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吞史萊姆 -【異界之機關大師】《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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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0 神創師



陸淺雪問了這句話之後，常鳴思索了片刻，伸出手指，在空中劃動。.

他手劃過的時候，普通人什麼也看不見，但在陸淺雪眼裡，卻仿佛看見了一縷金光順著常鳴的手指，在空氣中蕩起漣漪。漣漪很快消失，但金光卻留在空氣裡，形成了一個複雜而美妙的圖案。

陸淺雪一看到這個圖案就驚呆了，以她的見識看來，這個圖案極為勻稱協調，每一個筆劃都透著數學與規律的美。

最關鍵的是，她知道這個圖案是什麼！

這是常鳴絕對不可能學會的東西！

她傾身向前，目光緊緊地追隨著常鳴的手指，一動也不動。

常鳴在空氣中落下最後一筆，一道無形的光膜掃過他全身。剎那間，他身上氣勢大盛，與之相對的是，陸淺雪的瞳孔瞬間緊縮！

“三極丁等！”

她低聲輕喃，一眼就看出了常鳴的精神力水準！

她的眉頭緊緊皺起，無數疑惑在心中升起。最後，她謹慎地問道：“你繪製的這個符號，是從哪裡學來的？”

常鳴笑了笑，反問道：“你是說神紋嗎？”

陸淺雪像是被人打了一拳一樣，猛地向後震了一震，失聲驚呼道：“你怎麼知道這個名字！”

常鳴指了指某個方向，說：“倚古城公會的會長跟我說的。”

很明顯，司元白是最近才被派到倚古城來的，為的就是機關戰爭。東梧州戰爭委員會的人到了之後，首腦人物第一時間去公會與他進行了會晤，這其中當然包括陸淺雪。

陸淺雪眉頭緊皺，問道：“你是說司會長？他又怎麼會知道這個？就算他知道，又怎麼會把這個講給你聽？”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完全消失，整個人陷入了深思中。

她喃喃道：“對，沒錯，我是說，司元白的感覺怎麼有點不對……但是又不像啊……”

這件事常鳴已經狐疑很久了，他仔細聽著陸淺雪的話，追問道：“他的感覺怎麼不對了？”

陸淺雪沉吟片刻，說：“這件事情講給你也無妨。你知道，我長年居住在中央坤州。”

常鳴點頭，所有的地創師都住在那裡，頂多偶爾涉足一下北浮州。這次如果不是因為機關戰爭，陸淺雪也不會回去東梧州。

陸淺雪說：“地創師的身份跟普通機關師有些不同，最大的區別在於，我們可以跳過祭司，直接覲見機關神！”

常鳴一驚，頓時反應過來：“你是說，司元白是個機關神？！”

陸淺雪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皺眉說：“的確有一點那種感覺，但感覺又有些不一樣。我說不清楚，他就算是機關神，肯定也不純粹。”

不純粹？這是什麼意思？

常鳴一瞬間想到了無數八卦狗血的故事橋段，失聲問道：“你的意思是，他有可能是機關神和人類的混血兒？”

這天外飛來的一筆讓陸淺雪愣了一愣，笑了起來：“你在說什麼呢，這怎麼可能！機關神又不是人類，怎麼可能跟人類生下孩子？”她連連搖頭，“不可能，司元白不可能是混血兒。”

她說得極為肯定，讓常鳴有點糊塗了：“那你說的不純粹是什麼意思？”

陸淺雪偏頭沉思了半晌，最後還是搖了頭：“不知道，我也說不上來。他有點像，但又不完全像……”她注視了常鳴一眼，說，“等有一天，你實際見過了機關神就知道了！”

常鳴問道：“怎麼樣才能見到機關神呢？我聽說成為高級機關師之後，就可以去中央坤州？”

“高級機關師？不，高級機關師頂多只能見到最低級的黑鐵祭司，連青銅祭司，不是撞運氣也見不到的，怎麼可能覲見機關神？”

“機關大宗師？”

“機關大宗師會被白銀祭司接見，也是見不到機關神的。”

“……”

“是的，只有成為了地創師，才有可能與機關神碰面！”

常鳴不說話了，他摸摸鼻子，心想：您老倒是對我挺有信心的哈……

陸淺雪仿佛看出了他的心思，笑道：“怎麼，沒信心了？”

常鳴突然信心大起，抬頭道：“怎麼可能？我總有一天會成為地創師的！”

陸淺雪注視著他，緩緩點頭，心道：將來誰會成為大陸上重新出現的第一個天創師，還很難說呢……

不知道為什麼，常鳴明明只是一個中級機關師，卻讓她這個地創師有了這種感觸！

她頓了頓，把話題拉了回來：“不管司元白是不是機關神，他既然會神紋，那肯定跟機關神有著非常密切的關係。在機關神殿，黃金祭司極少出面，但他們仍然擁有至高無上的地位，不為別的，就是因為，只有黃金祭司，才會被機關神傳授神紋！”

陸淺雪非常疑惑，“這麼重要的東西，司元白為什麼會教給你呢？”

常鳴聳聳肩：“我也奇怪很久了，無事獻殷勤，非殲即盜！沒找到原因，我的心裡也一直都懸著呢。”

陸淺雪沉吟道：“神紋傳說中是機關神所創，在機關術裡佔有至上的地位。傳說中，只有學會了神紋，才能真正製作出‘神之機關’。那是真正終極的、最強的機關，可以牽引整個天地，能瞬間移山填海、改變世界！這麼重要的東西……”

常鳴接觸神紋已經很久，而且壓根兒就不是從神殿那裡學到的。他是從控制寶石裡的紋路中破解出來的！

正是因為管道不同，他對陸淺雪的話，除了震驚之外還有另一種想法。

他一時間浮想聯翩，突然被陸淺雪接下來一句話震醒。

陸淺雪說：“……傳說中，真正學會了神紋的人，將會成為神創師！比天創師更高一個級別的——神創師！”

神創師！

這還是常鳴第一次聽說這個等級。

現在在天穹大陸上，連天創師都不復存在，更別提神創師，簡直是連名字也已經湮沒了的等級……

常鳴突然問道：“淺雪姐，你會神紋嗎？”

陸淺雪搖頭：“這是神殿的最高機密，我當然不會。所以我更奇怪，為什麼司元白會，而且還會把它教給你。能學會它當然不是壞事，但是從另一個角度來說，這也代表你引起了他的注意。這種注意，的確未必是好事……”

陸淺雪與常鳴久別重逢，只是抱著指點的心態，想瞭解一下他別後的經歷，卻沒想到被他再三震住。

無論是靈魂水晶，還是神紋，都是連她也無法企及的超級存在，沒想到竟然連二連三地出現在這個中級機關師身上！

她深深呼出一口氣，又問：“你的精神力呢？怎麼會躍進得這麼快？”

常鳴撓撓頭，這倒主要是巧合……他大致說了一下，陸淺雪失笑道：“你運氣當真不錯……大宗師級別的精神力，再配上神紋隱藏，難怪我這麼捉摸不定的。不錯，你繼續隱藏下去，地創師以下的等級，都不可能發現得了。”

常鳴乖乖地隱藏了起來，陸淺雪又說：“既然你的精神力到達了這種程度，有些東西倒的確可以教給你了。”

她手一抬，地上的一個螺絲突然飄了起來，輕輕落到她手中。

她把螺絲釘遞給常鳴，問道：“你看清楚了嗎？”

常鳴遲疑了片刻，要求道：“再做一次給我看。”

陸淺雪沒有說話，又一個齒輪飄了起來，懸浮在半空中。

常鳴緊緊地盯著那個齒輪，思索了老半天，突然也伸手向那個齒輪一指。

齒輪嗖地一聲疾飛過來，子彈一樣射向常鳴的臉！

常鳴大驚，猛地向旁邊一閃，那個齒輪嗖地從他臉頰旁邊擦過去，叮地一聲釘在了他身後的一張工作臺上，入木三分！

入木三分只是一個形容，機關師的工作臺可不是真的木制的，它的硬度極高。齒輪能夠直接釘進去，衝擊力遠超普通的子彈！要是剛才砸在常鳴的臉上，估計腦袋都得來個對穿了。

陸淺雪也被他嚇了一大跳，兩人一起盯著那個齒輪，無語了半晌，陸淺雪撫額道：“是我失誤了……你的精神力這麼強，以前又沒進行過這方面的艸作……”

她舒了口氣，說：“不過原理大致就是如此。當精神力夠強的時候，完全可以對物質進行直接的影響與艸作。用精神力來製作機關有很多好處，但真正要代替手，需要大量的訓練。這是急不來的，我從開始嘗試到真正完全替代，前後一共用了七十一年。”

七十一年！

常鳴倒吸一口涼氣，陸淺雪看著他一笑，笑容裡竟然有些狡黠：“當然我是比較笨的，你不妨試試看你能用多久？”

大陸最年輕的地創師，這還叫笨的話，這世界上真沒有聰明人了。常鳴翻了個白眼，突然也是一笑：“淺雪姐，要是我比你快的話，你得給我什麼獎勵？”

陸淺雪“嘿”了一聲，說：“說你胖，你還真喘上了，好大的口氣！不過，你要是真的超過我的話，到那一天，你無論找我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

常鳴“哈哈哈”地大笑起來，強調道：“一言為定啊！”

“行，一言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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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1 誰幹的！



常鳴站在機關工廠裡時，還有些忍不住笑意。

淺雪姐，你失算了吧？

我可是有機關工廠的人！

有機關工廠的四十八倍時間，就算我比你駑鈍十倍，也會比你更快呀！

笑了一會兒，他冷靜下來，思索著剛才看到的東西。

陸淺雪在演示的時候，刻意把精神力的波動放大，好讓他看得清楚一點。

陸淺雪的精神力變成了無數細小的觸手，從她身周擴散開來，可以延伸到極遠的地方。

她精神力的觸手非常靈活，輕輕一探，就卷起了一個螺絲釘，舉到了面前。

她的精神力觸手何止千萬根，一根動作時，其餘的都自顧自地飄浮著，好像隨時蓄勢待發一樣。

常鳴可以想像，每一根觸手都是一隻手的話，她可以同時操作多少機關配件，進行多少動作！

普通機關師工作時只能靠自己的兩隻手，工作能力始終有限。就算等級升高，能力增加，也只代表你的動作更靈活、速度更快，絕不可能多長兩隻手出來。所以，高級機關師製作了機械臂，用來輔助自己的工作。

在常鳴這邊，有小智操縱神之右手，當然更方便。

但是，即使是機械臂，功能也是有限的。

比那更高一級的，就是直接用精神力進行操作！強大的精神力可以進行無數分支，工作能力也幾乎無限！

通常是巔峰級機關大宗師才會進行這樣的嘗試，不過常鳴有淺雪姐，自身的精神力又夠強，直接把他帶到了這一步！

真正開始嘗試，常鳴才發現要做到陸淺雪那樣非常困難。

首先，你的精神力觸手要能分出去；其次，它要足夠靈活；再然後，你要能夠像使用自己的手指一樣來控制它。

必須做到這三點，才能把精神力觸手當自己的手來用。

這還只是一隻手而已……接下來，你要學會分心，你要學會操作多根精神力觸手，每一根的控制力和靈活性，都要達到那樣的精度。

常鳴剛才精神力觸手伸出去，“抓”住了齒輪，漸漸收回來。收到一半，控制力不夠了，精神力猛地回彈，像彈弓一樣把齒輪往自己臉上崩！

他的精神力夠強，崩回來的力道大得驚人，再強的彈弓也沒法跟它比，險些砸在自己臉上，把自己也釘死了。

這次嘗試，常鳴做好了準備。他拿出一種柔性的材料，把它做成了一個小圓球，把它放在工作臺上。

緊接著，常鳴深吸一口氣，全身放鬆。

無形的精神力波動緩緩地分裂開來，變成了幼細的觸手，向外延伸出去，順著桌子慢慢爬到圓球旁邊。

精神力觸手是常鳴專門修煉過的，這根觸手比頭髮絲還要細，但承載的力量遠超比它粗千萬倍的繩索。它碰到圓球，末端蜷了起來，形成一個小卷，把圓球卷在裡面。

觸手的分裂與延伸，常鳴都做得非常到位，但到了蜷曲、抓取這樣細微的動作時，明顯就不太行了。

觸手卷起圓球，不到十秒就掉了下去；再卷起來，再掉。

不過比上次好的是，常鳴完美控制了力道，只是輕輕碰觸著圓球，沒讓它像上次那樣猛彈起來。

常鳴不斷反復嘗試，如何利用精神力進行更細微的操作？

他的精神力雖然很強，但這種訓練比他想像中更耗力。一根根精神力的細絲從他的腦海中抽出、控制、斷裂……不斷如此反復，常鳴的精神力像流水一樣狂泄了出去。

以他現在的水準，如果是操縱機關，大概可以持續七八個小時不間斷。但像現在這樣進行細微控制，不到兩小時，他就有點頭昏眼花，頗有點枯竭之感。

常鳴生性有一股韌勁，他非常清楚，如此鍛煉精神力有什麼好處！

所以，他不斷強逼著自己，把精神力抽幹，再用控制原石恢復；再抽幹，再恢復！

精神力枯竭是一種極其難受的感覺，就好像從高空急墜而下，讓人頭暈目眩，噁心想吐。每一次枯竭，常鳴的臉色都白得像紙一樣，拿出控制寶石的手都在發抖。

但他緊抿著嘴唇，強行讓自己不斷反復繼續。

就這樣，他在機關工廠裡呆了足足二百四十小時，完整的十天時間！

他這樣努力的成果也非常顯著。只見一根精神力細絲從他的腦海中探出，堅定有力地探向那個圓球。到了它附近時，末端輕輕一卷，輕而易舉地把它舉了起來。

柔軟的圓球輕飄飄地被精神力細絲控制著，在空中進行著各種舉動。如果是一個外人來看的話，它就是無憑無依，憑空懸浮著的！

常鳴長長地舒了口氣，放下圓球，閉了閉眼睛。

他的精神力剛剛得到恢復，正是飽滿狀態，但他還是感覺到一陣疲倦。

這十天，他硬生生地把自己逼到了極限，還不止一次，而是不斷反復。這種疲憊感更多是心理上的，即使是精神力恢復到飽滿狀態，也很難解決。

常鳴打了個呵欠，說：“我睡一下……”

話音未落，他已經躺在地面上，呼呼呼地睡著了。

一條光帶星星點點地從他身邊出現，凝成一個人形。

小智走到工作臺旁邊，沉吟道：“用精神力來控制嗎……”

他伸手向那個小球一指，柔軟的小球呯的一下飛了起來，直直地向著他的臉砸過去！

小智一愣，他的身手可沒有常鳴敏捷，腦子雖然反應過來了，身體卻動也沒動。小球直接砸到他的臉上，從他的腦後穿了過去！

小智的臉上出現了一個小洞，跟圓球一模一樣大小，小洞旁邊，有星星點點的星塵在散落。

片刻後，小洞緩緩還原，最後消失無蹤。

小智摸了摸自己的臉，喃喃自語：“還真不太容易……”

……

常鳴睡足了八小時，一到點就自動醒了過來。

他長長地伸了個懶腰，覺得神完氣足，精神比之前正常狀態下都還要飽滿。

他輕“咦”了一聲，察看了一下自己的精神力，發現竟然有了一絲增長！

以前他的精神力就像一個小池塘，要往裡面注水，雖然麻煩，但不算太困難，只要努力就可以了。現在他的精神力好像一個大湖，湖面要增長一點點，都需要花費無數的時間與精力。

他能猛漲到三極丁等，主要是運氣因素，要想在此之上繼續成長，非常困難。

沒想到他現在不過用功了十天，就有了這麼明顯的變化！

不過想想也是，這十天裡，他每次都把自己的精神力完全抽幹，這相當於拓寬了一次湖底。每次拓寬的幅度就算不大，十天下來也積累了一些了。

不錯，這十天的痛苦，挨得值得！

常鳴笑了一笑，轉身看去，臉色突然一變，驚呼道：“這是怎麼回事！”

他是直接在機關工廠裡睡著的，睡覺之前，這裡一點異樣也沒有。但現在一醒，工廠突然變得千瘡百孔，幾乎成了一片廢墟！

工作臺變成了碎片，七零八落地躺在地上；手制工具散落了一地。就連那些堅硬的大型工具，上面也是坑坑洞洞，簡直像是被子彈掃射過一樣。

這是怎麼回事？！

常鳴納悶地撓了撓頭，難道我睡糊塗了夢遊，把工廠給砸了？

他仔細觀察金屬外殼上的凹洞。這大小感覺好像有點熟悉……

他思索了片刻，猛地醒悟過來：對了，那個圓球！

他大步走到工作臺旁邊，在碎片裡翻了一翻，果然那個圓球不見了！

難道是他訓練了十天之後，形成了條件反射，無意識用精神力控制圓球，把工廠弄成了這樣？

之前為了防止出事，他特地把圓球製作得非常柔軟。能用這麼軟的圓球把工廠砸成這樣，這精神力水準可真不弱啊……

常鳴又搖了搖頭，叫道：“小智！”

“幹什麼！”

小智的回話來得非常之快，甚至有點快過頭了。

常鳴被他驚了一下，問道：“你怎麼這麼緊張？”

小智淡定地說：“沒有，你的錯覺。叫我什麼事？”

常鳴問道：“這地方……是我弄的嗎？”

小智沉默了一瞬，平靜地說：“……是的。”

常鳴喃喃道：“難道我的精神力比我想像中更強？無意識的控制比有意識的更厲害？”

他沉吟片刻，歎了口氣：“工廠成這樣了，能恢復嗎？”

小智說：“你可以兌換機關工廠修復卡。”

話音剛落，一張半透明的卡片飄浮在常鳴面前，閃著瑩潤的光澤。

這張卡片看上去就像投影一樣，上面有一個工廠的圖形，下面還有簡要說明和所需積分。

“機關工廠修復卡，可用來修復被破壞的機關工廠，所需積分：120000分。”

十二萬分，對現在的常鳴來說不算什麼。他乾脆地換了下來，一邊換還一邊說：“你升級了，果然變厲害了嘛。以前只能讓我自己翻書，現在可以提供智慧建議了？”

小智說：“……咳，是的。我升級後，能力有所增長。而且，機關天書升到四級，你的許可權也有相應程度的增加。”

他說得很順暢，常鳴沒有懷疑，換完後，迅速用卡片把機關工廠恢復成了原狀。他嘴裡嘀咕道：“太不划算了，十二萬分，就為了一次夢遊！”

他搖搖頭，小智一聲不吭。

工作臺嶄新地陳列在工廠的一角，常鳴一眼就看見了上面柔軟的圓球。

他過去把圓球拿起來，又捏了一捏，喃喃道：“這麼軟……我可真厲害啊……”

工廠的某個角落，小智又輕輕地咳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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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2 高階體術



果然如同陸淺雪所說，精神力的細節控制非常難，難怪她用了七十年才做到呢。

常鳴十天不眠不休，才能控制一根細絲，平穩地把這麼小的一個圓球舉起來。

要再控制它進行更多的動作，就像控制自己的手指一樣，更甚而言，要同時控制多個觸手，這非得經過千錘百煉不可，絕對不可能一蹴而就。

他活動了一下身體，按往常那樣，開始進行基礎體術的訓練。

一套動作打完，他有點意猶未盡，感覺身體還沒有活動開，於是拿出進階體術訓練的十木樁，開始從一級開始逐漸通關。

現在他要學習訓練研究的東西太多，略微有點顧不過來，進階體術的這套動作，他擱置了好長一段時間。

他原本以為，停了這麼久，自己的水準肯定退步了。沒想到進展比想像中順利多了！

一級、二級、三極、四級……

一級一級地推進上去，通關難度越來越大，他卻始終遊刃有餘。

常鳴有點納悶，第五級難度結束後，他停下來看了一眼自己的腳。

難道我穿著神之行走？

他的腳上光禿禿的，別說神之行走了，連普通的鞋也沒有穿，直接踩在機關工廠的地面上，冰冰涼的。

沒有穿啊，怎麼感覺這麼輕鬆？

第六關！

第七關！

第八關！

以往，如果沒有神之行走的配合，他頂多只能通過第八關，還不是次次都能過。運氣不好，或者一個走神，馬上就會失敗退出。

但今天，他輕鬆通過了這個關卡，一點兒也不費勁！

太奇怪了！

第九關！

又過了！

以前，他從來沒有不依靠幫助，通過過這一關的！這次，卻一次性過去了！

雖然的確略微感覺到了一點難度，但那種難度跟以前完全沒法比，並不足以給他造成任何障礙。

來試試第十關！

五分鐘後，十木樁的光線全部消失，常鳴安然站在場地中央，

聽見“叮”的一聲提示。

【系統】任務：完成進階體術十道關卡。成績：優等。獎勵積分：100000分。

之前依靠神之行走完成時，什麼提示也沒有，直到現在系統提示才出現，原來它要求的就是在無輔助的情況下完成。

不過，這也太奇怪了，常鳴忍不住撓了撓頭。

他身上一點痕跡也沒有，毫髮無傷。

這也太輕鬆了！

不，老實說，相比起前幾關來說，這次沒那麼容易。但那種“不容易”也只是相對而言的。在他眼裡，每一條光線射出來時，好像都在他的預料之內，他的身體輕輕一動，就順利地避開了去。

有時候，光線非常密集，常鳴卻自然而然地能夠找到中間唯一的那一處空隙，並且提前站過去。

就這樣，第十關他一樣輕鬆通過，還是完美通關，沒有一道光線能夠沾上他的身體！

常鳴第一個想法是：難道十木樁出問題了，難度被降低了？

他回頭去檢查了一遍，一點兒故障也沒有找到。

他皺著眉頭站在原地，冥思苦想了好一陣，終於舒了口氣，抬起頭來。

他明白了。

能夠這麼快突破進階體術，最大的原因還是因為他的精神力強了不少。

精神力強了，分析運算能力自然加強，對於光線運行的方式、規律、空隙，就算他沒有刻意去算，也有了一種近似於預感一樣的感覺。這種預感，其實就是在瞬息之間計算出來的結果。

精神力真是妙用無窮啊……

這時，小智由虛漸實地出現在他身邊，詢問道：“進階體術已經完成，需要兌換更高級的體術技能用品嗎？”

常鳴迫不及待地說：“要，當然要！”

一列三個圖示發著光出現在常鳴面前，常鳴輕咦一聲：“這麼多！”

他從左到右一一看過去。

最左邊的是《高階體術技能指導》，價值1000000積分。

中間的是【高階體術訓練室】，價值5000000積分。

右邊的是【高級體術對戰室】，價值也是5000000積分。

這三項物品加起來，一共需要一千一百萬積分，果然，越到高階，出現的兌換品需要的積分就越高！

常鳴察看了一下自己的分數，毫不猶豫地把這三項全部換了下來。

《高階體術技能指導》正是一本書的樣子，輕飄飄地落在他手上，後兩樣則是兩張卡片，可以插在機關工廠的凹槽裡，作為拓展功能使用。

常鳴先翻開技能書，第一頁上開宗明義地寫著一段話。

“人類的兩大基礎，是肉體與精神。當我們還弱小的時候，對於這兩項，都是分開來訓練的。但是我們漸漸就會發現，這兩者實際上是統一的！”

“當人被逼到極限時，可以發揮出比尋常更強大的力量。當人的意志足夠專注時，往往會忽略肉體上的痛苦、疲倦。這都是精神力對肉體造成影響的結果。”

“高階體術，就是有意識地將肉體與精神相結合，利用鍛煉肉體來同時鍛煉精神力，同時利用精神力來強化肉體的一門技術。”

簡簡單單地三句話，就把高階體術的核心關鍵講得清清楚楚。

常鳴有些恍然大悟。

他的精神力突飛猛進，與肉體的訓練有些不太協調了。但精神力突然飛躍，給肉體也造成了影響。正是因為如此，他剛才在通過進階體術時，才會感覺那麼輕鬆。

一方面是因為精神力夠強，分析出了光線的規律；另一方面，也是因為精神力強化了肉體，讓他心靈反應過來了，肉體也能跟著反應過來！

原來如此，真相應該就是這樣！

他的精神力強化肉體，是無意識完成的。如果要有意識地去做的話，應該怎麼辦呢？

常鳴非常好奇，繼續往下翻開了書頁。

還好，機關工廠的時間比外界的時間長出四十八倍，常鳴擁有充裕的空閒來進行自身的訓練。

不然，機關戰爭的準備工作如此緊湊，大部分人一空下來，馬上倒頭就睡，哪還有時間去做自己的事情。

結果就是，一覺醒來，整備三隊的同伴看著常鳴，突然覺得他又有了一些變化。

越扶舟意外地看了常鳴一眼，長眉向外一展。

昨天活動結束之後，他本來期待著常鳴來跟他討論一下數學理論，結果一晚上都沒見人。

研究這東西，怎麼可以有一天的停頓！

他正準備今天來教訓一下常鳴，卻發現他的精氣神全變了！

這一晚上發生了什麼？

難道……他去見了陸創師，得到了什麼指導？

在常鳴的身上，正有一股精力正在蓬勃旺盛地向外散發著，就好像一股無形的火焰，正在狂熾地燃燒！這股“火焰”影響到了周圍的人，讓大家也跟著一起興奮起來。

正因為如此，當左前走到眾人面前，高聲喊道：“從今天開始，我們就進入古戰場進行實地訓練了，大家準備好了嗎？”

所有人齊聲大喝：“準備好了！”

聲音直沖雲霄，震得從外路過的明庭身體一顫，驚訝地望向車間裡。

……

古戰場四處彌漫著迷霧，有些地方比較濃，有些地方比較淡。

斬天城所處的位置是迷霧較淡的地方，隔著十米還能模糊看清人和物品的輪廓，燈光直透過來，更是把周圍的一切照得清清楚楚。

但這種地方在古戰場裡非常稀有，大部分地方的霧氣都比這裡濃厚很多。有幾個關鍵位置，濃霧幾乎凝成了實質，那真叫一個伸手不見五指，人走進去，連呼吸都會覺得困難。

最危險的是，古戰場裡擁有大量的金屬和各種複雜物質，導致磁場異常紊亂。常用的辨別方向的機關，在這裡全部都會失效。

迷霧滋生了危險，在人肉眼看不見的地方，有無數異獸散佈在古戰場各處，隨時伺機給敵人以致命的打擊。

日常為了應付這種情況，在古戰場上特別設置了三條大路，路上處處安放著道標，給人提供正確的方向。普通的機關師們就算離開大路，也不敢離得太遠。萬一在古戰場上迷失方向，很可能直接陷在裡面，弄不好就是一個死字。

但在機關戰爭裡，能這樣操作嗎？

當然不行！

不然，敵人密密地在大路上設下機關陷阱，如果應對得當的話，連機關巨獸也可以陷進去。

機關巨獸都被滅了，那還打個什麼？

所以，凡是抽到在古戰場打仗，三大州必須想出獨屬於自己的辨識方向的辦法，這也是古戰場機關戰爭的一大難度。

正式進入實戰前，委員會專門抽時間，教會了所有機關師一套聯絡的燈語。

以強光燈穿透迷霧，用特定的燈語來指明方向、發出指令，這是古戰場上非常實用也非常常用的一種方法。

這時，斬天城就整個兒燈火通明，七道強光不斷掃過周圍，把道路照得清清楚楚。

范志明抬頭看了一眼，湊到魯班旁邊小聲說：“你說吧，燈光這麼一打，是個人都看得清清楚楚。萬一我們的燈語洩露了出去了，發什麼指令，敵人不也一樣知道得一清二楚？”

魯班指了指他胸前的榮耀徽章：“之前不就說了，徽章有定位功能，可以防止機關師們不正當的外出。”

范志明連連搖頭：“我覺得不牢靠。只要誘惑足夠，這點小困難算得了什麼？別的不說，大家都是機關師，放個遠端機關，把消息帶出去怎麼樣？這還只是最簡單的方法……”

他的話，讓所有的機關師們都開始深思。

左前笑著說：“范志明，沒想到你還能想到這些！不過你放心，委員會的保密措施，可不止你知道的這一點……”

他沒再說下去，而是轉頭對機關師們說：“我們馬上就要出發了！接下來的工作，我們將跟製作總隊和安裝大隊的機關師們一起進行。你們覺得，我們會輸給他們嗎？”

機關師們一起揮拳大笑：“怎麼可能！”

左前也笑了一笑：“我也覺得，絕不可能！”

說著，一群人邁開大步，離開斬天城，走進了迷霧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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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3 迷霧中的訓練



上次進入古戰場，機關師被天翼直接送進斬天城，不算真正進來。

這還是他們這十幾天來第一次親身接觸古戰場的迷霧，剛一走進去，就感覺到身體周圍好像被什麼東西包裹住了一樣，感覺滯澀。

幾個高級機關師的眼力非同尋常，他們清晰地看見，空氣中飄浮著無數細小的水滴，正是這些水滴形成了濕潤的霧氣，把他們包裹在了裡面。

這還是斬天城附近，霧氣比較淡的地方。如果更往深裡走，霧氣更重，會有什麼樣的影響呢？

常鳴心念一動，試著把精神力觸手向外探出去。

果然，平時來說，精神力觸手直接在空中移動，速度相當於人的意念。再遠的地方，念頭所至，觸手也就及到了。

但在這些迷霧裡卻不一樣，無數的水滴就像無數的障礙物，妨礙了精神力觸手的伸展！

常鳴清晰地看見，精神力細絲穿透了這些水滴，擊碎了它們。每擊碎一個，就讓細絲為之一滯，這樣累積起來，就造成了嚴重的影響。

常鳴思索片刻，換了一個方式。

只見一條精神力細絲延伸出去，閃電般穿過水滴之間的縫隙！

之前十天的鍛煉，常鳴對精神力的控制能力增強了無數倍，這種回避做起來已經是輕鬆自如。沒過一會兒，細絲就穿過水滴的間隙，到達了另一端，輕輕在一個機關上一觸，各種各樣的資訊頓時透過細絲，傳了回來。

不錯，可以這樣嘗試！

常鳴心中一喜，聽見旁邊一人叫道：“常哥，怎麼，有什麼不對嗎？”

旁邊的機關師們看他突然呆住，也停下了腳步，一個個疑惑地望了過去。

常鳴剛準備搖頭，突然頓了一頓，說：“你們試一下把精神力外放一下。”

他現在在整備一隊何等威信，一句話說出來，根本不會受到任何質疑。一隊的機關師們紛紛照著他說的，把自己的精神力向外輻射出去。

沒過一會兒，一群人馬上低聲驚呼了起來：“不行，好難受！”

“一點兒也不順暢，好像有什麼東西擋住了！”

“對，我也是這種感覺！”

常鳴說：“我剛才也試了一下，迷霧對精神力似乎有妨礙作用。”

魯班沉聲指出了關鍵：“這裡的迷霧還很淡，就有這樣的影響，再深入了怎麼辦？”

機關師們安靜下來，期待地看著常鳴。

常鳴自己的精神力夠強，才能做到那麼細微的操控。就算這樣，他也不眠不休地花了足足十天的時間。

在場的機關師除了越扶舟，沒一個能跟他相當的，不可能像他這樣做。

常鳴遲疑片刻，說：“先這樣……大家平時也嘗試著把精神力保持在外放狀態，這裡情況與外界不同，我們先想辦法適應這種狀況！”

范志明哀聲歎氣：“這樣肯定很累的啊……”

越子傾向他甜甜地笑：“范哥哥，你肯定比不過我的！到時候，范哥哥就要變成炮灰哥哥了！”

范志明向她做了個鬼臉：“你才是炮灰呢！小丫頭，我才不會輸給你！”

嘻嘻哈哈中，機關師們全部遵照常鳴的指示，把精神力維持在外放狀態，只是有的範圍大，有的範圍小罷了。

常鳴叮囑道：“一開始不要太貪心。儘量維持得久一點，範圍什麼的無所謂。慢慢地，最好能找到自己的步調，掐中增長與消耗之間的平衡，把外放狀態一直維持下去。”

每個人的精神力都是會一邊消耗，一邊緩慢恢復的。就算普通人也一樣。

只是消耗的速度通常比恢復的速度更快，所以在一段之間之後會感到疲倦，需要用類似睡眠的手段來徹底恢復。

機關師們的精神力更強，恢復的速度也更快，如果在純粹休閒狀態下，他們七天七夜不睡，也不會感覺到一點疲倦。

讓精神力持續外放，當然是一種消耗，外放到什麼程度，能不能與恢復的速度達到平衡，就看機關師個人的能力了。能找到那個平衡點，他們就能在日常活動中也一直讓精神力外放。

不過，迷霧會阻礙精神力擴散，沒過一會兒，就有機關師臉色發白，顫聲道：“我有點受不了了！”

常鳴走到他身邊，抓著他的肩膀。這個機關師突然覺得一陣暖意籠罩在全身，精神頓時一振。片刻後，他的臉色恢復了紅潤，奇道：“好了，這是怎麼回事！”

常鳴微微一笑：“你精神力不是太強，剛才有點貪心了。現在試著把精神力往回收一收，保持在身體周圍就好了。”

機關師感激地點頭，照辦了。

常鳴特意關注了一下越子傾。小姑娘雖然年紀小，精神力可不弱，蘋果一樣的臉色依舊紅潤潤的，顯然還遠沒有到極限。

越扶舟向他擺了擺手，說：“你放心，我好歹也是個機關大宗師，會幫你照應的！”接著，他又皺起眉頭，疑惑地問道：“你剛才……做了什麼？”

常鳴說：“只是一個嘗試……”

他陷入了沉思中。

有點意思。

剛才他靠近那個機關師時，立刻感覺到了一股淡淡的波動，正在急速衰竭下去。他心念一動，有了一個新想法。

他調整自己的精神力，與那個機關師的波動形成的共振。一瞬間，他強大的精神力就產生了牽扯力，把對方的波動強行納入了自己的軌道！這一刻，對方精神力恢復的速度跟他相當，剎那間就補充圓滿了。

原來還可以這樣做……

最大範圍能做到多少呢？

常鳴把自己的精神力擴散出去，兩三秒間，就在身周方圓五十米內形成了一個場，把周圍所有的機關師全部納入了這個“場”裡！

一隊所有的機關師齊齊感覺到一股暖意，精神一振，不管剛才是不是瀕臨枯竭的，一下子全部恢復了圓滿！

這樣果然可以！

常鳴只是嘗試了一下就那個“場”收了回來，現在情況特殊，需要讓機關師們接受鍛煉，這種手段只能用來應急。

機關師們突然得到了一次補充，感覺馬上消失。他們一個個都很納悶，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常鳴也沒有解釋。

在場的人裡，越扶舟精神力最強，感受得最明顯。他眼睛一亮，頓時明白了過來！

這小子，很有點想法啊！

接下來，整個一隊的機關師們都在一邊行走，一邊使用精神力。

他們的進展比左前之前預料中的慢多了，但他一點催促的意思也沒有。他很清楚，這是在幫助機關師們進行鍛煉，適應環境。這時候準備得更充分，回頭在戰爭中的表現會更好！

常鳴當然也不會錯過這個時機，他把精神力化成無數細絲，在水滴之間尋找縫隙，進行穿插。

越往前走，水滴越密集，左前突然抬頭看著前方，奇道：“這是什麼？”

只見他左側不遠處，有一道水線正在消失。這道水線突如其來，憑空生成，好像有一根無形的細線突然被彈了一下！

多半是誰在訓練精神力吧……

左前沒有多想，轉頭看去，只見機關師們一個個表情各異，大部分都是一臉痛苦扭曲。他們的精神力外放，在身體周圍撐起了罩子。

這個罩子本來應該是看不見的，但由於是在迷霧裡，精神力干擾了水珠，讓精神力護罩以半透明的形式出現了。

迷霧遮蔽了視線，他們胸前的榮耀徽章從不知什麼時候開始發出了淡淡的光芒。光芒雖淡，穿透力卻很強，即使霧氣這麼濃，也能讓他們看清楚對方。

榮耀徽章的光芒被水滴折射，讓他們身側的護罩變得五色迷人，每個人身邊像是籠罩了一層彩虹一樣。

越子傾抬起頭，著迷地看著自己身側的虹膜，感歎道：“好漂亮啊……”

越扶舟卻沒有看自己的小孫女，而是吃驚地看著常鳴。

剛才那一道水線他也看見了。左前看不出來那是什麼，可他卻非常清楚！

這是精神力觸手！

常鳴竟然在訓練精神力觸手！

這麼早，一個中級機關師！

越扶舟自嘲地苦笑了一下，搖了搖頭。

傻了吧，現在還把常鳴當成一個中級機關師！

他的能力，很明顯已經遠超他的級別，甚至已經超出自己的想像了！

……

過了很久，整備一隊的機關師們停下了休息了好幾次，終於，一團強光出現在他們眼簾裡，暫時衝破了迷霧。

左前停下腳步，向前一指：“馬上就要到了！這裡的編號是丙三基地，我們將和製作三隊以及安裝二隊一起完成工作！”

排位元比賽分出了能力，委員會根據能力進行重新組合，與整備一隊組合在一起的就是這兩支隊伍。

三支隊伍以製作三隊為中心，被稱之為“第三聯隊”。

之前聽見這句話時，整備一隊的機關師們都扁了扁嘴，有點不太滿意。

憑什麼以他們為中心啊……

不過這會兒他們無心去想那些，滿腦子只有一句話——

終於到了！

這一路上，他們快被累死了！

越扶舟腳步一頓，突然問道：“左隊長，我突然想起點事情，可以離開一陣嗎？”

左前一愣，連忙說：“您別這麼客氣，叫我小左就好！行，您有事儘管去，有常哥帶著，我們不會有什麼問題的！”

越扶舟笑了笑，拍了拍越子傾的小腦袋，對常鳴說：“小常，子傾就先交給你了！”

常鳴笑了笑：“行，交給我吧！”

越扶舟大步離開了，背影沒一會兒就消失在迷霧裡。機關師們加快腳步，走進基地的範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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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4 三隊合作



基地裡霧氣不濃，前面已經有一支隊伍到達這裡了。一看見左前他們過來，一個人迎了上來，劈頭蓋臉地訓斥道：“你們怎麼回事，到現在才來，早就超過集合時間了！這麼磨磨蹭蹭的，不聽命令，還來打什麼機關戰爭，趕緊回去睡懶覺吧！”

不管目的是什麼，他們的確遲到了，左前上前一步，不好意思地說：“對不住對不住，中間大家適應了一下迷霧環境，慢了一點。”

那人長著一張馬臉，嘴唇削薄如線，看上去有點刻薄。他的目光在一隊的機關師們身上一掃，眉毛皺得可以夾死蚊子了：“你們就是整備一隊？整備大隊的排位比賽沒作弊吧？連這種貨色也能拿第一？！”

沒錯，經過一路的精神力訓練，整備一隊的機關師們個個臉色都不太好看。

但一碼歸一碼，馬臉這句話，說得未免也太難聽了吧？

馬臉突然看見了越子傾，嗤笑一聲道：“怎麼，你們整備大隊沒人了？連這種小屁孩也拿來湊數？”

越子傾的眼睛瞪得鼓鼓的：“越子傾是中級機關師！”

馬臉又嗤了一聲，不屑之情溢於言表。

越子傾活潑可愛，教養良好，能力絕不遜于普通的中級機關師，深受整備一隊全體喜愛，幾乎已經成了整備一隊的吉祥物。聽見她被嘲笑，一隊的機關師臉色越發難看。

這種時候，就是左前這個隊長要出面的時候了。

他臉色一沉，冷然道：“馬隊長，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想說，第三聯隊不需要我們整備一隊？”

這馬臉居然姓馬，整備一隊的機關師們雖然神色陰沉，還是有幾個人忍不住嗤笑了一聲。

馬臉的目光又在整備一隊身上一掃，冷冷地哼了一聲：“鬆散散漫，沒有紀律……就你們也算是整備一隊？可別拖我們的後腿才好！”

他胸前戴著榮耀徽章，顯示出了他的身份。

這馬臉正是製作三隊的隊長！

范志明嗤笑道：“不管怎麼說，我們好歹也是一隊，你們不是在排位比賽裡墊底的貨色嗎？也有臉在我們面前大呼小叫？”

在排位比賽上，紅燃和蕭幼藍異軍突起，搶走了原本屬於他們的第一，最後又因為運氣不好，最後落得到墊底的位置，這是整個製作三隊的恥辱！

也就是因為紅燃和蕭幼藍是美女，他們才好歹把這口氣忍了下來。現在范志明一下子揭開了他們的傷疤，三隊的人頓時不滿地瞪眼，站到了馬臉的身後。

左前輕咳了一聲，對范志明說：“大家都是隊友，你這麼沒水準，開口就貨色不貨色的，太難聽了！”

這話明著在批評范志明，內裡的意思誰都知道。這句話一說出來，兩邊越發劍拔弩張，大家明明是來合作建設丙二基地的，結果眼前看剛湊上，馬上就像是要打起來一樣！

這時，一個溫和的聲音從後面發出：“馬隊長，左隊長，你們竟然已經到了。不好意思，來晚了來晚了。”

聲音低沉溫和，帶著許多殷切，一來就把場上的氣氛沖淡了。

那人帶著幾十名手下，大步從後面走上前來，點頭道：“你們來得真早。我是安裝二隊的隊長安菲，很高興見到大家。”

在丙二基地的強光照射下，一個巨大的黑影飄了過來，機關師們都微微一驚。

他們定睛看去，好幾個機關師的臉孔扭曲，強忍著笑意。

這人竟然是個女人，還是一個外表非常奇特的女人！

她身高大約兩米，身材壯碩，站在那裡像個小山一樣，幾乎可以跟整備二隊的江銅媲美。她穿著機關師的職業裝，布料緊緊地裹著她的身體，勾勒出了肌肉的形狀。如果不是胸前的那兩團豐碩極為顯眼，說不定就算看到真人，也會讓人以為是個壯漢，只是長相柔和了一點罷了……

她長得雖然壯碩，表情卻和聲音一樣溫和，這時臉上帶著淡淡的歉意，向著大家點頭，說：“既然大家都到齊了，就趕緊開始工作吧。”

說著，她把身後背著的一個工具袋放下。

那個工具袋比她還高，裡面不知道放了些什麼，碰到地上就是“咚”的一聲，幾乎連地面也壓得震了一震。

這位女隊長並不只是長得壯碩，力氣也非常驚人！這一聲“咚”，就讓左右機關師們臉上的悶笑壓了下去，越發顯得扭曲。

安菲微笑道：“馬隊長，左隊長，我們三個商量一下接下來怎麼配合工作吧。”

她軟中帶硬，左前和馬隊長都沒有說話。三人走到一邊，安菲正色道：“兩位，不管大家有什麼矛盾，我們來都是為了機關戰爭，必須配合協作，建設好這幾個基地。兩位的隊員，還請兩位彈壓一下。工作為重！”

她說得誠懇，左前歎了口氣，點了點頭，向著馬臉伸手：“馬隊長，安隊長說得對。工作才是大事！”

馬臉冷冷地看了他們兩眼，臉拉得更長了：“哼，我當然知道什麼是輕重緩急！”

說著，他轉身走開，晾著左前的手懸在空中。

左前狠狠地瞪著他的背景，喃喃道：“馬知長，我記住你了！”

安菲安撫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沒有說話。

……

有安菲在中間調節，三支隊伍好歹捏在一起開始工作了。

東梧州為機關戰爭準備了三十多座基地，分為甲乙丙三系。

他們這三組要做的，就是建設整個丙系基地。

丙一基地是樣板基地，已經建設完畢。他們要從丙二一直建設到丙十二。十一個基地要在短短一個多月裡完成，時間相當緊張。

這十一個基地的功能都是戰爭委員會指定的，大致類似，各有其不同的側重點。

基地圖紙由戰爭委員會統一下發，裡面對於機關的種類、規格、安裝要求等都列舉得非常詳細，他們只需要照著做就可以了。

基地建設階段，整備大隊主要是起輔助作用，輔助製作總隊開展工作。製作總隊完成了機關，由安裝大隊進行安裝。

也就是說，前期建設過程裡，整備大隊就是給製作總隊打下手的。

不知道其他基地配合起來怎麼樣，丙系基地這邊，製作和整備兩支隊伍之間的矛盾越來越深。

工作以製作三隊為主，整備一隊為輔。所以，製作三隊有什麼要求，整備一隊必須幫忙滿足。

以馬知長為首，整個製作三隊對著整備一隊越來越頤指氣使。

做個小配件，拿個工具，幫忙做一下支撐……製作三隊給整備一隊指派的全部都是這樣零碎的小活，與其說是真的想要求助，不如說是在羞辱他們。

而且，他們指揮的時候，語氣極不客氣，簡直就像是在使自己的奴僕一樣。

整備一隊顧及全域，一直強忍著配合工作，但製作三隊越來越過分，他們的怨氣也越來越大，隨時都有可能爆發出來。

“喂，你，去給我拿三個螺絲釘過來。”

“……要什麼規格的？”

“你瞎了啊？自己不會看？哦，也難怪，整備隊的嘛，當然沒辦法一眼看出規格了！”

“……行，我知道了。”

……

“喂，你去給我拿五個齒輪！”

“給你。”

“我跟你說了規格了嗎？你就敢隨便拿？”

“……根據你工作進程進行判斷，應該就是需要這些。”

“喲，你倒能了呢，我怎麼工作還要你指揮？我告訴你，我要的不是這些！再去拿！”

……

這樣的事情不斷發生，終於有一天，幾個機關師怒氣衝衝地找到常鳴那裡，憤然道：“常哥，我們受不了了！”

周圍的矛盾好像並沒有影響到常鳴，他臉上一點怒氣也沒有，氣定神閑，十分悠然。聽完隊友們的抱怨，他抬頭笑了笑：“哦？還有呢？”

機關師們怒道：“如果他們真有水準，我們打打下手也甘心！就像常哥你，有本事有水準，我們心服口服！但他們那是什麼玩意兒嘛，動作慢，錯誤多，我們都看不下去了。好幾次我們都想搶過來自己做！”

他憤憤地在地上唾了一口，“說到這個我們就有氣，好幾次都得我們幫他們擦屁股！嘿，原本整備大隊是放在戰時進行的，沒想到戰前就用上了。他們弄錯弄壞的配件，我們給他們換上了，他們還以為是他們的功勞！”

常鳴知道，製作三隊的能力其實沒有差到這種地步。只是這一段時間以來，整備一隊的能力進步得很快，於是相應的眼界就提高了。有些東西，以前他們也覺得做得不錯，或者過得去，但現在就看不下去了。

常鳴笑了笑，說：“你們幹得很棒！不過，你們來跟我說，是想讓我做什麼呢？”

機關師們剛想說話，還沒說出口又閉上了嘴。

常鳴笑著看他們：“前面安菲隊長有句話說得很對，我們現在在一起建個基地，我們就是一個整體。難道我們要把他們的工作搶過來自己做？嘖嘖，整備隊順便把製作隊的活也幹了，還只拿一邊的積分……你們覺得值得，我還覺得虧呢！”

這話說得再實在不過，機關師們緊閉著嘴不說話。

常鳴說：“四十天時間完成十一個基地的建設，時間很緊，我們不可能真的排開他們自己做。不能對付的敵人，能不能化成朋友呢？我記得一開始，我們跟整備大隊其他兩支小隊的關係也很不好的啊……”

整備一隊的機關師們漸漸明白了常鳴的意思，雖然他們心裡還是有點不甘，但常鳴說得對，他們也只能鬱悶地點頭。

常鳴說：“而且，我們要想一想，製作三隊真的是一個整體嗎？這裡面是不是有一些特別討厭，有一些人，我們也覺得還可以？既然這樣，我們又何必把所有人都推到敵人一邊呢……”

整備一隊的機關師們眼睛亮了起來，范志明說：“常哥說得沒錯！他們那個隊長馬知長特別討厭！馬知長馬知長，真是馬不知臉長！他還有三個小弟，總是跟在他屁股後面欺負我們，也超討厭！”

“沒錯沒錯，遊子敏、盛家先，這幾個還不錯，對我們比較友善，跟我們配合也還行，可以套套近乎，拉過來！”

“說得對！”

機關師們紛紛點頭，七嘴八舌地，沒一會兒就給製作三隊的人劃出了三六九等，總結出了哪些是可以拉攏的，哪些是要踢到一邊的。他們興致勃勃的，最近一段時間積累的鬱氣一掃而空！

哼，常哥說得沒錯，孤立一批，拉攏一批，最後勝利終將是我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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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5 新型通訊



給整備一隊的隊友們出完了主意，看著他們興致勃勃地離開，常鳴笑了笑，獨自一人站在原地，陷入了沉思。

這兩天，他只把一半的心思放在丙二基地的建設中——就算只有一半，也足以讓他比別人更好地完成屬於自己的那一部分工作了。

他的另一半心思則一直思考著一個問題。

剛剛離開斬天城時，范志明說了一句話。他說，燈光信號大家都看得清清楚楚，只要破解了，他們所有的秘密都會暴露在敵人面前。相當危險！

當時左前跟他說，委員會自有一套保密系統。

這話說得沒錯，但常鳴對委員會裡那一套東西的瞭解，遠遠超過左前。

他覺得，范志明說得對！只使用燈光信號的話，還是非常危險。

不說被間諜竊取，如果誰的解碼能力夠強的話，甚至可以根據這個規律直接破解！

有沒有別的通信方式呢？

常鳴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

他曾經想過電磁波，但迅速就否決了。

古戰場的金屬廢品太多，磁場極度紊亂，連指示方向的機關都不行，更何況通信。

他設想了以前那個世界的種種通信方式，接著又一一否決。要麼就是地理條件不行，要麼就是技術不過關。

最終，他還是回到現在這個世界上來。

這個世界有什麼是特殊存在的？

最核心的當然就是控制寶石！

控制寶石是依靠裡面的複雜線條產生作用的。它裡面的線條是什麼？是神紋啊！

其簡化過後的最終核心，就是所謂的基礎神紋！

神紋可以獨立存在，產生種種作用；可以當作精神力導線，來輔助機關運行；還有一個常鳴最常用到的用途，就是進行精神力訓練與恢復！

也就是說，神紋與精神力是密切相關的！

離開斬天城前，常鳴從陸淺雪那裡知道了，可以利用精神力來代替手，來製作機關。直到到了丙二基地，他仍然不斷持續著這方面的嘗試。

當他想到神紋與精神力的關係時，就出現了一個想法——

如果利用精神力觸手來結成神紋，會有什麼樣的效果呢？

這個念頭一起，他果斷開始了嘗試！

以常鳴現在控制精神力觸手的能力，只能勉強卷起一樣物品，要操縱它形成那麼複雜的圖案，相當困難。

不過常鳴有機關工廠，就有充足的時間。他靠著強大的韌性，反復失敗，反復嘗試！

漸漸的，常鳴發現，低級神紋雖然更複雜，但精神力繪製起來似乎要簡單一些。

最後，他選擇了一個三極神紋。

十二基礎神紋能衍生出數百種次級神紋，次級神紋能衍生出數不勝數的三極神紋。

常鳴選擇的這個三極神紋是他從控制寶石裡破解出來的，名叫【三極神紋？有限平穩】。

他反復嘗試了無數次，終於有一次，一條精神力細絲經過令人眼花繚亂的變化之後，形成了一個複雜得不可思議的精密圖案。

這一刻，常鳴身邊的霧氣發生了極其明顯的變化。

霧氣裡有無數的水滴，這些水滴原本在不斷相互碰撞，但在【三極神紋？有限平穩】生成的那一瞬間，它們突然變得無比穩定，悠悠然浮在空中，極其緩慢地運行著。

常鳴現在能夠一次分裂出九十九根精神力細絲，原本它們像海藻一樣胡亂飄浮，這時它們也是一定，好像那處水流突然變得安靜下來，“海藻們”失去了影響，也一起安靜了下來，偶爾才略動一下。

常鳴分出一縷心思，操控了另一股細絲。這一操控，他心中頓時大喜。

果然，輕鬆多了！

之前他嘗試的時候，那根精神力觸手像一個頑皮的小子，動不動就想掙脫開去，自由玩耍。而此時，它變成了一個柔順的小丫頭，稍一指揮，就隨著他的心意做出千百種變化。

只見地面上的一個小螺帽飄浮了起來，找中了那根螺栓插了進去，輕輕一扭，就安安穩穩地嵌了上去。

又兩個大小齒輪浮起，咬在一起後，被一根鏈條牢牢纏住。

太好了！

常鳴心中狂喜，他的想法果然沒錯！

用精神力細絲結成這個三極神紋，他可以同時操控三根精神力觸手！

雖然操控的過程還有些生澀，但只需要稍加熟練，他就相當於又多了三條手臂！

而且，這還只有一個神紋，如果再繼續嘗試……

常鳴臉上浮出了笑容，仿佛已經看到了自己光明的未來！

精神力觸手結成神紋，可以輔助精神力操控，還會不會有其他什麼作用呢？

常鳴膽子極大，在這個領域，他又沒辦法跟任何人討論，只好自己獨自開始了嘗試。

他又選中了一個三極神紋，名叫【地表震盪】，這個神紋的形狀也非常複雜，幾乎讓人眼花繚亂。

這個三極神紋在他的意識裡剛剛形成，他的腦海裡就突然轟的一下，被震得一木。以他的身體為中心，瞬間在周圍形成了一個方圓五米的震盪波。這個震盪波僅僅只在地面生成，迅速向外推去，旁邊的一個金屬立柱搖晃了幾下，呯的一聲倒了下來！

用意識結神紋，比伸手繪製可快多了！

只要他夠熟練，就相當於掌握了無數瞬發的小“魔法”！

這可牛大了！

如果把【地表震盪】用在其它方面呢？

控制震盪的頻率與輕重，用它們來進行通信？

可以試一試！

雖然基地建設很緊張，要在四十天搞定十一個基地，但機關師畢竟也不是鐵打的，肯定還是需要休息時間的。每工作十六個小時，機關師就有八小時的休息時間，以這種方式輪班進行工作。

常鳴一閑下來，立刻找出材料，拿出工具，開始嘗試著製作新機關。

差不多快要做好的時候，越扶舟大步流星地過來了。

進基地之前，他獨自一個人離開，說有事要做。常鳴還以為他會離開得更久一點，沒想到兩天就回來了。

他走到常鳴身邊，說：“小常，我有件事跟你說。”

他一邊說，目光一邊落到常鳴手中的機關上，立刻“咦”了一聲，問道：“你在做什麼？”

常鳴手中的機關不大，最顯眼的地方有兩個數字，一個寫著“0”，一個寫著“1”。

常鳴“哦”了一聲，微笑著介紹說：“這是一個發報機，我的設想是這樣的……”

越扶舟摸著鬍鬚，仔細聆聽，漸漸的，他的手停了下來，震驚地問道：“用這個來發報，讓其他基地的人收到？！”

常鳴點頭說：“對，正好我們不是要建設丙系基地嗎？頭兩個基地可以試一下，我覺得成功的可能性還是挺大的。”

越扶舟一拍大腿，大聲說：“不錯，好東西，好想法！”

常鳴說：“只是剛剛完成，還有兩個問題不太清楚。”

他伸出兩根手指，“第一，它是不是夠隱蔽，精神力足夠強的話，會不會發現震盪波的存在。第二，密碼是什麼樣的。”

越扶舟盯著那兩個數字，說：“看來你已經有一套想法了？”

常鳴說：“只是一套代碼而已，我覺得可能有點太簡單了。”

他把摩斯電碼的原理跟越扶舟說了一遍，越扶舟聽得點頭又搖頭：“基礎想法不錯，但的確太簡單了，很容易破解。”

常鳴點頭說：“對，我也覺得，所以還要在這個基礎上加密。加密的手法，我還沒想出來。”

越扶舟一拍他的肩膀，大聲說：“行，這事交給我！”

常鳴笑道：“這再好不過了！對了，越爺爺，你剛才找我什麼事？”

越扶舟得意地笑了起來，悄聲說：“那天小範不是說，能不能破解燈號密碼的問題嗎？當時我就在琢磨，這是個想法啊！雖然我們怕別人來破解，但我們也可以去想辦法破解他們的啊！”

常鳴眼睛一亮，問道：“您去試過了？”

越扶舟點頭說：“對！我偷偷地潛去西鉑州的基地，他們正好在調試燈號，我就觀察琢磨了一下！”

他掏出一個紙卷，遞給常鳴：“我覺得他們就是這樣設計的！”

他雖然說“我覺得”，但以他在數學理論上的造詣來說，八成也就是了。

常鳴笑了起來：“越爺爺，你可太厲害了！”

他展開紙卷，掃視著上面的密密麻麻的符號，詭笑了起來。

太好了，有了這些，到時候戰爭期間他們就有很多事情可以做了！

越扶舟把紙卷交給常鳴，放下了一樁心事，瞬間切換思路，全心投入新的密碼設計裡。

他右手的手指在左臂上打個節拍，嘴裡喃喃自語，瞬間就沉迷了進去。

大約十分鐘後，他眼睛一亮，驚喜地說：“對了，可以這樣！”

常鳴瞪大了眼睛：“這麼快！”

越扶舟湊到旁邊身邊，開始把自己的想法跟他說。

常鳴聽得又是點頭，又是驚訝。

越扶舟果然不愧是越扶舟，這個方法雖然只用了短短的十分鐘就想出來了，但果然不錯！

要是換了自己……

常鳴搖搖頭。

雖然越扶舟把自己引為知己，但兩者間還是有不小的差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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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6 你最擅長什麼？



越扶舟正講得高興，越子傾蹦蹦跳跳地過來了，好奇地問道：“爺爺，小常哥哥，你們在玩什麼啊？”

越扶舟正得意呢，他一拉越子傾，笑道：“子傾過來，爺爺有一套題，看看你做不做得出來！”

越子傾苦著臉說：“又做題啊……”

越扶舟臉一沉：“怎麼，你不喜歡做題嗎？”

越子傾悄悄地看了他一眼，有氣無力地搖頭：“沒有，我喜歡做……”

她這樣子，就像一個玩得正開心的小孩子，被突然叫回來做作業一樣，滿臉的沮喪，卻又不敢違逆家長的意思。

越扶舟嚴肅地對孫女說：“這兩天佈置給你的作業，你有好好完成嗎？”

越子傾膽怯地看了他一眼，扭著小手指：“沒，沒有……這兩天工作好忙的，子傾做完了，就睡覺去了……”

越扶舟斥道：“學習必須要天天進行！別以為自己有點小聰明，就可以不刻苦了！這樣是不會有出息的！”

越子傾垂著頭，扁著嘴，一下下地點著頭，剛才跑過來時的高興機靈勁，一點兒也不剩了。

常鳴知道，越扶舟對這個小孫女寄望頗深，所以要求也格外嚴格。以前越子傾也因為一點小放鬆，就被爺爺訓斥。看了這麼多次，他心裡還是有點不忍，摸了摸她的小腦袋，說：“越爺爺，子傾這幾天的確很辛苦……”

他把前後的事情跟越扶舟稍微介紹了一下。

越子傾剛到基地，就被馬知長因為年齡的事情而劈頭蓋臉訓斥了一通。

當時越子傾只反駁了一句就沒再繼續說下去，在之後的工作中，她卻拿出了百倍的動力，拼命地跟成年人做著一樣的活，想要證明自己絕不是來拖後腿的，是一個真正的、有能力幫忙的中級機關師！

她雖然能力不弱，畢竟年齡擺在這裡，身體素質跟成年人比就是要差一些。

而且小姑娘氣性不上，周圍的同伴看著不忍，偶爾想伸出手幫一把忙，她也賭著氣不要。

這樣一來，正如她所說的，每天做完工作，她就沒了一點力氣，只想著馬上坐下來休息。

越扶舟聽了，仔細打量小孫女，這才發現，她的氣色的確有點不太好，眼底下也有一點黑眼圈。

他又是心疼，又是氣憤，斥道：“子傾，你是笨蛋嗎你？小小年紀，拼什麼命，搞壞了身體怎麼辦？！”

越子傾嘟著嘴，不滿地說：“我也是正規接收徵召進來的！我也跟大家一樣，都是中級機關師，他們能做的，我也能做，我才不是拖後腿的！”

說到最後一句，她的眼淚花在眼圈裡打轉。這兩天的委屈一瞬間全部湧上心頭。

她強忍著抹了把眼睛，硬是不讓眼淚掉下來。

越扶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又覺得心疼，又隱隱覺得有些驕傲。

常鳴揉了把她的頭髮，有點慚愧。

越扶舟臨走時把越子傾交給他，但他這兩天沉迷於自己的研究中，雖然留意到了越子傾的情況，卻忘記了伸手相助。

他想了想，說：“子傾，不是這樣的。每個人呢，有每個人的能力。有些人力氣大，就像你安菲阿姨那樣，她的力氣遠超常人，所以經常伸手去幫助自己的隊友。她伸手時，她的隊友有反對嗎？”

安菲雖然體格壯碩，但性情溫柔，很疼愛越子傾這個小姑娘，兩個人相處得著實不錯。

越子傾想了想，搖了搖頭。

常鳴鼓勵地笑道：“是的，但是她的隊友就沒有做其他事情了嗎？他們做得也不少吧？”

越子傾又點了點頭。

安裝二隊在第一天也只是協助打一下下手，從第二天開始工作就不少了。他們一個個奔走在基地裡，運輸制隊三隊製成的機關，把它們安裝起來。眼看著，基地就在他們的手下逐漸成形。

安菲的力氣非常大，別人兩個人才能抬起來的東西，她輕而易舉地就抱了起來。所以，她四處奔走，主要就是在搞運輸，基本沒做什麼安裝工作。她把機關運輸到位，安裝二隊的人快手快腳地進行安裝，進程推進得極快。

這支隊伍，隊長和隊員的配合所有人都看在眼裡。

常鳴說：“沒錯，大家的能力各有不同，那就根據自己的能力，去做自己最擅長最適合的工作好了。小子傾，你覺得力氣是你的專長嗎？”

越子傾乖乖地搖頭。

常鳴問道：“那麼，你覺得你最擅長的方向是什麼呢？”

越子傾若有所思，半晌後，吞吞吐吐地說：“我，我最擅長的就是計算了……”

常鳴笑了起來：“既然知道自己擅長什麼，就努力增強自己這方面的能力，讓自己更強一點！越爺爺讓你做的，其實就是這樣。”

越子傾恍然大悟，點頭說：“嗯，子傾知道了！”

她轉向越扶舟，認真地說：“爺爺，對不起，以後子傾會乖乖地完成作業的！”

越扶舟看了看常鳴，又看了看她，歎了口氣，揉了揉她的頭髮，沒有說話。

常鳴說：“我剛才正在跟越爺爺一起研究一項工作，現在需要子傾幫忙，子傾能幫我們這個忙嗎？”

越子傾驕傲地大聲說：“當然沒問題！”

越扶舟深吸了一口氣，放下心中的種種情緒，認真地說：“好！子傾，現在你不是爺爺的孫女，是爺爺的小合作者！”

越子傾用力點頭：“嗯！”

越扶舟拿出紙筆，在紙上密密麻麻地寫了一長串數據，遞給越子傾，問道：“子傾，你看看這個，能明白它們的意思嗎？”

越子傾接過紙，看著上面按01反復排布的數字。

一開始，她臉上寫滿了迷茫，沒過一會兒，她的臉上漸漸出現了恍然的表情，蹲下身去，揀起一根小樹枝，在地上寫寫畫畫。大概過了十分鐘，她笑嘻嘻地抬頭說：“我知道啦，爺爺寫的是：越子傾是個乖孩子！”

從她露出恍然之色開始，越扶舟就有點驚疑不定了。越子傾低頭寫寫畫畫時，他的震驚越來越濃；當越子傾說出這句話，他撫著自己的額頭，對常鳴搖頭說：“我果然老了……”

他固然是只用了十分鐘就想出了這個加密的手法，但越子傾也只用了十分鐘來破解它！

加密和破解，誰也說不上哪邊更難一點。但顯然，這個加密手法還不夠精密！

越扶舟點頭說：“子傾，你做得好。嗯，這套方法不行，我再想一想……”

他平時是個很有風度的老頭子，這時卻一屁股坐在地上，也顧不上地上的泥土，一門心思地琢磨起來。

越子傾茫然看看爺爺，小聲問道：“小常哥哥，我的工作做完了嗎？”

常鳴說：“沒有，你在這裡休息一會兒，一會爺爺還會再問你問題，你再幫他解答好嗎？”

越子傾連連點頭。現在，解題對她來說不再是作業，而是證明自己能力的最好手段！

越扶舟這一次足足想了一小時。一小時後，他又列了一串數位給越子傾，越子傾再度思考起來。

半小時後，她給出了答案——沒有錯！

不行，還是不夠複雜！

越扶舟也水氣餒，繼續想。

漸漸的，越子傾有點看出來爺爺想做什麼了，她在等爺爺出題的時候，自己也揀起了小樹枝，開始列出大串數字。

半小時後，她眼睛一亮，叫道：“爺爺，你看這樣行不行！”

越扶舟被她打斷思路，剛準備訓斥，一眼看見了她列在地上的算式。

越扶舟的眼睛瞬間瞪大，對著這道算式看了又看，最後跳了起來，叫道：“小常，小常，你快過來看！”

這段時間裡，常鳴一直坐在旁邊，繼續完善著手中的機關。他過來一看，一時間竟然有點理解不能。

他盯著這道算式看了老半天，終於明白了，叫了起來：“咦，還可以這樣想嗎，這種思路太出奇了！”

越子傾小心看著他們，小手捏著自己的小樹枝：“這樣不行嗎？”

兩個大人一起搖頭，對視一眼，越扶舟感歎道：“小孩子的思路，果然天馬行空，令人不可捉摸！”

常鳴摸了摸下巴，笑了起來：“哈哈，這樣編寫的話，任誰也猜不出來！”

越扶舟無奈地看了孫女一眼，點了點頭。

越子傾這套加密演算法算不上複雜，難就難在一個“奇”字上。真可以說是天馬行空，思維波出奇得要命。能跟上她這種思路的，恐怕只有神了吧……

常鳴拿出紙筆，小心把地上這道算式抄寫了一遍，一個數字也不敢出錯。

越子傾看著他的舉動，表情有點激動：“小常哥哥，你的意思是……”

常鳴笑道：“子傾，你可幫上我們的大忙了！”

“大忙？”

“是的，超大的大忙！”

一瞬間，越子傾的臉上像是綻開了花朵一樣，顯示出一派燦爛無比的*光。她的眼睛閃亮得像星星一樣，一把摟住爺爺的腿，歡呼道：“子傾好棒！”

常鳴和越扶舟一起點頭：“的確，子傾實在太棒了！”

常鳴彈了彈手上的紙張，自信滿滿地說：“有了這套演算法，再配上我的機關，我們的聯絡就不會有什麼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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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7 分化敵人



轉眼間，休息時間已經到了。幫上大忙的越子傾蹦蹦跳跳地離開，要去繼續自己的工作。

這幾個小時她並沒有真正地休息到，但這會兒她的精氣神，卻比睡足了一場大覺更加完滿充足。

常鳴看了眼時間，自己馬上也要上崗了。

越扶舟的表情有些奇怪，好像有點沮喪，又好像有點不安。常鳴疑惑地問道：“越爺爺，你怎麼了？”

越扶舟遲疑了片刻，突然問道：“小常，你覺得我做錯了嗎？”

常鳴問道：“哪裡做錯了……”話沒說完，他突然明白了越扶舟的意思！

之前他讓越子傾學習時，越子傾出現了明顯的抵抗情緒，卻在常鳴的三言兩語下，煥發出了比以前更加光彩奪目的活力。

越扶舟看見這前後經過，突然對自己的教育方針產生了懷疑。

常鳴猶豫了一下，說：“老實說，我的確覺得你對子傾要求有點過嚴。”

越扶舟說：“可是成功必然要經歷汗水，子傾又有足夠的天分，如果放鬆了，錯失了這個天分，就太浪費了！”

常鳴說：“我有一個老師曾經對我說過一句話，我記憶得很深刻。她對我說，要像孩子一樣成長。”

“像孩子一樣……成長？”

“對，她的意思是，孩子一生下來，就有種種奇思妙想，讓人不可捉摸。就像子傾剛才設計出來的演算法一樣，我們倆就算能力再強，想得再周全，也想不出這樣的演算法。”

說著，常鳴攤了攤手，越扶舟沉默片刻，也無奈地點了點頭。

“但是子傾就能想出來。我們小時候沒有什麼束縛，可以自由自在地去遐想很多不可思議的東西。但年齡漸長，我們被世俗的風霜磨礪，知道的東西越多，被束縛得越厲害。那些個奇思妙想，在出現之前就會被我們駁斥為不可能的，消失在萌芽裡。”

“但其實，這些東西非常重要！機關師們要做的，就是化不可能為可能，但如果連想都想不到，我們又怎麼樣去完成？”

越扶舟越聽越認真，越聽越嚴肅。

常鳴指了指地上這道算式，說：“子傾現在最可貴的，不光是她的天分，還有她的童真。忽視了後者，不也一樣是一種浪費？”

越扶舟沉默了下來，最後長長地舒了口氣：“你說得對！你的這位老師太有見識了！”

常鳴向他擠了擠眼睛：“這位老師，你也見過的。”

越扶舟一愣：“我也見過？是誰？”

他剛問完，就馬上恍然大悟，動容道，“你是說陸創師？！”

常鳴點了點頭，越扶舟整個人的表情都跟剛才不一樣了，有點坐立不安的樣子：“嗯，我會好好琢磨琢磨，想一想什麼樣的教育方式，才是更好的！”

……

休息時間結束，常鳴回到自己的崗位上，他發現，周圍的氣氛已經全變了。

之前，製作三隊的人吆喝吩咐，整備一隊的則一臉不忿不滿，憋屈著去做活。

而現在，製作三隊還是沒什麼變化，整備一隊則跟之前完全不同。他們一個個在興奮裡帶著一些狡黠，面對製作三隊的刁難，也不像以前那樣積壓著怒火，忍耐著去做。

常鳴說得沒錯，製作三隊也不是鐵板一塊，裡面的人各有各的想法。

有的是真的跟馬知長一樣，瞧不起整備隊的，這種人，通常個人能力都比較強。說起來，其實馬知長的個人能力也非常強，他常常表示，排位比賽的時候如果不是禁止隊長上場，最後鹿死誰手，還說不定呢！

有的則只是為了拍馬屁，緊附在馬知長驥尾，隊長說什麼，他們就是什麼。

有的獨立意識更強一點，覺得安菲說得對，團隊合作很重要，沒必要特別針對整備一隊，大家都為了機關戰爭在做事嘛。

有的則看得更深入，覺得這樣的情況，不利於他們聯繫起來完成工作，到時候出了問題，責任肯定會追究到每個人身上。

整備隊跟製作隊相處了兩天，自己配合的那位機關師怎麼樣，大致也摸清楚了。他們私下進行了討論，把製作隊的機關師分成了幾個類型，每個類型應該採取什麼樣的應對措施，各有不同。

排擠自己的，當然沒必要腆著臉討好，但是那些態度和藹的，可以設法拉攏一下。

整備一隊經過常鳴捏合，隊內氣氛極好，非常團結。他們聯合起來，用了種種手段，果然，一天之內就出現了一些效果！

這一天結束的時候，製作三隊內部出現了幾次小小的矛盾。

製作隊的一位姓邱的機關師一向敵視整備隊機關師，不過他很擅長拍馬知長的馬屁，頗得馬知長信任。

這天，他工作裡出現了一些失誤，他立刻指責配合他工作的那個整備隊機關師，把責任推到他身上了。

這時，正好有一個姓游的機關師路過，這人也是製作三隊的，為人頗正直，性子也比較耿直。他看清楚了經過，不滿地說：“老邱，明明是你的錯，你怎麼怪人家？”

邱機關師也不滿了，他眉頭一皺，喝道：“遊子敏，你幫誰呢？你看清楚你是哪隊的！”

遊子敏皺眉道：“這跟我是哪隊的有什麼關係？誰對我就幫誰！”

兩人迅速發生了爭執，被邱機關師推卸責任的整備隊機關師正是范志明，他不姓游，可為人比遊子敏油滑多了。兩人爭執時，他在中間勸解，但不知怎麼的，兩人反倒越吵越厲害了。

馬知長正在巡視基地的情況，一眼看著這邊不對，馬上大步走了過來，皺眉喝道：“你們在幹什麼！”

邱機關師馬上搶著把事情說了一遍，馬知長不可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他臉一沉，對著遊子敏斥道：“你自己的活計呢？在這裡摻和個什麼？”

遊子敏吭聲道：“我的活計做得好好的，我剛才路過，看得清清楚楚！”

馬知長呸了一聲：“呸，你看得清楚個屁！遊子敏，我告訴你，你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不該管的事情少管！”

馬知長帶著邱機關師離開了，姓邱的走之前，還丟下了一個得意的眼神。

遊子敏滿臉不甘，盯著他們的背影，范志明勸慰道：“唉，老實說，我自己受點氣也沒什麼，但是把工作搞壞了，到時候扣起分來可頭大。”

遊子敏立刻點頭：“就是，這樣還要扣團隊積分的！而且，到時候這個基地出問題，說不定還會影響到整個機關戰爭！”

他果然很耿直，說著就要追著馬知長繼續說。

范志明連忙把他拉住，說：”馬隊長的意思表達得很清楚了，你再說也沒用的。算了，算了……“

遊子敏說：“怎麼能算了！”

范志明說：“說再多還不如做實在一點，我們能彌補多少就彌補多少。您姓遊是吧？游老師，你不如找幾個相好的機關師，跟他們說一說，讓他們看顧著一點。他們那邊的漏洞，只好讓我們來努力彌補了。”他一指周圍，說，“這幾天，我們的人都是這樣做的。”

遊子敏緊緊抿了抿嘴，最後只能無奈地歎氣：“你說得對。我們改變不了他們，至少可以自己努力！行，你放心，我在隊裡也有幾個交好的，我去跟他們說！工作要緊，我們能做好一點，儘量做好一點！”

遊子敏為人耿直，古道熱腸，在製作三隊裡人緣不錯，頗有幾個關係近的。而且物以類聚人以群分，跟他關係好的，心眼也都不算太小。

遊子敏過去一說，他們立刻點頭說：“就是，我也看著呢！馬隊長這樣做不是我們說，的確有點狹隘了。到時候團隊積分受影響，害的又不止於整備隊的，還有我們呢！”

再沒有什麼比利益更能牽動人心，會影響團隊積分這一點太致命了。製作一隊內部幾個人一說，其餘一些搖擺不定的也開始不滿。有幾個目光比較短淺的，之前也跟著馬知長他們一起抵制整備隊，這會兒一想到積分，馬上開始著急了。

一天功夫，製作一隊被分成了兩個團體，馬知長和他的心腹手下一夥，想要努力掙分的機關師一夥，後者的人數甚至比前者更多！

這一切都落在整備隊的機關師眼裡，裡面還有不少細節，是他們有意促成的。

這會兒，他們一個個悶頭暗笑，一個機關師說：“老實說，之前常哥說的時候，我還有點不滿，覺得委屈。這會兒不知道怎的，我反而爽起來了！看著他們內鬥狗咬狗，感覺好像比我自己動手還爽！”

另一個機關師說：“嘿，可別說什麼狗咬狗的。敵人以外的那一幫，是我們的朋友！”

幾人對視，心領神會，笑得更開心了。

這時，常鳴終於完成了自己的聯絡機關。他跟越扶舟一起反復驗證過了，至少在方圓一公里內都是有效的。而且不用特定機關接收的話，即使是機關大宗師，也感覺不到什麼異樣的震動。

他找到左前，把機關拿給他看，同時把自己的思路講了一遍。

左前聽得眼中異彩漣漣，拍腿道：“好東西！”

常鳴笑了笑，說：“如果你也覺得可以的話，那我們就把這個裝在丙二基地裡，過幾天，再在丙三基地裡裝一個。到時候正好可以在兩個基地之間，試驗通訊過程！”

左前滿口答應說：“好，這樣最好不過了！”

這種事情，肯定還是要知會另外兩個隊長的。

左前把安菲和馬知長叫出來討論，安菲還沒有表態，馬知長就斷然否決道：“不，絕對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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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8 誰贏聽誰的！



馬知長根本就沒耐心聽完他們的話，皺著眉頭打斷道：“對基地進行改動？沒門！基地的圖紙全部都是委員會下發的，精心研究才制定出來的？你們說改就改？想什麼呢！”

他這話倒也沒錯，不過常鳴是什麼人？

當初制定方案的時候，要多少輔助基地，每個基地起什麼作用，都是由他指定，然後戰爭委員會才在他說的基礎上設計細節。最初的幾個樣板基地的圖紙，他都過目並且提出了改進要求。

可以說，這些基地都是他親手設計出來的，現在他說要改，不就是一句話的事情？

這事他知道，馬知長等人都不知道。馬知長雖然討厭，但他嚴格遵守委員會圖紙的做法也不算有錯，常鳴耐心地解釋說：“這個改動只需要留出少許餘地，鋪設一些管線，不會對基地造成太大影響……”

“我說不行就不行！”馬知長瞥他一眼，不屑地說，“你說不會有影響就不會有影響了？嗤，一個中級機關師，也敢跑到我面前來指手劃腳？”

常鳴猶豫片刻，說：“基地的圖紙我也看過，我仔細研究過……”

馬知長一眼橫向左前：“左隊長，是你把圖紙給他看的？呵呵，你膽子倒挺大。基地整體圖紙只能由三個隊長過目，你就敢自作主張，把它隨便拿給手下一個小屁中級機關師看？”

常鳴看的圖紙當然不是左前給的，左前疑惑地看了常鳴一眼，站上來說：“馬隊長，你這樣說就不合適了。而且，常鳴不是什麼普通的中級機關師！老實說，如果不是委員會有制度，我這個整備一隊的隊長，就應該由他來做才對！”

馬知長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上下打量著他，最後爆笑出聲：“哈哈哈哈，左前啊左前，我一直覺得你挺無能的，但沒想到，你竟然無能到這種地步！”

他臉色一沉，不屑地說：“竟然連隊長的位置，都要被屈屈一個中級機關師奪走？！”

左前說：“那是因為，常鳴真的很有實力！”

馬知長重重地呸了一聲：“也只是在你們整備一隊有實力而已！你們整備隊算什麼東西？也就只配給我們製作隊打打下手罷了！”

在排位比賽裡落到第三，他早就窩著火了。他本來就對整備隊非常不屑，這時話趕話，一下子就把火氣渲泄了出來。

左前和常鳴同時臉色一變，一邊的安菲也微有不滿：“馬隊長，你這樣說不太好吧？”

馬知長斥道：“女人走開！男人說話，女人插什麼嘴！我話就放在這裡了，覺得自己有本事的話，就來跟我比一下機關啊！”

他囂張的一大原因是出於對自己的無比自信。他的老師在他二十出頭的時候就感歎道：“像你這樣繼續下去，機關大宗師，也不是沒有希望啊！”

果然，他三十二歲就考上了高級機關師，之後的進展一直都非常順利。今年他四十三歲，精神力二級甲等，對高級機關熟極而流。他就等著精神力一達標，立刻去參加一下機關大宗師的考核！

“哦？要比機關？”一個老人沉穩的聲音從旁邊響起，越扶舟踱了過來，看他一眼，側頭對常鳴說，“小常，你跟他比！”

越扶舟這幾天都沒在基地出現過，馬知長不認識他。他喝斥道：“哪裡來的糟老頭？東梧州的基地也是由得人亂闖的？還不快滾出去？”

越扶舟眼睛一瞪，沉聲道：“滾出去？就算你們製作隊的大隊長，也沒資格對我說這種話！”

他的每一個字都像重錘一樣，砸在馬知長心上，一股無形的威勢從他所在的方向散發出來，震得馬知長身體顫了顫，臉色大變！

這種精神力威壓！

他驚疑不定地看著越扶舟，問道：“你，你是機關大宗師？你怎麼會在這裡？！”

左前說：“這是我們整備一隊的顧問越扶舟大宗師，前兩天有事離開，今天才過來我們這裡……怎麼，馬知長，你還有什麼話要說？”

越扶舟冷淡地說：“小常這套方案，是我配合他一起設計出來的。它對基地大有好處，甚至可以成為我們致勝的關鍵之一……怎麼，連我說的話，你也不承認嗎？”

馬知長緊緊地咬著牙，半晌後，死挺著道：“你不過是一個機關大宗師而已，委員會給的這套方案，可是包括陸創師在內，好多機關大宗師一起研究出來的！除非陸創師在這裡，說一句這東西可以增加，否則，就讓，就讓這小子打敗我再說吧！”

他自恃在整個丙二基地，沒一個人的機關術水準能超過他。但是看了越扶舟一眼後，他略一猶豫，還是用手指向了常鳴，心想，就算現在暫時不是機關大宗師的對手，收拾一個中級機關師，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

常鳴微微一笑，說：“打敗你？好啊！”

馬知長一愣，左前以拳擊掌，大聲說：“好，那就這樣！趁著現在休息，我去叫大家過來！你們倆當眾比一場，誰贏了就聽誰的！”

說著，還沒等馬知長發話，就大步往外面走。

給基地增加設施，當然屬於機密中的機密，左前是單獨把安菲和馬知長一起約到一個安靜無人的地方商討的。

安菲一見不妙，拉住左前的胳膊。她力氣驚人，左前被她一拉，幾乎整個兒撲到她懷裡去了。

她連忙又把左前推開，左前被她這一拉一拽，完全沒有還手之力，捂著胳膊大喊：“哎喲，哎喲，哎喲，肩膀要脫臼了！”

安菲連忙放開他，連連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左前活動活動胳膊，皺著眉頭問道：“怎麼？我急著去叫人呢！”

安菲把他拉到一邊——這次格外小心注意了力氣——“左隊長，這樣不太好吧？”

“有什麼不太好的？”

“馬知長的機關術能力非常強！”

“哦？”

“我有一次無意中看見他製作一個機關，手法、技巧、對結構的瞭解都非常了不起，比我見過的所有高級機關師都強！”

安菲刻意壓低了聲音，左前聽得清清楚楚，猶豫著回頭一看，正好觸及常鳴的目光。常鳴面帶微笑地看著他，眼睛非常明亮。

左前突然生出了一股信心，舉起手，拍了拍安菲的肩膀：“安隊長，你放心吧！我們隊裡可是有個怪胎的！”

他的頭頂只到安菲下巴，這一舉動，扯動了剛才的傷勢，只能苦著臉說：“安隊長，你的力氣可太大了，以後要悠著點啊……”

安菲一邊道歉，一邊回頭看了常鳴一眼，滿眼都是疑惑。

左前又拍了拍她，快步離開了。

馬知長沒聽見安菲和左前說什麼，但看得出安菲的憂心。

他不屑地向著常鳴抬了抬下巴：“看來，沒幾個人對你有信心嘛！”

常鳴笑了笑：“說再多有什麼意思？結果出來了，大家就都知道了！”

馬知長冷哼一聲：“但願如此！行，時間地點你們定，到時候不要怕當眾丟臉就行！”

他離開後，越扶舟走上前來，對常鳴說：“這人這麼有自信，看來還是有點本事的。”

常鳴問道：“越爺爺，你擔心？”

越扶舟感歎道：“我擔心誰，也不會擔心你小子啊！”

……

左前迅速把消息傳遞開了。

這幾天，大家連軸轉地拼命工作，多少都有一點疲憊，一聽有熱鬧看，馬上精神大振，迅速到了左前通知的地點。

沒過一會兒，三支隊伍的人就幾乎全到齊了，在基地中央圍成了一個大圈。

丙二基地是第三聯隊建設的第一個基地，預定建設的時間比後面長一點，足有五天。

現在三天過了，基地已經初見一些雛形，大型的模樣已經勾勒了出來。

基地中間有一大塊空地，上面堆滿了各色配件箱和半成品機關。機關師們有熱鬧看，積極性非常高，一起動手把這些零雜碎整理了出去，留出了一大塊空地，等著兩個當事人過來。

他們一邊等，一邊交頭接耳，沒過一會兒，就能看出目前第三聯隊的內部情況。

安裝二隊踏實肯幹，受他們隊長的影響，脾氣也很溫和，時常在其他兩隊產生糾紛的時候，打個圓場什麼的，所以很受歡迎。他們那一塊兒，氣氛都很和諧。

整備一隊一向團結，就跟鐵板一樣，而且他們非常活潑，有他們在的地方，笑聲總是不斷。

而且，雖然製作三隊的某些人一直抹黑他們的能力，但他們真的弱嗎？明眼人都能看在眼裡！

他們的動作精准迅捷，對機關的結構瞭解精確，只要配合恰當，他們就能讓合作者工作得非常舒服。

所以，安裝二隊跟他們的關係頗為不錯，也讓製作三隊內部的矛盾越來越大。

在范志明等人的刻意引導下，製作三隊被劃成了兩塊，可以簡稱為“倒整派”和“挺整派”。

挺整派人數較多，跟整備隊搞好關係之後，發現工作進度和工作時的順心程度比以前增加了不知道多少倍！以前工作起來，兩邊的火藥味極濃，這固然讓整備隊不爽，但製作隊自己人又爽到那裡去了？

關係一好，兩邊工作協調順心，挺整派頓時覺得，這樣工作的感覺太好了！

漸漸的，就形成了一個良性迴圈，越是和睦，工作起來越舒服，工作進度越快，個人積分增加得越快，兩邊心情越好，就越發和睦……

與此相反的，就是倒整派那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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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9 比什麼？



老實說，倒整派其實很有一點損人不利己。

工作必然是要幾邊合作完成的，他們跟整備隊作對，阻撓工作進度，對他們自己又有什麼好處了？

當然，對於每個人來說，“好處”的定義也是不一樣的。

討好領導和搞好工作，是兩種完全不同的思路。

越到後來，倒整派的人數越少，多半都是馬知長的死忠，對他死心踏地。

這樣的人一共五個，占了製作三隊的四分之一，他們與挺整派之間，矛盾也越來越深。

每次挺整派一聽他們叨咕要怎麼對付整備隊，就覺得特別厭煩。一開始還考慮到兩邊是隊友，勉強忍耐著，後來就忍不住當面反駁。

反駁的結果總是很明顯——驚動馬知長，讓馬知長把挺整派的人罵一頓。這樣一來，兩邊的矛盾就更深了。

現在倒整派跟整備隊站在圈子的對面，涇渭分明，挺整派站在兩者中間，顯得有些兩邊不靠——雖然關係漸漸親近，但受到馬知長的影響，他們還是沒有跟整備隊完全攪成一堆。

整備隊的人格外興奮，嘻笑著說：“哈哈，我沒聽說錯吧？馬不知臉長要跟常鳴比機關？”他們交換了一個心領神會的笑容。這下可好玩了！

他們知道常鳴的實力，其他可不清楚。

安裝二隊的一個機關師猶豫了一會兒，蹩摸了過來：“喂，你們不擔心嗎？”

一個人笑嘻嘻的反問：“擔心什麼？”他們向著對面挑了挑眉毛，“應該擔心的，是他們才對吧！”

這個機關師疑惑地問道：“我沒弄錯的話，你們這邊出的可是一個中級機關師。我們隊長說了，馬知長……馬隊長就在高級機關師裡，也是數一數二的強手。實力這麼懸殊，你們是等著輸的吧？”

整備隊的一起笑了起來：“輸，怎麼可能？”

他們的笑容十分燦爛，沒有一點陰霾，這笑容，絕不可能是假裝出來的。安裝二隊的人看了，越發疑惑好奇。

沒過一會兒，常鳴跟越扶舟一起到了場地旁邊，整備隊的馬上跳了起來，大聲叫道：“常哥？！”

旁邊不明真相的群眾越發驚奇，不由得細細看了一下旁邊這個機關師滿臉的皺紋：“常哥？這個機關師挺年輕的啊！”

而且，這聲稱呼發自心底，包含著貨真價實的尊敬！

常鳴向著他們揮了揮手，又低下頭去，跟越扶舟討論著什麼。

這時，馬知長也過來了，看見他們倆，冷笑道：“怎麼，想臨時抱佛腳嗎？實力就是實力，實力不行，這麼點時間又能幹得了什麼？”

他有點破罐破摔了，對越扶舟也毫不客氣。哼，要比機關大宗師，他也不是沒有後臺的人！

常鳴並不理會他的嘲諷，問道：“行，大家都到齊了，你說比什麼吧。”

馬知長嗤笑一聲：“一個中級機關師，還敢讓我來出題？行，我也不欺負你！”他一指越扶舟，“正好這裡有一個機關大宗師，正好請大師來出題！”

他挑釁地看著越扶舟，越扶舟回視著他，玩味地一笑：“讓我出題？你知道我是誰嗎？”

馬知長自己的老師也是個機關大宗師，平時也會把一些大宗師裡的軼事講給他們這個徒弟聽。誰打敗了誰，誰的特長是什麼，學習之餘都會講給他們聽。所以，馬知長的見聞也算比較廣闊。

他之前沒聽清楚越扶舟的名字，聽見他這樣說，疑惑地問道：“你不是岳大師嗎？”

他一邊說，一邊在腦子裡瘋狂地想：姓岳的機關大宗師，有聽說過這麼一個人嗎？

越扶舟研究的東西冷門，平時也很少出面，並不算特別出名。

越扶舟笑了笑：“行，你說什麼就是什麼，那我就出題了！”

他拿出一支筆，拽住兩頭一拉，這支筆立刻變成了教鞭一樣的長度。他打開開關，筆頭有星星點點的瑩光落下，非常漂亮。

越扶舟半彎著腰，抬頭看了一眼馬知長：“小子，看好了啊！”

現在天色已黑，丙二基地雖然燈火通明，但總體來說還是比較暗的。長長的筆頭接觸到地面上，立刻留下了發著光的字跡。

越扶舟筆走游龍，在地面上時而寫直線，時而劃曲線，迅速畫了一個圖形出來。這個圖形旁邊標著許多數位，只在三個地方留出了空白。

他扭了一下筆尾，白色的瑩光變成了紅色的。紅光在那三個地方各劃了一個圈，做了一個記號。

跟著，越扶舟站起身來，說：“來，你們倆，計算一下這三個地方的資料。”

這是一道立體幾何題，越扶舟按照他的習慣，在某些地方進行了修飾，一看就能看出來，這些圖形代表的是機關的某個部分。

類似這樣的問題在機關製作裡常常出現，大部分機關師都是做個小樣出來，量上一量，很少根據其他數位來進行推算。

馬知長看著越扶舟，半天說不出話來。

越扶舟瞟著他，態度輕慢：“怎麼？你算不出來？”

馬知長重重哼了一聲，不服輸地狠狠瞪了常鳴一眼：“我做不出來？笑話！”

他在旁邊揀起一根樹枝，開始在圖形旁邊寫寫算算起來。

越扶舟拉長了聲音說：“常鳴，你也開始吧，誰算得快，誰就贏！”

常鳴說：“哦，這樣嗎？那我已經贏了。”

他接過越扶舟手上的長筆，在那三個地方一一標上數字，筆劃乾脆有力，顯然他在寫的時候，對自己一點懷疑也沒有！

他竟然已經得出答案了！而這時，馬知長才在地面上，寫下十來個數位！

馬知長馬上跳了起來，怒吼道：“這不公平！這肯定是作弊！你肯定之前就把答案告訴他了！”

越扶舟也不滿地看了常鳴一眼：“只寫答案是犯規的啊，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蒙的？把過程也寫出來！”

常鳴摸了摸鼻子，嘀咕道：“算得快也不行嗎……”

不過，他還是老老實實地開始寫算式。

他寫得非常快，非常流暢，一個接一個的數位和符號在他手下出現，流水一樣出現在地面上。

沒過一會兒，地面上就佈滿了閃閃發光的文字。

在場的全部都是機關師，就算情商有問題，智商也不會有什麼問題。常鳴把推算過程寫得清清楚楚，他們也看得分明。

數學運算推理裡帶著明顯的邏輯線，常鳴只要列得夠清楚，就算不是很懂的人也看得明白。

常鳴寫得很快，沒一個機關師能跟上他的進度，但他們只是看著其中過程，就覺得奧妙無窮。他們都是機關師，平時的工作裡，就無形中感受到了數學的魅力。但從來沒有一次，像現在這樣清晰，簡直讓人齒頰留香！

常鳴很快寫完了，最後得出結論，果然就是他寫在圖形旁邊的數位，一個也沒錯。

他把筆還給越扶舟，滿臉無辜地說：“寫完了。”

馬知長原本也看呆了，這時被他一語驚醒，馬上跳了起來，叫道：“不對，這肯定是作弊！你肯定之前就知道了全過程，不然不可能寫得這麼快！”

憑機關師的智力，要記下這麼大一串算式，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常鳴挑了挑眉毛：“那我給你解說一下嗎？”

馬知長用力揮手：“不行，不能比這個，這是旁門左道！”

越扶舟一聽這話，立刻大怒：“滾你的蛋！這怎麼就是旁門左道了？老夫研究了一輩子的東西，機關術核心中的核心！”

馬知長不敢對他太過不敬，不過仍然不服：“那你說說，拿這個能做機關嗎？要什麼資料，直接做出來量量就可以了，費這勁！”

越扶舟怒吼：“放屁！機關是這麼好做的？要是新設計一個機關呢？就靠你一次次的試驗反復去磨？我真不敢相信，一個高級機關師能說出這種話來，你一輩子也不可能有什麼大出息了！”

這句話直捅馬知長的心窩子，一時間，他也顧不得什麼敬不敬的了，大怒駡道：“你才放屁！我的精神力二級甲等，精通高級機關術，等我精神力夠級別，我馬上考給你看！到時候大家都是機關大宗師，看你還敢在我面前這麼得瑟？”

安菲和左前同時臉色一沉，喝道：“馬知長，你太過分了，快向越大師道歉！”

馬知長一揮手，強韌的身體瞬間掀起一陣大風，卷得地面飛沙走石，瞬間攪亂了地上的瑩光字跡。好些機關師正專注地琢磨呢，馬上一起叫了起來：“搞什麼啊，我還沒看完呢！”

馬知長的小弟趁機起哄道：“比這些旁門左道，算什麼機關師？有種就比製作機關！機關師機關師，不比製作機關，還像這樣比鬼畫符？”

“呵呵呵……”

常鳴的冷笑聲瞬間壓倒了場上嘈雜的聲音。他冷冷地看著馬知長，緩緩說，“如果你只是惱羞成怒，一時間胡亂說話，我還可以理解一下。如果你真心這麼想……嘿嘿，那我得說，越大師一點也沒有說錯。你一輩子的成就，也就這樣了。”

他伸手一劃，把場上大部分的機關師都劃在圈內，他們正是剛才看算式看得聚精會神的那一群，“這裡的大部分機關師，將來的成就都會遠超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