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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ZK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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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吞吞史萊姆 -【異界之機關大師】《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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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9-18 20:48:41 |只看該作者
550 風雲突變



丙十一基地從綠色變成了黃色,西南聯軍沖過這倒數第二個基地,沖到了丙十二基地前。

此時,從丙六到丙十二,這一條線上的七座基地,全部都是亮閃閃的黃色,不斷向外擴散著光芒。這一圈圈擴散的頻率,正如同人的心跳,帶著所有人一起緊張了起來!

只要突破丙十二基地,就算突破了東梧州的丙系防線,西南聯軍就會直接打到斬天城下,開始奪旗!

不僅如此,丙系防線十二個基地全部被拿下的話,東梧州就會丟掉足足六萬分。再加上斬天城的旗幟,一共十一萬分,接近總分的一半!

一面旗幟不僅只代表著五萬積分,更代表著東梧州的士氣。如果旗幟被奪走,東梧州也就敗了一大半!

這才機關戰爭的第五天,如果這天就能奪旗的話,就像顧也檀所說的,東梧州以前也從來沒有敗得這麼快這麼早過。

一想到這一點,侯應兩位將軍一起心潮澎湃,他們感覺到,自己馬上就要創造機關戰爭的一個紀錄了——五天打敗一個州!

七座基地前,各自有一團部隊,正在向著基地發動猛烈攻擊。

後面新突破的基地也好,前面最早被突破的丙六至丙八基地已經撐了大半天,岌岌可危,隨時都有可能倒下。

消息傳到侯將軍這邊,他心情大快,點頭說:“好,非常好!我們就等著在丙十二基地匯合慶功,然後集結部隊,一起沖向斬天城了!”

他手下的機關師們也非常興奮,取得如此戰果,他們的積分也可想可知!

這次跟出來真是賺了,賺大發了!

……

常鳴是整備隊的成員,負責的是第十三區,區域裡包括丙七基地。

常鳴不知道上哪裡去了,範志明和越子傾守在基地週邊,緊盯前方。

範志明不安地問道:“我們真的就在這裡看著,不去幫忙嗎?”

越子傾搖頭說:“小常哥特別交待了,我們在這裡看著就好,等他們打完了我們再過去!”

範志明嘀咕道:“等打完了,基地都不知道是誰的了……”

越子傾斜他一眼:“我們會贏的,我相信!”

範志明略微放鬆了一點,喃喃道:“如果這次機關戰爭贏了,我就能獲得一大筆錢,就可以去看鋼甲比賽了……說起來,今年是鋼甲比賽的周年紀念,因為機關戰爭推遲了典禮,我等戰爭結束了過去,還可以看得到吧……”

越子傾問道:“鋼甲比賽是什麼?”

範志明跟她介紹了一下,越子傾說:“好像很有趣的樣子?”

范志明連連點頭:“對,我特別喜歡看這種比賽,通常這種比賽都是帶彩頭的嘛,眼光夠利,就可以從中間賺一大筆錢!”他仿佛想到了什麼,又說,“上次在倚古城玩了一次,我還是覺得做莊家最爽!不過想做莊家,人脈資源得足夠。我沒有背景,只能想想而已……”

他由興奮變成了遺憾,沉默片刻後,又搖了搖頭。

範志明到現在也只是個中級機關師,除了機關術天分不是太好之外,也是因為他個人興趣並不在製作機關上。上次在倚古城帶著整備三隊的同伴們玩了一把,他簡直像是找到了自己人生的目標一樣……

唉,不過,想歸想,目標要實現,並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範志明只沮喪了一下,就又盯著前方,再次緊張起來:“咦,丙七基地是怎麼回事?”

很明顯,丙七基地的攻擊與防禦已經出現了頹勢,顯然支撐了這麼久,基地已經有點受不了了!

……

這時,不光是丙七基地,從丙六到丙十二這七個基地,攻擊全部放緩了!

侯將軍大喜,這個時間節點跟他預計得差不多,甚至還要更早一點。

他大聲喝令:“敵人已經出現疲態,抓緊攻擊,勝利就在眼前!”

……

斬天城內,總控室的門又被打開了,顧也檀咆哮道:“敵人就要打到跟前來了,你們就不打算做點什麼嗎!”

顧青庭緊盯著前方,理也不理他。

顧也檀跳腳大罵:“混帳,我要向王上彈劾你,剝奪你的最高指揮許可權!”

顧青庭不耐煩地喝道:“讓他閉嘴!”

顧也檀大吼:“混帳,你敢這樣跟我……”

話音未落,兩個護衛走到他面前。顧也檀向後退了一步,喝道:“你們敢對我無禮……”

兩個護衛半蹲下去,在他身邊放置了三個小型機關。一瞬間,這三個小型機關拋出一道弧線,在顧也檀頭頂交叉,最後形成了一個籠子,把他關在了裡面!

顧也檀一愣之後,跳腳大罵,但聲音也被牢牢地關住,外面的人壓根兒就聽不見。

顧也檀的臉漲得通紅,發狠道:“等戰爭結束,我一定要彈劾你!”

顧青庭頭也不回,絲毫心思也沒有放在他身上。他緊盯著丙系戰線,喃喃道:“差不多到時間了……”

……

古戰場上方,氣流雖然極其紊亂,卻有一朵雲彩飄在半空中,隨著風勢左搖右擺,雲朵上卻是一派舒適平靜。

這朵雲彩跟侯將軍腳下的雲板完全不同,它就像一朵真正的柔雲,輕輕把人托住。人坐在雲彩上,四顧都是清風朗日,極其舒適。

三名祭司坐在雲上,各自拿著一杯茶,滿臉的悠閒舒適。

他們的中間有一個全息投影,上面正是古戰場的立體圖景。上面包括了東梧州的三十六處基地,南煬州的十二處,西鉑州的八處。

現在,西鉑州已經被破壞了四處基地,南煬州被破壞了兩處。廢墟上,有大量機關師正在搶修。機關戰爭就是一個一邊破壞,一邊建設的過程。如果他們能在時限內把基地重新建起,他們就把失去的分數搶回來!

但三名祭司並未關注這六處基地,他們的目光都投在東梧州丙系防禦線上。丙系防禦線的後面七座基地正在遭受攻擊,情勢岌岌可危。而前面被毀壞的五處基地一派安靜。這五處基地被掘地三尺,破壞得非常徹底。而且它們被破壞了,也沒人來修,好像被徹底遺棄了一樣。

闞華清喃喃道:“東梧州這是要不行了啊……這十二個基地被擊破,就少了六千分。而且……”他的目光從丙系防線直到斬天城,搖頭道,“丙十二基地離斬天城只有十公里,打下這個基地,相當於是兵臨城下!”

他抬頭看了司元白一眼,遺憾地說,“看來東梧州這次要比以前敗得都更快了。可惜,神殿還給了他們這麼多便宜,真是令人失望!”

司元白捧著茶杯,悠然道:“這也未必……走著瞧瞧吧。”

許飛舟突然問道:“東梧州這次如果真的敗了,神殿那邊……”

司元白淡淡地說:“那麼,東梧州也該有外力介入了。”

闞華清和許飛舟對視一眼,露出心知肚明的笑容。

闞華清注視著攻擊與防守的情況,眼睛微微睜大,說:“東梧州頹勢已顯……勝負馬上就要分出了……”

許飛舟突然輕“咦”了一聲,目光在這七處基地前方掃來掃去。他們位於古戰場上方,這個全息投影顯示的更是全域景象,要說對局勢的把握,沒人能比他們更清楚。所以,現在也是許飛舟第一個發現不對!

他猛地說:“東梧州這是……”

他話音未落,突然風雲突變,七處基地同時轉變了攻擊模式!

……

“十、九、八、七……”

常鳴緊盯著前方的情況,面帶微笑,低聲倒數。

範志明疑惑地看他一眼,重新又緊張地望向前方。

“六、五、四、三、二……”

常鳴的倒數越來越清晰。他舉起手來,比成槍的形狀,指向前方。

“一!”

這個字像爆射的子彈一樣,從他的嘴裡吐出,跟著,前方突然強光狂熾,耀人眼目!

……

顧青庭和黃清平同時身體前傾,輕聲道:“來了!”

……

侯應兩個將軍正面露喜色,突然間臉色大變,齊聲叫道:“不好!”

……

就在東梧州七處基地將要被擊潰的這一刻,不同的情況在七處基地前端發生!

近三萬機關部隊從出發開始,在前五處基地大約折損了三千餘台。這個損耗非常正常。

跟著,丙六基地留下了五千防禦部隊,丙七基地留下了三千中空部隊……

再後面,兩萬多機關部隊一路突破,在每個基地前方留下了一支部隊,數量都在三千到五千之間。

七座基地,把西南聯軍全部拉散,最後突擊到丙十二基地前方的,也只有兩千餘架機關,還全部都是高速機動機關部隊!

是的,從丙六到丙十二基地,每個基地都做了不同的安排。有的是地形,有的是機關類型……這些安排針對的正是不同的機關類型,所以,西南聯軍被分散的不僅只有數量,還有類型!

七座基地前方,留下的機關部隊種類十分單一,最多的只有兩種,大部分只有一種!

正在這時,七座基地的火力看似弱了下去,但當它弱到最低谷的時候,情況突然一變!

七座基地全部改變了攻擊方式——新的,針對不同機關類型的攻擊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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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9-18 20:49:27 |只看該作者
551 一次性擊潰



每個基地面前,相持不下的都是同種類型的機關。這些機關全部都是兩千到五千架,在前期的攻擊中,或分散,或聚集成一堆,各自有所不同。

這時,侯應兩位將軍同時發現東梧州已經是強弩之末,正準備命令由防守轉為攻擊的一瞬間,七個基地同時改變了攻擊模式!

一次炮火齊鳴,七座基地前的聯軍陣內火光直起,一排排機關像割麥子一樣倒了下去!

之所以效果這麼明顯,是因為每座基地的攻擊模式都不一樣,針對的正是陣前機關的最大弱點!

這一次炮火齊射,西南聯軍的兩萬多機關部隊就折損了四分之一有餘!

侯應兩人同時臉色大變,驚呼道:“不好,上當了!”

七個基地,七種不同的攻擊模式,全部都是針對面前機關的弱點!

通常,一個機關各方面的性能不可能面面俱到。速度快的通常骨骼結構較輕,相對比較脆弱;重型防禦的速度比較慢……

每種機關各自有不同的長處,各自不同的弱點。它們相互配合起來,才能達到最理想的效果。

但這時,七座基地把西南聯軍的戰線完全拉開,利用各種針對性的方式把不同類型的基地分開,留在了基地前面。這時,他們就像是早有準備一樣,針對不同的機關類型,採取了最有效的打擊手段。

轉眼間,侯應兩人臉色大變,眼看著面前的機關數量急劇減少!

侯將軍鐵青著臉,破口大駡:“混帳,東梧州果然狡猾,原來這都是他們預先設計好了的!”

“東梧州果然狡猾”這七個字他已經說過無數遍,之前說起來的時候,都多多少少帶著輕蔑的情緒。在他看來,東梧州再怎麼施用詭計,也只是小伎倆,在西南聯軍的壓倒性強勢面前,這種多餘的小伎倆根本起不到什麼效果!

但這時,這七個字的語氣全變了。

事實證明,東梧州的計策生效了!他們利用巧妙的戰術,擊潰了西鉑州和南煬州強大的機關聯軍!

憤恨、緊張、警惕、失望……各種複雜的情緒混雜在一起,讓侯將軍大呼出聲:“頂住,頂住!他們資源有限,只要我們能抗住,勝利最後還是屬於我們的!”

這話說得對嗎?倒是沒錯。

東梧州資源有限,這一點人盡皆知。

但是有效嗎?並沒有!

從前五個基地被擊破開始,東梧州就已經做好了充分的準備。後面七個基地西南聯軍突擊得極其之快,並不是東梧州出現了防守的漏洞,而是他們有意為之的!

他們早就準備好了一切,利用地形與機關優勢,分化西南聯軍,把他們的絕對優勢進行了七次分割!

前期的控制工作中,他們就對對方的機關類型進行了限制,並為其準備了豐厚的大餐!

這時,他們所有的攻擊全部都是有的放矢,用最有效的手段、最強的火力、最具針對性的方法,將西南聯軍整個兒擊潰!

半小時,東梧州只用了半小時,兩萬五千多西南聯軍全部倒了下去。七座基地前,全部密佈著機關的殘骸!

西南聯軍從出發到衝鋒到丙十二基地前,一共花了兩天時間。但最後,東梧州只用了半小時,就把它們整整齊齊地擊潰了!

此時,在斬天城的古戰圖上,從丙六到丙十二基地的七個黃點,逐一變綠,最後,全部都是一片綠色——乾乾淨淨的綠色!

這表示,西南聯軍已經被全部擊潰,七座基地徹底安全了!

侯將軍身為西柏州聯軍中的最高首領,他暫時還是安全的。他看著身邊的機關一個接一個地倒下,感覺如在夢中。

這是真的嗎?

我們的三萬大軍,就這樣沒了?

一開始,還有各支部隊的隊長向他回復,但漸漸的,回復越來越少,直到完全消失。這表示,所有的部隊全部都已經不怎麼存在!

“邊天戰,邊天戰!”

侯將軍連叫兩聲,想打聽一下南煬州那邊的情況。但是邊天戰這會兒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怎麼叫也沒有出現。

情況如此不妙,旁邊幾個大宗師的臉色也全部都變了。

他們原本跟過來只是押陣的,完全沒想到,西南聯軍如此勢大,竟然會在半小時內敗成這樣!

一個大宗師搶到侯將軍身邊,叫道:“快走!現在撤退,我們還護得住你!”

戰況雖然非常激烈,丙十二基裡已經有大量的機關部隊沖了出來,但機關大宗師們想走,還是可以安全退走的。

侯將軍凝視著前方的丙十二基地,臉色漸漸冷靜了下來。

原本還想在這裡慶功呢……結果……

他向著大宗師苦笑一聲,搖頭道:“此次失敗,是我的指揮失誤。算了,幾位大師,你們趕緊撤退吧。我要留在這裡,與聯軍共存亡!”

幾個大宗師勸了一下,但侯將軍態度非常堅決,大宗師們搖了搖頭,果然離開了。

機關大宗師們的地位尊崇特殊,他們並不需要為此次失敗負太多責任,更重視的是保全自己。

侯將軍獨自站在雲板上,深深地歎了口氣。

現在離開,可能暫時能保住一條性命。但是回去鐵血城之後,一樣要為這次戰爭負起責任,一樣是個死字!

同樣是死,不如死在戰場上,還能博得一次美名!

他掏出自己的機關長槍,叫道:“為了西鉑州的榮譽,跟他們拼了!”

應者寥寥。

這裡多的是機關,而不是機關師,而且,這裡的大部分機關都是東梧州制式的,西鉑州自家的機關,已經所剩無幾。

侯將軍自己也沒能撐多久,幾分鐘後,他跟他的機關一起陷落在東梧州機關的海洋裡,隕命在丙十二基地前!

……

與西鉑州相比,南煬州的情況要好得多。

從第十座基地開始,應澤就好像發現了什麼一樣,有意識地把南煬州的部隊往回收。但他並沒有把這點異樣告訴侯將軍,反而在對方大笑著宣稱要在丙十二基地喝酒慶祝時,毫不猶豫地答應了過去。

第十一座基地順利地過去了,應澤連邊天戰也叫了回來。那時候,西鉑州的部隊沖在前面,南煬州的跟在後面……

西鉑州的機關師們被侯將軍的許諾沖昏了頭腦,一個勁兒地向前沖,完全沒發現什麼異樣!

當東梧州的七座基地同時發動反擊,擊潰了西南聯軍時,應澤眼睛一亮,喃喃道:“果然如此……”

這時,他們已經撤到了聯軍的最後面。當東梧州消滅了西鉑州部隊,沖到他們面前時,一個人大聲呼喝道:“南煬州請求與東梧州會談!”

……

斬天城頂部,現在正是一片歡呼的海洋。

丙系戰線十二個圓點,五紅七黃,所有人都非常緊張。總控室裡都是委員會的核心關鍵人物,雖然緊張,但還是各自有序地進行著自己的工作。總控室外面,則暗流湧動,各種牛鬼神蛇都在這時候冒了出來。

一瞬間,七個黃點全部變成了綠色時,總控室裡依舊一片安靜,所有人的動作都停住了,緊緊地盯著那七個發光的綠點,半響沒有反應。

幾秒後,一個人跳了起來叫道:“成功了,我們打贏了!”緊跟著,所有人都跳了起來,各種各樣的東西被扔向天空,笑聲、歡呼聲響徹整個總控室。

顧青庭也像個年輕人一樣跳了起來,與旁邊的黃清平緊緊擁抱,大笑道:“成功了!我們的安排果然沒有問題!”

黃清平臉上的緊張也一掃而空,大笑道:“沒錯,我們的測試成功了!”

是的,這次看似危險,其實也是東梧州戰爭委員會的一次測試!

常鳴得知兩邊要組成聯軍,對基地發起攻擊,立刻把這個消息傳到了斬天城。

顧青庭和黃清平接到消息,知道了敵人的打算、聯軍的組成成分,立刻下定決心,用丙系基地來測試一下事前準備好的戰術!

他們放棄了五座基地,對敵人進行了觀察與調度,從第六座基地開始,逐步把整支聯軍控制進了自己的手掌心。

控制一直進行,完全沒有脫軌。最後,控制完全完成時,他們一擊之下,就擊潰了整支聯軍!

顧青庭回頭看了顧也檀一眼,這個老頭子已經完全閉了嘴。他瞪大眼睛,緊盯著古戰圖,滿臉震驚。

明明剛才還是一副要失敗的樣子,怎麼突然局面就被逆轉了?!

顧青庭冷笑一聲,問道:“巡查隊已經出動了吧?”

黃清平臉上還殘留著喜色,但也已經冷靜了下來:“是,用力攪了一下草堆,可抓了不少蛇出來!”

一個人被帶了進來,重重扔在顧也檀面前。

顧也檀一愣,發現正是一直緊跟著自己的侍從!

這時,他身邊的機關牢籠已經被撤除,他終於可以發出聲音來了。他怒道:“老大,你這是打算幹什麼?打贏了一場仗,就要收拾老頭子身邊的人了?”

顧青庭瞥他一眼:“我收拾的只是間諜而已……”

間諜?!

顧也檀又是一愣。他剛想反駁,卻馬上想了起來。他三次闖入總控室,就是因為這人挑唆!

他瞬間氣焰全消,正準備說話,一個人匆匆跑了進來,向顧青庭行了一禮,大聲道:“南煬州提出和談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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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9-18 20:50:02 |只看該作者
552 奪旗



此時最受震動的還是西鉑州鐵血城。

周與彥接到西南聯軍裡,西鉑州隊伍全滅的消息,震動得幾乎無法抵制身體的顫抖。他抓緊控制台的邊緣,努力克制住心情,卻仍然不可置信地問道:“全,全滅?”

“是!西南聯軍中,西鉑州一共派出五名機關大宗師,一百二十名高級機關師,一萬五千架機關。如今,只有三名機關大宗師正在回來的途中,其餘的機關師與所帶領的機關全部陷落!”

“那兩名機關大宗師呢?”

“沒有消息,疑似被俘。”

這個結果,無疑就是全滅!

西鉑州派出了這麼強大的一支部隊,甚至還是跟南煬州聯合,竟然落到了如此可笑的結果。

周與彥臉色鐵青,遲遲說不出話來。

第一道消息過後,接踵而來的新消息不僅證實了這個結果,也把更具體的資訊帶到了周與彥面前。

他緊緊盯著手上的紙張,喃喃道:“東梧州從一開始就布下了陷阱,就等著我們掉進去。結果,我們果然也掉進去了……”

他長長呼出一口氣,漸漸冷靜下來,仔細看著紙上寫著的全過程,一個細節也沒有錯過。

失去了這一萬五千架機關,西鉑州同時相當於損失了十五萬積分,相當於總積分的一半之多。但這對西鉑州來說也算不上什麼。

機關戰爭本來就是個邊破壞邊建設的過程,三十萬分,只是為這三個州準備的初始積分狀態。事實上,戰爭一開始,三個州都各自開始建設新設施與新機關。

損失這一萬五千架機關的同時,西鉑州已經建設了同等數量的機關出來,等到戰後盤點積分,絕對不會有任何損失。

但話是這樣說,一萬五千架機關、一百二十個高級機關師,以及兩名機關大宗師仍然是不可承受的巨大的損失,更是重重地在西鉑州人的臉上扇了一個耳光——這就是你們戰前完全瞧不起的東梧州!現在你們就被那麼弱小的東梧州,打得體無完膚,沒有還手之力!

周與彥按住額頭,好不容易把氣息平復下來。

他喃喃道:“還好……”

“還好什麼?”一個聲音突然從後面傳來,帶著尊貴的冷淡氣息。聲音剛一入耳,周與彥的脊背就筆直地挺了起來,轉身行禮,叫道:“總座閣下!”

一個看上去只有二十多歲的年輕人身著正裝,大步走了進來。他的身材比周與彥略微矮小一點,但站在他面前,氣勢之強,足以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年輕人身著正裝,全身上下一塵不染,更映得他那份俊美尊貴凜然。他盯著周與彥,冰冷的聲音問道:“還好什麼?還好我們派出去的只是一支二流部隊,真正的實力還握在自己手上?”

他冷哼一聲,毫不客氣地把周與彥趕到一邊,在他原先的位置上坐下:“周與彥,你真是讓我們感到羞恥!”

被比自己小很多的年輕人如此羞辱,周與彥卻絲毫也升不起反抗的情緒。他深深地低下頭去,面紅耳赤:“是,是我指揮失當……”

年輕人凝視著前方的古戰圖,冷淡地說:“面對再弱小的敵人,我們也不可起輕視之心,必須毫不留情地給他們以打擊,直到他們再也抬不起頭來為止!這句話,你老師沒有教過你嗎?這麼大年紀了,還會犯這種錯?”

他毫不留情地說:“真正的實力還握在我們自己的手上,不是什麼‘還好’,而是一種羞恥!”

周與彥被他暴風雨一樣的訓斥打擊得說不出話來,這時,整個總控室裡的工作人員也全部都深深地低著頭,好像年輕人羞辱的不光是周與彥,而是他們所有人一樣。

年輕人的手指在控制台上彈動片刻,大致瞭解了一下當前的狀況,不禁又冷哼了一聲:“墊底。哼,機關戰爭打了五天,我們西鉑州居於墊底的位置!這真是一個好位置!”

他眯起眼睛,思忖片刻:“不過也好,打了五天,還剩五天,我們還有翻盤的機會……”

他腦中思路急轉,剛準備發佈命令,一個聲音驀然打斷了他的話:“有消息發過來——敵人入侵鐵血城,正在向頂部的旗幟進軍!”

雖然明知這個位置看不見,但所有人仍然忍不住抬起頭來。

頂部的旗幟?

是的,就在鐵血城頂部,飄揚著他們的旗幟。只要奪得這片旗幟,取回自己的主城裡,就可以拿到五萬積分!

這五萬積分,不像機關那種可以修理增建的,它是一個固定積分,足以影響最終的戰爭結果!

他們剛剛前方失利,就有人趁機來奪他們的旗幟了?

周與彥也顧不著自己的頂頭上司在面前,失聲問道:“是誰?!哪邊的人?”

消息進一步傳來,給的是一個讓人迷惑不解的答案:“對方……來自北浮州?”

周與彥大怒:“混帳,三大州的機關師都有在北浮州歷練遊歷的,這是什麼鬼扯的答案!”

年輕人淡淡地瞥他一眼,仿佛一盆冷水澆在他頭上,讓他迅速冷靜了下去:“這還不容易理解嗎?我們根本分辨不出對方究竟來自何處!”

他站了起來,說:“走,我們上去看看!”

周與彥立刻道:“總座閣下,奪旗戰場很危險!”

年輕人又用一眼止住了他的阻攔。他輕描淡寫地說:“放心,我們早有安排,不會有什麼危險的。”

……

常鳴抓著鐵血城的一個尖頂,躲在後面,遠遠觀望著前方。

他像一道幽影一樣,伏在尖頂的影子裡,沒有一點氣息散逸出去,因此也沒有一個人發現他的存在。

當西南聯軍進軍到丙七基地時,他就已經悄悄地潛入了這裡。當所有人的目光被古戰場的另一頭吸引過去時,就是一個大好的良機!如果能趁這個機會奪走西鉑州的旗幟,他們無疑就又領先了西鉑州一大步。

他之前就把這個預想告知給了斬天城,可想而知,斬天城也會進行一些佈置。

果然,他到達的時候,發現除了他之外,鐵血城頂部還有一支隱蔽的隊伍。這支隊伍一共八人,全部一身黑衣,各種各樣的機關層出不窮,卻都沒有帶著明顯的標誌,不知來自何處。但每個人的動作都非常老道,這是經歷過長期戰鬥積累下來的經驗,帶著明顯的北浮州特徵。

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這支連他也認不出來路的奪旗小分隊,正是東梧州派出來的。

這支小分隊實力非常之強。人數雖然只有八人,但戰鬥經驗豐富,行事果決、配合默契。就算放在北浮州的傭兵團城,也算得上是一流強者。

他們人人都擅長潛形匿跡,直到潛入鐵血城,爬到鐵血城的頂端,都沒有觸動一處警戒,沒有任何一個人能發現他們。

但無論潛行還是精神力,常鳴的能力都遠比他們更強,遠遠地綴在他們後面,當然也不可能被他們發現。

鐵血城頂部,有一個平臺,方圓大概十平方米,那面白金相間的旗幟,就高高飄揚在平臺中間。

它的周圍一片安靜,好像沒什麼事情能夠影響旗幟的飄動,卻有一種無形的危機從那邊傳來。平臺不遠處的地面上有一些光線在流動,但除此之外非常安靜,好像什麼多餘的佈置也沒有。

事實上,無論哪座主城,旗幟周圍都是那裡防備最森嚴的地方,也正是最危險的地方!

這些人很快看見了那處平臺和平臺上的旗幟。

八人小隊當然不會掉以輕心,直接就沖過去,他們相互對視了一眼,一個人彎下腰,在地上放下了一組四個小型機關人。

這些機關人都只有十公分來高,就普通情況來看已經算是非常迷你,但在常鳴眼裡,當然還算不上小巧。

它們邁著步子,搖搖擺擺地向著平臺那邊走過去,動作之間有點小心翼翼的。

走到流動的光線旁邊,它們舉起短小的手臂,射出一道紅光。紅光穿透了前方的空氣,許多道折射出來,在對面形成了一個圖形,好像是在分析著什麼一樣。

片刻後,紅光變成了綠色,放下機關人那人點了點頭,做了個手勢,其餘的人眼睛一亮,中間四個繼續向前潛伏過去。

常鳴明白他們做了什麼。那一組四個小機關人應該專門是用來分析陷阱的,它們過去判斷出來,對面並沒有陷阱的存在。不過這八人還是非常小心,只派出了其中一半潛行過去,另四個人接應。

那四個人緩緩潛向平臺,到達離平臺只有十米距離時,速度突然加快,向著平臺沖過去!

這裡完全沒有防護的可能性非常小,那他們要做的,就是在敵人反應過來之後,把旗幟奪走!

四人雖然加速,但相互之間依然保持著配合。看得出來,其中兩人是側翼掩護狀態,另兩人主要衝鋒。後面的四個人也各自舉起了遠端武器,擺出一個掠陣的姿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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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9-18 20:50:48 |只看該作者
553 瞬殺



離旗幟大概十米的距離,正是地面上有光線流動的地方。前面四人非常小心,往前穿時,刻意避開了這些光線。

但他們剛剛沖到那個距離,頭頂突然傳來了尖嘯聲,只一瞬間,三個黑影就降到他們面前,相互交錯旋轉,形成了一面結實的障壁,把他們牢牢地防在了外面。

如果不是這四人足夠警惕靈巧,說不定他們會一頭撞上去!

這時,另外四人也動了。他們就像早就知道了前方會有障礙一樣,手一抬,四束不同性質的能量射線從手裡的遠端機關中射出,正中那三個黑影!

當然他們不可能是真的事先知道,只是早有防備,反應夠快而已。由此可見,這支八人小隊的確夠強,足夠承擔起奪旗的重任。

三個黑影正是三個圓球,它們之間以鏈條相連,飛快地旋轉。明明只有三個圓球,但好像在四人面前無處不在,無論怎麼突擊,都有一個圓球正在他們面前!

後面掠陣的那四個人果然身手不凡。鐵球轉動的速度雖然快,但他們的準頭也夠強。四道光線全部准准擊中圓球,發出強烈的光線!

這四束能量射線性質不同,每一道都非常強大。按照一般情況下,冷凍射線可能將瘋狂轉動的圓球凍結起來,停止它們的舉動;烈焰射線可能將它們融化;衝擊射線有可能把它們撞開……

但這時,四道射線撞在圓球上,卻無聲無息地消失了,什麼動靜也沒有,好像從一開始,就根本沒有什麼外來的攻擊一樣。

不,還是有的。

常鳴眼尖地發現,三個圓球的旋轉原本是烏沉沉的,無聲無息,但這時,它們的移動裡出現了淡淡的金光,旋轉移動的速度比之前更快!

他瞬間明白了過來,四道射線不僅沒有傷到這個防護機關,反倒被它們把能量吸走了,給它增添了更強的威力!

單是一個防護機關就這麼厲害,後面操縱這機關的人,又得有多麼強大?!

常鳴越發往陰影裡縮了一縮,精神力小心翼翼地鋪開了過去,觀察著周圍的情況。

防守這裡的機關師在哪裡?他們什麼時候會出來?

四個遠端掠陣的攻擊無效,前面衝鋒的四個人卻沒有放棄。掩護的那兩個人同時揮手,他們的手上瞬間生成一把金屬長刀,交叉著劈向圓球的正中心!

他們眼明手准,對準的不是圓球,而是連接它們的鏈條。這個想法一點錯也沒有,圓球能吸收能量,連接的鏈條這麼細小,它也有這麼強嗎?只要劈斷它,就能停止鐵球的轉動,從而破壞這個機關!

金光一閃,圓球的速度突然發生了變化。那兩人默契十足,劈向的是機關的同一處。原本他們算好了,那一瞬間出現在刀下的,只可能是連接鏈條。但圓球的速度這麼一變,情況就變了!他們的長刀劈下,正好被一個路過的圓球攔住。這一刻,圓球上生出了強大的彈性,把刀勢反彈了回去!

只見兩把金屬長刀同時回彈,險些劈中這兩人的額頭。還好他們經驗豐富,原本就是出力七分,留力三分。這時,留下的三分力起到了作用,他們險而又險地控制住了自己的刀勢,好歹沒有傷到自己。

這麼一會兒功夫,防守旗幟的人還沒有正式出現,這支八人小隊就被區區一個奇形機關攔住了!

八人裡突然有個人打了個呼哨,原本在後面的那四人同時開始動作。他們沿著鐵血城頂向兩邊散去,目的非常明顯。這個機關形成的障壁速度再快,也只能防守住正面方圓十幾米的範圍。我不從正面突破,從後面迂回,難道你還能擋住我不成?

常鳴看見這情況,先是微微一笑,接著心中一凜,暗暗叫道:“不好!”

果然,那四人剛剛分成兩組,散到平臺兩邊,就有兩個黑影各自出現在他們面前!

這兩個黑影都各是一個圓球,大小跟前面那三個可完全不同。

前面形成防護壁的那三個每一個大概只有皮球大,而現在這個,直徑足有一米半,完全可以容納一個人坐在裡面!這兩個圓球懸浮在半空中,正好攔住了這兩組人的去路!

常鳴在一邊看得清楚,這兩個圓球表面並不光滑,上面有無數杯口大的小洞,看上去黑洞洞的。它們不斷地翻滾旋轉,在空氣中帶出嗚嗚嗚的聲音,速度非常之快。

突然,這兩個圓球同時一停,接著瘋狂旋轉了起來。瞬間,常鳴心裡出現了一股極其強大的危機感,他猛地向後一縮,整個人全部躲在了尖頂後面。

與此同時,圓球表面的黑洞裡射出無數道白色光線,瘋狂地向著四面八方掃射!

每一道白色光線都有杯口般大小,它們從圓球表面的每一個洞口裡射出,本身就囊括了圓球周圍的所有區域。而圓球此時還在瘋狂旋轉,更帶動著光線不斷移動位置,沒有留下任何一點死角。

分成兩組向左右突擊的這四個人也算經驗豐富,圓球剛剛停下時,他們就已經做好了防護。但這無數道白光的能量出乎意料的強大,第一道白光擊中一個人的腳底,蕩起巨大的衝擊波,把他整個人撞得飛了起來。緊接著,無數道白光打擊在他身上。他就像是個破布娃娃一樣被這些光線擊打得飛來飛去,等到落到地面時,全身的護甲已經被完全擊穿,整個人幾乎變成了一堆碎肉!

白光的射程不近,不僅是面前的敵人,就連再遠一點的鐵血城城頂的建築物,也一起受損。幾堵稍薄一點的牆壁直接被擊穿,其餘的許多部分也被擊打得傷痕累累。就連常鳴面前作為掩護的那個尖頂,也被毀了一小半。如果不是他及時躲了起來,一樣會成為白光攻擊的目標!

防禦壁前面的四個人看見同伴如此遭遇,頓時目眥欲裂,心中大慟!他們很清楚,在這樣的攻擊下,他們四個人沒一個人能活下來!

不,不光是那四個人,還有他們……面前的這道防禦壁現在不僅是阻擋他們前進的道具,也變成了替他們擋住工具的障壁。

白光擊中旋轉的圓球,立刻無聲無息地消失。於是,圓形小球間的金光更顯眼,旋轉速度更快了!

這是敵人的機關,敵人會這麼好心嗎?

事實是——當然不會!

防禦壁只在他們面前停留了一秒,就迅速轉動著閃開,轉到西鉑州戰旗的面前,把它牢牢地護住了。

是的,這個防禦壁設計來本來就不是為了攔住敵人的,主要還是為了這面戰旗,這才是他們所要守護的最重要的目標!

防禦壁一被撤開,這四個人馬上也遭到了無差別攻擊。他們的防禦手段一樣也毫無效果,短短的數息內,前來奪旗的八人小分隊就全數死亡,一個不留!

圓球旋轉的速度漸漸變緩,最後完全停了下來。

常鳴聽見聲音停歇下來,還是沒有探頭,而是手一抖,派出了一隻機關螞蟻,安安靜靜地爬了過去。

機關螞蟻就相當於他的另一隻眼睛,另一雙耳朵。

只見兩個圓球同時停下,輕輕巧巧地落到地面上。圓球上有一個蓋子打開,各有一個人從裡面爬了出來。

這兩人身材瘦小如孩童,卻滿臉都是皺紋。最關鍵的是,這兩人長得一模一樣,竟然是一對雙胞胎。

他們掃視著這八具屍體——在強烈白光的無差別攻擊下,他們全部變成了一攤攤碎肉,完全不成人形。

其中一人抱怨道:“你做過頭了吧?明明老大跟我們說了,要留一個活口,好問問看從哪裡來的!”

另一人也一起抱怨:“明明你的動作跟我是一樣的,怎麼怪我一個人!”

“胡說!我控制了二球,小心避開了一個人的!”

“你騙人!你沒有!我看得清清楚楚!”

這兩人竟然就在這裡吵了起來。他們剛剛才完成了那麼強大的攻擊,這時吵起架來卻像個小孩一樣。

機關螞蟻停留在離他們不遠的地方,常鳴透過機關螞蟻觀察著他們,他們毫無所覺。

這兩人……都是機關大宗師!一對雙胞胎機關大宗師!

有這樣的人嗎?

常鳴冥思苦想著他們的身份。

突然,他又聽見了另一些動靜,一時間屏住了呼吸,不敢發出任何一點聲息。

不遠處的一扇門被打開,一隊人從裡面走了出來。

當先一人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長相非常俊美,更值得注意的是那尊貴凜然的氣質,好像從生下來那一刻開始,就是一直高高在上過來的。

他身邊走著另一個人,那人身材矮小,還不到他的胸口——機關螞蟻把這情景傳達給了常鳴,常鳴眼睛一亮!

這個人,也是一個機關大宗師,跟那對雙胞胎的長相身材也是一模一樣……不對,這不是雙胞胎,這是三胞胎,三胞胎的機關大宗師!

這個特徵實在太明顯了,常鳴心中電光火石般掠過一個念頭,瞬間猜出了這三個人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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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4 三胞胎大宗師



丁一、丁二、丁三,這三個人的名字無比簡單,但這簡單的名字卻象徵著無比輝煌的戰跡!

丁家三兄弟的確是一個娘胎裡生出來的三胞胎,從小到大生活在一起,看上去五六十歲,其實已經三百多歲了。

這三百多年來,他們三人一起在一起,從未分開過。這麼長的歲月讓三人心意相通,行動之間默契十足。

機關大宗師本來就是天穹大陸少見的高階機關師,這三人加在一起,那可不是普通的三倍強大……

西鉑州竟然請動了丁家三兄弟來守旗,幾乎可以算是萬無一失!

說起來,機關大宗師可以說是機關戰爭裡最高等級的機關師了。

機關師升到地創師級別,出生地對他們的約束與許可權就降低到幾乎沒有,他們可以算是歸屬於神殿,屬於中央坤州的一份子。這種更改不光是心理上的淡漠,也是許可權上的約束。

陸淺雪這次被東梧州請動,可以算是一次交易,用靈魂水晶來交換陸淺雪的助陣,這是被容許的。

但陸淺雪的助陣非常有限,她可以幫助東梧州製作機關巨獸,可以幫助東梧州佈置整體戰略戰術,可以説明東梧州設計基地……也就是說,她可以幫助東梧州進行前期的工作,但當機關戰爭一開始,她就自動進入觀戰模式。

機關神殿不會允許她直接插手機關戰爭,很簡單,這是破壞平衡的!

地創師真正的實力之強大,遠非普通機關師能想像。

也就是說,丁家兄弟這組三胞胎機關大宗師,就相當於機關戰爭裡的最強者,難怪一出手,就幹掉了那支不知來自何處的奪旗小分隊!

……

後來的那個三胞胎之一厲聲喝道:“老二、老三,你們就是這樣幹活的?我事前怎麼交待你們的?你們就一點沒聽進去是吧?!”

前面那兩個顯然就是丁二和丁三,他們似乎很信服自家老大,剛才還在嚷嚷著對罵,這時卻哼哼唧唧的,一句辯解也沒有。

那個年輕人微微一笑,淡淡地說:“一大師,沒什麼。我們請三位來,就是為了守護戰旗而已。現在二大師和三大師已經完成得很好了,捉拿活口……並非你們的職責。”

丁二和丁三頓時一喜,異口同聲地笑道:“對對,就是這麼個理兒!你是好人!”

丁一喝道:“你們兩個放尊敬一點兒,這位可是我們西鉑州戰爭委員會的總座——石寒石大公子!石大公子是石英石創師的兒子,全權負責西鉑州本次機關戰爭!”

丁二和丁三覷看著石寒,嘀咕道:“明明之前跟我們說話的都不是他……”

兩人看見石寒後面那人,眼睛頓時一亮,指著他叫道:“對對,是這個!”

他們指的正是周與彥。沒錯,在石寒出現之前,正是周與彥負責戰爭委員會的全部工作的。

丁一斥道:“那是因為,石總座還要研究機關術,平時的些許小事,哪裡用得著他出馬?!”

機關大宗師在戰爭委員會裡的地位其實相當超然,一般情況下,就算石寒是戰爭委員會的總座,丁一也沒必要對他如此畢恭畢敬。但石寒不僅自己的地位高,有一個地創師的老爹,個人能力也很強。他不僅二十四歲就當上了高級機關師,更因為超強的指揮能力,成為了戰爭委員會的總座。

這後面雖然不免有石英的痕跡在,但首先也得要石寒自己立得起來。

石英石創師……

常鳴現在可不是剛來時的那個他了。現在他對天穹大陸的基本常識已經有了一定的瞭解,八個地創師的名字全都能叫得上來。

石英的年齡在地創師裡居於中流,今年大概兩百多歲,石寒這個才二十八歲的兒子,可真可以算是老來得子啊……不過到了地創師這個階段,資歷的重要性大大提升。

地創師的最高壽命是五百年,年長了對體力不會有太大影響,但時間越久,精神力會越強,對機關術的研究也會更精深。所以,除了剛剛晉升的那位白銀祭司之外,其餘的地創師裡,陸淺雪相對是比較弱的一個。如果她和石英正面對上,多半會輸給對方。

石寒視察了一下現場的情況,安撫過丁家兄弟三人,轉身帶著人離開了這裡。

丁一對兩個兄弟說:“算石大公子饒了你們倆一命,不然我非得抽死你們不可!一會兒你們都警醒一點!來奪旗的是哪邊的,能認得出來的就記住,認不出來的就要留活口,聽見沒有?”

兩個做弟弟的很聽哥哥的話,點頭之後,老老實實地離開了。

三兄弟雖然負責守旗,但機關戰爭足有十天,他們當然不用一直呆在這裡。

三個人消失在平臺不遠處的一扇門裡,幾個西鉑州的人打掃完八堆碎肉,平臺周圍再次安靜下來。

西鉑州這座鐵血城所處位置的迷霧也不是特別濃,主城的強光穿透迷霧,讓整座機關堡壘變得清晰起來。

常鳴從尖頂後面轉出來,仍有一半的身體隱在陰影裡。他注視著前方的旗幟,目光轉移到旁邊的地面上。

離旗幟大概十米的距離,地面上有一道道金色的光線正在不斷流轉,像魔法陣一樣綺麗。這些金色的光線很明顯同時具有警戒和防禦的作用。剛才那支奪旗小隊正是踏進金線的範圍內,才被三球機關及時攔住,並且通知三胞胎中的兩個人出來把他們掃射乾淨的。

常鳴仔細觀察著周圍的情況,默默地盤算著。

偷旗可不可能?會不會被發現?要用什麼手段才能不被發現?如果被發現了,要用什麼樣的手段應對或者逃走?

他的表情耐心冷靜,剛才那八個人的奪旗小隊給他充分演示了一遍,敵人有多麼兇殘!

……

這時,在古戰場的另一邊,與前兩天類似的,南煬州和東梧州之間也搭起了一個臨時機關房。這個機關房與前兩天那個一樣,外表簡陋、內裡舒適。只是位置換了個地方,會談一方換了人,會議室的建設者也換了一邊——和談由南煬州發起,會議室當然也由他們建設施工。

南齊和顧青庭先後邁進了會談室,分兩邊坐下。

顧青庭淡淡地道:“又見面了。”

他的話裡沒有什麼諷刺的意思,南齊也厚著臉色一笑,當作沒聽見那個“又”字。

之前,也是由他向東梧州建議,在戰爭開始前雙方訂立協議的。結果那個協議只象徵性地走了個過場就消失了,南煬州倒戈一擊,跟西鉑州聯手攻擊了東梧州的基地,這會兒竟然又再次倒戈,陣前要求跟東梧州和談?

顧青庭說:“不是這次,閣下又是因為什麼原因,決定與我們和談的呢?”

南齊笑道:“明人不說暗話,這次東梧州表現得太嚇人了,我們可是被東梧州嚇到了!這麼厲害的東梧州,可當真不在我們的預計範圍內。”

他的態度跟上次面對周與彥時完全不同,親和友善,好像之前的倒戈攻擊完全不存在一樣。

顧青庭端著茶杯,默然無語。

南齊又道:“另外,我還想說一句。我們南煬州跟他們西鉑州可不一樣。我們是上屆機關戰爭的獲勝者,之前也一直跟西鉑州平分秋色。這次,理論上應該輪到西鉑州了。但老實說,對我們來說,是西鉑州還是東梧州,又有什麼關係呢?老實說,是東梧州獲勝的話,對我們還更加有利!”

聽到這裡,顧青庭掀起眼皮,多看了他一眼。

他一直沒有說話,南齊卻像是一個人唱獨角戲也能一直唱下去一樣,笑吟吟地說:“還有一件事情,我想親王殿下也有所耳聞。這次除了我們三家,還有一個局外者也想插一腳,想取你們而代之……”

顧青庭不置可否:“總會有一些人抱著不合適的妄想的……”

南齊微笑著盯著他。

妄想嗎?恐怕不算吧?

據他所知,對於冷家的提議,神殿的祭司們也沒有表示反對,只是說要看這次機關戰爭的結果。

但反過來就,就東梧州目前的表現來看,他們的自信也不是沒有來由的。

南齊把話題拉了回來:“不管怎麼說,有局外者插手總是真的。既然他們跟西鉑州之間有牽扯,那我們兩家好好談談也沒什麼問題吧?再說了,就算我們兩家要決個最後勝負,也不能讓人家揀了便宜不是?總之是要先消滅一個的……”

顧青庭望著他,緩緩道:“南煬州剛才跟西鉑州一起攻擊了我們,這次反過來要找我們再次和談,我想,貴方還是需要表現出一些額外的誠意的。”

南齊理所當然地點了點頭:“行!你們說,要怎麼樣表現呢?”

顧青庭說:“現在該出價的應該是你們才對吧?”

南齊的手拄著下巴,思索了一陣,斷然道:“行,這樣吧。我們前面占了東梧州的五個基地,每個可是兩千分。這五個基地,我們還給你們!”

顧青庭失笑:“閣下倒是做得好一手借花獻佛!”

南齊繼續道:“不夠嗎?那麼,我們再送上五萬積分呢?”

他打了個響指:“送你們五千戰鬥機關,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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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5 五十戰爭巨獸



往屆的機關戰爭也很風雲莫測,但從來沒像這次這屆一樣神奇。

一開始,三方還只是一些試探性攻擊,結果沒過幾天,最吃虧的竟然是第二強的西鉑州!

這也倒罷了,畢竟只是個開頭,最後會發展成什麼樣子誰也不知道。結果接下來,南煬州竟然跟西鉑州聯手,去攻擊了東梧州的基地防線!

最驚人的來了,兩強打一弱,輸的竟然不是那個弱的,而是兩個強手!

東梧州半小時內,一擊打垮西南聯軍七支部隊,消息傳到外面,震驚了整個世界。北浮州的賭局一片大亂,莊家樂呵呵地全部通吃。沒一個人能想到,東梧州竟然能做到這一步,表現得這麼驚人!

接著,轉折又來了,西南聯軍被擊潰,南煬州竟然跟東梧州結成了城下之盟,再次組建聯軍,並肩轉而攻擊西鉑州!

這一個事件接一個事件的,令人眼花繚亂,讓人不由得想要問一句,這個世界究竟怎麼了?

……

南煬州與東梧州再次結盟的事情,常鳴知道得很快。

原因很簡單,他現在正在西鉑州鐵血城的頂端呢。

在古戰場,西鉑州的主要通訊手段就是燈號。當鐵血城前邊信號燈急劇閃起時,常鳴的注意力就被吸引了過去。

西鉑州的密碼對他來說一點也不是問題,以著大宗師級別的精神力與計算力,他幾乎同步破解出了鐵血城想要傳達的資訊。

常鳴“嘖嘖”了兩聲:“南煬州可真是個牆頭草啊……”

他嘴上雖然這樣說,心裡其實很清楚為什麼會這樣。

機關戰爭是三方作戰,三這個數字一向就代表著平衡。除了最後的總會戰,前方試探或者決戰時,最怕就是兩方爭持不下,一方趁虛而入。

而西鉑州和東梧州在戰爭之前就產生了一些齟齬,甚至因此還引起了數百年來第一次機關戰爭提前。

本來,一點小小的矛盾在國與國的利益面前,根本不值得一提。但千針石林的血案發生得太近,太兇猛,沒一個人能夠真正忽視!

所以,西鉑州和東梧州一開始就沒了聯手的可能,當然就輪到南煬州在中間左搖右擺,像個牆頭草一樣了。

但南煬州畢竟是天穹大陸實力最強的一個州,無論他們嘴上說得多甜,都不可能真正放棄機關戰爭的勝利!常鳴心裡很清楚,他想,顧青庭他們這些老政客也不可能不清楚吧……

他暫時放下那邊的事情,注意力重新集中到前方的旗幟上。

西鉑州燈號急速閃動,把信號傳遞了過來。這信號迅速被破解匯總,送進了鐵血城頂部的總控室裡。

當石寒出來又回去總控室時,一隻小小的機關螞蟻就爬上了他的腳背,跟著他一起進去了。

這時,機關螞蟻把裡面的動靜傳了過來。果然,當西鉑州聽到這個消息時,立刻產生了一陣小小的騷亂!

一群人對著南煬州破口大駡,說他們背信棄義,周與彥鐵青著臉,一言未發,額頭的青筋卻崩得老高。

石寒倒是非常冷靜,他聽著眾人罵了一會兒,淡淡地說:“機關戰爭就是這樣,你們難道還抱著什麼天真的妄想嗎?”

他抬眸看著面前的人,冰冷卻堅定地說:“敵人敢來攻擊,我們就敢把他們打回去!來幾次,打幾次,直到打怕打輸打倒為止!南煬州固然可怕,我們難道就是吃素的嗎?再加上東梧州……哼,地創師製作出的戰爭巨獸又如何,巧婦也難為無米之炊!”

他眯起眼睛,想起臨出發前,父親從遠程傳來的叮囑與囑咐,站起來道:“他們有地創師,難道我們就沒有?現在就是讓他們見識我們西鉑州真正實力的時候了!”

前面派出的西南聯軍,雖然有一百多高級機關師,一萬多戰鬥機關。但那只是西鉑州的二流部隊。他們真正的王牌還在手上,讓他們每個人都真正為之驕傲自信的王牌!

……

常鳴沒有馬上動彈,他重新縮回了暗影裡,居高臨下地觀察著鐵血城的動靜。

接到東南新聯軍的消息之後,這裡突然越發燈火通明,擺出了一個嚴陣以待的架勢來。

鐵血城所有的大門都被大大打開,各種各樣的聲響傳遍了整個機關堡壘。

常鳴對這些聲響非常熟悉……那是機關!製作機關的聲音、調試機關空轉的聲音、機關運行啟動的聲音!

緊跟著,一架又一架的機關從鐵血城各處的大門裡整齊列隊出現。常鳴伏到一處突出的屋簷邊,一邊靠著屋簷隱藏自己的身形,一邊仔細觀察著列隊而出的這些機關。

西鉑州前面派出的機關他大致都看過。

老實說,那些機關也不弱,雖然它們的外表不可能像定制機關那樣優美、具有個性,但兼顧功能與操作,已經是非常優秀出色的作品。它們全是高級機關,製作相對簡便,容易改造,操作容易上手,無疑是最適合機關這種場合的戰鬥機關。

西鉑州的制式戰鬥機關,應該就是這樣的了吧……

常鳴現在才發現,他實在太過小瞧西鉑州了!

單是看著這些新出現的機關,常鳴就發現,一個長年在機關戰爭中能夠獲勝的國家擁有什麼樣的底蘊!

面前的這些機關才是一支真正的軍隊!

每一架機關毫不吝惜地使用最好的材料,進行過完美的優化與長期的修改調試,是萬千人多年的心血結晶。它們種類多樣,每支部隊都由幾種固定的機關搭配而成,以常鳴的眼光,一眼就能看出來,它們相互搭配,將會擁有什麼樣的威力。

一支支部隊接連不斷地從西鉑州的各處大門裡湧出來,向前彙集。每一支部隊都有著相似的裝飾與不同的旗幟番號,紀律無比嚴明。

這才是一支真正的軍隊,一支殺氣騰騰的軍隊!

常鳴的表情漸漸變得嚴肅起來。

突然間,機關的聲音突然變大,幾乎震耳欲聾。常鳴精神一震,心裡清楚,真正厲害的玩意兒要出來了!

果然,片刻後,一個個巨大的黑影出現在隊伍裡。

它們每一個都非常巨大,高度超過了五十米。它們樣式統一,都是深黑色的半橢圓形,趴在地面上用多條須足緩緩行走,看上去有點像一隻放大了無數倍的黑色甲蟲。

這是西鉑州的戰爭巨獸?

不可能!戰爭巨獸一頭就是兩萬分,按照規則,西鉑州的建設上限是三十萬分,八個基地和一個主城就占了九萬分,他們只有十台戰爭巨獸的餘額,這還不包括面前這密密麻麻的機關部隊!

要知道,一架戰鬥機關雖然只有十分,但架不住數量極多啊。這裡的戰鬥機關絕對超過了兩萬架,這也就是二十萬分!

不,機關戰爭可以一邊開打一邊建設……

常鳴想著想著,突然明白了過來——難道西鉑州鑽了空子,一開始就做好了大量機關的零部件,當作配件資源運了過來,等戰爭開打才開始組裝?

當然這也是一個合理的空子,但西鉑州這準備,未必也太充分了一點!

常鳴在心裡默默點了一下數。這裡一共五十道門,每道門都有一支部隊出來,每支部隊都帶了一隻巨型甲蟲。

如果這真的是西鉑州的戰爭巨獸的話,也就是說,西鉑州足足準備了五十頭戰爭巨獸!

常鳴想起之前在斬天城看見的陸淺雪的那三台,心裡默默地有點無語。

東梧州這資源啊……不過好在也不是沒有做好安排……

足足花了兩個小時,這些部隊才全部開出鐵血城,列著隊伍爬進了迷霧裡。

常鳴屏息凝神,動也不敢動一下。他比現在再強十倍,也不敢在這樣一支軍隊面前輕舉妄動!

軍隊全部進發,石寒帶著人出現在總控室外的露臺上,向下俯視。常鳴斜斜看過去,能看清他閃亮的眼睛。這個尊貴冰冷的年輕人此時也忍不住也有些激動。果然,他再怎麼高傲,也不過是個年輕人。能指揮這樣一支龐大的部隊,免不了有些心旌動搖。畢竟,帶隊贏了這場機關戰爭,就是他功成名就的時候!

最後一架機關消失在迷霧裡,石寒等人轉身走了進去。

常鳴剛準備轉身,一個聲音突然在後面叫道:“什麼人在那裡?!”

他背脊一僵,聽得清清楚楚,這個聲音顯然是針對他而來的!

常鳴的僵硬只維持了短短的一瞬,他跟著就轉身笑道:“這裡視野好,剛才看著大軍出發,一時激動,就偷偷地爬過來看看。你上來幹什麼?”

他轉身一看,對面是一個年輕的機關師,穿著西鉑州的制服,看上去就是一個小兵。不知道他因為什麼爬到鐵血城頂部來了,正好看見了常鳴。

剛才常鳴看見西鉑州的大軍,尤其是他們的戰爭巨獸,一時間有些震動,竟然沒留意後面的動靜。

常鳴轉身的同時就把精神力放了出去,在空中點出一個個無形的漣漪,神觸形成神紋,眼神中就帶了一些誘導的含義。

常鳴來這裡之前就做好了一些準備,身上穿著的一樣也是西鉑州的制服。他的神情自然,一點被發現的畏縮也沒有,本身就帶了強烈的迷惑性。這時配合強大的精神力,這個年輕的機關師頓時就陷入了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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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6 引爆矛盾



年輕機關師的眼神有些茫然,含含糊糊地說:“我突然餓了,找人代了個班,想找個沒人的地方吃點東西……”

說著,他舉了舉手上的飯盒,示意了一下。那是一個

常鳴這才發現,他嘴巴油油的,的確是一個正在偷吃東西的模樣。他笑了起來,走過去一把摟住對方的肩膀,親熱地說:“有什麼好吃的啊?分一口給我唄,我正好也有點餓了!”

年輕的機關師又一陣恍惚,陡然覺得身邊這個年輕人非常親切熟悉,好像的確就是每天同進同出的同伴一樣。

他扁了扁嘴說:“你知道,我食量特別大,平時都要多吃一頓的,哪有什麼多的可以分給你呀?”

常鳴不滿地指責道:“小氣!哦,對了,你剛才看見下麵的軍隊了嗎?我跟你說,可威風了……”

他就像一個真的西鉑州人一樣,滔滔不絕地講著自己剛才看到的景像。年輕的機關師一邊吃著東西,一邊點頭,自豪地說:“當然,我們西鉑州一定是最強大的!也該讓那些東梧州的鼠輩知道我們的厲害了!”

常鳴的眼神微微一閃,不知不覺中,他已經帶著年輕人走到平臺旁邊。他指著那面旗幟,對這個機關師說:“看,那就是我們西鉑州的旗幟,我們每個人都要好好地保護它!”

年輕的機關師連連點頭:“對,沒錯!咦?這裡怎麼空蕩蕩的,都沒個人守著,有人來偷旗怎麼辦?!”

他真的很不滿的樣子,連東西也顧不上吃了。

常鳴目光又是一閃,原來丁家兄弟在這裡守旗的事情,即使在西鉑州也不是人人皆知啊……

他跟著點頭說:“就是啊,是不是派了誰來這裡守著,結果偷懶跑掉了?你知道派的是誰嗎?”

年輕的機關師的頭腦又是一陣恍惚:“我不知道啊……不過肯定是什麼很厲害的機關師吧?”

常鳴憤然道:“再怎麼厲害,這麼不負責任可不行!這樣太危險了,不然我們先給他守著?”

年輕的機關師連連點頭:“對,我們是應該守著!”他東張西望了一下,一個念頭突然從腦海裡冒了出來,“我過去蹲在旗子旁邊盯著?”

常鳴點頭說:“可以呀!”

年輕機關師還是挺有責任心的,他毫不猶豫地把飯盒擺到一邊,抹了把嘴,大步往戰旗那邊走去。

戰旗周圍的防護顯然不認人,他剛剛踏進金色光線的範圍,三個黑影就從天而降,落到他面前,牢牢地擋住了他的去路!

年輕機關師原本就有點恍惚,根本毫無防備,一頭撞了上去,正好撞中鼻子,眼淚立刻嘩地一下流了下來。

他捂著鼻大叫:“這是什麼東西!”

兩秒後,丁二丁三接到警報,再次駕著大圓球出來了。圓球轉了一圈,發現這裡只有一個人,還穿著西鉑州的制服!這倒罷了,這人的精神力非常弱小,只是一個中級機關師。這種等級可以算是機關戰爭的最底層……

就這種人,也來鐵血城奪旗?

不可能吧?

更別提他還沒進去,就已經被三球機關給撞哭了!

這一遲疑,丁二丁三就沒有馬上出手。大圓球在年輕機關師面前轉了一圈,狐疑地問道:“你小子是誰?來這裡做什麼?”

年輕機關師捂著鼻子,淚流滿面。他抬眼看著兩個大圓球,皺起了眉,含含糊糊地問道:“你們……你們就是守旗的?為什麼沒有守在旗幟旁邊?這太不負責任了吧?”

一個區區中級機關師,也來教訓我們?丁二丁三不屑地叫道:“你是誰,先老實交待了!不然……”

一道白光從圓球的洞口裡射出,在年輕機關師的腳邊打了個大洞。

要是放在平時,這一擊就足以讓這個年輕人嚇一大跳,但此時,一股不知道打哪裡來的勇氣與責任心支撐著他,讓他大聲說:“你們,你們別嚇唬我!你們是心虛了吧?我是鐵血城第五十層的守衛,一切不符合規定的事情我都可以管!你們是誰?是負責守旗的嗎?為什麼沒守在旁邊?”

丁二丁三本來就有點渾,年輕機關師被奇妙的力量所誘導,也不是正常狀態。

於是,這一個中級機關師和兩個機關大宗師竟然就在旗幟旁邊,面對面地爭吵了起來!這可真是難得一見的奇觀!

年輕機關師嗤笑道:“有機關自動防守?有機關在,還要人幹什麼?偷懶就是偷懶,沒什麼可說的,我要把這件事情上報給總座,讓你們給出一個交待!”

一個小小的守衛,中級機關師,竟然如此大言不慚?丁二丁三氣得跳腳:“不用你說什麼,我們現在就直接幹掉你!”

話剛剛說出口,圓球就轉動了一下,還沒做出舉動,一個聲音就在後面大喝道:“你們在吵什麼?”

丁一大步走了過來,皺著眉,不滿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兄弟,更睨視著那個年輕的機關師:“你是誰?你在這裡做什麼?無論什麼人不能擅入此處一步,否則就當間諜,當場擊斃,你不知道嗎?”

“間諜?我是間諜?”

年輕機關師失笑,他拉扯了一下自己衣領上的繡紋標誌,嗤笑道:“看清楚沒有?我的標記!我編號甲卯七五八一,是正兒八經的鐵血城守衛!我是間諜?笑話!”

丁一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冷笑道:“要不要處置我們,可不是你小子說了算的……”

這時,另一邊的門被打開,周與彥過來問道:“怎麼回事?”

丁家兄弟還沒說話,年輕機關師就說:“我無意中上來巡查,發現鐵血城戰旗旁邊空無一人,守旗的不在崗位!這是嚴重的失職!”

周與彥掃了那邊一眼,向丁家兄弟問道:“你們的意思呢?”

丁二吵了起來:“我們怎麼守,難道還要向你們交待不成?總之旗幟好好地在這裡,沒出問題,那就沒事!”

機關大宗師身份特殊,無須向鐵血城彙報更多細節,但這是機關戰爭,一切都應該井然有序,納入管理範圍內。周與彥有點不滿地看了他們一眼,瞥了那個年輕機關師一眼:“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丁一沉聲喝道:“慢著,周副座,這人羞辱了我們兄弟,難道這樣就可以放他走了?”

年輕機關師理直氣壯地說:“我這是正常巡查!”

他說得沒錯,第五十層就是鐵血城的頂層,巡查隊的巡查範圍的確包括總控室週邊,和頂樓外面。也就是說,在這裡巡查的確在他的許可權範圍內,只是這次是出於他的偷吃行動而已。

周與彥點頭說:“他說得對,他履行的是他的職責,發現問題,他的確有義務向我們彙報。”

丁一打斷了他:“你是說,他不是有意挑釁我們的?”

周與彥臉上掠過一抹青氣,立刻又壓了下去,和聲道:“不,他並不是挑釁……”

丁一乾脆地說:“不用多說了,現在很簡單。要麼把人交給我,要麼我們一拍兩散,你選一個!”

周與彥的眼睛頓時瞪大,失聲道:“你們是跟我們簽訂了協議的!”

丁一冷笑道:“那又如何?我們過來,可是你們請過來的!”

這時,丁二和丁三已經從圓球裡跳了出來,站了自家大哥身後。三張一模一樣的面孔盯著周與彥,臉上都寫著不善。

對於機關大宗師來說,職責跟面子相比哪邊比較重要?看來在丁家兄弟這邊,一點疑問也沒有。

常鳴潛在陰影城,小心隱藏著自己的行蹤,興致勃勃地看著眼前的事情。

無意中被那個年輕的巡查隊員發現,常鳴的大腦立刻開始轉動,短短的幾秒內就想出了一個主意!

現在,一切都在照著他設計的方向發展,甚至比他想得中發展得更妙!

他很清楚,在機關戰爭中,有一個巨大的矛盾,一直在水面下蠢蠢欲動,隨時有可能爆發出來。

那就是戰爭委員會與機關大師之間的矛盾!

戰爭委員會是一個組織,一個政體的體現,一支軍隊的首腦。它為了機關戰爭而存在,要的是令出必行,一切按照規矩做事。

但機關師,尤其是到了一定等級的機關師,經常都是淩駕於規矩之上的!

他們自信、自負,能力強大,經常一個人就能改變一個區域甚至整場戰爭的局面。機關戰爭需要這樣的人,但這樣的人極難控制。

在東梧州情況還好,畢竟東梧州請來了一個地創師。

陸淺雪性情溫和,既然答應了東梧州的交易,就全力為了機關戰爭做事。有她押陣,就算是機關大宗師也不敢怎麼跳。

但在其他地方就不一定了。尤其是西鉑州,丁家三兄弟身為三胞胎機關大宗師,是本次機關戰爭的單組戰力最強者。他們被西鉑州請來守旗,關鍵時候能夠聽從安排,但平時怎麼做,誰說了算?

常鳴利用的,就是這個矛盾。而現在看來,他的安排充分達到了應有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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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7 偷旗



周與彥性格剛正,雖然只是戰爭委員會的副手,但西鉑州的戰前幾乎都是他一手安排過來的。他把規矩看得極重,守旗的人不在旗旁邊,當然是違反規矩的事情,他也一樣看不過眼。

他不是不知道丁家三兄弟是什麼身份,也知道這時候他該低頭……事實上,他的確做出了一些妥協,但態度不那麼順從,看在丁家兄弟眼裡就很不順眼了。

雙方的爭執越來越厲害,周與彥不願意把年輕機關師交給丁家兄弟處置,丁家兄弟卻步步緊逼。一時間,鐵血城頂部劍拔弩張,眼看著就是一拍兩散的步驟!

這時,總控室的門再次打開,石寒終於忍不住出面了。

他喝斥道:“周與彥,你在幹什麼?三位大師是我父親專門請來幫助西鉑州守護戰旗的,你如此出言不遜,是想要對我父親不滿嗎?”

他開口就把石英石創師抬了出來,兩邊頓時沉默了下來,都沒有說話。

丁家三兄弟冷哼了一聲。他們的確是石英請過來的,但即使是石英,也要顧及機關大宗師的顏面。機關大宗師的地位高過國家政體,這是公認的規則!

如果西鉑州死頂著不退的話,他們就有充分的藉口可以退出,就算石英也不能多說什麼。

但石英畢竟是地創師,石寒既然提到了他的名字,他們也還是得給幾分面子的。

周與彥更是退後了一步,低下了頭。他比石寒年長不少,但石寒訓起他來就跟教訓手下晚輩一樣,一點也不客氣。他的臉色時青時紅,好不容易把那口氣咽了下去,辯解道:“我們的人只是盡職而已……”

石寒打斷了他,訓斥道:“盡職?對著機關大宗師出言不遜就是盡職了?一個中級機關師遇見機關大宗師,應該怎麼做,他不應該知道嗎?”

說著,他森冷的目光掃向年輕機關師,好像鋒銳的尖刀一樣,只一刀,就能硬生生地把他的血肉給剜下來。

年輕機關師也不由自主地退後了一半,吞了吞口水,低頭道:“他們,他們,的確是沒有守在……”

石寒根本懶得聽他說話,他轉向丁一,客氣地說:“一大師,對不起,是我們的人不懂事。這年輕人就交給您了,您想怎麼做,請隨意。”

這話一出,年輕機關師的臉色就全白了!

周與彥也吃驚地瞪大了眼睛,緊盯著石寒!他上前一步,急聲道:“不,石總座,如果要處罰他,還是由我們自己來……”

石寒伸出一隻手,制止他繼續說下去。他望著丁一,又重複了一遍:“請便。”

丁一露出一絲笑容,點頭說:“不愧是石創師的獨子,為人處事就是不一般。”他淡淡地瞥了一眼那個年輕機關師,說,“既然這小子很介意旗邊無人,那麼,就讓他守在這裡吧。”

周與彥以為他要懲罰年輕機關師守旗,臉色一喜,點頭說:“丁大師仁慈……”

話音未落,丁一已經抓起了那個年輕機關師,重重地把他擲進了金色光線圈起來的範圍裡——那正是旗幟所在的平臺!

是丁一動手,三球機關當然不會有什麼動靜。年輕人順利被擲了進去。

他被抓起來時,就發出了一聲短短的驚呼,驚呼聲只發出一半,就卡死在喉嚨裡。飛到半空中,他已經全無了一點聲息!當他被擲到地面時,整個人瞬間四分五裂,被斬成了幾截!

鮮血連著腸子、骨頭一起流了出來,他死狀極慘地倒在了平臺上,鮮血緩緩流過他睜大的眼睛,染紅了大半個平臺!

丁一這一擲,就直接殺死了這個年輕的機關師!而且,他的意思非常明顯,他就是要讓他陣屍在西鉑州的戰旗旁,震懾後來的人!

只是後來的人,究竟是別州來奪旗的人,還是西鉑州戰爭委員會的人呢?

丁一向著周與彥露出了一個諷刺的微笑,沉聲道:“老二,老三,我們回去!”

丁二丁三對視一眼,笑嘻嘻地說:“是,老大……”

他們輕鬆地轉頭,盯著平臺上的屍體看了一眼,正準備走開,突然覺得有些不對。

咦?哪裡不對呢?

緊跟著,丁二丁三齊聲叫了起來:“老大,旗子……旗子不見了!”

丁一身體一震,石寒和周與彥也同時臉色大變。他們向著戰旗所在的方向看過去——那裡空無一物!

不知什麼時候,西鉑州的戰旗竟然不見了!!

……

常鳴的心情有點複雜。

他用精神力控制挑唆那個年輕的機關師,當然是有意的。

他就是有挑動西鉑州戰爭委員會和丁家兄弟之間的矛盾,只要雙方出現矛盾,就會出現空隙,就有他奪旗的時候!

不過,他也沒想到,丁一竟然會出手殺人,還讓那個年輕機關師死得那麼慘!

機關大宗師的顏面……哼哼,果然超乎一切的重要啊……

不過即使有點異樣的心情,也沒有耽誤他的冷靜與果斷。

雙方如他所想的發生爭執,在場雖然有好幾個人,但沒一個人把注意力放在了戰旗上。他瞅准這個機會,悄悄地潛到一邊,等待最後的時機。

果然,當丁一把年輕機關師殺死,扔到平臺上時,一個稍縱即逝的良機出現了!

常鳴沒有錯過這個良機,他毫無猶豫,敏捷、迅速又隱蔽地偷走了西鉑州的旗幟,足足一分鐘內,竟然都沒有發現!

他一拿到旗幟,精神力立刻在上面掃描了一遍。

如他所想,這面戰旗本身也是一個機關,它不停地向外傳遞著某種信號。拿著它,常鳴就像一個黑夜裡的螢火蟲,醒目無比!

他當機立斷,沒再刻意隱蔽,而是發動自己最強的力量,轉身就逃!

這時候,他發揮出了自己最強的能力,短短的一分鐘時間,他就逃出了三四公里之遠。

三四公里對於機關師來說算不了什麼太長的距離,果然,他不需要回頭就感覺到了,身後有三個強大的精神力急追而至,不用問也知道,正是丁家三兄弟!

……

天鰩從天而降,一把兜住常鳴,疾馳了出去。

天鰩是常鳴手上擁有的速度最快的機關,上次冷桐能追上它,主要還是因為在常鳴身上下了靈魂印記。丁家三兄弟沒冷桐這本事,但常鳴手上拿著西鉑州的鐵血戰旗,也跟靈魂印記的效果差不了多少。

天鰩青色的身影劃破長空,它沒有沖進雲層上端,而是就在迷霧裡穿行。

這裡氣流雖亂,但迷霧至少能夠掩蓋天鰩的蹤影。

光是偷得旗幟,是拿不到積分的,必須把旗幟送回斬天城才行。

直線是最短的距離,天鰩以一條直線向著斬天城直沖過去,丁家三兄弟在後面銜尾直追。

被人在面前偷走旗幟,跟在他們三個臉上扇了一耳光差不多,不把旗幟奪回來,他們還有什麼臉在西鉑州繼續混下去?

天鰩速度極快,丁家三兄弟原本只使用了普通的飛行機關,追了一會兒之後,發現距離越拉越遠。像這樣下去,就算追到斬天城也追不上。

三人心意相通,同時在迷霧中停下,飛行機關突然消失,三人的身體立刻直往下落。

剛才往下落,三人的身體同時被一個圓球包裹住,正是之前丁二丁三用來幹掉八人奪旗小隊的那種機關!

巨大的圓球剛一出現在天空中,就立刻猛烈地旋轉起來。旋轉的動力讓它們下降的速度迅速變慢。緊接著,三個圓球上各自伸出了一條長長的鐵鍊,鐵鍊相互搭上,連接了起來。剛剛接上,它們就用力一甩,於是,帶著巨大的嗚嗚破風聲,疾速向著天鰩的方向飛去!

丁家三兄弟身處的這三個圓球,一瞬間變成了一個放大版的三球機關,它們的飛行速度極快,飛起來時聲勢極為浩大!

三個圓球之間仿佛同時存在著吸引力和排斥力,自轉的同時也在沿著一條直線翻滾著向前飛行。它們一出現,迷霧裡的氣流就變得極為紊亂,而且,它的影響範圍極大,連前方正在狂奔的天鰩也被波及了。

天鰩是由小智來控制飛行的。以小智的計算力,完全可以在各種氣流裡都自如飛行。

但這個放大版的三球機關卻不一樣。它們形成的氣流不斷向後拉扯,天鰩不斷劃出小型弧線,速度明顯降了下來。

三球機關翻滾著前進,速度越來越快,天鰩的速度卻受到了影響。兩相疊加,雙方的距離在緩緩拉近。

現在離斬天城還有多遠、天鰩的速度如何、三球機關的速度如何,各種資料在常鳴心中一一掠過。他迅速判斷出來:“不行,像這樣下去,沒飛到斬天城就會被追上!”

小智問道:“怎麼辦?這三個人挺強的。”

常鳴的眼中光芒疾閃,迅速盤算著主意。他突然向著一個方向一指,命令道:“往這裡去!”

他所指的,正是古戰場的中心——

最神秘、最危險、迷霧也最濃的核心部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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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8 環形石柱



八人奪旗小隊的確就是東梧州派出來的。

他們的身上有一個非常小的機關,就算是搜身也搜不出來,卻是陸淺雪親手設計製作而成。

從八人接到命令,離開駐地開始,這個機關就被開啟了,不停地向斬天城返還著信號。

他們出發的時候,東梧州七個基地的反擊還沒有開始,顧青庭和黃清平仍然緊張地看著古戰圖。不過,就算情況如此危急,顧青庭也不時瞥一下面前控制台上的某個地方。

這次行動極為隱密,沒有任何一個人知道,甚至連控制台前的工作人員,也不知道那個一直閃著綠光的標記代表著什麼。

顧青庭掃向它時,神情既緊張,又放鬆。

東梧州順利反擊,一舉擊破西南聯軍,斬天城頂端一片歡騰。跟著,南煬州要求和談,雙方初步達成了一致。顧青庭從會談室回來,目光第一時間掃向那個標記,眼神裡又多了幾分期待。

這邊的佈置已經成功完成了,結果極其美妙,另一邊呢?一樣能這麼理想嗎?

突然,顧青庭臉色大變!

那個標記是長形的,仔細看可以分成幾截,這時,它們一瞬間全部變成了紅色,沒有一截例外!

這分明表示,標記代表的八個人全部都死了,一個活口也沒留!

他倒吸一口冷氣。

這八個人全是他安排的,他再清楚他們的能力不過。八人一起被秒殺,他們究竟遇到了什麼?!

這個佈置只有黃清平清楚,他也震驚而失望地盯著那個標記,半晌後才歎了口氣:“奪旗失敗了……”

顧青庭也跟著歎氣:“西鉑州肯定有所安排……可惜了這支小隊了。”

兩人交談幾句,正在討論下一步的安排,這時,另一邊的共振通訊儀傳來了消息。負責接收訊息的機關師一看見那個消息,眼睛立刻瞪大了,驚呼道:“西鉑州的旗幟被偷走了!”

顧青庭和黃清平同時閉嘴,一起看向那邊,異口同聲地問道:“誰偷走的?”

那個機關師搖頭,過來把紙條遞給親王:“不知道,上面沒寫。”

顧青庭匆匆掃過。這個共振通訊儀是直接從前線發回來的消息,他們只知道西鉑州的鐵血戰旗被偷,西鉑州內部一片大亂,守旗的機關大宗師已經追了出去!

至於旗幟是哪邊偷的,連丟旗的西鉑州人也不清楚!

顧青庭和黃清平的目光同時掃向古戰圖。

古戰圖是向機關神殿租用的,這是最詳盡最完備,也最貴的一幅。從上面能夠充分顯示出整個戰場的動態。

一般來說,它顯示的只有本州自己的基地和戰旗,如果你掌握了敵方的座標,也可以自己動手標上去。但如果某方戰旗被奪,三方的古戰圖上都會顯示出這個被奪走的戰旗的蹤跡!

此時,古戰圖上已經發生了變化,總控室裡的所有人都緊緊地盯著那裡。他們一個個都看得清清楚楚,一個紅色的三角形標誌正從鐵血城出發,開始向古戰場內部狂奔。即使在地圖上也看得出來,它移動的速度快得驚人!

“這條軌跡……”總控室裡一個機關師伸手比劃了一下,喃喃道,“好像是……奔著斬天城來的?是我們的人?”

顧青庭搖頭:“不,我們的人剛才全部……”

有人接著道:“說不定是在迷惑追兵,讓他們搞不清楚對象?”

另一人反駁道:“不可能!標記得這麼清楚,最後會到哪家,一眼就能看得出來!”

這時,就連顧青庭也在想了……難道真是我們的人?

但奪旗小隊分明已經全軍覆沒,還有可能是誰做的?

他的心裡猛地升起了一個想法,震驚地與黃清平對視了一眼!

這時,幾個人一起驚呼起來:“轉向了!沒朝我們來了!”

“轉去哪裡了?”

“這個方向……古戰場的中心?!”

“找,找死嗎?!”

有個別人小聲叫了出來,事實上,這樣想的可不止這個別人。

古戰場的中心是什麼地方,許多混跡在北浮州的機關師都非常清楚。

那裡被稱之為“迷中之謎”,在外界的消息裡,至今也沒有一個人知道那裡究竟是怎麼回事。

……

古戰場方圓一百二十七萬平方公里,基本平坦,沒有河流。

相對北浮州的大小來說,它並不算很大,但很少有人探索過它全部的內容。

它越往中心,環境就越是混亂。

比較週邊的地方,不過是磁場紊亂,各種指示方向的機關都會失效而已。但越往裡走,機關的其他功能也會出現各種問題。

所以,幾乎沒有人進入過古戰場的中心,即使有個別強者進去過,也沒有把它的情況洩露給外人。

古戰場中心方圓十公里左右,是裡面最神秘的位置。即使三大州在這裡舉行機關戰爭,也都小心翼翼地回避了那個範圍,完全不敢隨便進入。

而常鳴,現在就是讓小智直沖那裡,毫不遲疑!

天鰩在迷霧裡劃出長長的一道軌跡,迷霧像開了的粥一樣翻騰著。片刻後,它翻騰得更加厲害……翻滾而過的巨大三球機關,帶出的聲勢更加威猛!

沒過一會兒,常鳴的眼角餘光掠過一個黑影。

這裡的迷霧已經濃得驚人,像是實質一樣。天鰩前方的顯示板上,呈現出淡淡的藍色,那是天鰩對環境的自動反應顯示。

天鰩是變形機關,它能夠根據周圍環境的不同進行四種形式的變形。所以,它會自動檢測周圍的環境,給出變形的建議。這時,面板上的淡淡藍色表示強烈的水反應,顯然,這裡的迷霧濃度已經達到極高的程度。稍微再濃一點,天鰩就會給出水形的變形建議了!

迷霧濃得驚人,常鳴除了霧氣以外,幾乎什麼也看不清。奇特的是,在這種情況下,他竟然看見了那個掠過的黑影!

常鳴猛地回頭,精神力向外擴散過去。他清楚地“看見”,那是一根高聳入雲的石柱,他的精神力向上延伸了好一會兒,竟然都感覺不到它的頂端……這感覺,難不成它已經伸出迷霧的範圍,進入雲層了?

不對啊!之前在雲層之上飛行,沒見過這樣的石柱啊!

沒過一會兒,又是一根;接著一根又一根的高大石柱從天鰩旁邊掠過。有幾次,天鰩離石柱非常近,險些撞到它身上去了,還好小智反應靈敏,及時規避了過去。

一根又一根的石柱接連向前,像是一條道路一樣延伸向前方。

天鰩就順著石柱的指示一直往前。

天鰩的速度極快,短短的時間裡就飛出了老遠的距離。

常鳴發現了三件事——第一,不知什麼時候,後面丁家三兄弟的三球機關不見了!

被他甩脫了嗎?還是迷霧太濃,他們的機關出現問題,迷失方向了?

第二,這裡的迷霧對於精神力好像有輔助作用,他的神觸比平時更加自如,延伸的長度比平時更長。

第三,以天鰩的速度,這會兒飛行的距離應該早就超過十公里了吧?按道理來說,他們應該已經穿越了古戰場中心。現在這是怎麼回事,前方的石柱還在接連不斷地出現?

而且,常鳴隱約感覺到,石柱的角度好像有點不對的樣子……

既然後面的追兵不見了,常鳴就把注意力完全收回來,全神貫注地看著前方的石柱。

以天鰩為基準,常鳴留意觀察了每一根石柱的距離、角度和位置,在心裡迅速進行著計算。

片刻後,他恍然大悟:“小智,我們走錯了!石柱不是一條直線,而是弧形排列的!”

他又計算了一會兒,越發明白過來——這些石柱相隔很遠,所以看上去有點像是直線排列,但其實不是,而且,它們並列在一起,形成了一個圓!剛才天鰩沿著石柱的方向飛行,相當於在不停地兜圈子,難怪飛了這麼久還沒有飛出去呢!

他斷然一指,大聲道:“小智,換方向,往這邊走!”

天鰩一個折轉,果然朝著常鳴指示的方向飛過去。片刻後就脫離了石柱,飛進了重重迷霧裡。

這時,天鰩的環境感知再次出現變化,從淺藍變成了深藍。同時,天鰩的變形建議自動彈出,詢問道:“是否變形成深水形態?”

周圍水汽再濃,也只是水汽而已,小智毫不猶豫地關閉了建議,繼續往裡飛。

片刻後,石柱的黑影再次出現在常鳴眼前,小智也感覺到了,疾聲道:“這裡有問題!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對機關產生影響,迷惑天鰩的方向判斷!”

天鰩的方向判斷機制出問題,原本向前直飛的,結果不知什麼時候偏移了角度,再次向著石柱的方向沖過去。

這就像石柱本身有吸引力一樣,吸引著機關不管不顧地只管向它前進。

常鳴毫不猶豫地說:“那就不要讓天鰩來自動判斷方向,用精神力感知來確認!”

如何用精神力感知來判斷,當然就是鎖定一根石柱,不斷計算天鰩與它的距離與角度,保證天鰩的確是在直線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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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9 輕水



丁家三兄弟從娘胎裡開始就在一起,兩百年來從沒有分開過,早已心意相通。

這時,三個人一起抬著頭,看著周圍的景象:“這就是古戰場的中心?”

“好大個湖!”

“那小子在那裡!”

天鰩從天翼變成了潛水艇,形態全變。他們雖然認不出來機關的模樣,但很明顯,戰旗的信號就是從那裡傳來的。

三球機關旋轉得更加瘋狂,翻滾著飛了過去,砸進了水面。

這三個大球極大極重,濺起了幾丈高的水柱,這一片的湖水都劇烈地晃蕩起來。

它落進水裡,依舊在瘋狂轉動,帶動著旁邊的水一起跟著轉動,迅速形成了一個巨大的移動漩渦。

天鰩化成的潛水艇立刻受到了漩渦吸力的影響,常鳴回頭看了一眼,嘀咕道:“大型洗衣機嗎……”

只見水面上的綠樹藍天全部被漩渦攪得亂七八糟,一個巨型漩渦瘋狂地移動著,把它所能接觸到的一切都往裡面拉扯進去,可不就是像一個洗衣機一樣!

天鰩在水中極其靈活,它在漩渦周圍連竄幾下,迅速擺脫了它的控制,向著水底深處潛去。

丁家三兄弟當然不可能讓他逃了,帶著巨大漩渦向他追去,攪得整個湖不得安寧。

就像水中沒有任何雜質一樣,這個湖裡也沒有魚,沒有水草,什麼也沒有。

湖非常非常深,他們潛了好久,都看不見湖底。

天鰩一邊下潛,常鳴一邊把感知附著在天鰩表面,仔細感受著湖裡的感覺。

外面的濃稠迷霧能夠幫助人的感知放大延伸,湖水也具有同樣的效果!

而且,天鰩在湖裡的靈活程度,就像在空氣裡一樣。水非常輕,浮力不強,卻也沒有什麼阻力。

在這水裡,常鳴感覺無比的舒暢,精神力像是被湖水無限放大了。精神力一強,感知越發靈敏,頭腦也會更加靈活,甚至有一種強大的控制感。好像周圍的一切都在他的控制下,讓人的欲望也跟著劇烈膨脹起來!

常鳴突然覺得有些恍惚。這種過於強大的控制感讓他突然間陷入了迷惑裡。

我是來做什麼的?

對了,我剛才在西鉑州偷了旗,現在要設法擺脫丁家兄弟的追蹤,趕緊把它送回斬天城,好幫東梧州拿到這五萬分。

我為什麼要這麼做?

我這麼強大,完全可以隨心所欲,想幹什麼就幹什麼。我明明最中意的就是機關術研究,把所有的時間全部投入進去都可以,我為什麼還要多花時間去投入在無聊的機關戰爭上?就算最後積分再高,換到的東西能比我現在已經得到的好嗎?

永恆紀元的機關術遠比現在的更強,水晶遺跡這樣的地方不止一樣,我完全可以再去尋找永恆紀元的遺跡,去獲得更多的許可權……東梧州怎麼樣,跟我有什麼關係?

常鳴的思緒無邊無際地向外延伸,許多他以前重視的事情,現在在他的心裡變得輕描淡寫起來,一點兒也不重要了。

他甚至有一種想法,現在就把西鉑州的鐵血戰旗扔了,好好地呆在這個湖裡,一輩子也不出去!這樣,他就可以利用這強大的精神力,去全心全意地進行自己的機關術研究了!

天鰩不是他控制的,不管他心裡有什麼樣的想法,仍然在一個勁兒地往水底深處潛去。

不知不覺中,後面的三球機關也停了下來,水裡的漩渦明天比剛才小了很多。顯然,丁家兄弟也受到了同樣的影響!

天鰩一直往下潛,突然,常鳴覺得意識一沉,連同身體也幾乎變得沉重起來。

他猛地清醒過來,立刻冒出了一身冷汗。

剛才我在想什麼?!

我被迷惑,被控制了嗎?

不,並沒有!

常鳴很快發現,那些念頭,的確是他心裡的想法,不過只是其中一種選擇而已!

人通常有多種選擇,只看你把什麼看得更重要,就會進行什麼樣的選擇。

事實上,機關術是常鳴最高的目標和最大的理想,他會拼盡自己一生的心血,去進行有關機關術的研究。但是,東梧州的朋友與夥伴們,甚至,東梧州本身,現在對常鳴也具有了不凡的意義。為此,他願意花費時間投身在機關戰爭裡。這固然也是一個鍛煉自身的機會,但他之所以加入進來,甚至主動過來鐵血城奪旗,主要還是出自對這些人以及這個地方的感情!

而剛才,他突然間有些失控,對一邊的熱愛膨脹到極限,把另一邊沖得稀薄。

這種失控感,回想起來跟剛才的強大控制感幾乎一模一樣!

這是怎麼回事?是湖水造成的?這湖水有影響人類精神的力量?

不,又不太像……

而現在,他周身的感覺又變了。

突然間,常鳴周身一沉,身體、精神都變得非常沉重,好像有什麼東西沉甸甸地壓在身上一樣。

他的精神力是足夠強大,所以才能拖著那個不知名的東西繼續運轉。要是換了一個稍微弱小的人,說不定會被直接壓抑得思維停滯,什麼也做不了。

即使如此,常鳴也覺得,思維計算力都不像平時那樣遊刃有餘,必須有意識地去運作,才能稍微自如一點。

他向外看去,這才發現,周圍的水質有了奇特的變化。

常鳴心念一動,根本不需要吩咐,小智自然取了水樣送進艙裡。這一次,常鳴手掌一重,肉眼可見,他的手裡拿著的是一杯水,但感覺上像是托了個鉛球一樣!

小智同時說:“這水比較奇怪……”

常鳴問道:“天鰩的運行情況如何?”

小智意外地說:“似乎沒有影響……天鰩的外殼避水性極好,水滴完全沾不上來!”

情況比他所說得更好,這奇特的水並不是沾殼即走,而是根本就沾不上來!它在離天鰩大約一毫米的距離內就停住了,好像天鰩周圍自然有一種斥力,把它迫得無法靠近一樣。

所以,天鰩在水底完全可以行動自如,一點兒也不受影響!

常鳴略一意外,馬上反應過來。這是青犀皮的緣故!天鰩通體覆蓋著青犀的皮……青犀,竟然是一隻辟水犀!

他之所以使用青犀的皮,是因為它是他手上最好的材料,沒想到誤打誤撞,竟然還有這等好處!

天鰩尾翼一擺,在重水裡劃出一道軌跡,輕輕巧巧地掠過。

常鳴很快發現,這個湖分為兩層,上面一層水質極輕,下面一層則是重水。兩種水涇渭分明,相互之間絕不混雜。

輕水對精神力有擴大作用,重水則有抑制作用。無論擴大還是抑制,都只是針對精神力而來的,隨後出現的種種狀況都是人的自然反應。

人的精神力強大的時候,自信心隨之而來;而精神力較弱的時候,情緒也會跟著低落。

常鳴在兩邊來回穿梭了幾次,迅速適應了這種感覺。

感情還是略微有些波動,但稍微冷靜一下就能完全克制。

剛剛適應下來,周圍水的波動就突然明顯起來。這時,他正處在輕水裡,神觸延伸出去,馬上就發現,三球機關再次運動了起來,向著他狂旋而來!

輕水給丁家三兄弟造成的影響比常鳴小得多。

這不是因為丁家三兄弟的精神力比常鳴更強……事實上,兩者在這方面的等級是一樣的。主要是因為,丁家三兄弟受西鉑州之托,過來守旗,一方面是有石英地創師的壓力,另一方面也是因為西鉑州許諾了大量的金錢和材料。也就是說,這是利益的交換,不是感情的糾葛。它不涉及什麼選擇,只是剛一觸及到輕水的極大作用,他們略微有些迷茫而已。

這時,輕水反而更加激勵了他們,他們全神貫注地追向常鳴,就要在這裡把他幹掉,把鐵血戰旗奪回來!

天鰩尾翼一擺,在水中如遊魚般靈活自如,不停地在輕水與重水之間穿梭,兩種不同的水質沒給它帶來任何一點阻礙。

三球機關雖然也很快,但它們是旋轉前進,水帶來了大量的阻力,尤其是在重水時,三球旋轉的速度明顯偏慢!

本來,天鰩和三球一個逃一個追,但突然間,天鰩一個回身,一道紅光從前端出現,咻地一聲射向三球中間的鐵鍊!

三球仿佛發現了危機,猛地一個旋轉,其中一個球迎了上來,擋在鐵鍊前面。無聲無息間,這個圓球的表面被削去了一塊,切口光滑,不帶一絲毛刺!

好鋒利!

丁家三兄弟最清楚自己這招牌機關是用什麼材料製成的,這時同時倒吸一口涼氣。

三人心意相通,這時,丁一低喝一聲,三個球的轉速突然加快,點點白光從它們表面的圓洞裡溢出來,一瞬間,變成了三個長滿了白刺的海膽。白光穿透水面,射向天鰩的表面!

水裡沒有任何障礙物,三個圓球與天鰩之間大概只有十米左右,相對於兩邊的速度來說,這可以說是一個觸手可及的距離。

白光剛剛出現,就要落到天鰩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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