的專屬辦公室,暗自承受心痛。

  這又能怪誰呢?畢竟是她自己心甘情願接受這樣的狀況,她本就沒有資格吃醋,但卻忍不住自憐自艾,這是她自找的,不是嗎?

  頃刻,她把所有的注意力投注到手頭上的工作,直到電梯鈴響,她才抬起頭來,注意來人。

  「嗨!小美人兒!撒霆在不在?」

  武撒宇手上拿了一疊厚厚的資料信步走來,然後半個屁股坐上她的辦公桌,對她微笑。

  其實武撒宇和武撒霆這對「東方撒旦」的名號,是來自他們經商的冷酷手腕,私底下只要是熟的朋友,他們對人都滿可親的。

  而武撒宇也是這樣,除了脾氣霸道、性子烈了點、高傲了些,他也不失?一個好的男性朋友,只除了……他那天生的花花公子本事。

  「總裁他……好像很忙的樣子,所以你可能要等一下才能進去。」

  她總不能說,所謂的忙就是忙著跟一位媲美模特兒的女人周旋吧?唉!她是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

  但是武撒宇一眼看穿,武撒霆可是他的雙胞兄弟□NB428□!自己的兄長現下在享什麼樂,他會猜不出來才怪。

  可他也沒打算進去壞事,反而跟她哈啦起來。

  「他很忙呀!那你也別閒著,陪我去外面喝杯茶再進來工作吧!」

  「閒著?工作?」

  她快要被他這種顛三倒四的說法給弄昏頭了,尤其是面對著一張跟武撒霆一模一樣的邪魅俊?,她的心都快要跳出胸口

  了。

  「對,對,對!沒錯!你快跟我來吧!難得我有這個興致,你若錯失這次跟我約會的機會,可是會遺憾一輩子的。」

  聞言,駱敏嗤笑出聲,忽然發覺她跟武撒霆在一起的時候,太過注意他的一舉一動了,反而沒有辦法像和武撒宇在一起時這般輕鬆。

  「愛」真的是一樣很奇怪的東西,不是嗎?

  而武撒宇會對駱敏感興趣也不是沒有原因,因為就一般人而言,能夠在見過他和武撒霆之後,不必用他們眼瞳的?色來分辨他們的女人,就只有駱敏一個,因此他當然非常感興趣。

  再加上上一回他向武撒霆提議,把駱敏讓給他當女人時,武撒霆流露出的那副古怪樣子,他就更有興趣了。

  「可……可是我的工作──」駱敏還是猶豫不決。

  「沒有什麼可是,陪我喝茶也是工作,快走。」

  一向霸道的武撒宇很沒耐心,更容不得女人跟他說不,因此也不等駱敏反應,反手就將資料丟在她的辦公桌上,把她拖向電梯了。

  「撒霆──」

  這女人的撒嬌功力可是一流的,瞧她柔情款款的以眼波勾引他,一對D罩杯的大胸脯也直貼向他,的確足以令任何一個男人神魂顛倒,立刻拜倒在她紅色的迷你裙下。

  但可惜……這對武撒霆這個縱橫「花園」的男人而言,見多了也就沒有什麼特別之處,因此竟意外的有些無動於衷。

  他臉上帶著慣有的笑意,不著痕?地將那女人的臀部移離自己的大腿,好避免她壓得他大腿發麻。

  「撒霆。」那女人馬上不太滿意地嘟起了紅唇,兩手叉在腰上。

  武撒霆神秘的紫眸裡閃過一絲微慍,快得那女人根本沒發覺。

  「愛格妮絲小姐,約已經簽完了,我送你回去吧!」

  不把她的怒意當一回事,同時,他邪俊的臉上也沒有任何情緒顯現出來,因此他是東方撒旦兩兄弟裡,心思最難捉摸的一個。

  「但是──」我還想陪陪你。

  愛格妮絲這話還來不及說出口,就全吞回肚子裡去了。

  不為什麼,因為武撒霆的臉上雖然經常帶笑,一副紳士模樣,但是他那紫眸所掃射出來的銳光可森鷙、陰戾得很,讓她的心一時少跳了兩拍,也頓時說不出話來。

  可……可怕,當他的女人得要小心言行才好。

  「我送你出去。」

  臉上還是撒旦那副潛藏陰冷的禮貌笑臉,但是愛格妮絲就是不敢再得罪他了。沒有人知道,他的心底其實是在生悶氣。

  「是,那明天的拍攝……」

  「我知道,就算是用架的,我也會把撒宇給架去。」

  一想到討厭拍照的武撒宇被他架到相機前的盛怒模樣,武撒霆就有一種捉弄及復仇後的快感。

  雖然他沒有什麼記恨的習性,但是偶爾教訓一下武撒宇實不?過,至於陪陪這女人……本來他一向都是來者不拒的,不過方才看到駱敏垂著頭的樣子,不曉得怎麼著,他就是沒興致了。

  反而心裡有些悶,明明叫她別來上班了,偏偏……他微皺起眉頭。

  在愛格妮絲尚未反應之前,武撒霆臉上露出令人迷眩的笑,以大手技巧地握住她的腰,將她帶出辦公室。

  「好,那我明天就等待你們的大駕光臨□NB462□!」愛格妮絲只好順著他的意說道。

  尤其是在知道這個紫眸撒旦惹不得之後,她當然從善如流。

  可是,當武撒霆一出辦公室,沒有瞧見駱敏在自己的座位上,他的紫眸又暗了下來,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愛格妮絲只是瞧見他突然放開她的纖腰,走過去翻看秘書桌上的那疊厚重資料,便開始為他的小秘書祈禱了。

  那個小女人顯然是翹班被逮到了,愛格妮絲兀自猜測著,不敢想像東方撒旦會如何懲罰怠忽職守的員工。

  「走吧!」

  「呃……好,好。」

  愛格妮絲因武撒霆臉上暴風雨前的寧靜而感到忐忑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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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8-27 00:38:01
  第二章

  說來好笑,明明帶她去喝茶的人是武撒宇,但是在前往員工餐廳和回辦公室的一路上,看見員工都叫他總裁……讓她很想笑可又不敢笑出來。

  因為總裁是武撒霆,而武撒宇應是副總裁才對。他們總不能因為看到她這個總裁秘書跟在一旁,就統一叫總裁吧?

  駱敏一路跟著武撒宇,小心地觀察他的反應,發覺他好像習慣了。

  而武撒宇像是發覺了她的注視,忽地轉過頭來,把她嚇了一跳,還快速地拉了她一把,把她拉進電梯裡。

  「你在做什麼?走路不看路的,難道光看我就可以知道路怎麼走嗎?」他惱火的問道。

  「呃……」駱敏愣了一下才笑出聲。

  現在她知道為什麼自己可以分得出這對撒旦兄弟的原因了。

  紫眸的武撒霆總是對女人溫文有禮,且如同他的紫瞳給人的感覺一樣,神秘至極,平時懶懶的,卻無時無刻不散發出一股帝王般的氣勢,讓他就算是隨意一瞥,也能讓人心悅臣服。

  而藍眸的武撒宇就不一樣了,他對誰都一樣耐心不足,脾氣高傲,性子烈,被他看上的不管是人、事、物都一定要弄到手,而且不擇手段,說話也比較不拘禮節,看來應該是很好相處,其實則不然,他只對他想要接觸的人好,其餘的一概當成隱形人,管他是什麼皇親國戚,不屑就是不屑,任性至極。

  不過駱敏覺得他們各有特色,除了外貌和瞳色,最大的差異在於性格,其他的人為什麼老會認錯,她就無法瞭解了。

  「你在看什麼?直盯著我。」

  武撒宇狠有自信,也狠邪惡地低頭,將臉貼近駱敏的嬌?,差一點就教她呼吸不過來了。

  因為這張臉跟她所愛上的那個人是一模一樣的……除了瞳色,她無法不緊張、臉紅。

  殊不知道其實只是武撇宇的一個壞習慣罷了,只要他想威脅某一個人或者是想展現他撒旦威力時,他就合適?做,活像是要把四周的空氣都拍光,教對方窒息……「我…………我只是覺得奇怪,副總裁一路上被人誤認為總裁,怎麼都不會生氣?」駱敏小心翼翼地問道。

  武撇宇挑了挑粗眉。頓然大笑起來。

  「哈哈哈……那有什麼關係,反正副總裁的頭銜本來就比總裁小了一點,每天被人叫總裁,過過乾癮也不錯。」

  這一說,駱敏也笑了起來。

  看來不拘小節又是藍眸撒旦的一個小優點喔。

  「叮」的一聲,電梯的門打開了,駱敏卻愣在原地,心臟裡的血像是讓人抽光似的。

  武撒霆摟著之前跟他踏進辦公室的妖艷女人,正站在電梯門口,他的紫眸正對著她的黑瞳,閃著她所不知情的炙光。

  「敏?你杵著做什麼?」

  武撒宇朝武撒霆身旁那個對他猛?媚眼的女人一瞄,便不感興趣地將駱敏拉出電梯。

  但是武撒霆並沒有坐上他們回來的電梯下樓,相反的,他一直盯著駱敏肩上的那只大手,讓武撒宇嘴上笑得可賊了。

  「你們是去哪裡了?」武撒霆冷冷地問道。

  語調和他平時的口氣相仿,但是武撒宇知道他還是惹毛了哥哥。

  因為他們兄弟倆對於女人是相當有共識的,比如從不跟同一個女人?伴、從不跟同一個女人上床、不送同一個女人禮物……而現下,武撒宇請了武撒霆的女人去喝茶,分明就是故意觸怒他。

  「你忙著,所以我找她去樓下喝茶。」武撒宇皮皮地回道。

  他們辦公的地方就是兄弟倆合開的波塞頓大飯店。

  而出入這十層樓必須藉由飯店一旁的專屬電梯。平時員工休閒、吃午飯可以到飯店的員工專屬餐廳用餐,也可以使用裡頭的休閒設備,這裡的員工福利在美國本土上,可以算得上是相當不錯的。

  「在辦公時間喝茶?」

  武撒霆的眉頭都挑了起來,他發覺武撒宇是皮癢了,欠扁。

  「對。你不是在忙嗎?為了道早上讓你慾求不滿的歉,所以我才不打擾你的,怎麼?我又做錯了嗎?」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駱敏聽了滿臉通紅,武撒霆則是氣瞇了紫瞳,而武撒宇仍是一臉無辜,只有愛格妮絲來回看著這兩張一模一樣的臉,吃驚地眨著大眼。

  武撒霆鷹似的銳眼瞪了武撒宇半晌,終於再度迸出話來,「沒有錯,你先去我的辦公室等我,我送愛格妮絲小姐下樓,馬上回來。」然後他摟著愛格妮絲經過武撒宇和駱敏的身側離開。

  冷不防地,武撒宇打了一個冷顫。糟了,看來這回他是真的將武撒霆惹火了……不曉得武撒霆會怎麼整他,武撒宇好不神傷。

  而駱敏則是僵在原地,等武撒霆和那個女人經過之後才抬起頭來,愁了一雙水靈靈的黑眸。

  她心想,不曉得自己還可以忍受和那麼多女人分享他的生活多久?而後自嘲地笑笑,不解自己的傻氣。

  事後,武撒霆也不曾問過駱敏,她為什麼和武撒宇出去?本來她以為他至少會開口問問的,結果沒有。

  或許她的地位和其他在他身旁打轉的女人一樣吧!這樣的認知,讓她失望至極。

  但是她在期待什麼呢?期待他會愛上她嗎?那太可笑了,果然,她還是在等待一份永遠不可能的戀情降臨在自己身上。她果然還是一般女孩一樣,想從他身上得到永恆的許諾。

  也許曾經擁有好過從來沒有吧。駱敏如此安慰自己,又開始忙碌於每天的工作上。

  有的時候她也會覺得麻木,尤其是在瞧見武撒霆帶著不同的女人進出辦公室大門時,她常常都會難過得不能自己,卻又無法捨棄這種唯心之痛,依然自討苦吃地等待他的召喚、等待他的臨幸,像個古代後宮的女人。

  想想,她還真是笨、真是賤……笨得、賤得她都想大聲嘲笑自己了,卻依舊放不開,甘願這麼沉溺。

  「敏?敏!」

  放任自己的六神到處遊走,駱敏終於在武撒霆的叫喚之中回神,望著他那微彎的性感唇瓣,她吞了下口水。

  「啊!對……對不起,總裁,你有什麼事情吩咐嗎?」

  「你在想什麼?」

  武撒霆的臉上還是噙著一樣的笑,但是那平淡的口氣任她再怎麼遲鈍,也嗅到了絲命令的口吻。

  「我……沒有,我只是在想,下班以後要去超市買些什麼回家煮。」駱敏趕忙說道。

  她可不敢回答自己方才失神的主凶正是他呢!

  武撒霆研究了下她慌亂的神情,不再追問,因為他向來不管他這些女伴們的任何閒事。

  他回想了一下。「你是自己一個人住,對吧?」

  他看過所有的員工資料,知道她是個留學生,不過已經取得了綠卡,現在一個人獨居,而家人則都留在台灣。

  駱敏笑了一下,「嗯。」

  「喔,那很好,下次我到你家過夜,免得撒宇那兔崽子老來壞事。」

  「咦?」沒料到他會提到這個,駱敏的臉紅得不得了。

  這兩個撒旦兄弟就是有這種本事,能把如此親密的床第之事隨意說來討論,彷彿在討論天氣一樣平常,真令人服了他們。

  將駱敏臉紅的可愛表情收進眼簾,武撒霆老覺得她和其他女伴們不太一樣,讓他感到十分的輕鬆,心情也可以變得晴空萬里,這也是他為什麼遲遲沒有換挨掉她的原因。

  畢竟有這種額外功能的女伴難找,挨了她可惜,所以他還不厭倦她也不是沒有道理可循。

  「走吧!」武撒霆拉起了慢半拍的駱敏。

  駱敏連忙拿了自己的皮包跟在他的身側,緊張的問道:「總裁,我們要去哪裡?」

  武撒霆一面帥氣的梳了下自己披散在身後的黑色長髮,一面回頭答道:「和撒宇去拍照,你剛剛不是以內線提醒過我了?」

  她疾步跟著他走進電梯裡,這才驀地想起有這麼一回事,但……「副總裁不是很討厭拍照?」駱敏驚問。

  武撒霆朗笑了幾聲,那樣子迷得她都捨不得眨眼,想將他恣意不做作的俊?攝進心裡,永久收藏。

  「他討厭也不行,我要架著他去攝影棚。」

  「什麼?!」

  駱敏在吃驚之餘也笑了出來,因為她實在無法想像武撒宇乖乖坐在相機前的模樣,喔……真的無法想像。

  兩個半小時以後,事情真的應驗了駱敏的預言。

  武撒宇這名藍眸撒旦以一雙殺人的眼睛死盯著面前的攝影師,嚇得那名攝影師當場雙腿發軟,就只差沒有抖掉手上的相機,跪地求饒了。

  駱敏在一旁看得笑意悶在肚子裡直滾,恨不得躲到女?去大笑個幾聲,再回來旁觀。

  全場驀然聽到武撒宇用非常不耐煩的聲音吼道:「你好了沒有?」

  「我……就快調好了。」攝影師的手抖得更厲害了。

  原本冷眼坐在他身側的武撒霆也開口了,「撒宇,你這麼大聲嚷嚷,攝影師會調不好光圈的。」他幫攝影師說句公道話。

  但是武撒宇冷冷地回瞪著他。

  「你還敢說!要不是你隨便答應人家拍什麼雜誌封面,我也不必在這裡受這種鳥氣,狗屎!」

  武撒霆非但不生氣,嘴角還噙著笑,「喂,撒宇,要不要把你的髮帶拿下來?兩個人都一樣不束髮,照片拍起來比較好看。」

  原來武撒宇習慣用和他眼色一樣的藍色發帶來整理自己一頭長長的黑髮,不像武撒霆,總是隨意地讓自己的長髮披散,看似狂放不羈,比一頭獵豹還要危險。

  武撒宇狠狠地白了他一眼,「我不要,你要當一個瘋子,我可不要。」

  武撒宇的怪癖很多,包括他很喜歡睡水床,還有一點點的潔癖,因此他總認為頭髮留長了不好好整理,帥哥就不像帥哥了。

  不過很可惜,武撒霆似乎並不苟同,他這股放蕩豪氣的感覺照樣可以迷死一堆女人。

  武撒霆不以為意,僅是笑了笑,在場的女人就全失去了呼吸。

  「喂!你到底好了沒?我三點半還有約會,別讓我遲到了,否則我就扁得你滿地找牙。」

  不理會武撒霆的訕笑,武撒宇再度對全身冒冷汗的攝影師放話,惹得攝影師手上的相機差一點抓不穩。

  不久,攝影師才連忙喊道:「好……好了,請……請微笑,我要拍了。」

  武撒宇咕噥了幾聲,罵了一些不堪入耳的髒話,才稍微坐正了一些,攢著眉瞪著攝影師。

  而武撒霆倒是一派自然,他微為了下巴,仿如王者,神情自若地等攝影師拍下他最完美的一面。

  好不容易「喀喳」一聲,攝影師在調了半天的光圈、角度後拍下了第一張照片,等他想再拍第二張時,武撒宇卻站起來了。

  「等一……等一等,武撒宇先生。」他連忙喊住要舉步離開的武撒宇,卻遭到對方冷冷的一瞥。

  「什麼事情?」武撒宇凶狠地問道,讓攝影師怯顫了下。

  「呃……不,不,沒有什麼!你……請慢走。」攝影師都快要哭了。

  想他在攝影界縱橫十餘載,從沒有遇到過這種模特兒,現下又只拍了一張照片而已,效果一定不好,而他的一世英名恐怕全都會毀在這一張照片上,嗚……駱敏瞧見了這種狀況,不禁笑了笑,搖搖頭。

  誰教武撒宇不喜歡拍照呢?這個攝影師還真是可憐。

  待她目送武撒宇氣呼呼的離開,再調開視線去尋找武撒霆的身影時,發現他正在跟上一回那名妖艷的女人說話。

  兩人好像談得很開心,駱敏站在原地神情落寞地垂下了頭,不知道是該舉步過去攀談,還是就此離開?

  於是她等了半晌又半晌,武撒霆才像是突然想起了她的存在,對她招了招手。

  要離開了嗎?駱敏開心的想道。

  孰料武撒霆卻對她說:「敏,我要接受這位小姐的訪問,你先回公司去。對了,回去之後記得先把上次哥倫比亞公司的案子整理一下,我回去的時候一定要在辦公桌上看到,就這樣了。」

  「就……就這樣了?」駱敏傻在原地,什麼話都說不出口,只是瞧著武撒霆的紫瞳。

  盯著她的臉幾秒,武撒霆逕自環著那女人的腰離開了。

  她的心不痛嗎?

  不!早就麻木得什麼都感覺不到了,唯有徹頭徹尾的心碎聲慢慢在她的胸臆間響起……完事後,武撒霆驀地自床上翻坐而起,開始穿戴自己的衣物。

  愛格妮絲赤裸著身體,抓緊手中的被單,轉過身去看他,微皺著精心畫過的眉毛,臉上儘是不解的神情。

  「撒霆,你要回去了?」

  「嗯。」

  武撒霆背對著她,所以她看不到他此刻的表情。

  「為什麼為難不成你還真的要趕回飯店去辦公?」愛格妮絲打了一個呵欠問道。方才激烈的做愛老早就把她剩餘的精力搾光了。

  「對。」

  武撒霆還是繼續穿戴著他的衣物,一雙手沒有停下來的意思,讓愛格妮絲起了小小的怨懟。

  「撒霆,別那麼早回去,再陪我一下好嗎?」

  她伸手拉住武撒霆的西裝外套,全裸的站在他的面前,企圖再勾引他一次。

  武撒霆臉上那抹邪魅的微笑倏然消失,一雙紫眸毫無感情的看著她,好半晌才自嘴裡迸出一句毫無溫度的話,「你我不過是玩玩,結束的時候……就該結束。」

  愛格妮絲愣在原地,一雙眼睜得老大,彷彿她不再認識這個男人,趕忙放開了手。

  「撒霆……」

  她是真的沒有想過這個男人居然可變這麼冷淡無情,他們剛剛才做過愛,而他的笑臉竟可以在霎時變得森冷。

  天!原來那些女人說的是真的,傳說中的武撒霆比武撒宇無情百倍,她怎麼會找上這個男人的呢?她被他臉上溫文的笑給騙了……武撒霆見她放了手,唇畔的笑紋又浮了出來。

  他坐在一旁的沙發上,從西裝日袋裡掏出一本支票簿,很爽快地寫了七個數字,執起她的手,將撕下來的支票放到她的手心上。

  「謝謝你。」

  然後便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似地踱出房外,冷酷得教愛格妮絲當場大哭出聲,扯起床單,開始丟裡頭的東西出氣。

  武撒霆合上門,彷彿什麼聲音沒有聽到,還在步出大門時,禮貌地朝公寓的警衛點點頭,然後坐進自己的車子裡,倒車離開。

  至向是他的習慣,像愛格妮絲那種只嘗過一次就不想再嘗的女人,他通常都長這麼打發了事。

  當然,如果她想來公司鬧也可以,只不過……他可以弄得她沒有工作,也找不到工作,所以他想,她應該是不會這麼的想不開,因此放心得很。

  但是現下,他滿腦子都是幾個小時以前,駱敏和他分手時那副驚駭、受傷的神情,他不曉得?何懊惱得很,就連方才在和愛格妮絲做愛的時候,也老是想到她的那個表情、那張像是要哭泣的臉。

  有這煩惱的武撒霆將車子駛得飛快,連闖了好幾個紅燈,心裡卻沒有因此好過一些。和愛格妮絲做愛反而成了一種可笑的罪惡感,揮之不去,讓他自嘲地笑了起來。

  不知從何時起……不,也許應該說,自從他和駱敏有了固定關係之後,他就很少再和其他女人做愛,這是不是代表著,他就要陷入某種泥沼裡?他分析不出來,不過……跟她分手或許是個好主意。

  因為他實在是不喜歡看到她那種棄婦般的表情,而且是厭惡極了,因為他知道那正是女人陷入情網的表現,然後她們就會來個一哭一鬧,要求他對她忠實、只愛她一個…………令他受不了。

  雖然她給他的感覺一向比其他的女人好,但是事已至此,他不得不認真考慮是否該結束他們之間的關係,即使還眷戀她的身體,可總比他在跟其他女人做愛的時候受到干擾好吧?

  飛車回到飯店,他依舊是對著一路上對他側目的女人投以致命的微笑,讓她們神迷不已。

  但是待他回到自己的辦公樓層時,卻不見駱敏坐在自己的位子上,於是他濃眉一挑,馬上想到她會在武撒宇那裡,於是又下了樓。

  心裡竟隱隱的漾著不愉快。

  可是當他「砰」地一聲打開武撒宇的辦公室大門時,只見一個褐髮女人衣衫不整地從武撒宇的大腿上跳了起來。

  「該死的!撒霆!你在幹什麼呀?狗屎!」武撒宇詛咒連連。

  那名褐髮女人則是連忙整理了下自己的衣物,就慌張地跑掉了。

  武撒霆目送她離開,然後對著武撒宇氣極的俊?攤了攤手。

  「我怎麼知道你在辦事?」

  由於武撒霆向來都不喜歡在自己的辦公室裡辦事,所以他通常都是和女人到外頭解決,沒有武撒宇的公私不分。

  武撒宇拉上了自己的拉鏈,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才自位子上站了起來,氣得實在很想揪起他的領子扁他一頓。不過他還是沒有動手就是了,畢竟他們兄弟倆已經很久沒有打過架了。

  「有何貴幹,快給我說!」武撒宇咬著牙說道。

  武撒霆笑了起來,「不要生氣了,撒宇,你不也老打斷我的好事?咱們一次還一次,別太計較了。」

  說是這麼說,武撒宇可笑不出來,一雙藍眼似要冒火,看著他寫意的模樣,頭頂快冒煙了。

  「你最好是有正經事,否則……我就要你笑不出來。」

  可是武撒霆還是在笑,像在捋虎鬚一樣的不怕死。

  「你沒有跟敏喝茶?」

  「我……你他媽的狗屎!你覺得老子在跟剛剛的那個模特兒辦事,還有空請她喝茶嗎?」說到這件事,武撒宇是更想打人了。

  武撒霆有些意外,不過心中一股異樣的感覺竟消弭了大半,嘴角的弧度笑亮了一張臉。

  「是嗎?那她下班了?」

  武撒宇的表情陰沉了下來,藍眼蒙上戾氣,「你該不會就是想來問我這個的吧?」

  武撒霆到口的話還沒有說出,火爆的武撒宇便給了他結實的一拳,打得他嘴角流出血絲。

  「天!兄弟,你下手真狠。」

  不過武撒霆也不是省油的燈,話一說完,他右拳一揮,也給了武撒宇重重一擊,兩個人打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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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武撒霆一向知道該在什麼時候換掉身旁的女伴,但是要換掉駱敏,他的心腸竟意外地軟了不少,因為今早他看到駱敏的眼哭得很紅、腫腫的,他皺著眉叫她進辦公室裡,卻有整整三分鐘的時間說不出話來。

  一直到駱敏先開了口,他才不禁鬆了口氣。

  「總裁,你找我進來有什麼事情嗎?」

  駱敏手上拿著筆記本和原子筆,顯然以為武撒霆是要交一些工作上的事情,因此正襟危坐著,等待他的下一句話。

  武撤霆沉吟了半晌,驀地將手伸進西裝口袋裡,掏出一本支票簿來,教駱敏張大了眼睛。

  不!她知道每一回武撒霆做這個動作代表的意義是什麼,她太清楚了!看著那些周旋在武撒霆身邊的女人來來去去,她怎麼還會不知道呢?

  她一直在祈禱這一天不要來臨,小心翼翼地藏好自己的心情,不讓他知道自己的戀慕,結果還是不行。

  駱敏知道他會說什麼──謝謝你,你我不過只是玩玩,而該結束的時候……就讓它結束吧。

  她低著頭,開始想著這些話來嘲笑自己,而武撒霆在支票上簽好了金額,抬頭望著她,果然說道:「謝謝你……你我不過只是玩玩,而該結束的時候……就讓它結束吧。」

  這些話用背的她都背得出來,可惜的是……今天居然是用在她的身上,她怎麼樣也笑不出來,心痛得再也哭不出聲音了。

  她平靜地接受這一切,發現自己居然沒有意料中的歇斯底里,這……她是不是該慶幸自己還夠清醒,沒有像每一回武撒宇所撤掉的女人一樣,大吼大叫,甚至是大哭大鬧……不,她絕對不會這麼做,因為她要挺著胸膛離開,?自己的初戀畫下一個完美的句點。

  那對她早就預料會有這一天而準備好的辭職信,終於也可以派上用場了,不是嗎?

  武撒霆只是默默地注視著駱敏,本來預期她會哭得不能自己,可是她沒有,只是閉了閉雙眼,又無神地張開,閉上了又張開……如此重複了幾次才倏地站了起來,踱到門外去。

  忽然,他居然希望自己聽到她哭泣的聲音,或者是她求他留下她的聲音,因為她要是這麼做的話,他會考慮留下她的,但是她什麼都沒有做,甚至是什麼表情都沒有,就這樣走開,他無法理解。

  直到……她再度走了回來,將一封辭職信放到他的辦公桌上。

  「那就這樣吧。」她痛苦地笑,說出來的話連自己也不曉得在說什麼,只知道自己必須要笑,要不斷地笑,即便是痛苦……武撒霆的紫瞳閃過一絲複雜難懂的光芒,快得令人捕捉不到。

  如果這是幾分鐘以前的事情,駱敏會很注意,帶著所有能傾注的愛去研究它,只因她還能伴在他的身畔,但是現下她連察覺的敏銳力都沒有了,又何來的捕捉、何來的研究呢?

  武撒霆看清她所遞上的是辭職信,陰沈地瞇了雙眼。

  「我只是要你不再當我的女人,並沒有要你辭職。」他粗啞著聲音說道。

  而她想要離開他的這個念頭,竟意外地……意外地令他感到心疼,令他忍不住在心裡罵起武撒宇的口頭禪兼髒話,狗屎!對!還真是他媽的狗屎!

  駱敏居然還在笑,她還笑得出來,難道她根本不在乎這件事?

  武撒霆在心裡髒話罵過了百句,目光也陰鷙了好幾倍,但是駱敏什麼也沒有察覺,什麼也不再理會了。

  她只是搖了搖頭,難過得什麼話也說不出口。

  她以為自己夠堅強,結果好像還是撐不了多久,臉上的玻璃面具就快破了,原來她還是跟普通的女人一樣,想哭想鬧,只不過是慢了半拍,可笑至極。

  瞧見駱敏不願回話,武撒霆那難得火一次的好脾氣竟奇?似的燃起,燒得可旺了。

  「隨便你,要走就走吧!反正助理秘書再請就有了。」他嘴上不在乎的說道,然後開始埋頭辦公。

  駱敏則是在看見他不再理她後,才敢讓眼眶裡的眼淚滑落,然後她邊流淚又邊笑地對他作了個揖。

  「謝謝你。」她顫著聲音說道。

  感謝他帶給她今生最美麗的回憶,也感謝他看得起她這只醜小鴨,讓她當了半年的天鵝,感謝……武撒霆聞言,眉頭皺得像座小山,但是始終沒有抬起頭來。

  駱敏深吸了一口氣,微笑著轉身離開這間辦公室。

  令後,他們倆將各過各的生活,互不相干。

  而好久之後,武撒霆自胸腔中吐出了一口氣,看著自己的手,發覺它竟微微地打顫著,這是第一次,他徹底後悔和他的女人分手,徹底後悔……但是卻沒有後路可退,真是糟糕。

  當他再次將注意力投回辦公桌上時,他猛然張大了紫瞳,發現她沒有把他開好的支票帶走。

  「狗屎!」

  跟武撒宇這個罵髒話高手同住了幾十年,他還是第一次察覺自己的髒話也可以罵得如此順口。

  而這竟是這一次分手唯一的收穫,遺落的卻是怎麼也意想不到的東西……那就是他的心。

  她知道遊戲規則的,所以心甘情願地離開。

  不接受他的錢,是因為不想污蔑這一份真感情,畢竟他和她之間是不一樣的,她一直都十分認真,付出他不想要的真感情。

  所以傻的人始終是她,因為她不大會玩這種遊戲,當然也就沒有資格接受那筆錢了。

  駱敏老早就計劃好了,如果哪一天武撒霆裡的不要她了,那她一定要好好地到處去玩一玩,再回台灣去。

  因此她事前就有在做準備了。她將搜集來的旅遊資料花一個晚上的時間看了一遍,並且掛了通電話回台灣,只說過年的那一天一定會回去,除此之外就什麼也沒有透露了。

  到美國各地走一走吧!散散心,她會重新得到快樂的。

  帶著這種心情,駱敏提著隨意整理的小包行李,和房東太太打了聲招呼便踏上旅程。

  她知道暗自垂淚絕對不是療傷的好方法,那麼就去散心吧!

  這幾天,武撒霆親自面試前來應徵的秘書人選,可是挑來撿去,就是沒有一個他看順眼的,因為每一個前來的女人不是抱著和他來一段情的意念,就是一心想跳上他的床替他暖被,他實在弄不清除此之外,她們還有什麼用?

  履歷表上是都寫了會速記、會打字、會電腦,結果一測試起來,沒有一個人通過考驗。

  還有一個女人是音樂系畢業的,她竟在履歷表上寫會計系,結果他考了簿計,她果然什麼都寫不出來,謊言不攻自破。

  十幾天下來,他還是我不到適合的人代駱敏的職,令他頭痛極了。

  「嗨!撒霆,找到你要的人了嗎?」

  武撒宇幸災樂禍的臉在門口探了下,瞧見他辦公室裡的女人全走光了才踏進來。只因他不喜歡被女人垂涎的感覺。

  武撒霆白了他一眼,揉揉太陽穴,不太喜歡承認他還真的開始想念起駱敏來了,因此口氣也不是很好。

  「你自己不會看。」

  武撒宇當然知道他沒有找到人,因此好心地建議道:「那我的秘書借你用好了,你把敏叫回來當我的秘書不就得了?」

  武撒霆鷹隼似的紫眸掃了他一眼,當場讓他閉嘴。

  不晚得為什麼,武撒霆最近的火氣好像不小,一向笑嘻嘻的他發起火來還真嚇人。

  前幾天他才看到幾名飯店的高級主管被武撒霆狠狠地刮了一頓,個個步出這道大門時,面色灰土的模樣,還真教他小生怕怕哩!

  沉靜了半晌,武撤宇才敢開口說第二句話──「奇怪了,敏她沒事為什麼會離職,撒霆,其實你可以不要批准她的辭呈,慰留她呀,你的魅力不是女人無法擋嗎?怎麼會鎩羽而歸──」

  武撒宇繼續咕噥,聽得武撒霆肚子裡的火又再度燃了起來,因此受不了地揮手打斷他的話。

  「你少落井下石,又不是我叫她離開的,你現在如果沒事的話,就不要留在這裡打擾我辦公。」

  「喔,趕人了……那好吧!這一份文件麻煩總裁你批准,還有這一份名單是下個月底,我們飯店要舉辦慈善晚會的宴客名單,你先看一遍吧!」

  武撒霆僅是低首瞄了那份名單一眼,便閉上自己的雙眼想微瞑一下。

  武撒宇撇了撇嘴,在離開辦公室的時候,丟下了最後的炸彈──「我看你還是把敏找回來吧!你不用她的話,我可以撿來用呀!」

  武撒霆一睜開眼就朝他狠狠一瞪,終於失控地吼道:「撒宇!你要是再給我提一次,小心我真的扁人!」

  皮皮地聳聳肩,武撒宇才不理會他的威脅,反而大笑著離開,險些氣炸了武撒霆。

  一個月之後,曬得一身古銅色的駱敏回來了。

  她的手上還是提著一個月前帶出門的行李,回來的時候遇到了房東太太,房東太太很高興且熱烈地和她打招呼。

  「哈□NB462□!駱小姐,你回來了!」

  房東太太是一個年約四十歲的女人,身材保養得不錯,加上駐?有術,使得離過婚的她還是有很多男人追求,而駱敏有空的時候也很喜歡找她談天,總覺得她是一個很懂得過單身生活的女人。

  「嗨!菲麗絲小姐,我回來了。」駱敏對她露出笑?,連忙拿出鑰匙打開房門,請她進去坐坐。「你要喝什麼?咖啡?還是茶?」她在進門後,放好自己的行李問她。

  菲麗絲朝她揮揮手。「不用忙了啦,你才剛回來……對了,你有帶我的禮物嗎?」

  雖然她說了不用,不過駱敏還是幫她泡了茶端過來。

  「有啊!我幫你買了一件黃石公園的紀念T恤,還有華德狄斯奈的兔寶寶。」說罷,她連忙從行李中翻出那兩件禮物。

  「哎喲,敏,你是不是把我當成小朋友了?紀念T恤也就算了,居然還有華德狄斯奈的兔寶寶,」菲麗絲嘴上雖是這麼叨念,不過還是將衣服拿了起來,對著自己的身材比了下,也抓起兔寶寶玩著它的耳朵。「對了,敏,出去散心,有沒有遇到什麼艷遇啊?」

  瞧菲麗絲問得曖昧,駱敏嘴上的笑紋只持續不到半秒便塌掉,但她馬上又將它勉強提了起來。

  「有啊,我在美國航空的飛機上遇到一個男士,他也是東方人,人看起來滿不錯的,這陣子他來波士頓做生意,所以今天晚上要請我吃飯。」

  「哇!那真的太好了!我就說嘛,像你這麼漂亮的女人,只要隨便出去逛一圈就會有一大堆男人過來搭訕,更何況這次是長達一個月的旅行,沒有來一段美好的戀情一點收穫也沒有了。」

  聽到菲麗絲的戀愛論,駱敏忍俊不住地笑了出來,算是服了她了。一次的婚姻失敗之後,菲麗絲對於愛這種東西似乎也更放得開了。

  不過,菲麗絲的話也沒有說錯,駱敏本來就一個標準的東方美人,雖沒有刻板印像中的單鳳眼,但是她的瓜子臉相當有型,眉不畫而黛,俏鼻又高又挺,一雙翦水黑瞳眨呀眨的,漾著單純又不失魅惑的吸引力,小小的唇潤紅且性感,身材更是婀娜多姿,不在話下。

  這樣的女人會沒一堆男人追求才怪,但是偏偏在她投租到菲麗絲的屋下一年多裡,也沒看過她跟哪個男人出去,所以菲麗絲這個頗有母愛的女人,已經開始計劃要幫她介紹男朋友了。

  駱敏搖搖頭,她可不敢說在旅程中認識了男人叫作收穫,那聽起來實在奇怪。

  「我可以介紹給你認識。」她提議道。

  菲麗絲卻猛搖頭。「你別開玩笑了,我都已經一個老女人了,你還介紹什麼?」

  「我從來都沒有把你當老女人看。」駱敏真誠地說道。

  在她一個人獨自在這裡謀職、找地方棲身的時候,她很慶幸碰到了菲麗絲這個亦師亦友的房東太太。

  菲麗絲教了她不少在美國生存的法則,更在她寂寞的時候陪她談心,雖然談話的內容不外男人,但她還是很高興遇見了菲麗絲。

  就如同……她從來沒有後悔跟武撒霆發生過的這段情,因為它是她心中最珍貴的時光,無法磨滅。

  菲麗絲在聽到駱敏說從來沒有把她當老女人看時,藍眼裡明顯的出現了一絲安慰,她笑了笑。

  「謝謝,不過我等一下要去約會,不陪你了。」說罷,菲麗絲看了下腕表,便吻了下駱敏的粉頰離開了。

  駱敏心想,其實有的時候單身生活也不錯,尤其是看房東太太這麼自由自在的模樣,即使有時寂寞,但的確是比眾人心碎要來得好。

  「撒霆,你怎麼了?今天晚上你好像一直心不在焉的,真討厭。」

  武撒霆將手上的煙捻熄,對他面前的女伴笑了笑,這個笑容看似無心,但總是能夠讓對方沉迷、臉紅心跳。

  當然,她馬上也就忘了今天晚幾乎沒跟她說上幾句話的罪過,或許這也算得上是武撒霆天賦異稟的地方吧!

  此時,一旁的侍者送上今晚的第一道菜。他們正坐在一家波士頓知名的中國餐館裡,不用說,武撒霆和武撒宇都是這家餐廳的常客,因此這個位子算是他們的特別座,不僅靠窗、可以俯視整個夜景,也是最有情調的雙人座。

  一切都是那麼的浪漫,但是武撒霆的心情卻不被感染,反而愈來愈煩躁,也愈來愈厭倦和這些濃妝艷抹的女人約會了。

  一會兒,他對面的女伴再度歎著足以讓人抖一身雞皮疙瘩的聲音開口,「撒霆,你怎麼都不吃菜呢?菜要是涼了就不好吃了。」

  說著說著,她還細心得就像一個賢妻良母似地,幫武撒霆夾了很多的菜進碗裡,但是由於她是土生土長的美國人,因此這副筷子在她的手上,還是努力了好幾次才夾成功呢!

  唉!誰教武撒霆和武撒宇這對雙生撒旦只愛吃中國菜,因此她只好同一堆女人一樣,回家偷偷地練習拿筷子,不然每一回約會都得拿筷子,依她看,她也不必保養身材了,反正夾不到菜,她還是一樣得餓肚子。

  在武撒霆微彎的唇畔裡,沒有人抓得准他的心思。

  「不急,安瑪麗,今夜的時間還長得很。」他一語雙關,讓他對面的新女伴掩著嘴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對呀,今夜還長得很呢!」她附和,對武撒霆投以媚眼。

  原本舉杯對她投以微笑的武撒霆卻立刻在下一秒微蹙起了眉,因為他瞧見一抹熟悉的身影進入這家餐廳了。

  那人是……是他一個月沒再見到面的駱敏,不曉得?何,看見她和別的男人約會,他的心裡很不是滋味。

  「撒霆,撒霆,你怎麼了?」

  對於武撒霆突如其來的忽視,安瑪麗不太高興,因此在喊了幾聲卻見武撒霆依然沒有反應時,她的驕縱脾氣就來了。

  「武撒霆,你要是再不給我一點注意力的話,我今天晚上就不陪你過夜了。」

  美麗的女人總是會拿點喬,武撒霆當然不是沒見過,也不是沒有安撫過這樣的女人,但是偏偏今天他的心情壞到了極點,根本不想再理她了。

  「喔,那就隨便你了,反正我可以再找別人。」他滿不在乎地說道,臉上的諷刺、調侃表情氣炸了安瑪麗。

  「你……你……」安瑪麗的眼角硬是擠出幾滴眼淚,可是這對武撒霆這個冷酷無情的紫眸撒旦而言根本就?生不了作用。

  相反的,他還覺得這個女人厭煩透了。

  武撒霆紫色的水晶眸透著冷肅,雖然嘴角的弧度還是微微上揚的,人輕鬆如往昔地靠在位子上,但是再笨的人也感覺得到他週遭的森說之氣正在蔓延,安瑪麗立刻將潑辣的性子收了回來。

  這個人肯定比武撒宇更像個撒旦;安瑪麗的內心從原來的羨戀轉化?恐懼,一句話都不敢再說了。

  倏地,武撒霆站了起來,害她嚇了一大跳,魂魄還真有一時片刻的時間收不回來。

  「走吧,我吃不下了,我送你回去吧!」

  「呃……好……好的。」

  安瑪麗傻傻地跟著他走,不明白為什麼他臉上的笑又換了個樣子,方纔那種嚇人的感覺又全都不見了。

  到底他……是個什麼樣的人?她是愈來愈感到害怕了。

  駱敏在林清安的紳士服務下微笑入座,可是她的背脊卻驀地被兩道奇異的視線盯得灼熱起來。

  不用回頭,駱敏不露痕?地苦笑了下,她已經猜出這兩道視線的主人是誰了。

  不過,她還沒有那個心理準備可以和他面對面,因此她鴕鳥心態地選擇不聞不問,就裝作不認識他吧!

  反正武撒霆的身邊想必也帶了女伴,因此她沒有必要再去扒一次心裡的傷口、再一次去討人厭。

  「駱小姐,你想吃些什麼?」

  林清安的聲音禮貌地傳來,勉強讓駱敏將注意力集中在他的身上,她拿起菜單研究起來。

  「我看,隨你點吧!我吃什麼都可以。」最後她放棄地說道。

  她本來就不是一個對吃很有研究的人,因此就算是以前和武撒霆出去用餐,點菜這種事情也都交給他去做,自己等著吃就好了。

  可惜林清安是一個優柔寡斷的人,他在駱敏將菜單交給他時,猶豫了半天,頻頻詢問她的意思,因此光是點菜一事,侍者手上的帳單就來來回回改了不下三、四次,直教人吃不消。

  好不容易點完了菜,林清安的話匣子一開,生意經便長篇大論而出,聽得駱敏又困又要打起精神來應付,簡直是累壞了。

  她開始後悔不該在飛機上就答應他的邀約,旅行完畢連休息的機會也沒有,就得接受疲勞轟炸,武撒霆的目光又猶如芒刺在背。

  看來今晚她不會好過的。

  「駱小姐,這一道菜聽說是這家餐廳的招牌菜,你趕快嘗嘗看。」

  等侍者上了第一道菜,林清安就迫不及待地替她夾了不少進碗裡,看得駱敏趕忙伸手婉拒。

  「啊!不……我吃不了那麼多,謝謝你。」

  天!看著那碗裡如小山般的菜,駱敏不禁在心裡暗自叫苦。

  「駱小姐,我覺得你太瘦了,所以才叫你多吃一點的,不然大風一來,恐怕連我都拉不住你。」

  瞧他說得好似以後鐵定是要當他的女朋友般,駱敏更加食不知味了。

  在她背後,有武撒霆烈火般的視線在盯著,而她面前,又有一個亟欲討好她的男人在找麻煩,她真的是疲憊得要命。

  相信如果現在可以選擇回家倒頭大睡的話,她一定會毫不猶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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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8-27 00:38:56
  第四章

  席間,駱敏好不容易感到武撒霆的視線壓力不見了,心情卻也沉到了谷底。

  她發覺,她還是像以前一樣的喜歡胡思亂想,想像他和別的女人親熱的樣子,也因此錯過了不少林清安述說公事笑話的時刻,沒有抓準時間微笑,讓林清安皺了眉。

  「駱小姐,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呀?不妨說出來與我分享,我一定會盡最大的心力幫忙你的。」

  他露出一臉的過分關心,更是讓駱敏心中大感不妙。

  說實在的,她在和他出來之前,壓根兒就沒有把他們之間才剛剛建立起來的友情看作是愛情,因此她想……她會錯林清安邀她出來用餐的意思了。

  「謝謝你的關心,林先生,我只是閃了神,沒什麼心事。」

  拘禮地回完話,駱敏低下頭去吃東西,不想繼續在這話題上打轉,而林清安也還算識相,沒有追問。

  好不容易熬過漫長的用餐時間,林清安又藉著初到波士頓之名,想請她陪他到市區四處走走,可是駱敏根本就不想再陪他耗了,因此馬上告訴他,剛旅行回來還未作休息,很累,想提早回家。林清安這才心不甘情不願地放過她,駕著租來的轎車送她回去。

  「林先生,謝謝你,那……晚安,再見。」

  駱敏向他揮了揮手便轉身開了車門下車,但是林清安也跟著她下車,真讓她頭疼。

  「駱小姐,我還是送你進屋吧!」

  雖然他的臉上笑得一派斯文體貼,但駱敏就是覺得受不了。

  他太黏人了,又不懂得察言觀色,真不曉得他父親的家族企業會不會被他一夕搞垮……不是她對他沒信心,而是她快被他給弄瘋了。

  可駱敏還是相當有風度地對他微笑,「不了,謝謝你,我自己一個人回去就可以了。」

  她的意念堅決,但是林清安還是跟著她走到公寓廊下,突兀地伸手拉住她不肯放。

  「林先生?」

  駱敏被他的舉動嚇了一大跳,因此轉過身來看著他,卻意外發覺他居然傾身意圖強吻她。

  林清安還沒有吻到,人便被一股強而有力的力量給扯開,狼狽地跌坐在地上,臉上也緊接著被揍了一拳,那動作快得就像閃電,林清安連自己是被什麼人揍的也搞不清楚,只曉得一雙冷肅的紫眸盯得他心裡發毛,就好似被某種野生的動物盯上一樣,逃也逃不掉,雙腿直打顫。

  半晌,他才看清楚原來打他的是人,一個披著黑色長髮、生於暗間的撒旦,全身陰涼得差一點教他屁滾尿流,連爬帶跑地回到車子上,飆著車子離開。

  武撒霆甚至連一句話都不用說,就把林清安給嚇跑了。

  駱敏站在原地,她不明白為什麼武撒霆要來這裡找她,也沒有發覺可憐的林清安是什麼時候走的。

  只知道她和武撒霆四目相對,好一會兒都說不出話來,一直到一陣特別響亮的喇叭聲打斷了撒在他們之間的魔咒。

  垂下頭,駱敏輕輕地說了聲,「謝謝。」然後就反身走上二樓,打開隨身的小皮包找鑰匙。

  沒有料到他們的再次相見居然會是這種情況。

  駱敏不曉得是不是該為他今晚沒有去縱慾而感到高興?還是該為他來找她而雀躍?

  不過不管是哪一項,她不否認心底的確為了他出現在這裡而有幾分竊喜。

  武撒霆站在摟下盯著駱敏的背影,心裡可是懊惱極了。

  他來這裡做什麼?今夜有多少女人等著他像帝王般的臨幸,而他卻來找一個已經分手一個月的女人?

  武撒霆不斷地問著自己原因,然而分手後便形同陌路的這一條規定已經被駱敏給打破了,他竟沒有任何的不愉快,或許這才是他該深究的重要課題。

  不過他馬上替自己的到來找了一個完美的借口,駱敏沒有收下他的分手費,那麼她就還是他的女人,他來這裡也根本沒什麼不對。

  兩手隨興地插進西裝褲裡,武撒霆跟著上樓了。

  他的腳步無聲無息,因此嚇到了已經找到鑰匙的駱敏,她根本就沒想到他會跟上樓。

  「啊!你……你嚇到我了。」她撫著胸口說道。

  武撒霆那站在微亮處的身子動了動,紫眸裡閃著充滿笑意的光芒,看得駱敏差一點無法移開視線。

  她記得武撒霆從來就不和他分手的女伴見面或說話的,怎麼……就在駱敏還來不及細想時,武撒霆高大的身形已經移到她的身邊,那特有的男性氣味撼動她的心神。

  「我來吧。」

  武撒霆接過她手中的鑰匙,也不曉得他是不是有夜視眼,總之他很準確地將鑰匙插進孔內,扭開門,逕自進入屋內了。

  自溫暖的臂彎裡醒來,駱敏就知道自己是完了,她又重蹈覆轍,和這名紫眸撒旦扯上關係。

  她一向都無力抵抗他,原本以為放逐了自己一個多月會有所不同,誰知她依然沒有任何長進。

  在心裡嗤笑了半晌,駱敏這一回不敢再放任自己迷戀武撒霆的睡臉,直接拉開被單悄悄下床,躲到浴室裡去洗澡了。

  水自她的頭頂衝了下來,卻無法衝去昨夜每一個臉紅心跳的細節。

  他告訴她:「你沒有收下我的分手費,所以你還是我的女朋友。」

  她簡直是無法想像,武撒霆說話居然也有死皮賴臉、強辭奪理的一天,明明說要分手的人是他呀,又何苦……何苦糾纏她。

  不願給愛,為什麼不放了她呢?她實在想不通。

  武撒霆驟醒,紫眸一轉,沒有瞧見靠在自己身畔的嬌柔玉體,他微微皺了下眉,隨即聽到水聲,又微微彎起了唇角。

  矯健的起身,武撒霆上身赤裸地踱到浴室門口,驀地轉開門把,令正在洗頭的駱敏嚇了一大跳。

  「啊!你……嚇了我一大跳。」

  瞥見他沒穿衣服的亂走,駱敏臉紅地轉回臉,繼續洗她的頭。

  武撒霆的表情有一點怪,但是駱敏說不出是哪裡不對勁,只覺得兩人都赤裸裸的站在一起,真的很……困窘。

  武撒霆站在她的背後,看著她手忙腳亂地洗頭,一邊倒水又一邊館著長髮,怕發上的水流到眼裡。他覺得格外好玩,便把手伸了過去,只因為他突然有個念頭,想試試看幫女人洗頭髮是什麼感覺?這個舉動再度駭著駱敏。

  「撒霆,你在做什麼?」她大聲驚叫。

  「你看不出來嗎?我在幫你洗頭。」

  聞言,駱敏翻了白眼,她又不是白癡,怎麼會不曉得。

  不過本來以為他會對她毛手毛腳的,要求洗鴛鴦浴,結果他居然動手幫她洗頭,真是天要下紅雨了,稀奇!真稀奇!

  駱敏心跳得好快、好快,武撒霆他以前從來沒有這樣對待過她,雖然他一直對女人彬彬有禮。

  這真的是破天荒第一次,無來由的,她就是感動莫名,即使他曾經無情地說要和她分手,她還是好高興、好高興。

  嘴角噙著笑意,駱敏告訴自己,就乾脆縱情一次吧,想像他是真的愛她,讓自己十個月來的陰霾暫時遠離。

  武撒霆幫她洗完頭,看著她用長毛巾把自己的長髮包好,自己也站到一旁衝起澡來,動作和表情自然得就好像是在自家一樣,教駱敏不知該拿他怎麼辦才好,只好先行踱了出去。

  不一會兒,武撒霆出來了,全身濕濕的,駱敏連忙叫道:「撒霆,你不會擦好身體再出來嗎?」

  他全身上下依舊什麼都沒有穿,一張邪俊的臉忽地看起來有些稚氣。挑了眉,他滿臉疑問地說道:「裡面沒有大毛巾了。」

  他倏然覺得他們兩個好像新婚夫婦喔,一起用浴室、一起同床共眠……感覺還挺不錯的。

  駱敏臉又紅了,心裡直咒,他是不是把這裡當成天體營了?

  「抽屜裡有毛巾,你擦乾身體,先穿昨天的西裝吧!」

  咋夜被他隨意脫下、丟在地上的深藍色西裝已經被駱敏整整齊齊地折放在床上,他瞥了一眼,皺了眉頭。

  「等一下陪我去買衣服。」

  「為什麼?」

  「我不喜歡穿皺巴巴的衣服。」嘴上是這麼說,武撒霆還是動手穿上,因為駱敏這裡並沒有他可以穿的衣服。

  「你可以回波塞頓飯店換呀!」她不解地望了他一眼,見他穿上西裝,她也加快動作穿上衣服。

  「我現在不住那裡。」

  「什麼?!」她再度感到吃驚。

  武撒霆則對她笑了笑,嫌惡地瞥了眼自己身上的西裝,「我在波士頓的近郊買了幢別墅,前幾天已經搬過去了。」

  而他會搬出去大半的原因,不外是最近喜歡上開車上班,同時也想訓練武撒宇自備電子鎖出門,也許哪一天他想到了,又會搬回去也不一定,總之武撒霆的個性要比武撒宇難捉摸上好幾倍。

  駱敏聽了,不知為什麼,一雙黑瞳黯了下來,只是點點頭回應,就沒有再開口了。

  武撒霆盯著她對著鏡子塗口紅,敏銳如獵獅的他立刻察覺出氣氛不對,卻弄不懂他買了別墅讓她不高興了嗎?

  半晌,等駱敏塗好口紅,卻意外的發現他還坐在她身後的床上,一雙紫水晶似的瞳眸緊瞅著她不放。

  「你……我以為你走了。」她神情慌忙地說道。

  以前同他做完了愛,總是不會相處太久就各做自己的事去了,因此當她發現他還待在身後時,實在有些手足無措。

  武撒霆的雙眉一斂,一邊的嘴角彎了起來,似笑非笑,有種危險的氣息。

  「你要陪我去買衣服,同時,你還得回公司上班不是嗎?」

  他那副將雙手交抱在胸前的動作,分明就是不容她再有別的選擇,分明就是吃定她會跟著他走、隨他安排,而不知道?

  什麼,駱敏心底就是有一股極想要反抗他的衝動。

  ?此,她深吸了一口氣。「我可以陪你去買衣服,但是我不會再回去上班了。」

  教她再回去,天天看著不同的女人陪在他的身側,她會受不了的,難道他不明白嗎?為什麼他就是不肯放過她呢?

  武撒霆原本無表情的臉出現了一絲慍怒。

  「你必須回來,我沒有找到人替代你。」

  不是他找不到人,而是他發現,根本就沒有任何一個人可以取代駱敏的位置。

  再度深吸了一口氣,駱敏從妝鏡前站了起來。

  她知道自己絕對說不過武撒霆,也禁不起他任何的要求,那麼倒不如轉移話題。

  「你不是要買衣服?我們走吧。」

  武撒霆不是笨蛋,他當然很快就察覺出她的目的,可是他不如武撒宇那般沒有耐性,每每當他要什麼東西的時候,他習慣放長線釣大魚,因此他很合作,撇了下嘴角,站起身,霸氣地摟著她的腰踱向門口。

  駱敏一時無法習慣,因為武撒霆一向都對女伴相當客氣,只會輕摟著而已,但是他這回施了點力,讓她皺了下眉,心想,事情還是意外地愈來愈複雜了,唉!

  在一群女人的羨妒眼光之下,駱敏硬著頭皮幫武撒霆選了一套黑色的亞曼尼西裝和三條新的領帶。

  待武撒霆好不容易整裝完畢,步出了服飾店,他竟然載著她直接前往飯店。

  「我不是說不想再回來上班了嗎?你為什麼又載我來這裡?」駱敏不快地詢問道。

  再回到這個傷心地,她的心裡實在不好受。

  武撒霆只是專注地將車子開進專屬停車場,並未側過頭來看她。「你可以到撒宇那裡工作。」

  他當然不是將武撒宇前一陣子的提議聽了進去,而是認真地考慮到,一個月以前的難堪分手必定對駱敏造成了不小的傷害,所以才突然這麼安排。

  他諒武撒宇也不敢碰他的女人,雖然他可能會無法忍受自己的女人跟自己的親弟弟打情罵俏,但是為了留下駱敏,他相信自己可以找到調適的方法。

  唉!這不是個好主意,也是他第一次為了女人做這種退讓,可是在駱敏離開了一個多月後,他決定不再堅持自己以往的作風。

  不明白這種改變是好是壞,只知道和駱敏在一起時,那種既溫暖、甜膩又有家的感覺,確實讓他眷戀了。或許這正是他生平第一次後悔跟一個女人分手後,所得到的領悟吧?

  「你要我去……去做副總裁的秘書?」駱敏驚駭得睜大了雙眼,訝異之情表露無遺。

  停好車子,武撒霆這才動手解開身上的安全帶,順便也幫駱敏這個忙,搞得她的心跳紊亂得不得了。

  「下車吧。」武撒霆首先下了車。

  駱敏等不及他表現紳士風度過來替她打開車門,逕自跟著下車。

  「我不懂你說的話是什麼意思?」她追問。

  武撒霆僅是走進電梯裡,等她跟上,便按下數字。「你等一下就會知道。」

  他神秘地笑著,但駱敏卻怎麼樣也笑不出來,因為她總覺得這樣一來,她好像又回到了過去那一段只能坐在辦公室心碎、心痛的日子。

  該死!她又笨得重蹈覆轍了!

  後悔誤上賊車的駱敏本來想趁著武撒霆先行步出電梯的時候,趕忙關上電梯的門回停車場離開。

  孰料武撒霆像是能看穿她的心事,竟扯著她的手臂,硬把她拉出電梯,帶往武撒宇的辦公室去。

  更離譜的是,武撒宇一見到她,竟給了她一個好大的擁抱,教她差一點窒息,腦袋瓜自動休克,整整三十秒說不出話來。

  「嗨!敏,你終於回來了!」他興奮地招呼道。

  武撒霆的紫眸突然一沉,快得令兩人都沒有察覺。他向前幾步,鐵鉗似的手扳開武撒宇放在駱敏身上的狼爪,疼得武撒宇白了他一眼,收起好心情暗踩他一腳。

  「謝……謝謝。」沒有料到會受到「盛大歡迎」的駱敏只能結巴地迸出這句話來。

  武撒宇突如其來的熱情真的教她吃不消哩!

  「你是回來上班的吧?來!我連位置都已經幫你準備好了,你快過來看看吧!缺什麼用具,你再去申請。」

  武撒宇將她拉到前一任秘書的位置上,桌面上放了幾個箱子,看似才經人整理過。

  「可是……那原來的秘書呢?」駱敏好奇地問道。

  她知道武撒宇的秘書是一個面貌姣好的女子,他不可能會隨意將她調職吧?

  武撒宇則一派自然地擺了擺手,「她呀,讓給撒霆了。」

  駱敏聞言,聳了聳月眉,而武撒霆則是冷冷瞪了武撒宇一眼,像是恨不得在他的嘴上縫上拉鏈。

  駱敏搖搖頭,「這樣不太好,怎麼可以為了我一個人的事情,而調了別人的職?我想……反正我早就已經辭職了,不回來也好。」

  她的心裡也有股難以言喻的醋勁,心想,何必呢?換了個位置,她的立場並沒有改變,還是得和別的女人一起分享他,那又何苦自我折磨,留在這裡呢?

  思忖過後,駱敏覺得她還是不要留在這裡好,因此腳一轉,便往電梯的方向行去,但是武撒霆的動作更快,馬上拉住她的手臂。

  「你要去哪裡?」

  「去找工作。」

  駱敏甩掉他的手又向前行,瞧見電梯還沒有上來,便轉往樓梯間,武撒霆馬上跟了過去,而武撒宇則是一副看戲的模樣,不打算再當電燈泡了。

  「等一等!」武撒霆攔下駱敏,濃眉難得有了皺褶。

  「我沒有留下的理由,你還是放開我吧!」駱敏乾脆直視他的眼說道。

  這一次,她是真的不想再被他牽著鼻子走了。

  武撒霆銳利的紫眸逡巡著她俏臉的表情,半晌才扯著她的手,將她逼向牆角,粗嗄著聲音問道:「那你想要什麼工作、位置?我可以立刻安排給你。」

  他只是希望她能夠再像以前一樣,在他的視線範圍內工作。他並不覺得自己這樣的安排有什麼不對,所以她抗拒的表情讓他煩躁了起來。

  「我不要。」

  她別開了臉,不喜歡武撒霆的氣息充斥在她的四周,因為這會干擾她的思路,讓她變得神智不清,不再像自己。

  「為什麼不要?」他的表情居然有點忿然,用力地將她的臉扳正。

  駱敏也氣了起來,幾乎是用吼的,「不為什麼。」

  「這是什麼理由?」

  從來沒有和女人大小聲的武撒霆變得十分懊惱、易怒,尤其是在發現事情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之後。

  「好吧!你要理由是嗎?那我就告訴你,是因為你我才不想繼續侍下去,這樣你明白了嗎?」

  等駱敏吼完了之後,才明白口不擇言的後果是什麼感覺了。

  她兩手掩著嘴,眼淚再也忍不住地流了下來,那眼淚原本隱忍了一個多月,而現在……全都完了。

  武撒霆目光灼灼地逼視著她,彷彿過了好久、好久他才回了神,向後退了兩步,攢著眉開口,「我明白了,我讓你走,也讓你去找別的工作,不過……你要是以為這樣就可以和我分手的話,那你就錯了,我是不會放過你的,這一輩子都別想。」

  武撒霆將話撂下後,心中一怔,這才發覺原來自己……早已在不知不覺中迷上了她,而她也在不知不覺之中鑽進了自己的骨裡、髓裡別和他密不可分……真是狗屎!同時他也發現自己變得和武撒宇一樣易怒了,要命!

  浮躁地爬梳了下自己桀驁不馴的黑色長髮,武撒霆看著淚流不止的駱敏,本來想上前去安慰她,可是他的腳卻像是定住了一般,怎麼也移動不了,教他氣急了。

  高傲的自尊心卡在自己面前,讓他什麼話都說不出口,僵立了片刻,他怒下決心踱走了,只因為他沒有處理過這種情況,所以選擇潛逃,這總比要他承認不知所措好多了。

  駱敏淚流滿面。

  在她知道武撒霆離開後,她抵著牆的身體慢慢地滑了下來,坐在地上,抱著自己的雙腳,哭得更加厲害。

  或許是要把儲存一個多月份量的淚水給一次哭完吧,也或許她是在哀悼自己可憐的愛情,總之她這一哭就欲罷不能,只想哭個盡興、哭個痛快,把什麼煩惱都哭得一乾二淨。

  也不曉得哭了多久,她才拖著疲憊的身體離開,在波土頓的街頭到處游晃,把她之前說要去找工作的事情給忘了。

  她不斷地向前走、向前走……也許是走到腳疫了,才隨便找個地方坐下,靜靜地發呆、出神。

  等她憶起了該要回去了,才又繼續走,不停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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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8-27 00:39:25
  第五章

  看了幾天的報紙,駱敏去面試了幾家頗有名氣的大型企業公司,馬上我到了一份薪水還算優渥的工作,並且在星期一正式上班。

  她的頂頭上司叫安東尼亞維斯,是奧拉裡建設公司經理級的人物,三十多歲,長相雖沒有武撒霆的狂傲、帥氣,但也有一份獨特的斯文氣質,跟他相處不會有什麼壓迫感,因此駱敏可以說是很快地就熟悉了這份工作,並且上任一個多禮拜便駕輕就熟。

  而這一個多禮拜的時間武撒霆沒有再和她聯絡,也沒有再去她家看過她,駱敏卻從各處來的消息得知,他身邊的女伴還是像以前一樣換個不停,甚至是換得比以前更凶了。

  這訊息無孔不入,讓她不敢再對這一段感情抱存任何的希望,每天都拚命的工作著,讓自己身心俱疲,這樣才不會無時無刻地想著他,才不會在午夜夢迴的時候兀自神傷。

  因此「工作狂」已然成了她的代名詞,不過她的努力馬上就獲得了上司的肯定,倒是成了她意外的收穫。

  晌午,駱敏收拾了辦公桌上的幾樣文具,打算去吃飯,但是她的頂頭上司安東尼碰巧在這時撥了內線給她。

  「敏,今晚可以請你陪我去參加一個慈善晚會嗎?」

  「今天嗎?」

  「是的,你等一下可以先行下班回家去準備,等我把手上的事忙完了,我再順便過去接你。」

  「呃,好的。」掛了電話,駱敏歎了口氣。

  原本她是想拒絕的,但是想她才剛來公司上班沒有多久,不好拒絕上司的要求,所以就算是再怎麼討厭這種場合,她也得硬著頭皮上了。

  因此駱敏下午便趕回家,將自己唯一一套搬得上檯面的小禮服給找了出來,順便洗了個澡、化上了淡妝,不久之後便坐上了安東厄開來的車子,前往慈善晚會的會場。

  只是她怎麼樣也沒有想到,慈善晚會約會場居然是在波塞頓大飯店,她頓時全身緊繃,就連安東尼也發覺了她的不安。

  安東尼以為駱敏是第一次參加這一類型的大場合而緊張,因此對她投以笑容安慰道:「別怕,只不過是和一些人打打招呼、應應酬就能夠回去,所以別太擔心了。」

  他拍拍駱敏的手,但是她的身體只有更緊繃,微笑也顯得相當勉強。

  「謝謝你,我只是──」

  她的話都還沒有說完,便看到一部黑色跑車在大門口停了下來,她全身的血液似乎要凝結了,完全無法動彈。

  那是武撒霆的車子,顯然他是真的住在外面了,否則也不會開著車子到這裡來。

  武撒霆自車子上優雅的下來,紫色的瞳眸一掃,馬上就看到她和安東尼站在一起,不禁微瞇了眼。

  不久,一個金髮女子由一部車子下來,一瞧見是他,立刻靠了過去,整個曼妙的身體幾乎全貼在他的身上,而他也毫不吝嗇地伸手圈住她的腰,令駱敏倏然心疼了起來,久久說不出話來。

  「敏,你怎麼了?臉色怎麼突然變得好蒼白,要不要先進去找個地方休息一下?」

  安東尼關心的問道。

  駱敏只是撫著胸臆閉上了眼。

  在安東尼的手扶上她的肩頭時,武撒霆那雷射般的銳眼發出了微微的妒光,直直地灼燒著安東尼。

  「不,不用了,我不要緊,我們還是快點進去吧。」

  「嗯,好……咦,那位不是武撒宇……還是武撒霆先生嗎?我得過去向他打個招呼才行。」

  眼見安東尼要踱過去和他說話,駱敏不安到了極點。

  「他是武撒霆先生。」她微彎了唇提醒道。

  雖然她已經難過得受不了了,但是以現在的身份,她不能臨陣逃離,只得隨著安東尼向前攀談。

  而安東尼也沒有時間深究駱敏為什麼可以那麼輕易地認出武撒霆,腳步一轉已經來到武撒霆的面前。

  「武撒霆先生,真是巧,居然可以在這裡遇到你,真是幸會。」

  「你好,亞維斯先生,這一位小姐是──」

  安東尼伸出手和武撒霆交握,卻發覺他一直盯著駱敏瞧,而駱敏發現武撒霆故意裝作不認識她,一時間整顆心都快碎了。

  「呃,武撒霆先生,請容我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秘書,駱敏小姐。敏,這位正是波塞頓飯店的主人之一,武撒霆先生。」

  安東尼很愉快地替他們做介紹,而在武撒霆身後的那名金髮女子也不放過機會地自我介紹了一番,駱敏這才知曉原來她是美國某位知名的玉女歌星,不過看她纏著武撒霆的樣子,一點都不像個玉女才是真的……「你……你好,武先生。」駱敏僵硬地伸出手打著招呼。

  既然武撒霆不想讓人知道他們之間的關係,她也從善如流,畢竟她沒有選擇的機會,不是嗎?

  武撒霆在握著她的手時,竟狠狠地緊握,疼得她咬了下唇、皺了眉頭,不明白他在生什麼氣,卻也不想再追究了。

  武撒霆做事,何時需要理由了?

  「駱小姐,你好。」

  他的語氣疏遠得令她想哭,只好硬逼著自己抿著唇,不敢讓自己的脆弱曝露在他的面前。安東尼和那位玉女歌星自是絲毫沒有察覺他們的怪異,兀自和對方握手寒暄。

  「武先生,你是不是要進會場?那我們一起去吧。」安東尼客氣的邀請道。

  武撒霆卻一把摟住那位女明星的細腰,狀似親密地回道:「不了,我和這位小姐還有事要忙,你們先上去吧!」

  駱敏聞言,臉色是更加的蒼白了。

  她明白武撒霆所謂的「忙」是為了何種事而忙,因此她不發一言,垂著頭站在安東尼的身旁。

  而武撒霆注意著她的舉動,沉了眼。那名女明星羞赧的表情則令安東尼馬上就猜到武撒霆話中的含意。

  「嗯,那我們就先上樓了。」

  聽到安東尼這麼說,駱敏安靜地跟著他進入電梯,直到電梯門合上的一?那,注視著她背脊的那兩道視線才消失,她的眼淚也在此時悄悄地滑落。

  可憐的她,恐怕窮盡一生也無法忘卻這種痛吧!

  將眼前的金髮女子帶入武撒宇的房間內,那個女人就迫不及待的脫光了身上的衣服與他纏綿。

  雲雨過後,金髮女子淺睡了起來,而武撒霆自水床上坐起身,披上武撒宇的睡袍,踱出房門外,想?自己倒杯酒喝,藉以忘卻當他瞧見駱敏在另一個男人臂彎中的奇異感覺。

  沒有料到一開燈,就看見武撒宇坐在真皮沙發上,二話不說便對他發飆了。

  誰教他帶了女人上了武撒宇的水床,而偏偏武撒宇最討厭自己心愛的水床被女人睡過。武撒宇非常不高興地大聲嚷嚷,還吵醒了那名金髮女子,要不是武撒霆承諾一定會買張新的水床給他,他恐怕還會跟他鬧上好一陣子哩!

  待武撒宇離開,那個金髮女人便一直不斷地挑逗武撒霆。

  「霆,剛剛你弟弟說那種話,真的令人家好難過喔!」

  她用著足以讓人抖掉好幾斤疙瘩的方式說話,但是武撒霆只是彎著嘴角,將手中的酒喝完,紫色的瞳眸冷冷地瞧著她,沒有任何溫度,讓那個金髮女子吞了下口水,顫了下身體。

  武撒宇方才大概是因為自己的水床被女人睡過了,因此心情特別不好,也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地說了句令她不高興的話,所以她現下就是要武撒霆替她扳回一點面子。

  可惜的是,武撒霆這個冷酷無情的紫眸撒旦不吃這一套,也不想為她演出什麼兄弟鬩牆之事,只是陰鷙地看著她,不發一語。

  他雖然是對他的女人們很好,但是他唯一的缺點就是太過冷酷、太過無情了,偏偏女人們又為他的多金與邪魅傾心不已,因此前仆後繼的女人絕對比被他甩掉的女人多。

  「霆……你幹嘛那樣看我?」害她突然覺得好害怕喔。

  武撒霆笑了,可是笑容看起來就是沒有方纔的溫和,儘是森冷。

  怎麼了?她到底是做了什麼讓他這麼反常的事情,否則……他為什麼要這樣看著她?金髮女子不斷地捫心自問。

  半晌,武撒霆才冷著聲音開口,「多少錢?」

  「什麼?什麼多少錢?」她一頭霧水。

  「少裝傻了,你陪我上床不是嗎?你要多少錢?」

  那金髮女子張大了眼和嘴,片刻迸不出任何的聲音來,再度開口時,她的聲音都顫抖了起來,也哭了出來。

  「霆……你怎麼可以……這樣?我們……我們才剛剛有了那麼……親密的關係呀!」

  哭,武撒霆最討厭的就是女人的淚水,不過似乎有一個女人例外,但是那個女人現下正跟另外一個男人在一起。

  一思及此,他的喉頭一緊,恨不得馬上把她給抓到樓上來,讓她躺在自己的身體下呻吟,如此一來也不必惹上這個麻煩的女人了。

  武撒霆不耐煩地捏碎手中的杯子,那個金髮女人被他的舉動嚇了一大跳,哭泣聲也由大轉小,再轉?斷斷續續的抽泣。

  「你和我不過只是玩玩而已,該結束的時候就讓它結束。

  說吧,你要多少錢才肯離開?」

  他對要分手的女人總是特別大方。

  那金髮女人看著他銳利的眼,立刻別開視線,隨意說了個數字,然後拿著支票黯然離去。

  武撒霆則在她離去之後,撥了電話要人送張和武撒宇房內一模一樣的水床過來。他站在落地窗前,看了夜景好一會兒,連慈善晚會也沒有下摟去參加,便驅車回郊外的別墅了。

  幾日後的影視雜誌上登出了金髮玉女歌星朱蒂亞哭紅了雙眼,訴說她和武撒霆的浪漫戀愛史,以及轟轟烈烈的分手經過。

  駱敏站在書店的開放式書架前,僅瞥了標題一眼,便掠過它,拿起了別的雜誌付帳去,不過神情卻是意興闌珊,這全拜武撒霆那無孔不入的影子所賜。

  待她坐公車回到了家門口,竟意外地發現房東太太菲麗絲站在房門口等她。

  「唉!敏,你回來了!」她朝駱敏打著招呼。

  「怎麼了?有什麼事情嗎?」

  「啊!其實也沒有什麼,只是剛剛……有一個好帥的東方男子自稱是你的男朋友,跟我拿了鑰匙,說是要進去等你。我擔心你回來後誤以為我隨便讓人進你的房裡,所以就在這裡等你回來,先告訴你一聲──」

  駱敏聞言,腦筋裡竟有一時片刻是呈現空白的狀況。

  她所說的東方男子,難道是……不!她簡直是不敢去想。也許是別人,總之她不想再抱著不可能的希望過日子,因此她連忙打斷菲麗絲的話。

  「我沒有男朋友,那大概是別人吧!」

  菲麗絲則根本不相信她的話。

  「怎麼可能?我親自向他求證的,他說他是你的男朋友沒有錯。哇!他真的好帥、好迷人喔!喂!敏,等一下我陪你進房去,你把他介紹給我認識好嗎?」

  瞧菲麗絲一臉殷切期盼,以及閃閃發亮的眼睛,駱敏抽動著嘴角,根本無法拒絕她的要求。

  也好!反正如果房裡的人真是武撒霆的話,有個伴她也能夠比較坦然的面對他,因此馬上就應允了。

  「好吧,那你跟我進房吧!」說罷,駱敏顫著手,忐忑不安地打開門。

  那人正坐在她溫馨可愛的客廳裡,大咧咧地蹺著二郎腿看電視,教駱敏蹙了眉。

  直到認出了那一頭披散的黑色長髮,和他驀然發出的渾厚嗓音,她的心臟才正式停止跳動。

  「嗨,你回來了。」

  那人不是紫眸撒旦武撒霆還會是誰?

  「你怎麼會來……」

  駱敏的話都還未說完,她身後的菲麗絲便推了一把,等不及要她介紹了。

  「呃,武先生──」待駱敏要鄭重的為他們介紹時,武撒霆又截斷她的話。

  「是撒霆。」

  他不喜歡駱敏再叫他武先生了,因為那聽起來實在很刺耳。

  自從那日在波塞頓飯店門口聽過之後,他就一直這麼認為了,只可惜駱敏好像不這麼想,硬是攢起了月眉,教他肚裡的火氣直冒。駱敏看見了他那威脅的目光,深吸了口氣,決定退讓一步。

  「撒霆,這位是我的房東菲麗絲。菲麗絲,他是我前一個工作的頂頭上司。」她如是介紹,但武撒霆似乎還是不甚滿意。

  菲麗絲倒是興匆匆地踱過去和武撒霆握手。

  「你好,武撒霆先生,很高興認識你。」

  「我也是。」

  武撒霆露出了他那令女人口眩神迷的笑容,把菲麗絲迷得半死,駱敏則趁此時走進房內換衣服。

  武撒霆目送著駱敏進房才將注意力轉移,發現菲麗絲一雙眼直直地打量著他,然後彷彿憶起了什麼事,突然大叫──「啊!我想起來了!你……你不就是影視雜誌的頭條新聞!」

  「什麼影視雜誌的頭條新聞?」武撒霆維持好風度地問道。

  他向來是不看那種八卦雜誌的,因為沒興趣,也沒時間。不過他倒是滿好奇雜誌上究竟寫了他什麼事?

  「就是那個很有名的玉女歌星,叫朱蒂亞的。難道你不曉得嗎?」

  武撒霆搖搖頭笑了笑,很老實地回道:「我不曉得,不過……雜誌上是怎麼寫的?」

  他心裡決定,回去後一定會好好地和朱蒂亞「談談」的。

  提到這事,菲麗絲微微地皺眉了。

  她心想,奇怪了,他明明是敏的男朋友,為什麼還會有那則消息傳出呢?

  不久,她憑著豐富的想像力馬上得到了結論,推測這正是方才駱敏對武撒霆的出現,表情十分冷淡的原因。

  「哎呀,還不就是寫你跟她的戀愛史,會不會……就是因為這一件事情,所以今天你才特地趕過來向敏解釋?」菲麗絲猜測道。

  很可惜,菲麗絲並沒有猜到原因,武撒霆今天之所以會來找駱敏,其實還有另一個原因,那便是今天是他和武撒宇二十一歲的生日,而每年的今天他們都會互相贈送禮物給對方。

  由於駱敏離開了他,令他深深體驗型則所未有的情緒困擾,因此當他得知武撒宇迷上了一個身材迷你、長得十分可愛的女人時,便送了一份她的資料給武撒宇,讓武撒宇瞪大了眼睛,咒為了老半天。

  可他覺得這並沒有什麼不對,以後武撒宇會感謝他的。至於武撒宇送給他的那名模特兒,有了前車之鑒,他突然對這類型的女人失去胃口,因此付了錢就打發掉了,對於這類只有暖床功能的女人,他是愈來愈不想碰了。

  心緒一轉,他便跑來找駱敏了,像這種特別的日子,他就是想要她陪在身邊。

  聞言,武撒霆笑了笑,附和了菲麗絲的話。「是的,沒有錯。」

  事實上,他根本不覺得這種事情需要解釋,也沒有必要解釋,不過他倒是希望她趕快離開這裡,好讓他和駱敏單獨相處。

  他怎麼會來了呢?

  雖然並不是沒有想過武撒霆會來找她,但那畢竟是希望渺茫,尤其他那日還當著她的面,帶一個女人到頂樓去做……她不以為他還會想和她在一起,可是他居然來了。

  這種心情還真是又苦又澀……又甜蜜呀!

  慢條斯理地換好衣服,駱敏站在鏡子前,一再地建立自己的信心,磨蹭了半天才踱出房間。

  等一出來,卻發現客廳裡只剩下武撒霆,菲麗絲已經離開了,這使得她方才建立好的自信心又垮了下去。

  「對不起,菲麗絲她──」

  武撒霆的紫眸一鎖,望著她,「她剛剛離開。」

  也就是說,菲麗絲的前腳剛走,駱敏的後腳就出來了,剛好錯過。

  不敢回視他的眼,駱敏連忙轉身走進一旁的小廚房裡。

  「你想要喝些什麼嗎?我這裡只剩下花茶和咖啡。」

  「咖啡就行了。」

  武撒霆彷彿知道她的刻意迴避,鬆鬆長腿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不出一點聲響地踱到她的身側。

  「啊!你……嚇了我一大跳。」駱敏撫著胸臆喊道。

  武撒霆的接近也讓她?生了一股壓迫感,連忙往旁挪了幾步,將咖啡粉倒入杯子裡,加入熱開水。

  「對不起。」武撒霆的聲音裡隱藏了一絲笑意。

  駱敏有點生氣,但是她什麼話也沒有說,只是板著臉繼續做她的事。

  武撒霆瞧著她的粉頰,忽然想起它曾?激情嫣紅的模樣,心底驀地悸動了起來。

  「你還是沒有忘記我的喜好。」他將雙手插進褲腰裡,很怕自己會突然伸手去摸她的臉,而害得她把手上的咖啡翻倒。

  駱敏怔了下才把咖啡端到客廳去。

  「那是當然,我曾經當過你的秘書,不是嗎?」

  她倒覺得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不明白他為什麼要沾沾自喜?

  「你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他笑著說,不把她方纔的解釋當成解釋,跟著她回到客廳。

  「我怎麼會知道?」駱敏小聲地咕噥。

  其實她是知道的,因為她根本就沒有忘記過這個日子,可是她不想把事情想得太美好,只怕是希望愈大,受到的傷害也愈深。

  武撒霆聽到了,但他只是扯了下嘴角,壓根不相信駱敏會忘記今天是什麼日子,他的自信早就近乎自大了。

  「不,你知道的不是嗎?敏,所以今天我是來收禮物的。」

  瞧他說得理所當然,駱敏就是氣不過。

  「對不起,我沒有禮物可以給你,你還是去找你的那些女朋友吧!」她賭氣地說,武撒霆卻朗笑出聲。

  「哈哈哈!你是在吃醋嗎?」

  不曉得?何,這個想法讓武撒霆打從心裡高興起來。

  「你在開什麼玩笑?我為什麼要吃醋?」被說中心事,駱敏忿忿地回道,但是武撒霆的笑似是停不住,得意了好久。

  好半晌,他才在駱敏的怒視中止住笑,「你終於肯正視我了。」

  一句話說得駱敏又心虛地轉過頭去,逕自喝著她的咖啡。

  武撒霆又接著說道:「不過照你的說法,我的確是來找我的女朋友沒錯,所以你今天必須義務陪我才行,走吧!」

  「什麼?!」駱敏大吃一驚,手臂冷不防地被他捉住,駭然喊道:「等一等,我們要去哪裡?我還沒有換衣服。」

  武撒霆邪美的臉浮現了一絲奇異的笑,「等一下你就會知道了,走吧!」

  「可是……我的衣服。」

  「我再買給你,走。」

  然後武撒霆就不由分說地硬拖著她出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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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8-27 00:39:46
  第六章

  武撒霆先是帶著駱敏去買了一堆價值不菲的衣物,然後就開車載她回到他新買的別墅。

  駱敏下了車站在庭院裡,藉著月光仔細地打量屋子的外觀。

  這一幢別墅是白色的,設計得頗有現代感,庭院裡也種了百卉繁花,樹木扶疏,看起來真的是非常有家的味道。

  「你站在這裡做什麼?我們進去吧!」

  武撒霆拍了下她的肩,教她吃了一驚,這才慌忙提著衣物跟隨他進入屋內。

  一進入客廳,強烈的黑與白對比色調看得駱敏非常不舒服,不過她只是皺了眉,什?話也沒有說,畢竟她可能只是來住個一晚,以後就沒有機會來了,那又何必吹毛求疵呢?

  武撒霆注意到她的表情了,俊臉上漾著奇異的溫柔,笑彎了唇線,突然?心裡某個未成形的念頭相當高興,卻還不打算說。

  「你帶我來這裡做什麼?」提著手中的袋子,駱敏手酸的放下後問道。

  武撒霆笑了笑,踱過去將地上的袋子提起來,逕自走上二樓。

  「去看房間吧。」他邊走邊說,並沒有打算回答她先前的問題,只是依循自己的意志做事。

  駱敏不得不跟上,「看房間?什麼房間?」她一臉疑問。

  「我們今晚要過夜的房間呀!」他笑著說,害她臉紅得像烤熱的鍋爐一樣。

  「我還是你的女朋友?」

  「怎麼?這話我剛才不是已經說過了嗎?不需要再說第二次吧?」

  武撒霆突然發現,其實駱敏很沒有自信,這是因為他的原因嗎?他?這個想法微微的攢了眉。

  駱敏還是不太相信他的話,他曾經說過要分手的,她怎麼可能忘得了呢?

  沉默地跟著他進入主臥室,當她瞧見那張超級大床時,耳根子不禁又熱了起來,甚至有種想逃離的衝動。

  武撒霆將袋子放在衣櫥前,反身走到門口。

  「你先梳洗一下吧!記得換上剛才買的那件桔黃色紗裙,它很適合你。」說罷,他走了出去。

  駱敏卻覺得自己軟了手腳,癱坐在床沿,兀自懊惱了起來。

  她分明就是已經不想再跟他在一起了,卻又再度陷入泥沼,實在是太糟糕了,但是現在說什麼好像都太遲了,她只好自袋裡拿出衣服,衝進浴室裡了。

  駱敏自浴室裡出來,穿著裡頭掛著的一件白色浴袍,光是看這浴袍的長度,就足以令她難過好半天。

  顯然這件浴袍是武撒霆準備好給來這裡過夜的女伴穿的,而可憐的她只不過是其中的一個,卻又可笑地為他的邀請竊喜,真是太笨了。

  很快地脫下浴袍,駱敏打開衣櫥最下方的抽屜,看到一堆五?六色的貼身衣物,她只能苦笑。

  雖然上面都還有出廠標籤,說明了這些貼身衣物都是全新的,但她還是將手縮了回來,無神地看了它們半晌,才痛苦地挑出一套白色、並且符合她身材的貼身衣物換上。

  唉!她別無選擇了,不是嗎?

  穿上武撒霆買給她的桔黃色紗裙,駱敏並沒有直接下樓去找他,只是縮在那張大床上,不斷地想像他和其他女一起在這上面纏綿的景象,眼淚也隱忍不住地流著。

  她還是不夠堅強,也沒有足夠的勇氣離開他。她突然覺得累,好想休息。

  不管這張床睡過多少女人,或者有什麼戀愛史,她都不想再一次又一次地拿出來逼自己心碎,因為她還是不夠堅強啊!

  波塞頓飯店的大老闆一聲令下,還有誰敢不從?!武撒霆親自打電話回波塞頓大飯店,要廚子準備一流的酒菜送到別墅來,想趁駱敏還未下樓之前給她一個小小的驚喜。

  想他東方撒撒旦何時曾一個區區的女人做這種事,可他就是驀地有種衝動想做,所以心情異常地開心。

  當飯店的人以最快的速度送東西來,並且精心佈置的時候,個個都?武撒霆的過分和氣而掉了下巴,好半天合不上嘴巴,不過他們吃驚歸吃驚,卻怎麼也不敢表現出來,把東西準備好後,就匆匆告退了。

  武撒霆留在餐廳裡等了一會兒,卻發現駱敏遲遲未下樓,眼看好好一個生日之夜就要被她拖過了大半夜,他終於禁不住地上樓去尋她了。

  一來到房裡,只見駱敏躺在床上睡著了,她頰上儘是未乾的淚痕,眼淚猶一滴一滴的往下掉。

  武撒霆這回狠狠地攢起粗眉來,他蹲在床畔,以手溫柔的拭去她臉上的淚水,「我該拿你怎麼辦才好?」

  他從來沒有想過,生平竟然會?一個女人心煩、掛念,怎麼也放不下,說實在的,他是真的有些手足無措,不曉得該怎麼面對她才好。

  這就是愛嗎?他不明白這跟武撒宇的墜入情網相不相同,但是他清楚,駱敏對他而言,絕對是不同於其他女人的。

  沒有錯!她絕對是特別的,特別到他想擁有她一輩子。

  唇邊噙著笑意,武撒霆傾身從駱敏的額頭開始,印下細細碎碎的吻,直至來到紅唇,才多停留了一會兒,留下更多的眷戀。

  「唔……」

  駱敏醒了過來,哭腫的眼讓她覺得異常不適,頭也隱隱作痛,令她忍不住呻吟出聲,揉了揉太陽穴。

  「怎麼了抬頭痛嗎?」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駱敏嚇了一跳,一側過臉來,就發現武撒霆的臉放大在她的眼前,她大聲驚呼,頭也更痛了。

  「你怎麼會在這裡?」

  武撒霆的手霸氣地摟著她的腰,他上半身全裸,半支著身體,睡眼惺忪地看著她。

  「這是我的床,你想起來了沒有?」

  「可是……我……」

  駱敏連忙檢查了下被單下的身子,發覺她仍是穿著昨天晚上那一套桔黃色紗裙,只不過皺得很難看了。

  武撒霆則是因為她的動作笑了出來,倏地覺得她有些孩子氣的樣子很好玩。

  「你放心,我沒有碰你。」

  駱敏聞言,漲紅了臉,感到非常丟臉。她立刻下床,抱起床邊的袋子衝進浴室裡換衣服。

  等她出來的時候,武撒霆也已經換好了衣服,坐在床邊等她,待他瞧見她穿回昨晚的那件家居服時,他又挑了眉,「?

  什麼不穿另一套?」

  他昨晚買了不少名牌新衣給駱敏,但是她看起來好像很不喜歡,也不願意穿,這令他不悅。

  「我要回去了,所以穿這樣就好。」

  駱敏可不覺得自己的衣著有什麼不對,況且那些衣服是他買的,並不屬於她,她不想將它穿回家去,寧可穿著自己泛白的T恤、牛仔褲,也不要自己彷彿烙上印記般的痛苦。

  「回去?你還有什麼事嗎?」

  「我今天還要上班,所以我……」她看了一下手錶,才察覺快十點了。「天哪!我遲到了!」

  她連忙想奪門而出,但是武撒霆拉住她的手,把她給扯進懷裡。

  「別急,我已經幫你打電話過去請假了。」

  駱敏轉過頭來,呆愣地看著他。「你說什麼?」

  「我說,我已經幫你請好假了,就在剛才。」

  她一臉快要昏倒的樣子,氣急敗壞地閉上雙眼。

  駱敏根本就沒有想過要讓安東尼知道她和武撒霆的關係,因此當他這麼說時,她還真的很想乾脆昏倒算了,也許一覺醒來,什麼事都會忘了,也或許根本什麼事都沒有發生,眼前只是一場夢境。

  但是很可惜,這是不可能的事情,尤其當武撒霆一張邪美的臉朝著她笑時,她是怎麼也生不出氣來,只是很後悔跟他出來。

  「我還是要回家。」她掙脫武撒霆的懷抱,固執地說道。

  可是武撒霆亦步亦驅地跟著她,手上還幫她提了一袋衣物。

  「不行,我幫你請了三天的假,我們還要去一個地方。」

  「你說什麼?」

  一向溫和的她第一次有了想發脾氣的衝動。

  他怎麼可以這麼做?幫她請三天假……天!安東尼會怎麼想?

  她實在是無法再想下去了。

  「你沒有聽清楚嗎?我們還要去一個地方。」

  他倒是怡然自得,順勢牽起她的手來到車庫,把她塞進車子裡。

  「等一等,你還沒有告訴我,我們要去什麼地方?」駱敏敲著車窗問道。

  倒不是怕武撒霆把她給載去賣了,而是她已經受夠了他的擺,因此她試圖拉開車門,卻被剛坐進車裡的武撒霆給鎖了起來。

  他沉了張俊臉,「你別想逃。」

  就這樣,他開車上路,下了車,駱敏又被武撒霆給架上了飛機,滿懷恐慌地飛向一個未知的地點。武撒霆的心情則好像很不錯,嘴角一直往上彎著,讓駱敏是愈看愈覺得刺眼。

  數個小時以後,飛機順利地在一個小島上降落,那小型的停機坪塵煙俱揚,刮起了一陣大風,也揚起了更多的沙灰。

  駱敏貼在飛機的圓窗前,看著外頭的風景睜大了眼。

  她還不曉得這對撒旦兄弟有錢到這種地步,連私人的島都有了,她以前還笨笨地以為,他的資?只有世界各地的波塞頓飯店而已。

  「下去吧。」

  未等她的腦子整理出想說的話,武撒霆就將她抱下飛機。

  駱敏本來是想問他有關鳥的事情,卻因為考量到自己的身份倏然住了口。

  不過她馬上察覺自己居然偎在武撒霆的身上。「我可以自己走,你不需要抱我吧?」她大嚷。

  武撒霆卻衝著她笑,令她忍不住心動起來。

  「我就是想抱你。」說罷,他還故意將臉埋進她的玉頸裡,狠狠地吸了一口氣,惹得她的耳根子都紅了,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反駁他。

  不過,僅僅那短短的幾秒鐘,就夠駱敏後悔的了。她不該像個笨蛋一樣的任他?所欲?。

  「我有腳,我可以自己走。」她悶在他的懷裡說道。

  雖然她是真的很喜歡這種溫暖及依偎的感覺,但是……那畢竟不是真正的屬於她,她是不該太過依戀的。

  武撒霆今天的心情似乎相當地不錯,嘴角的笑弧始終掛著,彷彿有什麼喜事一般。

  他低頭看了她一眼,還是不顧她的掙扎,抱著她穩健地向前走。

  「我說過我想抱你,別掙扎了。」

  受不了他的霸道,駱敏瞪了他一眼,隨即被大宅裡踱出的一位白髮老婦人吸走了注意力。

  「撒霆少爺,歡迎你回來。」

  那名白髮老婦人有著一張相當慈祥的面容,滿臉的笑使得駱敏在第一眼見到她時,就對她有了親切的好感。

  「嗨!季媽,好久不見。」

  武撒霆在她的臉上印下一個輕吻,季媽則是寵愛地打了他一下。

  「哎呀,撒霆少爺,你……對了,這位小姐是你的女朋友吧?你打電話回來叫我准備房間的時候,我還真是嚇了一跳呢!」

  「不……我不是──」

  駱敏連忙開口說明,但是武撒霆卻不給她機會,馬上抱著她入內,打斷她的話。

  「季媽,房間呢?」

  季媽以為駱敏是在害羞,因此對她露出了一個安撫的笑容後,才對武撒霆說道:「也對,應該要讓她休息一下,我馬上就帶你們上樓去。」

  「可是……我……不是……」

  駱敏再度說明無效,因為武撒霆狠狠地吻住她,叫她閉嘴,這才順利的將她安置到客房裡去。

  之後武撒霆指揮下人拿了一堆衣服進來,並且要她今晚打扮得漂亮一點後才離開。

  駱敏忍不住抱怨起來,「真是的,就只會命令人而已。」

  可她抱怨的話才脫口,驀地發覺,季媽竟然站在她的身後。

  「呃……那個……」

  駱敏怕她會生氣,連忙想要解釋,但是季媽鋪好了白床單,朝她揮揮手,表示自己不在意。

  「唉!撒霆少爺本來就是這樣子的一個人,也難怪你會抱怨了。不過以後你會曉得,他只對他關心的人或事情如此,其他人呀,只要不違逆他的意,他根本懶得去理會。」

  「是嗎?」駱敏聞言,怔了半晌,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指發呆。

  雖然她曉得季媽這麼說的用意何在,但是……她真的可以再抱存希望,和武撒霆在一起嗎?

  她還未得到答案,季媽就留下她一個人離去了。

  近黃昏時,駱敏洗了個澡,換上武撒霆自作主張準備的衣服,化上淡妝下樓,沒有多久,她便在微暗的中庭找到他了。

  武撒霆站在花團錦簇中,孤傲地抬起下巴,閉上雙眼,雙手插進褲袋裡,挺直了腰桿,任黑色的長髮隨風飄揚。

  那個樣子像是黑夜裡的神祇,長了雙黑色的羽翅,本該是讓人戰慄恐懼的,卻又不禁為他邪魅、危險的氣質所吸引。

  他的確是上帝偏心的完美之作。

  駱敏被眼前的景象給震懾住了,腳釘在原地,眼睛眨也不眨,只能貪婪地將他的樣子烙進腦海裡,做?一輩子的珍藏。

  直到他那雙野獸似的紫眸張開,投向了她,這魔咒才被打破……不!也許還沒有,因為他嘴角的那抹懶笑再度將她的心攫獲,令她徹底沉淪。

  「你來了。」

  只是簡單的一句話,卻令她不由自主的打顫。

  武撒霆踱了過來,那步伐比獵豹猶勝一籌,穩健又毫無聲響。

  「會冷?」他盯著她看。

  「不,不會。」

  她搖頭,他不會知道,他本身就是難以脫離的致命吸引力,光是靜靜地看著他,就能夠受到撼動。

  武撒霆鷹隼的瞳露出明顯的讚賞,掃過她那身銀色、貼身又露肩的衣裝,大手一攬,她已投進他的氣息裡,沾染了他的暖意。

  「過來。」

  「做什麼?這樣……很奇怪。」

  駱敏掙扎,總覺得這樣曖昧的姿勢要是被別人看見了不好,但武撒霆倒灑脫,接著她往裡走。

  他沒有說自己是為了怕她冷才拉近她的身子,也沒有說是喜歡她靠在他身上的感覺才擁著她,因為他不習慣表達自己心中的情緒,就算駱敏對他真是特別的,他也不可能說。

  「我帶你去見一個人。」

  「什麼人?」駱敏有幾分好奇。

  「這個島的主人。」

  「咦?我以為這個島是你們的。」

  她所說的你們,指的當然是武撒霆及武撒宇這對雙胞胎兄弟,不過武撒霆聞言,居然很不給面子的笑出聲來。

  「當然不是,撒宇我是不曉得啦,但是我可沒有一個人住在孤島上的興趣。」

  「說得也是……」

  像他們兄弟倆那種霸氣狂做、野心又大的男人,的確不太適合被困在一座小島上,他們適合的是像現下這樣,在商場上一展長才,和逐利之徒一較長短。

  幾分鐘之後,駱敏在氣派的餐廳裡見到了武撒霆要她見的人。

  他坐在一張輪椅上,由一個頗?嬌艷的女子推了進來,年紀看起來已經很大了,不過精神似乎很好。

  武撒霆一見到他,立刻靠了過去。

  「狄老,我帶我的女人回來見你了。」

  駱敏則為了他的說辭紅了臉,也氣鼓了粉頰。不過她還是立刻走過去向狄老問好。

  「狄老,你好,我是總裁的前任秘書,駱敏,很高興認識你。」

  駱敏知道,這個老人在武撒霆的心中一定佔了很重的份量,所以她很客氣的介紹著自己,順便也把她和武撒霆的曖昧關係撇得一乾二淨,雖然他們是真的有些什麼。

  狄老年紀雖大,但是那雙閱人無數的眼睛可厲害得很,馬上就對這名清純得有如蓮荷的東方女子十分滿意。

  「好!不錯!撒霆,你這女人不錯,我這雙老眼是不會看錯人的。」狄老撫掌大笑。

  駱敏的體溫又為了武撒霆那灼然的目光竄升了幾度,尤其狄老顯然沒把她的話給聽進去,更令她懊惱。

  緊接著,武撒霆語氣冷淡地替她介紹狄老身後的那名妖艷女人。

  「敏,她是狄老的私人看護克麗絲汀娜。克麗絲汀娜,我的女人敏。」

  駱敏走過去和克麗絲汀娜握手之前,皺眉瞪了他一眼,因為她又聽到他用「我的女人」來介紹她了。

  「你好,克麗絲汀娜。」她伸出了友誼的手。

  「你好。」克麗絲汀娜的媚眼輕藐地上下掃了她一回,猜不出是妒、是忌,輕輕和她碰了一下就把手縮回,令駱敏怔了下。

  是武撒霆的關係吧?她喜歡武撒霆。不過話說回來,全天下能逃過他們兄弟倆魅力的女人又有幾個呢?

  自嘲地苦笑了下,駱敏也收回了手,不過她眼中一閃而逝的悲愁卻被武撒霆抓個正著。

  一場話語不斷的餐席,駱敏卻吃得苦不堪言,因為克麗絲汀娜那別有深意的眼盯得她有如芒剌在背,恨不得能夠早點結束。

  晚餐過後,武撒霆欲跟狄老談些公事,又硬拉著她去旁聽,也搾乾了她身的每一分體力。

  她累慘了。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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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8-27 00:40:16
  第七章

  翌日。

  駱敏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急忙地梳洗了一下,趕到一樓時,在偌大的餐廳裡遇到季媽。

  「早呀,駱小姐。」她精神奕奕地向駱敏打招呼。

  「你早,季媽,不要叫我駱小姐,叫我敏就好了。」駱敏對她微笑。

  「不行,你是撒霆少爺帶回來的客人,我怎麼可以造次?」

  「可是──」她實在聽不習慣。

  「不行,不行,駱小姐就是駱小姐,你就不要為難我這個老人家了。」季媽可堅持得很。

  駱敏苦笑了下,只好由她去。

  「那個……我──」她本來想問武撒霆的下落,卻又被季媽的快嘴給打斷。

  「駱小姐,你先等一下,我馬上去幫你張羅早餐。」

  「啊!不用了,我不餓。」

  可是季媽嘴裡念了幾句媽媽經,說什麼年輕人就是這樣……便衝進廚房裡去了,令人不得不羨慕她的精力充沛。

  駱敏本來是想自個兒去找武撒霆的,但是她才走到門口,季媽又叫住她。

  「駱小姐,你就在這裡吃吧!看看你瘦得像皮包骨,真不曉得撒霆少爺是怎麼照顧你的。」說罷,她就將托盤放在餐桌上,走過去將駱敏推坐到座位上,這才滿意的看著她開始吃東西。

  「駱小姐,你可是撒霆少爺第一個帶回來的女人,所以我一定得要好好的照顧你才行。」

  她的話讓駱敏吃了一驚。

  「我……是他第一個帶回來的女人?」

  這個如果當成笑話說的話,她還會笑一個捧捧場,不過這話出自季媽的口裡,教她認真了起來。

  「是呀!在你來的前一天,撒霆少爺還打了電話回來,要我在他隔壁的睡房幫你准備一個房間,呵呵呵……我就知道,我終於可以看到撒霆少爺結婚,並且兒女成群的樣子了。」

  聞言,駱敏俏臉莫名紅了起來。

  「這種事情怎麼可能發生?我根本就配不上他,當然不可能和他結婚的,季媽,你不能誤會──」

  但是她怎麼可能聽進駱敏的解釋?她只是認定了事實,並且喜孜孜地笑著,朝駱敏背對的門口招招手。

  「撒霆少爺,你回來了!要不要喝點什麼?我馬上去廚房準備。」

  駱敏的心跳停了三、四拍,不曉得武撒霆有沒有聽到她和季媽的對話,?此,她選擇保持沉默。

  「那就給我一杯咖啡。」

  武撒霆目送著季媽微胖的身影消失在門後,他踱到駱敏對面的空位上坐了下來。

  他今天沒有穿正式的西裝,而是著了一席天藍色的休閒

  服,優雅地蹺著二郎腿,展現出駱敏不曾見過的另一種魅力。

  駱敏知道他的紫眸正盯著她瞧,炙燙著視線所掠過的每一個地方,她加快了手上的速度,奮力地吃著早餐。

  「慢慢吃,我可沒有要你噎著的意思。」

  武撒霆的聲音突然響起,害她被食物梗到,猛然咳了起來。

  「咳咳咳……」

  「你瞧,我不是叫你慢慢吃嗎?」

  駱敏撫著自己的胸臆抬起頭瞥他一眼,真不曉得他這個罪魁禍首?何還敢大咧咧地說出這種話來,受不了他!

  武撒霆袖手旁觀地盯著她喝了一口牛奶,研判她心裡的怒火消褪了些,才靠過去替她拍背順順氣。

  誰教她方才自貶身價,又說不會和他結婚的話,讓他無由來地發火。

  「謝……謝謝。」

  沒料到武撒霆會體貼地幫她拍背,她的臉是漲得更紅了。

  不發一語,武撒霆回到原先的位置上,表情若有所思。

  他知道,自從他說要分手又食言地回去我她之後,駱敏跟他之間就有了隔閡,也下意識的想迴避他,令他相當的不開心。

  但是他無法使時光倒流,心中的空缺沒有她根本就無法填補,這一點是她永遠不會察覺的。

  之後,武撒霆的目光就只是膠著在她身上,也不曉得是在想什麼,反正沒有再開口。

  駱敏如坐針氈,又不得不硬著頭皮吃完早餐。

  下午。

  武撒霆進入書房裡和狄老談公事,駱敏就一個人在沙灘上散步,不過她才散步沒多久,就有人來打擾她的清靜。

  「駱小姐。」

  來的人正是狄老的看護克麗絲汀娜,也不知道是不是她胡思亂想,她老是覺得克麗絲汀娜給她一種奇怪的感覺,覺得……她以前一定和這對撒旦兄弟有什麼吧?

  思及此,駱敏臉色沉了些。

  「你好,克麗絲汀娜小姐,不曉得你有什麼事情?」

  克麗絲汀娜只是高傲地打量著她,媚眼不屑地一瞟,看來就是一副認定她配不上武撒霆的模樣。駱敏不著痕?地蹙了眉。

  「雖然你是撒霆第一個帶回來的女人,但我可是一點都不承認。」克麗絲汀娜嗓音尖銳地開口。

  「我不曉得你在說什麼?」駱敏很老實的說。

  克麗絲汀娜則是有些不耐煩地擺擺手。

  「唉,也對!現在就告訴你這些的確是太早了些,不過……將來我可不想成為你的妯娌,你根本就配不上撒霆嘛,說身材沒身材、說臉蛋沒臉蛋,我等一下一定要找機會好好的說說他。」

  瞧克麗絲汀娜佯裝一副和武撒霆十分熟稔的模樣,令駱敏很想笑。

  她暗忖,原來自己猜錯了,克麗絲汀娜有興趣的人是武撒宇。不過克麗絲汀娜現在就在考核未來的妯娌人選,的確是教她啼笑皆非,因為她和武撒霆八字都還不曉得有沒有一撇呢,如此亂下定論,真教人受不了。

  但這也莫名的令她鬆了口氣,心裡故意忽略還是對武撒霆悸動不已的心,告訴自己,這一點也不干她的事。

  克麗絲汀娜懊惱地發現她威脅不了駱敏,也發洩不了心中的妒意。雖然她看上的是武撒宇,但當她瞧見駱敏伴在和武撒宇長得一模一樣的武撒霆身邊時,莫名的妒意就是按捺不下。

  她哼了幾聲,高傲地踩著不穩的步伐離去。

  駱敏本以為自己可以因此得到一時片刻的清靜,但是隨後又瞧見自屋子裡走出一抹藍色的身影,她知道,在這裡根本得不到任何的清靜。

  「她跟你說了什麼?」武撒霆的黑髮隨海風飄揚,滲進了濕意,一雙紫眸看著地平線,緩緩走近她。

  「什麼?」

  駱敏含糊地想混過去,武撒霆卻揚起了粗眉,狀似不甚滿意。

  他原本該是在狄老的書房內談公事的,但是當他不意間由窗戶瞥見克麗絲汀娜刻意接近她時,心裡就不禁騷動起來,快快的結束和狄老的對談趕到沙灘來,而她居然還問他什麼?

  哼!她在打什麼馬虎眼,難道克麗絲汀娜那女人真的和她說了什麼,所以她才會如此冷淡?

  一個又一個的猜臆在武撒霆的腦海裡打轉,不滿也浮上了他那張邪俊的臉。

  以前他或許不在意任何人說些什麼來離間他和現任女伴,但是現在事情好像有了那麼一點不同,他不希望克麗絲汀娜把她對武撒宇的愛轉移到他的身上,因而對駱敏亂說話,他非常的不喜歡。

  但是這些話他可不會說出口,只是盯著她的背影,走到她的身側。

  這種愈來愈在乎一個人的感覺,連他自己也覺得氣惱。

  「你知道我在問什麼。」

  他拉住駱敏的手臂,和她四目相對,可是她很快的就把臉別開。

  「我不曉得,你又沒有說清楚。」

  武撒霆又彎起了嘴角,不過這回是露出諷刺的笑,「我以為你的記憶力一向不錯。」

  駱敏回頭看著他,「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武撒霆便把話攤開來講,「你還在生氣。」

  「我在生什麼氣?」

  其實駱敏從現在才開始生氣,因為他不但把話題扯遠了,還開始莫名的關心她這名下堂女伴,不會很奇怪嗎?「關於分手的事……你還在生氣,所以你才不願意回公司去上班。」

  「不是這個原因。」

  「那原因是什麼?」

  為什麼他要打破沙鍋問到底?這只會令駱敏愈來愈思躲開他,但是她還是停下了腳步面對他。

  「那是因為我想開了,與其過那樣的生活,倒不如偶爾見到你就好。」

  他可以在想來她家的時候就來,但是她不願意再見到他和另一個女人相擁,或卿卿我我的模樣,她會受不了的,所以還不如當只笨鴕鳥,把頭埋進洞裡,好換取根本就不可能屬於她的短暫懷抱。

  武撒霆聞言,銳眼一瞇,狀似不悅。

  「你這是什麼意思?」他沙啞著嗓音問道。

  「就是我剛才說過的意思。」

  這句話令武撒霆想到了早上她在餐廳裡和季媽說過的話,她說……她根本就配不上他,所以不可能會和他結婚,這些話讓他一個早上心情都非常不好。

  雖然他沒有刻意的說不結婚,也從未想過要用一紙結婚證書來困住自己,可是當他聽到她那麼說的時候,無來由的煩躁便緊緊地跟著他不放,逼得他不得不認真思考問題的所在。

  而他所想到的唯一癥結,就是那一次他一如往常地殘酷提出分手時,所造成的傷害,因此他才會如此問道。

  可誰知道駱敏的回答讓他心裡緩緩地燃起怒火來。

  「我是問,你說你想開了是什麼意思?又說與其過那樣的生活,倒不如偶爾見面的意思又是什麼?」他可不記得自己以前有虧欠過她。

  駱敏沉吟了一下,似乎察覺不可能含糊帶過這個問題,歎了口氣,她慢慢說道:「我沒有在生氣。」這算是回答了他先前的問題。

  但是武撒霆卻一點都不滿意。「我剛才問的不是這個問題。」

  他差點就要用吼的了,可是轉念一想,這樣的他不就跟脾氣暴躁的武撒宇一個樣?

  因此又按捺下怒意。

  「那你是問哪個?」

  她不是存心激怒他,只是還不想活生生地在他面前解剖自己的感情世界,因此她轉身往回走,忍住了拔腿狂奔的衝動。

  武撒霆跟上她,直到抵達門口,才問了最後一句話。

  「你是已經不想和我在一起,所以才故意不回公司上班?

  故意製造隔閡?」

  駱敏的心像是被人狠狠地揍了一拳,她閉起了雙眼背對著他。

  她是真的不明白他在想什麼?說要分手的人是他、說不分手的人也是他,現在他又隨意地定她的罪……這讓她又再度感到疲累了,而且極度的想要休息。

  因此她頭也不回的踱進屋內,只幽幽地?下一句,「隨你去想吧!」便走離他的視線,回到她的房裡。

  武撒霆站在原地不吭一聲,邪美的臉上凝著別人無法猜透的思緒。半晌,他難得的罵了幾句髒話,一拳擊在白牆上,發洩自己的情緒。

  從來就沒有想過會被女人所束縛的武撒霆回到波士頓後,還是同以前一樣,身旁的女伴一個換過一個,未曾停歇。

  不過始終固定的女人,就只有駱敏一個而已。

  這點駱敏不是不曉得,但是有的時候她卻情願自己不是這個女人,有朝一日,她也能夠從困住她的情潮裡解脫。

  可是,她始終沒有辦法做到,她還是笨女人一個,放不開他這紫眸撒旦,因而自己給自己痛苦,並且一直持續下去……這些日子,駱敏雖偶爾與武撒霆見面,不過每天還是準時上下班,不斷給自己工作上的壓力,藉以忘卻情感上的痛苦。

  今天一早,她到辦公室上班,卻在桌上發現了一束包裝漂亮且價錢頗貴的香水百合。

  她當然不敢奢望這會是武撒霆特地送給她的,所以她滿心疑惑地拿起一旁的小卡片來看。

  幾個斗大且蒼勁的中國字驀地躍入眼簾──駱敏小姐:請接受我誠摯的邀請,一起用個晚餐好嗎?

  尹爾凡看完之後,駱敏滿頭霧水。

  誰是尹爾凡呀?她怎麼一點印象也沒有?還送她花……這下子可傷腦筋了。

  駱敏捧著香水百合,聞了下花香,忽然覺得有時像這樣子也不錯,因此找來了花瓶,欲把花插起來。

  此時,她那平易近人的頂頭上司安東尼走了進來,看到她手上的花,吹了聲口哨。

  「不錯,看來我的秘書小姐挺受歡迎的嘛!」

  駱敏有點不好意思,朝他笑了笑,「不……其實我還搞不清楚送我花的人到底是誰。」

  「搞不清楚?哈哈,是不是你的愛慕者太多了,所以根本猜不出來?」安東尼笑著調侃她。

  「才不是,只是……我是真的不曉得這一位尹爾凡是誰。」她揚了揚手上的卡片,苦惱地笑著。

  安東尼倒是在聽到這個名字後,驚喊出聲,「什麼?!你居然不曉得尹爾凡是誰?」

  「這……很奇怪嗎?」

  天地良心,她是真的不曉得尹爾凡是誰,安東尼有必要吃驚成這個樣子嗎?

  「敏,平常看你的記憶力滿好的,怎麼會連他是誰都不曉得呢?」

  駱敏眨眨眼,一臉無幸相。「這跟記憶力有什麼關係呀?」

  其實可能是因為她最近都在煩惱武撒霆的事情,才會忘了注意週遭的人事物,當然也就不曉得尹爾凡是何許人物。她的臉上出現了些許困窘。

  「當然有,我們前幾天還跟他談過生意,難道你忘了嗎?」

  「我……對不起,我真的是不記得了。」她很老實的回答。

  安東尼知道自己是喚不回駱敏的記憶了,因而歎了口氣,乾脆直接說明比較快。

  「他是台灣龍天電子企業的總經理,前幾天代表他們公司和我們談了幾筆生意,而且我們還在餐廳用了幾次餐,他看來對你頗感興趣,現在想起來了嗎?」

  經安東尼這一提,駱敏才有了幾分印象。

  「嗯,我好像想起來了,真抱歉。」

  安東尼則是露出一臉的不在意。「唉!別這麼說,或許我給你的工作真的太多了,以至於你只記得代表公司出席,卻不記得應酬過的人,下次我會記得給你放一次長假的。」

  「謝謝。」

  安東尼笑著走進辦公室,不過在進去之前,他又好奇地反身問道:「對了,你上回和武先生的假期還好吧?」

  他這個頂頭上司做得還算不錯,對於屬下的風流韻事並不會多加干擾,但是他一提及此事,倒是問中了駱敏幾日以來的憂愁。

  於是她強裝起笑?,把花放進花瓶裡。

  「嗯,謝謝你的關心。」

  安東尼畢竟是在商界打滾過幾年的人,對於武撒霆那聲名狼藉的花花公子作風,當然時有耳聞,而駱敏在這裡也工作上一段時間了,兩人的相處就似朋友般融洽,他也不願見到她?情所困,因此便關心了些。

  他開口建議道:「或許你該考慮和尹爾凡出去約個幾次會,我覺得他會是一個好情人的。」

  最起碼不會腳踏多條船,不把感情當回事,安東尼如此想。

  駱敏點點頭,目送著他把門關上。

  其實地也很明白安東尼的關心,只是她現在還放不下,不過……她會試著去做的。

  事實證明,安東尼的看法是對的。

  尹爾凡果然是一名溫文儒雅且尊重女性的好男人,駱敏光是跟他出來吃過幾次飯,對他的印象分數便打了幾近滿分。

  「敏,你吃不下了嗎?」坐在她面前的尹爾凡第三次這麼問她。

  駱敏不好意思的調回直盯著窗外夜景的黑瞳,對他抱歉地笑了笑,「對不起,我最近的食慾不太好,讓你破費了。」

  「不會、我看得出來……你好像有心事?」

  尹爾凡的直言不諱更令駱敏覺得對不起他,因為她正在利用這份溫柔來轉移自己對武撒霆的注意力。

  「對不起,我!」她本來想做些解釋的,但是尹爾凡出手制止了她接下來的話。

  「我想,你對我只有朋友般的感情吧?」

  駱敏微微吃驚;想不到他洞悉人心的能力這麼強。

  「很對不起。」而她發現,自己居然只有這句話能講。

  「不會,因為我也只是想跟你做個朋友而已。」尹爾凡的墨瞳裡閃著真誠的亮光,駱敏馬上就相信了他的話。

  「那……你為什麼還要繼續的我出來吃飯呢?」

  尹爾凡也沒有隱瞞,直接把當初駱敏吸引他的理由說出來。「那是因為你和我幾年前去世的妹妹長得很像。」

  駱敏怎麼也沒有料到會是這個原因,因此整個人怔了一下。

  「所以你就送花給我,約我出來?」

  尹爾凡笑了,那笑還真的帶了幾分對親人的寵溺,駱敏不禁也開始把他當成兄長般看待了。

  「是的。」他老實回答。

  駱敏笑了出來,「我還以為……你要和我做的不止是朋友之間的關係。」

  當初收到花時,安東尼又說了那種話,所以誤導了她,如今事情突然來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倒也令她鬆了口氣,減低了原本對他的歉意。

  尹爾凡不以意,反而朗笑出聲,「也對,誰教我送了花呢?」

  說罷,兩人都露出了微笑,無形之中,一股近於親情的友情同時在他們的心中滋長。

  「那我就不客氣地叫你一聲哥哥了。」

  「歡迎得很,不過我下個禮拜就要回台灣了,歡迎你有空來找我聊聊。」

  「什麼?!你那麼快就要回去了?」

  尹爾凡點點頭,駱敏卻顯得有一點感傷。

  「是,不過我已經說過了,歡迎你回台灣的時候來找我。」

  面對他的誠意,駱敏很高興的應允了,「嗯,我一定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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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8-27 00:40:44
  第八章

  武撒霆面無表情,卻狠狠地甩下手中的照片,森冷了一雙紫水晶似的眼腫。站在他面前的武撒宇則得意地撇了撇嘴。

  「你拿這個給我看是什麼意思?」不一會兒,武撒霆又掛上了平日閒散的面具,不悅地盯著那張和他幾乎一模一樣的臉。

  「什麼意思?」武撤宇笑得可賊了。「這當然是回敬你上次替我弄來小天竺鼠的資料的禮物呀!」

  小天竺鼠是武撒宇最近認識的一個女人──羅夢心,武撒霆在一開始就感覺得到羅夢心對武撒宇的重要性,因此就在生日的時候送了他這麼一份資料;誰知他不太滿意,現下就回敬禮物。

  武撒霆的嘴上雖然還是掛著平常的那抹微笑,不過當了他那麼多年的兄弟,他們倆又是雙胞胎,武撒宇怎麼會不知道他的心裡正在冒火呢?

  而惹得他心情不爽的原因,就是他方才甩在桌上的那幾張照片。

  其中一張照片正是駱敏開心地和尹爾凡談天的模樣,那發自內心的笑意是武撒霆不曾見過的,因為以前駱敏和他在一起的時候,都是小心翼翼、戰戰兢兢地微笑,所以他現在的心情才會蕩到谷底。

  反觀武撒宇,他現下和羅夢心之間的關係好像發展得還不錯,因此嘴上的那抹笑可說是亮得刺眼,讓武撒霆更加不悅了。

  「我不需要這些東西。」

  武撒霆嘴上如此說道,但是天曉得,當他看到這些照片時,心還真像是浸上了百年老醋。

  雖然他身邊的女伴還是一個挨過一個,但是他卻發覺,這些以前樂此不疲的事情開始變得無趣了。

  武撒宇顯然不信他的話,臉上的笑愈來愈惹人不快了。

  「是嗎?那就是我多管閒事□NB462□!」

  武撒霆給了他一個白眼做?回答。

  武撒宇則乾脆放聲大笑,繼續說道:「很好,那我也希望你不要再來干涉我和小天一鼠之間的事,怎麼樣啊?」

  原來武撒宇是在警告他,不要再找人去調查羅夢心了。

  武撒霆也不是那麼不識相的人,他挑了挑眉,「不用你說,我也懶得再理你的事了。」

  看著武撒霆和羅夢心的感情穩定發展,他竟有幾分妒意,不過他當然不會說出口,也不想再分神去管他們的閒事。

  「最好是這樣。還有,你的對手好像不弱喔!」

  「很謝謝你的提醒。」武撒霆微微咬牙地說。

  武撒宇這才大咧咧地在他殺人般的目光注視下,「心情愉快」的離開,留下他一個人瞪著桌上的照片,獨自生著悶氣。

  回到租賃的房子前,駱敏很自然地將手伸進皮包裡找鑰匙,等她準備開門的時候,一旁的轉角處走出了一道人影,嚇了她一大跳。

  「啊──」

  「等等,是我。」

  武撒霆從黑暗之中竄了出來,伸手拉住因緊張而差點跌倒的駱敏,並且順勢將她擁進懷裡。

  那撲鼻的淡淡馨香以及久未環抱的軟肌玉膚,竟教他意外地感到心滿意足。他禁不住地抱緊了些,享受著別的女人所無法帶給他的滿足感。

  駱敏驚魂未定,偎在武撒霆的胸前喘著氣,幾乎說不出話來,但是當她發覺這個環著她的男性是誰之時,便開始掙扎了起來。

  「謝謝你,我不要緊了,請你放開我好嗎?」她掙扎了老半天,武撒霆的雙臂還是緊緊鉗著她,她只好脫口要求道。

  但是武撒霆發覺他抱上癮了,根本就不想放手。

  「不!」他獨斷得像個帝王,令駱敏氣絕。

  「你不要這樣,別人會看到的。」

  「那我們進去裡面再繼續。」

  說罷,他便撿起掉落在地上的鑰匙,摟著她開門進去。

  「等……等一等──」

  不容她爭辯,武撒霆嘴邊噙著她不會錯認的邪笑,踢上大門,將她壓在客廳的沙發的。

  「等一下!你到底要做什麼?」她大喊。

  駱敏奮力掙扎,本來以為他會挑逗她,並且對她……但是他並沒有那麼做,他只是輕輕地、溫柔地吻著她、抱著她而已。

  這個姿勢維持了良久,駱敏蜷縮在他的懷裡,嚥了咽喉裡的唾液,傾聽著他有力的心跳聲,不敢動彈。

  她猜不出武撒霆為什麼會來找她,不過她實在不想再沉淪下去了,因此她強迫自己不要屈服在慾望之下,雙手也不敢抵上他強壯的胸瞠,就怕臣服在他的魅力下,再度犯錯。

  武撒霆支起身體,紫眸眨也不眨地凝視著她。駱敏因為他的舉動不自在的別過臉,以為自己方才和他身體接觸的地方全都要著火了。

  然而終究還是沒有著火,武撒霆拉起她坐在身側,大手仍是環著她的腰,像是怕她會逃走似的。

  「你……今天來有什麼事情嗎?」最後還是由她先開口。

  武撒霆卻回答了一個風馬牛不相干的答案,「你為什麼不敢看著我?」

  「什麼?」

  不明白武撒霆心裡在打什麼主意,不過駱敏並不打算如他的願,還是將視線固定在其他地方。

  她以前就是太順著武撒霆,不管做什麼事都太過柔順,才會淪落到這步田地。她現在要學著反抗他,同時也要試著不再愛他,因為唯有如此,她才能夠在這一場不會有結果的愛情裡全身而退。

  對於駱敏的反抗,武撒霆先是挑了眉,隨後又皺了下,邪美俊逸的臉上驀地出現一絲詭譎。

  「是因為他嗎?」他問了一句連自己都意想不到的話。

  其實他今天來找駱敏,並沒有要責問她和另一個男人在一起的事情,因為他很明白遊戲規則,他身邊的女人若和別的男人在一起,他不會有二話。不過對像換成了駱敏,他便開始厭惡這項規則了。

  只因為她是特別的,而他也愈來愈在乎她,所以內心很自私的將她歸作不適用於規則的女人。

  不過他不會告訴她的。雖然他始終無法習慣她不在身旁的日子,但他也不願因此將自己套上女人的枷鎖,即使狄老對她很滿意,那又如何?對於愛,他還是不喜歡這種會使人脆弱的東西,現在的自由他更是不願失去,所以雖然明知自己已對駱敏?

  生了超越喜歡的感情,卻固執地不想承認。

  他就是這麼一個任性自私的男人,這輩子也許都不會改變了,因為他就是武撒霆。

  駱敏愣了下,不太明白他在問些什麼,於是又問了一次,「什麼?」

  武撒霆撇撇嘴,突然有些懊惱自己提出這個問題。為了不被駱敏視?吃醋,他揚起了一抹微笑表示自己的大方。

  「沒什麼,只不過撒宇看到你跟另一個男人在餐廳吃飯而已,如果你要跟他在一起,我當然是不會反對,但是他知道你還跟我在一起嗎?我可不希望下次我們一起去餐廳吃飯的時候,還得為了你決鬥一番。」

  聞言,駱敏的心像是被萬箭射穿了般,疼得差一點麻木。

  他露出了苦笑暗忖,原來她在他的心目中是如此的不堪呀!把她想成了腳踏多條船、人盡可夫的女人,這就是他眼中的她嗎?

  駱敏哀痛到不自覺地搖搖頭。

  夠了,她是真的受夠了!她是不曉得他為什麼要如此對待她,不過她不想再聽到他這麼說,也不想再承受一次這種痛苦。

  她顫著聲音說道:「走,請你出去。」

  武撒霆凝視著她,紫眸裡儘是後悔,當他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時,已經再也挽回不了了,而且他的傲氣根本不容許他道歉。

  於是他強拉她入懷,不顧她的掙扎硬是掠奪她的紅唇,並且輾轉地加深。

  直到他嘗到一股血腥味,才倏地推開她的身體,發現她那深邃的黑目中儘是哀傷,他的心中再度盈滿了後悔。

  摸著流血並且麻木的下唇,駱敏的淚水終於決堤了。

  「走……求求你!算我求你!離開我的生活,請你離開……走!」她聲音沙啞,近似力竭。

  「敏……」

  武撒霆根想留下跟她說點什麼,就像以前應付週遭的女人一般,不過此時他只知道她不是一般女人,他是他喜歡的女人,因此什麼話也說不出口,兀自傍徨了起來。

  駱敏哭紅了眼,也哭紅了鼻子、臉蛋,只是不斷地要他走。

  「請你走吧,我……我們之間早就已經結束了,所以……所以請你不要再來找我,就當……我已經被你甩了……我們已經分手了,好嗎?」她不斷抽噎著。

  那模樣真的令武撒霆首次嘗到何謂心痛。

  他手握成拳,又驀然放開,粗眉皺攏,紫眸也不再閃著帝王般的尊傲。

  「不要分手,我絕不答應。」他堅定地說。

  以前的他或許不在乎甩掉哪一個女人會令他後悔,但是駱敏會,所以他是一輩子都不會和她分手的。

  「我不管!你走……你走;我不要再看到你了!」

  駱敏不斷地揮手,用力推拒著武撒霆那試圖抓住她的雙臂,但是武撒霆不放,使勁地抱緊她,讓她埋在他的胸前哭泣。

  他生平從未遭受過這種無力感,只能任由下意識支配自己的動作,嘴裡不斷地呢喃:「你不明白……你不會明白,在我的心裡……你是特別的……所以……我根本放不開你。」

  雖然道歉的話已在腦海中盤旋,可他還是說不出口。不過他首次道出了心中的話,反而令自己看清了一切。

  沒有錯,他是愛上了駱敏,而且深度已經出乎他意料之外了……驀地睜開雙眼,那腫痛、沉重的眼皮在在說明了昨夜她的淚流得夠多,喉嚨裡的乾澀更代表了昨夜的痛哭失聲。

  駱敏記起今早還要上班,因此翻了個身準備起床,卻被眼前忽然放大的俊臉給嚇得張大水瞳。

  老天!這是怎麼一回事為他怎麼會在這裡?

  瞧瞧武撒霆彷彿在自家一樣,將手搭在她的腰上,側著臉,任由一頭黑色的長髮披散在白色的枕頭上。

  這個情形她以前也見過幾次,但是卻沒有任何一次像現在那麼悸動、那麼感慨的。

  到底有多少女人見過他現在這般毫無防備、單純得有如孩子的睡??而以前的她也總會悄俏地感傷、妒忌,只因她明白,眼前的他永遠都不可能只屬於她一個人的……不過現在,她再也沒有這樣的煩惱了,因為她要把這一切的傷痛都結束,讓傷口結痂,不再疼痛。

  下定決心的駱敏移開了視線,坐在床上,揉了揉隱隱作疼的太陽穴,才躡手躡腳地離開大床,走進浴室裡梳洗,準備上班。

  說實在的,她完全想不起來,昨夜在她歇斯底里地大哭過後,她和武撒霆之間還發生了什麼事情。她愈想頭就愈痛,所以乾脆不想了,反正她說了那種話,不就是注定分手了嗎?想得再多也於事無補。

  半個小時之後,駱敏留下他先行上班去了。武撒霆在不久後被一通電話吵醒,他將頭埋進枕頭裡,接起電話。

  「喂喂,敏嗎?你在家嗎?喂喂,敏?」

  一聽到是男人的聲音,且是說著中國話,武撒霆的睡意馬上去了一大半。

  「喂,你是誰?」他不悅地半瞇了眼,嚴肅地以國語反問道。

  天知道武撒宇調查出來的資料齊不齊全,不然現下怎麼會有人打電話來駱敏家找她?該死的!他到底還有多少情敵?

  他心裡不斷地咒?著,不過嘴上沒說,紫眸往床畔一瞥,知道她逃了,心情更是不悅到了極點。

  「居然問我是誰……你才是誰?怎麼會在敏兒的屋子裡?敏兒呢?叫她馬上過來聽電話。」

  話筒另一端的人顯然也不比武撒霆客氣到哪裡去。

  他挑了眉,在床上坐起身,握緊了話筒。

  「我是她的男人。」武撒霆乾脆如此放話,終於滿意地聽到對方的抽氣聲。

  「你胡說八道,我的敏兒才不會做出這種事情來,你馬上叫她來聽電話。」

  由於對方是用吼的,所以武撒霆皺了下眉,將話筒拿離了耳朵幾寸,心裡更是為了他那句「我的敏兒」而喝了猛醋。

  「她不是你的敏兒,而是我的敏兒。」武撒霆霸氣地更正他的話,當然不容許有人再和他搶駱敏了。

  「你說什麼?你……你這小免崽子真是氣死我了,我再說一次,趕快叫敏兒來聽電話,否則我就叫敏兒甩了你,哼!」

  等一下,他在說什麼?要叫駱敏甩了他?

  武撒霆開始覺得事情出乎意料之外。

  「敏她現在不在,請問你是……」

  這回他的語氣恭敬了起來,而對方也好像是知道自己的威脅奏效,因此得意地笑了幾聲,「你問我是誰?哼!我是敏兒的老爸。」

  聽完,武撒霆苦笑了三聲;沒有想到他居然會跟未來的丈人在電話裡頭吃猛醋,唉!這話要是傳出去了,他這紫眸撒旦的形象怕是要全毀了。

  不過他腦中靈光一閃,瞧了眼身旁空出的床位,馬上就想到了一個計劃。

  ?此,他不得不謙虛應對,開始向話筒另一端的岳父大人進行洗腦工作,好達成目標。

  「我真是笨……」駱敏一邊罵著自己,一邊走回公車站牌前去等車。

  今天是星期天,她還笨得跑到公司來上班……大概是因為一早醒來就看到武撒霆睡在身邊,而被嚇得大小腦一起抽筋了吧?

  否則平常的她哪有可能會犯這種錯誤?

  唉!只要一想起當她趕到公司時,公司警衛很想笑、卻又憋著笑意的樣子,她就懊惱得很。

  坐上公車回到公寓,一進門,她便發現武撒霆還待在客廳裡,而且正蹺著二郎腿看電視,她的心情更是雪上加霜。

  「你回來了?」

  武撒霆盯著她皺起的眉頭,實在有種想要幫她撫平的衝動,不過他卻沒有付諸行動,就怕引起她的反感。

  「嗯。」

  駱敏以為她咋晚說了那些話,他應該不會再留在這裡的;沒有料到他卻一副沒事的模樣,令她氣絕。

  「剛剛你父親打電話過來了。」

  「什麼?!」駱敏大吃一驚,隨後又小心翼翼地問道:「那他……有沒有交代什麼事情?」

  「有。」武撒霆的唇畔往上揚了起來,彷彿有某件事情正在他的掌握之中。

  「什麼事情?」

  「他說他很生氣。」

  「生氣?」駱敏知道大事不妙了,父親打電話過來,正巧被他逮到有男人在她的房間裡過夜,這下子有好戲可看了。

  武撒霆的心裡卻在笑,而且是相當得意的那一種。

  「為什麼他……會那麼的生氣?」其實不用問她也知道原因,不過她還是苦著一張俏臉問了。

  「他希望我們能夠盡快結婚。」武撒霆討厭再和她兜圈子,因此一口氣把話全都說出來了。

  當然,這還是得靠他的岳父大人鼎力相助,否則他相信這個計劃還是不會成功的。

  「你說什麼?」

  這比一個只約過兩次會的男人當場向她求婚,還要教駱敏吃驚。

  「我說,你的父親,也就是我未來的岳父,希望我們兩個人能夠盡快結婚,至於宴客方面,他也答應一切從簡──」

  「等……等一下,我什麼時候說過要跟你結婚了?」駱敏連忙喊停,問出她的疑問。

  「你的父親,我的岳父大人決定的。」武撒霆笑著說道。

  他就是知道現下要駱敏回到他身邊是件相當困難的事情,因此才故意借用岳父大人的力量,也好贏得美人歸。

  「你胡說八道,我爸爸才不會那麼隨便就把我許一個……他完全不信任的陌生人。」

  「我不是陌生人。」武撒霆板著俊臉說道,「我們都有了那麼親密的關係,根本就不是陌生人。」

  駱敏臉紅,無法駁斥他的話。「我會打電話跟我爸爸說明清楚的,你不用擔心會被迫娶我、被婚姻束縛。」

  武撤霆隨即丟下了一顆大炸彈,「那可不行,因為我已經答應要娶你了。」

  駱敏不敢置信地張大了眼睛和嘴巴,看著他臉上邪魅的笑,幾乎要相信他所說的話了。

  「你說什麼……你不要跟我開這種玩笑好嗎?」

  跟她開這麼無聊的笑話,打死她都不會相信。

  武撒霆卻嚴肅了面容,一本正經地望著她,「我沒有開玩笑,我的確是要娶你。」

  駱敏跌坐在沙發上,覺得是晴天霹靂。她不過是忘了今天是星期天,烏龍地趕去上班又回來,短短的幾個小時內,竟就發生了這麼重大的事情,令她一時片刻無法消化,也不知道該做何反應。

  「你為什麼要答應?」

  這是她唯一想得出來的問題,因為她知道,如果是武撒霆不願意做的事情,根本就沒有人強迫得了他。

  那……他為什麼還要答應這件近乎荒唐的婚事呢?她真的找不出理由。

  「因為我想答應。」武撒霆目光灼灼地盯著她。

  駱敏突然有種無處可躲的感覺,整個人非常不安。

  「這不是理由,你對我根本就……」沒有任何的愛意。這句話她說不出口,所以很不自然地煞住。

  武撒霆似乎明白她在想什麼,臉上漾著令她吃驚、且不敢直視的溫柔笑容,緩緩踱到她的面前蹲下,與她的臉平視。

  「看著我。一他攫住她的下巴霸氣的?高,讓駱敏不得不心跳如雷地看著他。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所以我要告訴你,我要娶你是因為我想娶你,而不是因為你爸爸,這樣你懂了嗎?」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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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8-27 00:41:22
  第九章

  她當然不懂!他在說什麼呀?她怎麼可能弄得懂?

  駱敏很想這樣大喊大叫,她從來都沒有弄懂過武撒霆的心思,又怎麼會明白他現在說的這些話是何意思呢?

  不過她居然還傻傻地點頭了,這才是教她最嘔的地方。

  都怪他那雙紫水晶似的雙眼,與她四目相接時,那紫色的波瀲亮光懾住了她的心神,彷彿被他給催眠了,然後就……唉!

  說來說去,她這輩子真的是注定要賠給他了也不一定,否則也不會在一見鍾情之後,便開始了她單戀的苦澀日子。

  駱敏皺著眉,一邊歎氣地想著昨天的事情,一邊將手上的工作很有效率的完成,再將它送進總經理的辦公室。

  孰料她才敲完門踏進辦公室而已,迎面便對上了安東尼那張斯文的笑臉。

  「恭喜你了,敏。」他劈頭所說的話教她怔愣一下。

  「總經理,你在恭喜我什麼?」

  駱敏將公文放在他的桌上,臉上儘是不解。

  「我剛剛才和武先生通過電話,他說你們決定要結婚了,所以你的工作只做到這個月為止。雖然我有點捨不得你這麼一位好秘書才剛來沒有多久就要離職,不過我還是給你我最誠摯的祝福。

  「等一下,你剛剛說武撒霆打電話給你?」

  「是呀!有什麼不對嗎?敏?」

  駱敏咬了咬下唇,真不知道是該當著他的面責?武撒霆呢?

  還是乾脆否認這件事?

  很可惜的是,這兩件事她都不可能做,因此也只有在心裡咒?武撒霆,意思、意思一下了。

  她深吸了一口氣,覺得有必要澄清一些事,於是開口說道:「我是可能要結婚了,但是我並不打算辭職。」

  安東尼盯了她半晌才笑道:「還真被他料中了。」

  「什麼料中了?」駱敏好奇地問。

  「武先生他說,你一定不會答應的。」

  好呀!這個紫眸撒旦,還真的完全掌握了她的一舉一動。她氣抿了嘴,呢喃似地罵道:「既然知道我不會答應,那幹嘛多此一舉……」

  不過安東尼還是聽到了,他笑著補了一句,「可是我答應了。」

  「什麼?!」她快要昏倒了,突然覺得全世界的人好像都在和她作對。

  「沒有錯,我答應他只讓你工作到這個月月底。」

  「安東尼……」駱敏的聲音有氣無力,連安東尼的職稱也免了,直呼他的名字,以表示抗議。

  但是她的抗議無效,安東尼無奈地對她攤了攤手。

  「對不起,我以為你是不好意思提出辭職,畢竟你才剛來沒有多久,所以我才會問都不問你的意思,就答應他了。」

  聞言,駱敏精神一振,「那你現在知道我並沒有辭職的意思,我可以繼續待在工作崗位上□NB462□!」

  「這個……」安東尼露出了為難的神色。

  「怎麼了,難不成武撒霆他威脅你?」她氣瞇了眼睛。「不……不是這樣的。」

  「那是怎麼樣?」駱敏的模樣咄咄逼人,一點也不像是安東尼的下屬。

  「唉!是武先生說你一定不會答應,所以才要我說服你。」

  「而你答應了?」

  安東尼點點頭,心裡早就開始後悔當初不該信誓旦旦地對武撒霆保證,說他一定可以說服駱敏,結果呢?

  看樣子,他們之間的問題不是他這個第三者說幫忙就可以幫得了的,他真的太過自信了。

  看到安東尼那副為難的樣子,駱敏也有些過意不去,可是……她就要連工作都丟了,怎麼能夠不氣憤呢?

  最後地也不好意思再為難安東尼,決定直接去找武撒霆攤牌。

  駱敏一回到家,又有一個驚喜迎接著她。

  「爸爸、媽媽,你們怎麼來了?」

  當她進門看到武撒霆像個居家男人,對她的父母親熱情招待的模樣,她真的是吃驚得忘了身處何處。

  「敏兒,你下班了,趕快過來!」她的父親伸手招呼她。

  她的母親則是丈母娘看女婿,愈看愈得意,笑嘻嘻地趨前拉她進門。「哎呀!敏兒,你看看你這個孩子,結婚這種大事本來就該先跟爸媽商量的,有什麼好害羞的?我們兩老居然是最後知道,真是的,那婚禮怎麼來得及準備……」

  駱敏聞言,趁父母不注意的時候,偷偷瞪了武撒霆一眼。

  而他居然笑得很自在,還讓她心律不整地漏跳了幾拍,真是有氣也發不出來了,只得任由母親拉著坐進位置裡,開始討論婚事。

  當她聽到婚期居然訂在下個月時,又忍不住插嘴了。

  「等一下,」她忽然覺得自己最近好像常常在講這句話。

  「下個月實在太快了吧!

  距離現在還不到半個月……」

  武撒霆馬上回答,「不,不會,下個月剛剛好,我的別墅下個月才會重新裝潢完成,而且我也已經向教堂預約好時間了,所以下個月結婚絕對不會太快。」說罷,他還向她為了一個溫柔的笑容。

  駱敏抿了抿唇,突然發覺,她對這樁婚姻好像不太排斥。

  畢竟她還是愛著武撒霆的,所以她無力抵抗這件事情的進行,甚至還私心的帶著期待。不過對於婚後的生活,她就不敢再抱持什麼樂觀態度了。

  誰教武撒霆的女人實在是多如過江之鯽,性生活多彩多姿,她不以為結了婚之後便可以獨佔得了他,也不認為結婚會讓他收心,因此心中可說是既悲又喜,始終弄不懂武撒霆要和她結婚的動機何在?

  就因為她很特別嗎?駱敏覺得事情絕對沒有他說的那麼單純,只憑「特別」就想娶她,那她不禁對這婚姻的維持愈來愈沒有信心了。

  就怕……他們才剛簽了結婚證書沒有多久,就得簽離婚協議書了。不過反觀武撒霆的樣子,倒是一副令人意外的自信滿滿。

  而就往在武撒霆發表過高見之後,駱爸爸也開口了,「等一下,為什麼一定要在教堂結婚呢?」

  武撒霆馬上回答,「因為由牧師證婚,很方便。」

  駱爸爸立刻反對,「不行!不行!我們台灣不流行這個,至少得印些喜帖通知親友,還得擺個流水席才可以。」

  駱爸爸這麼一說,駱敏只覺得有些丟臉。她連忙拉拉父親的衣袖,想告訴他,這裡是美國,台灣辦流水席的那一套在這裡完全不適用。

  可是他甩開駱敏的手,要武撒霆的回答。

  也就因為從武撒霆的笑臉上看不出他有什麼想法,所以駱敏簡直要?自己的父親捏了一把冷汗。

  「可以印喜帖,但是辦流水席可能不行,不過我會在波塞頓飯店舉辦慶祝餐會,不曉得岳父大人意下如何?」

  所幸武撒霆今天心情很好,沒有表現出任何不耐。駱敏不禁猜想,他真有那麼想結婚嗎?

  殊不知武撒霆的心裡的確是這麼想的,只要能在駱敏的身上套上婚姻的枷鎖,那他就不怕她跟別的男人跑了,因為他相信駱敏不會違背婚禮的誓的,而他就有時間將她的心重新奪回。

  駱爸爸皺著眉頭想了很久,「那好吧!就印喜帖,在教堂結婚,不辦流水席,不過餐會可不能不辦。」

  聞言,駱敏苦笑了下。

  天哪!她筒直是無法想像這個婚禮會是什麼樣子?

  印喜帖,結果卻在教堂舉行婚禮?而一個像流水席的餐會……她可能會更加頭痛了。

  日期、儀式敲定,武撒霆便馬上聯絡廠商,印製大紅喜帖。

  他還記得,當他打電話向廠商說明喜帖的樣式時,對方那奇怪的語氣。噙著一抹笑意,他開始批閱手上的公文。

  可是他才批閱沒有多久,就有幾個女人闖了進來,「砰」

  地一聲推開辦公室大門。

  「撤霆,你寄這種奇怪的東西給我做什麼?」其中一個金髮女子首先發言。

  她的手上和其他幾個女人一樣,都拿著一張喜帖,而且臉上的表情是既怪又好笑,使得她們臉上的濃妝看起來有點嚇人。

  武撤霆抬起了頭,表情還是同以前一樣閒散,彷彿什麼事都駭不倒他。

  「什麼怪東西?」他明知故問,悠哉地躺進皮椅裡。

  「就是我們手上的這張紅帖子。」另一個棕髮女子不悅地瞪了其他女人一眼,揚著手上的喜帖。

  也難怪她們不曉得這張紅帖的意義,不過武撒霆還特地將其中的中文翻譯成下了英文,怎麼她們還是不懂?

  「那是喜帖。」他笑著回答,突然發現,要和駱敏結婚的感覺還真的很不錯。

  「喜帖?!這是什麼怪東西呀?」又有一個女人嫌惡地問道。

  她雖然沒有把大紅帖子撕成稀巴爛,不過瞧她那憤恨的眼神,她手上那張喜帖的下場恐怕也不會好到哪裡去。

  「我已經說過了,那是喜帖,不是什麼怪東西。」武撒霆的神情看起來沒有什麼改變,不過語氣已經有點不耐煩了。

  「好吧!這喜帖是做什麼用的?為什麼它上面居然說你要結婚了?撒霆,你不會是在開我們的玩笑吧?」

  安瑪麗是最近才成為武撒霆的女伴之一,可是就在她好不容易上了武撒霆的床後,居然就發生這種事,因此她的聲音特別尖銳。

  不久,又有一個嗲得不能再嗲的聲音附和道:「對呀!撒霆,你不要隨便開這種玩笑嘛!嚇死人家了。」

  「就是嘛!撒霆……」

  其他女人也不甘示弱地發言。才一下子光景,偌大的辦公室馬上成了傳統菜市場,吵成一團了。

  「安靜!」武撒霆驀然吼道,紫眸中掃射出來的森冷光芒馬上就令她們不自覺地打著冷顫,個個噤聲不語。他不再微笑,陰鷙地看了在場所有女人們一眼,繼續問道:「你們看我的樣子,像是在開玩笑嗎?」

  她們忙不?地搖頭,深怕這一猶疑口裡的唾液不但會卡在喉嚨裡,更會讓心底襲上來的冷意凍掉了一條小命。

  武撒霆道才滿意地點頭,「這喜帖就是要告訴你們,我要結婚了,所以你們每一個人都可以拿到一筆錢當分手費,就是這樣了。」

  安瑪麗聽完,不死心地出聲,「可是──」

  武撒霆不給她機會,馬上揮手截斷她的話。

  「沒有什麼可是的了,就是這樣子,等一下你們離開的時候,都可以到秘書那裡去領一張支票,走吧!」

  他無情的下了逐客令,一群女人也只好垂頭喪氣地魚貫步出辦公室。

  可是自以為打發了她們的武撒霆卻沒有發覺其中一雙帶了恨意的眸子。他又將注意力轉移回公文上,繼續批閱。

  不一會兒,又有人很沒禮貌地踹開他的辦公室大門。武撒霆無奈地抬起頭,瞪了眼前那張和他一模一樣的俊臉一眼。

  「咦?人呢?」

  聽他說這話,敢情他是來湊熱鬧的?

  武撒霆故意對他投以詭譎一笑,用著讓他差點全身發毛的語氣說道:「全打發走了。」

  奈何武撒宇對他這位撒旦胞兄可瞭解得很,知道他在虛張聲勢,所以一點都不害怕,還學武撒霆每次到他辦公室時的動作,大咧咧地坐到他的辦公桌上,皮皮地朝他微笑。

  「哎呀!沒有看到你從良的精采歷史畫面,還真是可惜了,嘖嘖嘖!」

  武撒宇當然也收到了武撒霆親自送過去的喜帖,而且當場只差沒有笑倒在地上打滾。

  在教堂結婚卻印了喜帖,當然是怎麼看都很奇怪啦,所以他馬上在聽到一群娘子軍組團來抗議時,跟了上來,等在外面看戲。

  可惜的是,他才上來沒有多久,那群女人就走了……唉!

  真沒意思。

  武撒霆的唇線微彎,雙手抱胸地看著他。

  看來,解決掉所有麻煩的他心情相當不錯。

  「你看夠了沒?可以回去辦公了吧?現在是上班時間,我可不希望你用來做這麼無聊的事情,不如回去多看一點公文。」

  「拜託!你兄弟我是關心你才上來看你的,別人……哈!我才不屑理會哩!」

  瞧他說得義正辭嚴,武撒霆笑了笑,決定赦免他剛剛踹辦公室大門的罪,從輕發落。

  婚禮緊鑼密鼓地籌備著。

  要這短短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裡,駱敏的父母就住在波塞頓飯店的總統套房裡,幫著駱敏準備婚禮必備的東西,也陪她去試了婚紗……忙得駱敏最後還是將工作給辭了,好專心籌備一切事宜。

  她覺得很對不起安東尼,不過他倒是不怎麼介意,反而誠摯地祝福她,令她感激不已。

  不過最近她忙歸忙,卻老覺得有一雙憤恨的視線跟著她,奇怪的是,只要她轉過頭或特別提高警覺的時候,視線的主人便立刻消失不見,令她下意識的感到毛骨悚然,卻又不敢告訴家人,怕他們擔心。

  難得婚禮的事情忙得告一個段落,駱敏便陪著媽媽和爸爸到波士頓的市區到處逛逛,讓他們兩老高興一下。

  在百貨公司選購衣服的時候,武撒霆前幾天塞給她的手機響了,她馬上將它打開。

  「哈□NB462□!」

  「敏。」

  「撒霆……有什麼事情嗎?」

  「我好想你。」

  這句話聽得她臉紅,不過也不能怪武撒霆會這麼說,因為駱家兩老觀念非常保守,說什麼婚禮舉行之前,新人最好別見面,所以武撒霆才會乾脆替她辦了支新手機,好方便隨時隨地聽到她的聲音。

  這種前所未有的體貼真的是甜煞了駱敏,不過她並不敢放任自己太過沉溺,每一回都得不斷地提醒自己,沒有真愛當基礎的婚姻不可以期待太深。

  「謝……謝謝。」

  除了這句話,她實在不知道還能再說些什為了。不過她好像隱隱聽到話筒裡傳來歎氣聲。

  只是她沒有勇氣證實,只能緊緊握著手機。

  沉默了半晌,手機裡再度傳來聲音,「敏,昨天岳母說要去拍婚紗照,你們的日期訂在哪一天?」

  武撒霆跟駱敏已經有五天沒見面了,他實在是想她想得緊,想得連他自己都意外的心痛。

  所以當昨天駱敏的媽媽發現,他們所有的事情都想到了,就忘了要拍婚紗照時,武撒霆挑了粗眉,高興地答應。

  雖然他也同武撒宇一樣不太愛拍照,不過為了能在結婚前見到駱敏,他竟然還期待得很,笑壞了當時在一旁插花的武撒宇,直嘲笑他還沒有結婚就要當妻奴了。

  武撒霆當然是死也不會承認的,任由武撒宇笑到肚子痛、就差沒有趴在地上打滾,他才受不了地將武撒宇「請」出辦公室大門,繼續辦公。

  「拍婚紗照?這個……我也忘了時間,不如等一下我問媽媽看看,稍後再撥電話給你。」

  「嗯,我知道了。最近天氣好像……好像變涼了,自己……咳!注意一下身體。」

  武撒霆平常對女伴都是很謙和有禮沒錯,不過像這樣子關心對方的身體、噓寒問暖的,可是生平頭一遭,因此他的語氣有了一絲猶豫,音調也比平常高了些,顯得不大自然。

  駱敏淺淺地笑出聲音,同時悲哀的發現,她根本就無力抵抗武撒霆的魅力,即使她是怎麼努力地提醒自己,也絲毫沒有作用。

  將手機關上,駱敏怔愣地坐在原地,想著他方纔的那些話,呆呆地傻笑著。

  直到駱媽媽和駱爸爸血拚完,拍了下她的肩膀,她才回過神來。

  「敏兒,你沒事吧?怎麼一個人呆呆地坐著發笑?」

  駱媽媽手上提了大包小包,見女兒神態有異,乾脆將它們全部丟在地上,關心地盯著她瞧。

  「呃……我……我沒事,你們買完了嗎?」駱敏臉紅,困窘地轉移話題,駱家兩老這才露出了微笑。

  「買完了!買完了!我說這個準女婿還真不錯,現在就懂得孝敬丈人、丈母娘,不錯,哈哈哈……」駱爸爸很得意地笑起來,教駱敏又好氣又好笑。

  幾天前,武撒霆以辦婚事需要用錢?由,塞了一張金卡給駱爸爸和駱媽媽。駱敏本來是想叫他們不要收的,但是駱家在台灣畢竟只一般小康家庭,難得出國一次,又有人拿錢給他們花,所以他們也就不管駱敏的抗議,馬上把武撒霆當兒子看待,對他是又拍肩又稱讚的,讓駱敏無奈又氣絕。

  不過她雖然無力阻止他們收下金卡,卻可以陪著他們上街,以免他們花了武撒霆大多的錢,教她心裡過意不去。可是在她跟著他們連走了五條街、逛了三家百貨公司之後,她實在懶得管了。

  只因他們兩老精力旺盛、老當益壯,逛了一個早上還絲毫不嫌累,而且看到什麼新奇的東西就要罰站上十幾分鐘,駱敏根本吃不消,最後乾脆放任他們買個夠了。

  反正出錢的冤大頭又不是她,她實在是不必太擔心才對。

  「對了,敏兒,媽媽幫你買了件新衣服,拿出來給你看看。」駱媽媽說罷,就連忙低頭去翻那一袋袋的東西。

  駱敏看到那一堆袋子頭就痛了,因此出聲阻止,「不了,媽媽,我們先回家去再看吧!」

  她的腿老早就罷工了,再不回家休息,只怕明天早上會癱在床上,下不了床。

  駱媽媽笑了笑,「也對。」

  於是一行三人慢慢地步出百貨公司,駱敏也暗自鬆了一口氣。

  不久,駱敏招手叫了一輛計程車,把父母血拚的成果全都塞進後車箱裡,然後以流利的英文向司機說道:「對不起,請你送這一對夫婦到──」

  她的話才說了一半,後頭一輛沒有人駕駛的車子忽然朝他們衝了過來,引起陣陣尖叫聲。

  駱敏半顆頭還在計程車裡,當她側頭發現那部車子時,根本來不及猶豫,她選擇退後一段距離,想要躲過那部車子的衝撞。

  只可惜她的動作還是不夠快,當那部車子擦撞到計程車時,車身也碰到了她,將她撞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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